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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有些孩子气,但是他就是想要和自己的心打个赌,赌天草到底会不会过来。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抱住了墨湘文,就像从前无数遍抱着天草一样。
墨湘文的怀抱是冷的,冷的温暖不了他快要冻僵的身体。
天草的呼吸乱了一下,那个蒙着面纱的白衣人让他觉得很难过,没有理由难过。
而当他看见那两人的嘴唇将要贴在一起的时候,身体竟然自己动作起来完全不经过大脑,在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他顿时愣住了。
他竟然把他们大力的分开然后将那个白衣道士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就像抢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坚决。
留恋天草的拥抱,留恋被天草抱在怀里的感觉,但不管他如今再怎么想要紧紧抱住他不放手,也回不到从前了。
被狠狠推开的时候,左心房持续的钝痛让天草几乎要弯下腰。
他望着那双暴露在冬日的空气里的双眼,想说很多,但是最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因为他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墨湘文观察着两个人与之前完全不同的气场,了然的眯起眼睛。
伊然这个女人,他当初果然应该杀了她才对。
他走到金坎子身边,牵起他的手将伞放进他手中,靠在他耳边道:“如果你寂寞难过的时候,可以来找我,我会等你的。”
伞柄还残留着墨湘文掌心的温度,金坎子没有去看站在雪中的天草,尽管心疼的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帮天草拂去肩上和头上的雪花,但是他没有忘记他如今丑陋的容颜。
天草想要靠近这个浑身散发着寒气的人,但是只要他走近一步,那人就后退一步,永远和他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三步,咫尺天涯。
“你叫什么名字?我是不是认识你?”
“……我们……并不认识……”
天草看见金坎子垂下眼,颤抖的如寒风中的落叶。
他突然轻轻微笑,“原来我们不认识。”
最初不相识,最终不相认。
金坎子震惊的抬头盯着突然靠近自己的天草,发现天草想抱他,便猛地后退。
却不知后面其实已经没有退路了。
“啊——”
溅起的巨大水花让天草根本来不及多想,便跳进水里用力拉过金坎子的胳膊将他牢牢锁进怀里。
深冬,还在下雪,河水刺骨的让人难以想象。
两个人湿淋淋的爬上岸,天草发现金坎子瘫坐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几乎透明。
面纱湿透,天草想把它取下来,但是金坎子就好像很恐惧似的连连后退。
“为什么?你不难受么?”
金坎子皱着眉,挣扎了很久,就连手心都被指甲刺破都没有发现。
终于下定了决心,他突然一头扎进天草的怀里。
“别看我的脸……求求你……别看我的脸……”
这种哽咽的声音让天草禁不住手臂用力,就好像是要把金坎子融进身体一样紧紧搂着。
“好……我不看……我不看……”
我能多想吗?我能多想其实你还是爱我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在车里写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后面应该会修改
天草小哥有吃豆腐的嫌疑……不过既然是美人主动那就算了…0…
于是他们俩人存心就是想要气死那女人……
墨湘文同学,哎哎~~~乃真可怜……就这么被正主拉开了
☆、贰拾玖。
天草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怀里的金坎子正瑟瑟发抖,他几乎抱不住抖得如此厉害的他。
雪还在不停的下,落在金坎子的发上、肩上,竟然过了好一会儿才会融化,天草知道金坎子再这样下去是注定要发高烧了。
想及此,他不再犹豫,一手搂着金坎子的后背,一手便要去够金坎子的膝窝。
但是金坎子却抓住了他的手。
“你、你、干、干什么……”冷的牙齿打颤,竟无法连贯的说出一句话。
天草看着这个只露出眼睛的人儿,无奈的道:“我抱你去客栈暖暖啊。”
金坎子连忙摇头,“不、要去、不要去客栈……”他不要去客栈!客栈里有那个女人,他一点也不想看见天草和那个女人呆在一起!
天草有些疑惑,“为什么?没有更好的地方了啊。”说罢,不容金坎子拒绝,便一把抱起了他。
他讶异于金坎子过轻的体重。
身体离地的那一瞬间金坎子一阵绝望,此时的他根本无法反抗天草,若天草就这么把他抱回了客栈,那个女人指不定又会怎么羞辱他。
或许是感觉到了金坎子无助的悲伤,天草的动作缓了下来,但他并没有放金坎子下来,而是就着这个姿势问道:“你想要去哪里,我抱你过去。”
金坎子没有料到天草会停下来,惊讶的抬起脸,却毫无防备的撞进了天草黝黑深邃的瞳仁。
他突然回忆起去年的秋天,当一群一群的大雁飞过仙音山顶的那座优雅的亭子,天草也是这样,在他来不及用冰冷来伪装自己的时候,望进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然后那份无法被抹杀的悸动开始疯狂的蔓延,在镇守云麓仙居的那段无聊又枯燥的日子里,当一个人静下来,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红色长发,穿着黑色正阳的弈剑,当时那人不过是对自己轻轻微笑了一下,他便已经泥足深陷。
天草看见金坎子望着自己的双眼充满了忧伤,那化不开的愁几乎让他觉得心痛的快要窒息。
他是真的认识他的,就算他不承认,但是自己对他的这种怜惜却证明了一切,他为什么不认他?又为什么戴着面纱?
他突然觉得自己遗失了很多东西,包括心底那段被掏空的感情。
金坎子终于回神,发现天草看着他的眼神正慢慢变化着,连忙低下头,闷声道:“我……不知道去哪里……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天草收回飘忽的思绪,听到金坎子的话后淡淡一笑,“那我带你去烤火好了,先把衣服烘干。”
无法再拒绝天草,金坎子只有答应。
况且他是真的想要呆在天草身边,哪怕多一秒也好……
到处都在下雪,雪水把一切都浸湿了,天草好不容易找到一间略微偏僻的农舍,才得以升火为金坎子取暖。
但这时的金坎子,却已经冻得连手都伸不开了。
天草看着金坎子乌青的嘴唇焦急如焚,将金坎子安置在榻上后二话不说就想去镇上找大夫。
但是身后那虚弱的一声声“别走……陪我……”就像一根看不见的绳索将他牢牢地定在了原地,再也迈不出一步。
终于狠下心,猛地转身快步走到金坎子身边,蹲□紧紧握着他冰块一般的手,“我要去找大夫,你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意识已经模糊的金坎子只知道天草执意要丢下他一个人离开,就像那一天巴蜀的幻情斋里一样,头也不回的抛下了他一个人。
他想开口挽留,但是他真的快要说不出话来,又急又痛的折磨让他断断续续的呜咽出声。
“别走……天草……别走……不要丢下我……”
天草被他一声一声喊得心都快碎了,但是再不去找大夫,他想他会后悔一辈子。
站在门边看着这一切的老人家,也就是这件农舍的主人看到这一切终于忍不住开口,“少侠,你就陪在他身边吧,找大夫的话,我去就行了。”
天草连忙道:“这怎么行,您一老人家,外面下着这么大的雪,万一冻着了——”
“好了好了,年轻人,谁没有过年轻情动的时候,好好照顾你的恋人,说不定还能撑到我回来,若是你走了,怕是他下一秒就会去了。”说完那老者撑起了门边一把破旧的油纸伞,拉紧身上不太保暖的棉袄,便迎着风雪出了门。
天草坐回床边,金坎子还在梦呓般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不知道心里此刻的感觉,他只觉得心中那片无论如何都无法填补的空白正在慢慢模糊,而那一直缠绕在他梦中留恋不去的白色身影也在渐渐清晰。
但是他,还是记不起,曾经的事。
他突然感到一种沮丧的挫败感。
将金坎子拥入怀中,脸颊贴着彼此,他期望能够传递一丝热度给他。
他很喜欢与这个看似冰凉的人在一起,没有缘由的喜欢。
'好好照顾你的恋人,说不定还能撑到我回来,若是你走了,怕是他下一秒就会去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老者意味深长的话。
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他轻轻抚摸着金坎子没有温度的脸颊,低声道:“我们……曾经……是恋人吗?”
这个白衣黑发的男人带给他的感觉只有沉重的悲哀与失落,与伊然在一起的半个月里,他每天都要强装毫不在意的微笑,在伊然伤心的时候他要安慰,在伊然开心的时候他也要做出快乐的样子。
半个月来,虚假的做作已经让他很累很累。
伊然从来不给他任何有助于恢复记忆的药物,虽按照她的话来说他是她的未婚夫,但是他却一点印象都没有,按理说如果是两个深爱的人,至少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吧。
但是他对她,是一种完完全全的陌生。
而偏偏在他忍耐的快要发燥的时候,这个不知叫什么名字的男子出现了。他清楚的记得这个人再看见他与伊然的时候,那双冷漠的眼睛里出现了愤怒、痛恨,还有绝望。
他觉得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比如和伊然在一起?
双眼发热,天草微微皱起眉,金坎子模糊不清的呢喃让他想要流泪。
他想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哭的人。
完全不受控制,内心开始难受,本能一般。
“你是谁……你是我的什么人……你到底是谁……?”
他突然看见金坎子覆在脸上的银白面纱,还记得不久前他把他从水里救上来想要解下这物件,这人却是如此惊恐的躲避着他的触碰。
手硬生生在半空中停住。
他最终还是没有取下那遮住真相的面纱。
因为,他的内心突然感到害怕,他害怕看到这张脸,但是越害怕,心里越期待。
金坎子的梦境中从来不曾有什么温馨的场景存在。
小时候与烟纶不知疲倦的斗嘴和打闹,长大后对天草别扭的撒娇,这些曾经能让他微笑的回忆,现在看来,全是噩梦。
因为烟纶死了,因为天草将他忘了,因为到了最后他还是独自一人。
那个黑发的云麓少年告诉他什么是爱,那个红发的弈剑男子教会他如何去爱。
他残忍的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开始,在他以为他已经得到了幸福的时候丢给他一个破碎的结局。
四周碧云蓝天,桃花漫漫,他看见一个蒙面道士坐在飘满落花的溪水边无助的哭泣。
那个红发剑客夺走了他冰封多年的心,他承认在他面前,自己已经输得什么都不剩。
引以为豪的骄傲自负,在那天当着众多师弟的面朝玉玑子跪下的时候就已经抛的很远。
他不知道如果天草最终爱上了那个女人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想他宁愿释放出心魔让它吞噬自己的一切,本就是罪孽深重的恶魔,他不会卑微的去乞求天下人的原谅。
梦境开始变换,他一时间竟认不出这里是何处。
不算华丽却绝对干净的房间里,一名面色冰寒的六祸太虚用自己的坎金剑将一个毫无血色的云麓女子钉在了墙壁上。
锋利的剑身穿透女子单薄的肩膀没入坚硬的石壁,鲜血蕴开了一圈又一圈,染得女子身后一片暗红。
“别自讨苦吃,慕珊,我的耐心有限,别逼我对你做什么。”太虚的声音空洞而没有生气,淡然的语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云麓冷笑,无视肩上的剧痛,她傲慢的抬起头,轻蔑的道:“做什么?你认为我会怕你?你这逢场作戏的妖孽,该死的人是你!”
太虚面无表情,一双勾人的眼睛盯着云麓美丽的脸庞,手上突然发力,随着女人的一声痛呼,坎金剑又深入了几分。
“生死掌握在我自己手里,与他人无关。”太虚绝艳的脸庞缓慢的浮起一丝血腥的微笑,他突然一把抽出剑,冷眼看着云麓疼的瘫倒在地上抽搐,笑道:“像你这种不听话的棋子,我遇见的太多了,包括宁梦那种只看得到表面的女人,我遇见的更多。”
云麓喘着粗气问道:“你……想做什么……”
太虚讪笑,附身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些什么。
当他提着带血的长剑离开房间的时候,空气中只回荡着一声凄厉的喊叫——
“金坎子——!!你是恶魔——!!!”
此时的他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这曾经发生过的事,心中突然开始自嘲。
那句话刺痛了他。
他知道大多数人会爱慕他是因为他的这张脸,他其实从头至尾,都在担心天草是不是和那些庸俗的人一样,喜欢他的脸和身体,而并不真正的爱他。
若是没有这张妖艳的容颜,是不是天草的爱就只能存在一天。
艳丽的外壳被心魔包围后,也只能变成一个恐怖粗鲁的鬼怪。
或许入魔,是每一个修炼邪影真言的太虚的最终归途,而他的心魔,已经开始不安分的躁动了。
'情到深处之日,便是心魔猖獗之时。'
师傅冷漠的语调,重复着一成不变的事实。
走火入魔的情况变得越来越频繁,他不知该如何制止。
他爱天草,无可救药。
与其让他看见天草与别人相亲相爱,他宁愿在战火纷飞的沙场入魔。
作者有话要说:美人,天草的确爱你的脸和你的身体(我真的什么也没想),但是就算你没有这张脸他也是爱你的呀
我回家了……
话说,有谁想看美人入魔的不?说不定噬影小帅哥就会出来插一脚了
☆、叁拾。
老者回来的时候,雪几乎已经停了,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的是相依在一起的两人,与紧握的双手。
金坎子已经醒了。
刚醒的时候他反射性的去摸自己的脸,直到确定了那面纱并没有被取下来时,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没有将手从天草温暖的掌心抽出来,没有从天草熟悉的怀抱中坐起来,不过是他最后的私心而已。
老者请来的是一名身穿蓝沁装的冰心弟子。
她清澈的眼眸在看到那纯色的面纱时有一瞬间的变化,并不是什么恶意,却是一种更深的东西。
只是除了金坎子,没有人发现。
冰心伸手探向黑发太虚的脉搏,只是单纯的想要把脉而已,却被后者毫不留情的挥开。
天草被金坎子这么大的反应吓到了,低头想要看清金坎子的眼睛,但金坎子别过了脸,只是闷闷的说道:“别碰我。”
冰心女子并没有生气,反而笑道:“是个别扭的病人呢。”
天草感觉到金坎子抖了一下。
“听话,让她看看。”无可奈何金坎子的性子,天草只好试着说服他看病。
金坎子冷着脸并不回答。
冰心温和的对天草笑道:“孤鹜剑侠,让小女子单独和这位道长说会儿话好么?”
天草心中疑惑,但是为了不拖延治疗的时间,只好应承着和老者出了房间。
他相信这个冰心不会伤害他。
蓝沁冰心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突然低声笑道:“这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呢。”
金坎子抱臂坐在床上,仍然一声不吭。
冰心走进,弯腰,“别总是这么冷淡,你会让我想起我那不爱搭理人的弟弟——”
就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一直沉默未动的金坎子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出掌直逼她心口,力道之大竟是可以置人于死地。
冰心不慌不乱,抬手挡住金坎子的攻击后,反手握紧了他的手腕。
你来我往的拆了十几招,竟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而两人的身体也未曾移动过分毫。
金坎子微微皱眉,速度开始减缓下来。从刚才的打斗看来,以他现在的状况,恐怕并不能战胜面前的冰心。
女子看出他已经放弃,便松了手,坐在床边,淡淡的道:“巴蜀的幻情斋,很让人心冷吧。”
没有人应声,但她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金坎子闭上了眼,双手紧紧抓着衣摆,指节都发了白。
“我叫云凉。”冰心转过头看着他,道:“除却你的身份,我其实很同情你。”
“我不需要同情。”金坎子终于冷冷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云凉笑了笑,“语气也很像。”
“什么?”
“啊,没什么,”云凉悠悠的叹了一口气,“那一天,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要救你,但是金元术和金震子来了,我想我也不用多此一举了。”
“当时我感觉到幻情斋里有人,原来是你。”金坎子抬头,看着云凉的背影。
云凉沉默良久,道:“伊然,虽然是火宗为数不多的高手之一,却是云麓仙居不折不扣的败类。”
“你和她有仇吗?”金坎子冷笑。
在他看来,这些八大门派弟子,不过是一丘之貉而已。
云凉勾起一丝略有深意的微笑,低声道:“算是吧,我和她,还曾经在囚龙山死斗过。”
“然后呢。”
云凉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往事,只是金坎子却看出她温柔的笑容中透出了狰狞,“她将我的毒针化成了水,战斗结束之后我半年内无法行动,但是那一天我用墨罂粟断了她体内的经络。”
谁都没有死,谁都生不如死。
金坎子难得有好奇心,但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奇心却被这个纤细的女子勾了起来。
“你这么恨她,她曾经对你做过什么吗。”
云凉笑着冷哼,“她没有对我做什么,但她却对我的亲弟弟做了绝对不可原谅的事情。”
金坎子还想说什么,但是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等着云凉继续。
“这个女人,我会想尽办法帮你除掉,”云凉将手附上金坎子的额头,“只是失去的东西,却再也回不来了……”
金坎子不再反抗,因为从云凉掌心输出的内力正源源不断的涌入自己体内,燥热的感觉渐渐浮现,而他的内力,也不再停滞不前了。
“失去的东西。”金坎子淡淡的重复着这单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