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咸熙淡淡笑起来,“前言不搭后语。”
朱莉认真起来,“真不是骗你。”她站直了,走到他身边,轻声问:“真的要为了她放弃这一切吗?我知道你爸爸对你很不满,你一意孤行要去娶她的话,你可能会输得很惨。”
他反倒颜色不变,很是饶有趣味地问:“你知道徐安柏为什么会甘心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嗯?”她凝眉。
“因为她一无所有,除了依靠我便无处可去,城市之大,没有她的立锥之地。其实,”他一顿,“我也是一样。这么多年以来,我凭着杜家长子的身份无往不利,可这份事业是我父亲给我的,这个位子是他一手提携的,我必须费尽心思维持在他心中完美长子的形象,否则,一不小心,就落得和现在一样的下场。我在这个公司已经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了,每个人都在看我能够撑到什么时候,是爬回去寻求父亲的支持,还是苟延残喘留到被人踢下顶峰的那一刻。其实我比你想象的,更早一步的输了。”
“你和旻东毕竟是兄弟,他一定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什么过分的事。”说到后来,自己都有些不相信,手足间的争斗,由古至今的不变话题。
她慢吞吞地说:“那你准备怎么做?”
杜咸熙蹙着眉头想了想,“不如娶你吧?”
朱莉哈哈笑起来,手放在他的肩上,挑眉道:“你终于开窍了啊,趁着咱俩都还单着,你现在出去买个戒指,给我跪下来求婚,我可以立马答应你。”
从小开到大的玩笑,两个人说得有口无心,权当做是凝滞气氛中缓解的一个调剂。
只是这对话的间隙,有人在外推开了门,又很快关上了门。
徐安柏这一天的脸色都很差,亦是拒绝了杜咸熙共进午餐的要求。
办公室里时有波动,终有几个性格开朗地跑到她的旁边,小声地问:“徐秘书,听说杜总要结婚了,新娘是不是你?”
徐安柏心中咔哒一声响,念叨着到底还是忍不住跑来问她了。
既不说是,也不说否,只是笑着敷衍,“这我可说不好,不如到他结婚那一天再看吧。”
大家表示失望,一个个撅起嘴朝她望,正好朱莉进来找人帮忙弄东西,看到一圈人绕着徐安柏便隐约猜到些什么。
她拍拍手说:“明天公司有个重要的会要开,来几个人和我一道去帮忙布置会场。”她手指着那一圈人,说:“你们跟我来吧,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干。”
几个人冷着一张脸,又不好回绝,乖乖跟到朱莉后头。
朱莉还在看徐安柏,也同她招手,“安柏也来吧。”
徐安柏不曾想到朱莉会和她有话要说。
两个人弯腰在长桌上摆放鲜花,朱莉在这间隙扭头看向一边的徐安柏。
“明天咸熙召集一众元老过来开会,知道是什么事吗?”
徐安柏看她,“在问我?”四周无人,仅仅只有一个她,问题显而易见,她摇头,“工作上的事我们没有太多交流。”
朱莉说“哦”,点头浅笑,在花上喷些水。
转过身,半坐在台边,两只手相抱着环在胸前。
她静静看一直忙碌的徐安柏。
身材过分瘦削,穿红底细跟的尖头皮鞋,最简单的职业风装扮,仍旧是美丽而掩藏起锋芒的。
她说:“能听到你们要结婚的消息,我真的特别高兴,安柏。”
徐安柏忙着推齐皮质座椅,此刻手指用了用力气,指尖死死磕着软皮。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就快要和旻东订婚了。因为想着如果你能和哥哥快一点结婚,那我和这弟弟的喜事也就不会很远了。”
徐安柏这才定神站直了看她,“你要和权旻东……订婚?”
“嗯,在他生日之后定下来的,只是一直没有对外公布,也考虑到咸熙解除婚约的那场风波未平。其实我们家里一直不是很赞成我和他的婚事,不过看着杜家认下这个儿子,而我又一直很喜欢旻东,这才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徐安柏始料未及。
权旻东是多聪明的一个人,他在杜家算是弱势的一方,也有着杜咸熙一样时刻会失去父亲信任的危险,然而找到这样的一个太太,便等于为人生加上一重保险。
原来他当初对她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那些事,也不过就是和自己兄长意气之后的争斗,并非是出于理智的。
徐安柏只好说:“恭喜你。”
朱莉笑得一脸餍足,眼中折出一道水似的光,蓦地濡染开来。
“其实,也还有一些私心,你和咸熙在一起,”她支着下巴,“也算是断了他的念想。尽管他不说,只是看也知道他对你有好感,不过我不是老古董,不会在意的,只要订婚之后,他眼中只有我就是了。”
徐安柏苦笑道:“我们之间没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你心里只有一个杜咸熙了,”朱莉将手按在她的肩头,一字一顿地说:“或许你也应该再给他一个机会,他这个人有什么都放在心里,但我知道,他是不会随随便便承认一个人的,他现在愿意娶你,就代表他真的能够放下以往的一切。”
徐安柏说:“我是不是该高兴?”
“你当然要高兴,被他爱上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说得就好像她曾经被他爱过一样。
杜咸熙这晚特地等在徐安柏的办公室前接她下班,手里捏着一支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路过的同事纷纷注目,徐安柏能够读出他们流连在她身上经久不息的好奇目光。
徐安柏冷冷的,“这么大张旗鼓做什么?”
杜咸熙揽上她的肩膀,温柔地笑道:“迎接你下班,当然要慎重其事。”
他把花插在她的手里。
“晚上请你去听一场演唱会。”他说得神秘兮兮。
“什么演唱会。”
他却只是笑着,摇头不说。
到了会场才从大幅海报上看到Nene的照片。
就她所知,因为唱片市场的不景气,早已让他沉寂多年,许久没有发片,只能在各类美剧里靠跑龙套争取版面。
谁知歪打正着的,被媒体拍到他酒后一身邋遢的在酒吧开嗓,表演放肆,风格粗犷,和他一直以来过于内敛的气质相反。
一时间被众多猎奇心里冒头的人追捧,居然就靠着这样颓废雅痞的风格又再火了一把。
始终一丝不苟的他,一旦醒来,看到如今的这个自己,不知道会不会觉得可笑。
杜咸熙见她两眼发直,死死盯着那海报,心里突突的一点难耐,牵着她的手渐渐收紧,直到她疼得回过神,一脸嗔怪地看他,他摇摇这只手,带她到内场。
此时她不再是那个浪迹街头身无分文的徐安柏,可以在视野最好的顶级包厢,边喝红酒,边看台上绚烂的灯火和台下拥挤的观众。
而Nene也不再是那个单纯酷爱音乐,陪她在窗户下整晚整晚看星星,会用超级市场里隔夜的食材为她烹制美味的年轻少年。
他蓄起了胡须,和他眼睛相同的颜色,毛茸茸的,像是一只棕熊。
她被自己的这个比喻逗笑,心里惊讶于他自那如梦如幻的云梯中缓缓下降的时候,居然没有感到一丝旧人再逢的惊讶和欣喜。
杜咸熙抱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松松环在她的腰上,很慢很慢地拨动她小腹的皮肤。
另一只手端着红酒和她碰杯。
徐安柏笑个不停,说:“哎哟,他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我以前一直觉得那喀索斯若是真有其人,一定会是长成他那副样子的,自己也会被自己迷倒。可是现在看来,他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罢了。”
杜咸熙说:“或许是因为你不再爱他了吧。”
徐安柏沉思片刻,扭头冲他笑,“也有可能吧,因为曾经也觉得你没有一处不是完美,尽全力地想要改变自己好配得上你,可现在却懒得一点都不想动,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说,就这样吧,反正横竖都不会怎样。”
杜咸熙将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一紧,弓着手指挠她,“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徐安柏手抓着他的头,拨动他的头发,笑着求饶,“别,别,我笑得肚子都痛!”
杜咸熙这才将她松开了,冲她扬扬下巴道:“那你把这杯酒喝了。”
徐安柏拧着眉头,可他这样认真,她又不想求饶认输,于是一仰头果真把这杯酒喝了。
速度太快,酒从口角两边流下来,划过弧线优美的脖颈,一直染上她白色的衬衫。
杜咸熙手扶着她的后脑,忽然倾身上来,含住她嘴角的皮肤。
徐安柏一惊,立刻被他手下温柔化解,他在她肩上轻轻一揉,调动她所有沉睡的神经。
他将她脸上、脖子上的酒吃得干干净净。
手已经溜入她裙子的下摆,厮磨她大腿内侧的敏感肌肤。
一只手忙不过来,另一只手要放下杯子来帮忙,只是行动有偏差,酒杯“砰”地砸上地面。
碎满一地。
一秒前沉浸在他缠绵长吻中的徐安柏得以抽身,推着他,喘气连连地说:“别,够了。”
杜咸熙已经推动她的短裙往上,移动她的身体,坐在他舒张的**之上。
他说:“安柏,在这里不好吗,他们看不到这里,也没有人会进来。”
他动手去解拉链,可被她按住手,很认真地拒绝,“不可以。”
气氛有几分尴尬。
只是过了难熬的那几分钟,他冷静下来,淡笑着说:“就听你的吧。”
眼中稍纵即逝的一点失落,在燃烧的金色火焰之后,被她捕捉。
他们没有等到终场的那场大秀,在临近尾声便匆匆离开。
路过那张巨幅海报时,徐安柏最后一次俯视这个男人,也不是不舍,只是淡淡的觉得有些惋惜。
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想起她,但一定不会知道,她居然来过这场演唱会,和另一个男人听过他写的歌。
杜咸熙声音始终闷闷的,“你是不是还不想走,要溜到后场去等他。”
徐安柏看向他,一脸不解,“你怎么知道我心里想的?”
杜咸熙哭笑不得。
坐在车上的时候,也还是在反复提到Nene。
“其实你选择做艺人,也是因为想让他有一天能在电视上见到你吧。”
徐安柏隐在黑暗里,声音轻快,“是啊,心里不知道勾画了多少次和他阔别重逢的戏剧场面,期待着有一天能够大红大紫,站在世界最好的舞台上,等待谢幕时众人带来的掌声,也会有人给我送花,而最美的那一束后头站着他。”
杜咸熙在一旁冷哼,“真是很美的爱情故事。”
他许是听不出来自己的语气有多孩子气,好像手中捧着的糖果罐被人抢先一步打开,于是气鼓鼓地说:哼,力气真是很大。
徐安柏笑着问:“是不是吃醋了?”
他言顾左右而其他,“没有。”
“说谎,”她翻个没人看得见的白眼,“你就是承认了又会怎样?”
杜咸熙能收到她的不屑,愠怒道:“就算是我吃醋了,你今天不也吃醋了吗?”
徐安柏只觉得脑中叮的一声响,刺眼的一道白闪了一闪,颤着声音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知道今天你推开过办公室的门,我正和朱莉开玩笑,你却——”
“不是,”徐安柏打断他,“是你刚刚说的一句话。”
你也吃醋了。
也。
是在说他吃醋在前,所以才能加上那个“也”。
可如果没有前一句,就紧跟上这个字,岂不是太奇怪了?
她记得权旻东和她说过“你也回来了”。
她没有提过还有谁回来,他是口误,还是他早已知道郗兮会在那一晚回到霈陵?
徐安柏死死抓住杜咸熙的手,瞪大双眼,“郗兮……我觉得郗兮会有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艾玛,终于爬上后台了,**和我果真没有缘分咩
第五十六章
徐安柏突然说,郗兮会有危险。
这让杜咸熙不免有些诧异。
只是问她为什么,她眼中的光却忽然跳了一跳,推说仅仅是想到了她,心里头有些不安。
他最善于察言观色,她既然不想说,他不深问,安慰道,“她那边一定会有警察守着的。”
徐安柏心神不宁,窝在他怀里深皱眉头,“她现在好不好,”
“手术还算成功,不过一直没有能够醒来,医生说她倒下去的时候磕到了脑子,有成为植物人的风险。”
植物人。
徐安柏忙着偷偷联络隋木,要他一直守在郗兮窗前,连一步也不要多走。
隋木不解,“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徐安柏不敢妄下判断,所以连一个字都不想多说,只是提醒小心,便将电话匆匆挂了。
晚上,辗转难眠,她躺在床上,睁眼望着天花板,一幕幕画面在眼前闪过。
艾伦在睡梦里不自主的磨牙,声音回响在这夜晚,多少有点怖人。
她弯腰坐起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胸。
更睡不着,索性就爬起来走走。
一个人,站在飘窗前头眺望夜空。
天暗得很,没有月亮,亦不见星星,她抱着双手,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忽然门咔哒一声。
随即,响起很轻的脚步。
杜咸熙有每晚过来给这对母子盖被子的习惯。
她站着不动,等他走到身边。
在他张开两手,将她温柔环在胸前的时候,她毫无挣扎地陷落进去。
杜咸熙小声说:“这么晚还不睡么?”
“哦,”她扶额,“有一点头疼。”
“怎么了?”
“脑子里事情太多,又理不出头绪。”
“说给我听听?”
徐安柏沉吟片刻,“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最亲密的人暗算?”
“有多亲密?”他居然开起玩笑,亲吻她的嘴,又抓她的手指触着嘴唇浅浅地吮,“是这么亲密,还是这么亲密?”
徐安柏板着脸,“我很严肃的。”
他方才低声笑起来,清清嗓子,也让自己严肃下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也就认了,没有无头的债,凡事总有因果。”
“可生命总是宝贵的,没有必要为了拖下一个人,就转而去伤害其他无辜的人。”徐安柏几乎是喃喃,“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个人处心积虑地伪装,难道不觉得痛苦吗?”
杜咸熙说:“也许这样会让他觉得好受一点,但也相信他总有一天会改头换面。”
说的好像他猜中她说的是谁,说了件什么事一样。
“那……”她眨眼望他,两只手抵着他的前胸,“如果这个人是我呢?”
杜咸熙用手捏她尖俏的鼻子,“如果是你啊,那就完全不能原谅,我要一口把你吃了,让你到我肚子里去折腾。”
徐安柏直捶他,“你这个人,都和你说我认真的了。”
杜咸熙揉着她的头发,轻轻一提她的后脑,要她整张脸直面于他。
缱绻着去嗅她脸上的香气,鼻尖相触,眼神迷离。
轻声说:“总之就是不能放你走。”
这日清早,杜昌内人头攒动。
诸多高层准点赶到,豪车在楼外排了一长条,到处都是按着喇叭,不满道路被占的气恼司机。
徐安柏拉下百叶窗,随同一众好奇的同事看外头。
众说纷纭,但无一例外,总围绕着两个人。
杜咸熙和权旻东。
权力斗争,比谁想象的都要惨烈,一千人总有一千种描述,然而主角却只是这两个。
十点的时候,终于从里头传出消息,杜咸熙向众人宣布主动离职!
徐安柏正在倒水,此刻手猛然一颤,热水洒了她一手背。
疼得她死死锁眉,被一旁的朱莉看到了,说:“你等一会儿,我找烫伤药给你。”
徐安柏用嘴吹着冷气,连连摇头说不必。
朱莉还是一意孤行,将一管药搁在她的桌上,两手插着腰,对她说:“杜咸熙到底是为了你下定决心了。”
徐安柏反诘,“我却不敢当,也许他只是怕输吧。”
被人赶下台,还是索性留给众人一个潇洒的背影,相信聪明如他不会太难选择。
朱莉却像是看穿了她的所有心事,耐人寻味地说:“其实你自己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你并不想去承认罢了。”
不过说过几次话,她却像是一直能看进她心底,她是那肚子里的蛔虫,专门揭露她不为人知的弯弯绕?
徐安柏倒不想拆穿她的熟络。
兀自起来往杜咸熙办公室走,却发现被权旻东抢先一步,她收轻了步子,蹑手蹑脚地过去,幸而门没关。
权旻东在里头说:“没想到你自己选择走了。”
杜咸熙整理着书桌,挤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没必要再为公司里的话语权多做挣扎,你想要的,就一次性全部得到,我退居其后,未必不是一件轻松惬意的事情。”
“这不像是你的风格,你不是为了她,连同隋氏也不曾放过吗?现在也该打起精神来和我斗一斗,这样轻轻松松就能取得胜利,我会觉得不足够刺激。”
权旻东笑着,话中却带着刀,空气中噼里啪啦响着电流,他一手持着无形的刀,恨不得深深刺入杜咸熙的身体。
杜咸熙则是淡然以对,心早已不在此处,也便什么能够扰乱他的神思。
“胜利?”他摇头,眼底浮有不屑,“杜氏不仅仅只是一个杜昌,如果你想要在这个家族立足,你所要做的绝对不止是这么一点。”
权旻东自然不会不知道。
然而现下的满足足够让他兴奋,好像挑战自己无所缺憾的哥哥就是他自记事以来最大的目标。
那种躲在众人之后,窥视那种金玉其外的一家三口的过往种种,他一点也不想再经历。
只是午夜梦回,每每在离别和排斥的噩梦中醒来,他亦会觉得自己可笑,所谓的名利禄,得到了又能如何,他终究是姓权,被藏在一个不透光的小角落,所有人都不想见到他。
杜咸熙没有太多东西要带走,除了桌上属于他和父亲的那张合影。
一早就从那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