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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玉聆的目光沉了沉，看这小丫环的样子也不像是说假话。
“你说的，可是实情？”
“回王爷，奴婢说的句句属实。”
伊天福狠狠地一脚朝小丫环踢过去，却被南宫玉聆一脚拦了去。
这个小丫环既然敢说真话，日后，肯定是不能再呆在这右相府了。
“右相大人，可得留着人证。否则，若是落落出了什么差错，伊府可是会被有灭门的危险。”
伊天福愤恨的别过头，不敢吭声。
南宫玉聆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却也知道伊天福极有可能会害了这个小丫环全家。
“你赶紧回家，带上你家人去本王府上。日后，便是徐王府的人，谁若敢动你家人，本王定当会帮你讨个说法。”
小丫环感激得拼命磕头，在这右相府，非但要做牛做马，还极有可能会害了全家。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咦，秋兰去了找大夫人，去了那么久，还未回来，似乎，有些奇怪。
可能是凶多吉少了，大夫人那个女人那么狠毒，极有可能杀人灭口了。
“来人，去落安院找大夫人过来，顺便，找一下秋兰。”
这房间里站着的那一排下人，个个都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南宫玉聆。
在这伊府的日子很难过，真是希望也能得到南宫玉聆的应允，离开伊府去徐王府当下人，自然都愿意听候伊落雪的差遣。
于是，都一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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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
一旦有事，就会是所有事都一起发生……
不得不说今天和昨天一样热闹，让南宫玉聆看足了好戏。
今天最热闹的事，还不止是胖嬷嬷死了的事。
最热闹的事，是伊飘雪与伊芷雪的贴身丫环都哭着来找伊天福。
“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伊飘雪的娘亲十一夫人默默拭着泪。
“老爷，今日一早，飘雪就不见了，妾身找了许久，都不曾找到。”
伊芷雪的娘亲十三夫人急得跳脚，“老爷，芷雪也不见人影。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
南宫玉聆用询问的目光看了伊落雪一眼，伊落雪事不关己地坐在一旁。
那俩个千金大小姐已经被伊落雪换成银票在怀里揣着呢……
要人没有，要钱更是没有。
到了她伊落雪的荷包里，谁也甭想拿走……
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伊天福自然没把这事联想到伊落雪身上，伊落雪一个弱女子虽然在府上欺负人，可也不至于一夜之间把两个大活人变没了。
就算杀人藏尸，也不可能是她一个人做得了的。
不然，为何伊落雪为何还留着胖嬷嬷的尸体在她房间？
“可有问过昨夜看门的侍卫？”
十一夫人也忍不住哭出声了，“老爷，妾身都问过了，侍卫说昨夜没有人出入……”
没有人出入，那俩个大活人怎么就不见了呢？
“那昨夜巡逻的侍卫，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十三夫人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甚是惹人怜惜。
“妾身差人去问过了，昨夜府中一切正常。”
“那守夜的丫环呢？发现什么动静吗……”
“丫环都安然无恙，都说没有发现什么。”
伊天福自己前面说了伊落雪随口冤枉大夫人。
这次，虽然伊落雪的嫌疑最大，却又不能在没有人证物证前就说是伊落雪做的。
若是人真是伊落雪弄没的，那肯定还在府中。
伊落雪比伊霜雪伊芷雪还要瘦弱些，是不可能把俩个大活人搬出府的。
若是杀了人，还找不到，极有可能是投入井中，却是把尸体藏在什么很难找的地方。
“来人，将府上所有的井里的水都打干，找找小姐在不在井里……另外，让侍卫搜府，各个院子，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目光经过伊落雪的时候，伊落雪面无表情，瞧不出紧张或是什么异常情绪。
伊天福的心，又沉了沉。
这杀人后，藏尸体最好的地方……
突然想起还有落日湖，伊落雪的娘亲死在落日湖，极有可能伊芷雪与伊飘雪被杀后也被扔入落日湖中。
“传本相命令，立刻去放干落日湖的水。另外，派些懂水性的人下落日湖打捞！每一个角落都要细查，就连一条鱼，都不能放过……”
不知不说，真是有意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被溺死在落日湖的秋兰，本该等几天后尸体浮上水面才能被发现的。
抑或，被大夫人和伊天福派人把尸体拖走扔去乱葬岗的。
却，因伊天福的无心之举，让大夫人杀人灭口的事实浮上水面……
那几个去请大夫人的下人跟在大夫人身后，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前来复命。
途经落日湖时，见许多人像是在打捞什么……
大夫人心惊肉跳的，拖住一个人问：“你们在做什么？”
“回大夫人，老爷有令放干落日湖的水，每个角落都要细查，就连一条鱼都不能放过……”
大夫人似乎松了口气，既然是伊天福的意思，那自然不会涉及到她。
死的只是一个小丫环，就算伊天福知道了，也不会怪她的。
“老爷下令细查什么？可是掉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回大夫人，是九小姐和十小姐不见了。府上所有的井，都要被打干。”
大夫人不禁皱了皱眉，飘雪与芷雪那俩个丫头都不见了？
“什么时候的事？”
“今日早晨就不见了。老爷也是现在才得知消息，才下令全府搜人的……”
等到大夫人出现，伊落雪也一直不吭声。
直到，有下人来报，说是在落日湖捞上一具尸体……
十一夫人与十三夫人立刻晕了过去。
直到确实那具尸体是秋兰的，伊落雪才挑眉看了大夫人一眼。
南宫玉聆与伊落雪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秋兰死了，这不是杀人灭口是什么？
呵，这人呀，做了亏心事，做得再干净，都会留下证据。
秋兰才一死，就被打捞上来，也好尽快给秋兰家人个说法。
与南宫玉聆一样，伊落雪虽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却也憎恨大夫人的这种杀人灭口行为。
别人为你办事，事后你还将人杀了，今后，还有谁你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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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做，天在看……
唉，这世上，过河拆桥的人可真多。
伊落雪不屑地嗤笑出声。
“呵，不仗义的人可真多……”
像大夫人这种别人一替她办完事，她就把人杀了。
呵，不得不说，真是丧心病狂……
今天你能拿别人全家来威胁别人听你的，那今后，别人同样可以拿你最重要的人来威胁你……
也休想会有人会完全信任她，一心一意为她办事。
再过了不久，被派去搜索各个院子房间的侍卫来报。
并带来物证，在大夫人的房里有间密室，被侍卫发现。
侍卫进去搜查时，发现密室中养了许多蝎子。
一个侍卫不慎被蝎子咬了，全身皮肤已经发紫，回天乏术……
侍卫将一个装了几十只蝎子的瓷瓶，呈上来，给伊天福看。
伊天福看着那瓦罐里的蝎子，脸色铁青……
这回，就连伊天福都觉得无力了。
既有人证，又有了物证，人证俱在，就算伊天福有心想要包庇大夫人，也找不到说辞为她开脱。
无奈地看了大夫人一眼，这次的事，就看伊落雪想如何了。
“夫人，这事，你可有解释？”
大夫人眸光闪烁不定，琢磨着事情败露，要怎么开脱……
既然胖嬷嬷已经死了，那就，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胖嬷嬷身上……
反正，他们也不能拿个死人怎么样。
大夫人掩面而泣……
“哎呀，奶娘平时常一个人在密室里出入，还不许别人跟……原来是在密室里养了这种害人的东西……现在居然把她自己蝎死了……”
伊天福自然是站在大夫人这边的，大夫人这么说，伊天福自然会顺着大夫的话说下去。
“这么说，夫人不知道胖嬷嬷养了毒蝎子？”
大夫人过地用手帕拭了一下眼睛，继续演戏。
“奶娘昨夜在说景王妃踩在我头上，是不尊重长辈……说是这种不尊重长辈的人，理应被教训……我怎么也想不到，想不到奶娘竟然会这么做……”
伊天福摇头叹息，“唉，这胖嬷嬷真是的……这么说，就不是夫人你的不是了。”
“老爷，若是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奶娘这么做呀……你看看，现在奶娘就和我们阴阳相隔了……”
伊落雪觉得恶心，TMD这女人，竟然把所有的事推到一个死人身上？
冷笑着打断大夫人继续演戏，“呵，这么说，还是我的不是了？她胖嬷嬷充其量只是你大夫人手下的一个下人，和一条狗无异……就算我不懂尊重长辈，轮得她来管教我吗？”
“景王妃，再怎么说，你现在也是皇家的媳妇，你这么不懂尊重长辈，丢的不止是伊家的脸面，还有皇家的脸面。”
大夫人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她就不信谁能把她怎么样！
南宫玉聆是皇子，伊落雪再怎么放肆，也不可能会在南宫玉聆面前行凶。
更何况，名义上她还是伊落雪的大娘……
就算是犯了错，长辈终究是长辈，还轮不到伊落雪一个小辈在她面前叫嚣。
南宫玉聆品着茶，暗暗摇头，“落落，人证物证俱在，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理？”
伊落雪一挑眉，看向伊天福，眼底隐匿着点点笑意。
真有意思，这胖嬷嬷是大夫的奶娘，跟在大夫人身边几十年了，对大夫人忠心耿耿。
让大夫人亲眼目睹她的奶娘被人鞭尸，大夫人会有什么效果，伊落雪可是很期待。
想当初，落落一个傻子失去奶娘都会伤心难过。
大夫人一个正常人，肯定不人比落落轻松。
“伊天福，你不是说要鞭胖嬷嬷的尸吗？当着大夫人的面鞭，你说的三百下，可一下都不能少……”
南宫玉聆眼底亦是掩藏着笑意。
真是看不出来，这伊落雪一旦恢复心智，可真是有仇必报呀……
不过也是，过去被欺负得那样惨，等到有能力报仇时，又怎能不报仇？
见伊天福还在迟疑，南宫玉聆淡淡地开口提醒他。
“右相大人，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王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右相大人说了要鞭尸胖嬷嬷三百下的。”
大夫人立刻就怒了，却碍于南宫玉聆的身份，不能冲南宫玉聆怎么样。
可是，一向蛮横霸道的大夫人，怎能受得了这种欺侮？
鞭尸，那是何等的耻辱？
更何况，鞭的还是她奶娘的尸体……
大夫人蛮横不讲理地拦在伊天福面前。
“老爷，奶娘虽然做错了事，不该谋害景王妃，可也不能任由景王妃鞭奶娘的尸体呀……”
伊天福有些为难了。
大夫人的奶娘，伊天福亦是认识多年。
年幼时，胖嬷嬷还带着他和大夫人去逛灯会。
“夫人，这事……”
大夫人眼中含泪，用期盼地眼神看着伊天福。
若是伊天福真鞭奶娘的尸体，她一定会挡在面前……
要鞭，先鞭她！
只要她活着，就休想动奶娘的尸体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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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人在苦苦劝阻，伊落雪与南宫玉聆在用眼神向伊天福施加压力……
伊天福从来没有那么为难过。
可是，那句话，毕竟是他亲口说的。
唉，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先什么都不说，等到所有事都一起摆到台面上再来说。
这鞭也不是，不鞭也不是，可为难死了。
南宫玉聆的目光中，笑意更深了。
“落落，王兄现在被父皇留在宫中，这个时辰，应该也差不多出宫了。早朝时，他还同本王说，他今日会来右相府找你。”
伊落雪当然知道南宫玉宸会来找她，她压根儿没想过要见南宫玉宸。
就算他来了，也得让他吃闭门羹！
那种贱男人，她伊落雪才不屑去要……
“哦，他可有同你说，来找我有何事？”
“本王有问他，他没说。只是让本王来找你，直到他来右相府。”
伊落雪一挑眉，丫的，这孩子怎么那么听南宫玉宸的话？
不过呢，南宫玉聆比南宫玉宸好说话多了。
不必说太多，只要他愿意放水，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的了。
等会，和他一起溜。
这孩子一看就是爱玩的人……
“你说，若是等会南宫玉宸来了，看到这房间里躺的尸体，他会如何？”
南宫玉聆的眸光轻轻地从大夫从身上掠过，这个可恶的老女人，是该好好的教训一下……
既然这个老女人那么护着那具尸体，那就，如伊天福所言，鞭尸三百下……
一下，都不准少……
有时候，死，太便宜她。要让她生不如死……
“右相大人，王兄的脾气可不如本王好。劝右相大人还是在王兄过来之前，把这事处理了。”
伊天福自然知道谋害皇族是何等大罪……
胖嬷嬷在伊府二十几年，若是这事一旦捅上去，整个伊府都会被牵连。
鞭尸，会伤了大夫人的心。
不鞭尸，又无法护着这一大家子。
南宫玉聆继续向伊天福施加压力，唇边，带着勾人的笑。
“右相大人可要想清楚，等会，左相也会来看落落……左相现在被父皇留在宫中，与皇兄一起商量什么事……”
顿了一下，又看了看伊落雪，好像问题出在伊落雪身上。
“至于你皇召见他二人所谓何事，右相大人应该很清楚。该如何做，本王就不再多言了，全凭右相自己考虑……”
大夫人拖着伊天福的手，期盼他能不受南宫玉聆的威胁。
然，伊天福却是甩开大夫人的手，背过身，下了命令……
“来人，将胖嬷嬷的尸首拖出去，鞭尸三百下……”
大夫人立刻激动地怒吼：“谁敢这么做，我就要他死……”
伊天福一把拖住大夫人，语气中，坚定，却掩难悲伤……
要鞭胖嬷嬷的尸，刚开始伊天福也只是说说……
他以为，有南宫玉聆在，就可以就此算了的。
谁知，反而会弄巧成拙……
“来人，立刻鞭尸……”
大夫人痛苦地哀嚎着：“不要啊……相爷，我求你了……放过奶娘的尸首吧……奶娘已经死不瞑目了……”
伊天福死死地拖住大夫人，让下人尽快行动……
“夫人，这事，得有个处理方法。由不得你我选择……”
大夫人拼尽力气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伊天福的禁锢。
鞭尸胖嬷嬷，能够保住大夫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若是大夫人再要这么无何止的闹下去，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听到鞭子抽打的声音，大夫人哭得更难受了……
仿若那鞭子是抽打在她身上……
“奶娘……是我对不起你……奶娘……”
伊落雪摇头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凡事，不要做得太绝了。当初，你是怎么害死我娘亲的……又是如何折磨死我奶娘的……你，还记得么？”
大夫人继续哀泣：“奶娘……那是照顾了我几十年的奶娘啊……”
想当初，照顾落落的奶娘，不也是从落落一出生，就在落落身边么？
今日，再来哭，又有何用？
当初，若是大夫人给落落的奶娘留条生路。
今日，就算她伊落雪再怎么狠绝，都不会下此毒手……
正所谓，因果报应。
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
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如若伊天福不开口说这句话，这胖嬷嬷又如何会有这么一遭？
如若秋兰不被淹死，又如何从实了杀人灭口？如若不是大夫人指使胖嬷嬷来害她，又怎会害人害己？
南宫玉聆目光灼灼地望着伊落雪，“落落，你奶娘死的时候，你都知道？”
“呵，我如何不知道？只不过，我那时还是个傻子，我能做什么？”
“不要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你现在也为你奶娘报仇了……她也经历了失去至亲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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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鞭够胖嬷嬷的尸体三百下，大夫人已经承受不住哭晕了。
不得不说这种活了几十年都顺风顺水的人，心理却远不如那些受过苦的人强大，一点打击，都能让她崩溃……
伊天福将大夫人放在榻上，与十一夫人、十三夫人放在一起。
看着三个晕过去的女人，伊天福不无感触。
眼里的无奈，心底的悲哀，皆因伊落雪而起。
伊天福恼恨自己年轻时太过风~**~流，又喜欢美人……
有了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若非如此，又岂会纳伊落雪的娘亲为妾？
这世上亦不会存在伊落雪这号人物，今日，又怎会被伊落雪逼到这步田地？
“落落，这尸也鞭了，这放蝎子的事，可否就此了结。”
伊落雪脸上带着笑意，只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放蝎子的事是结了，可是，我与大夫人之间的恩怨，可不止这昨夜放蝎子的事。”
伊天福面上一僵，该说的好话，早就说过了。
可伊落雪的油盐不进，还真是让伊天福没有办法。
哪曾想过他伊天福会有个如此心肠歹毒的女儿。
尽管再后悔，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了，已经太晚了……
最要命的是，现在想补救，伊落雪却不给他机会……
“落落，说实话，飘雪和芷雪无故失踪，是不是与你有关？”
伊落雪还没开口，倒是南宫玉聆替她回答了。
“右相大人，说话可得讲证据。你这没凭没据的，就来责问落落，只怕，你们父女之间的嫌隙会越来越大……”
南宫玉聆一看伊落雪这般神色，就知道是与她有关了。
不然，她还不趁机狠收拾伊天福？
伊落雪挑眉轻笑，越发地觉得南宫玉聆这孩子真是有趣。
伊天福愣是憋着满腹的怒火，没敢发出来。
“这事，右相府所有人都有嫌疑，也包括我。我都会一个个去盘查，绝对不是针对落落一人……”
呵，不是针对老娘一人？
可为何南宫玉聆也听着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