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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农摇摇头道“不知道啊。”
张焕中将菜农的菜全部买了下来,菜农帮他将菜搬到车上去,边搬边道“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往后我就不上集了。”
“为啥?现在种菜的行情这么好,多卖些,不就多赚些吗?”张焕中问道。
菜农狡黠的一笑道“你懂个啥,现在这铜子一天比一天贱,银子一天比一天贵,粮食比银子涨的还快,有多下来的菜来集市上换铜子,还不如留着自己吃呢。”
张焕中没太听懂。
菜农也不在意,将菜都搬到车上后,对他道“后生,你下面要去买米了吧?”
“主家不缺粮食,今天不买了。”
菜农郑重的道“后生,听我一句劝,灾年主家靠不住的,趁着现在还能买到,自己买点米,偷偷存着,说不定哪天能救命呢。”
张焕中不以为然,但还是答谢道“多谢老人家,我记住了。”
。
第四百三十七章 冰山一角()
尽管不必买粮食,但张焕中还是鬼使神差的来到五谷号。
张焕中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他上次来,这里还是排着长队的样子。现在看起来就像坟场,那一列长队消失不见,周围到处是饿的奄奄一息的乞讨百姓,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在柜台旁的那幅字画来看,米价已经从十五文一斤,变成了三十文一斤。
张焕中心里一惊,哪怕是被围城几个月,粮价也只涨了三文,现在短短十来天,粮价竟直接翻了一倍。
果然如那菜农所说,粮食涨幅之大,简直匪夷所思。
张焕中拉着牛车,小心翼翼的走过地上的饥民,那些饥民本都是行尸走肉奄奄一息的样子,看到了张焕中车上的蔬菜,一个个眼中都冒出绿光。
走到柜台口,张焕中和伙计道:“买粮食。”
伙计道:“三十文一斤,每人也只能买一斤。”
张焕中没多说话,老老实实掏出三十文钱,张府本就是地主大户,不缺粮食,可他一个奴仆没有田产,万一真的赶上灾年,被主家赶出来了,一斤粮食说不定也能救命。
另外,张焕中还有一层打算,现在粮价节节高升,以每斤一天涨一文钱计,他买上六十斤,刚好要一千八百枚铜钱,折一两银子,到了明日这一两银子就会涨六十文,后天再涨六十文,一个月后就能翻上一倍。
这个收益比之什么国债高出百倍了,就算是比之高利贷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五谷号的伙计收了铜钱,拿出一袋子粮食放在张焕中牛车上。
张焕中左右看看,反正无人排队,就又转了一圈,又回到窗口,拿出三十文钱道:“劳驾,我买一斤粮食。”
那伙计抬头看了看他,小声道:“兄弟,这招现在不顶用了,你缺粮食只能明天再来买了。”
张焕中奇道:“大哥,你不说粮行掌柜的运粮来了吗?”
伙计闭口不答,张焕中又给了几百文开口费,伙计才道:“兄弟,叛军那边我不知道,世子治下的两道,现在抢粮食已经抢翻天了,不仅百姓要粮食,清军要粮食,大户们也要粮食,我们掌柜的也在自己囤粮兄弟,趁着现在还能买得到,多来买些粮食,不仅稻米,大豆高粱等粗粮也行,只要能买的到,就要买下来,买的越多越好。”
张焕中笑道:“多谢大哥指点财路。”
那伙计急道:“兄弟,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发财?我是在救你的命。”
张焕中只觉得一阵寒风吹过。
一片枯叶从树上坠落,突然间,他想到现在已经是七月了,一叶知秋啊。
七月到来,平壤城仿佛从夏末一下转入了深秋。
入秋短短三天,平壤城中已冻死了十余人,饿死了五人,这个数字已经创了平壤府尹政绩的最差纪录。
然而,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因为两道五家银行同时被捣毁,致使银票成了废纸,市面上一半的银子骤然消失,随之而来的就是铜银兑换比例即刻失衡,而且失衡趋势愈演愈烈,市面上能见到的银子也越来越少。
通货紧缩,导致两道几乎所有物价都大幅上涨,薪碳价更是翻了一倍,非大富之家,别说取暖洗澡,就连做饭都困难,不少人家已连吃多日冷食。
同时李朝国债危机还未解除,购买国债的,大多是李朝的中产阶级,多是自耕农、小地主、小官吏一类的人,国债变成废纸,导致这些人的多年积蓄大幅缩水,不少人为了凑出银子,不得不变卖祖产,也成了赤贫百姓。
所有危机之中,最严重的当数粮食危机。
秋收还未至,城内的米价已经飙涨到了四十文一斤,远超正常粮价的四倍,别说普通人,就是赵宇仁都要买不起了。
因为铜钱贬值和粮价的飙升,几乎所有大户都不约而同的大肆购进粮食,囤积银两,就连各大粮商也不再卖粮,尽管今年风调雨顺,但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灾年的到来。
赵宇仁已经是焦头烂额,身心俱疲,他本为言官,于政务不精,面对平壤这个烂摊子手足无措。
不论是百姓还是读书人,都在纷纷责骂朝廷的不作为,赵宇仁本人的八辈祖宗,遭到了比富春当掌柜还要恶毒的咒骂。
半个月前,赵宇仁还是百姓心中惩治奸商的青天大老爷,半个月后,已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得不令人唏嘘。
方一入秋,城外的清军便开拔,前往遂安城,带走了平壤城中大量的粮草。
清军前脚刚走,后脚就有暴民冲击了五谷号,粮行遭到了和银行一样的待遇,被打砸抢之后,放火焚成灰烬。
此次暴乱,参与人数更多,百姓的情绪也更激烈,赵宇仁的衙役根本镇压不住。
秋日天干,大火一连烧毁民居二十余幢,烧死百姓两百余人。
因为文官和武官党派对立,平壤守军就站在城墙看笑话,始终未出一兵一卒。
冲击五谷号后,当即就有人提议造反,先攻下府衙,再下王宫,大业即成。
好在,百姓们在五谷号里抢到了粮食,就没了拼命的勇气,顿作鸟兽散了,衙役们将几个带头闹事的一抓,赵宇仁将他们在菜市口悄悄的处斩了事。
不过这次事件影响太过恶劣,就连深宫中的世子李昀也坐不住了,召见赵宇仁,将他臭骂了一顿。
赵宇仁心思一转,跪下道:“殿下明鉴,此次暴民之所以作乱,实是平壤守将韩将军之过!”
“还在狡辩!”李昀怒道。
“臣不敢,此次事件名为暴乱,实为造反,光靠府衙衙役难以镇压,而韩将军作为平壤守将,玩忽职守,不派军镇压,才导致祸端。”
“是吗?”李昀面色狐疑。
赵宇仁趁机道:“殿下,韩将军与微臣早有过节,此举是为了给臣难堪,却不成想,将殿下至于巨大危险之中。据衙役回报,当日五谷号被点燃后,曾有人提议进攻府衙和王宫,臣身死不足惜,但殿下出了什么事情,韩将军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李昀冷哼道:“这个韩尚荣,以为镇守平壤有功,就可不将本世子放在眼中吗?其心可诛!”
赵宇仁冷笑道:“殿下圣明!”
李昀又对他冷冷道:“本世子将府尹之位给你,没想到你却将平壤搞成这个样子,你若再处理不当。本世子先砍你的脑袋。”
赵宇仁额头布满冷汗道:“臣斗胆进言。”
“说!”
“此次动乱根源在粮,只要平息粮价,则乱象自解,而粮多存于粮商、富户,这些人囤货居奇,只要将他们一一抄家,将所得粮食以平价卖出,不仅能让朝廷大赚一笔,还能平息事端,一举两得。”
李昀沉思片刻,喜道:“准了!”
第四百三十八章 末日()
得到了世子的准许,赵宇仁孤注一掷,一夜之间,将平壤城内各大粮行全部抄没,所获粮食甚巨,共在七十万斤上下。
赵宇仁将以五谷号为首的平壤一十三家粮商家小全部下狱,一时间府衙大狱人满为患。
因为被抄没家产,粮商们无法通过贿赂官员从大狱中离开,最终要么在狱中自尽,要么被发配边疆,其家人男子尽数发配为奴,女子卖入青楼为娼。
狱中骨肉分离的场景分外凄惨,但却换来了百姓的齐声赞颂。
尽管有了限购政策,七十万斤粮食投入市场不到五天,还是被抢购一空,而且没了粮商,粮食更难买卖,百姓私下交易,米价已经接近五十文一斤,几近天价。
既然粮商已倒,那么还在囤积粮食的就只有富商大户,赵宇仁又仿照对付粮商的办法,逐个将平壤的各个大户抄家。
这下,赵宇仁算是捅了马蜂窝。
城内大户大多与朝中大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从赵宇仁开始对大户动手的第一天起,百官对他的弹劾就雪花一般的飞到了李昀的案几上。
这一次,无论文官还是武官,都是同仇敌忾,世子朝堂上几乎人人都上了折子,赵宇仁不仅在民间成了过街老鼠,在朝堂同僚的口中也成了千古罪人。
赵宇仁没想到自己为国之举,竟招来如此之多的敌意,等两天后,知晓此事,已经悔之晚矣,连夜去王宫中向李昀请罪。
可李昀以身子不适为由拒绝。
赵宇仁失魂落魄的回家,心中已然万念俱灰,他想到被自己抄家的那些商人的凄惨下场,不忍自己的家人受此苦楚。
想要带家人离开平壤,可现在已是晚上,全城戒严,根本无法出门去。
他又抽出长剑,对着脖子比划许久,又喝了一壶朔白酒,还是未能下去手,他坐在书房中,一手拿剑,一手拿酒,又哭又笑坐到了天明。
早上,他的妻子推门房,看见赵宇仁的样子大惊失色。
赵宇仁落泪道:“这次我害了你们……”
其妻也是大家名门之后,知晓此事的来龙去脉,安慰道:“老爷切勿这样说,老爷也是一心为国,不过行事急躁了些,世子宅心仁厚,又一向对老爷倚重,不会有事的。”
赵宇仁闻言终于露出一点笑容,门外,他的一双儿女正探头进来,赵宇仁摸了摸儿子头顶,又掐了掐女儿的脸蛋,心中不安暂时压下,穿戴好官服上朝去了。
……
平壤王宫大殿,一片寂静。
殿外天色半黑,赵宇仁最早入殿,一入殿就在地上长跪不起。
日出东方,百官上朝,见到赵宇仁都打量了几眼,然后都默契的转过头去,仅一天,他就从文官中世子党魁首般的人物,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不少王妃党的文官见了他,还要冷嘲热讽几句。
而武将路过就更加不堪,直言要等赵宇仁妻女进入教坊司后,要去捧捧场子。
赵宇仁闭目不言,嘴唇泛白。
百官按班次站好,李昀上朝,众臣行礼。
李昀挥挥手道:“罢了。”
众臣起身,而赵宇仁还跪在地上。
李昀目光看向赵宇仁,寒声道:“赵宇仁,你跪在地上,这是认罪了?也好,宣罪状吧。”
赵宇仁扣头道:“世子殿下明鉴,微臣所为都是为了保两道民生,绝无半分私心。”
司宪府持平当即怒斥道:“大胆贼子,还在狡辩?你没私心,莫非是说我们满朝文武都有私心?朝堂之上,只有你赵宇仁一人是忠臣吗?”
刑曹判书也出列道:“殿下,按我李朝律例,赵大人无辜抄没他人家产,已经是滥用职权,况根据刑部勘验,发现抄没家产记录与入库财务多有不实,这确实贪赃枉法的铁证,根据律例,理应将其罢官夺爵。”
赵宇仁冷笑道:“刑曹也有查案如此之快之时吗?倒是令在下开了眼界。”
刑曹判书回敬道:“不敢,赵府尹上任之后,平壤数次百姓暴动;入秋之后,三天冻死十多人,如此政绩倒也光耀千古了。”
赵宇仁还要再说,就被韩将军抢白:“殿下,依末将看来,赵宇仁此人虽政绩不佳,但绝非贪赃枉法之徒……”
赵宇仁面上浮现感动之色,低声道:“韩将军,在下惭愧……”
可韩将军接着道:“但此人将平壤搞得乌烟瘴气,确是一等一的无能之辈,留其在朝徒耗俸禄而,罢官夺爵,不冤枉。”
赵宇仁破口大骂:“韩尚荣!你也配忠义名号?你也配以心怀国家标榜?小人!”
有武将出来指着赵宇仁笑道:“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哈哈,古人诚不欺我也。”
听武将这么一句驴唇不对马嘴的拽文,众臣无不失笑。
这笑声在赵宇仁听来,分外刺耳,他苦笑道:“可笑,可笑啊,我赵宇仁为官数载,靠一张利嘴颠倒是非,反而平步青云。而我终于手握大权,想为百姓做些实事,却落得如此下场,堂堂李朝,衮衮诸公,居然无一忠臣,可笑,可笑啊。”
有人怒道:“赵宇仁,你胡说什么?你是在指责殿下用人不明,忠奸不分吗?”
刑曹判书道:“殿下,赵宇仁出口犯上,罪加一等,以律例,应当全家处斩!”
赵宇仁红着眼睛,直视刑曹判书道:“金大人,我不过查抄了你一个旁支,你就要致我于死地吗?国家危难,你不思为国尽忠,反而囤货居奇,你不觉羞耻吗?”
刑曹判书转过身,指着赵宇仁激动的道:“胡言!一派胡言!诽谤重臣,罪……罪加一等!”
赵宇仁眼睛一个个扫过去,冷声道:“崔正焕,你为官清廉,举国皆知,可你义子家中却查抄出稻米二十余万斤,你作何解?”
“尹大人,夫人娘家真是堪称巨富啊,不仅有存粮三十五万斤,更有面首五人,不知是妇人还是大人亲自消受啊?”
“韩将军,阁下道貌岸然,似是铁骨铮铮,没想到军中手下各个都有存粮,合计七十余万斤,粮满溢出军帐,人马踩踏,嵌入地里,不知凡几啊。”
李昀惊怒道:“够了,把此人嘴堵上!押下去,杖毙!”
赵宇仁大声道:“且慢!”
他说罢环视众臣道:“诸公久居朝堂,已然忘了民间疾苦了,五十文一斤的粮食,莫说百姓,连我都买不起了,我妻子已喝粥度日久矣……”
刑曹判书打断道:“虚情假意,多说无益,快快住嘴吧!”说完,百官齐声附和。
赵宇仁冷眼看着周围群臣,大笑道:“哈哈哈哈……李朝亡于内斗,亡于内斗啊!”
李昀怒不可遏,大声道:“速速押下去!”
两个宫殿侍卫架住赵宇仁,强行将他拖走,赵宇仁状若癫狂,瞪着李昀道:“李昀小儿,你偏听偏信,无德无能,祸国殃民,李朝必将亡于你手……”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终于消失在殿外。
李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神情分外可怖。
此时,透过宫殿大门,可以看到天边一阵火红,似乎还有烟尘升腾。
“怎么回事?”韩将军低声问道。
片刻后,一个内侍慌慌张张跑上殿来:“殿下……大事不好,城外农田,失火了。”
第四百三十九章 求见()
“王妃,城外农田失火了!”宫女采樱惊呼道。
已经致仕了的崔忠在,跟在张玉贞马车边,回身眺望,只见沿着平壤城周围数里的农田全部失火,火光滔天。
崔忠在忧心忡忡的冲着马车拱手,道:“王妃,这火燃起的莫名其妙,像是有人故意为之。”
马车不停,车内传来张玉贞平淡的声音:“崔大人说得有理,这火必是有人放的。”
“既然有歹人放火,则世子危矣,王妃,我们还是回宫去吧。”
张玉贞道:“崔大人可知这火是何人所放?”
“必是图谋煽动百姓造反之人。”
“崔大人错了,若真有人煽动造反,只会去烧村寨的农田,或是城边连同村寨农田一起烧掉,城内守备充足,造反难成,要造反必先从平壤附近村寨开始。”
崔忠在皱眉道:“王妃觉得这放火的另有其人?”
“是那些囤粮的大户们,其实也就是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们。”
“什么?”崔忠在大惊失色,“怎么会”
“今年是个丰年,秋收在即,新粮入市,必将使粮价走低,放火烧几片农田,能让粮价继续上涨,又不伤及粮产根本,何乐而不为?”
崔忠在骂道:“奸人误国!”
张玉贞倒是平淡的道:“崔大人放心,粮食只有在和平时才卖得出去,一旦有人造反,买粮的人就变成抢粮的盗贼,所以朝堂诸公们都是有分寸的,不会真的酿成百姓造反。现在北方两道粮价居高不下,但粮商、黑市从未断过粮食买卖,就是在安抚百姓,百姓们有吃的,就不会造反,大户们还能一边慢慢吸干百姓的银子。”
崔忠在目瞪口呆,许久后才拱手道:“王妃英明,老朽敬佩万分。”
张玉贞叹了口道:“只是我虽知道大户、官员、粮商的动机,却不知如何破了此局,思来想去,只能去求一个人了。”
崔忠在被李昀罢官之后,本想带着家人回咸镜道老家务农,却没想到宫门还没出,便被张玉贞的宫女拦了下来。
筹备数天后,张玉贞便带着他和十几名侍卫简装出城了,此行张玉贞甚至连世子都没告知。
崔忠在心中对此行目的好奇万分,却又不好开口询问,此时正好张玉贞说道,崔忠在便借口道:“敢问王妃说的是哪位高人?”
“六皇子,胤祚。”
“什么?”崔忠在吃了一惊,连忙道,“六皇子不是已在两军阵前身死了吗?王妃觉得六皇子,是假死?”
张玉贞有些茫然的道:“本宫也不知,不论是清军各方的反应,还是探马的报信,种种迹象来看,六皇子必是身死无疑了。但我没亲眼见过他的尸体,总觉的不能相信。”
崔忠在道:“王妃,六皇子先是中了赵世锡毒箭,再受了清军百炮加身,探马亲眼所见,只要是肉体凡胎,岂会有不死的道理。”
“万一是个替身呢?”
崔忠在想了想道:“绝无可能,一来,赵世锡何等精明,岂会让替身蒙蔽。二来,两军交战,清军本就是劣势,哪怕是六皇子的替身身死,也会对士气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