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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觉她说的在理,此时天已入秋,荒岛又是四面环海,晚上海风一吹,院中寒冷至极,根本睡不得人,于是也都纷纷附和,要回屋睡觉。虞可娉道:“凶手杀人之心尚无定论,大伙也莫害怕,只要关好门窗,不要轻易出门,一有什么响动,便大声呼救,也不怕有人捣鬼。”
卫喜也道:“老汉指望大家替吾儿伸冤,自不会有伤人念头,这里会武的诸位除娄少侠外,全都内力尽失,想要悄无声息的杀人也没那么容易,是以大伙只要谨慎为先,当没什么大碍。”
葛威怪声怪气道:“是呵,咱们眼下内力全无,一旦与人动手,只能凭拳脚招数见真章,我素闻八台派掌法剑法都是武林一流,咱十定门这点三脚猫功夫,可伤不得萧女侠,盛大人行伍出身,单论拳脚料来也非八台派高徒敌手,安婆婆又年岁大了,董大人和赵公子却不会武功,是以也不用弄得人心惶惶,把大伙全都防着。”
他故意不提周殊和端木晴,两人如何听不明白,周殊怒道:“葛掌门,你一再讥讽我夫妇,到底出于何意?我和师妹一齐长大,情同手足,难不成我会害她?”
葛威道:“周大侠与令师妹同门学艺,功夫在伯仲之间,就算想害,也未必能轻易杀她,倒是有人深得七大派掌门嫡传,若斗将起来,萧女侠只怕不是她的敌手。”
众人知道他说的是端木晴,都齐刷刷看向于她,心中均想莫非真的是此人因妒生恨,愤而杀人?端木晴知道大伙又起了疑心,冷冷地道:“葛掌门,晚辈不知家严何时开罪过你,令你几次三番把矛头对准我东钱派,但我的确不曾杀人,这可是千真万确。”
周殊见众人都盯着自己夫妇二人,顿时火往上撞,怒道:“怎地?大伙莫非还要将我俩囚禁不成?”
端木晴一拉他手,道:“殊哥,咱们回房去罢,若谁不服,自会来找咱夫妇比划。”向众人瞧也不瞧一眼,和周殊二人离了假山而去。
葛威哼了一声,对两人极是不满,卫喜道:“诸公有什么私仇旧怨,便请等回归中土、帮老汉打了官司以后,再慢慢清算。若是这两日谁敢造次,莫怪老汉翻脸无情,到时候大伙一个也别想走脱!”言罢离身回了草屋。
众人被他一顿抢白,都颇感无趣,也都各自回房睡觉。娄之英仍将里屋让给虞可娉,自己在外间桌上胡乱睡了一夜,他体内迷药药性既散,便不再像昨日那般贪睡,天蒙蒙亮即已起身,见虞可娉比他起的还要更早,正坐在椅上蹙眉凝思,于是开口问道:“娉妹,卫公子的案子,可还有什么疑窦么?”
虞可娉道:“卫公子的案子推演至此,已非你我所能彻查了,若要深究,非由官府出面不可。我昨晚思来想去睡不踏实,只因对萧女侠之死想不明白,究竟是何人想要杀她?”
娄之英道:“我也想不出,但却不信是晴姊姊所为。”
虞可娉道:“却不知此人和行刺郡主有无关联。”
娄之英一惊,道:“昨日你不是说,真凶只怕是外来之人么,怎地又和这些人证扯到一处了?”
虞可娉道:“我昨日便有此疑,但当着大伙的面,却不便直言,只得胡诌了些假想,推到官府身上。”
娄之英道:“若真如此,咱们不得不防,莫要等此人狗急跳墙,来个玉石俱焚,大伙都得不了好去。”
虞可娉道:“我心中已有一计,待会咱们见机行事。”
两人说到此处,突然院中传来一声尖叫,听来倒似赵元申的嗓音,二人脸色一变,急忙推门寻声去看,只见花苑铁门半开,门前匐着一人,头顶鲜血直流,正是睡在苑外的卫喜,赵元申则站在一旁颤栗不已,一脸的惊慌失措。
娄之英急忙奔去查看,见卫喜顶门破了一洞,当是被人用钝器敲打所致,微微一探口鼻,发现尚有气息,只是双目紧闭,已昏死过去了。娄之英忙伸指点了他玉枕、曲差二穴,撕下半片衣衫给他包扎,又吩咐赵元申去取清水、床布过来,诊治卫喜的伤症。
这么一呼喝折腾,其余人也俱都醒来,出屋过来一看,都吓了一大跳,董学图道:“怎……怎地又伤了人?”
周殊见倒地的是卫喜,心中大急,不住问道:“可死了没有?可死了没有?若他死了,咱们怎生回去?”他这一大声吵闹,卫喜神智回转,缓缓睁开了双眼,茫然看着众人,娄之英道:“卫先生,你伤了头骨,所幸未及致命,我已替你包扎止血,你多将养便可,莫要说话操劳。”
卫喜点了点头,董学图却问道:“卫先生,你可看清是何人打你?”
卫喜勉力答道:“我……我本想进来给大伙……准备吃食,一进门便被人打晕在地,不曾看见……看见……”
娄之英道:“卫先生,莫要再多说了,你且歇息歇息。”将他抱入自己的房中,让他在床上安睡。
回到院中,正听着众人向赵元申询问经过,赵元申道:“我清晨尿急,行了方便后再也睡不着觉,越想越觉得害怕,寻思卫掌柜正要依仗我等翻案,自然不会害我,便想去他那里躲过这两日。哪知刚走到门口,便见到卫掌柜趴在地上,满头满脸尽是鲜血,我惊恐之余失声大叫,娄少侠他们便就……便就来了。”
娄之英道:“得亏赵公子起来,那行凶之人必是听到响动,不及置卫先生于死地便落荒而逃,这才救得他一命,否则就算那人不补上一棍,咱们晚来半个时辰,卫先生也得失血过多而死。”
众人都暗自庆幸,情知卫喜一死,大伙要回中土便难上加难,董学图和安婆婆年迈,此时仍十分困乏,提议回去继续睡觉,虞可娉却道:“且慢,咱们这般吵闹,怎地有人还没起来?”
众人一怔,这才发觉原来并未见到葛威的身影,盛春林道:“莫非葛掌门药性没过,此时还在昏睡?”
娄之英心中升起不祥预感,道:“何必猜测,咱们过去一看便知。”
大伙一起来到葛威屋前,见房门并未严锁,便觉有些不妙,推门进去一看,果然屋中并没有人。赵元申颤颤巍巍地道:“难道说葛掌门也出了什么差池?”
盛春林道:“这岛巴掌大点地方,不怕找不到他。”众人在花苑中兜了一圈,不见葛威踪影,又出了铁门穿过小林,将荒岛里外翻找了一遍,仍是一无所获。董学图道:“真是奇哉怪也,难道葛掌门肋生双翅,竟从岛上飞走了?”
周殊随口接道:“天下哪有这等奇闻,我看葛掌门八成是捱不住苦,夜里跳海寻短见了。”
盛春林冷笑道:“若是有人图谋不轨,害了葛掌门后再抛尸入海,也未可知。”
周殊见他说这话时盯着自己夫妇,不由得心头怒起,喝道:“盛大人此语何意,莫非疑心我和拙荆不成?”
盛春林毫不示弱,直言道:“不错,我便是疑心贤伉俪了,你待怎地?”
周殊气的说不出话来,咬牙向他怒目而视,盛春林又道:“如今岛上一死一伤,还有一人不见踪影,死的萧女侠与周大侠关系暧昧,伤的卫老汉是囚禁咱们的罪魁,失踪的葛掌门则对东钱派成见颇深,这仨人都和周夫人有怨,天下间哪有这般巧事?”
周殊听罢愤恨难当,跳过来要和盛春林放对,娄之英急忙横臂拦开,道:“周大侠息怒,我也不信晴姊姊会无端杀人。盛大人,眼下人心惶惶,葛掌门生死未卜,还是不要妄加揣测,先找到葛掌门再说。”
赵元申道:“这小岛已被咱们翻遍了,尸身若真扔进海里,又哪里能够找到?”
第一百九十八章 软禁()
盛春林道:“是啊,这般胡乱去找毫无用处。周大侠,非是我心存恶念,萧葛二人之死,令阃的确嫌疑最大,大伙隐忍不说,只有我来做这出头坏人。周夫人武艺高强,老实说咱们都十分忌惮,不如就让她安安稳稳地待在房中,明早离岛时再放她出来。”
周殊斜眼瞧他道:“你要囚禁拙荆?”
端木晴察言观色,见董学图、安婆婆、赵元申都闭口不言,似乎也颇认同这番言语,知道自己夫妇已被孤立,再多争执只会愈演愈遭,索性开口说道:“葛掌门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算在小妹头上,似乎难以令人信服,不如大伙齐心协力照护卫先生,等回到中土,这些是非自然都有官断。”
盛春林冷笑道:“大海茫茫,葛掌门的尸身早不知冲哪里去了,这无头官司就算回了中土,只怕也得不了了之。”
虞可娉摇头道:“那可未必。”
众人一怔,只听她又说道:“若葛掌门尸身被人从岛上扔进海中,那么不出两个时辰,必定会再被冲回岛来。”
众人尽皆费解,董学图道:“海流变幻莫测,虞小姐如何敢断言尸身会被冲回?”
虞可娉道:“这几日我曾留意过此岛潮汐变化,不过口说无凭,大伙也不必在此干耗,咱们这就生火做饭,顺便去瞧瞧卫掌柜的伤势,过两个时辰再看。”
众人回到花苑,从草屋取出家什食物草草弄了一顿饭菜,大伙吃着如同嚼蜡,娄之英去到里屋查验卫喜,见他正沉沉昏睡,知道已无性命之忧,也便放下心来,和众人一说,众人也都稍感宽慰。
两个时辰一晃即过,大伙吃饱了饭,一齐穿过小林爬上小丘,远远便看到一团黝黑的物事搁在沙滩上,众人又惊又奇,忙奔下丘来观瞧,见果然是一具尸首,只是经过海水浸泡,尸身肿胀粗胖,已看不出面貌,但从衣饰来看,自是葛威无疑。
董学图道:“这……这……虞小姐真不愧名门之后,连潮汐之律也都瞧的明白。”
盛春林盯着尸体瞧来半晌,向前一指道:“诸位请看!”众人顺他指头望去,见葛威脖颈上有一条半寸来宽的伤痕,当是被利刃割裂所致,伤口经海水冲刷,早已泛白发黄。
娄之英附身检验伤口,道:“嗯,刀痕与书房架上的匕首极为吻合,怕便是杀害萧女侠的那把未寻得的凶器!”
盛春林道:“葛掌门是十定门一派之主,必有惊人艺技,咱们在场众人能胜过他的只怕寥寥,凶手是从正面将葛掌门杀害,并非暗地偷袭,此人是谁,当不难猜。”
周殊知道他又将矛头指向了妻子,当即怒道:“盛大人,周某敬你是朝廷命官,对你一再忍让,你可不要欺人太甚,总把脏水泼到拙荆头上!”
未及盛春林接话,董学图先道:“周大侠,知人知面不知心,女子心性,最难捉摸,尊夫人虽是一派之主的千金,但若心生妒意,难保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周大侠一心回护她,于你未必便是好事。”
赵元申也道:“是呵,昨儿个我便说大伙挤在一处将就一夜,却没人肯听,你们学武之人自是不怕,但我和董大人都是书生,怎能睡得踏实?”
周殊道:“你们……你们……全都疑心拙荆是害人的凶手?”
盛春林道:“周大侠,你瞧见没,并非盛某一人有心针对,今晚还要苦捱一夜,若不将尊夫人看护起来,这里谁也不会心安!”
娄之英道:“盛大人,晴姊姊她……”
盛春林打断他道:“娄少侠,岛上诸人中,只你一人内力无损,大伙对你信任有加,从不曾疑心于你,你可不要惹火烧身,自找麻烦!”
娄之英一时语塞,虞可娉道:“大哥,盛大人他们说的没错,便让晴姊姊委屈一日一夜,等回到中土,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娄之英奇道:“娉妹,怎么你也……你也……”
周殊大声道:“我看哪个敢碰拙荆一根汗毛!”
盛春林冷笑道:“周大侠要对我等动粗了?嘿嘿,我们许多人在这,也不来怕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端木晴眼见双方说翻就要动手,忙开口道:“殊哥且慢,咱们便忍让一番,我自个儿在房中睡上十来个时辰也是无妨。”
周殊瞪大眼睛道:“阿晴,怎可如此?”
端木晴道:“眼下要事,当以回归中土为先。两位大人,民女并非自承有罪,乃是为免节外生枝,甘愿躲在房中,这一点可要讲说明白。”
周殊明白她的心意,当此情形也是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允。众人一起回到花苑,寻了一间空的厢房,将端木晴锁在屋中,周殊犹为不忿,端木晴道:“殊哥,娄兄弟,你们无需担心,更不要再生端倪,咱们平安度过一日一夜,一切等回去再说。”
盛春林将房门钥匙交与董学图保管,说道:“白天大伙聚在一处,倒是无妨,深夜可须有人把守放哨,娄少侠,你功夫仍在,便请辛苦一些,在这守护一夜,我和赵公子轮流过来陪你。”
娄之英微微苦笑,知道是他放心不下,周殊怒道:“这房门好端端锁着,拙荆内力已失,她又破不了门,干么还要多此一举!”
盛春林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娄少侠厢房就在这屋子隔壁,卫老汉正睡在里头,他要有个三长两短,那可不是说笑。”
周殊心道:“眼下且由你嚣张,待回到中土,管你什么胜大人败大人,老子都要和你算一笔总账!”
众人先去隔壁屋中探了卫喜,见他肚腹起伏平缓,知道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心中一块大石也都落下,念着与葛威相识一场,在小林中掘了一坑,将他妥善安葬。忙活了半天,已近黄昏,众人草草吃了晚饭,相顾无言,彼此都没什么话好说,安婆婆实在困顿,吵着要回去睡觉,众人便都四散回屋去了,只留下娄之英和盛春林在房前看着。
董学图回到房中想要休憩,却翻来覆去总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四下里寂静无声,当是到了中夜,房门口突然传来轻微的“嘚”、“嘚”之声,董学图一惊,竖起耳朵仔细倾听,果然是有人在轻轻叩门,他不敢轻举妄动,低声问道:“是谁?”
只听门外有人轻声答道:“董大人,是我。”
董学图听来似是周殊的口音,不禁戒备心起,却不敢下床,仍隔着房门问道:“是周大侠么?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周殊道:“董大人莫要疑心,草民有内情禀告,绝无歹意。”
董学图将信将疑,却也不好再将他拒之门外,于是开门让他进来,周殊一躬扫地,道:“大人,请你为草民做主。”
董学图忙将他搀起,关上门道:“周大侠如何行此大礼?”
周殊压低声音道:“大人,你可信内子清白?”董学图微一迟疑,周殊又道:“那位盛大人是个粗人,为人固执,认准了死理便一条道到黑,董大人可莫要听信于他。”
董学图道:“这几日变故频生,老朽早已糊涂了,尊夫人是不是清白,还是等回到中土由官府定夺为上。”
周殊道:“草民正是给内子求情来啦,董大人德高望重,到时您若能仗义执言,府衙必会采信,还请回去后大人多帮衬帮衬。”
董学图道:“周大侠大可放心,老朽为官一向直性秉公,周夫人若真清白,老朽自不会坐视不管。”
周殊再施礼道:“如此多谢董大人!只是草民还有个不情之请,内子在房中关一天了,连透口气也不能够,适才我曾偷偷瞧过,房前只娄少侠一人在台阶打盹,大人既信我夫妇清白,便请您老人家开恩,将钥匙给我,让我去房内陪内子一夜,以宽内子心慌之情。”
董学图眉头一皱,这才明白他此番前来的目的,支吾道:“这个……这个……,周大侠,你再忍几个时辰便天亮了,又何必急在一时?尊夫人一代女侠,自个儿在房中也不见得有什么事……”
周殊叹道:“看来大人还是对内子有所怀疑,实不相瞒,今晚草民来寻大人,除了替内子求情,还有一件私密要来禀告。”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大白()
董学图心中一奇,道:“什么私密?”
周殊道:“我师妹因何而死,这些天来草民曾细细思索,大伙都怀疑是内子因妒生恨,实则不然,其中必有隐情。”
董学图面色一变,道:“有何隐情?”
周殊道:“师妹当年目睹凶手和郡主从月亮门洞跑过,然则今番已经证实,她并未看清跑过之人全貌,那么这二人是谁,便是大大的疑问。若是有人心怀鬼胎,怕被我师妹认出,进而杀人灭口,可比内子因妒行凶入情入理多了。”
董学图沉吟道:“这番推敲也不无道理。”
周殊道:“大人明鉴。其实草民细细回思,那晚不但师妹看见了跑过的二人,我也隐隐约约见到那两个身影,只是后来卫东来被抓当场,我浑没在意,只当那人必然是他,但如今再想,那身影的确和卫公子不同,当是另有其人。”
董学图急道:“你可认出那人是谁?”
周殊道:“草民当日便瞧的模糊,眼下又时隔多年,更加难以想起了,不过这人只怕便是谋害郡主的真凶,也是害死我师妹的罪魁祸首!”
董学图默了片刻,说道:“如此说来,这人是在岛上诸人之中了?”
周殊点了点头,道:“众人之中,大人威望最高,是以草民便想依托大人为师妹做主,等回去之后,务必找出真凶,为我师妹报仇!”
董学图道:“好,你且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
周殊道:“是。只是内子一事……”
董学图道:“念着你对爱妻一往情深,老朽答应你了。不过我怕有所闪失,却没把钥匙留在身边,乃是藏在了北首假山处,周大侠请先行过去,我随后便到,咱二人莫要一起出门,撞见了人可不好搪塞。”
周殊欢喜应允,先开门探头看了看外头,自是一人也无,他悄声出去,独自来到了北首假山,不大一会,董学图也到了,向其中一架山石一指,道:“周大侠,那钥匙便在下数第二个石窟中,老朽年迈弯不得腰,请你自去取来罢。”
周殊闻言下腰去取,便在此时,一人从山阴转出,手持匕首急速朝他背心刺落,眼见周殊避无可避,突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一枚黝黑的物事击中持刀那人的手腕,那人拿捏不住,匕首铛啷啷掉在地上,惊得她和董学图一齐急呼。
这时已有人摇燃火扇,那人抬起头来,却见虞可娉、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