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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八年-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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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生郁郁不得志的陈子龙身具经世实用的才能,为以升官发财,替朋友圈谋取私利的大明官场所不容。后半生颠沛流离,最终被清兵抓获,在押往南京途中投水而死,尸体还被清兵残忍的凌迟斩首,弃于水中。

    门生王沄、轿夫吴酉等在毛竹港找到他的遗体,具棺埋葬。

    现在的陈子龙因为崇祯七年会试落榜而心灰意冷,正在老家的松江南园读书、写作。明年他就该来京师参加会试了,崇祯这次不会再让这位号称明代第一词人的才子落榜了,上次专门黜落复社成员的主考官是温体仁,到时换人主考便是,相信以陈子龙的才气考中毫无问题。

    至于差点被遗忘,现在奉旨设厂铸炮的汤若望,因为公事繁忙,到时会让他定时来给孩子们上课,同时也给方以智们与汤若望有交流学术的机会。

    匆匆赶来的刘朝来到崇祯近前,施礼后道:“黄老爷,小的已着人在庄里安排妥当,恭请黄老爷和几位小主人前往喝茶歇息!”

    崇祯看着袍子靴子上沾满泥土的刘朝,笑道:“你这是打哪过来的?我就是来随便看看,已经吩咐过不要招呼你了,免得影响你的差事!”

    刘朝躬身道:“小的刚才在田地里查看栽种的红薯,闻听黄老爷前来视察,所以匆忙赶了过来!”

    崇祯道:“薯苗长势如何?料理红薯的有几人?栽种几亩?”

    刘朝回道:“回黄老爷,年初锦衣校尉从松江府带着种子过来,小的方知此物是故大学士徐阁老已经试种成功的。小的遂在宫内书库找到徐阁老著述的《甘薯疏》,认真翻看查阅后,又专门询问数个精于农事的老农后,方才放心栽种。目前共栽种了五十亩,日常有数名农户料理,薯苗出芽率九成以上,长势很好!”

    崇祯道:“徐先生的甘薯疏中,对于红薯的栽培有无具体指导?”

    刘朝回道:“回黄老爷,此书中记载非常之详,小的看的非常仔细,从育苗、种植、施肥、起畦直到收获,都记录在书中。据锦衣校尉讲,此物在徐阁老的家乡种植颇多,但据说口感不佳,且食用之后有胀气、泛酸,小的据实禀报,还请黄老爷恕罪!”

    崇祯叹息道:“如果人饿到草根、树皮甚至吃土,乃至最后人吃人的时候,胀气、泛酸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松江府乃膏腴之地,民户不乏口粮,嫌弃此物是正常的。可陕西河南一带的百姓,只要能有口吃的,能活下去就已是邀天之幸了!”王承恩等人皆低头默然,有关大明西北连年大旱导致的人间惨剧,他们也都有所耳闻。

    崇祯继续道:“我只希望能尽自己最大努力,减少这种惨剧的发生,只盼上苍能给我眷顾,给我时间,红薯是其中重要一环。刘朝,你务必用心啊!等到夏收以后玉米也要选地栽种料理,此二物或许能活人无数,到时你刘朝便是大明的大功臣,会青史留名!”

    刘朝语气坚定的回道:“黄老爷放心,小的定会尽心竭力完成黄老爷所托之事,小的不在意是不是留名,只盼着能解黄老爷之忧!”

    崇祯点点头,赞许道:“文臣都言太监之祸,殊不知身体残缺之人中也不乏用心任事之辈啊!”

    想到未来几年即将扩散到几乎大明全境的特大旱灾,崇祯心中沉重异常。

    自己现在所做的只是尽量减轻旱灾带来的影响,但处于历史上的小冰河时期,人类的力量在天灾面前是多么的渺小无力。再加上流贼肆虐,满洲犯境,首尾很难兼顾。

    当务之急便是剿贼安民,剿杀流贼的同时,安定地方和百姓,使高迎祥们失去兵源,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老百姓只要有一口吃的,哪怕吃不饱,能活下去就不会造反。所以,粮食是重中之重。

    看来除了大搞水利建设,推广红薯、玉米的栽种以外,必须要大量的进口粮食。

    郑芝龙成了解决问题的关键所在,只有通过他的船队才能从南亚各国大量进口粮食。

    上个月郑氏船队数十艘三千料(相当于200吨)大船,将十余万石的大米运到了修缮过的天津卫港口,朝廷动用大量的马车和人力,用时月余,才将这些粮食运到港口附近的官仓储存起来。

    但这一千余万斤粮食,对于即将到来的饥民潮来讲,属于杯水车薪。把这些粮食运到山西、河北一带,路上的消耗就十分惊人,但不运粮不行,总不能让难民大规模的往京师跑吧?那样的后果是灾难性的,崇祯不敢尝试。

    郑芝龙属于畏威不怀德一类的人,只有你展示出强大的实力之后,他才会乖巧听话。

    据锦衣卫得到的情报,此次随船而来的郑芝凤,携带了大量钱财,在京师买了一个大院落住了下来,看来是作为贿赂朝官,打探消息的据点之用。

    不管是官军,还是流贼建奴的消息,都可以第一时间打探到,然后遣人从天津卫乘船递送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崇祯想到了后世各地的驻京办,原来现在已经存在了。

    即将到来的建奴叩关之战,将成为崇祯向郑芝龙展示力量的绝佳机会。只要这一战将建奴打疼,打出官军的威风和士气,那相信郑芝龙的态度将会发生极大转变。

    不过,虽然郑氏武装海盗集团很有钱,但人家也是大明子民,毕竟没有在大明土地上为非作歹,人家是靠实力得来的财富,除非人家自愿,否则不能总想着从他身上巧取豪夺。

    作为一个后世过来的人,崇祯不想做这种抢劫的事。

    况且郑芝龙在泉州一地名声非常好,对当地百姓异常仁慈,不但不杀人,甚至救济贫苦,威望比官家还高,泉州知府写给福建巡抚的文书中曾提到:”有彻贫者,且以钱米与之。”

    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钱的问题,国库已然空虚,户部尚书侯恂已经被漫天催要款项的文书弄的焦头烂额,天天请见圣驾。

    内帑存银也已消耗殆尽,如果再不想办法敛财,接下来的一系列大战将面临无钱可用的窘境,巩凡物晒盐目前还没有消息,看来只能对那帮人动手了。

    想到这里,崇祯吩咐道:“传骆养性觐见!”

第49章 城破() 
滁州府和州城,高迎祥、张献忠等一众贼将意气风发的站在城头,看着部众潮水般涌入城中。

    高迎祥喜道:“破了和州,弟兄们快活三日!俺打算遣一只人马去打滁州,哪位兄弟愿往?”说着,眼睛看向张献忠。

    还没等张献忠说话,手下亲信摇天动马世忠大咧咧的道:“闯王,俺去打滁州!不过要多给俺点人马,打下滁州,俺往北打,俺预备着再去挖一边朱家的老坟,叫朱皇帝天天哭祖宗!”

    “好!马兄弟端的有豪气!你去打滁州,得手后打凤阳,俺率队也往北去。这小府小县俺们打破不少了,这回咱们打出点名声来,直接打开封!”

    从上次败给卢象升后,高迎祥带着一众人马从汝阳东向而行,一路攻下确山、真阳、光州、六安等府县,掠得大量钱财物资,汝阳败仗给他带来的阴影一扫而空。

    此时的高迎祥豪气漫天,已经不屑于攻破小县小府,他现在急于攻破一个有影响力的大城,以便打出更响亮的名声,吸引更多人追随。

    张献忠跟着高迎祥从河南一路攻到了南直隶,沿途不断收拢青壮,抢掠州县,攻破豪绅庄子,所获颇丰,部众已有五万余人。

    军中还收留了上千强抢而来的女人,以供他和部下亲信淫乐。义子李定国曾曾直言军中有女人不祥,劝他把这些女人放归,张献忠毫不理会,依然如故。

    听到高迎祥要分兵,张献忠虽然赞成,但并不看好马世忠。

    他知道高迎祥回河南的目的,一是想攻打大城,试探官军的虚实,最重要的一点是,南直隶一带河网密布,不适合大规模的骑兵运动。

    虽然经过几次消耗,但现在高迎祥手下仍有万余马队,这才是他的底气所在。中原地区地势平坦开阔,最适合骑兵作战。即使打不过官军,但骑兵机动性强,随时可以撤离战场。

    张献忠笑道:“闯王,俺跟着你打开封去!要是打下开封,咱义军可就名声大振了,天下的英雄都会来投奔闯王!开封的周王可是头大肥猪啊,破了开封宰了周王咱就发财了,哈哈哈哈!”

    高迎祥知他狡诈,只想跟在自己后面吃肉,不愿轻易折损人手,所以并不勉强他,但心中已经对他生厌。

    高迎祥笑道:“有张老弟这样的豪杰帮忙,打下开封不在话下!废话少说,兄弟们,快活去吧!哈哈哈!”

    年已四旬的和州知州赵云生平静的坐在大堂主案的座椅上,身穿一身簇新的官服,原先的官服在守城时已脏乱不堪,城坡之后他回到衙门换了下来。

    州判李据坐在堂下,官服上满是鲜血,右手里还拎着一把布满缺口的宝剑。

    同知高德友已在城头被贼一箭射穿脖颈而亡,其余的州衙书吏衙役已然逃散一空。

    赵云生和李据的几个仆从用木头砖块顶住了州衙大门,外面街道上传来妇人的尖叫声,哀求声,孩子的哭泣声,男人的惨叫声,随着一阵喧嚣叫嚷,隆隆的脚步声来到州衙门外,流贼发现大门紧闭,遂从周围的民房找来梁木,开始撞击大门。

    赵云生的家仆赵海泪流满面抽噎着从二堂疾步而出,一股浓烟从后院冒起,随即蔓延到了大堂之内,赵云生惨笑道:“办完了?”

    赵海一下瘫倒在地,放声大哭,断断续续的道:“老。。老爷,夫。。夫人,少爷。。爷。。。。小。。。。小。。姐都。。。走了。。小。。的听着。。。小。。小姐的哭嚎,恨。。恨不。。。。得去。。死!”

    赵云生木然道:“她们先走一步,本官这就下去陪她们!”

    李据也是泪流不止,道:“赵兄,妻儿何辜?早该送走的!”

    赵云生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摇头道:“走不了的,走不了的!本官身为朝廷命官,绝不可让妻儿落于贼手!”

    轰隆一声,大门被撞开,贼兵争前恐后的涌入衙门,几个仆从顷刻间被乱刀砍死,然后叫嚷着冲进大堂。

    李据大喝一声起身挺剑直刺,几名贼寇拨开长剑,手中刀枪或砍或刺,李据双目圆睁倒地而亡。

    赵海空着手面目狰狞的扑向众贼,眨眼间被几把刀砍死。

    前面的几名贼寇兴奋的喊叫着向赵云生冲来。

    “是个大官!”

    “是个大老爷!”

    “俺先抓到的!”

    一名冲在最前面的贼寇扔掉手中刀,一把抱住赵云海,得意的大笑不止,众贼纷纷叫嚷不止。

    抱住赵云生的贼寇发觉不对,赵云生身子一动不动,急忙松手查看,这才发现,赵云生的心口插着一把短刀,已是气绝身亡!

    此时的大堂内已是浓烟滚滚,恼怒之下,一个贼寇一刀将赵云生的首级砍下,提着奔出衙门邀功去了。其他的贼寇有的去砍身穿官服的李据的首级,大部分往后院跑去。穿过二堂才发现,后院一间屋子已经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势开始向其他房屋蔓延开去,众贼哪有心思救火,叫骂着离开了衙门。

    和州城内临近东门的一所院落,大门紧闭,胡庆手持一杆练武用的红缨枪紧守在屋门外,屋内妻子李氏怀中搂着惊恐不安的女儿坐在炕沿上,十四岁的儿子胡春手中紧紧握着一把雪亮的短刀,神情紧张的看着屋门口。

    胡庆祖上数代都生活在和州,父母靠做点小生意养活他和弟弟,前几年父母相继染病去世,弟弟成年后,在南京一家经营粮食的店铺当伙计,然后便在南京娶妻俺家了,因为相隔太远,两家很少见面。胡庆自幼生性好动,七岁时拜了城内一个武师学武,成年后娶了李氏,生下一子一女,后来胡庆进入一家商行当了护卫,随着商队走南闯北,虽然辛苦但收入颇丰,闲暇时也教儿子胡春习武,等儿子大了,也会自从父业,妻子李氏温柔贤惠,八岁的女儿小花乖巧可爱,一家人的小日子过得颇为美满,没想到,这一切美好在前几日发生了彻底的改变。

    数日前便有很多难民逃到了和州城,流贼攻破含山县城并大肆烧杀抢掠的消息传遍城内,城里很多大户已经开始携带家眷以及贵重物品往南京逃去,胡庆因为不舍得离开祖辈生活的地方,所以没有随着别人逃难。

    前几日知州衙门组织青壮上城墙抵御流贼,胡庆毫不犹豫的报名参加,当他站在城头上,看到远处无边无沿的大股流贼涌来时,心内感到了巨大的恐惧和绝望。

    城墙只守了几个时辰便被流贼攻破,城门也被打开,守城的官员衙役以及民壮死伤无数,剩余的哄堂大散。

    胡庆狂奔回家,等收拾完细软准备逃难时,流贼已经在街上蔓延开来。无奈之下,一家人只能回到家中紧闭大门,祈祷老天保佑,自家不会被流贼闯入。

    耳听到外面传来的惨叫声,女人孩子的哭嚎声,流贼们兴奋狂乱的喊叫声,胡庆握枪的手已经满是汗水,脸色发白,脑子里一片空白。

    突然一片杂乱的脚步声停在大门外,几声闷响,几个贼兵开始从外面撞门。

    胡庆紧紧攥住枪杆,盯着门口。

    连续十几下撞击后,两扇大门忽地被撞开,四名贼寇持刀拿枪先后闯了进来,最后一名进来的贼兵顺手把长枪倚在门框,以示这户已经有人了。

    看到持枪挡在屋门口的胡庆后,几名贼寇楞了一下,随即一个身材粗壮的贼寇举起长刀扑了过来,胡庆长枪猛地刺向他的咽喉部位,贼兵侧身长刀一摆,想要格开长枪,带着铁套的枪头被长刀一挡向外一偏,一下子扎到了贼兵的肩胛部位,贼兵一声惨叫,手中长刀落地,便要用手去攥住长枪。胡庆迅速将长枪从贼兵身体里抽出,然后一个弓步往下一扎,枪头扎进了贼兵的小腹,贼兵的面部疼的顿时扭曲,想叫喊却发不出声,浑身的力气放佛一下被抽空一般,慢慢的跪倒在地。胡庆后撤一步把枪头抽出,大股的鲜血从贼兵的腹部涌了出来,贼兵噗通一声向前趴伏,身体扭动几下后便寂然无声。

    剩下的三名贼兵对视一眼后,迅速分撒开来,呈半圆形将胡庆围住。

    一名贼兵低喝一声,手中长枪刺向胡庆,另一名持刀贼兵抢上几步举刀当头斩下。

    胡庆侧身撤步,将长枪格开,但手臂被长刀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顿时鲜血淋漓。

    胡庆忍住剧痛,趁着刀势已老之际,长枪刺出,正中持刀贼兵的大腿,贼兵惨嚎一声扔掉长刀,捂着伤处倒在地上。

    突然一把短斧飞至,胡庆躲闪不及,短斧命中他的胸膛,嵌在了左胸上。

    胡庆疼的大吼一声,扔掉长枪拔出短斧,右手用尽全力将短斧掷向偷袭他的贼兵。那名贼兵正在喜悦之时,没想到胡庆如此亡命,七、八步的距离短斧瞬间而至,斧刃正中额头,贼兵身子被巨大的惯性带着后退几步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身亡。

    手持长枪的贼兵趁机突刺,枪头深深的扎进胡庆的小腹,然后用力搅动,将他的腹腔里面绞烂。

    胡庆踉跄几步,嘴里涌出大股夹杂着内脏碎肉的鲜血,双手哆嗦着想抓住枪杆,贼兵嘿的一声,长枪往里一捅后猛地抽出,胡庆的身子如同掏空的破麻袋般向前扑倒身亡。

    受伤倒地的贼兵见状,忍着疼痛喊道:“老七,快来帮我!”

    老七扔掉长枪跑过来看了一眼,转身从胡庆的袍子上撕下一截,然后蹲下身子,边给受伤贼兵裹伤口便道:“真他X的晦气!这点小地方能折了老常和大旗,哪来的汉子,比官军还扎手!”

    受伤的贼兵道:“行了,你赶紧去屋里翻翻,看着架势,说不定屋里有好东西咧!”

    老七捡起一把长刀起身走向屋子,边走边骂道:“早知道他X的去别处抢了,真他X的邪门!”

    坐在地上的受伤贼兵叫道:“老七,小心点!”

    老七一脚踹开房门,迈步进入屋内,小小的厅堂内只有桌椅,老七往里屋一看,发现一个俏丽的女人正用仇恨的眼神看着他,一个小女孩紧紧抱着她的腰身,惊恐的看向他。老七大喜,叫道:“驴儿!这里有婆姨,俊地很!”

第50章 残暴() 
他正要往里屋冲去,突然背部一痛,一把短刀扎在后背上,老七疼的怪叫一声,半转身一脚踹去,偷袭他的胡春来不及躲避,被一下子踹倒在地,老七转身看到是个孩子,顿时心头大怒,举刀就要把胡春斩杀,屋内的李氏猛地扑过来,从背后一把抱住老七的双臂,喊道:“春儿快跑!”,老七腰身双臂一起用力,想要挣脱李氏,怎奈平时柔弱的李氏不知哪来的力气,老七挣了几下愣是没有挣开,屋内的小花爷冲了出来,抱起他的手臂一口咬下,老七痛呼一声,猛一发力,将李氏甩开,转过身来一刀划过小花的脖子,小花应声倒地而亡。

    李氏尖叫着像一头受伤的母兽一样又一次扑过来,紧紧抱住老七后张口咬住老七的耳朵,老七惨嚎一声,猛地将李氏撞开,一刀将李氏的首级砍了下来,李氏口中犹自咬着他的一只耳朵,没等他转过身来,胡春已经将插在他背部的短刀拔出,一声怒吼,短刀刺穿了他的脖颈,颈部大动脉被割开,鲜血像喷泉一般喷射而出,老七手中长刀当啷落地,双手捂住脖颈,口中发出嗬嗬声,脚步踉跄一下,慢慢软到在地而死。

    这一切也就在几十息之间发生,屋外的驴儿听到老七的惨呼,正在勉力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形,胡春捡起老七的长刀冲出屋外,驴儿大惊之下待要转身而逃,怎奈重伤之下行动不便,胡春冲到他的身旁挺刀往前一送,刀刃刺入他的肋部,驴儿惨叫一声摔倒,胡春眼睛通红,发疯一般一刀一刀砍了下来,几十刀下来,驴儿早就气绝身亡,身子也已血肉模糊。

    胡春扔刀坐倒在地,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歇息一会之后,起身来到大门前,将房门掩好,返身来到父亲尸体旁,跪倒在地抱起父亲的头部放声大哭,哭了好久之后,胡春把父亲遗体摆放好,流着泪进到屋内,抱起妹妹已经冰凉的身体放到炕上,用一块干净的棉布把妹妹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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