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霆很关切地把手放在我的背上:“怎么了?是不是没有休息好?”我有些调整不过来自己的心态和情绪,想要发泄我心里的怨气和恐惧感。但我意识到我不能对霆发脾气,毕竟这是我的家。我现在对霆发脾气,会伤害到霆,让他倍感孤独和弱势,所以我没说话。霆又问我:“到底怎么了?”我转过身来,但没有面对霆,而是低着头:“没什么,睡得太晚了,没休息过来。”霆很关心我:“我就知道,其实我也睡不着,今天早晨很早就起来了……”正说着,保姆叫我们吃早饭了。我和霆答应着,往餐厅走去。
其实我没有吃早饭的习惯,只是有的时候早晨起得很早,而且又需要外出办事的时候,才会吃早饭。妈妈知道我的习惯,通常不会安排我的早饭。但是因为霆到来的关系,妈妈安排了我的早饭。其实很简单:土司、沙拉酱、煎鸡蛋、酸奶和生菜。这种很欧化的做法,是妈妈保留多年的习惯。据妈妈说,这是曾经在日本人侵华时期,在北平一家传染病医院里当过护士长的姥姥最喜欢的早餐。记得妈妈曾经说过,姥姥有很多海外关系,大舅六十年代到苏联去留学也是外面的亲戚帮忙办的。但是文革期间,这些都成了把柄和罪证。在批斗中,年界四十的姥姥瘫痪了,而且右手再也没有活动过。文革结束后,消息中断了很久的大舅联系上了,家里人都非常思念他,希望他回来。坚强的姥姥曾经用左手在信件结尾的地方写下了“你给我回来”几个字。姥姥瘫痪后,非常顽强地生活着,甚至拒绝别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用左手照顾自己的一切生活,甚至还择豆角、熬粥。所以姥姥成了全家人的最具体的偶像,她的很多习惯都被学习和模仿了,今天的早餐也是如此。而且除非条件不具备,只要有可能,也是天天如此。
吃早餐的时候,我问妈妈有没有时间,想单独和她谈些事情。妈妈给出的回答是随时奉陪。于是,气氛就紧张起来。尤其是霆,没吃几口,就借口不舒服,回到客房里去了。我和妈妈坐在客厅舒适的大沙发里,开始闲聊着些我小时候的记忆和经历。我随便闲聊天似的对妈妈说:“妈,我发现我最喜欢您了。”妈妈笑了:“嗯,跟没说一样,那个儿子不爱妈啊?这叫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我接着问:“您就没觉得这有点什么不对劲儿吗?”妈妈严肃起来了:“有什么不对劲儿?你说……”我说:“我最近看了很多心理学的书,我这叫‘伊蒂普斯情结’,就是恋母情结。”妈妈皱了皱眉:“那又怎么样?”我笑了:“没什么,这不是跟您聊聊嘛。”
妈妈看了看我:“别把我当傻子,你到底怎么了?没事儿出去走走,培养点健康向上的兴趣爱好,参加点有益健康的户外活动。别老闷在家里头看书,更不要看这些神经病写的书。这些书看多了,不是疯子也成疯子了。你小时候身体不好,老生病。一方面是我不放心,一方面是你体力达不到,所以就很少跟外面的孩子们疯跑疯颠儿的,爱看书。你现在身体也好了,就该多活动活动,到处去见见世面。怎么老是克服不了惰性?年轻轻的,老待在家里头看那些稀奇古怪的书有什么用?等你弄明白了,人也老了,身体也完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吧,反正我不赞成你现在的生活方式。其实有的时候,及时行乐也是一种享受生活的方法。干吗非要把自己搞的多愁善感?杞人忧天?没用。”
我看见妈妈的样子,知道这样拖下去没有完结,所以把心一横:“妈啊,我现在遇到一件难事,想跟您说说,让您帮我分担分担。”妈妈又开始唠叨了:“天底下干什么都不容易,《西游记》动画片里都唱了:‘容易干不成大业绩’。人这一辈子,别管当官的还是老百姓,你看谁轻松啦?……”我赶快拦住妈妈的话头:“妈,我不是说那些事情。您别老教训我成吗?我就是象跟你说说我的一些想法,想跟您沟通沟通。”妈妈这才摆出一幅合作的态度:“那你说……”我有些不敢看妈妈的眼睛了,所以看着茶几上的玻璃果盘和茶杯:“我发现我有些不太正常。我……好像,好像对女人不感兴趣,好像喜欢男人。”我等着妈妈的回应,可时间象停止了一样,那一刹那除了窗户外面偶尔传来的邻居们相互问候的声音外,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我觉得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仍然没有听到妈妈的回应,我抬起头来,才发现妈妈正在盯着我,死死地盯着我。好像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怪物,或者看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她似的,心里说不清楚什么滋味儿,又害怕她太生气或者太失望。我喊了一声:“妈……”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那声音抖得很厉害,好像做了什么理亏的事情,请求别人的原谅似的。我受不了妈妈逼视的眼神,更不敢看她眼中的痛苦和愤怒。突然,妈妈说话了,虽然声音不高,却让我浑身打了个寒颤。妈妈说:“你是和跟你来的这个人搞在一起吗?”我不知道妈妈怎么会突然间领悟到了我和霆的关系?想想也许正常?也许是妈妈猜的?我来不及做任何准备:“我……”我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就什么也说不出来。妈妈很倔强地把脸转向巨大的墙画那边,急速地眨了几下眼睛,眼泪还是出来了。
妈妈还保持着冷静的态度:“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有些心烦意乱:“好像是很小的时候,大概十五六岁的时候。”妈妈还是很坚持地问:“是和跟你来的这个人吗?”我知道自己根本无需否认了,就点点头:“嗯。”妈妈再一次使我出乎意料了,她竟然问:“你扮演女性角色吗?”我简直太吃惊了,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看着妈妈愣住了。妈妈点点头,然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捂着脸哭起来。我赶快坐到妈妈的身边,摸着妈妈的背,想劝慰几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说话,自己先哭了。过了好一会儿,我才说出话来:“妈,对不起……”妈妈把捂着脸的手拿开,擦了擦眼泪:“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我说:“我也不知道。”妈妈说:“你看心理学的书就是因为这个吗?有办法治疗吗?为什么会是这样?”我说:“这和恋母情结有关,也跟我爸常年不在家,对我关心太少有关。”妈妈说:“也就是说是家庭的环境因素?”我点点头。妈妈有问:“有什么治疗方法吗?”我摇摇头:“很有效果的方法没有,而且真的是越治越畸形,最后大部分都会变成疯子。妈,您要让我去治疗?”妈妈没说话,好像在想什么问题。
我又问妈妈:“您是不是想把我送到医院去治疗?您看过美国的一部电影,叫《红伶劫》吗?您要是把我送到医院去,也许真的会永远失去我。”妈妈很冷漠的看看我,摇摇头。突然又哭了,边哭边说:“妈妈不会让你去治疗的,如果注定了改不了的话,你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吧。妈妈永远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儿、幸福点儿,只是太突然了,妈妈接受不了,好像天塌了……”说到这里,妈妈已经泣不成声。我倒是冷静多了,抱住妈妈说:“您不是总让我坚强吗?事情已经这样了,谁也不会想到的,我也不希望这样。可这不是我的选择和决定。我们一起面对吧,总要面对未来的生活。不过,我看您还是先别告诉我爸吧。等机会合适的时候,我自己跟他谈。”妈妈流着眼泪点点头……
我和妈妈又聊了很久,当我去给妈妈取面巾纸擦眼泪的时候,发现小卧室和客房相对的走廊上一个修长纤细的身影。我知道,那是霆。也许他一直在偷听,只是我没有发现而已。为了避免尴尬,我有意装作没看见。正在这时候,保姆打开厨房的门喊:“阿姨,阿毛,吃饭了。”妈妈擦着泪:“知道了,放在餐桌上吧。”然后对我说:“你去叫他,和你一起吃吧。我不想吃了,要休息一会儿。想静一静,别勉强我了,我还没做好面对他的准备。”没有办法,我只好同意,并把妈妈送回卧室去。照顾妈妈躺下,给妈妈服下了“心脑康”和止痛片,我从妈妈的大卧室里出来,刚刚关上门,就发现霆在角落里看着我。他靠在墙角上,好像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大难劫后余生般,失去了一切力气,就是那样靠在墙角上,急速地呼吸着。他看着我,一副被抓住了的猎物等待判决命运的神情,真让人钻心的疼。
我想起来在淳安医院里孙阿姨对我说的那些话,想起来她对我和霆的无奈和宽容,想起来妈妈那句“永远希望你能过得好一点儿、幸福点儿”的话,想起霆总是把我看成是女人,真的好失落。我不知道是不是我错了?是我老缠着霆吗?是我太堕落和妖精了吗?是我为了自己的欲望伤害和拖累了所有的人吗?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想。感觉好失败,情绪简直掉到了低谷。看着霆身心疲惫的样子,我不知道是该安慰他,还是让他来安慰我?不管怎样,我还是迎上去抱住了霆。霆也搂住了我,在他搂住我的一瞬间,我流泪了。这一次的眼泪和以往都不同。这一次的眼泪,甚至超过了我在上海的看守所见到霆时的眼泪。悄无声息,却包含了我和霆相爱以来,全部的情感。也就是这一抱,我似乎找到了归宿、找到了自己的价值。一切都会过去的,霆对我的爱也许是真实的,永远的。我和霆对视的时候,才发现霆也泪流满面了:“宇,谢谢你……”看着霆,我无话可说,但却突然萌发了想要霆吻我的冲动。我闭上眼睛,向霆献上我的唇。
霆的唇很热,有些干裂,但仍然让我陶醉。我好像在黑暗中看见一丝光明,在流沙中抓住救命的稻草。那是一种寄托;那是一种安慰;那更是一种幸福。分开后,我再次和霆对视。霆的眼睛里充满了一种难以诉说的深情。我明白那种眼神,我可以理解和体会霆的心情。我把脸枕在霆的肩膀上,任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
下午,我一直陪着妈妈说话,和妈妈天南海北的聊天。当然最多的,还是谈起我年幼时候的往事。妈妈每次谈到我刚出生时,第一次看到我白白胖胖的小脸时,那种激动和羞涩,仍然难以释怀。妈妈谈起我成长中和妈妈一起经历的苦难和折磨,谈起我们母子相依为命时的艰难和快乐,谈起我的身体经常闹病住院、甚至不能独立去厕所小便的痛苦。总之,我们谈起了好多好多话题,感觉竟然象是要生死诀别似的。趁时间还有,要把一生都总结了,不然就怕来不及似的。突然,妈妈说要给她的一位老同学打个电话,我回避了。但是我知道妈妈一定还有话没对我说完,所以就在客厅等着。果然妈妈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你和他好好在家,我要出去一下,找我的老同学聊聊。”我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我真的好害怕妈妈因为心情不好出事情。所以:“妈,咱们再聊聊吧?”妈妈笑了:“不,你让我也散散心吧,我真的好压抑。我出去走走,会好一些。你不要管我,跟他也聊聊吧,他一直不敢见我,也许是不好意思见我。但他也许真的会对你很好,现在他一定也很难受,你跟他聊聊吧。我找同学聊聊天,宣泄一下对我有好处。晚上我也许回来晚一些,保姆弄好晚饭,你们自己吃吧。”我还是很不放心:“要不我陪您去,把您送到那儿我再回来?晚上您打个电话,我去接您?”
“不用了,”妈妈很少有如此斩钉截铁的时候,“我自己知道分寸,也懂得如何面对。这么多年,什么风雨都经历过来了,这也算不了什么。”我看着妈妈换了衣服,然后又目送她出门。然后我来到霆的客房,和霆拥抱在一起,躺在床上。还是沉默,很久了,霆才问我:“后悔了吗?后悔还来得及。”我苦笑着:“戒烟、戒酒、戒毒瘾容易,这一生,我是戒不掉你了。后悔不后悔都没用。后悔又能怎样?离开你会是什么样子?真的会象没见到你之前那样吗?我不想骗自己。”霆又问:“为什么非要你爸爸妈妈知道?我们的事情,何必非要把他们牵扯进来?他们会受到伤害吧?你不觉得他们很无辜吗?也许我们真的太自私了?”我紧紧抱着霆,生怕一不小心他就会蒸发掉:“不!你不明白!我并不仅仅是要他们知道,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真心相爱的,让他们知道你可以给我幸福!让他们知道我们应该赢得祝福!他们会理解的,只是时间问题,但迟早要有一个开始!”霆摇摇头:“也许是你错了呢?也许我们真的承受了上帝的诅咒呢?也许是你过分幼稚了呢?”
我不想争辩什么:“事情已经这样了,后悔也没有用的。”霆搂着我:“你可真傻!真傻!”我把头埋在霆的怀里,感觉好疲倦,就什么也不想说了。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嘭……”门被很大的声音撞开了,我和霆都被吓醒了。刚刚惊醒的我,竟然看见我爸爸不可思议地站在我们面前。爸爸的眼睛里燃烧着不可遏止的熊熊怒火,仇恨和愤怒沸腾了他浑身的血浆。妈妈在后面赶来了,大声地喊着爸爸的名字,责问他:“你要干什么?你不是答应了不发火吗?”妈妈抓住爸爸的袖子:“你还这么牲口?怎么不讲信用?!你以为这都是孩子的错吗?这应该是我们的责任!”爸爸愤怒地吼道:“你给我滚起来!你这个流氓!我们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我明白了,爸爸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看来妈妈已经告诉他一切真相了。我站在地上:“爸,你听我说……”还没等我说完,脸上已经挨了两个大嘴巴子了。妈妈在背后打着爸爸,边哭边说:“你混蛋!你怎么不打你自己!孩子这样都是你害的!”爸爸一把就把妈妈推开了,然后从门边上顺手抄起一条扫地的笤帚。那是一种超市里经常可以看到的笤帚,塑料的头和须子,不锈钢管的很长的柄。
愤怒的爸爸竟然劈头就将笤帚向我的脸打来。我刚想用手去挡,却被霆从侧面扑倒在床上了。就这样,霆扑在我的身上,而爸爸的一笤帚,就狠狠打在霆的背上。霆浑身被打得颤抖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却仍然死死的压着我。后面的几笤帚也接二连三地打下来。看见霆咬着牙、痛苦得扭曲的面孔,我终于被激怒了!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怒吼着,直呼着我爸爸的名字:“你给我住手!你这个老混蛋!从今天起,我没有你这个爸爸!你也没有我这个儿子!”我终于把霆推开了,翻身站起来:“你打我可以,你凭什么打他?他跟你什么关系?”我气急败坏的冲上去,不顾一切地抓住爸爸的头发:“因为他操我吗?我愿意!是我自己愿意的,你凭什么打他?”爸爸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
是的,不光是爸爸,连妈妈,甚至是我自己也想不到我竟然会有这样的举动。我从小身体不好,从来没有和别人发生过争执,甚至没有发过脾气,没有吵过架、说过脏话。爸爸无法遏制自己的怒火,竟然将我的胳膊一口咬住:“你打我?!”妈妈大哭大叫着,保姆也来了,一起往后拉爸爸,霆从我身后一把拦住我的腰,将我往后拖。我和爸爸终于分开了。我开始大哭,一边哭一边大声地吼叫着:“走!收拾东西!以后再也不回这个家了!我不认识你们!我们断绝一切关系!霆!咱们走!回北京!”我冲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包拿出来。妈妈跑过来了:“阿毛,你别生气,别理他!你爸脾气不好,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一边说一边拉住我的背包带。我气急败坏地把妈妈推到一边:“都是你!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先不要跟他说,怎么样!这下你高兴了吧?”
妈妈哭着说:“是妈妈不对,可是妈妈一个人承受不住了,他又碰巧了回来!”我声嘶力竭地怒吼着:“不要管我!从今以后,我死也好,活也好,都跟你们没关系!是不是有个同性恋的儿子你们就觉得丢人了?受不了了吧?你们早干什么了?我是同性恋,就是你们造成的!该害臊的是你们!知识分子怎么啦?你们牛B什么?把自己的儿子教成同性恋啦,还有脸发火?!”爸爸又冲进来,我提着包,将他劈头盖脸地抡了几书包。可惜,霆和保姆把他拉出去了,根本没打到他。我大吼着:“陈慕霆!收拾东西!咱们走!”妈妈和保姆抓住愤怒不已的爸爸,妈妈趁机和霆低声说了几句话。霆也把自己的包背上了,我已经没有退路,不顾一切地外门外冲去。霆也跟了出来,扶住我的胳膊。我因为愤怒而浑身不停地发抖,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到了楼下,我已经瘫软了,并且再次哭出声来。远近坐在马扎上三五成群纳凉的老太太们被惊呆了,好奇地看着我这个出了名的“乖乖仔”哇哇大哭着,在一个大男孩的搀扶下,往外走着。
霆一直在我耳边轻轻地说:“控制一点,控制一点!”但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和悲伤。短短的一段路,我走得好吃力,好疲惫。终于到了车边上,打开车门,我几乎已经瘫痪了,倒在驾驶座上,扶着方向盘,痛哭失声……
回到北京,是第二天的早晨了,天刚刚亮。我把车里的空调停掉,打开车窗,让道路两边那一点点可怜的草坪上有限的“森林味儿”,混着潮湿的空气吹到我的身上。整整一夜,我的状态非常差,走走停停,路上歇了好几次。霆一直不断地跟我说话,劝慰我。但我始终没开口说一句话。霆好着急,可我却实在什么也不想说。到市区了,还没亮透的天空正象我的心情那样,半死不活的,难受死了。人们已经在忙碌。自行车道已经拥挤不堪,公交车上也人满为患。早餐摊子上人们在享受这一天中的第一顿美食;街边草坪稍大的地方,就有一些鸡皮鹤发、自以为是的老年人溜鸟打拳。本来应该是欣欣向荣的气氛,可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快感。看见到处都爆满了各色人等,我的心也越来越烦躁。甚至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了。我甚至想到如果发生战争、或者来个什么彗星撞地球的大灾变,这一切都会怎么样呢?这一切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