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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凄厉的刹车声突然响起,耀眼的大光灯直刺她的瞳孔,原来怪兽从侧面扑了上来,几乎已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
心脏几乎被这声音揪出了喉咙,瞬间眼前被一块黑纱蒙了起来,只听到“扑嗵”一声。
天旋地转。
疼痛直刺胳膊和膝盖,昏暗而模糊的视线里,大地仿佛竖直站了起来,所有的汽车都侧身“站立”,就连红绿灯也横着生长了。
——她倒在了地上。
仅仅几秒钟后,她恢复了感觉,睁开双眼只看到伦敦的夜空,路灯下雨点洋洋洒洒地坠落,打湿了她的脸庞和头发。
突然,她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和后背,将她从路上抬了起来。
是他又跑回来了吗?是的,他怎么忍心看着她跌倒呢?他是她的高玄。
她仍然没有力气,闭着眼睛顺势倒在那个温暖的臂弯里。
但是,耳边却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咦!怎么又是你啊!”
春雨警觉地睁开眼睛,眼前呈现出一张年轻的中国人的面孔。
——他不是高玄。
但她记得他的脸,几小时前还在机场里见过,这张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脸。
他说他叫龙舟。
“啪!”
春雨挥起纤纤细手,在他的脸上留下五道指痕。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靠在路边的一个邮筒喘息着。他则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脸无辜的表情。
“喂,你干嘛扇我耳光啊?”
衣服已被雨淋湿了,春雨抱着自己肩膀说:“不许你碰我!”
可他还是那副满脸冤屈的表情:“我是好心把你扶起来的啊。”
这时,春雨才注意到了路边的一辆小POLO车,车门还敞开着,刚才她倒在车前了。
“原来是你开车撞了我啊。”
她赶紧摸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幸好她并没有被真的撞到,当汽车靠近她只有十公分时,便自己摔倒在了地上。
不过还是好险——前车轮离她的小腿只有五公分的距离,差一点就要被轧进去了。
“对不起。”他尴尬地点了一下头,但转眼口气又硬了起来,“可你为什么要乱穿马路呢?刚才可是你闯红灯啊。”
“红灯?”
春雨忽然想起了什么,再向马路对面看去,哪里还有高玄的影子呢。正好现在路口是绿灯,她不顾身上的疼痛,走上了过马路的横道线。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 月27日夜(3 )
此刻一辆奔驰汽车失控般冲了过来,龙舟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给拖了回来,否则就真的危险了。
奔驰车一直冲过红灯,路面留下了明显的刹车印记,然后停在马路中心,引起周围司机们的一片咒骂。
但春雨并没有任何感激,随即甩开龙舟的手,跑到马路对面四处寻找。雨幕中人们撑着伞匆匆走过,抑或有人会停下来,仰头观望大本钟的停摆奇观。
但她找不到高玄。
她绝望地回过头来,只见那坏小子也跑过来了。春雨一把推开了他,对着夜空高声喝道:“高玄!你在哪里?”
周围的人们大多向她瞥了一眼,或耸肩或摇头,没有一个人理睬她。
心头一阵绞痛,春雨继续向前跑去,宛如丛林深处迷失了方向的小鹿。
龙舟跟在她旁边,不厌其烦地追问着:“喂,你在找谁啊?”
春雨忍无可忍了,回过头来大声道:“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让我找不到他了!”
“哎呀,这也不能全怪我啊,先是你乱穿马路耶,要不是我眼疾脚快急刹车,说不定你就Gameover啦。”
“闭嘴!”
泪珠再度滑落下来,似乎浑身的力气又被抽走了。
龙舟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了,口气立时软了下来,哀求似的说:“对不起,你别哭了好吗?人家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但春雨并不领情,又一次推开了他,跑回到马路对面。
手表上的时间已是晚上十点四十分了。
大本钟依然没走起来。
这时龙舟才注意到大本钟的停摆,他仰头惊叹了一声:“Mygod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夜雨越来越大,游客们已经拍照留念够了,国会广场上人群渐渐散去,这让春雨更无阻碍地跑起来。
她怀疑高玄刚才是为了摆脱某个人,也许是追捕他的警察或坏蛋,所以必须离开她片刻,说不定现在又回到了广场上。
但任凭春雨如何寻找,广场丝毫不见高玄的人影,倒是龙舟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后。
龙舟掏出一把伞来,撑在春雨头顶。她也没力气再推开他了,黑色的裙子大半已经湿了,伦敦的晚风吹来阵阵凉意,她禁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终于,她停在泰晤士河边,抱着自己的肩膀抽泣起来。
“别再找了,先回到我车上坐一会儿吧,不然你会着凉生病的。”
春雨回头瞪了他一眼:“不用你管。”
“是你自己乱穿马路,当然不关我的事啦。”他挖苦似的笑了笑说,“不过,你刚刚到英国,可享受不到公费医疗,看病的费用都得掏自己腰包啊。”
她看着龙舟那双细长的眼睛,终于点了点头。
回到马路边,龙舟才发现在POLO的挡风玻璃上,贴了一张违章停车的罚单。
这辆蓝色的小POLO看起来很旧,车皮掉了很多漆,保险杠上还有几处明显撞过的凹痕,再加上挡风玻璃上的罚单,简直惨不忍睹。
“哎呀!今天真是出门大凶。”龙舟使劲拍着后脑勺,把罚单放到春雨眼前晃了晃,“全都是你‘作’出来的!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春雨已经不想说话了,只是冷冷地瞥了龙舟一眼。
看到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龙舟也不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便为她打开车门:“请进吧,小姐,我送你回去。”
“记住,不要叫我小姐。”
说罢春雨坐进副驾驶的位置。龙舟无奈地把罚单收好,坐进车里踩下油门。
再见,大本钟。
龙舟的汽车从国会大厦外开过,春雨看不到高处的大本钟了,但确信它依然还在停摆。
将近晚上十一点了,伦敦市中心的街道终于不象白天那样堵了。龙舟提醒春雨系上安全带,这辆1。6 升的小POLO飞速穿过几道路口,向切尔西区疾驰而去。
虽然坐在车里,但身上还有些冷,春雨不停地哆嗦。再加上英国道路左驶的习惯,让春雨的视觉很不适应,感觉随时都会撞到对面的车。
“不要害怕,很快就到了。”
龙舟紧握方向盘,在深夜的伦敦街头做了几个漂亮的“飘移”,居然超了前面的宝马和凌志,心中暗叫过瘾。
坐在车上的人却吓得心惊肉跳,刚才春雨就差点在轮下断送了一条腿,她可不想在这个臭小子的方向盘底下再断送一条命,便发抖着问道:“这是你的车吗?”
“不是。”龙舟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猛打方向盘拐过一个大弯,“是从同学手里借来的车——该死!这是我今年吃的第十九张罚单,下次他大概不敢再借给我了吧。”
晚上十一点零八分,POLO车飞一般停在了切尔西区一家大商场门口。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 月27日夜(4 )
春雨已被他弄得快晕车了,心惊肉跳了好一阵才下车。她在这家商场寄存了行李,现在要把湿衣服换掉。商场还没关门,她取出行李,跑到卫生间换了衣服。
龙舟再次看到她时,春雨已穿上一身白净的套衫,宽大的袖管仿佛唱戏的水袖,只是一头乌发还有些湿。
他意识到了重要的一点:“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春雨。”
这回她不再回避,淡淡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他轻轻念了几遍后说:“春天的雨?”
雨差不多已停了,她下意识地抬头仰望,却再也看不到大本钟了——它还在停摆吗?
“喂,你到底住哪里啊?”
被龙舟打断了遐思,春雨有些嗔怒,但又想不出自己该去哪里?若一切正常的话,此刻她该在学校安排的宿舍里,而现在她只能茫然地摇了摇头。
“原来你连住处都没找到啊!不过你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到伦敦的第一晚找不着住处——包括我小人家当年也是,人人都有一把血泪史!”
听这小子的口气居然还有些幸灾乐祸!
龙舟接着说:“要不就住到我学校那边去吧,那里有一些便宜的旅馆,还算干净吧。”
这句话似乎居心叵测,春雨又送他一个白眼沉思片刻,她怔怔地说:“带我去找一个地方。”
“哪里?”
春雨幽幽地吐出三个字——“旋转门。”
“什么?”龙舟一时没有听明白,“你说带你去哪里?”
“我说的是——旋转门。”
耳边犹在回响着高玄的声音——几十分钟前她在大本钟下问他住在哪里,他的回答是“旋转门”。
“这又是个什么鬼地方?”
或许龙舟说得没错,高玄住的地方当然是一个“鬼”地方了。
“我也不知道,但应该就在伦敦,你能帮我找到吗?”
“没有搞错啊,你千里迢迢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找一扇门?”
春雨无奈地点了点头,眼前只有这个中国男生可以帮她了。
龙舟想了想说:“如果‘旋转门’是地名或路名的话,电话簿上应该会有登记吧——对,明天可以去查伦敦市电话簿。”
“但我现在就想查到。”
“哇,你好‘作’啊!”龙舟心想今晚就要“交”给这女孩了吧,他把春雨的行李塞进了车里,“快点上车,我现在就带你去查。”
过这回她不敢再坐前排了,而是坐到后排还系上了安全带。
POLO在龙舟的方向盘下离开,开到附近一家24小时书店的门口。龙舟跳下车跑进书店,里面只有几个南亚模样的年轻人坐着看书,兴许是晚上没地方睡觉,伴着书香熬一夜也算不亏待自己。
龙舟买了本最新版的伦敦市电话簿,便跑回车上塞到春雨手里说:“这本电话簿很贵的,记得下次把钱还给我就是了。”
她“哼”了一声便翻开厚厚的电话簿。“旋转门”的英文是“Revolvingdoor ”,先从索引里找到“R ”字母打头的那些条目,很快看到了“Revolvingdoor ”这一条,好像只有一家登记,全称叫“Revolvingdoorhotel”——旋转门饭店。
果然有这样一家饭店!“Revolvingdoorhotel”,春雨反复念了几遍,像在念什么咒语。
没错,高玄说他住在“旋转门”,就是指这家叫“Revolvingdoorhotel”的饭店吧。
春雨把电话簿交给龙舟,Revolvingdoorhotel下面有饭店地址和电话。龙舟点点头:“原来在伦敦郊区的Gainsborough,白天开过去起码要一个钟头。”
“那么半夜要多久?”
龙舟被她轻描淡写的这句话愣住了:“有没有搞错啊,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她看看时间,已将近半夜十一点半了:“反正今晚我要找一家旅馆的,就去那家旋转门饭店不是正好吗?”
“拜托,小姐,我们只是萍水相逢,怎么我就成了你的专职司机了呢?”
“不要叫我小姐!都是因为你差点撞到我,耽误了我重要的事情。”
后半句潜台词春雨没说出来——“要不是你开车到大本钟下突然出现,像幽灵那样横插一杠,说不定我现在就和高玄在一起了。”
“哎,我怎么那么倒霉,碰上你这个蛮不讲理的女人了呢。”龙舟搔了搔头,“好吧,坐小心了啊。”
话音未落油门已踩了下去,POLO来了个“甩尾”,超过前面两辆大车,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
春雨紧紧靠在后排座位上,看着半夜的伦敦街头从车窗外掠过,似乎有无数个影子正蠢蠢欲动。
目标——旋转门。
*************** * 第二扇门***************
当夜晚还未来临时,别去赞美白天;当女人还未焚身殉葬时,别去赞美女人;当刀剑还未经受考验时,别去赞美刀剑;当少女还未出嫁时,别去赞美少女;当冰层还未被跨越时,别去赞美冰层;当啤酒还未被品尝时,别去赞美啤酒。——维金古谚
北京时间2005年5 月28日上午
北京时间2005年5 月28日上午8 点伦敦大本钟停了?
醒来后心里一直念着这件事,我在窗边看着上海的早晨,再一次打开手机,读着春雨从万里之外发来的短信。
到现在也没想好该怎么回复她短信,但我相信她不会是乱开玩笑的人,尤其是大本钟停摆这种大事件,也不是任何人能开玩笑想得出的。
但愿能从网络上证实这一消息,在国内几家门户网站里,还没发现这样的报道。我又登陆了英国的网站,看到了几条即时消息,说大本钟在近两小时前突然停摆,十几分钟前刚刚开始走动。
春雨的短信没错,大本钟确实停了。
“大本钟——昏然睡去。”
神秘预言至少已应验了一半,那么后几句呢?
“黑暗中的主宰——将为我开启——地狱天堂旋转门。”
地狱天堂旋转门?
我终于可以说出来了,四年前在英国留下神秘壁画的那个人,他的名字叫——高玄。
或许你们早已经猜到了,但请允许我把关子一直保留到现在。
打开搜索引擎,我键入“大本钟”三个字,显示出几千个相关网页。
瞬间,历史凝固在电脑屏幕上,如魔镜再现——1843年,伦敦威斯敏斯特宫毁于大火,宫中一口大钟也被烧成废铁。政府决定重造一个世界上最大最好的钟。皇家天文官拟定大钟规格,要求报时误差不超过一秒钟。1856年大本钟落成,为纪念工程负责人本杰明。霍尔,人们把大钟叫做“大本钟”(BigBen),又译“大苯钟”。
大本钟有四个钟面,每个直径6。8 米,各由312 块乳白色玻璃镶嵌而成。钟面外有2。75米长的时针和4。27米长的分针,每件重达200 磅。二战中伦敦经历无数次空袭,但大本钟始终未间断过钟声。后来每年11月第一个周日上午11时,成为悼念二战阵亡英国军人的时刻,大本钟的钟声会响彻伦敦,全城交通都要停止,约翰牛们脱帽肃立,仰望雄伟的大本钟。
过去看过一部叫《三十九级台阶》的电影,结尾有个极其惊险的镜头,主人公双手吊在大本钟的时针上。后来才知道,这部与大本钟有关的《三十九级台阶》,并非希区柯克导演的经典悬疑间谍片《三十九级台阶》,不过是两部同名电影。
从遐想中抽出来,我又回到窗边。此刻的上海已是朝阳东升,而伦敦应该正是鬼魂出没的午夜吧。
不知彼地此刻春雨在做什么?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 月28日凌晨(1 )
格林尼治时间2005年5 月28日凌晨0 点01分午夜十二点。
车窗外已从繁华的城市变成了幽静的郊外,宽阔的马路上车辆不多,只有龙舟开着他的POLO在不停地“飘移”。
春雨不像刚才那样害怕了,拉着车窗上的把手,默默看着子夜的伦敦。这是恶魔杰克出没过的城市,也是福尔摩斯坐着马车碾过的城市,更是丘吉尔拿着手杖走过的城市。
突然,惯性使身体往前冲去,幸好安全带把她固定在座位上,同时耳边传来尖利的刹车声。
龙舟拍了一下方向盘:“哈,只用了二十八分钟半!”原来他还准备了一个秒表掐时间呢。
后排的春雨解开安全带,发现POLO已拐到一条小路上,两边都是黑压压的树林,车前灯照出了一栋建筑物的轮廓。
路边竖着一块指示牌,龙舟跳下车用手机屏幕光照了照:“Revolvingdoorhotel——对,就是这里!”
春雨也下了车,子夜的伦敦郊外有些寒意,一阵莫名的大风刮来,她的头发如丝绸般扬起,仿佛在召唤荒野的精灵。
POLO的大光灯一直打着,但看不清楚那栋建筑,前方好像传来幽幽的声音,“拽”着春雨的衣角走去。
“等一等,不要乱闯!”
龙舟在身后叫了起来,但她没听到,依旧痴痴地走向那栋房子。
是的,那个声音就在前面,他在旋转门里召唤着她。
而她无力抗拒,这命中注定的一劫。
眼前一切都仿佛沉入了黑暗,只剩下一扇十字旋转门在不停的回旋着。从正面看是从左向右转,一道幽冥般的光线照射在门上,四扇玻璃都发出耀眼夺目的反光。它就这样飞快地转啊转啊,似乎从世界诞生那一刻起就没有停过。旋转门扇出了许多风,直扑到春雨的脸上,似乎还有高玄身上的气味——这仅仅只是她的想象。
看着春雨像中邪一样继续向前走,龙舟只能把她的行李提出来,服务生般跟在后面。
终于,她来到了那栋建筑物跟前。
旋转门?
不,春雨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景象,根本就没有那扇十字形的旋转门,眼前就是一栋灰扑扑的三层楼房,看起来已很有些年头了。
底楼挂着个不起眼的招牌:Revolvingdoorhotel——旋转门饭店,就是这里了!
不过,令春雨大失所望的是,饭店大堂只有两扇普通的玻璃拉门,里面透出暗暗的光线,没有看到服务生,也没有看到一个客人,好像都睡着了似的。
当她拉开那扇普通的玻璃门时,再也难以掩饰心底的怅然,要是一扇旋转门该多好啊:她可以从容地从两扇门之间插入,再跟着旋转门的节奏“转”进大堂?或天堂……。
可惜,“旋转门”里没有旋转门。
这是个名不副实的“旋转门”饭店。
龙舟踉踉跄跄跟在后面,把行李拉进了门。
天花板上吊着一盏大灯,但光线十分昏暗,只能大致看出一个宾馆大堂的格局:玄关处铺着几块陈旧的地毯,角落里是沙发和茶几。正对着宾馆大门的是前台,旁边好像还有道走廊,但笼罩在一片黑暗中。后面墙上挂着一排大钟,表示现在全球各个地方的时间,这个倒是在国内的酒店大堂里常见的。
也许是刚从大本钟脚下过来的原因,春雨借着昏暗的灯光,凝视着这些挂在墙上酷似枪靶的钟面——此刻的London正是12点10分;New ?York是7 点10分;Los ?Angeles 是4 点10分;Tokyo 是9 点10分;Beijing 是8点10分。
而那个人是在几点钟呢?
地球上的男男女女们,到底是生存在相同的时间,不同的空间?还是相同的空间,不同的时间呢?
在这死寂的饭店大堂内,春雨得不到答案。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嗅到什么古怪的气味,漂浮在大堂的空气里。
两人走到前台跟前,里面空无一人,电脑和账本之类一切用具齐全,难不成误入了鬼店?
伴随着浑身上下的哆嗦,龙舟清了清嗓子叫道:“Excuseme!”
几秒钟后,只听得前头黑暗的走廊里,传来了几下幽幽的回声,宛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