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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现在只有两岁，其他皇子都没了。大皇子如果不是十分不堪，立太子没有什么不好。”
范质闭上眼睛。皇上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认为柴宗谊也许开拓不足，但是守成有余。这也是为什么皇上一直让高保融带着儿子的原因。因为这两个人非常相似。高保融不是领兵打仗的人才，但是内政上面。虽然有南平王妃梁氏的功劳，但是毫无疑问，举国之内，超过他的也没有几个人。
皇上没有现在立太子的原因就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太子妃。
这个太子妃不好找，有柴皇后、符皇后、南平王妃、渤海王妃这样的贤后贤妃在前面，皇上对太子妃的要求可以说高到极点。就是范质看了看自己家的几个闺女，也觉得拿不出手。
总算送走了众人，高继冲带着留下来的赵翔和几个船长和美洲部族的族长走过来。很随意地找了位置坐下。
“这位是大周宰相范质。这位是户部侍郎孙睿永，这位御史中丞魏惠”
高继冲向几位族长介绍着在座的官员，不过没有介绍渤海一方的。
最后介绍的是穿着一身便装的毕德：“这位淮南水军都虞侯毕德毕将军。”
毕德不卑不亢地行礼，除了渤海一方，这么多官员，只有这么一个武官，还是南唐的，这让众官员有些尴尬。但是好在主角不是官员，而是这些部族族长，所以很快就被众人放在了一边。
这五位族长都是穿着渤海的常服。因为他们的服装不适合在这边船，在沿着赤道洋流西行的时候，就放弃了。不过献给了高继冲。并且只献给了高级中一个羽冠，就是羽毛做的王冠。并用自己带来的赭石染料在高继冲的额头画了一个太阳的图案。说是让玄鸟，也就是太阳神保佑渤海王。
他们的语言发音与汉语非常相似，有很多相通之处，但是也有很多不同。这需要赵翔做简单的翻译。
“美洲的子民主要有夏禹和商人，是玄鸟部落的子民。”
其中一个族长献上了一个玉圭。
“我们的祖先为玄鸟，不过祖龙我们也一样祭祀。太阳神给我们光明和温暖，而龙神伏羲氏能够养育万物。”
族长指着玉圭上的文字朗读，赵翔磕磕巴巴地翻译：“帝携玄女吞日而生子。殷得子姓。有娥氏长女简狄感玄鸟而生，之后才有火神和高辛氏。我们部族是有娥氏之后。祖蚩尤、离、相土和王亥、上甲微。”
范质连忙凑过来：“这是上古文，比小雅和说文更加早。”
王朴也好奇地过来看。
高继冲笑道：“不错。这应该是夏文和商文的遗留。”
族长皱了一下眉头：“无夏，禹为王，无夏文，周人以夏为祖，周人灭我商，尚其祖也。”
众人一愣，发觉他们都听懂了，不需要翻译和解释。
也就是说在商人看来，不存在夏朝之说，夏禹是王朝一个杰出的王，但是夏禹过后，并不能称为一个王朝，而只有商。或者说从头到尾都只有商。而周人是夏禹的后代，周灭商之后，就把夏提到了一个王朝的地位。
“太昊伏羲氏以龙纪年，少昊以玄鸟纪年，商缘于少昊。太昊分冬至惊蛰，少昊分四季。其后有火金木水土正。五正领天下，各部守四方。火正祝融，以火得金，金正蓐收，以金造木，木正为句芒。造木以水为用，水正为玄冥。以水为沟渠始有井田，土正为后土。有井田始有国，为中央，中央为商。章其遠近，度其有亡，通四方之物。故謂之商。”
又是一大段古文。
他说的历史虽然与春秋之后记载的历史相近，但是似乎变了一个视角。他说伏羲是祖先不错，但是只是把一年从冬至和惊蛰分开了。是到了少昊后才分为四季。之后祝融发现了控制火的方法。因为学会了火，就有了铜器。有了铜器才能够用木头造各种工具，有了工具才有了沟渠和井田。有了井田才有国家。而一切都要从少昊时候算起，从有了井田开始就有了商。因为商人可以绘制远近的地图或者说能够标定远近，能够清查有无，把四方的资源进行流通。这样就是一个国家，也才能称得上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就是商。最早的商，以五正统领天下，把各部族分封四方。
这听起来确实非常合理。
只是他说的五行关系似乎和五行理论不同。只局限于历史，而没有延伸到哲理的部分。
“章其遠近，度其有亡，通四方之物。故謂之商。这是说文里面的记载。”王朴大吃一惊。
比王朴更加吃惊的是孙睿永，因为他发现，印第安人是中国人的分支，这是真的。
“没有夏朝，三皇五帝都是商的王？”孙睿永问。
“然也。”族长很肯定地说。
众人都闭嘴了。反正别人是商人，怎么说都可以，弄不好别人以为他们才是正宗，而现在的中原都是旁支呢。
高继冲也很尴尬，苦笑了一下：“各位族长到了中土，是否想去故都看一看。”
族长道：“不知道古都还在不在，商于中土凡八迁，定都七，亳、敖、相、邢、庇、奄、殷。商亡，迁东土，凡灭七十二族，迁十四，各部分守。有娥氏九迁，有都城十二，然泯灭于尘土矣。东土之国，以东家、殷家、轩辕、蚩尤、摩虞为最。”
高继冲叹了口气，在可能在，但是还剩下什么？不知道这些族长见了会怎么想。
他只能岔开话题，笑着指孙睿永道：“这位孙先生来自东土美利坚，不知道族长可知道这个部族？”
孙睿永的脸突然红了：“美利坚是一个小部族，在殷家国很偏远的地方。”
几个族长好奇地看了孙睿永一眼。（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美洲形势（）
这些部族的部长都不是东土帝国的使者，而是还保留着最古老的传承的部落首领。
但是他们与虾夷国和窟悦国很大的不同在于，他们不是母系氏族，而是父系氏族。他们的国家形态完整。但是相同之处，就是他们还保留着大巫，只不过这些大巫不一定就是女人，而是男人。他们还保留着分封制。
虾夷和窟悦国并不是完整的国家形态。
“东土的帝国因为分封制，封国都很独立，国君与东周相似，仅是一个联盟的共主而已。有些封国对我们很友好，但是有些很敌对。东家帝国我们没见到，但是殷家帝国还算富裕，在靠近赤道，与我气候相似。建筑很宏伟，对我们态度也很好。有娥氏是其中比较大的一个部族，擅长驾船捕鱼。他们拿出来的玉圭为传承玉圭，很多部族都有，但是不一定肯拿出来，因为那是祭祀用的。”
赵翔在送走几位族长之后才解释。
“东土部族因为融入了土族，所以还能传承的不是很多。殷家的文字历法都非常复杂，且都掌握在巫师手中。似乎有些部族不认为自己是商人，而是夏人或者其它部族。不过这些部族都很弱小，对先祖只有不全的传说，语言也与我们区别很大。大体上，自称夏人的部族地位比较地下，但是他们可能比商人更加早到达东土。他们对我们这些人到达东土并不惊讶，因为一直不断有中土的人到达东土，也有一些西人到达东土。人数不多，但是隔一段时间，又是有的。所以有些部族的相貌已经与我们有很大的差别。但是大多数还是与我们相像。”
赵翔道：“从东土得到了情报看，东土和西土是真的相通。也就是说王爷关于地球是圆的这个学说是可信的。东土和西土之间也隔着一个很大的海洋，但是在极北之地似乎是相连的。极北之地是阿司摩族的地狱。奢比尸向西就是阿留申人，阿留申人以北是阿司摩人。这部分人应该也是夏以前的人。因为不如殷人强盛，被赶到了北方。生活很不好。”
高继冲叹了口气：“现在女真人正在向东走，女真人还是很强大的，如果他们渡海成功，这两个族的人日子怕不好过。”
赵翔道：“王爷，东土之大，何止千万里？我们沿着洋流走，所以不敢再往南行。南边才是殷家族人最繁盛的地方。所以我觉得您不用担心。”
范质问：“东土可以征服吗？”
赵翔道：“可以，只是大军过去很难。最好还是以通商为主，徐徐而进才是。”
高继冲点头道：“确实如此，中土要开疆扩土，还是西北为重，梵国大食国等等，我铁骑可以到达。东土很难。东土总是我故民，所以沟通往来即可。”
赵翔道：“确实是如此，东土国家，据说有的不比我们差，东安国其实是一个统称。里面最厉害的是一个叫做玛雅的封国，都城附近的人口达到了一千万人。在东部大草原，苏族部落的人数也有千万人之多。之所以叫做东家。是因为他们是最早来到东土的一批人，他们不愿意距离故土太远。而殷家是其中实力强大之后南迁的一部分，也算是一个统称。至于轩辕和蚩尤，只是认为最正统的部落，不过人数很少。我们专门打听了有叫做美利的部落，但是没有叫做美利坚国家。美利部落是居住在高山上的小部落。”
孙睿永咬着牙低着头不啃气。
自己曾经自称美利坚强国又怎么样？别人殷商人根本就不认同什么夏朝，认为自己才是正统，周是敌国，而中土文化就是基于夏和周文化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而不是在殷商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周武王问政与箕子，最后不一样没有采纳箕子的意见？
“其实说起来。商周其实同祖，周祖帝喾的儿子弃。即后稷。至于哪位教做马苏的族长说的简狄和高辛氏，也是周人的始祖，其实皇帝也是高辛氏啊。这中间有些模糊。不过他们既然这么记载，又比我们详细，肯定尤其道理。这个消息应该传回大周，要让国人知道，不要夜郎自大，内斗不止。”范质叹了口气道。
商队从东土回来，带回来的不仅仅是因为渤海王对东归英雄的高规格礼遇，还因为商人们带回来了无数珍贵的兽皮和大量的金银珠宝。金银在渤海不受欢迎，但是在大周和南唐却非常值钱。
这一次已经不用渤海专门派远征船队了，这批舰船将用来加强北海、日本、虾夷、窟悦和奢比尸的联系，只有把这些地方建设好了，去东土就不是太远，按照商人们的说法，顺着洋流就到了。只是返回来的时候有些麻烦。
因为板桥市舶司和淮南都有了不错了商队，商人们带来的巨额受益，已经有大量的商人准备船队东进。
毕德之所以一定要跟着来，是因为淮南准备组建自己的船队东进，但是他缺大型的旗舰。而板桥市舶司，海宁造船厂已经交付了两艘大型商船，这两艘大型商船完全可以当做旗舰用。
淮南和吴越实际上都与日本关东王村上明诚取得了联系，利用他们都是礼佛的国家而拉拢关系。渤海王可不礼佛而尚道，现在大周更加是禁佛了。
“第一批商队中，我大周世家去的很少，如此丰厚的受益，淮南怕是要军力强盛。淮南现在已经拿下了小琉球诸岛，在大琉球上与南汉对峙，看毕德意气风发的样子，显然战果不错。所以这一次，还请王爷与板桥市舶司一起逐渐一个商队，不能让淮南专美。”孙睿永非常急迫。
高继冲笑道：“可以，不过我们这次只派三艘大型商船作为领航旗舰，仍然有赵翔舰队长负责。孙侍郎，我这里确实太缺人手了，这次东征舰队，我们损失惨重，好在活下来的人经验丰富，我们需要他们留在渤海，将他们的知识传承给下一代。”
对于渤海来说，金银珠宝并不重要，带回来的粮食作物的种子要重要得多。
而范质当然也是认为这批种植非常重要，可是孙睿永说这不用着急，新来的种植是不是适应中土，种植技术如何，这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够解决的。让渤海先种，按照按照渤海王以往的做法，他自然会进献一部分给皇上。并且如果不出意外，显德三年的农历上面，一定会出现这些作物的种植方法。
“渤海王在很多方面确实大方得出奇。”
范质和孙睿永返回酒店的时候，孙睿永低声道：“渤海王对农事虽然重视，但是我看还不如说对科学和工业更加重视。大连号非常先进，也许您没有注意，它上面用上了电。以前就说渤海王能够控制雷电，现在恐怕已经不是控制的问题，而是利用的问题了。可是这方面，渤海王对我们说起过吗？没有，反而在大连号上多做掩饰。”
孙睿永道：“渤海王有野心，皇上不要被蒙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这是神界？（）
范质带着御史们回了开封，而孙睿永则直接去了板桥。
柴宗谊留了下来，他连侍卫都不要，一点也不担心高继冲会对他动手。范质想了想，这也许也不是一件坏事，居然答应了，就这样把柴宗谊给扔下了。
商队的商船大部门留在济州修整，但是赵翔带着护卫队和船上的技术人员登上了大连号前往旅顺，大连号的后面，跟着五艘满载货物的商船。这是专属与渤海的，难以想象的财富。
“王爷是大周的最珍贵的大巫。”
马苏族长被大连号上从来没有见过的，令人畏惧的力量给吓坏了，商队的船可怕，但是渤海王的战舰那是只有传说中天神才有的神器。
柴宗谊想了很久才说：“也许是的。”
高继冲笑道：“也许马苏族长应该知道，大巫在殷商确实地位崇高，但是大周之后，巫分为了百家，道和墨更加接近于巫。不过治世之道有分为了儒家，儒家派生出来法家。除了最大的儒道墨法四家以外，还有阴阳家、名家、杂家、农家、小说家、纵横家、兵家、医家。渤海比较擅长的是道、墨、农、医。从这一点看，我确实有些像东土的巫师，不过您看，我擅长的只是百家中很少的一部分，算不得大巫。”
马苏族长愣了很久才叹了口气：“中土殷商战败，对中土的记载，祸患起于武乙射天。武乙之前，大巫为相，伊尹巫咸皆天人，敬天神而国昌。武乙之后，周人归附，不尊大巫。三王而被周灭。先辈到了中土，才重新启用大巫。没想到在中土，象您这样的大巫。也只是一个王。”
柴宗谊没听懂。但是经常翻阅古籍的高继冲和王婉容听懂了。
实际上，这涉及到了权利斗争。也是神权和王权之间的斗争。武乙之前，国家神权至上，国家权利掌握在大巫的手中。但是从武乙开始，也许在武乙之前，王通过征战获得了极大的权利，到了武乙时期，王权已经不像再居于神权之下，才有了武乙射天神。藐视天神的行为。武乙之后是文丁，也称为了文武丁。也是一个极端自负的王，不然也不会吧文武都放在自己头上。武乙以武力破天神，而文丁则从理论上坏了神权的根基。以至于周人都不祭祀他。
文丁之后就是帝乙和帝辛也就是商纣王。这两个王可是称帝的，这时王权已经超过神权了。
马苏说从武乙之后，三王而终。其实应该是一王二帝而终。只是因为他们认为王权不能超过神权，所以不承认这两个帝号。到了美洲的殷商人因为败得太惨，太憋屈，又回到了敬天神的时代。其实在纣王时期，箕子算是国家的大巫。箕子的威望也非常之高。以至于武王不得不向箕子问政。说明商人已经有了要让大巫重新回到统治地位的想法。
所以美洲，现在应该还是一个神权至上的世界。
高继冲不愿意再这种信仰上面和人争执，特别还是客人。所以只是笑了笑。
“不知道各位族长中有没有巫。在旅顺，我们还有虾夷和窟悦的三位圣女巫师在学习医学。其中古月圣女医学水平非常之高。”
马苏和几位族长尴尬地看了看：“我们没有，族中的巫师都是归大巫管辖。巫地位高尚，不会离开神庙。”
赵翔在一旁道：“东土只有大巫才掌握铜铁，但是只用于器具，认为那是天神才能使用的神器。百姓还是多用石器和玉器。不过由大巫建造的石刻建筑，是少不了铜铁器的，那些建筑非常精美，我曾经见到了传说中巨大的鼎一样的建筑。非常宏伟。科技在东土不是没有，而是掌握在大巫手中。巫在东土地位和神一样高尚。”
马苏道：“正因为是大巫掌管神器。所以东土才能得以安宁。”
高继冲只能摇头了，这是科技文化与底层人民严重的断层。也许正是这种断层。才让印第安人在面对异族入侵而毫无抵抗力。凡事总有利弊，印第安人显然因为亡国之痛反而走向了事物的反面。
旅顺，装卸玉米，红薯和土豆的工人们非常小心。上百吨的种植不算少，但是实际上分到各农庄的数量并不多。三种作物的种植方法和注意事项，高继冲和王婉容早就写了一部分，在船上，又和几位族长仔细询问和讨论，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交给了农学院的学生们。由他们带着册子和种子前往各地。
不过这批种子至少有六个品种，所以每一种都做了标记，学生们和种子的农庄必须要拿出相应的报告。
马苏他们对农庄的种植方式十分不解，因为渤海的农庄基本上都是套种和间作结合，分垄分行，施肥很足，但是对一些“杂草并没有完全除去。高杆作物下面种植着各种植物。种类非常之多，这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并把农田弄得像森林一样。
像美洲那样一望无边的玉米地的情况，在渤海看不到。渤海就算弄到了玉米和红薯土豆，高继冲写的种植模式，也没有说要成片成片的推广，反而严格规定了这些作物的种植比例，不得超过。
不过农人们对各种植物的喜爱和崇敬，与祖先的信仰一脉相承，这样他们感到十分亲切。
这些族长对于土地是真心的崇敬，没到一地，都要趴在地上亲吻。是真把土地当成了神。而渤海人虽然对土地重视，但是却是一种平等的形态，这是因为神在渤海不存在。其实在整个中原，神到底在老百姓心目中有多少地位？还真说不好，但是绝对没有这些族长这么虔诚。
除了这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