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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027、
有东西要看，还在磨蹭什么？
这大半夜的，也有些困了……
伊落雪漫不经心地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像是快下雨了，可不想在这淋雨。
“有什么东西，那就拿出来吧……”
犹豫不决之时，凤沐城双手一起出动……
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才摸到那个东西……
凤沐城缓慢地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白布里像是包裹着什么东西……
一层一层掀开白布，凤沐城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想向伊落雪证明什么，却又不知道究竟为何会带上这一截多余的手指头。
明明知道伊落雪根本就不会对在意这种东西，还是忍不住要拿给她看看。
总觉得，让伊落雪亲眼看过了，他才会觉得安心……
“墨瞳，这是林嬷嬷的手指……我已经让人把她剁了喂狗了。”
伊落雪的目光淡淡地从白布上那截手指飘过，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极轻地笑出声。
“剁了就好了，其实，你可以不用拿给我看的……”
凤沐城的脸色，有种说不说的别扭。
不等凤沐城说什么，伊落雪转身就走，背过身对凤沐城挥挥手。
“既然没事了，那我就走了……”
凤沐城不知道伊落雪到底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眼看着她每多走一步，都像是走在他心上。
伊落雪走路极轻，凤沐城明明是听不到脚步声的，却总觉得她每走一步，他心里，心有一个脚步声在响……
墨瞳，你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么？
或许，只要你回头看我一眼，我就能下定决心了。
然，你不回头看我，我还是得下决定。
只不过，我心里没有底……
就像是在放风筝。
手中紧紧地抓住线头，却避免不了那根线从中间断开。
只能，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风筝越飞越远……
直到，伊落雪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凤沐城才低叹出声。
“墨瞳……其实，你到底发现没有……”
凤沐城复而包好那一截手指，一运内力，那截手指头碎成肉酱……
里面的骨头，也碎成粉……
骗人的人，究竟是谁……
墨瞳，若是有一天我骗了你。
请你直言，我可以纠正过来……
可我不希望你像是真的相信了一样。
让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真信了，还是假信了……
若是有一天你骗了我，我也可以装假不知，只要，能保持现状就好。
可千万不要越走越远……
细雨，无声的滴落。
寒意，随着夜风而来。
凤沐城等不到伊落雪回来，终是离开了。
不曾看透过伊落雪……
更，不曾看透他自己的心……
**********
次日，伊落雪还在睡觉，两个小丫环急急将她吵醒。
“景王妃，徐王爷来看你了。”
伊落雪百般不悦地睁开眼，娘的，还管她叫景王妃，欠抽了是吧？
冷冷地一眼扫过去，目光中的寒意，足以将人冻伤。
“谁再叫老娘景王妃，老娘立刻剁了谁……”
伊落雪自然听得出这两个小丫环的声音，这不就是昨夜和胖嬷嬷一起来放蝎子的笨丫环么？
看在她们是受大夫人威胁的份上，暂且不与她们计较！
若是再敢胡来，就休怪她无情！
两个小丫环一回头，就看到胖嬷嬷的尸体再靠墙而坐……
身边有三只死蝎子……
两个小丫环立刻吓得大叫出声……
“啊……”伊落雪不悦地坐起身，“再吵，老娘就割了你们的舌头！”
两个小丫环乖乖点头：“是，小姐，奴婢知道了……”
娘的，被她们这么一吵，伊落雪也没有了睡意。
穿好衣裳，梳洗完毕，伊落雪才开口。
“让大夫人过来。”
“是，小姐。”
一个小丫环去了找大夫人。
另一个小丫环小心翼翼地看了伊落雪一眼，深怕一惹伊落雪生气，怕伊落雪像踩死大少爷一样踩死她。
“小姐，徐王爷还在等着小姐……”
“在何处？”
“和老爷在大厅喝茶。”
伊落雪淡淡地嗯了声，便不再开口。
“小姐，老爷让奴婢和小姐说快点过去……”
“不着急。”
伊落雪透过扫地清的铜镜淡淡地回应。
这大夫人半夜差来人放蝎子害她，这事可不能这样算了！
这可是大夫人自己作孽……
呵，可不是死了个胖嬷嬷就可以了结的事！
有些事能忍，但有些事是忍无可忍……
别人都欺负到她头了，若是忍的话，岂不是说明她无能？
伊落雪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无能的人，也不愿意当个无能的人！
还是那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得而诛之。
V028、
见伊落雪一点也不着急，小丫环有些急了。
伊天福下的命令，若是请不动伊落雪，到时候被罚了可怎么办？
“小姐，奴婢也只是个传话人，老爷的意思，奴婢不敢违背。请小姐不要为难奴婢。”
呵，伊天福的意思？
别人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老娘偏偏不愿意！
让老娘去见他，他配么？
让他自己滚过来……
伊落雪不觉冷笑出声：“接下来，你是不是还要说你们俩跟胖嬷嬷一起来害老娘，也只是听人差遣，让老娘不要为难你……”
小丫环吓得双腿一软，跪倒在伊落雪跟前。
“小姐，奴婢罪该万死……”
“怎么，不再说让老娘不要为难你了？”
“小姐，奴婢知错了……大夫人说，若是奴婢不害小姐，奴婢的家人就会没命的……”
“笨婢，她能拿你家人来威胁你，你觉得她就会说话算数？”
呵，蠢货，等你为她送了命，她照样可以弄死你的家人……
那个小丫环不敢再吭声。
“你去大厅，让伊天福过来。等会大夫人来了，伊天福也来了，你可得照实说。”
小丫环默默地拭泪，“奴婢知道了。”
“若是你不照实说的话，老娘就一脚一个把你全家都踩死……”
大夫人昨夜迟迟等不到胖嬷嬷去复命，心知胖嬷嬷是凶多吉少。
现在伊落雪找她来，她心里也扑腾扑腾地跳着……
一边走，一边想着该如何开脱。
虽然伊落雪踩死大少爷时大夫人不在，可是，听下人们汇报，就觉得好可怕……
昨夜，在落安院里，大夫人也在暗暗担心伊落雪会去朝她下毒手……
直到天亮了，她的心才落下。
可现在伊落雪又差人找她去，那颗刚刚落下的心，不禁又悬起了。
想着伊落雪能让胖嬷嬷回不来，肯定是事情败露。
然，那个被伊落雪差来找她的丫环，亦是个知情人……
路过落日湖时，大夫人将小丫环推入湖中……
冷眼看着那个丫环在水中扑腾几下，就开始下沉……
确实那个丫环不可能会上岸后，大夫人的心才稍稍放下……
却是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呵，这传话的人死了，就当没有人找过她。
如若不然，伊天福一问起，她又该如何说？
只要死无对证，量她伊落雪也没法闹……
伊天福与南宫玉聆很快和小丫环一起打倒回来，他们过来的时候，伊落雪房中站着一排丫环。
一排丫环都是一脸惊恐，像是活见鬼。
伊落雪坐在铜镜前，细细地描眉，全然不受外界影响。
南宫玉聆有些兴奋地喊道：“落落……”
伊落雪没有回头，不出几秒，透过铜镜，发现身后多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徐王怎么那么早？”
“还早么？现在已经是申时了。”
伊落雪放下眉笔，不用想也知道南宫玉聆与伊天福在大厅里等了那么久，伊天福肯定已经向南宫玉聆说了她不傻了，还有，就是她一脚踩死伊顾东的事。
“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来看看你啊……”
伊落雪指了指胖嬷嬷的尸体，“呵，我还没被人害死呢。”
南宫玉聆顺着伊落雪手指地方向回头看去，不禁皱紧眉头。
这怎么躺了个死人？
看那死不瞑目的样子，还真是难看……
“是来害你的人吗？”
“嗯，可惜，把自己害死的……看到地上那几只没有？”
“是蝎子蜇死的？呵，她来你房里放毒蝎子？”
南宫玉聆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这女人也太可恶了，竟然来放毒蝎子……
“这人真是死有余辜。”
伊落雪只是冷笑，并不言语。
伊天福看了眼胖嬷嬷的尸体，担忧地看了眼伊落雪。
这次，发生这种事，不知道伊落雪又会怎么闹……
这大夫人，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唉，只希望她闹腾归闹腾，不要再害死人了……
“落落，这事让爹来处理吧？”
伊落雪冷冷地瞟了伊天福一眼，“呵，你不是最护着你的结发妻子么？”
“落落，事情都没查，怎么能算在你大娘头上？晕胖嬷嬷竟敢谋害你，就算是死了，也得鞭尸三百下……”
伊天福眼里闪过一丝狠绝。
伊落雪只是嘲笑。
呵，这下人死了，而且是当了替罪羊，结果是被鞭尸？
那大夫人的事，就这么算了么？
呵，伊天福，想得可真简单……
你以为老娘会听你的么？
就那么简单地放过大夫人，岂不是显得老娘太无能了？
“伊天福，你究竟要护着那个禽兽到什么时候？”
伊天福面色难看，有些为难。
好在这胖嬷嬷是害死了自己，若是害死了伊落雪，这事恐怕就不好处理了。
V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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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天福眸光微沉，心中自有计较。
究竟是不是大夫人指使胖嬷嬷这么做的，没有谁比伊天福更清楚。
自幼便是青梅竹马，又结为夫妻二十余载，还有谁，比他更清楚大夫人的为人？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大夫人怎么害人，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究竟谁是罪魁祸首，伊天福自然不会将大夫人推出。
很多时候，都是死一个替罪羊来顶罪。
但，那种时候很少，一般大夫人害人后，伊天福都是让人把尸体处理掉，说是意外。
护着大夫人这么多年了，不可能说不管她就不管她。
伊天福显然是站在大夫人那边的，神色严肃地为大夫人开脱。
“落落，你也没听见是大夫人指使胖嬷嬷的，怎么就一口咬定是她？”
一看到胖嬷嬷尸体旁的蝎子，南宫玉聆就冒火了……
这大夫人也太坏了吧，竟然派人来放毒蝎子，真是最毒妇人心……
过去，就听伊顾南说过大夫人是如何害伊落雪失去母亲亲的，那件事已经让南宫玉聆很愤怒了。
南宫玉聆自幼受宠，向来是想怎么做就怎么做的。
当时，他都想弄死大夫人……
若不是伊顾南说伊落雪没有自保能力，不要将伊落雪推到众人面前，大夫人岂能活到今天？
可今天的大夫人还更过份了，还在这里害人，再不收拾这个女人，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南宫玉聆冷冷地扫了伊天福一眼，话语音显然是透露了他是站在伊落雪这边的。
“落落这么说，自然有她的道理……这位嬷嬷既然是大夫人身边的人，若不是大夫人指使，她没有理由来谋害落落。”
“那也不能说明是大夫人指使的。”
伊落雪才不会管他伊天福承认不承认！
其实也没多大问题，就算伊天福要偏袒大夫人，那又如何？
有伊天福的偏袒，大夫人就能活得好好的么？笑话，她伊落雪要弄死谁，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要杀大夫人那禽兽，就是要杀她……
就这么一句，要她的命，又有谁能怎么着？
看来，这伊天福是太高估他自己了……
抑或，伊天福见她只对人狠，不曾修理过他，还以为她很敬重他这个所谓的父亲是吧？
看来，伊天福还真当他是她伊落雪的亲爹了……
娘的，就算是亲爹那又如何？收拾完那些人，照样要收拾他……
“伊天福，你的意思是你要继续包庇那个禽兽……”
伊天福总觉得伊落雪揪住这件事在闹，分明就是借着这个机会兴风作浪。
虽然知道大夫人心肠歹毒，派人来谋害伊落雪是不对的。
可伊落雪这么借题发挥，也是伊落雪的不是……
既然这件事已经死了一个人了，本应就此了之，息事宁人。
若是让伊落雪再闹下去，只会弄得伊府其他人都人心慌慌。
“落落，她是你大娘，你就不能懂点礼数么……你非管把这个家闹得鸡犬不宁，你才高兴吗？”
伊落雪嘲讽一笑，眼底的漠然昭然若揭。
大娘？
礼数？
呵，早早地把落落的娘亲害死，现在竟然还敢要求她懂礼数？
TMD若是他以前教过落落礼数，他现在这么要求那还有情可原。
要知道，现在的伊落雪，在他们眼里可是才刚刚恢复了心智……
以前的傻子落落，弄是有爹生，没娘养……
让一个当了十几年傻子，才刚刚恢复心智的人去懂礼数，那还真是要求高……
伊天福不曾管过落落，却提出此行要求，可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这伊天福还真是犯贱……
纯属欠修理欠抽！
“伊天福，你知道‘贱’字，是怎么写的？”
伊落雪脸色一僵，“落落，我是你亲爹……”
“我昨晚就说过，我爹，你配么？”
伊天福气得胸口一起一伏的，这个大逆不道的孽障，竟然当着别人的面也是这样说……
让他伊天福把这老脸往哪搁？
伊天福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没被人那么欺侮过……
而且是当着外人的面，一点颜面都不给他留。
“我不配？我若是不配，你又是哪里来的？”
伊落雪才不介意把伊天福这老东西气死，死了才好，正合她心意。
伊落雪一脸怀疑地盯着伊天福，啧啧，果真是天下无敌了，看他那脸皮可真是厚……
就算是城墙，拍几下还会掉点灰。
可伊天福这老脸，在说他是她亲爹的时候，竟然还一脸的大义凛然……
伊落雪的语气中，满是疑惑，“伊天福，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贱么？”
伊落雪的那怀疑的目光，与疑惑的语气，让南宫玉聆很想笑，却硬是憋着。
南宫玉聆装作一本正经地开导伊落雪，明明是说伊落雪不对，却更像是在鼓励伊落雪。
“呃，落落，这人贵在自知之明。若是人人都有自知之明，就不可贵了。你这样问，是不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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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伊天福已经涨成猪肝色的脸，就觉得痛快。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一直都是恶父的形象，又怎么可能会得到尊重？
所以说，人要犯贱，是挡不住的。
你要么，就一开始就当好人。
哪怕，只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那样的话，只能说你虚伪。
然，伊天福却是从落落出生，都没有给过落落一个笑脸。
他伊天福配在她面前叫嚣么？
伊落雪想笑就断然不会憋着，满是轻蔑地轻笑出声。
那样的笑声，再一次将伊天福的尊严踩在脚底下……
伊落雪用赞赏的眼神看了南宫玉聆一眼，这孩子真是不错。
虽然都是皇帝的儿子，可比南宫玉宸就有用多了，南宫玉宸不会得罪伊天福，一是伊天福在朝堂的影响力。
二是得罪了伊天福，到时候，伊天福一党的大臣都反对他当太子。
这南宫玉聆倒是直言不讳，甚至还能当着伊天福的面，讽刺伊天福。
“呃，那倒也是。这世上贱人太多，他们肯定是不会承认自己贱的！”
南宫玉聆轻笑出声，“你明白就好，以后别再问这种傻问题了。”
“哈哈，贱人脸上又没写个贱字，我怎么分得清？不过呢，眼睛睁大点，还是看得清的。”
伊天福的面子早就挂不住了。
这南宫玉聆是皇族，当着南宫玉聆的面被伊落雪羞辱至此，日后，他都抬不起头来见南宫玉聆。
他日，若是皇上立南宫玉聆为太子，那他伊天福哪有颜面来见南宫玉聆？
伊天福是彻底被伊落雪惹怒了，“你个大逆不道的孽障……”
伊落雪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伊天福，你有教过我大逆不道为何物吗？”
“你竟然还不知悔改！”
“我不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
伊天福一条一条，数着伊落雪的罪行，每说一句，都恨不能扒了伊落雪的皮。
“你目无尊长，口出狂言，杀害兄长，害死亲侄，残害长辈。光是这几条，就足以乱棍打死你……”
呵，乱棍打死老娘？
当凭这几点？
呵，那大夫人岂不是要砍头千百次？
真是可笑……
“伊天福，你们伊府这些禽兽，还不配当我的长辈、兄长、亲侄！你们，一个都不配……”
伊天福只差忍不住要来揍伊落雪了。
“伊家生了你这么个大逆不道的东西，真是家门不幸！”
伊家确实是家门不幸，才会有了你这么个老禽兽，和一群小禽兽！
“应该说是你们家祖坟葬错了地方，生了你这么个禽兽，然后又生了几只小禽兽……伊家现在是有一窝禽兽……”
被伊落雪叫去找伊天福来的小丫环躲在后面不敢看伊落雪，生怕引起伊落雪的注意。
这个傻子小姐一恢复心智，比大夫人还要嚣张，可是惹不得。
虽然那个小丫环躲在后面，但伊落雪要揪出她，就不是她想要躲就能躲得了的。
“你，出来……”
那个小丫环自然知道伊落雪说的是她。
“小姐有何吩咐？”
伊落雪手指伊天福，“告诉他，昨夜发生了什么事。”
小丫环战战兢兢地看了眼伊天福，却被伊天福眼底的寒光吓退。
“昨夜，大夫人吩咐奴婢与秋兰还有胖嬷嬷来小姐房里放蝎子……大夫人说若是奴婢和秋兰不听话，就杀了我们全家……小姐，奴婢不想置家人的安危于不顾，才来小姐房里的。奴婢已经知错，若是要死，奴婢一个人死，还望小姐不要怪罪奴婢的家人……”
南宫玉聆的目光沉了沉，看这小丫环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