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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泥小火炉上的茶壶盖噗噗乱跳,白咏提了起来,往乔羽的茶碗中冲开,浅碧色的茶汤沿着碗壁回旋。
宛如此刻自己的处境,进退不得,左右两难。
怎么办?乔羽定定地瞪着那只茶碗发呆。
早知今日,在过去的两年里,她一定恶补兵书,可惜现在临时抱佛脚都没处想。
白咏也是一时想不出个主张,她的武功天下无敌,遇事向来以暴制暴,遇强更强。就像当年,虽是亲手建立起的帮派,当她发现其中矛盾错综复杂,为害江湖,与她的初衷背道而驰时,她根本就懒得去费心事,与那帮杂碎斗心眼,手起刀落,人头滚地,直接解决所有问题,而且不留后患。连收尸掩埋的事,也由官府打理,她连一枚月魛都不用出。
现下这个局势,要按她的脾性,星暗风高时,月黑杀人夜,将那个什么皇女像切菜似的剁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乔羽弱弱的一句,“要是可以,我也想啊。”将她剩下的狠话全堵回肚子里。
杀人多容易,可杀了之后呢,毓熙的根基还很薄弱,不过刚刚在文臣中建立了一点威望,官学出来的女官们就像初春的幼苗,经不住风暴。太女和二皇女的势力就像两座犄角的大山,互相抵制,这才有了毓熙成长的空间。不管这两方,哪一方跨台,毓熙的那点势力也是顺势地粉身碎骨。走运点,能当个闲散王侯,倒霉点,一命呜呼也不奇怪。
所以没办法来个痛快,乔羽龇牙咧嘴,狠狠地吐了口气,眼角不经意一瞟,看见了琅琊脸上那淡淡的笑,有些嘲讽,有些看好戏的意思。
嘛玩意儿?乔羽立刻横鼻子竖眼的,我这儿替你们的“匪窝”发愁,你这儿一副葡萄架下摆龙门阵,等着看好戏呢?
等等。
一双猫眼眯成两道细缝,投射出来的眼神像利刃,剐在琅琊的脸上似乎嗖嗖有声。乔羽心里琢磨开了,你这么悠闲,难不成是有恃无恐,又或者有什么高招?看你这脑袋,我想不出来,你未必能比我强,八成是封晋云在你来之前,点拨了通窍了,现在来我面前摆现了。
等等,等等。乔羽的眼睛越张越大,宛如深夜见着耗子的狸猫一般,炯炯发亮。
醍醐灌顶,灵机顿现,一通百通。
看着乔羽快咧到耳根的笑脸,琅琊有点发毛,她是什么意思,是想到了关键点了,还是入魔了?
冠卿一见她那兴奋到抓耳挠腮完全喜不自禁的模样,暗自呼了一口气,将提在手里的心放回肚子里去。可再看看她那双猫眼中波澜起伏全是坏水,不由得在心里念声佛,也不知谁要倒霉了,不过看着情势,八成是眼下正在官邸里寻欢作乐的二皇女。
可看在琅琊的眼里,却是毫无半点风采可言,完全一副小人得志,琅琊有点走神,无比想念封晋云每次运筹帷幄的儒雅风采,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地像波春水。
“琅琊,”乔羽连叫了两声他才回神,“让人回去把玉竹叫来,越快越好。弥勒,这浚波城里做粮食生意的,可有你的旧识?”
白咏想了想,“我倒是认识一个卖粮食的,我那碧玉泉珍珠米,每年都是跟她买的。可我以往都是在临渎找她,不知浚波有没有她的分行。”
看来这事问过江龙不管用,还得问地头蛇,“琅琊,将这里做粮食生意的人都说来听。”
“做粮食生意的么?”琅琊掐指算了算,“这城中大小的粮店也有二十多家,可要说有点实力的,只有泰丰粮行。。。?”
“等等,”白咏插话,“她家的东家可是姓顾,顾大小姐,顾盛安?”
“是不是顾盛安,我倒不清楚,只是姓顾是错不了的。听说生意是做的极大的,不光是浚波,其它的郡城也有生意。”
白咏一拍手,“看来是错不了了,此人说来也是个妙人儿,当年我第一眼见到她时,那谈吐举止翩翩风采,没有半点商贾之气,我还以为是哪个世家的小姐。后来才知道,她跟她义母做粮食生意。竟然是个如假包换的粮商。不过话说回来,你找她做什么?”
乔羽一听,居然也是旧识,简直难以置信,继而乐不可支,“既然顾大小姐适逢其会,何不乘此吉时良日,前去拜会一番?”
话音刚落,顿时屋外闪电雷鸣,暴雨倾盆。
吉时良日?琅琊觉得自己脸上的刀疤在微微抽搐,看着乔羽那似乎盛开在和风暖日中的笑脸,完全无语。
幽篁引沼新抽翠,芳槿低檐欲吐红。坐久此中无限兴,更怜团扇起清风。
乔羽站在隐隐约约的竹帘后,伸出一根手指,微微将竹帘撩起,目光穿过镂空的窗台,落在园中。
此时暴雨已停,园中岚光滴翠,猩红点点海棠稀,在那疏密有间的篁筱之后,低低的流水声,清晰缠绵入耳,天籁之音。
若不是亲身至此,如何能相信,这清幽雅致可比月宫的居所,居然是一所米行!
纤指微微一沉,竹帘又贴回了窗壁,她回头冲白咏一挑眉,抬脚便往里间走。
步履悠闲,顾盼之间,遇上精美之物还不时停下来欣赏一番。
白咏也是一脸坦然,时不时还凑上去评点一二,两人完全没有闯空门的自识。
两人顶着暴雨来到泰丰粮行的后宅,翻墙而入,谁知一路行来,居然连一个下人都未见。然而整间庭院,即便是细微之处,也是纤尘不染。这形于外的气势,乔羽未见其人便已感觉到了几分。
转过了一幅天然牡丹石的屏风,便看见她此番要见的人,顾盛安。
她正坐在竹榻上,左手持黑,右指捻白,面对着一张碧玉棋盘沉思,披了件极宽极长的青袍,摆幅似一堆乱云逶迤于榻下空阶之上。
乔羽只想到了八个字,梅花高卧,活色生香。
难怪白咏说她不像商人。
顾盛安既不慌张,也不恼怒,那双好似玉石雕刻出的黑白分明眼睛,只是有着淡淡的疑惑。
乔羽也不开口,只是微微地笑。
白咏庞大的身躯出现在乔羽身后,“顾东家。”
顾盛安的脸上没有商人那种热切的表情,还是淡淡,仿佛白咏和乔羽在此间出现是最自然不过的事,她将那只白子落在棋盘上,从容地站了起来,向白咏行礼,“白先生。”
顾盛安身形高挑纤瘦,此刻长发泼墨,青袍曳地,仿佛青竹一支。
乔羽笑意深了些,只有这样的主人,才不负这样的庭院,“在下乔羽。”
顾盛安眼眸中的疑惑似乎更多了些,但还是认真地答了一礼,“乔小姐。”
然后,
沉默,
无言,
冷场。
三个人站直了身子,面面相觑。
乔羽终于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白咏也乐。顾盛安偏了偏头,她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只是生性淡薄,沉默寡言,不喜口舌之利。
风流不在谈锋健,袖手无言味最长。这种人,乔羽喜欢。
“顾大姐。”她凑上前,“我来找你谈笔生意。”
顾盛安不解,乔羽的大名她是听过的,只是这样一个翻云覆雨站在权势中央的少女来找她有何事呢?
顾盛安请她二人坐下,亲自奉上茶水。“我不过是一介布衣商人,能与乔小姐做什么生意呢?”
“粮食生意。”
顾盛安迷惑不解,今年南方九郡或多或少都受到了水灾的影响,粮食的产量是受到影响的,粮价自然也比往年高出不少,但并不是天价,受利虽丰,却也无暴利可图。这位乔小姐的事,她也颇多耳闻,凡是她图谋的事情,在自己看来,也是可圈可点,往往神来一笔,让人拍案叫绝。可商人有句话,叫无利不起早,今日冒着暴雨前来,似乎也有避人耳目的,可这个利在何处呢?
顾盛安的疑惑全写在脸上,乔羽心道,果然是个妙人,如此直接如孩童的表情,让人都不忍心算计她。直接开门见山,“我要买你手上的所有大米,价钱按目前市价的一半。。。”
顾盛安也不打断她,睁着一双稚子般清明的眼睛看着她,静悄悄的等她的下文。
“然后我再卖给你相同的数目好米,价格也按目前市价的一半。”
乍听起来,不过是相同的价格进出一次,无利可图,可顾盛安只是眼睛眨了一下,就问乔羽,“小姐如何能肯定在这一进一出之后,粮价会飞涨呢?”
乔羽笑得神秘兮兮,“因为那个时候,这个城中将有数万人无饭可吃。粮价如何不飞涨?”
顾盛安知道有些事情是不需要问也不能问的,但她还是有顾虑的,乔羽的简简单单几句话,她却隐隐约约地知道乔羽在设一个局,而这一买一卖,不过是这局中环环相扣的一步,但乔羽设局的对象,肯定不是普通人,而最有可能的,就是几日前刚刚驾临浚波的二皇女,皇家的人,自己一个布衣商人牵扯进去是不是明智。
乔羽见她沉默不语,暗自点头,这顾小姐是个厚道谨慎人,并不是个见钱眼开的主。乔羽低头看看那棋盘,伸指捻起一枚黑子,信手放下,“此子虽险,可保太平。”
顾盛安闻言神色微动,终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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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的大雨之后,天公终于显出一丝笑颜。晴空万里,天高云淡,终于也有点秋色娱人的模样。
也让一到浚波就躲在闷在官邸中的二皇女毓仪喜出望外。站在官邸的遥水分虹楼上,颇为意气风发,诗性大起,拍遍阑干,终于赋诗一首。
凤阙澄秋色,龙闱引夕凉。
野净山气敛,林疏风露长。
砌兰亏半影,岩桂发全香。
满盖荷凋翠,圆花菊散黄。
身边的美人满面惊喜,连叫“好诗好诗”。毓仪得意非凡,却未像前几日一般,一得空闲,便将美人搂入怀中上下其手。
倒是毓仪的亲信碧雾微微一抬眼,忙又低下头去。
她本是宫中一个普通女侍,只因机灵乖巧,善观人色,懂得委婉承逢,颇得毓仪欢心,如今毓仪一反前几日的姿态,她立刻就猜到了主子的心事。
猫步上前,低声禀道,“殿下,这浚波乃是殿下的封郡,殿下至此数日,勤于政务,尚未得闲。今日适逢天意作美,何不寻视民情?”
毓仪当然明白碧雾意为何指,可身边还站着新纳的美人,总得端下架子,“每次出门,总是车驾兵卫,太过扰民,不妥不妥。”
碧雾忽视毓仪身后的美人欲将她千刀万剐的眼光,“这个殿下放心,殿下只需微服私访,带几个贴身的侍卫远远地跟着,如今浚波城内有重兵驻防,无需担心。”
毓仪大乐,可碍着美人,只能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待得毓仪收拾稳当出门,已是浚波城中炊烟四起的时分,碧雾带着毓仪从侧门出了,沿着牙道,一路步行往那十里花街而去。
那一路上,茶坊酒肆,香铺药店,夜市中卖小吃零嘴的熏烟火色,那卖汤面的朦胧蒸汽混在这混沌不明的暮色中,看的毓仪目不转睛。碧雾自然是不敢轻易让毓仪尝试这路边的吃食,只是一路上说笑与她听,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光景,便看见了那花街的入口,南北两廊对峙高耸,灯烛荧煌,上下相照,浓妆小倌数百,聚在店前廊上,使出浑身解数,只等酒客叫唤。远远看见这富贵逼人的两人,顿时蜂拥而上,将两人淹没在繁花艳柳之中。
如此香艳的场景,让毓仪魂授色与,真个不知今夕何夕。可还有碧雾在旁,她还得顾上点主子的面子。
毓仪仰着脖子看了一圈,只想挑个最最可意的,赶快进房颠鸾倒凤,成就美事。可就在这顾盼之间,只见那临街二层的楼廊之上,烛光渐渐地在花窗上映出一个窈窕的身影来,毓仪的眼珠渐渐被勾住。
窗内那人似乎被楼下的莺声浪语扰得不胜其烦,慢慢走到窗边,推开了半扇花窗,露出一副绝世风流的样貌来。
天色已晚了,又是不近不远的距离,朦胧的烛光映在窗口那人的脸上,毓仪也只是能看个大概,可偏偏雾里看花、水中望月最能勾起人的猎艳之心。
毓仪管不上身边这些小倌们,使了个眼色给碧雾。碧雾何等精明,顿时掉转方向,奋力排开众人,向那个馆子挤去。
这等争客的事情,是每天从早演到晚的,反正总会有下一个客人,众小倌们见毓仪有了目标,也只抛了几个媚眼给她留些情分,便将一腔热情转到那几个便装的女侍身上去了。
毓仪和碧雾一进馆门,便有一个女子迎了上来。那女子一见毓仪,不待她们开口,便是自来熟。看见毓仪的眼神频频往楼阁上飘去,自是心领神会,唤了一个美艳的小倌来服侍碧雾,自己亲自将毓仪领上楼。
毓仪远看这美人,已是全身酥麻,如今真人见面,不但体态风流,尤其一双眼睛如春水生波,任是无情也动人。毓仪欲火焚心,连名字也不问,搂住美人便要脱衣想就,惹得美人娇呼不断。
碧雾在楼下都能听见毓仪放浪猖狂的笑声,她得意一笑,终于放心地搂着小倌进房去快活一番。
美人被毓仪压在床上,面色绯红,眼光流醉,对毓仪是又即又离,勾的毓仪是气喘如牛,偏偏一时无法得手。
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轻扣,美人口中忽然浪声大作,毓仪却倒在了美人身上动弹不得。
美人嬉笑如常,口中仍是欢爱之声,却将毓仪推倒在一旁,自行坐起,将衣服稍稍整理。
毓仪心知不好,却手不能动,口不能言。
谁卵谁石【3】
碧雾与小倌一番缠绵之后,心中还是惦记毓仪,整理好衣冠,想上二楼打听一下。可刚跨出房门,那个迎她们进馆的女子便满脸笑容招呼过来。
“楼上那位贵客真是少见的大方啊。出手便是一百朱金的赏赐。您看,小的还有哪里招待不够的地方?”那女子虽然这么说着,手却是毫不扭捏地摊在碧雾面前。
碧雾扯着一个轻蔑的笑容,从怀中掏出一张金票递了过去。“现在,”碧雾的眼神往楼上瞟了瞟,“怎么样了。”
那女人笑成个掩口葫芦,“还能怎么样啊!当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贵客说了,要包下我们家勾云几日,这不,轿子都在后院备好了,人都上去了,就等着你了。”
碧雾气急,“你怎么不早说?”忙匆匆往后面跑去。
果然,一架青衣小轿已经停在后院了,轿中有低低的笑语,碧雾陪笑道,“主子。。。”
轿门掀起微微一角,碧雾抬眼一瞥,毓仪的脸色不好,似有嗔怪之意,怀中正坐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绝色美人。碧雾忙低下头,吩咐抬轿子的轿妇赶紧启程,跟在她身后往官邸去了。
碧雾是深知自己主子德行的,一路上轿内声浪虽低,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按理说,外面的轿子是不能再进内的,得换了内衙的轿子,可那轿子晃荡不停,里面的人气喘吁吁,碧雾如何敢惊扰。因此进了官邸之后,这青衣小轿一直抬到毓仪歇息的房门前,她还是撤下了侍卫才敢请毓仪出来。
毓仪没吭声,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就搂着美人进房了。碧雾被毓仪瞪得没敢再看她第二眼,心下只望着她能得了这个美人多逍遥几天,自己日子自然好过。
可似乎她的运气并不怎么好,不过刚初更的时候,便有女侍急冲冲地来敲门,说是河流决堤,而兵营的粮草必须刚快转移进浚波的粮仓。而以往夜间出入城门是必须有辅尹的令牌的,而转移粮草更需要有毓仪的信物。现如今。。。
=奇=碧雾只得硬着头皮在房门外向毓仪禀报,果不其然,房内传出迷糊的怒骂声,接着又是美人的娇嗔,好半响美人才从门缝中递出毓仪的随身令牌。
=书=碧雾忙不迭接过令牌,夹着尾巴跑了。
=网=三更刚过,又有人来报,说决堤的河口堵不上,麻袋不够用,必须再开城门,将城内的备用的麻袋再运出去。
碧雾忙得脚下打滑,一直到天亮才能趴在案上休息一下。原只是准备趴一会就好,谁知也有些累过头了,一低头便入了梦乡。
梦里,毓仪对她的忠心赞不绝口,珠宝美人,赏赐源源不断,恩宠也是源源不绝,从浚波回到帝京没有多久,毓仪就继承大宝,而她也平步青云,这一日她过四十寿辰,有人送来一座朱金打造的宝座,让她喜笑颜开,正想做上试试,一脚刚刚跨出,被人突然从旁边撞开。。。
“谁,谁,谁?”碧雾从案上弹起,一副要将人生吞活剥的模样,而这副表情也一点折扣不打地出现在一脚把她踹下椅子的毓仪的脸上。
毓仪的脸色难看到极致,两个青黑的眼圈挂在脸上,眼中满是血丝,此刻那凶狠的眼神简直就像刺在碧雾的脸上。
碧雾虽然一头雾水,但已有一种不祥的直觉,“主子,这是怎么了?”
毓仪一个巴掌将她扫落在地上,“一夜之间,不但军营的粮草,连浚波的库存粮草都不翼而飞。”
当然,不翼而飞的不止粮草,还有从花街带回来的“美人”
碧雾顿时如木雕泥塑。。。
无独有偶,而此时的乔羽也露出了一个跟碧雾类似的表情,木雕泥塑般的愣在那里,半天才冒出一句“偶滴神呐”。
按理说,她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
蛇打七寸,她与毓仪的优势劣势就在于毓仪有兵,而她没有。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没有粮草的兵不但不能打仗,反而会成为毓仪最大的致命伤。所以,她就设下五鬼搬运大法,搬空她的粮仓。
花街中的美人是琅琊,不过脸上多了一副巧夺天工的面具而已。只要毓仪踏进那间房,她就不会再有机会说出一句话。而官兵中,也有“命悬一线”的鱼为客的密切的配合,稍稍撤掉一些河堤,制造一些混乱,自然能顺利地取得信物。
而那些粮食连夜运出城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前几天,她已经搬空了顾盛安的粮仓,而刻着官印的两袋已经与淤泥装在一起沉入河堤中了,除非毓仪想让河堤再决堤一次,这个秘密就永无见天之日了。
一切都非常顺利地在进行,但是,当乔羽面对着粮仓里超乎她想象的数量的粮食,她意识到了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一个更加严峻的局面。
原来,她对粮食的数量的估计是五千兵马两个月的分量,而眼前这满仓满谷让她看花眼的稻米。。。乔羽揉揉冒金星的眼睛,终于放弃想数清楚的念头,转身问顾盛安。
“顾大姐,这里到底有多少粮食?”
顾盛安低头看看账本刚要开口,又被乔羽打断,“大姐,你直接告诉我,这些粮食够一万兵士吃上多久?”
“三年。”
乔羽的嘴巴张了又关,关了又张,脸色也是连连数变。
真是,好的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