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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剑客无情剑-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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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再一看那柄剑,又不禁大笑起来,道:“好,只要你能照这样做一遍,我就给五十两。”

笑声中,他的剑光一闪,似乎要划到柜台上那根蜡烛,但剑光过处,那根蜡烛却还是纹风不动。

大家都觉得有些奇怪,可是白蛇这时已吹了口气,一口气吹出,蜡烛突然分成七段,剑光又一闪,七段蜡烛就都被穿上在剑上,最后一段光焰闪动,烛火竟仍未熄灭——原来他方才一剑已将蜡烛削成七截。

白蛇傲然道:“你看我这个一剑还算快么?”

少年的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道:“很快。”

白蛇狞笑道:“你怎样?”

少年道:“我的剑不是用来削蜡烛的。”

白蛇道:“那你这把破铜烂铁是用来干什么的?”

少年的手握上剑柄,一字字道:“我的剑是用来杀人的!”

白蛇格格笑道:“杀人?你能杀得了谁?”

少年道:“你!”

这‘你’字说出口,他的剑已刺了出去!

剑本来还插在这少年腰带上,每个人都瞧见了这柄剑。

忽然间,这柄剑已插入了白蛇的咽喉,每个人也都瞧见三尺长的剑锋自白蛇的咽喉穿过。

但却没有一个人看清他这柄剑是如何刺入白蛇咽喉的!

没有血流下,因为血还未及流下来。

少年瞪着白蛇,道:“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剑快!”

白蛇喉咙里‘格格’的响,脸上每一根肌肉都在跳动,鼻孔渐渐扩张,张大了嘴,伸出了舌头。

鲜血,已自他舌尖滴了下来。

黑蛇的剑已扬起,但却不敢刺出,他脸上的汗不停的在往下流,掌中的剑也在不停的颤抖。

只见少年忽然拔出了剑,鲜血就箭一般自白蛇的咽喉里标出,他闷着的一口气也吐了出来,狂吼道:“你……”

这一声狂吼发出后,他的人就扑面跌倒。

少年却已转问黑蛇,道:“他已认输了,五十两银子呢?”

他的仍是那么认真,认真得就象个傻孩子。

但这次却再也没有一个人笑他了。

黑蛇连嘴唇都在发抖,道:“你……你……你真是为了五十两银子杀他的么?”

少年淡淡笑道:“不错。”

黑蛇的一张脸全都扭曲起来,也不知是哭还是笑,忽然甩却了掌中的剑,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将身上的衣服也全撕碎了,怀中的银子一锭锭掉了下来,他用力将银子掷到少年的面前,哭嚎着道:“给你,全给你……”

他就象个疯子似的狂奔了出去。

那少年既不追赶,也不生气,却弯腰拾了两锭银子起来,送到柜台后那掌柜的面前,道:“你看这够不够五十两?”

那掌柜的早已矮了半截,缩在柜台下,牙齿格格地打战,也说不出话来,只是拚命地点头。

到了这时,李寻欢才回头向那虬髯大汗一笑,道:“我没有说错吧?”

虬髯大汗叹了口气,苦笑道:“一点也不错,那玩具实在太危险了。”

他瞧见那少年已向他们走了过来,但却未瞧见诸葛雷的动作,诸葛雷一直就没有从桌子下爬起来。

此刻他竟忽然掠起,一剑向少年的后心刺出!

他的剑本不慢,少年更绝未想到他会出手暗算——他杀了白蛇,诸葛雷本该感激他才是,为何要杀他呢!

眼看这一剑已将刺穿他的心窝,谁知就在此时,诸葛雷忽然狂吼一声,跳起来有六尺高,掌中的剑也脱手飞出,插在屋梁上。

剑柄的丝穗还在不停的颤动,诸葛雷双手掩住了自己的咽喉,眼睛瞪着李寻欢,眼珠都快凸了出来。

李寻欢此刻并没有在刻木头,因为他手里那把刻木头的小刀已不见了。

鲜血一丝丝自诸葛雷的背缝里流了出来。

他瞪着李寻欢,咽喉里也在‘格格’地响,这时才有人发现李寻欢刻木头的小刀已到了他的咽喉上。

但也没有一个人瞧见这小刀是怎会到他咽喉上的。

只见诸葛雷满头大汗如雨,脸已痛得变形,忽然咬了咬牙,将那柄小刀拔了出来,瞪着李寻欢狂吼道:“原来是你……我早该认出你了!”

李寻欢长叹道:“可惜你直到现在才认出我,否则你也许就不会做出如此丢人的事了!”

他这句话诸葛雷并没有听到,已永远听不到了。

少年也曾回头瞧了一眼,面上也曾露出些惊奇之色,似乎再也想不到这人为什么要杀他?

但他只不过瞧了一眼,就走到李寻欢面前,他充满了野性的眸子里,竟似露出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他也只不过说了一句话,他说:“我请你喝酒。”

第二章 海内存知己

马车里堆着好几坛酒,这酒是那少年买的,所以他一碗又一碗地喝着,而且喝得很快。

李寻欢瞧着他,目中充满了愉快的神色,他很少遇见能令他觉得有趣的人,这少年却实在很有趣。

道上的积雪已化为坚冰,车行冰上,纵是良驹也难驾驭,那虬髯大汉已在车轮捆起几条铁链子,使车轮不致太滑。

铁链拖在冰雪上,‘格朗格朗’地直响。

少年忽然放下酒碗,瞪着李寻欢道:“你为什么定要我到你马车上来喝酒?”

李寻欢笑了笑,道:“只因为那客栈已非久留之地。”

少年道:“为什么?”

李寻欢道:“无论谁杀了人后,多多少少都会有些麻烦的,我虽不怕杀人,但平生最怕的就是麻烦。”

少年默然半晌,这才又从坛子里勺了一碗酒,仰着脖子喝了下去,李寻欢含笑望着,很欣赏他的喝酒的样子。

过了半晌,少年竟也叹了口气,道:“杀人的确不是件愉快的事,但有些人却实在该杀,我非杀人不可!”

李寻欢微笑道:“你真是为了五十两银子才杀那白蛇的么?”

少年道:“没有五十两银子,我也要杀他,有了五十两银子更好。”

李寻欢道:“为什么你只要五十两?”

少年道:“因为他只值五十两。”

李寻欢笑了,江湖中该杀的人很多,也有些不只值五十两的,所以你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大富翁,我也常常会有酒喝了。”

少年道:“只可惜我太穷,否则我也该送你五十两的。”

李寻欢道:“为什么?”

少年道:“因为你替我杀了那个人。”

李寻欢大笑道:“你错了,那人非但不值五十两,简直连一文都不值。”

他忽又道:“你可知道他为何要杀你么?”

少年道:“不知道。”

李寻欢道:“白蛇虽然没有杀他,但却已令他无法在江湖中立足,你又杀了白蛇他只有杀了你,以后才可以重新扬眉吐气,自吹自擂,所以他就非杀你不可,江湖中人心之险恶,只怕你难以想象的。”

少年沉默了很久,喃喃道:“有时人心的确比虎狼还恶毒得多,虎狼要吃你的时候,最少先让你知道。”

他喝下一碗酒后,忽又接道:“但我只听到过人说虎狼恶毒,却从未听过虎狼说人恶毒,其实虎狼只为了生存才杀人,人却可以不为什么就杀人,而且据我所知,人杀死的人,要比虎狼杀死的人多得多了。”

李寻欢凝注着他,缓缓道:“所以你就宁可和虎狼交朋友?”

少年又沉默了半晌,忽然笑了,笑着道:“只可惜他们不会喝酒。”

这是李寻欢第一次见到少年的笑,他从未想到笑容竟会在一个人的脸上造成这么大的变化。

少年的脸本来是那么孤独,那么倔强,使得李寻欢时常会理想到一匹在雪地上流浪的狼。

但等到他嘴角泛起笑容的时候,他这人竟忽然变了,变得那么温柔,那么亲切,那么可爱。

李寻欢从未见过任何人的笑容能使人如此动心的。

少年也在凝注着,他忽又问到:“你是不是个很有名的人?”

李寻欢也笑了,道:“有名并不是件好事。”

少年道:“但我却希望变得很有名,我希望能成为天下最有名的人。”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忽又变得孩子般认真。

李寻欢笑道:“每个人都希望成名,你至少比别人都诚实得多。”

少年道:“我和别人不同,我非成名不可,不成名我只有死!”

李寻欢开始有些吃惊了,忍不住说道:“为什么?”

少年没有回答他这句话,目中却流露出一种悲伤愤怒之色,李寻欢这才发觉他有时虽然天真坦白得象个孩子,但有时却又似藏着许多秘密,他的身世,如谜却又显然充满了悲痛与不幸。

李寻欢柔声道:“你若想成名,至少应该先说出自己的名字。”

少年这次沉默得更久,然后才缓缓道:“认得我的人,都叫我阿飞。”

阿飞!?

李寻欢笑道:“你难道姓‘阿’么?世上并没有这个姓呀。”

少年道:“我没有姓!”他目光中竟似忽然有火焰燃烧起来,李寻欢知道这种火焰连眼泪都无法熄灭,他实在不忍再问下去。谁知那少年忽又接道:“等到我成名的时候,也许我会说出姓名,但现在……”

李寻欢柔声道:“现在我就叫你阿飞。”少年道:“很好,现在你就叫我阿飞——其实你无论叫我什么名字都无所谓。”

李寻欢道:“阿飞,我敬你一杯。”

刚喝完了半碗酒,又不停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又泛起那种病态的嫣红色,但他还是将剩下的半碗酒一口倒进脖子里。

阿飞吃惊地瞧着他,似乎想不到这位江湖的名侠身体竟是如此虚弱,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很快地喝完了他自己的一碗酒。

李寻欢忽然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这朋友?”

阿飞沉默着,李寻欢笑道:“只因为你是我朋友中,看到我咳嗽,却没有劝我戒酒的第一个人。”

阿飞道:“咳嗽是不是不能喝酒?”

李寻欢道:“本来连碰都不能碰的。”

阿飞道:“那么你为什么要喝呢?你是不是有很多伤心事?”

李寻欢明亮的眼睛黯淡了,瞪着阿飞道:“我有没有问过你不愿回答的话?有没有问过你的父母是谁?武功是谁传授的?从哪来?到哪里去?”

阿飞道:“没有。”

李寻欢道:“那么你为什么要问我呢?”

阿飞静静地凝注他半晌,展颜一笑,道:“我不问你。”

李寻欢也笑了,他似乎想再敬阿飞一杯,但刚勺起酒,已咳得弯下腰去,连气都喘不过来。

阿飞刚替他推开窗子,马车忽然停下。

李寻欢探首窗外,道:“什么事?”

虬髯大汉道:“有人挡路。”

李寻欢皱眉道:“什么人?”

虬髯大汉似乎笑了笑,道:“雪人。”

道路的中央,不知被哪家顽童堆起个雪人,大大的肚子,圆圆的脸,脸上还嵌着两粒煤球算作眼睛。

他们都下了车,李寻欢在长长地呼吸着,阿飞却在出神地瞧着那雪人,象是从来也没有见过雪人似的。

李寻欢望向他,微笑道:“你没有堆过雪人?”

阿飞道:“我只知道雪是可恨的,它不但令人寒冷,而且令草木果实全都枯萎,令鸟兽绝迹,令人寂寞、饥饿。”

他捏个雪球,抛了出去,雪球呼啸着飞到远方,散开,不见,他目光也在远望着远方,缓缓道:“对那些吃得饱,穿得暖的人说来,雪也许很可爱,因为他们不但可以堆雪人,还可以赏雪景,但对我们这些人……”

他忽然瞪着李寻欢,道:“你可知道我是在荒野中长大的,风、雪、霜、雨,都是我最大的敌人。”

李寻欢神情也有些黯然,忽也捏起团雪球,道:“我不讨厌雪,但我却最讨厌别人挡我的路。”

他也将雪球抛出去,‘砰’地击在那雪人上。

雪花四溅,那雪人竟没有被他击倒。

只见一片片冰雪自那雪人身上散开,煤球也被击落,圆圆的脸也散开,却又有张死灰般的脸露了出来。

雪人中竟藏着一个真正的人。

死人!

死人的脸绝不会有好看的,这张脸尤其狰狞丑恶,一双恶毒的眼睛,死鱼般凸了出来。

阿飞失声道:“这是黑蛇!”

黑蛇怎会死在这里?

杀他的人,为什么要将他堆成雪人,挡住道路?

虬髯大汉将他的尸体自雪堆中提了起来,蹲下去仔细地瞧着,似乎想找出他致命的伤痕。

李寻欢沉思着,忽然道:“你可知道是谁杀死他的么?”

阿飞道:“不知道。”

李寻欢道:“就是那包袱。”

阿飞皱眉道:“包袱?”

李寻欢道:“那包袱一直在桌上,我一直没有太留意,但等到黑蛇走了后,那包袱也不见了,所以我想,他故意作出那种发疯的样子来,就为的是要引开别人的注意力,他才好趁机将那包袱攫走。

阿飞道:“嗯。”

李寻欢道:“但他却未想到那包袱竟为他招来了杀身之祸,杀他的人,想必就是为了那只包袱。”

他不知何时已将那小刀拿在手上,轻轻地抚摸着,喃喃道:“那包袱里究竟是什么呢?为何有这么多人对它发生兴趣?也许我昨天晚上本该拿过来瞧瞧的。”

阿飞一直在静静地听着,忽然道:“杀他的人,既是为了那包袱,那么他将包袱夺走之后,为什么要将黑蛇堆成雪人,挡住路呢?”

李寻欢神情看来很惊讶。

他发觉这少年虽然对人情世故很不了解,有时甚至天真得象个孩子,但智慧之高,思虑之密,反应之快,他这种老江湖也赶不上。

阿飞道:“那人是不是已算准这条路不会有别人走,只有你的马车必定会经过这里,所以要在这里将你拦住。”

李寻欢没有回答这句话,却沉声道:“你找出他的致命伤没有?”

虬髯大汉还未说话,李寻欢忽又道:“你不必找了。”

阿飞道:“不错,人都已来了,还找什么。”

李寻欢耳力之敏,目力之强,可说冠绝天下,他实未想到这少年的耳目居然也和他同样灵敏。

这少年似乎天生有种野兽般的本能,能觉察到别人觉察不出的事,李寻欢向他赞许地一笑,然后就朗声道:“各位既已到了,为何不过来喝杯酒呢?”

道旁林木枯枝上的积雪,忽然簌簌地落了下来。

一人大笑着道:“十年不见,想不到探花郎的宝刀依然未老,可贺可喜。”

笑声中,一个颧骨高耸,面如淡金,目光如睥睨鹰的独臂老人,已大步自左面的雪林中走了出来。

右面的雪林中,也忽然出现了个人,这人干枯瘦小,脸上没有四两肉,象是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

阿飞一眼便已瞥见,这人走出来之后,雪地上竟全无脚印,此地雪虽已结冰,但冰上又有积雪。

这人居然踏雪无痕,虽说多少占了些身材的便宜,但轻功之高,也够吓人的了。

李寻欢笑道:“在下入关还不到半个月,想不到‘金狮镖局’的查总镖头,和‘神行无影’虞二先生就全都来看我了,在下的面子实在不小。”

那矮小老人阴沉地一笑,道:“小李探花果然是名不虚传,过目不忘,咱们只在十三年前见过一次面,想不到探花郎竟还记得我虞二拐子这老废物。”

阿飞这才发现他竟有条腿是跛的,他实在想不到一个轻功如此高明的人,竟是个跛子。

却不知这虞二拐子就因为右腿天生畸形残废,是以从小就苦练轻功,他要以超人的轻功,来弥补天生的缺陷。

阿飞倒不禁对这老人觉得很佩服。

李寻欢微微一笑,道:“两位既然还请来几位朋友,为何不一齐为在下引见引见呢?”

虞二拐子冷冷道:“不错,他们也久闻小李探花的大名了,早就想见见阁下。”

他说着话,树林里已走出四个人来,此刻虽然是白天,但李寻欢见了这四人,还是不觉倒抽了口冷气。

这四人年纪虽然全已不小,但却打扮得象是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五颜六色,花花绿绿,脚上穿的也是绣着老虎的童鞋,腰上还系着围裙,四人虽都是浓眉大眼,像狞恶,但却偏偏要作出顽童的模样,嘻嘻哈哈,挤眉弄眼,叫人见了,连隔夜饭都要吐了出来。

最妙的是,他们手腕上,脚踝上,竟还戴满了发亮的银镯,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地直响。

虬髯大汉一见这四人,脸色立刻变得铁青,忽然嘎声道:“那黑蛇不是被人杀死的。”

李寻欢道:“哦?”

虬髯大汉道:“他是被蝎子和蜈蚣蜇死的。”

李寻欢脸色也变了变,沉声道:“如此说来,这四位莫非是苗疆‘极乐峒’五毒童子的门下?”

四人中的黄衣童子格格一笑,道:“我们辛辛苦苦堆成的雪人被你弄坏了,我要你赔。”‘赔’字出口,他身子忽然飞掠而起,向李寻欢扑了过来,手足上的镯子如摄魂之铃,响声不绝。

李寻欢只是含笑瞧着他,动也不动。

但虞二麻子却也忽然飞起,半空中迎上了那黄衣童子,拉住他的手斜斜飞到一边。‘金狮’查猛也立刻大笑道:“探花郎家财万贯莫说一个雪人,就算金人他也赔得起的,但四位却不可着急,先待我引见引见。”

一个红衣童子笑嘻嘻道:“我知道他姓李,叫李寻欢。”

另一黑衣童子道:“我还知道他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所以我们早就想找他带我们去寻寻欢,找找乐子了。”

剩下的一个绿衣童子道:“我还知道他学问不错,中过皇帝老儿点的探花,听说他老子,和他老子的老子也都是探花。”

红衣童子笑嘻嘻道:“只可惜这小李探花却不喜欢做官,反而喜欢做强盗。”

他们在这里说,别人还未觉得怎样,阿飞却听得出了神,他实在想不到他这新交的朋友,竟有如此多姿多采的一生。

他却不知道这些人只不过仅将李寻欢多采的一生,说出了一鳞半爪而已,李寻欢这一生的故事,他们就算不停地说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阿飞也未发现李寻欢面上虽还带着微笑,目中却露出痛苦之色,象是别人只要一提及他的往事,就令他心碎。

突听虞二拐子沉着脸道:“你们对李探花的故事实在知道不少,但你们可听过,小李神刀,冠绝天下,出手一刀,例不虚发!”

那黄衣童子吃吃笑道:“出手一刀,例不虚发……原来你是怕我被他手上那把小刀弄死,回去无法向我师傅交代,所以才拉住我手的。”

李寻欢微笑着道:“但各位只管放心,在下的第二刀就不怎么样高明了,而一刀是万万杀不死六个人的!”

他忽也沉下脸,瞪着查猛道:“所以各位若是想来为诸葛雷复仇,还是不妨动手!”

‘金狮’查猛干笑了两声,道:“诸葛雷自己该死,怎么能怪李兄。”

李寻欢道:“各位既非为了复仇而来,难道真的是找我来喝酒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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