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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澈忽然想到了荀彧他不由自主的开口:“不知荀氏翘楚荀悦、荀彧会来么。”
“荀悦、荀彧,我知道他俩。还有荀攸?对了,皓粼,荀攸不是从你出征了么?他现在何处?你今日为何没带他同来?”曹操接口。
“公达现在城外营中。此次歼灭颍川黄巾乃是大胜,吾恐部下义从恃胜生骄,骚扰地方,故留他在营中严加约束。”
曹操连连点头,赞道:“胜而不骄,谦和内敛,不但不骄,还未雨绸缪先约束义从,皓粼,你真是越来越有古名将之风。”
他和周澈在这里谈荀爽、谈《易》,孙坚读书不多,对这些东西没甚兴趣,坐立不安,打了个哈欠。曹操看到了,这时酒菜已经布好,他举杯笑道:“些许微薄酒菜,二君且请勉强下咽吧!此次平定颍川贼兵,两位功居首,这一杯酒,我敬二位!”
孙坚马上调整好坐姿,端起酒杯,说道:“坚敬都尉!”端起酒杯,昂首扬脖,一饮而尽。周澈亦举起酒杯,以左手的大袖掩之,徐徐将酒饮下。孙坚喝得太快,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把酒樽放下,随手抹去酒渍,笑道:“沉郁浓香,好酒,好酒。”
“既然喜欢,便请多饮几杯。”曹操殷勤劝酒。
酒过三杯,曹操笑道:“《诗》云:‘我有嘉宾,鼓瑟吹笙’。有酒岂可无鼓瑟?”
他拍了拍手,堂外廊中转出一队歌舞女乐,有的捧琴,有的捧鼓,有的执笳,有的拿瑟,没拿乐器的皆妖媚打扮,衣着短薄,彩绣丝衣,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小腿,香气扑鼻地登入堂中,在堂下向坐在上边席位中的三人跪拜行礼,继而起身,或落座弹琴鼓瑟,或跪坐唱歌,或旋转起舞。乐声动听,歌声婉转,舞蹈艳丽。
曹操笑指她们,问孙坚、周澈:“此队女伎是我昨天特向府君借来的。皓粼,司马,你们看她们如何?歌舞尚可入目、乐声尚可入耳否?”
周澈算是儒门子弟,平时看这类歌舞的机会不多。
孙坚结交的都是轻侠,没甚士子,这类歌舞看得多,他拿着酒杯,扭脸看了会儿,回首说道:“乐声好坏我听不出来,歌声如何我也不知,只这舞姿确实不错!瞧那胳膊腿儿,诱人得很。”曹操与他相顾大笑。
以歌舞佐酒,曹操劝菜,边吃边又和孙坚聊江东的风物,又和周澈聊诗书经文,左右逢源,既使孙坚不觉得无聊,又使周澈觉得亲切。周澈与人交,胜在朴素真诚,推心置腹。孙坚与人交,胜在豪爽不拘礼。曹操与人交,兼有他俩的长处,而且带着贵族子弟的气度。
酒过两巡,孙坚把箸匕丢下,说道:“枯饮闲聊无趣,我等何不以笑语佐酒?”笑语就是笑话。孙坚这一个提议投中了曹操的所好,他大喜同意,说道:“丝竹虽然悦耳,不及笑语令人捧腹,司马此议极好。酒场如战场,我等当以军令行酒,如何?”
孙坚没有异议。周澈犯嘀咕,心道:“笑语佐酒?”此前他与士大夫们饮宴可从没有碰上过这种事儿,他不擅此调,问道:“如何以军令行酒?”
“凡是不能说笑语者,或是说了无人笑者罚酒一樽。如何?”
孙坚不干,说道:“都尉此酒甚佳,乃是好物,岂可输者饮酒?那不是太便宜输者了么?以我之见,不如:能令众人笑者饮酒,不能说或不能使人笑者,罚其再说一个,且不得饮。”
曹操掀须而笑,同意了他的说法。
孙坚说道:“今日是都尉请宴,自然是都尉为尊,请都尉先说。”
这不是问题。曹操好诙谐,平时听过、说过的笑话很多,开口就来,说道:“新郎初次行房,妇欣然就之,绝不推拒。至事毕之后,反高声叫曰:‘有盗,有盗!’新郎曰:‘我乃丈夫,如何说是盗贼?’新妇曰:‘既非盗,为何带把刀来?’夫曰:‘刀在那里?’妇指其物曰:‘这不是刀?’新郎曰:‘此乃阳物,何认为刀?’新妇曰:‘若不是刀,为何这等快极!’”
说完,曹操自己先大笑,孙坚也跟着大笑,周澈亦忍不住莞尔。
曹操得意饮酒,不等放下酒樽就催促孙坚,说道:“该司马了,司马请说!”
孙坚说道:“我说的这个没都尉说的那个长,但一样好笑。”
曹操拿着酒樽,一叠声催促,说道:“快请说,快请说。”
孙坚卖足了关子,乃道:“一人命妻做鞋而小,怒曰:‘你当小不小,偏小在鞋上!’妻亦怒曰:‘你当大不大,偏大在这只足上!’”
曹操略一品味,即明白了此笑话之意,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把酒樽都笑得都丢到了地上,胡须沾到了汤里。堂下那些从太守处借来的女乐哪里见过这样滑稽的比二千石高吏?多窃笑。曹操坐在主位,对着这些歌舞女,瞧见了她们在偷笑,不以为意。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道:“好笑语,好笑语!‘你当小不小,偏小在鞋上’、‘你当大不大,偏大在这只足上’,哈哈,哈哈,笑死我也,笑死我也!”
周澈也在笑,不过没曹操笑的这么夸张,毕竟他穿越以来所闻所见多为守礼君子,潜移默化,做不到像曹操这样不拘礼节的程度。
他注意到了女乐的偷笑,不经意转顾了一眼,一个正在窃笑的琴女对上了他的眼神,登时花容变色,吓得差点坐倒,虽然忙又坐正了身子,但琴音已然跑调。周澈瞧见她这么大的反应,倒被她吓了一跳。他却是没有想到历经多日的血战,且因阿偃之死,他心情郁积,便是在笑时,落入这些没经历过战火,虽为女伎,但因深受主人的宠爱,锦衣玉食,实与温室里的花朵无异的的歌舞女眼中,也觉得他杀气凌冽。
琴音刚一跑调,曹操就发觉了,他一边笑着擦去眼泪,一边看了眼弹琴的女乐,见到她惊惶失色的模样,颇是奇怪,顺着她躲闪的目光看到了周澈,顿时了然,笑对周澈说道:“皓粼啊,英雄乃有英雄气,你这一目之威竟使此伎失色走调。”
孙坚没有发觉琴曲走调,他洋洋得意地饮下了一樽酒,催周澈,说道:“周度辽,该你了。”
周澈知道的笑话不多,他的族人、他交往的那些士子朋友们谁也不曾在他面前讲过这种露骨的笑话,曹操、孙坚是头两个。
他眨着眼想了会儿,想到了一个,说道:“有以丈人之力得被举为孝廉者,乡人语嘲之曰:‘太守举孔门弟子为孝廉,一举子张,众曰:此子相貌堂堂,果有好处。又举子路,众曰:此子勇武,也可举得。又举颜渊,众曰:此子学问最好,名符其实。又居公冶长,众骇曰:此子平时不见俊才,无相貌,亦无勇力,且无学问,缘何得举?一人曰:他全亏有人扶持,所以高举。问:谁扶持他?答曰:丈人’。”
孙坚不知道公冶长是孔子的女婿,听完这个笑话,茫然不解。
曹操笑道:“皓粼你这是在挖苦我么?”本朝阳嘉年间,左雄上书朝廷,提议被举为孝廉的必须要四十岁以上,这条提议虽然并未得以严格贯行,但曹操年二十即得举孝廉也是不多见的。就周澈所知,和他与曹操年龄差不多的当代群士中,年二十余即被举为孝廉的不过孔融、袁术、臧洪、陈登等等不多的几个罢了。故此,曹操有此一问。
周澈知他这是调笑之辞,答道:“有才不在年高。依制:如德配颜渊,二十也可举为孝廉。孟德你昔为洛阳北部尉,威震京师,又为顿丘令,百姓爱之,再为议郎,进献诤言,乃是人杰,弱冠被举为孝廉是举主有识人之明。”
曹操一笑,笑罢,叹道:“先帝年间,民间有谣,曰:‘举茂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这首民谣说得一点也不错啊。君所讲之笑语与这民谚正是异曲同工。……,司马,皓粼,当今之世,因为党锢,黄钟废弃已久,釜瓦雷鸣,好在如今天子已下诏解党禁,用不了多久应就能众正盈朝了。”
他两人说得热闹,孙坚有点坐不住。他没听懂周澈的笑语,不知这有何可笑的,不依地说道:“皓粼讲的这个笑语有何可笑之处?不好笑,不好笑。皓粼,你输了,罚你不得饮酒,再讲一个。”
周澈委实不擅此调,他这十余年整天读的是经书、兵法,哪里听过什么笑话?就算有,也是如前边讲的那个一样带点雅意的,从未听过如曹操、孙坚所讲之那般粗俗的。这就是士族和寒门的一个不同。
没办法,他只得苦思冥想,想从前世的记忆里扒拣一个,却因隔得太久想不起来,好不容易总算想到了一个,说道:“一户三餐无食,夫妻枵腹上床。妻嗟叹不已,夫曰:‘我今夜要连行三次房,以当三餐。’妻从之。次早起来,头晕眼花,站脚不住,谓妻曰:‘此事妙极,不惟可以当饭,且可当酒’。”
这个笑话让孙坚大笑了起来。曹操亦是大笑,又把胡须沾到了汤中,他随手把胡须捞出,用袖子擦干,指着周澈案上的酒樽,戏谑地说道:“皓粼,你不须以那事当酒,你案上就有酒,快快饮了!”周澈微笑应是,举起酒樽,以袖遮嘴,将酒饮下。
讲了几个笑话,三人各饮下几杯酒。
(本章完)
第624章 王允秩卑而命尊 孔融义强却温和()
曹操殷勤相劝,酒至半酣。
孙坚道:“笑语不足兴,吾且舞剑。”
说完他便离开席位,拔剑起舞。
烛影堂中,他黑衣大袖,剑舞如光,穿的虽不是戎衣,毫不妨碍他进退矫健,虎虎生风。
曹操退回案后,与周澈一并观看孙坚剑舞,喝彩鼓掌,拍手叫好。
曹操多才多艺,不止雅擅诗文,而且少好音乐,通晓音律,见孙坚剑舞猛锐,想起了舞阳城南的那一战,豪气大发,令堂下女乐拿来乐器。女乐俯身屈膝,捧琴而上,曹操摇手说道:“司马剑舞慷慨,乃是豪杰,岂可以君子之琴伴之?拿胡笳来。”
胡笳来自匈奴,原是在战阵中的,其音深沉苍凉,正合孙坚慷慨的剑舞。女乐奉上胡笳,曹操放於嘴边,仰首吹奏。
适才女乐琴瑟歌舞,虽非靡靡之音,亦有胭脂气,此时孙坚矫捷剑舞,曹操吹起胡笳,堂上剑光如雪,笳声苍凉,慷慨雄豪,一扫方才的胭脂温婉,使周澈如又置身沙场。这样的笳声剑舞远比刚才的乐舞更适合堂上三人。孙坚睥睨舞剑,曹操仰吹胡笳。
饮酒至今,周澈已半醉,观他俩一吹胡笳、一舞剑,烛影月光,剑声笳音,不禁忆及前世所知之曹操、孙坚的事迹,又想到几年后就将天下大乱、群雄并起。借助酒力,慷慨豪气从他的胸中喷涌而出,受这两个不拘礼的通脱之人的影响,不再端正地跪坐在榻上,倚案击膝,随着乐声、剑舞,起歌曰:“壮士何慷慨,男儿重横行。司马舞剑兮都尉吹笳,聚於今宵兮欢乐极,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少壮几何兮”
这首歌是早年他为东乡乡长时,姜枫、韦强、庆锋等人去他家饮酒,诸人在酒后所歌。周澈改了几个字,颇合今宵宴席。
歌声中,周澈想起了那一个夜晚,他亲下厨炒菜,韦强、庆锋给他帮手,席上醉酣,黄叙舞剑,诸人作歌。往事不可追,逝者已去,而英雄在将来。他放下对往事的追思,放声而歌,相伴曹操的笳声,孙坚的剑舞。
今夜良宵,再聚不知何时了,今夜三人欢聚一堂,再过几年后却又不知三人会是怎样的关系?
次日,随着战斗的胜利,朱儁、皇甫嵩、周澈、曹操四路兵马会合,王允也顺利进入阳翟接任豫州刺史。
就在去迎接王允的路上,周澈碰见了决曹掾郭俊、贼曹掾杜佑,他们也看到周澈,打了个招呼,走到一块儿,齐往府门去。
杜佑边走边问:“皓粼,你的伤好了么?”
“好多了。”
“你这次从军征战,战功赫赫,可是再次威震颍川啊。”
“若无诸君在阳翟照料后勤,岂有前线大捷?”
杜佑哈哈一笑,顿了顿,说道:“此次王公来任本州刺史,我听说颍阴的荀氏六龙先生也一块儿来了?”
郭俊说道:“还有鲁国孔融也来了。”
杜佑说道:“鲁国孔融?嘿嘿,这位孔文举可不是一个寻常人啊,孔子之后。我打小就听我家君给我讲他,说他乃是孔子二十世孙,四岁让梨,十岁被李公赞为‘必为伟器’,年十三,丧父,哀悴过毁,扶而后起,州里归其孝,年十余,救张俭,一门争死。家君常对我说:看看人家孔文举,再看看你,简直就是良驹与驽马,凤凰与野鸡之比。”
孔融早慧,让梨就不说了。他年十岁随父去京师,因闻李膺之名,便独自去李家拜访,李膺时为河南尹,以简重自居,不妄接士宾客,除当世名人和通家之外皆不见,士子想见他一面难比登天,其家门被称为龙门。孔融到了后,门者不让进,不去通传,他就对门者说:“我是李君通家子弟”,因得以入门登堂。李膺不记得有这么个“通家子弟”,便问他:“高明祖、父尝与仆有恩旧乎?”孔融说:“然。先君孔子与君先人李老君同德比义,而相师友,则融与君累世通家。”李膺家中时有客人,闻皆坐叹,认为他聪慧。太中大夫陈炜后至,闻后却说:“夫人小而聪了,大未必奇”,孔融应声道:“听你这么说,你小时候肯定聪明。”李膺因而大笑,说道:“你将来必能成为伟器!”
这段故事,周澈在前世的时候就听过。孔融简直就是神童的代名词了。
再其后,孔融丧父,哀痛欲绝,又以孝扬名。再其后,又救张俭,被郡县治罪,他和他兄长、母亲争死。这一件件事,说来都令人动容,令人不敢相信这是一个童子、孺子做出的事,所以他早就名扬天下,被士人称赞。杜佑小时候常被父亲拿孔融来做例子以督促他学习,郭俊小时候也没少听他父亲拿孔融说事儿,便连荀贞也听荀衢举过孔融的例子来鞭策他和荀攸。与孔融比起来,他们这些人的少年简直什么都不是。
周澈笑了起来。
杜佑问道:“皓粼,你笑什么?”
周澈摇头笑道:“没什么,没什么。”他却是想起了在前世时听过的一句话:小时候最恨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看来在这一点上,古今并无不同。这却是古今父母的心皆是一样,都盼着自家的孩子能够学好,能够成才,所以才拿优秀的例子来做鞭策、鼓励。
郭俊说道:“孔文举拜谒李元礼时,为太中大夫陈炜说他:‘小时聪明,大未必奇’,孔文举不止小时出色,大了亦然出色啊,果如李公所言:‘必为伟器’。我听说他在被王公辟为本郡从事前,在司徒杨公府中为属吏。前几年,朝廷隐核官僚之贪浊者,宦者亲族多贪浊,朝中诸公畏宦者权势,多不敢言,孔文举独不畏惧,举发之,检举了好些宦者亲族,刚直忠正,不畏权势,令人生敬。”
这件事周澈也知道,他心道:“孔融年十岁见李膺,被陈炜戏弄了一句就不肯吃亏,必要反击才行。俗话说:三岁知八十。由此可见此人性格之刚强。他不畏权势,刺举宦者亲族自在情理之中。
说起孔融检举宦官亲族也是挺有意思的,曹操、孔融这两个以后的冤家对头就眼下来说却是同道中人,皆正身疾恶,刚直上言,不畏权势,志在除阉。”曹操也在前几年上书刺举过为官贪浊的宦官亲族。
几人顺着石板路穿过诸曹,折向府门。
杜佑转顾左右,见没有外人,低下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么?就在月前,孔文举差点被人刺死。”
周澈“啊”了一声,惊问道:“差点被人刺死?”
“可不是么?河南尹何进不是被迁为大将军了么?就在他上任前,杨赐遣他奉谒去贺喜,却被挡在门下,他大怒之下,把‘谒’夺了回来,回到府中,弹劾了何进后即辞职而去,河南官属以之为耻,便私自遣派剑客欲追杀他。”
郭俊说道:“哎呀,那岂不是危险了?”
“幸亏有何进的门客进言,对何进说:‘孔文举有重名,将军若造怨此人,则四方之士引领而去矣。不如因而礼之,可以示广於天下’。他这才逃得一死。”
郭俊怀疑地问道:“何进官属欲刺孔融,必为隐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隐什么啊?洛阳的士子好多都知道了。前几天不就在传孔融和六龙先生被王公辟为州从事,将会从王公来阳翟么?前天我休沐回家说起此事,正好家中来了一位洛阳客人,这件事是他告诉我的。”
周澈心道:“因为被拒入门就夺谒弹劾,这个孔融的性格可够傲岸不屈的。”
何进乃是外戚,他的妹妹是当朝皇后,两汉将军中以“大将军”为最尊,金印紫绶,位比三公,从本朝和帝、安帝年间开始,大将军之位居三公之上。孔融只是杨赐幕府里的一个属吏,因为一点受辱便抢回“谒”,弹劾何进,辞职而去。这与他小时候不肯吃亏,反唇相讥陈炜一脉相承。
孔融生於永兴元年(153年),也就是说今年三十二岁,和自己是同岁。
孔子后裔,年少出名,忠孝有义,才华横溢,傲岸不屈,正值壮年。还没有见到孔融的面,一个耿介名士的形象已经在周澈的脑海中形成了。
到得太守府门外,颍川太守、皇甫嵩、朱儁、曹操、钟繇、郭图等人以及阳翟县令已经在了。周澈、杜佑、郭俊上前行了个礼,入到队中。
街上一个小吏骑马奔来,下马急步上前禀报:“主簿已引刺史至某乡。”
刺史虽秩仅六百石,却是天子的使者,是代表天子监州部内郡国的,所以当刺史上任之时,州内所有的郡国都要派遣一吏到州界相迎。“旧典:传车骖驾,垂赤帷裳,迎於州界”。如今豫州战乱,汝南、陈国、沛国等郡国要么郡中黄巾肆虐,要么道路不通,这些郡国的守相没办法遣吏到州界相迎,所以只有刚刚平定了本郡黄巾的颍川郡遣了一吏去到州界处迎接王允,被颍川太守派去相迎的便是郡主簿王兰。
刺史乃是天子派到各州部监察地方官吏的使者,太守虽不必出迎,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