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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第09期-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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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好黑呀。窗外是被城市的灯光辉映的天,很难看到星星,凌晨也是星星们下班的时间,这时下班的还有一个老人,他姓韦,是另一个出租屋的主人,北方人,酒糟鼻子,在吉庆街大排档卖艺,演滑稽戏、讲笑话、玩小魔术等等。他往往是二三点钟收摊时回来,宵个夜,洗一洗,五点左右开始睡觉。隔壁蕲春俩夫妻一般是在他鼾声如雷的时候蠢蠢欲动的。
  鼾声与叫床声交织中的艳灵只能保持沉默。沉默意味着回顾和思考。
  七年了,在偌大的城市,八百万人口中,她始终没有扎下根来,像个浮萍般在人海中漂流,没有一个人收留她,接纳她。举目无亲。严格来说,在武汉是有一个艳灵认识的人的,是她的一个堂兄,住在花楼街。她从知青餐馆出来后大病过一场,她的余钱又刚刚交了电脑培训费,没钱看病了。她去找过这位堂兄,勉强地借到了二百块钱。那堂兄回去后逢人就讲,让家乡人知道了艳灵在汉口混得很栽。妈妈还了他二百块钱,还送给他不少新米新油让他带回家,才封住了他的口。从此艳灵再没有去找过他,第一次找人借钱留下的是一次耻辱。
  在老家就有人给她说过媒,这里却没有。一个女人二十二岁了还没有被人追求过,这种情况很少见。艳灵一直在为生活奔波,根本就没有机会让自己的情感奢侈,她以为一辈子恐怕就这样了。直到张莉谈了第二个朋友并结了婚,以此在城市扎下根来,对艳灵才有所启示,应该在城里找到归宿。那里艳灵正处在最稳定的生活时期,对她来说,在一个地方能做上半年就是相当稳定的了。她把精力忘我地投入到工作和学习中,经常在单位里加班加点,把时间花在电脑里面,还要去上课。季志东是去她公司找他的同学小黄而认识她的,大多数人的初恋其实平淡无奇。那天小黄不在,他向她打听小黄,由此老是打她办公室的电话。一个姑娘的第一次恋爱注定会失败,因为她没有经验,听不得心怀鬼胎的异性的好话、赞美,很容易迷失自己,就像那只含着一块肥肉的乌鸦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季志东主动进攻,方法老一套,惯用伎俩,无非是约看电影、唱卡拉OK之类。但对艳灵来说很新鲜,很富有诗意。有一回季志东说单位里组织到森林公园去春游,有个附加条件没带朋友的不能去,去了也没有面子。如今哪个年轻人没谈朋友啊,我就只认识你。艳灵的心肠软,这一软就是永远。她跟他去了,很幸福地去了,照了很多相,比她一生照的还多。这样一来二去就把艳灵心底的爱情焕发出来了,就把她心疼男人的天性表现出来了。她对他很好,什么事都依他。就是一项,不肯跟他上床,总是拒绝他,有时弄得他很生气。她潜意识里想把这一进程推到最后,晚些再晚些。但是哪个怀春的女子能抵抗得了这一关呢?何况他们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五年前的夏天,香港回归的日子,举国欢庆。她和季志东去江汉路看热闹,看舞龙耍狮划采莲船,兴高采烈,意犹未尽,直到十二点多钟才回去。就是这天晚上,在他的宿舍里,她有了生命的第一次,这是她永远记得的。她确实什么都不懂,忸怩一会儿之后任他摆布。他呢,装得像不知道往哪里放,嘴里还说在哪呀在哪呀。一旦得手,让她血溅床单了,他像占领者一样得意地说,老子还以为你不是处女呢!就这一句话让艳灵后悔一辈子,一下子让艳灵看清了他的卑鄙,凭这一句嚣张的话就证明他早已不是处男,确信无疑。这往往是女人最觉得吃亏的事,艳灵无声地哭了。她想既然失身了,只要他以后对她好她就认了。但这简直是与虎谋皮痴心妄想,季志东对她的态度急转直下,老是要她巴着他玩,像被他捏住了把柄似的,经常找不到他的人。过后她知道并且他也承认其实他还有一个人,比她长相差,但有钱,是有城市户口的。也就是说季志东在两个女人身上各取所需。不能容忍的是,每在艳灵处于工作无着落的困顿时他就消失,从不帮她一把,这对她真是雪上加霜。等她有了转机他又出现了,不作任何解释。她其实早就该知道这是一个没有责任感,甚至连一般的侠义心肠也没有的男人,那次的见死不救对他的人生逻辑来说是顺理成章的。但艳灵总是不死心,她想男人只要结了婚就好了,关进婚姻这个牢笼里就不野了,再说,她已经跟他睡觉了,还跟他堕过胎,她还怎么能够面对别的男人呢?
  其实跟小季继续相处的最根本原因还在于房子,有了房子,就有了在这个城市的安身立命之所,就不再居无定所到处漂泊了,就不会整天惶惶如丧家之犬了。这比什么都重要。因此艳灵一次次地原谅了他,从来就不跟他发脾气。就是那一次从拘留所出来,她发火了。世界上真有这样的男人?是那件事和警察的那句话使她开始对跟季志东的关系进行反思的。艳灵是个能承受体力上折磨的人,别看她个子小,再重的活累不倒她;一句话却可以把她气死。也就是说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很差,跟小时候一样总长不大,受不得委屈听不得冤枉话。若不是那警察拉住,她真的就一命呜呼了,她当时一点也不怕死,只求解脱。换上任何一个人都难得忍下这口气,季志东居然说不认识她,居然!老子的什么都让你见过了,老子的处女宝都给你了,你还说不认识我。明明是不敢来,怕交罚款,没这个勇气,也没有责任心,这算个什么男人!要是你妹妹出这个事你也会这样?我怎么摊上了这样的男人呢?季志东半个多月后才呼她,见面就说我还以为你回荆门去了呢?你又在说谎话,你靠骗人过日子,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艳灵真想扇他一个清脆的耳光,怒斥道,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了,你要是准备好了房子,就来把我接过去;要不你就永远不要来找我。
  那次被抓艳灵误工一天又难以启齿说明原因而被解聘,她又失业了,半个多月没有着落。她是天无绝人之路,当初一起读成人自修班的一位女学员为她介绍了一份工作。这样,她就从黄浦路搬到了贺家墩的一个出租屋。
  靠近汉口火车站的贺家墩是外来人口最集中的地区,也是治安整顿的重点地区。有人说,那里的人,男的看上去像贼,女的看上去像鸡,总给人一种虎穴狼窝的不安全感。一个星期天的晚上,艳灵有些不舒服,没去网吧,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病,从没去医院检查,没钱,也怕查出病来。管它的,没有质量的生命,活多长又有何意义呢?最重的还是心病吧。这时呼机响了,像蛐蛐叫。艳灵迅速地弹坐起来,以为是小季的电话。她关门下楼去找个公用电话亭复机,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对方说,我是老林哪,你干得还好吗?哦,她想起来了,就是介绍她工作的女学员的父亲。上回他带她去跟别人见面后,还打的把她送回来过,没有上楼,但知道她住在这一块。老林说他就在附近大街上,要过来。艳灵没好意思推却,感谢人家还来不及呢。老林体胖,也喝了点酒的,上楼十分吃亏。进门腿就抵到床沿了。他扫视一眼后大惊小怪地说,哎呀,你怎么住这样的地方?真比鸽子笼还鸽子笼啊。这怎么能生存呢?住在这里,黄花闺女也要变成老太婆呀。艳灵面红耳赤,后悔让他看到了真相。她从床底拿出单位分的饮料递给老林喝。没有想到,老林把门关拢,拴上,一屁股靠近她,将她一把揽于怀中。你还没有感谢我的呀。说着嘴巴往她脸上凑,酒气熏天。艳灵推挡着,又不能大声说话,怕叫邻居听见。要他别这样,别这样。老林得寸进尺,把手伸进了她的胸罩里。艳灵一挣扎,那张摇摇欲坠的床竟咣啷一声垮了,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老林站起来,从荷包里掏出三张大票子,这个给你,你现在就跟我一起去。我不去,我不去,我不要你的钱。艳灵哭了,把他拿钱的手推回去。
  老林的脚也被铺板打了一下,他一边把钱塞进自己兜里,一边嚷道,你俏什么皮,我来找你是抬举你,是扶贫。你还守什么节?你守的是一辈子受穷!活该!真没想到二十一世纪了你还这么古板,穷死了也没有人同情你。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单位做下去?等什么时候你想通了再来找我。正好手机响了,老林丢下几句话就咚咚咚地下楼。艳灵追出去,不知是要干什么。她看到他在梯坎上趔趄了一下,差点滚下去。摔死了才好呢,六十岁的老东西,头也秃了,女儿都那么大了,还这么花心,欺负我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可怜的艳灵伏在倾斜的床上痛哭起来,嚎啕如大河涨水。马善被人骑,人穷被人欺呀。我要感谢你也不能这样感谢你呀?你有几个钱就把我眼睛打瞎了?就可以任你为所欲为了?早知这样我不要你帮这个忙呀,让我困死饿死算了啊。
  没有人来劝她,邻居和房东,都像没事一样,人世冷漠。艳灵哭了一阵,流干眼泪就清醒了。她想,我刚来时怎么就没人说这句话呢?那时十八九岁,又到广州去过。只要自甘堕落,莫说是一套房子,什么没有?还轮到现在被人这样轻视,这样欺负?笑贫不笑娼,从来如此。不说堕入风尘,就是稍微委屈一下自己,让某些老总的欲望得逞,也不至于总被炒鱿鱼呀。贞操算什么,道德算什么?守来守去,还是什么也没有守住,倒是守在一棵树上吊死了。落得个孑然一身,一无所有。不能尽孝父母,也无脸见兄弟姐妹。如今就是想堕落也没处堕落了,二十四岁了,谁也不要你,这世界真的没有穷人的一条活路。在武汉的这么多年,哪一天都是诚惶诚恐,一天也没有踏实过、安宁过啊。这样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呢?
  
  那次艳灵从提包里翻出一根绑过被子的绳子,她想把自己悬挂到一个地方,以这种方式告别纷攘人世,到一个极乐世界去。屋顶上倒是有承载石棉瓦的铁条,空隙的余地太小,她甩了好几次,绳头还是甩不过去。就站在床上,踮脚伸手塞了进去。好了,可以系成绞索了,可以一了百了了,快刀斩乱麻,什么也不要想。这世界没什么可以留恋的,小季说不来就不来了,情断义绝。艳灵真的把头套了进去,生命是如此之重又如此之轻。她闭上眼,顿时浮现一种虚无的感觉,很微妙,很神圣,一点也不可怕。可怜的艳灵就要这样结束自己了,跟过去许多寻短见的苦命女人一样。她把脚一蹬,让身子离开床,随风飘去,飘向悬崖。
  嘣地一声,她被摔到地上,绳子断了。艳灵惊怔之后竟大笑起来,酒鬼狂徒那样的放浪,天罡地刹那样的狰狞。哈哈,真好玩,真好玩哪,想死都死不了。老天爷不要我去,不要我死。不管怎么说,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哈哈哈哈。
  从那次之后,晚上睡觉艳灵除了插上门栓还要用东西抵住。现在她就是要用一根粗竹杠把门抵着的,这样才踏实些。竹杠的一端拦腰横过她的床,抵到窗下的墙上,像一把枷锁把她困住。
  想到那天的情景,艳灵又无声地笑了。真是糊涂,怎么能死在别人家里呢?那怎么说得清白呢?死是容易的,生不如死,活着艰难,重要的是,今天我还活着,为希望活着。
  时间是医治创伤的良药。艳灵跟小季每次闹翻,总是小黄出来调停,竭力把断了的藕丝连上。这样若即若离地维持到去年夏天,小季说跟那个女的彻底断了,她已经结婚了,他再不可能脚踏两只船了。小季还答应要买房子,哪怕是几万块钱的旧房子也行,总算是个窝。这使艳灵很受鼓舞,又燃起了她熄灭的希望。她也去过小季在黄陂横店的家,有一种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感觉。就是这次她看到了他家一贫如洗,俩老人风烛残年。想想小季也艰难,不抽烟不打牌,省吃俭用,几年都没跟她买个金银首饰。饭还是在他姐姐家吃的,他姐姐悄悄对她说,姑娘,你要有好的就重找一个,志东这个人我当姐姐的还不了解?艳灵暗暗叫苦,回来后就跟小季摊牌,以买不买房子来探测他的诚意。小季说那就两人各出二万块钱。艳灵斩钉截铁地说可以,一言为定。他们都估摸不到对方会有这多钱。其实艳灵的钱是找姐姐和妹妹借的,她们都希望她快点结婚。于是,她还和小季一起到广州去玩了一次,旅行结婚似的,那是他们的蜜月。艳灵把二万块钱交给小季时手有些发抖,孤注一掷的感觉。此前她要他办了结婚证,像作为一种抵押,这样就板上钉钉了。快到过年,房子终于买到了,在新华路,一间二十多平米的平房。虽然简陋,毕竟是有了自己的房子啊。艳灵拿着钥匙在那个房子里蹦了起来,就像千辛万苦攀登的人终于到了顶峰,看到了海空万里。她抱着小季狂吻不止,志东,我们好好地过日子,好好过日子。
  过年回来后他们就住在了一起。房间经过粉刷,焕然一新;配了二三件旧家具,也还像个家。左邻右舍的关系处理得很好,这都是一些进城谋生的人,是城里人讨厌又不可或缺的人,五行八作,南腔北调,拖儿带女,吵吵闹闹。平房不如楼房,肮脏,还不安全,经常有东西被盗,但还保留着一种邻里亲情。有人来串门,问艳灵怎么不租房而要买房。她说她租房租伤了,有间属于自己的房子睡觉也安稳些。又有人来聊天,问这房还要花四万块?一下真提醒了艳灵。等小季下班问他,小季说,怎么不要,这里路段好,离中山公园近啊。其实小季瞒了她,这房只要了二万二千块钱。小季没拿那多钱出来,他的积蓄给老头老娘治病花去了一万多。艳灵一直不知此情,不然又要怄死血在肚子里。她烧火做饭,洗衣绱被,忙得跟她妈妈一样,极尽为妻之道。女人能为男人累一点,也是难得的幸福。
  日子就这样马马虎虎地过着。酒肉的朋友,柴米的夫妻。今年三月底的一天黄昏,小两口正在吃饭,突然有人来敲门,一听到敲门艳灵就心跳不已。果然是坏事,来人通知他们搬家,说这一带都是违章建筑,红线之内,马上要拆除。艳灵一听当下就昏倒在小季怀里了。缓过气来到外面一看,果然一溜边的房子上都写了“拆”字,拆!拆!拆!红油漆,鲜血淋淋。有关部门说,依法行政,没有土地许可证、建设许可证、产权证的一分钱不赔。有关系的除外,哪里去找关系呢?老天爷呀,这间房子什么证也没有呀,被心怀叵测的人金蝉脱壳了呀。
  艳灵眼睁睁看着一台推土机把那间房子一下推成了废墟。她的梦破灭了,多少乡里人的梦破灭了。她哭得呼天抢地,像乡下婆娘那样地哭。没有什么比这更伤心的了,才住了三个月呀,钱都是借来的,你们城里人怎么这样不讲理,光天化日下欺负我们乡里人呀。她要冲去找现场的一个干部论理,被小季拦腰抱住了。可怜的艳灵,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衣冠不整,白肚皮也露在了外面。她疯了,人们都认为这小女人疯了。她拼命地蹬踏,高跟鞋被蹬掉了一只。那只剩下袜子的右腿一阵阵朝季志东踢,你是怎么买的房子?你真的花了四万块钱买这种不中用的房子?你个狗东西被人骗了!老子也被你骗了!两万块钱叫你丢到水里了,几年的光阴都毁在你身上了!我不想活了,我的老天爷呀,老子的命怎么这样惨啊?
  艳灵万念俱灰,艳灵声嘶力竭。她把那纸结婚证撕得粉碎,扔到小季脸上。这卖身契,这名存实亡的东西!这男盗女娼的证明!她刚刚长了一点肉一下又瘦了,再没有恢复过。一双眼睛又黑又大,老是失神。做噩梦总是抽泣,总是喊我的房子我的房子。几天没上班,工作也丢了。痛定思痛,艳灵第一次去了归元寺,一个人去,烧了香,磕了头,还捐了一百块钱的香火钱。
  她跟小季决裂了,心里伤害得太深。他可能不会来找她,她换了呼机,没跟任何人说她搬这里来住下。但如果他要办理解除婚姻的手续,是有办法找到她的,男人都是狗鼻子,嗅觉灵。至于她肯定不会去找他,她又不找人结婚,办不办离婚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她又能苟且偷生了,机会像夜晚一样一次次失去又如早晨一样一次次来到,年轻总有机会,过了三十恐怕就无计可施了。到那时候也不知在哪,过一天算一天吧。
  初来的时候,艳灵作过争取幸福的努力,她挣得的打工钱,除了给一些家里,就是投资了教育。从二十岁开始,她进行文秘专业的成人自学考试,风里来雨里去,四年后终于取得了大专文凭。其时社会上不少本科毕业的大学生还找不到工作,她才感到自己倾其所有千辛万苦取得的这一张文凭的分量之轻。她还想接着自修去读本科,专升本。但如今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哪里还有钱去交几千块钱的学费呀。读书的心还没有死,只有等待经济上稳定的时候了。可什么时候才能稳定呢?朝不保夕的她就不去想它了。每天下班以后,艳灵一般是满街瞎逛,然后回来看看书,实在烦了就去泡网吧。她有几个聊天的朋友,跟他们发生着若即若离的网恋。沉浸在这种虚无的幸福中仅仅是为了忘却烦恼打发时间,对她的生活没有实质性意义。
  继小季之后,在这个城市中艳灵还有过第二个男人。那还是在今年夏天,她所在的单位要她做个网页,她答应了,但做起来很不熟练,没系统学过。就在网上发信息,贴帖子,求人排忧难。果然有人回应,其中有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工程师,王工,约她见面。艳灵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她不回避跟男人交往的机会,她是病急乱求医,去了他家,是个周末。没有想到王工一个人住着,房间里嗅不到女人的气息,离婚还是分居?她不知道,也不问。二室二厅的房子,宽敞得很。王工很和善,手把手地教她,渐渐地两人的手就叠合到鼠标上了。不觉三个多小时过去,她的本子上已记了不少。一般做一个网页要收几千块钱,她出不起。也不好意思向单位开口。王工知道,不提钱的事,但要留她过夜。时间也晚了,回去只有打的,她哪舍得。于是,王工像是早有准备,在厨房里做了几个菜,请她宵夜,喝一瓶干红,谈吐和举止都很有情调的。五十岁的男人是极品,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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