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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来,须田根本没有理由可以拒绝她了。
“那么,照你这样说……真的没关系吗?”
“是的。不过,我有一点小请求。”
“什么事?”
“现在那个工作场所怎么样了?”
“你是说那个要住一个星期的地方?那是一幢古老的大房子,目前正在进行紧急的装修工程。”
“是么?我是想,能不能让我事先看看厨房的设备和烹饪台之类的……”
“这个嘛,应该不成问题。”须田点点头。“许多木工正在工作,我怕太吵杂。”
“我不介意这些。能不能把地点告诉我?我想自己开车去看看。”
“当然可以。请等一下。”须田拿出自己的名片,在背面画好简图,递给市村智子。
“就是这里。你把名片拿给那边的人看,说明来意,他们会让你进去的。”
“谢谢。”市村智子把须田的名片收进手提包,很客气的道谢一番,离开局长室。
道原和代正在悠闲地剪指甲,见她出来,慌忙把揩甲刀收进抽屉里。市村智子向她鞠躬才离去。
须田目送她离开后,对道原说:“她是免费服务的!我正在为筹募资金头痛呢!”
“免费的?世上竟有这么稀有的人啊!”
居然有人工作不要酬劳,似乎难以置信。
“我看还是不要用她比较好。”
“为什么?我们求之不得呀!”
“就是太好了才糟糕。就以我到这里来的条件来说……”
须田赶快逃进自己的办公室。
3
“麻理!起床啰!麻理!”
一阵激烈的摇晃,把樱井麻理弄醒。
“几点钟了?”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五点半。”
“早上五点半?”
“当然啰。说好今天开始要早起的!”麻理的母亲樱井充子用执行公拿的语气说:“快,起来!”
“昨晚两点才睡哪……”麻理嘀咕着,打了个大呵欠,又躺回床上去。
“你干什么?起来!”充子毫不妥协地拉她起来,开始动手替她脱睡衣。“去洗个澡,就会清醒了!”
无可奈何之余,麻理只好乖乖的走进浴室,途中不住打呵欠。
第一天就五点半起床,真是的。应该是起初七点,第二天六点半,然后六点的渐进方式才对!
“妈咪是鬼军师!”麻理进到浴室时还在打呵欠。
大家是不是全都这样早起?真知子说她要睡到中午。母亲的解释是:“她要让你大意轻敌。”麻理心想,对一个从小一起学小提琴的朋友也如此怀疑,真是悲哀!
充子这么一大早就把麻理叫醒,理由是比赛是从上午十一点开始,如果继续她的夜猫子熬夜生活,恐怕十一点以前这不能完全清醒。因此强迫她趁早调整生活习惯。母亲的解释很有说服力,像麻理这种性格散漫的人根本说不过她,只好乖乖顺从。
音乐比赛是一决胜负的舞台,任何小处都足以影响成败,不是光凭个人本领那么简单。
麻理小时候教她学琴的女性,原是一名有实力的小提琴手,然而每次比赛只能得第二或第三名,始终无法登上冠军宝座。由于一到决赛那天,她就莫名其妙的发烧,无法尽情发挥原来的实力。
比赛的时候,“平时我能弹得更好”这句话毫无意义。到那一日,能在那一瞬间弹出水准的人才是胜者。此外还要靠点运气。譬如决赛当天所指定的协奏曲是什么?当然可能指定的曲子都会弹,毕竟也有个人喜好和拿手与否之分。遇到的指定曲是自己拿手与否,只有靠运气了。
麻理对于这种寄望于偶然的比赛相当反感,但一想到突破这道难关后就能达成愿望时,唯有摒弃这种矛盾的想法。
淋浴之后,头脑清醒不少。充子已经为她预备好干净的内衣裤和慢跑运动装。麻理换上运动装,把头发吹干,然后走去饭厅。
“动作快些。六点多了。”充子把刚榨好的鲜橙汁交给麻理。
“第一天而已,请您放宽点吧!”麻理说完,开始喝果汁。
“不行。就是第一天才要严格实行。”
“好啦好啦。”麻理做个鬼脸,把果汁喝光。“爸爸呢?”
“他的学术会议到明天结束。”
麻理的父亲是医科大学教授。他到京都出席学术会议去了,这个星期都不在家。
“快去吧!”
“外面冷不冷?”
“跑跑就不冷了。”母亲的话说得极有道理。
麻理出到玄关,慢跑鞋已摆好。接过母亲手里的小毛巾,她步出玄关去。
“小心车子啊!”充子喊一句。
这是清晨六点的住宅区,很少车子经过,况且麻理走在行人道上。然而对麻理的事,充子绝不马虎。
充子出到门口说:“刚起步时别跑太快哦!”
“是!”麻理在原地上轻踏两三步,开始往前跑。跑了一段路,母亲的声音又追上来,叫她小心野狗,这时她已懒得回答。
麻理在安静的住宅区跑着。空气微寒,有云,看来会是寒凉的一日。跑了一会,身体热起来,呼吸有点急促。她放慢脚步,采取跑与走路之间的速度。一大早被母亲叫醒确实不愉快,这么跑一跑,她又肯定晨跑是一件顶愉快的事了。
起初有点纳闷,小提琴比赛与慢跑有何关系。实际上,演奏也是一种劳动,相当消耗体力。配合交响乐演奏协奏曲时须要消耗相当的体力,尤其是决赛时,包括独奏的指定曲,通常要花两个钟头以上,甚至长达三小时!
体力不好的人,即使勉强撑到最后一曲,结果也必然惨败。充子强迫麻理晨跑,就为锻炼她的体力。
来到和缓的上坡路。今早似乎可以跑上去,那是依据当天的心情而定,有时她是用走路的速度慢慢走上去的。这时的麻理加紧脚力,跑上斜坡,途中有点辛苦,不过自信可以坚持下去。
“当你觉得痛苦难挨时,已经走过一半的路程了。”
这是母亲对中学时代的麻理所说的话。年轻时,充子也曾以小提琴家为目标。她有不服输的刚烈个性,当年以第一名的成绩从音乐学院毕业,正觉前程似锦时,不幸遇到车祸折断手臂,从此只好放弃成为小提琴家的念头。
当她入院留医时,替她治病的医生就是现在的丈夫樱井。
充子将自身的遗憾化为对独生女麻理的切望。麻理三岁开始学钢琴和小提琴,五岁时,每天的拣琴时间长达五小时。回想起来,麻理也佩服自己怎么熬过那段苦日子的!
也许因着她的性情比较沉静,反而不觉得长时间的练琴是一种痛苦的负荷吧!
距离斜坡上的麻理大约一百米的附近,有一部小型轿车在慢速追踪。
“我成功了!”麻理跑上斜坡,不由欢呼跳跃。心想再走一段路吧!
前面的路是个小弯角,经过公园旁边。路上开始出现早出门的白领职员,以及跟她一样是运动装束的慢跑者。麻理加快脚步,一边用毛巾抹汗。她比较容易出汗。这也是充子担心的事之一,怕她演奏时由额头流下的汗水跑进眼睛,造成眼睛刺痛。
小车子走过斜坡后稍微加速,距离麻理只有五十米左右。
有时麻理也不了解自己。她知道自己是朝什么方向走,却不晓得到底那是自己的梦,还是母亲的梦。至今她从未反叛过,一切依照母亲的意思去做,全心全意学小提琴。当然麻理自己很喜欢小提琴,从未想过放弃。但一提到比赛,反而是做母亲的比较热心,觉得麻理的竞争心不够而时常噜苏。
“独生女就是不行,宠坏啦。”这是充子的口头禅。实除上,假如麻理不是独生女,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和精神花在她身上。
麻理走进公园时,车子停下来。
说是公园,只有一个小水池,一条小径环绕池边而已。麻理优哉游哉地在池边走一圈。想到母亲一定在看着时钟干焦急,她就不禁觉得好笑。
老实说,麻理并不讨厌这段慢跑时间。虽然这是充子训练她的课程之一,但能暂时脱离母亲的限制,也是高兴的事。
麻理跑出公园。这回以马拉松的速度跑,风过时有刺激的快感。
后面的车子又开动。这是单行道,两边是高围墙。这条路不分车道和行人道,所以麻理尽量靠右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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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突然加速,缩短麻理之间的距离。但从前面的转角处,有几名穿制服的中学男生吵吵嚷嚷的走过来。
车子放慢速度,静静地停下来。
“小姐,加油!”“很帅气咧!”
麻理无视男生们的取笑,加快脚步拐弯离去。
麻理还没有男朋友。事实上,她没多余的时间交男朋友。练琴之后还是练琴。母亲替她决定的日程表,只有练琴以及调整体能,目的也是为着练琴而已。
肯定出席决赛后,母亲给她一点时间自由玩乐。可是对一个不常玩乐的女孩而言,她只懂得到百货公司购购物,或跟朋友看场电影吧了。她常跟真知子她们开玩笑说,自己的生活毫无情趣……
同期的朋友中,有人已经订婚,也有人跟男友作婚前旅行,还有经常传出艳闻的“多情女”或“多情公子”。即使不到那个地步,大体上都有一两位异性朋友。可是充子却有不同的看法。
“那是他们的掩饰,企图令人大意轻敌!”
不可能每个人都像充子所说的“小提琴即是人生的全部”吧!
麻理已经二十一岁。好像经常有人向父亲提亲,却被母亲完全否决。最近父亲也死了心似的不提了。尤其获悉充子对这次决赛的事十分重视,父亲的心情更是认为:在比赛结束之前,什么都别提!
麻理本身对结婚相亲之类的事也不感兴趣。假如她表示“小提琴就是情人”,充子一定很高兴。
“唷!”麻理停下来。好像有小石子跑进鞋里去了。她看看左右,跑到别人家的玄关前面阶梯坐下,脱掉慢跑鞋。
刚好对面的大门打开,有人走出来。麻理无意中瞄一瞄,吓了一跳。对方居然穿着跟她一模一样的运动装!可能是同一个畅销牌子的产品,不足为奇,可是……
对方也发现麻理了。大概是那一家的年轻主妇。彼此露出有点尴尬的笑容。然后对方举步走远去了。
麻理心想,待会再走吧!二人同样的装束一同跑步,未免可笑。于是穿好运动鞋,歇一口气。
一部小轿车从前面经过。麻理又想,刚才的女子不知有否觉察。那不是太窄的路,车子可以避开行人通过的。
然后麻理站起来,用手拍拍屁股,出到马路上。走了一会才发现,那部车子已经消失无踪,看来以相当高速开走了。
走过一点,见到那位同样装束的女子靠在路边的围墙上。怎么跑那一点路就疲倦了?麻理加速跑上前去。
“你没事吧?”麻理说完大吃一惊。
那女子的左臂染成血红色,手臂中央裂开一道很深的刀伤,鲜血汩汩流出。
“振作些!我马上……马上去叫救伤车!”
麻理冲到附近一户人家的门前,拼命按门铃。
4
“喂,警长在干什么?”根本刑警问片山。
东京警视听搜查一课的早晨。那个身份不明的女性尸体已经送去验尸和解剖,正在等候结果。片山昨天在附近查访了一整天,双腿依然酸痛。这么跑一天就喊累,实在无法做好密探工作。
片山斜睨栗原警长一眼,心想,我可不稀罕这份工作呢!辞职信早就交上去了,上面的人根本不加理睬吧了!
栗原严肃的闭起眼睛。他生就一副不稳重的童颜,不管表情如何严肃,还是令人感觉不出威严。不过,他是全体一致公认的精干探长,虽然有个坏习惯是记性不好……
“哦,他好像在用耳机听什么吧!”片山说。
“是不是随身携带那种录音机?我还以为他用助听器。”根本口不留情。
突然,栗原拿起桌上的原子笔,左一下右一下的开始挥动,而且嘴里念念有词。片山看得目瞪口呆。
“警长疯了吗?”根本严肃地说。
“我知道了!他想做指挥家!”
似乎指挥得太入神,栗原的手摆动的幅度愈来愈大,像个特大号的水拨在左右挥动。也许挥动得太激烈,放在桌边的茶杯被他飞起,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破裂声。
茶杯的破裂使栗原回过神来,他匆匆忙忙的拿掉耳机,面不改容的继续批阅桌面上的文件。
“缺少这种处变不惊的魄力,他就不能成为上司了。”根本钦佩的摇摇头。
练习生在收拾破茶杯时,栗原桌上的电话响起。
“我是……他来了?好,请他进会客室。”
不管来客是谁,通常他会以妨碍工作理由拒绝会客。今天显得神色紧张,整理一下领带,干咳一声才走出去。
“什么地方的大总统来访?”根本好奇地问。
正在收拾碎片的练习生说:“朝仓宗和来了。”
“他是谁?”根本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你不晓得吗?他是很有名的指挥家哪!”
“咦!你怎知道得那么清楚?”
“刚才听警长说的。”练习生促狭地伸伸舌头。
朝仓宗和。片山听过这个名字。不是他对古典音乐有研究,而是晴美偶尔会听一些简单的乐曲,听她提过。
听说朝仓宗和年纪很大了,乃是少数闻名国际的日本指挥家之一。
片山蓦地想起,那个把晴美搞得疑神疑鬼的小提琴比赛的主办人,就是朝仓。难怪有点耳熟。
那个朝仓为何到警视厅的搜查一课来?
“警长好奇怪。”练习生笑道。“今天突然在会客室里挂起贝多芬的照片,还带了录音机,说朝仓先生来了就要播放……”
“警长大概想改行当音乐指挥。”根本愉快地说,顺手点一支烟。“对了,片山。你说那个死者的手有字迹。查到什么了没?”
“呃?那个呀。只知道‘suta’而已,下面的字不知是‘ng’还是‘so’……”
“若是‘sutan’就有可能,譬如‘台灯’(stand)、邮票(stamp)等外来语发音的字……”
“光是这几个字母查不出什么来。”
“必须先查出死者的身份,说不定到时就有用处。”
对了。片山突地想起,那个比赛叫做“史丹威小提琴比赛”。相近的发音数之不尽……
“昨天早上发生一名慢跑的女性被人割伤手臂的事件,你知道吗?”朝仓说。
“是的,我当然知道。”栗原恭敬地说。
“目前还没有线索找到嫌犯是吗?”
“是的。那部小车越过时,从车窗伸出剃刀去割那位女性的左臂……真是讨厌的事!”
其实有事发生他才高兴,但是不能那样说。
“有位少女报案了。”
“是的。她就跟在受害人身后。可惜她记不得车牌号码和车款。女人对这些向来不太有概念的。关于这件事,您有什么高见?”
“凶手的狙击目标其实是樱井麻理,就是那位报案的少女。”
栗原听了十分惊奇。“那是……确实吗?”
“受害人不巧穿着同样的运动装,她在樱井麻理歇息时跑到路上,真是运气不好。开车的犯人只是看到她的背影。见她转了弯,没发现出来的是别人。”
栗原沉思片刻。“那么,那位樱井……麻理姑娘,她为什么被人狙击?”
“她是‘史丹威小提琴比赛’的决赛入选者之一。”
“原来如此。”栗原点点头。“那是您主办的吧!”
“是的。麻理是个纯情少女,她本身没有怀疑什么,乃是她的母亲听说因由之后看出真相的。”
“因此她去找您……”
“她来投诉,要我设法阻止类似的事情再度发生。我对这件事觉得遗憾。如果伤势严重,她可能一辈子不能再拉小提琴了。”
“这么说,您是认为有人不想让樱井麻理比赛获胜,对吗?”
“我不敢肯定,不过这样想应该没错。”
“会不会是其他参加决赛者的其中一个……”
“我不愿意这么想,但是不是不可能!”朝仓说。“当然,也许有人嫉妒她的才华,还有各种可能的原因!”
“譬如异性问题……”
“这点绝不可能。”朝仓微笑着说。“她的母亲管教很严,不让女儿有时间结交异性朋友的。”
“哦。说来说去,毕竟还是跟音乐界有关……”
“即使嫌犯本身跟比赛无关,也可能是其亲友或教师对这项比赛十分执着。”
“这么说,嫌凶的范围就扩大许多了。”
“请你不要误会。”朝仓说。“我不是来帮忙搜查嫌疑犯的。捉犯人是你们专家的事。我是来请求警方保护参加小提琴决赛的人。”
“这个……明白了。警察总监特别打电话给我,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哪!”
“我知道这不是你们负责的工作范围,不过对参赛者而言,这是关乎一生的重要转机。我们不希望因一个行为不正的人而失去有前途的音乐家!”朝仓那把宏壮的男中音嗓门,使会客室的空气震动不已。
“好吧。不过我要取得总监的同意,尽量配台您的要求去做。”
“那真感谢。”朝仓舒一口气。
“总共有几个人参加决赛?”
“七个。但是不必逐个逐个派人保护。三天以后,他们就要集合在一个地方共同生活。”
“啊?”
“我把新曲的乐谱交给他们,他们要在一星期内,在指定的场所生活,不能外出,也不能写信或通电话。”
“那么严格啊!”栗原瞪大眼睛。
“我所担心的就是那一星期。地点是在郊外树林中的别墅里,目前正在装修。他们将在那里与外界隔离七天。假如有人蓄意伤害其中一个……”
“或是其中一个蓄意害人的话,对不对?”
“对。在那个隔离封闭的地方,谁也无法预料发生什么事。”朝仓点点头说。“他们都很年轻,却被关闭在一个地方一星期之久,断绝外界的一切联络,不够坚强的人实在承受不住呢。”
“可是,有必要做得那么严格吗?”
“这样做是为他们好。”朝仓说。“专业演奏家是非常严格的,必须生活在紧张里,如果连一星期的压力也无法承受,怎能成为职业小提琴家?顶多是当音乐老师……”
“哦。那么精神毅力也是比赛要素之一啰。”
“不错。”
“那么,在那个星期内,我们派警察丢看守吧!”
“穿制服的警察不太方便。正常状态下的压力倒无所谓,造成异常状态就是我们的责任了。我想,若是派个便衣警探去最合适不过。”
“你是说刑警?”栗原不禁为难。正是忙碌之际,压根儿找不到多余的人手啊!
“希望不要太过引人注目那种。”朝仓继续悠然提出条件。“最好不要令人发觉他的存在……此外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