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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的?”
他只是微笑着。“我知道你是谁。”
“那么,我是谁呢?”
“穿红衣服的小偷。”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的是件棕黄色T恤衫。一我穿的不是红衣服。”
“昨天是。我要和她斗一斗。”
“我到这儿来不是——”
“你不会得到它们的!”他跳了起来,显得狂躁不安。
我迅速站起来,防备他的攻击。德克紧握拳头,急促地喘着气。
“守住你的秘密,德克先生,”我说,“保守秘密吧。”
他朝我走过来,扬起拳头,我横跨一步避开,往后向门口退去。
“你会再来的,”他气喘吁吁地说,“在晚上,穿着红衣服,来偷我的秘密。””
我推开门,跨了出去。利昂·德克停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
“你知道,我看到东西了。”
我们开始又一轮疯疯癫癫的对话。“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人形精怪在吃奥古斯特人的肉和骨头。”
“谁——”
德克关上了门。
在驱车回镇的路上,我一遍又一遍地思索德克所说的胡话。胡话中的某些句子给了我某种启发。一回到旅馆房间,我就匆忙查看关于挽救绝望镇危局的笔记。里面记着,去年九月休特离开了这儿。我把笔记放进小背包,然后下楼,向服务台打听马蒂·麦克尼。那位旅馆老板正在休息室里处理事务,他给我倒了杯咖啡,我在一张桌于旁坐下,等他结束他的工作。
我有许多问题要问麦克尼,可我对自己说,要小心行事。
麦克尼过来后,我只问了他一件事:“你能确切地回想起安娜·戈登是什么时候来看她丈夫的吗?”
他想了想,摇摇头。
“是八月,还是九月?”
“我想是八月。顺便问一下,你和布伦达·沃克谈得怎么样?”
“她拒绝和我交谈,直接把我送到了治安官员韦斯特卡姆普那里。”
我的话并没使他吃惊。“韦斯特卡姆普告诉你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答应我在他的权限之内进行调查。”
麦克尼点点头,就这样我们结束了谈话。我上楼打了个电话给绝望镇镇长博伊德·布里格斯。布里格斯曾被聘来确保休特的总体规划不出乱子。半小时后,他就可以见我。
这是一个矮胖的秃头男人,说起话来带着滑稽的鼻音。他紧张地看着天花板。休特的档案上说,他是西部各州中最能干的城镇管理人;他对我一开始提出的几个关于挽救危局的问题作出了机智的回答。
“那些不赞成挽救危局的镇民们有什么怨恨吗?”
“已经用钱摆平了。”
“不过,肯定还有得不到好处的人。”
“那当然,每个镇上都有不满的市民。可他们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并没有什么行动。我认为,我们任何一个市民都会惹出些像你所说的麻烦。”
“戈登先生给了我三个人的名字,在挽救危局的过程中他们进行了捣乱。”我查了下笔记,把那些名字读给他听。“在前几个月里,他们中有人离开过这儿吗?”
“不清楚。第一俭忙于争取他的公民权;第二位正在参加县官竞选活动;第三位在申请烈性酒生产许可执照和赌博业许可证书。”
“去年八月,戈登先生的妻子到这儿来看过她的丈夫。”
他点点头。“是个迷人的女人。确切地说,她在这儿住了两个半星期。她原本打算等到戈登先生离开这儿时一起去加利福尼亚,可她突然回去了。”
“为什么?”
“不知道。她在我这儿待了一天,第二天就坐戈登的直升飞机走了。”
“你能回想起确切的日子吗?”
他按了下通话机的键钮,他的秘书应话时,他说:“查一下去年八月的哪一天,贝尔公司完成了他们新系统的安装。”他接着又对我说:“我想起来了,当时戈登先生必须为这签字,所以他在简易机场上。”
布里格斯等秘书回话,眼睛望着屋顶。“8月26日?谢谢。”他看着我重复道:“她是8月26日离开的。”
前一天晚上,我就注意到乔克小酒店对面有一家图书馆。我驱车过去,想要查看地方报纸。可图书管理员告诉我,没有地方报纸。我在他们的缩微胶卷上发现,去年8月26日有一条有趣的新闻。
一位妇女给绝望镇警察分局打电话,举报一个在最近“未解开的谜”电视节目中公布的逃犯正躲在爱司汽车旅馆中。治安警官们进行了调查,可那人没付钱就离开了这个小镇。
我想知道谁是那位打电话的妇女。
我在自助洗衣店里找到了治安官员韦斯特卡姆普。他正在洗衣服,见到我,只是点点头,拍了拍他身旁的椅子。“你需要知道什么?”
“去年8月26日,有人给你们分局打了电话,说有一个罪犯在爱司汽车旅馆中。打电话的那人会是布伦达·沃克吗?”
“没错。我们马上赶到爱司汽车旅馆去,可那人已经离开了,行李还在,还有一辆旧汽车。我们作了彻底的搜查,没再能见到他。汽车是从科罗拉多偷来的,没有指纹,擦掉了。他的房间里也没有指纹。”
“奇怪。行李呢?”
“在我们的物品室里。”
“我可以看看吗?”
“干吗?”
该不该告诉他,我犹豫不决。
虽然韦斯特卡姆普是位治安官员,可不老实的、为黑道干活的警察实在太多了。持合法的手段和别人合作,往往并不一定能加强法制的力度。
“好吧,麦科恩女士,”他最后说道,“我们彼此虽不完全了解,但我感到你是坦率的。如果我让你看了物品室里的行李,你从中发现了疑问,你会把这疑问告诉我呢,还是让我自己猜?”
“我不会让你猜的。”
“那4点钟我值班时,到分局来见我。”
现在是2点,我决定用这段时间拍掉我那尼克科马特照相机里的胶卷。我在照相机上装了一个28毫米的广角镜头,这样可以拍下这个小镇的全景。
我驱车来到山里,找了个有利地形,给相机罩上罩子,拿掉镜头盖,调好光圈和快门速度。我调节焦距,仔细看好画格中的景象,然后按下了快门。
由于曝光不理想,我改变了快门速度,拨动了推进胶卷的控制杆。
出问题了。
我按下快门,又拨动了控制杆。没有弹力,相机中似乎没有胶卷了……
我把胶卷倒回来。还是松的。按下搭扣,打开相机后盖。相机是空的。有人已把我早晨拍瓶子房的胶卷取走了。
什么时候?我回想着相机用过之后放在什么地方了。在我和利昂谈话时,相机就挂在我的脖于上。走回“陆地流浪者”时,还是挂在我脖子上。我在旅馆里、小镇行政办公楼里、图书馆和洗衣店里时,相机就放在我的驾驶座下。
我把“陆地流浪者”的车门锁起来了吗?难说。又是谁偷了我的胶卷呢?为什么要偷呢?
小镇指南手册上只有一家冲洗胶卷的小店。柜台后面的一位年轻妇女对我说,有人11点钟时拿来一卷只拍了一部分的彩色胶卷,上面拍的是利昂·德克的瓶子房。可她拒绝说出那顾客的名字。一张五美元的钞票使她放弃了生意道德,她告诉我,那顾客是印第安人手工艺品商店的沃克夫人,一个多小时前,她把胶卷取走了。
11点钟前,我在旅馆里。这段时间,“陆地流浪者”肯定在旅馆的停车场上。
“没错,我让她进了你的车子,”停车场服务员愠怒地说道,“是老板麦克尼先生让我这样做的。”
我突然转过身,朝旅馆走去,去见他的老板。
“嗯,麦科恩女士,怎么回事?”他把我领进接待室。
“我刚才找停车场服务员谈过话。他说是你允许布伦达·沃克进入我的‘陆地流浪者’。她从我的相机中取走了还未拍完的胶卷。”
麦克尼转过身,望着窗外的停车场。“她为什么要那样做呢?”
“胶卷上有利昂·德克的瓶子房,她可能看到我拍这些照片,你是知道的。”
一提到利昂·德克,麦克尼的姿势就僵硬起来。“不,我不知道。”
“那么,沃克又是用什么理由让你允许她进入我车子的呢?”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有没有想过那服务员是在说谎?”
“想过,可只是一瞬间。那家伙看上去不会那么笨,会把责任推到他老板身上吧。”
麦克尼叹了口气,面对着我。“好吧。布伦达怀疑你去过瓶子房,她想用胶卷来证实一下。我就知道这些。”
“我想你还知道更多的事。她为什么要证实我去过那儿呢?”
“为利昂担心。”
“他是她什么人?”
麦克尼露出不高兴的神色,僵持了一下。“好吧……利昂是布伦达的兄弟,实际上是同母异父兄弟。你见过他吗?”
我点点头。
“这就好了。他是个受过严重伤害的人,需要布伦达照顾他。”
我思考了一番。这还是不能解释沃克为什么要拿走我的胶卷。除非那河床上有什么东西,她怕被我拍下来……
印第安人手工艺品商店的店门又关上了。我掉转车头,朝山上沃克家开去。院子里不见那辆小型卡车,也无人回答我的敲门。我向邻居打听。
“布伦达?”一位邻居正在往绳上晾衣服,她有一张讨人喜欢的脸,“不多一会还见她往小型卡车上装背包和睡袋。有时候她就是这样做的,到荒漠上去住几天。”
瓶子房门开着,我爬过那垛矮墙,喊叫德克的名字。没人回答。我走了进去,睁大眼睛让自己慢慢适应昏暗的光线。房间里,破旧的床垫上德克的睡袋不见了。
和他同母异父的姐姐在同一时间离开这儿,这是巧合吗?不可能。
我回到屋外,在河床上巡查,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想找出我拍的胶卷中于德克或沃克不利的东西。可这地方看上去和其他峡谷没什么两样,而且更宽,更荒凉,也更没趣。
然而我怀疑,这也许并不会像看上去的那样没趣。
治安分局的物品室与韦斯特卡姆普的办公室相通。这位治安官员走进去,兜了一圈,骂骂咧咧的,最后脸红耳赤、满是灰尘地捧着一只薄纸板箱走了出来,粗鲁地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他的办公桌上。
一只蓝色小旅行包,印有联合航空公司商标。包里有三件替换内衣,两件T恤衫,一条牛仔裤,两双袜子,一些化妆品;两本平装西部小说;两包温斯顿香烟,一盒在内华达伊利买的原装火柴;一张在卡西诺赌场中可免费喝酒的礼券,一张本州公路地图,一套撬锁工具。
“没有钱包或证件?”我问道。
“是的。”
“偷来的车子钥匙呢?”
“没有钥匙。车被拖到该县扣押地点去了。”
“行李上没有指纹吗?”
“有几个不完整的指纹,无法辨别。”
“他是怎样付房钱的?”
“头两天晚上付现金,另外两个晚上,爱司旅馆的人给他记账。”
我再次检查旅行包,看有没有秘密口袋。没有。可在包底部的隔层中,摸到了一样细长的东西。我伸进手指,把它拿了出来,是一枝圆珠笔,上面印着:宾夕法尼亚州,莫诺拉,启斯东公司。
我细看着这些字。银字印在黑底上,发着微光。
“那个沃克在电视上看到的罪犯呢?”
“在南卡罗利纳被捕了。”
我低头盯着那枝笔,让它在我大拇指和食指中间转着,嘴里自言自语:“我看到了,……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偷将会来偷我的秘密……我要和她斗一斗……我看到人形精怪在吃奥古斯特人的肉和骨头……”
我抬头盯着韦斯特卡姆普,说:“贪婪……还是个下流的城镇……自从第一个银矿被发现以来,镇外的荒漠便成了一个可怕的大墓场……有些还是新的呢……”
“麦科恩女士,你怎么啦?”
一定有问题,一个大问题。我也许会伤害我正在给予帮助的那个人。
“麦科恩女士?”
“没什么。”可我不能把发现的疑点藏在心里。碰到这样的事情,我从来都没有回避法律。
“治安官先生,我想我已知道在什么地方能找到你那个失踪的人。”
他抬起一根眉毛。
“他被埋在利昂·德克造瓶子房的河床上。”
13
“我希望你的想法是对的。”查克·韦斯特卡姆普说道,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两位警官。他们正沿着河床成扇形向两面展开。我本来担心他会非法搜查利昂·德克的住宅,可他告诉我,此时德克一定藏在该县的某个地方。
“这家伙是因为私仇从宾夕法尼亚来对戈登进行报复?”
“我们不知道他是为了生意关系,还是为了私人关系。我想都有可能。戈登说启斯东的挽救‘不很成功’,而我看过档案,认为那是一场灾难。”
“那么失踪家伙非但没报复成,反而发生了……”
“发生了冲突,德克所说的胡话中,有个奥古斯特人被杀死了。”
“是戈登干的?”
“也许是戈登。”天哪,我多么希望不是他!“或许是他的手下人,或许是贵镇一位在挽救危局后能获益的镇民。不管是谁,布伦达·沃克参与了处理尸体。”
“可能把尸体埋在她疯弟弟的房子附近吗?”
“从常识论说,尸体移动得越远,危险就越大。埋在这儿的可能性比附近任何地方都大。”
韦斯特卡姆普耸耸肩,我们开始朝瓶子房走去。过了一会儿,他说:“为什么你认为尸体不是利昂·德克埋的?”
“我曾经怀疑也许是他干的。但沃克的可能性更大,因为利昂说他看到人形精怪吃奥古斯特人的肉和骨头。可能是有动物扒开了坟墓。不管他对此事知道多少,布伦达要说服他保守秘密。昨天我向她打听戈登夫妇的事情后,她就匆匆来到这里,也许是警告他不要告诉我”
“穿红衣服的小偷。”韦斯特卡姆普拉了拉我身上那件安娜的深红色斗篷。“沃克对利昂说你是偷秘密的人?”
“对。有一件事我还没弄清楚:昨晚沃克离家前打了个电话。会给谁打电话呢?”
“如果在这儿找到尸体,我们就向电话公司索取电话记录。我是说如果我们找到尸体。”
“会找到的。”
我们来到德克的矮墙前。快6点钟了,河床这儿暗得很快。
我一只膝盖跪在矮墙上,盯着那些奇形怪状的沙浆、石头和瓶子的组合物,既然沃克要取走胶卷,那必定因为我拍的东西使她害怕。我回想着我拍下的照片:沿着河床走的时候拍了两张,都对着门。还有一张是在屋后拍的,那里有奇形怪状的石头夹着瓶子的雕刻品。——
该死!
“治安官先生,”我说,“我知道坟墓在哪里了。”
在两辆越野车车前灯的照射下,瓶子闪烁着光亮。光柱集中到了屋后那座雕刻品上。韦斯特卡姆普和我斜靠在他的吉普车上,看着他的手下人用鹤嘴锄撬开玻璃和石头。
一位治安警官对韦斯特卡姆普打了个手势。“等着。”他对我说,然后走了过去。他朝那破碎的矮墙看了一会儿,然后就回来了,神色很难看。“不错,他在那儿,已经不像样子了。大概起初埋得很浅,看上去受到过狼的撕咬。”他钻进吉普车,用无线电通知县验尸官,然后发出了对沃克和德克的逮捕令。
回到旅馆,我考虑了下一步行动,然后用信用卡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家里没人,我就给米克留了个口信,随后拨通我办公室的电话。“麦科恩侦探所。”我外甥的声音让我吃了一惊。
“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在那儿?”
“我查锡德·布莱辛的踪迹,就是替休特那公寓做门卫的家伙。”
“我对此不抱什么希望。”
“嘿!我有了结果。昨天下午我向雷借了辆车子,到太平洋沿岸去。你知道停在锡德·布莱辛家院子里的那辆货车吗?”
“怎么啦?”
“嗯,他们拿走了汽车照牌,可我抄下了车辆识别号码。管理部门给了我一个名字。”
“他们能给的就是名字。”
“那名字是:伊妮德·汤姆查克。不寻常。于是我想,如果这伊妮德·汤姆查克是锡德·布莱辛的妻子呢?我给那位和你谈过话的女邻居打了个电话,她说,是的,布莱辛夫人的名字就是伊妮德。我忘不了那位女邻居对你说过的关于那户人家得到一笔钱的话。我认为,多数人有了钱首先想到买房子。因此,我又进行了一次调查,结果发现伊妮德在8月5日那天在莫德斯托买了幢房子。”
“这和休特受骚扰的时间差不多,也在月光屋爆炸的前几天。锡德·布莱辛得到的那笔钱会不会是于那些坏事的定金?”
米克继续说道:“我通过财产抵押这条线索找到了伊妮德。我就打电话找锡德·布莱辛。”
“怎么样?”
“他死了。在9月10日那天被车撞死了,开车人逃跑了。”
那是爆炸后两个星期。“在哪儿?”
“在莫德斯托。布莱辛是被一群建筑工人发现的,那些工人正在这个镇的边缘住宅开发区造房于,那地方很偏僻。他是前一天深夜在街上被压死的。”
“米克,你对这事似乎知道得太多了。”
“哎,今天早晨我又向雷借了车子到那儿去了。他妻子不愿和我谈什么,可从负责此案的警察那儿我得到了一些信息。”
“米克,你没有营业执照——”
“可那些警察知道我在替你工作。那位负责人还看了登在报纸上关于开业的消息。”
“你怎么使他们相信你在替我工作呢?”
“……嗯,上星期,我,唔,印了一些名片。”
“你在麦科恩侦探事务所的名片上印上你的名字?”
沉默。
“谁付的钱?”
“……登科恩侦探事务所。听我说,莎!”
“我浑身都长着耳朵。”我讥讽地说。
他并不在意我说话的语气。“警察在档案里查她家的电话号码时,我在旁边偷看,发现了锡德·布莱辛的社会保险号码。”
“米克,不要用那号码去查我们无权过问的问题!”
沉默。过了一会儿他开口了,声音很痛苦。“你想不想听下去?”
好奇心驱使着我。“好吧,下面又是什么?”
“通过多种途径,我发现锡德·布莱辛当过兵。”
“多种途径?”
“基本上是合法的。”
我叹了口气。“好吧,做过的事就做过了。给全美人事档案中心寄张表格——”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