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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色的眼睛抬起，望着沉沉夜色，就在刹那，闪过决绝的光。
红衣飘拂，向着门口走去。
而身后，秋震南犹豫再三，终于开口：“唐少司。”
他站住：“在。”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秋兄请讲。”
“为什么不想放手？”
红衣锦乡侯身子矗立门端，双眸低垂，仿佛深思。
他不曾回头。
“秋兄……”
“嗯。”
“你为什么要摆脱身边重务，不惜风尘仆仆，千里迢迢赶来舜都参加几个毫无意义的比赛回合？”
“唐少司！是我在问你！”
锦乡侯忽然转过身，双眸弯弯，嘴角上挑：“你如果肯面对你心中真正的答案，你就会知道我的答案。”
——你不说，我也不说。
秋震南，你真的心断心死了吗？
不不……你不过是叟我一样。
或者……你的心中还没料到而已吧。
哈，这个口是心非的人啊。
我不说我不说，哈哈哈气死你。
他甩甩袖子有一丝开心，开心，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
而身后，秋震南霍然站起，握剑的手在发抖，嘴角颤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被看穿了？该死的？
唐少司，这个臭狐狸！
他知道什么？我心里怎么会因为那臭家伙而特意赶来，我不过是为了李端睿而已！
唐少司，这该死的家伙，他总是这么自以为是，我讨厌他！
讨厌他笃定的笑容，讨厌他自以为是的温文语气，更讨厌他为了她那么焦灼不安的傻样！
可是……那自以为是的家伙……
那笑容底下，为什么会让人的心里有一丝熟悉的悲伤，跟怜惜……
怪人！舜都都是一帮怪人！烦！
秋震南气呼呼地一脚把房门踹上。
过了明天，就离开这里，一刻都不能留！
而身前，走廊上那潇洒的一袭红衣，袖子轻甩，那让人气恼的家伙抖开手中的红色扇子轻轻扇动，长笑一声，迈步出门。
耳畔传来他的声音：“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第142章 上场
在瞬间无数的往事片段如潮水般侵袭过来，随即又哗哗然退潮。
那金色面具闪烁，在眼前上下左右盘旋飞舞，他嘴角一动，在我耳畔碎碎然说话，他手臂一搅，将我拦腰抱住，死死不放。
每次都被他吃定，完全没有翻身的可能，每次他不过是玩玩而已，我避都避不开，如今。
我站在原地，周围的人集体失声，我的下畔一阵难言寂静。
但我分明看他们在说，楚真在说，薛信在说，薛诺也在说。
他们围在我身边，伸手扶着我的肩头，扶着我的手，关切地表情，震惊的表情，还有担扰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我醒悟过来。
我摇一摇头。
真空境办顿时被我摇飞，我听得到声音。
他们哗地冲入耳中。
楚真在叫：“玉哥哥你怎么样了，你的脸色很难看。”
薛信那仿佛要哭出的声音：“不行不行不公平，这样怎么可以，我们退出，不参加了！”
薛诺皱着眉：“这名单是皇帝哥哥亲自批阅过的，如果皇帝哥哥没反对的话……”他瞅着我。
“要我退出吗？”我低下头，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他们三个。
大家都不说话。
我忽然想到一个人。
如此慌乱，毫无主张的时候，忽然想到他。
如果问问他，或者事情可得解决。
我回头找锦乡侯。
让我失望的是，我没有看到他的人。
是的是的，男人就是这样，在需要他们的时候，总是不在。
我深吸一口冷气。
我忽然想：就算他在又怎样？他是关心我的——这点毫无疑问，他若关心我，他必定知道双方实力悬殊，他必定会叫我不要参加，直接退出。
而我，可能退出吗？
以我的想法：锦乡侯唐少司给我的建议，肯定是退出。
而我，绝对不能退出。
我仰起头，太阳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找不到那男人，我找不到给我好建议的男人。
我忽然很想要流泪。
直到现在，我才觉得原来我竟然这么没用。
而身边三个小家伙仍旧在唧唧哝哝。
“不要急！”我伸出双臂，压住他们。
他们看着我。
“没事。”我望着他们笑笑，“我有办法，都不要担心不用怕。”
楚直望着我，不语。
薛信跳起来：“司哥哥呢，司哥哥在的话，一定也不会让你冒险的啊！”
薛诺叹一口气：“玉呆，大家都不想你冒险。”
“打不过，就逃咯！比武嘛……又不是拼命。”
我笑着。
“可是对方是……”
“传说之中杀人不眨眼杀眼的杀人狐狸啊！”薛诺恨道。
杀人狐狸……
杀人狐狸……
杀人狐狸……你……
呵呵呵……
我忽然觉得很好笑。
“让我静静。”我甩开他们，转身自己走开。
我茫然四顾，看不到锦乡侯那一袭红衣何在。
而心跳声，一点一点，咚，咚，咚，咚，一步一重跳。
我望着前方，忽然一笑。
输定了？
输定了的话，赤灵珠怎么办？
少玄怎么办？
可是少玄少玄，你为什么……居然同意……让杀人狐狸对上我？！哈！哈哈哈哈！
可是我不能输，我输不起。
耳畔传来高叫：
“玉公子对上杀人狐狸，真是世纪决战。”
“一位是迅速崛起的新秀，一个是传说之中的杀人魔头，没想到这届武状元比赛如此可看。”
“喂喂，你说究竟鹿死谁手？”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不过现在据说买杀人狐狸的人多些，赔率达到一对三。”
“要不要一起去买？”
我苦笑，伸手入怀里，掏出那没送出去的十两银子。
是的，如此有利可图，如此实力悬殊，如此毫无悬念，我要不要去买？
踉踉跄跄，找一个角落坐定。
抬手，灌一口酒。
垂着头，茫然看着地面。
尘世的喧嚣在外，胜负纷扰不休，而我忽然想要逃开这一切。
看吧看吧，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足以叫我心灰意懒，黯然销魂，就足以让我想要立刻逃了，杀人狐狸，杀人狐狸，算你狠。
我嘿嘿冷笑。
直到耳畔传来：“第……局，杀人狐狸对上锦乡侯玉公子……”
我伸手一甩，酒壶落在地面，发出破碎声音，清洌的酒纷纷洒落而出。
我挺身站起，一步步向着擂台上走去。
而高台上，黄金伞盖底下。
“为什么会破格让杀人狐狸加入叱？皇上，您不是想要玉统领成为您的人吗？”
“因为杀人狐狸，跟朕有一个交易。”
“哦？是什么会让皇上您如此动心呢？宁可……放弃玉统领？”
“是的，那交易的确是足以让朕放弃他。”唐少玄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不过……”
“不过？”
“不过朕……知道他是不会轻易放弃的人。”
“皇上您的意思是？”
“于公，你觉得这一局，谁输谁赢？”
“呵呵，瞧皇上您说的，玉统领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比起杀人狐狸嘛……说句不好听的话，那简直不是烛光之于星辰之比呢。”
“那么说，于公你是看好杀人狐狸了？”
“嗯，皇上您呢？”
“朕……朕在想……杀人狐狸这次跟朕的交易，会否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呢……呵呵呵呵……”
“玉哥哥！”擂台下，镇远侯楚真一把抓住我。
他的身后，是千叶，凝眸看我，沉沉不语。而楚真旁边，是薛信薛诺。
我茫然看着他们。
“我不让你去！”他郑重看我。
我摇摇头。
“玉哥哥……放弃吧。”薛信茫然地拉着我的衣角。
薛诺挺身站在前方，挡着我去路。
我忍了一口气，把在瞬间逼上来的泪压下去。
我抬起头，露出笑容：“搞什么啊！”我皱着眉笑，“你们三个坏孩子，以为我要死了吗？对你们玉哥哥我有点信心好不好啊！”
“玉哥哥……”
“我说过，比得过很好，比不过的话就算了，难道真的去拼命啊，放心放心！我这条命很宝贵的。”我笑容满面，眼睛笑得眯成一缝，伸出手，摸上楚真的头，狠狠地揉了一阵，他的金冠斜了，看起来很好笑。
我扑哧一笑，手掠到薛信头顶，薛诺头顶，抬个摸过，说：“你们三个，好好在这里等我，等你们玉哥哥把那狐狸打倒之后，一起去喝酒庆功。哈哈哈！”我仰起头快乐地笑。
三个人围在我身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乖！都放手。如果不试试看的话，你们玉哥哥以后啊，吃饭都吃不下，睡觉都会睡不着呢。“我扯扯薛诺的脸。
他破天荒没有躲开，反而咬了咬嘴唇，看了看楚真。
楚真叹了一口气，又看看薛信。
薛信眨了眨眼睛，我伸出手捏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指慢慢掰开。
“等着我哦！孩子们！”我向前走了两步，回头冲着他们三个招招手。
一步步踏上台阶，走上擂台。
眼睛闭上又睁开，抛落一滴泪。
就算我独自上场又如何，起码我还有三个支持者呢！
我微笑，抬起头，慢慢地看到台上的那另一个人。
曾熟悉，曾陌生的人，他就赫然站在对面。
第143章 活该
“嗨！”我抻出手，冲着对方打个招呼。
他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嘴角都没动一下。
“大家这么有缘，好歹给个笑容。”我笑眯眯说。
杀人狐狸冷冷一哼，终于开口：“在我动手之前，我希望你，自动消失在我眼前。”
嗯，真冷酷……也真绝情。
男人都这样吗？
前一天对你卿卿我我，搂搂抱抱，转一天便立刻成陌路，说话冷冰冰，连笑容都欠奉。
你干嘛戴面具？我本身就是千变万化的面具呢老大。
我挑了挑眉。
“既然都是来比武，没理由不战而退，否则多没面子。”我摊开双手，耸耸肩头。
“你要面子的话，小心丢了性命吆。”
我眨眨眼睛：“你想要杀我？”
“你说呢。”
我笑：“我不信。”
“为什么不信？”
“你若想杀我，你早就动手。”
“早就……动手……呵呵，你还真是了解我。”他慢慢地说。
我忽然觉得有什么不对。
但究竟是什么，却说不上来。
我挠挠头。
皱起眉，望着他。
他稍微侧转身子：“我再说一次，如果逼我动手，我就会死的很难看。”
我嬉皮笑脸地说：“噢？我想要见识一下会难看到什么程度怎样？”
谈判破裂，他叹一口气。
我长剑横在胸前。蓦地出鞘。
“米粒之珠，也放光华！”杀人狐狸冷冷地喝了一声。
“指教了！”我低声一喝。
嚯地挥剑，向前。几招急过，他身子微侧。总是在千钧一发之间躲过我的剑招，他地动作如此优雅，好整以暇般不显慌乱。如此一来，急得反而是我。一剑直逼他胸口去。他脚下踏步，剑身贴着他胸口而过，他一转头，双手指急出。牢牢夹住我的剑刃。
我向后拔剑，剑却牢牢无法动。
我吃了一惊。转头看他。
“不放手，吃苦的可是你噢……”他说。
“我呸！”我狠狠啐一口，一手握剑不放，一手向着他胸口斜斜击出。
他蓦地一声轻笑，似笑我幼稚。
我顿时觉得一股大力从剑身传来，震得我虎口剧痛。
我一咬牙，右手无法触及他地胸口。
他一松手，我握剑不放，顿时已被他震开。
我踉踉跄跄后退，勉强把剑插在地上支撑，剑尖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我觉得腕口又疼又麻，斜眼一看，虎口处鲜血淋漓，居然被他地内力震裂。
没有可比性，完全没有可比性。
我咧嘴一笑，一缕头发落下，被我咬在唇边。
我膝盖一挺，重新站起身来。
“呵呵呵呵……请！”
身子一跃，腾空而起，剑挽枉花，剑花向着他的身上侵而去。
蓝衣一抖，万点剑花仿佛泥牛入海，情无声息，我咬着牙，运用全身内力在剑身之上，向着他凌空击落。
“来得好……”他低声一叹。
剑“嗤”地一声刺破了他的蓝衣。
而他将手一抖，蓝色大氅缠住我地宝剑，巨力一扯，宝剑脱离我的手中，腾空而起。
他向前一步，不容我反应，大氅内里地右手霍然伸出，一掌击在我地胸口。
“这是让你记住，不自量力的下场！”
一股澎湃大力从他掌心而来。
我顿时感觉身子仿佛是置身汪洋大海之中的一面小船，摇摇摆摆，于狂风骤雨之中无法安身立足。
如同断线的风筝，我急速向后掠去。
眼神一转，看向台下。
那三个家伙挤在一起看着我，薛信拼命地向着台这边跳，薛诺牢牢地拉着他不让他动。
而楚真却被千叶拦住，无法上前，小子地脸上露出怒火冲天的表情。
胸口血气翻涌。
真想吐一口而后快。
真想就这样被他一掌打飞，飞到不知名地地方，安静沉稳度此一生。
但是……
我咧嘴冲着他们一笑。
我没事！
身子在半空之中蓦地一转，就在即将划过擂台落在地上的瞬间，我自空中险险落地，站在擂台边上，双脚发麻，身子仿佛风中柳絮，摇摆不定。
“可惜哦……你……”我一笑，伸出手掩住嘴角，飞快擦去沁出的血，随即撤去，“这一掌还不够力，无法让我跌出去。”
“你……真是不知好歹。”对面，杀人狐狸冷冷说。
“是哦，记得有句话叫做不见棺材不落泪吗？”我向前一步，“那个主人公就是我哦！”
冲着对方眨眨眼，我缓慢抬起双掌：“请再行指教！”
“这是你自己要求的。“他缓慢地，似乎决定了什么。
转头正面对我，金色面具下，尖尖下巴之上的嘴角一挑，若我无看错，那是笑意。
是因为终于要动用杀招而欣慰？
哈哈哈哈……
心头一阵酸痛。
什么甜言蜜语，什么耳鬓厮磨，都是假的，都是空的，镜花水月，全是狗屁！
男人若翻脸无情起来，下手真是利落。
杀人狐狸！
我佩服你！
我仰头向天，哈哈大笑。
他脚下一踏，向着我疾步冲了过来。
人还没到身前，一股排山倒海般的气劲扑面而来，逼得我窒息。
我踏稳马步，挺起双掌，心中觉得好笑：这下子，可真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他飞身而来，双掌齐出，我脚下踏步，闪身躲开，转到他的身边，向着他的背上一掌拍过去。
“呵呵呵……“
他不回身，笑道：“孺子可教，可惜……“
我的双掌打在他的背上，心头正在窃喜，猛地觉得一股大力从掌心源源冲入双手，顿时之间双臂骨节喳喳作响，疼得钻心。
而他蓦地转身：“玉风清，天堂有路你不走！”
他的手一挥，大力拍来，我身后急速倒退，双足在地上急促磨擦而过。
百忙之中眼神一转，看到他抛起后落在一边的宝剑，我咬一咬牙，向后倒仰过去，避过他正面而来的内力，随即一个懒驴打滚，冲过去将剑握在手里。
“真是烦人的家伙！”杀人狐狸冷冷一哼，“垂死挣扎的样子很难看！”
“不挣扎一下死也不会瞑目的。”我哈哈一笑，随即哽住，胸口的血气涌在喉咙口，差一点喷出来。
我抻出手捂住胸口，半跪地上看着他。
“放心，我成全你！”
他蓦地一笑，伸手，从腰间一抹，摸出一柄软剑，当空一抖，软剑挺直。以直我的鼻尖。
“来吧！”我脚下用力站起身，手臂一点力气都无，握剑都困难。我用左手握住右臂，勉强抬起手臂。以剑对上他。
“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剑法。”他冷冷一喝。
蓝色影子闪烁，扑了过来，眼前剑招一动。宛如白虹贯日，我地剑跟他对上。便嗖地一声。不翼而飞，而他半低着头，斜挑着嘴角，长剑宛如一泓秋水。噗嗤一声，直直地刺入我的胸口。
我低下头，眼睁睁看着这一幕。
我抬起头，望着那张戴着面具地脸，笑。
很好，很好，很好。
在倒飞出去那一刻，我听到擂台下很多人的惊呼声。
而，求仁得仁，复何怨。
鲜血自胸口喷涌而出。
嗯，我他妈地再也不用忍了。
我自嘴角喷出一口血。
于是我觉得舒服很多了，身子轻飘飘的，跟长了翅膀一样。
二师兄，这下可好，我跟你作伴去了。
哦啦啦啦……
自由的日子，开始在结束。
我嘴角含笑，缓缓闭上眼，等待落地那一刻。
一道魅蓝色地影子自擂台的一侧急速飞来，我隐约听到那熟悉地略带凄怆地声音。
“不要！”
这声音……
我心头微震，略睁开眼睛。
一股大力将我缓缓托住。
那影子好像风一样扑到我的身边，伸出双臂，将我抱住，缓缓下降。
“这……怎么可能……”我略睁开双眼，看眼着人。
金色面具上的花纹，好像在哭。
璎珞自黑发两边垂落，搭落在我的鬓角。
杀人狐狸？
做什么？假惺惺地，猫哭耗子吗？
我一怔过后，咧嘴笑，嘶哑声说：“你……你满意了？”
“不……不是的……我不想这样！”他摇着头，分辨似地急急忙忙说，声音里带着慌乱。
面具下地脸色，我看不清。
可是他的声音，真焦急，我听得心都疼了，或者，我本来是受了伤，所以才心疼，咳咳，刚吃了亏，怎么就心软了，真是个没有的家伙哦，玉凤清。
就这幅德性！活该你被人打！活该你被人骗！
杀人狐狸抱着我，落到擂台之上。
我望着他，心冷到极点，反而很想要笑，于是我嗤地一笑：“怎么啦，还要继续打吗，既然狐狸大爷你这么有兴致……我……咳咳！奉陪……到底！”
我挣扎着从他的怀里爬出来。
他想要拦住我，我飞起一脚踢过去，反而差点把自己摔倒。
他伸出双臂，牢牢搅住我，让我无法动弹。
“混账，给我滚开！口是心非的家伙，我……他妈的……呃……”我说不出话，刚骂了一句，鲜血噗地窜出来，我伸手一捂，血从指缝里奔涌而出。
“我有眼……无珠……”我自指缝里吐出我想说的话。
“不许说话！”他急急地说，扶好了我，手指头在我胸口起落，点了我几处穴道。
我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动作，他是在为我止血？
这个神经病！
杀人狐狸就站在我的身边。
我却忽然一怔。
我感觉我好像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