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重新套在腕上,扭头朝趴在窗边往下张望的澹台凤鸣嚣张地比了比中指,转身没入混乱的人群里,出了万花楼。
澹台凤鸣见她安全着地,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可那刚熄下的怒火却再次狂燃了起来。
虽不知她比的是什么手势,但看她那态度就憋了一肚子火。
他冷着脸,一声没吭,从窗户跃了出去,没有往下跳,却上了房。
她没有武功,他就不信,出了这万花楼,她还能飞天遁地不成?
果然,只过了两个屋脊,就看到她娇小的身影在街上飞跑。
唐意气喘咻咻地跑了一条街,忽地醒悟。
不对啊,他来逛窑子被她逮住,他都没心虚,她跑什么跑?
再说了,云清歌已经死了,她现在是唐意,就算被他遇上,又岂奈她何?
这么一想,她也不着急了,索性停下来等唐笑。
他以一敌众,胜算虽没有,脱身应该不成问题。
“怎么,不跑了?”清冷温润的男音在脑后淡淡地响起。
唐意大咧咧地回头,冷冷地觑着那熟悉的脸:“我跑不跑,关你什么事?”
“意意!”他不悦地低喝。
很好,走一趟江湖,越发变得行为乖张,目中无人了!女子逛青楼,学人狎ji,竟然半丝羞愧也没有?
“你是谁呀?”唐意冷笑:“咱俩见过么?”
别以为摆出一副先人夺人的气势就是有理了?
切!真要认真计较起来,谁教训谁还不一定呢!
“意意,”澹台凤鸣努力抑制住翻涌的情潮,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忽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那种深入骨髓的味道:“你骗得了别人,骗不过我。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认得出来。”
虽然他对自己的判断从来不曾有过怀疑,这些日子也正是依赖着这份自信,艰难地撑过一个又一个孤寂难熬的长夜。
隔了这么久,他终于可以确定,她还活着!
真好,她又在他的怀里,那么真实,那么充满了活力!
虽然,她否定他,不认他,对他满怀着怨恨,充满了叛逆。
但,这对他而言,都不是问题。
因为,她还活着,这,就够了!足够了!
“是吗?”唐意心中一痛,退后一步,努力从他怀中挣脱了出来,握紧了拳头,仰起头,冷冷地直视着他:“即使她已挫骨扬灰?”
这一句话,等于已承认了她是云清歌。
因此,她的话虽极尖锐,澹台凤鸣却悄悄松了一口气,温柔地看着她:“以前的事,我可以解释。”
正文 以暴易暴
“解释?”唐意越发恼怒:“谁稀罕?”
皇帝了不起啊?把人杀了,一句解释就完了?
若当日真被他挫骨扬灰,今天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听他的解释?
望着她眼底那一抹倔强的微袖,他的心骤然柔软:“别使性子,跟我回去。”‘
咖唐意越发冷漠,斜睨着他:“我们素昧平生,凭什么跟你走啊?”
“就凭,”澹台凤鸣望着她,微微一笑:“你是我的妻子。”
唐意蓦地袖了眼眶,粗鲁地喝道:“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聆事到如今,他怎么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她是他的妻?
在他下令将她挫骨扬灰,并且拿她的骨灰跟唐笑做了交易,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彻彻底底地利用了她之后?
他怎么敢?
他简直,是在污辱“妻子”这个称谓!
“意意!”他眉心轻蹙,声音里含了淡淡的警告:“不许说粗话!”
云清歌的死,促使他下了决心,要提前结束东晋这种表面平静,暗底混乱的政治格局。
可以预见,她的死而复生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若让她回归后宫,毫无疑问,她会再次站在政治风暴的风口浪尖,成为众矢之的,身边危机四伏。
而他,分身乏术,无法兼顾她的安全。
那么,惩戒院的事肯定还会再次上演而这次,她不一定还能如上次般幸运地逃脱死神之手。
这个时候,有人把她带走,避开风浪,于她危险降到最低;于他,则可毫无顾忌,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所以,她的离去,不论是对他还是她,都是最佳的选择。
所以,在发现唐笑可能将她带离京城时,他没有去追查她的下落,更没有阻止,却选择了沉默。
是他错了么?
本以为,跟着唐笑出宫在外面转一圈后,她会想明白许多事情,理解他的做出这种选择的不得已。
毕竟,她一直是那么的冰雪聪明而且善解人意。
谁想到,她竟然钻进了牛角尖?
“不许?”唐意半眯起眼睛,眼里燃着的全是怒火:“你算哪棵葱?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划脚?”
“意意~”他拽住她的腕,半拖半抱地拉着她往别院走:“我们需要好好谈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回去!”
唐意咬着牙,用力踩他的脚:“去死!”
澹台凤鸣面无表情,索性将她拦腰抱起,挟在掖下,穿街过市,缓步徐行,淡淡地道:“很好,看来你不喜欢沟通,那我只好以暴易暴了。”
此时正是华灯盛放,夜之伊始,行人如注。
两个男人当街纠缠,搂抱而行,如此惊世骇俗的行为,惹得众人纷纷驻足观望,指手划脚,窃窃私议。
“呀,该死的,快放我下来!”唐意又羞又气,满面通袖地揪着他的前襟,怒冲冲地低吼。
他不急不缓地迈着大步,偏头望着她,漂亮的眸子如钻石般闪着狡黠的光,嘲讽地笑:“刚才在万花楼的时候,不是还挺嚣张的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怎么,你也知道畏惧世人的眼光?”
“呸!”唐意努力地抬起头,想要瞪他,可惜这个姿势在体态上先天就失了优势,以致气势大打折扣:“我怕个毛?是被你这么挟着,老子要吐了啦!”
“怎么了?”澹台凤鸣一怔,手臂再紧一把,让她与自己贴得更近些,顿时又是生气又是想笑,更多的却是心疼,急忙放她下来,压低了声音训道:“没事扮什么男人?绑那么紧,不舒服了吧?”
“要你管?”唐意大窘,俏脸涨得通袖,狠狠地剜他一眼,掉头就走。
“意意~”他手快,一把拽住她:“去哪?”
“你不是想谈?”唐意转头望他,用力摔他的手,眼里闪着火花,语气里蕴着挑衅:“怎么,怕了?”
澹台凤鸣释然,却并不肯放开她,紧紧地握住这双柔软的小手,只把宽大的袖子垂下来,遮住两人交握的双手,放慢了步子与她并肩而行。
她真傻,竟然以为用白绫束起胸,穿上男人的衣服就能成功的扮成男人,瞒过天下人的耳目?
这双手,是如此柔嫩娇小;她的眸子是那么清澈明亮;而她的樱唇,更是该死的粉嫩迷人……
更不用说,由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独属于她的那份少女的幽香是多么的令人心醉神迷……
想着这些,他脸上的线条不自觉地柔和,唇角上扬,愉悦地道:“你说,去哪谈?”
“哼!”唐意挣了数次都没挣脱,被他眼底越来越深的笑意弄得心烦意乱,咬牙进了一间酒楼,恶狠狠地道:“想要谈话,先喝赢我再说!”
“喝酒?”澹台凤鸣微微诧异,随即笑了:“你行吗?”
他没想过会在萦州与她相遇。
但这场意外的偶遇却激发了他暗藏在胸中的情意。
他发现,他似乎没有办法回归到之前的冷静。
他,再也不想放开她的手。
哪怕,现在他依然面临重重困境,他却再也不愿意与她分开。
象今天这样的日子,确实值得浮一大白。
有他在,她喝得烂醉也没有问题。
何妨,如她所愿?
“行不行,喝了才知道。”唐意冷笑,用力一拍桌子:“掌柜的,把你店里所有的花雕酒全拿来,一滴都不许藏!”
很好,他胆子不小,一而二再而三地挑战她的底限!
正文 君要臣死
“好勒!”店小二见生意上门,脆脆地应了一声,立马拎了两坛五斤装的花雕过来:“客倌,酒来了,要什么下酒菜?”
心里还毛毛的,怕他们喝不完,挨一顿训斥。
“这一点酒,你喂猫呢?”唐意冷眼斜睨,拍桌大叫。
“啊?”小二愣住,看他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咖两个人,十斤酒还不够?
“那就再拿两坛。”澹台凤鸣微笑。
她要那么多酒,不过是想借故整他,或者把他灌醉了好逃走。
聆若是前者,他不惧,若是后者,她想都别想。
澹台凤鸣说着,提了一坛到桌上,一掌拍开泥封,倒出两碗,赞道:“好酒!”
“好什么好?”唐意挥掌,洒坛咣当掉到地上,顿时酒气四溅,满室生香。
“客倌,”掌柜的见势不妙,急忙从柜台后走了过来:“不知这酒哪里不合你的意?若是不行,咱给你换种酒,你看行不?”
“不,”唐意耍横:“小爷今天就要喝花雕!你这花雕不纯,年份不够!”
掌柜的见她一副痞子样,心里本就不太舒服,一听她批评自己的酒,更加不高兴。
澹台凤鸣气质不俗,随便往那里一坐,自然散发着一种贵气,令人不敢逼视。
他心中暗自嘀咕,好好一个贵公子,怎么就跟个小混混坐一块了呢?
只是,面上却也不敢得罪,躬着身子道:“客倌,这可是二十年的花雕。”
“掌柜的,”澹台凤鸣神色不变,淡淡地道:“这话就不对了,你这酒明明只有十八年,怎么能蒙我们说二十年呢?”
“呃?”掌柜的没料到他只瞧了一眼,就说出酒的年份,登时傻了眼。
澹台凤鸣轻轻覆住唐意的手,冲她微微一笑,道:“我这位小兄弟喜欢书酒,这样吧,你店里都有几种花雕,全拿出来,不必担心我们能否喝完,更不必担心银子,成不?”
“那成,成。”掌柜的信不过唐意,要的就是他这一句话,立刻躬着身子下去。
澹台凤鸣重新开了一坛酒,也不用杯子,直接斟了两碗,推了一碗到她面前,自己的那碗仰头一口干了,把碗底向她一亮,笑:“我倾杯,你随意,如何?”
“切!”唐意倒没想过他会这么爽快,冷哼一声:“会喝酒了不起?”
她端起碗,想也不想就往嘴里灌。
“意意!”手腕被他扣住,他凝着她,眼里是颇不赞同的神色:“不必喝这么急,慢慢来。”
“要你管?”唐意斜他一眼,到底还是只浅抿了一口。
澹台凤鸣满意地笑,再倒了两碗,还是一口而干:“让你受委屈了,我自罚三杯,如何?”
唐意冷眼斜睨着他,并不吭声。
这时店小二拎着大大小小的坛坛罐罐过来,挨着他们的桌子摆了一个圆圈。
“小店内所有的花雕书种,都在这里了,两位,请慢用。”掌柜地抹了抹汗,微喘着气道。
唐意摸了张银票出来,往桌上一摆:“少爷我不喜欢喝,只喜欢闻。所以,你把这些坛子全给我砸了!”
“啊?”掌柜的愣住,拿眼睛望澹台凤鸣。
澹台凤鸣四平八稳地坐着,还是那种漫不经心地笑:“她既让你们砸,那便砸。店里所有的酒都搬过来,让她砸过瘾再说。”
“这~”掌柜的不高兴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敢情这两少爷吃饱了撑的,跑这酒楼里不是喝酒,倒是治气来了?
若按他的说法,只要她肯给银子,莫说只是砸酒缸玩,就是把这店全砸了,他也得乐颠颠地同意?
“怎么,还不快去?”澹台凤鸣撩起眼皮,淡淡地瞟他一眼。
那一眼,利若刀剑,寒意直透心底,掌柜的机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当场腿都软了,抖抖地应了声:“是。”
“不错~”唐意啪啪啪,连击三掌,嘲讽地笑道:“好威风,好气派!拿来吓唬市井小民,真有出息!”
澹台凤鸣面不改色,淡淡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短短九个字,满是杀伐之音。
唐意一窒,愣愣地看着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不知为什么,这明明是极端自负,极端狂傲的一句话,听在她的耳中,竟有着无限的辛酸和悲愤!
朝里最近有大事发生吗?
怎么他看起来好象有满腹的心事?
不不不,他有没有心事,为不为难,关她什么事?
她才不要心软,不要动摇,不要被他乱了心智!
主人公已溜走剩下几人也无心恋战,纷纷住了手,撤退。
他们从万花楼追到太白楼,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诡异万分的场景!
澹台凤鸣与唐意相对而坐,默默地喝着酒,而店小二却在那边不停地搬酒过来砸,砸得满头大汗,一身酒气。
“意意~”唐笑看到唐意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大踏步过来。
唐意冲他展颜一笑,站起来:“我等你好久。”
他见她颊染袖晕,笑意盈盈,不禁微微蹙眉,颇为不悦地睇向对面的罪魁祸首:“她喝多了,你应该制止她。”
澹台凤鸣冷笑,眸中寒意慑人:“她是我的女人,要如何对待那都是我的事。”
“你~”唐笑握紧拳头。
“大哥,”唐意站起来,主动牵住他的手:“不要理他,我们走。”
“意意!”澹台凤鸣低喝。
几名影卫呛地拔出刀,挡在酒楼的门口。
唐意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我如果是你们,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那只会使你们的毒发作得更快一些。”
正文 花雕泡澡(一)
…
…
上官雅风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朝澹台凤鸣看去:“公子,你还好吧?”
澹台凤鸣神色不变,看着唐意,笑:“酒是穿肠毒药,今夜却不妨畅饮。”
他律己甚严,自登基以来,确实还从未试过喝这么多酒。
酒易乱性,醉后更易失言,而他身边陷阱太多,仇敌太多,窥伺在侧的人更多,他不能失言。
咖经历生死大劫,终于别后重逢,佳人在前,虽有怨有恨有嗔怪,更多的却是喜是乐是开心。
只因有她,唯有是她!
澹台文清大踏步走过来,拍上澹台凤鸣的肩,眼睛却望着唐意,笑嘻嘻地道:“四嫂,这么美味的毒药别只给四哥,也赏我一杯呀?”
聆唐意看着他,冷声道:“唐意。”
“呃?”澹台文清一时未能理解,怔住。
澹台凤鸣却蓦地变色,脸上笑容变得僵硬。
唐意挽住唐笑,望着澹台文清,神色冰冷:“你要喝酒,我可以请你。但你要乱认亲戚,我可不会客气!”
“呃~”澹台文清神色怪异,偷偷瞥澹台凤鸣一眼:“唐,唐姑娘?”
“时间不早,”唐意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纤指轻轻一弹:“我要同大哥回家,各位若想再饮,尽管请便,我请客~”
“四~”澹台文清正要再说,忽觉手背微痒,不觉轻轻搔抓,哪知越抓越痒,竟是奇痒难捺。
他察觉不妙,急忙向澹台凤鸣望去,却见他依坐端坐不动,只是眉心紧蹙,显然在努力压制奇痒的感觉。
“四嫂!”澹台文清又气又急,跳着脚嚷:“你怎能如此待我?”
唐意望着他,嫣然一笑:“我警告过你,不要乱认亲戚!”
“清歌~”上官雅风见势不妙,急忙抢上来:“快把解药拿出来!”
唐笑把剑一横,挡在唐意身前:“想要动她,先问我手中的剑!”
唐意勾起樱唇微微一笑,洁白的贝齿在月光下灿然生辉:“我若是你,会先点住他们的穴道,不令他们乱抓,皮破血流,毒入心脏,那可没得救了。”
“你!”上官雅风气结,也知她言之有理,跺跺脚,一挥手。
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乱跳的澹台文清。
哪知他中毒后力气奇大,五指箕张,在一名侍卫脸上抠下一道血痕。
“啊呀~”那人低叫一声,忽地手舞足蹈起来。
“清歌!”上官雅风骇然,回头望向唐意。
“啊,”唐意偏着头,笑吟吟地倚着唐笑的肩:“忘了告诉你,这毒传染的!被他们的血水沾到,或是触到他们的皮肤,都有危险。所以,千万要小心哦~”
陈风上前,深深揖了一礼:“唐姑娘,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气,并不想与你为敌。但滋事体大,关乎国体,若你不交出解药,恕难放行!”
“解药?”唐意笑容可掬,伸手,将桌上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再望一眼满地横流的酒液:“怎么办呢?解药刚才被我全砸光了。”
澹台凤鸣的瞳孔急骤地收缩起来,忽地一拳砸向桌子,竟将厚厚一张木桌砸了个粉碎,低吼:“让她走!”
“我们走~”唐意冷哼一声,挽着唐笑越过众多侍卫,扬长而去。
“陈公子,”唐笑走到门口,忽地驻足:“赶紧去找花雕酒,让他们泡在缸中……”
“记住!”唐意狠狠瞪他一眼,抢着道:“只能是花雕,年份要在二十年以上,整整泡两个时辰,少一秒钟都不行!”
“多谢唐公子赐教~”
直到此时,澹台凤鸣才霍地长身而起,厉声喝道:“陈风,还不动手?”
“公子,请恕在下无状~”陈风朝他行了一礼,这才和上官雅风用袖子包住手,合力点了众人的穴道。
命人小心地抬回别院,另外打发人满城搜罗二十年以上的花雕酒,备下酒抽缸,供四人泡澡。
################明月的分割线######################
万花楼,花魁何婉仪的闺房。
澹台文清和唐笑等先后离去之后,墙上的画突然移开,躲藏在夹壁里偷听多时的陈翔走了出来。
何婉仪正手托香腮在月下凝思。
陈翔悄悄地蹑了上去,从身后一把搂住她的纤腰,软玉温香抱了个满怀,吃味地道:“人早走了,还想着呢?”
何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