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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婵娟理都懒得理他。人家都说对不起了,就是有这么小心眼的人。
“那个男人是谁?好像挺高的。”仲裕之没忽略蔺婵娟抛过去的冷眼,总觉得她之所以心情不好,一定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缘故。
“一个客户。”基于礼貌,她顺手倒了一杯茶在他面前摆着,其实最想做的是从他头上倒下去。
“原来是客人。”他哪壶不开提哪壶。“要我说,你真该仔细筛选一下客人。像他那么没礼貌的客户,你应该拒绝,省得以后自个儿出了什么问题,还回头来找你麻烦,白操心一场。”
仲裕之显然不知道自己才是该被回绝的人,还哕哩叭唆唠叨了半天,惹来更多白眼。
说人家没礼貌,自个儿的礼貌也没高明到哪里去,撵都撵不走,暗示都听不明白。
“你今儿个又为何事找我?”转过身忙店里的事,蔺婵娟干脆直接问明来意。
“你说呢?”仲裕之站起来。舆致勃勃的在她身边转来转去。
“我怎么知道?”她冷淡以对。“不过我先声明,看戏、听曲儿这些我都没有兴趣,也别想拉我去逛花市,我对那些个花花草草过敏。”这两个月以来就只会用这些杂事烦她,无论她怎么拒绝,他一样奋勇向前,毫不受挫。
“你就只喜欢剑兰和大黄菊,其余的花连看都不看。”他莞尔一笑,这两样花种都是祭祀专用。“但是今天我不是找你看戏,或是听曲儿,更不去花市。我今儿个来找你,完全是为公事。”
“公事?”蔺婵娟愣住。“你能有什么公事?除了吃喝玩乐之外,我想不出你还有什么公事可忙。”
仲氏原本就是金陵的大族,尤其仲裕之又是嫡传,光祖先留下来的财产就足以让他三辈子不愁吃穿,更别提之前过世亲戚所留给他的钱,加起来恐怕可以买下半座金陵都不止。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他相当有自知之明。“不过既然你都晓得我不可能有公事忙了,应该猜得出来我所谓的公事是什么。”仲裕之吊儿郎当的态度,看起来挺面熟的。
“你该不会是……又死了亲戚了吧?”蔺婵娟难以置信的猜测,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么倒楣的人。
“对了,婵娟。”这没良心的小子竟然拍手。“这次死的,是我最讨厌的人,所以我才说是公事。”很快乐的公事。
见状,蔺婵娟为仲裕之哀悼……不,是为他那个倒楣的亲戚哀悼。而且她说错了,他才不倒楣,倒楣的是他周围的人,他顶多只能称之为不祥。
“我相信这次这位亲戚一定又留给你不少财富。”蔺婵娟出言讽刺,不祥之人居然眉开眼笑。
“一大笔。”他点头,伸手张开了五根手指头。“我这位讨厌的亲戚总共留下了五十万两银子给我,虽然比不上表叔公,但也还可以了。”他不贪心。
是啊,确实是“还可以”,区区五十万两,哪有表叔公的一百万两强,这混蛋的运气好到连上天都嫉妒。
“这次你打算用土葬还是火葬?”她敢打赌一定是后者。
“都不用,用天葬,这混蛋不值得我用这么好的方式对待。”他的口气还是吊儿郎当,但她却可以嗅出其中的怨气。
“他做了什么好事,让你非得这么恨他不可?”虽说他的态度老是乱不正经,但能让他用这么怨恨的口吻说话的,倒是第一回。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和一般人做同样的事罢了。”仲裕之耸肩。“是我自己小心眼,想要报复,你就当我是在开玩笑好了。”别再计较
“到底是什么事?”他不计较,她计较。
仲裕之愣了一下,奇怪她干嘛非知道不可。
“只是很小的事……”
“到底是什么事?”蔺婵娟坚持一定要问。
他搔搔头,好奇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固执。他不知道的是,她一向’就这么固执,尤其当她的好奇心完全被挑起来后,更是不可能软化。
“就是、就是被欺侮那种小事嘛!”他有些腼腆的说。“你也晓得我小时候经常被送过来,又送过去。我这位亲戚恰巧是我的堂哥,时常在我家出入,每次看见我又回去,便会讥讽我这次又当了哪一户穷人家的儿子,学会了什么谋生的技能,还要我当众表演。当时我恨不得杀了他,恨他害我出糗。”
仲裕之有些尴尬,又有些难过的提起往事。线条分明的脸,表面上看起来毫不在乎,其实还是有些落寞。
一个经常被遗忘,又时时被想起的孩子,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在面对父母的无情时,除了哭号之外,可还有别的选择?
这一连串问题,都在他这些不经意的话中瞧出了端倪。或许最没有资格开口批评的人是自己,毕竟谁也不曾有过像他一般的生活,凭什么教训他该怎么做?
“那就决定按照你的意思,用天葬好了,大家省得麻烦。”蔺婵娟很快的为他定下主意,差点没吓凸仲裕之的眼睛。
“不不……不会吧,真的要……要用天葬?”他吓得结结巴巴。“我虽然很恨我堂哥,但看在他没有任何继承人的分上,可否饶过他这一次?”
到头来,仲裕之反倒为他堂哥求情,就怕她真的把他堂哥的尸体扔到山里喂秃鹰。
“是你自己说要用天葬的,你真的不后悔?”蔺婵娟面无表情的要他再想一会儿。
“不后悔。”他忙点头。
“很好。”她微笑。“因为,我也是开玩笑的,如果真的要用天葬,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从没办过。
蔺婵娟十分满意的看着仲裕之的瞳孔放大、说不出话,心里多少有点报复的快感。
“你……”他紧张的舔舔嘴唇。“你的玩笑经常都这么吓人吗?”足以把人吓出一身冷汗来。
“大概。”她不置可否。从他的反应推敲,不难猜想出为何没有人把她的玩笑当一回事儿,因为不好笑。
仲裕之的肩膀,却因为她这不好笑的笑话越抖越快、越抖越大,最后终于放声大笑。
“哈哈哈……”
能在棺材店笑得这么放肆的,想来他是古今第一人,可他就是忍俊不禁。
他笑到流眼泪,感觉一生中没有这么快乐过。她脸上虽然面无表情,可骨子里却是比谁都固执,好奇又有趣,和外表完全不同。
“办完了丧事后,我请你喝茶。”仲裕之决定好好厚葬这个老爱嘲笑他的堂哥。毕竟若没有他的无情历练,就没有他今日的厚脸皮,值得追思。
“再说。”她勤打太极拳,又来拖延那套,但至少脸色已经缓和一点。
秋的影子,追着他们的脚步,渐渐走到尽头。接下来的,该是严冬,或是春暖花开的季节,谁也不敢肯定。
第五章
李庄;就位于凤刘公路的右下方,在高墙外,地点有些偏僻,离金陵的中心点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一般人家很少上这里。
手里拿着传教士给的地图,挨家挨户的辨认房子的外观,蔺婵娟纳闷这几个传教士怎么会把房子租在这儿,一点都不方便。
蔺婵娟不是很了解传教士的想法,事实上她连他们打哪里来都不晓得。只知道他们是怀有热忱的教士,不幸客死他乡,需要她帮忙照料。
单凭着这一股正义感,她便单枪匹马一个人前往,等来了以后,才开始觉得后悔,万一对方不是好人,那该怎么办?
蔺婵娟心中的疑虑,在对方真心的笑容中巧然隐去。他们很客气的接待好不容易才找到他们的蔺婵娟,给她上了一杯热茶,招待她坐下,然后开始闲聊起来。
由闲聊中,蔺婵娟方才得知他们是打一个叫“拿坡里”(意大利)的地方来,在大海的另外一边。
“这么说,你们一个名叫方格里罗,一个叫亚钦欧,是拿坡里的名字。”搞了大半天,她终于有缘探得他们的名字。
“是的,姑娘。”其中一位传教士答道。“不过我们也有中国名字,我叫建安,他叫允琛,是罗明坚神父帮我们取的。”
前去寻求帮忙的传教士主动解释,蔺婵娟似懂非懂的点头,谁是罗明坚她不知道,但她总算弄懂去找她的人叫方格里罗,中国名字叫建安。
真复杂,看来想传教也非如此简单。
“建安公子,你来我的店里找我帮忙,但我倒想请教你,你是否知道我国的埋葬方式?”弄懂了他们的名字以后,蔺婵娟进一步弄清他们的观念,免得胡办一通产生误会。
“不知道,姑娘。我们刚到中国不久,还分不清楚贵国的风俗。”方格里罗答。
“我想也是。”幸好她有问。“这样吧!倒不如你们来告诉我,贵国都是如何埋葬死者,我心里也好有个底,看看能不能配合。”
从答应帮这个忙开始,蔺婵娟就打这个主意,一方面可以了解不同的习俗,一方面可以拿来做日后埋葬人的参考,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蔺婵娟的算盘打得精,却难为了两位年轻的教士。说真格儿的,他们对安葬死者的细节并没有什么概念,所以才会找上她……
“呃……我们其实也不怎么了解。”方格里罗一脸抱歉的回道。“我们只知道,人死后要用棺材装着,埋在地面六尺以下的地方,然后造墓碑……”
这方面听起来倒都一样,不过一个葬礼还有很多细节,不知其他细节是否相同?
“抱歉打断你的话,但是我想请教一下,贵国都不哭堂的吗?”蔺婵娟比较好奇的是其他方面的习俗。
“哭、哭堂?”方格里罗一头雾水。
“就是家人围着丧堂跪着一起哭,有时也请‘孝女’代哭,然后爬着跪绕棺木三圈。”蔺婵娟解释。
传教士瞪大了眼,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听过有这么奇特的风俗,中国文化果然博大精深。
“我们都是亲友到现场默默致哀,再由我们为死者念祝祷词,下葬以后再各自放上鲜花,如此就算完成入殓仪式。”方格里罗原本以为全世界的埋葬方式都差不多,想不到竟有这么大的差别。
“听起来满简单的,咱们应该向你们学习。”听完了传教士的简单解释后,蔺婵娟突然有感而发。
“姑娘为什么会这么想,贵国的方式很复杂吗?”方格里罗也是个好奇之人,蔺婵娟感慨的说法马上引起他的兴趣。
“很复杂,因为还牵涉到法律问题。”她淡淡微笑。“如果凡事依照‘明律’,刚刚我说的这些都是不被允许的。此外,还不许设斋作醮,不许居家作乐,不许请和尚道士作法,不评分财产,不许嫁娶,不许入仕。更早以前还不许生孩子,不过这条规定已经过修改,现在可以生了。”
蔺婵娟一口气把这些洋洋洒洒的规定说完,传教士早已是目瞪口呆。
“真的有人会遵守这些规定吗?”方格里罗无法想像这要怎么过活。
“当然没有。”蔺婵娟理所当然的摇头。“规定归规定,现实归现实,贵国的人民不也是如此吗?”
她没去过其他国家,但她想像别的国家民情也差不多,事实上也是。
“姑娘说的是,是都一样。”方格里罗莞尔。
“所以说,咱们不必考虑法律问题,因为贵国没有这么多规定。”她很快得出结论。“现在的问题只剩怎么建造墓的问题,我相信贵国的墓碑一定跟咱们的不一样,对不对?”
蔺婵娟不愧是金陵丧葬业的第一把交椅,很快就抓出问题的重心。
传教士闻言两手抱胸,低头相互讨论研究。要完全按照家乡的埋葬方法是不可能,也找不出可以刻他们家乡文字的石刻师,该怎么办才好呢?
“姑娘,依照你的看法,如果我们想要这种形式的墓碑,你看可不可行?”方格里罗临时拿出笔纸,实际画了一幅他们家乡用的墓碑让她参考。蔺婵娟一脸好奇的看着方格里罗手上的笔,心想外国人用的东西真有意思,笔尖的后面还长一根长长的羽毛呢!
“我回去找人问问看。”蔺婵娟一手接过鹅毛笔画成的图,一方面允诺。“你们画的这种墓碑我没见过,我怕师傅也不见得会做,不过我还是回去问问。”手里拿着方格里罗绘制好的图仔细端详,她觉得外国人用的墓碑还真是神奇,跳脱了方正的格局不说,还多了立体交叉的玩意儿,看也看不懂。
“那是十字架,是非常神圣的东西。”看出蔺婵娟的好奇,方格里罗进一步解释。“在我国,只要有人过世,墓碑上方一定要立十字架,这是宗教上的习俗。”
原来如此。这就跟佛教一定要诵经、道教一定要做法会是同样道理,都是因为宗教的关系。
“我懂了。”蔺婵娟又学了一课。“既是贵国的习俗,我一定尽力照办,待我找到师傅后,再回头告诉你能不能做。”她还是盯着那个十字架看。
“姑娘如果对我们国家的风俗有兴趣,不妨先了解我们的宗教,我这儿有一本‘天主十诫’,你先拿回去看看,才知道我们来这儿做什么。”见她对十字架这么着迷,方格里罗索性自袖袋中抽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交给蔺婵娟,她接下册子,好奇的翻了几下。
“那么我就不客气收下了。”她将绘图连同小册子一起放妥。“我先回去找师傅研究是否能做出你们理想中的墓碑,剩下的细节再行讨论……对了,你们是否已经将尸体安放在义庄?”一般人都是将死者安放在家中等待出殡,但他们是外地人,理应放在义庄。
“不!”蔺婵娟本是好心建议,不料方格里罗突然大喊,后遭亚钦欧制止。
“呃,我是说,不行。”方格里罗满头大汗的解释。“我们因为身分的关系,怕义庄不肯收留我的伙伴,所以不想送,以免自找麻烦。”
方格里罗说得支支吾吾,蔺婵娟这才有所了解。
也对,他们是传教士,一般人对于传教士的印象普遍很坏。之前有葡萄牙籍的传教士强占蚝镜(澳门)不说,太急着宣扬他们的教义,也为他们招来不少误解,因而寸步难行。
“好吧!既然你们不方便,我也不勉强,我先回去,改日再来。”蔺婵娟了解的点头,便要离去。
“不好意思麻烦姑娘,这件事还望姑娘代为保密。”传教士将她送至门口,紧张的交代道。
蔺婵娟望了他们紧张的表情一眼,发现他们满头大汗,好似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存在似地躲躲藏藏。
“我会保密。”蔺婵娟再次点头答应。
这件事就在蔺婵娟大方的允诺下敲定,只待她能找到一个既不多嘴、又能做出十字架的师傅,便能顺利进行。
伤脑筋。
※※※
在还没找到那位“既能保密,又能办事”的伟大师傅之前,蔺婵娟能做的,就只是待在店里发呆,顺便翻翻传教士给的“天主十诫”。
天主十诫,好奇怪的书名,不知书中的内容,是否就如那两个传教士的行径一样神秘?
蔺婵娟好奇地将“天主十诫”翻开仔细阅读,正读得入神之际,门口突然多了个人,不消说又是仲裕之那痞子。
“早啊,婵娟,在看些什么书?”仲裕之远远就看见蔺婵娟攒着眉头在看书,表情十分专注。
“‘天主十诫’。”她头也不抬的回答。
天主十诫。这是什么怪书?
“是论语一类的书吗?”仲裕之好奇的盯着她手中的蓝册子看。
“算是吧!”她耸肩,根本懒得理他。
这是什么态度?
见她理都不理,他干脆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书瞧个仔细,瞧着瞧着,竟瞧出一声怪叫来。
“天啊,这是哪门子规定?!”他指着书的内容哇哇叫。“一大堆诫律和法条,别说是人。就算是马也会闷出病来!”这个不行,那个不对,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接着,他把书扔在一边。
“别看了,婵娟,你根本不应该碰这本书。”他好心劝道。“书中说的这些话,都是违反人类自然本性的论调。不读也罢。”
“谁说的,我倒觉得它说得挺好,挺符合人类本性,尤其是那条‘不得淫他人子女’,最适合你。”蔺婵娟冷冷的将书本拾回,塞进他的手里,硬要他忏悔。
“还有,你瞧它上头写的:‘世界上惟有三事得以诱人作罪,一者自专,二者贪财,三者贪色。’你不觉得很耳熟吗?好像某个人?”
是是是,是很耳熟,这几条诫律分明都是冲着他而来,教他百口莫辩。
“是谁给你这么可恶的书?”他气得脸红脖子粗。“这本书依我看根本应该列入禁书或烧掉,为什么会落入你手中?”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带坏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抱歉。这是秘密。”蔺婵娟无意告诉他。
仲裕之马上流露出一脸要在她店里赖到天荒地老的无赖模样,逼得她只好改口。
“好吧,我告诉你。”她不得不妥协。“是那天撞到你的那个人给的。”
“那个大个子?”仲裕之愣住。
“对,就是他。”她点头。“他是个传教士,来咱们金陵传教。”只是教还没能来得及传,就先办丧事。
“你、你和传教士交往?!”仲裕之大声小声的叫,引来蔺婵娟的白眼。
“是又怎么样?”无聊!
“是就糟了!”他难以置信的望着蔺婵娟。“难道你没听说过有关他们的传言?”
“什么样的传言?”蔺婵娟反瞪他一眼,觉得他越来越无聊。
“就是、就是他们嗜吃人肉那件事啊!”在她严厉的瞪视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理由越来越薄弱。
“你真的相信这个说法?”她一副他是白痴模样的看着他,看得他越加心虚。
“呃,就算这是胡说八道好了,我还听说过一些有关他们不好的事。”他硬着头皮死撑。
“哪些不好的事?”她自他手上抽回书,无聊的坐回椅子上翻书。
“就说他们很没礼貌,长相怪异又行为淫乱。满嘴口臭薰死人,谁和他们说话都会昏倒,捱不了一个时辰。”仲裕之把自外头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吐出,蔺婵娟先是看了他一眼,后继续翻书。
“你看我昏倒了没有?”她的眼光老盯在“不可淫他人子女”那条诫律上头。
“耶?”她在说什么……
“我昨儿个跟他们说了一整天的话,你看我昏倒了设有?”她索性站起来,让他看个明白。
“呃,这……”
“再说,若要论起礼貌问题,恐怕你还差人一截。”她憋着怨气说。“还有,他们的长相的是跟我们不一样,可也不到怪异的地步。要我说,我还觉得他们长得十分英俊,牙齿也很健康。”虽然他样样不比人差,可道德修养方面有如天壤之别。
蔺婵娟火冒三丈的请他先反省自己,再来批评别人。冷峻的俏脸,难得出现了红光,急煞了仲裕之。
“牙齿健康不代表什么,我的牙齿也很健康,你看!”他撑大了一口健康洁白的牙齿,硬要她看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