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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是什么?”中年人诡异地笑了。
龙飞伸长了脖子,好奇地凑近一看:一个人头骨!乱蓬蓬的枯黄的头发还连在头骨上,中年人象提萝卜一样提着它。头骨还滴着血,黑洞洞的眼眶象两个五底深渊一样,死死地吸着龙飞的眼光,龙飞觉得自己一步一步地向头骨靠近,再靠近,似乎很快就会坠入这无底的深渊。
龙飞大吃一惊,极力想摆脱头骨的吸力,眼看就要成功时,头骨突然张大没有一点皮肉的下颚,百森森的牙齿猛地向龙飞咬来!
“啊——”龙飞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窗外一道耀眼的闪电划过,紧接着又是一声闷雷,震得地板似乎都在颤动。龙飞一个哆嗦,心惊胆战地看看房间,乱糟糟的屋子里那里有什么头骨和中年人了?
原来是一个梦!
龙飞刚舒了口气,床边突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又吓得他心里一紧。他恼怒地摸了半天,才把手机摸到,一看,不出所料,是郎樵的。
“龙飞,我这里查到了些资料,但没有很符合条件的目标。过来再谈!他妈的,这个鬼天气,热得死人!”
热得死人?龙飞望着窗外电闪雷鸣风雨交加,苦笑一声。现在的天气,是怎么了?老是这么异常,就跟恋爱中的小姑娘一样!他抹了把脸,一层汗泥黏在身上,又腻又滑,说不出的难受。看看表,居然下午一点多了,这才觉得肚子饿得咕咕叫。他刚推开窗户,准备看看雨究竟有多大,冷风“唰——”地一下夹着豆大的雨点就卷了进来,把报纸吹得到处乱串。龙飞叹了口气,满屋子乱搜,好容易找了包方便面,用不知搁了几天的温开水对付着冲在一起。
温热的方便面刚咽了半碗,门“咚”地一声被撞开了,大风卷着一阵雨点窜进屋来,郎樵全身精湿,象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用了各种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水深火热的天气。龙飞扔过去一张看不清本色的毛巾,郎樵捂着鼻子擦了擦头,随即看见龙飞手里剩了一半的方便面,顿时两眼放光,毫不客气地抢了过来,两口吃掉,然后从皮包里摸出几张纸来。
“我们找川剧艺术协会了解了一下,由于川剧的衰落,解放后至今比较有名的旦角很少,擅长《彩楼记》又意外死亡的就只有两个。一个叫王月玲,反右的时候师父被打成了右派,她为此抱不平,起了些冲突,被泼了墨在脸上拉出去游行,当晚跳府南河自杀了,死时22岁。还有一个叫林霞衣,66年蓉城闹武斗,音乐学院改作了造反派的武斗据点,10月份发生了两次剧烈的枪战,这个林霞衣死于流弹,死时21岁——这是官方的记录,但根据艺术协会里退休的老人说,当年是一个造反派的小头目看上了林霞衣,求爱不成,恼羞成怒,召集了几个手下把林霞衣给奸杀了,然后伪造了意外死亡。”
龙飞仔细看了看纸片,都是采访协会人员的相关笔录,虽然比郎樵讲的详细些,但并没有什么新信息。但那个戏子的鬼魂究竟是两人中的哪一个呢?他绞尽脑汁,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郎樵露出贼笑道:“这只是初步结果。根据我的推理,阿星在日记里写的是富力路而不是蓉城师大这一点很值得推敲。这说明,这个戏子的鬼魂和富力路有很大联系,而不是和蓉城师大。但是,这两个人和富力路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所以那个鬼魂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人。我已经叫小安检查解放前的资料了,但估计要五点左右才能有结果;另外,富力路这边的规划我也叫他们去查了,等五点左右,资料搜集全了,我们再做决定。”
靠!龙飞愤怒地从床上跳起来骂道:“存心耍我啊?现在才两点多,这么长的时间你怎么混?”
郎樵打着哈欠,把湿淋淋的衣服脱得精光,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如同梦呓般喃喃自语道:“我都三天没在床上睡过了。。。。。。”话音未落,就发出了鼾声。
龙飞望着郎樵满脸胡茬的黑脸,不由得摇了摇头——干什么都不容易啊!他想了想,摸出本《符咒大全》,挑了几个简单实用的招魂炼幽术仔细揣摩。昨晚要不是突然生效的玄天上帝决,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晚上少不得还可能和女鬼发生冲突,再出漏子就不妙了。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法术总是时灵时不灵呢?莫博士说过,法术其实就是一种改变能量的方法。施用符咒的过程,就是用特定的步骤和方式,启动蕴藏在宇宙中的能量,获得非常的功用。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注重修炼内丹的丹鼎派和注重符咒的符箓派并没有差别,它们的分歧仅仅在于启动宇宙能量的方法有差异,“条条大路通罗马”就是这个意思,不过是看那条路更适合特定的个体修炼而已。但是,为什么自己偏偏就找不出适合自己的路呢?
翻着书,龙飞边看边沉思,渐渐忘记了窗外正是狂风暴雨的七月暴虐天气。
不知过了多久,郎樵突然从床上一个弹跳直起身来,茫然地看着周围,随即松懈下来,低声叹道:“原来我是在这里。”
龙飞端了杯水递过去说:“同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倒下了不要紧,但是这样会连累千千万万滴人民群众的。为了人民群众的人生安全,保重!”
郎樵一口气把水喝个精光,马上恢复成平时那个粗豪大气的刑警队长,看看表,已经四点多了,便拨通了小安的电话。小安那边说已经有了几个名字,但因为旧档案查找起来很费事,所以暂时还没有结果。郎樵气呼呼地正要挂电话,龙飞却示意他把名字都记下来。
何梦影、庄蝶飞、柳莺、韩心儿,一共四个,都是解放前小有名气而后不知所终的旦角,按出现的年代由近及远地排列的。因为年代久远,连川剧艺术协会的人都只记得她们的名字,而不清楚最后的下落。郎樵沉着脸,问:“今天能搞到的就这些资料,准备怎么弄?”
龙飞笑着拍拍郎樵的肩膀,说:“只要名字没错,包在我身上——除非这个鬼魂根本就不在这六个人当中。”
郎樵不放心地看着龙飞,说:“不是不相信你,如果没有把握,最好就不要随便采取行动。我仔细思考了很久,阿星失踪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案子,其中的牵涉肯定很大,这点我想不用再多说。如果五个邪地都有个冤魂厉鬼什么的,那肯定和连环斩首案有牵连,如果不尽早解决,后果很难预料!”
龙飞亮出一张黄裱纸,笑道:“你放心,今天晚上,一定可以解开这个女鬼的迷!”
郎樵看着这张涂满红色线条的纸,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符?”
“镇邪禁制符,贴上后可以让鬼怪失去力量、动弹不得。我还认真练习了一个拷鬼术和一个炼幽术,理论上讲,可以拷问鬼魂有关它的信息,并且把它收服。”
“靠!理论上讲?”郎樵似笑非笑地看着龙飞:“伟大的理论家都是不实践的。还有,希望你买的这本盗版书不要印错了字就好!”
龙飞骄傲地看着手上的道符说:“这是我画过的最好的符,绝对不会有差错。就算后边两个法术不灵,凭这张符,我们也可以全身而退。”
郎樵不再说话,转头呆呆地看着窗外。暴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居然很快又冒出了红艳艳的太阳。接下来,他又忙着拨打各种电话,处理各种杂事,好容易办完,太阳已经落山了。两人匆匆吃了点东西,便来到那个旧操场。
天已经黑了,操场里一片狼藉,暴雨冲刷的痕迹依稀可见,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和夏天特有的闷热气息。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上了礼台,观看着四周的情况。没有月亮,但星光很灿烂,远处的楼房和树木还能大致分辨出层次。郎樵见龙飞一直仰头望着星空,也把头抬起来,问:“你在看什么?”
龙飞沉默了一会儿,悠然说道:“北斗七星!”
郎樵往北方望了半天,茫然道:“我怎么看不出那个勺子在什么地方?”
(霸气 书库 |。。)
“你往上看,是不是有颗特别亮的星星,周围的星星特别少?那就是北极星了。顺着北极星往西一点,有一颗比北极星要小点黯淡点的星星,那就是天枢,然后再往西北、北面,紧连着还有三颗比较亮的星星,依次就是天璇、天机、天权,可以拼成一个方斗形状,这就是魁;以天权为坐标,再往北,依次有三颗次亮点的星星,叫做玉衡、开阳、遥光,这三颗星,就是斗柄,又叫杓;合起来就是北斗七星。不过它会随着四季的循环而在北极星附近做360度的变化。”
郎樵顺着龙飞的手看了半天,似乎还真看出了一只歪歪扭扭的勺子,但眼睛一眨,又只能看见满天大大小小的星星了,不由得对古人的想象力万分的佩服。
“北斗七星在中国古代是很重要的,自然界天地的运转、四时的变化、五行的分布,以及人间世事,否泰皆由北斗七星所决定。”
“四时有序,阴阳调和?”郎樵撇撇嘴,说:“看来我们俩都不用再费心找女朋友了,只要在这夜空下一躺,仰头观望七星闪烁,再静思体内阴阳之气流转,自然就阴阳调和,龙精虎猛,嘿嘿,你小子,也不必再用手解决了!”
龙飞负手而立,仰望星辰说:“理论上讲,修道的人就是这样的。”
郎樵打个哈哈道:“那还是请有道之人赶紧想想办法,把那个女鬼给超度了吧!这可是功德无量啊。”
龙飞想了想说:“我试试招魂术!”说完不紧不慢地走上礼台,踏了一个圆圈,面向正南方,吸了口气,向前连迈三步,双手捏了个手诀,口中唱道:
“年年孤灯冷画屏,月眸空对秋千影。
聚散繁华皆如梦,如今寒光为谁明!”
郎樵在台下看着龙飞黑乎乎得影子在夜色里快速地晃动着,口中念念有词,觉得有些发毛。龙飞一唱完,右手捏了个剑诀,向前方虚指,大喝道:“急急如律令!”他的指尖居然有道细细的白光闪出,一晃就不见了。郎樵还来不及喝彩,只觉得眼前突然一亮,荒芜的院落登时出现了另外一番景象。
没有天空,没有泥泞的地面,也没有残破的建筑,郎樵看到自己和龙飞正置身于室内的一个大剧场里,四周空无一人,显得异常的诡异。雪亮的灯光照在礼台上,幕布已经拉开,台上放套张铺上彩色台布的道具桌椅,看背景,正是川剧的折子戏里常见的那种。
好家伙,这么快就把那女鬼招出来了啊?郎樵兴奋地向着站在台上的龙飞伸出拇指一翘,却发现龙飞正一连迷茫地看着他。
“不是我弄的!是它自己来了!”龙飞拼命压低了声音,着急地对郎樵说道。郎樵差点没被气来吐血,正想痛骂龙飞,耳边却传来了凄婉哀怨的歌声:
“烟波茫茫传残更,花开花落今又春,几曾繁华几曾冷。。。。。”
舞台上,一个身穿朱红色烫金牡丹刺绣长袍的女子缓缓地迈着舞步从舞台的左面走到桌子边上来,丹凤眼、鹅蛋脸、头上贴满了各种头饰、粉白的脸颊涂着淡淡的胭脂,看样子才20来岁,即使化着戏装,也仍然可以看出她非常的漂亮。
这个女子满脸愁云,在桌子旁来回逡巡了几次,都退了回来。龙飞看过几次戏,知道这个舞台模拟的是个大户人家的厅堂,用来谈正事用的。《彩楼记》他已经看过简介了,写的是宋朝宰相刘懋之女月娥,在彩楼抛球招婿时,选中了寒儒吕蒙正。刘懋嫌吕贫穷,逼女退亲,月娥不从,与吕蒙正同被逐出相府,苦居寒窑。后来吕蒙正高中榜首,两家终于言归于好等等。看来这场戏是月娥准备到高堂之上和父亲理论退亲的段落。
“危处正凭栏,望尽千帆,斜晖泪眼愁肠。夜阑风雨飘摇,红龛里,被冷香残。奈何高堂慈严,至鸿雁阻隔,音讯渺渺。想玉山巍峨可否依旧?慕何年,得瑶池美景,碧水双鸳鸯?”
这个女子的音色圆润、语调黏软,典型的南方腔调。哀婉缠绵的歌声在空空的剧场里飘荡,显得更加哀切。龙飞听得一阵难过,差点跟着掉下泪来。越听,心里边的悲伤就越浓,浓得似乎心里堵住了块石头一样,难受的近乎绝望。龙女子唱得是声泪俱,面容有如梨花带雨,龙飞不忍心再看下去,便扭过头转向台下,却看见郎樵呆呆地地盯着舞台上的这个女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龙飞暗叫不好,赶紧定下心神,心里的难受顿时减轻了许多,但那女子哀婉的唱腔如同追魂的魔音一样,不断钻进耳朵里,恶狠狠地吞噬着他心灵里的快乐。龙飞不敢有丝毫懈怠,赶紧捏了个定心诀,神台一片空明澄澈。女子舞步婀娜,唱腔哀婉,郎樵依然听得如在梦中。龙飞叹了口气,心想这么美丽的女子,当年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冤屈,竟然成了厉鬼,当真是暴殄天物。他摸出那张禁制镇邪符,心里暗叫声“对不起”,随即以手代剑,挑动黄色的符在面前晃了三圈,然后对准舞台上的那个女子,大喝一声:
“定!”
黄符从龙飞的手指上平平向前飞了出去,如同一道黄色的光芒击中了女子,女子刚来得及转身看到龙飞,就再也无法动弹了。哀婉的唱腔消失了,婀娜的舞步也没有了,空荡荡的剧场里没有任何声响,雪亮的灯光下,寂静的舞台上,这个美丽的古装女子睁大了眼睛看着龙飞,满脸的惊讶和哀伤。龙飞看得心里一阵心酸,忍不住又转过头去,不敢再看她一眼。
郎樵这时才如梦方醒,尴尬地看着舞台上一动不动的美丽戏子,对着龙飞叹道:“你小子定力还真不错,这小妮子刚才唱得那么动人,你居然一点不受诱惑。现在怎么办,是不是掏出个破布囊来,放出一道白光,把她给收进去?”
龙飞皱着眉头道:“你以为我是燕赤霞啊?老实告诉你,刚我用招魂术的时候是没有成功的,所以现在也没什么信心,只好试试看了。”仿佛是为了证明龙飞这句话似的,舞台上刚一动不动的女鬼突然动了动,脸微微转过来对着龙飞低声哀求道: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
郎樵跳起来叫道:“你小子快动手!”
没等郎樵说完,龙飞已经竖起右掌,做了个地火霹雳的手诀,口中念道:“王月玲!”然后一掌劈在女鬼的身上。女鬼低低地呻吟了一下,柔媚的丹凤眼里泪光闪烁:“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龙飞拼命忍住内心不断涌出的同情和哀伤,继续叫道:“林霞衣!”又一掌狠狠地劈了下去,女鬼猛地大声呻吟起来,手脚居然都开始动了起来,凄切的哀声,配合着她红色宽袍下不断扭动的丰满的躯体,充满了罪恶的诱惑。龙飞感到心跳脸红,他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不再去理会女鬼的哀叫和诱惑,又叫道:“何梦影”,然后又是狠狠一掌劈过去。
女鬼似乎痛得厉害,猛地一下直起身体,手脚开始不断的挣扎,贴在她身上的黄符也在不停地抖动,似乎很快就要被抖下来一样。郎樵焦急地叫道:“你干嘛非得一个个的叫名字啊,她都快挣脱你的符了!”龙飞青筋暴突,嘶哑着嗓子说:“我必须要确定她是六个人中的哪一个,不然就没办法调查五个邪地的秘密!”说完,他不再理会郎樵,咬紧牙关,竖起右掌,继续叫道:
“庄蝶飞!”又是一掌!依然没有作用,女鬼动得更厉害了,已经可以迈动脚步了。龙飞的汗开始冒了出来,他的手也有些颤抖,但终于鼓足勇气,扬起手,叫道:“柳莺!”。
女鬼挨了这一掌后,大声惨叫起来,双手拼命掐住脑袋,红色的长袖滑落下来,露出一双如同白玉的手臂。她踉踉跄跄地向龙飞靠近了几步,痛苦地哭泣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龙飞被迫一步步地往后退,汗珠大颗大颗地直往下掉。六个人的名字已经喊了五个,只剩下个韩心儿了,万一这个女鬼根本不在这六个人里面,那该怎么办?
郎樵在台下几乎快吼起来了:“快点动手,不要想什么调查!”女鬼突然双手一阵乱扯,居然将黄符给扯下来了,顿时她的双手暴长,纤细白嫩的手指一下冒出了又尖又长的指甲,在雪亮的灯光下晃出了几点寒光,狠狠地向龙飞抓去。郎樵下意识地摸出了枪,大喊道:“不许动!”女鬼毫不理会郎樵的警示,继续向龙飞扑去,郎樵这次意识到面对的根本不是人,正想跳上舞台把龙飞抓下来,却见龙飞喊道:“韩心儿!”随即右掌对着女鬼尖尖的指甲劈了下去。
“哧——”灯光应声而灭,四周一片黑暗,没有灯光,没有舞台,也没有戏子。龙飞看见他和郎樵又回到了那个僻静的操场里,地上依然泥泞,郎樵握着枪,紧张地看着礼台的地下。
地下躺着一个人,一个长头发的女人。
这个女人穿着宽大的白地蓝条病服,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长发把她的脸遮住了,透过衣服,依然可以看出她玲珑的曲线。郎樵茫然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龙飞没有说话,走到女人面前,蹲下,轻轻撩开女人的长发,露出她的脸来,郎樵只看了一眼,便恶心得转过头去了。
这是张令人看了永远也无法忘记的脸。皮肉翻了出来,整个一张脸都是平的,呈嫩红色;没有眉毛,没有鼻梁,剩下五个黑洞,算是眼睛鼻子嘴巴。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躯体低低地哀叹道: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呢?”
声音居然圆润黏软,显然就是刚才舞台上的那个戏子。龙飞叹息一声,手一挥,轻轻说道:“尘归尘,土归土。这个世界你有太多的不幸,还是到属于你的地方去吧!”
郎樵看见她的眼眶里流出了一滴晶莹的液体,天气突然变得寒冷起来,随后礼台上开始刮起一个小小的旋风,很快将她罩住。风越转越急,郎樵不得不把眼睛闭上,几秒钟后,他感觉四周开始热了起来,便又睁开了眼睛。礼台上除了龙飞,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个躯体完全消失了。
“我们刚才看见的,是这个女鬼,不,该叫韩心儿的真身。”龙飞依然蹲在地上,注视着韩心儿刚才躺着的那个地方,忧郁地说道:“毫无疑问,韩心儿是被毁容后死的。唉,这么漂亮的人,居然成了这副鬼样子,实在是让人伤心。”
郎樵居然也叹息道:“的确如此。刚才在舞台上,这个韩心儿确实是个千妖百媚的美人儿,唉,刚才看到她那个样子,真他妈的难受!”
龙飞长长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闷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