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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域少年行-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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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十三娘莞尔一笑:“算你会说话。”

    “多谢十三娘,雯霞小娘子探听到的信息十分重要。说不定葛逻禄人和大食人之间有猫腻,我们不得不防。回去之后,我会立刻告知杜判官和王都护。”王勇郑重说道。

    “王别将,我们此刻是同舟共济,大家都要齐心协力,所以不必客气。”苏十三娘笑道。

    王霨、阿史那霄云和阿伊腾格娜明白此间事已了,便连忙起身,和苏十三娘、阿史那雯霞道别。

    “妹妹小心,有危险就跑。”阿史那霄云叮嘱道。

    阿史那雯霞目光复杂地点了点头,然后低低说道:“姐姐也多保重。”

    “雯霞姐姐,你别太逞强,遇见麻烦事记得找我。”王霨的嘱咐让阿史那雯霞眼圈微红。

    “雯霞小娘子,珍重!”阿伊腾格娜的话言简意赅。

    少男少女们道别之时,王勇走到苏十三娘身边,悄声说道:“十三娘,无论贵师门如何授徒,还望你谨记,雯霞小娘子身份不一般,千万不能将她置于险境。”

    “用你交待?!”苏十三娘轻啐了一口,压低声音回到:“放心,她在碎叶城里打探消息时,我一直跟着她身后呢。不过她确实是个好苗子,他日成就,必在我之上。”

    王霨一行离开东市后,走上横街,驱马向西。可能是因为各怀心思,故而大家都闷闷的。

    即将右拐上鸿鹄街时,忽有大队的骑兵至北向南,从鸿鹄街上呼啸而过。

    王勇止住了乌骊马,在横街上静待骑兵通过。

    “王勇叔叔,是葛逻禄人吧。”王霨见骑兵中有人举着黑狼旗,便凑到王勇身边问道。

    “让我也看看黑不溜秋的葛逻禄骑兵!”阿史那霄云也驱马上前,轻笑着探头望道。

    阿伊腾格娜则缩在了最后,躲在了北庭牙兵身后。

    王勇三人围观之时,忽听葛逻禄骑兵中有人用突厥语淫笑道“好俊的马儿!好标致的小娘!”

    王霨立刻催动赤炎骅、拔出横刀,守在了阿史那霄云身前。

    只见葛逻禄骑兵中分出数骑,直奔北庭牙兵而来。当前之人,身形肥硕、脸黑如碳、满目淫光。

    “啧啧啧,这匹黑马真不错,比我马厩里的十几匹骏马都漂亮!”黑胖子浑不把王勇和北庭牙兵放在眼里,目光在乌骊马上前后打量了一番,就直扑阿史那霄云而去:“小娘子,可否陪我玩玩。某乃葛逻禄王子,金银财宝无数,亏待不了你!”

    “混账东西!”王霨尚未发动,王勇已然磕马上前,挥刀用刀背朝黑胖子砍去。

    北庭牙兵早已拿起了马槊,他们见王勇上前阻拦黑胖子,也怒吼着策马向前。

    “什么人,竟敢拦我!”黑胖子大怒,拔出弯刀劈向王勇的横刀。

    王勇见他刀势虚浮,心中一阵冷笑。学着王霨练太极拳的姿态,柔劲一缠,直接把黑胖子的弯刀挑飞。

    “王别将,挑得好!”阿史那霄云娇声赞道。

    “啊!!”黑胖子惊觉手中弯刀不翼而飞,怒吼道:“这群人都是石国的探子,统统给我抓起来!”

    大队的葛逻禄骑兵听到王子的命令后,立刻散开成半圆,向北庭牙兵扑来。

    “某乃大唐北庭都护府别将王勇,谁敢乱动!”王勇望着气势汹汹的葛逻禄骑兵,毫不畏惧,用突厥语高声喝道。

    北庭牙兵也列好了阵势,将王霨、阿史那霄云和阿伊腾格娜护在中间。

    “北庭都护府?”黑胖子身后的葛逻禄骑兵面面相觑,纷纷勒马止步。

    “哼!”黑胖子扯紧缰绳,让坐骑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气呼呼地对葛逻禄骑兵吼道:“谁让你们停下来了!!他说他是北庭都护府的,有何凭证?再说了,哪有上战场带着女人和小孩的?他们肯定是石国派来的奸细!快把他们全部抓起来!”

    葛逻禄骑兵慑于黑胖子的淫威,重新呼喝着战马向前。不过,他们显然对王子的话将信将疑,因而只是有气无力地缓缓前行。

    王勇腰间悬有鱼符,自然可以证明身份,但黑胖子的嚣张态度令他十分气愤。王勇虽平时为人低调沉稳,但却也从不是逆来顺受之人。

    “贼子敢耳!?”王勇横刀平指,锋利的刀锋对准了黑胖子的眉心。北庭牙兵依令挺槊上前,如林的马槊散发出凌厉的杀气。

    北庭牙兵的威胁刺激了葛逻禄骑兵的凶性,他们也抓起长矛,对准了人数占劣势的北庭牙兵。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远远听人喊道:“可汗有令,快快住手!”

    葛逻禄骑兵回首张望之际,王勇也探身遥望。看清来人后,他微微一笑,轻松道:“故人来了。”

    “王别将,别来无恙!”面容清秀的谋剌思翰策马破开人群,来到王勇面前拱手施礼道。

    “思翰王子,数月不见,风采依旧啊!”王勇收回横刀,回礼道:“只是某竟不知,贵部得了碎叶城后,脾气见长啊!”

    “你们还不退下!”谋剌思翰转身斥责道。葛逻禄骑兵们一怔,想退却又不敢,目光都盯着他们的王子。

    “弟弟,我帐下的勇士,你凭什么吆五喝六?你是不是因为手下无兵,所以想在我这里耍耍威风啊!”黑胖子对谋剌思翰擅自发号施令十分不满。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逻多王子。你我虽素未谋面,某却久仰王子的大名啊!”谋剌思翰还未回话,王勇抢先用突厥语冷笑道。此时他已明白,黑胖子就是葛逻禄叶护谋剌黑山的长子谋剌逻多。

    去年北庭军围攻突骑施汗国时,谋剌思翰随军出征,和王勇有过数面之缘。谋剌逻多被谋剌黑山留在弓月城镇守老巢,所以并不认识王勇。

    “我的什么大名啊?”谋剌逻多没听出王勇说的是反话,还得意洋洋地问道。

    “贪财好色、蠢笨如猪!”王勇冷冷说道,目光如刀子一般,从谋剌逻多臃肿的身体上刮过。

    “贪财……”谋剌逻多此时才反应过来王勇是在羞辱他。从小受宠、在葛逻禄部无所欲为的他何曾受过这样的侮辱,气得挥起马鞭就想打王勇。

    马鞭刚举起一半,谋剌逻多忽然意识到,对面之人十之八。九真的是北庭都护府的别将,又想起方才王勇一个照面就将其弯刀挑飞的神勇,不禁有些胆怯。他有心放弃,但众目睽睽之下,又实在抹不开脸。

    心中又怒又急的谋剌逻多转眼瞥见站在一旁看笑话的谋剌思翰,手腕一扭,马鞭在空中突兀变向,尖叫着朝弟弟身上抽去。

    王勇见谋剌逻多举起马鞭,右手就已放在了横刀的鲨皮柄上。见马鞭忽然转向,如一条丑陋的长蛇扑向谋剌思翰,王勇想了想,还是压下了把横刀拔出来的冲动。

    谋剌思翰武技本就平平,又全神贯注于思考如何化解不必要的干戈,根本不曾防备来自兄长的偷袭。

    王霨注意到了马鞭的变线,他有心提醒谋剌思翰,但见王勇选择了置身事外,他也就没有出声。

    “啊!”阿史那霄云见马鞭的末梢抽到了谋剌思翰如书生般清秀细腻的脸上,留下来一道赤若朝霞的血痕,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这位小娘子的声音真好听。”谋剌思翰脸上火辣辣生疼之际,还忍不住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小娘叫得真骚!”谋剌逻多也留意到了阿史那霄云的惊叫,他虽酥痒难耐,却也知今日必不可能得手了,心中更是火大。

    “混账杂种,你竟然敢说我的坏话!还在北庭都护府传播谣言!实在可恨!”谋剌逻多一腔邪火都发泄到了弟弟身上,怒斥道。他周围的葛逻禄骑兵则桀桀怪笑,嘲笑手下无兵无将的二王子。

    谋剌思翰鄙夷地盯着暴跳如雷的谋剌逻多,一言不发,仿佛在看一只上蹿下跳的猴子。

    王勇之前听王正见和杜环提过,葛逻禄部的两位王子,兄长又贪又蠢、弟弟城府颇深,由于谋剌黑山的偏心,两人关系非常紧张。今日亲眼看到两人发生冲突,王勇更加明白了王正见为何要在奏报碎叶大战军功时,特意“照顾”谋剌思翰。

    王霨本以为自己的兄长王珪已经够不堪了,但见了谋剌逻多强词夺理、鞭打弟弟,才知道什么叫做“无耻之尤”。

    阿史那霄云近日虽和妹妹有点小心结,但她还是很关心妹妹安危的。见容貌俊秀的谋剌思翰被哥哥无故鞭打,怜悯之心大生,忍不住透过北庭牙兵的空隙,多瞧了他几眼。

    “混账,我教训得不对吗?你是不是还想再挨一鞭?”谋剌逻多最厌恶弟弟那又冷又硬的眼神,再次挥鞭喝道。

第五十七章:狂风起于青萍末 四() 
“孽子,还不赶快退下?”谋剌逻多正犹豫是不是再抽弟弟一鞭子,后面传来父汗谋剌黑山的呵斥。

    谋剌逻多依言放下马鞭,指着弟弟骂道:“看在父汗的面子上,饶你一次。”

    谋剌黑山带着数十名亲卫,从葛逻禄骑兵让开的通道中穿过。他见葛逻禄骑兵还握着长矛,怒喝道:“还不将兵器放下!退到一边去。”

    见叶护生气,谋剌逻多帐下的骑兵赶忙丢下长矛,乱哄哄地后退。

    “王别将,不好意思。犬子未曾见过将军,所以才有如此误会,还请将军见谅。”谋剌黑山来到王勇面前,拱手道歉道。他对次子脸上的鞭痕,恍若未见。

    见谋剌黑山说得如此轻巧,王勇随意拱了拱手,回道:“谋剌叶护,在下位卑权轻,受点委屈也无妨。可小郎君身份贵重,平白被人污蔑为石国探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

    “小郎君?”谋剌黑山装糊涂道。

    “在下王霨,见过谋剌叶护。”王霨见王勇给他使了个眼色,就走上前来,不卑不亢地施了个礼。

    “哎呀!不知小郎君在此,失礼了。”谋剌黑山夸张地回了一礼,然后扭头吼道:“逻多、思翰,你们两个,还不赶快滚下马,拜见王都护的小郎君!”

    谋剌思翰方才就瞧见了王霨,他本想避重就轻,有意装作不知。此时见王勇搬出王霨来压谋剌黑山,他心念微动,立刻翻身下马,跪倒在地,认真稽首道:“在下拜见霨郎君!”

    谋剌逻多不料他口中的“小孩”竟是北庭都护府王正见的儿子,心中不免有点发虚。

    但他骄狂惯了,听父亲叫他上前见礼,本只想下马拱拱手,却见谋剌思翰在地上跪拜起来。他只好也吃力地下马,像一团肉山堆在地上,马马虎虎拜了两下。

    见谋剌思翰借势阴了兄长一把,王勇剑眉微蹙,王霨心中一乐,阿史那霄云则忍不住掩嘴偷笑。

    “见过两位王子。”王霨知道王勇要借机发作,便端坐于赤炎骅上,漫不经心地拱了拱手,故作严厉地问道:“敢问逻多王子,某哪里像石国探子啊?”

    谋剌思翰知道谋剌逻多汉话一般,就低低在耳边把王霨的问话翻作突厥语。

    “霨郎君,误会啊,都是误会!”跪倒在地的谋剌逻多用知之不多的唐话辩解道。

    “哪来那么多废话,还不快给霨郎君道歉!”谋剌黑山见长子话都说不利索,走过去一脚踢翻了他。

    谋剌逻多被父汗轻踢了一脚后,心领神会,立刻倒地不起,装作被踢晕的样子。

    “犬子体弱,可能是某踢得用力了点,不小心将他踢晕了。”谋剌黑山解释道:“还不赶快把王子抬下去!”

    四名谋剌黑山的亲卫赶紧下马,吃力地抬起肥硕的谋剌逻多退到了后面。

    王霨冷眼看着谋剌黑山父子自导自演的闹剧,心中甚是恼怒。前世之时,小白领一向秉承着“恭俭礼让”的中华传统美德,从来没有和公司同事发生过什么冲突。穿越之后,王霨也始终用二十一世纪的道德观念约束自己,并不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去欺负人。

    比如说,马球场风波后,王霨从阿伊腾格娜的分析中得知,是由于小丫环梅香的多嘴,引发了一系列的变故。

    换作其他人,可能早就下令把梅香逐出王宅,甚至直接打死了。在唐代,奴婢的地位是相当低下的,《唐律》曾明文规定,如奴婢有罪,主人请于官而后杀之者,即为无罪;主人若不经官府而擅杀有罪奴婢,只杖一百;擅杀无罪的奴婢,也不过只徒一年。

    但王霨认为,梅香只是无心之失,并非故意要陷害自己,所以并没有加以惩罚,依然留在身边。况且,他觉得问题的根由,还是在自己身上,而非他人之过。

    因此,方才谋剌思翰和谋剌逻多跪倒在地后,王霨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他抱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态,本想再警告谋剌逻多几句就算了。虽然刚才得知葛逻禄部可能有小动作,但眼下,他们还是唐军的附属和盟军,碎叶城也是葛逻禄人的大本营,王霨并不想得罪他们过深。

    谋剌逻多不仅丝毫无认错道歉之心,谋剌黑山还耍小心眼欺骗自己,心性仁厚的王霨见此,也不禁有了三分火气。

    “谋剌叶护,逻多王子如此身娇体弱,实在令人意外。”王霨讽刺道:“既然王子都被叶护踢晕倒了,某此刻也就不计较了。”

    “多谢霨郎君宽宏大量!”谋剌黑山嬉笑道,心想黄口稚子,就是容易打发。

    “谋剌叶护,你且不用谢我,某的话还没有说完。”王霨不紧不慢道:“逻多王子休息过来后,还请他明日到城北军营中,亲自向家父解释今日之事吧。”

    “什么?去唐军大营?”躺在地下装睡的谋剌逻多听到王霨的要求后,慌得差一点要蹦起来。

    他虽然脑子不太灵光,却也明白,当街欺负王都护的儿子,然后再去唐军大营拜见王正见,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就算他带一个万人队过去,也不可能威胁强大的北庭军,反而会吃更大地苦头。

    “这可怎么办?这小崽子真难对付!”谋剌逻多心里急的火急火燎,却只能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谋剌黑山对于王霨合情合理的要求,一时也想不出该如何化解。难道真要让长子去唐军大营走一遭?他不禁有点后悔,小觑王霨了。

    谋剌黑山无计可施之时,跪在地上尚未起身的谋剌思翰忽然郑重说道:“霨郎君、王别将。愚兄看似壮硕,实则自小就有偶发昏厥之症,有时十天半月都不见好。父汗需要配合北庭和安西兵马,军务繁忙。不如由在下代替父兄,此刻就前往贵军大营负荆请罪。”

    忐忑不安的谋剌逻多听闻弟弟主动请缨,替他去唐军大营,恨不得立刻爬起来,抱着一向厌恶的弟弟啃两口。

    谋剌黑山扭头见次子脸上鞭痕尚高高肿起,就不计前嫌替长子承担责任,心中也啧啧称奇。转念又想起次子在去年碎叶大战时,曾拜会过王正见,巧妙获得了提前进入碎叶城的机会,心中忽而有点愧疚。

    “思翰王子有心了。”王霨正犹豫该如何应对,王勇抢先回道:“不过此刻都护并不在军营中,要不王子明日再来?”

    “负荆请罪,贵在心诚。岂能因王都护不在,就暂逃惩罚呢?某即刻就随霨郎君和王别将启程。”

    “如此甚好!”王勇点了点头,然后意味深长地对谋剌黑山说道:“谋剌叶护,此事如何分解,当由王都护亲定,某也不敢承诺什么。但有句话要告知叶护,贵军负责碎叶城周边治安,尽心尽力抓捕大食和石国的探子,可谓劳苦功高。但这军纪,也不能不讲。胡乱抓捕、借机敛财敛色,岂能服人?”

    不等谋剌黑山回应,王勇就高声喝令道:“整队!出发!”

    北庭牙兵依令排成一字纵队,昂头挺胸、高举马槊,策马缓缓从葛逻禄骑兵身旁走过。整齐的队列、森严的气势所产生的巨大压迫感,让杂乱无章的葛逻禄人暗暗心惊。

    王勇有意示威,压住欲图奔腾的乌骊马,让牙兵的队列走得很慢。

    阿史那霄云拉紧帷帽,从葛逻禄骑兵身旁走过时,忽然感觉有人在肆无忌惮地从头到脚打量着自己。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赤身**,暴露在别人的目光里。

    她生气地四处寻找目光来源,却只看到紧张不安的葛逻禄骑兵和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的谋剌逻多。

    “卑鄙无耻!”阿史那霄云猜到了是谁干得好事,恨不得立刻催动白练驹,把躺在地上的一摊肥肉踩爆。

    但理智告诉她,谋剌逻多的目光虽然无礼,却转瞬即逝、无凭无据,自己并不能借此发难。况且此时也不适合再节外生枝。

    “有朝一日,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头大肥猪!”阿史那霄云恨恨地想到,在心中的黑名单上,列下了第二个名字。而第一个名字,则是王珪。

    北庭牙兵的队列逐次通过之时,谋剌思翰走到谋剌黑山面前,小声道:“父汗放心,我必竭尽全力,将此间误会化解。”

    “你去吧!”谋剌黑山望着次子那如湖水般深沉的眼神,中心微微动摇。他伸手拍了拍谋剌思翰的肩膀,低声关切道:“也别太委屈自己,唐军虽然势大,但某绝不允许他们欺负我的儿子!”

    谋剌思翰见父汗破天荒地用如此关爱的语气叮嘱自己,不觉呆住了。他之前所受的千般无奈、万般委屈,一瞬间都涌上了心头。

    “快去吧,回来到玄色大帐找我。”谋剌黑山在次子胸膛上轻击了一拳,转身就探望长子去了。

    谋剌思翰望着父汗的背影,下意识摸着脸上高高肿起的鞭痕,眼神无比地复杂。

    待北庭牙兵的队尾即将从身边走过时,谋剌思翰才抓住缰绳,跨上坐骑,跟随北庭兵马向北驰去。

    这场不大不小的长街冲突,很快就被各方势力的明探暗探,传回到了碎叶城周边的各个大帐之内。

    众人皆知,王正见对幼子甚是宠溺。且那幼子并非白衣,乃是有官身之人,据说是天可汗特许他随军出征的,十分传奇。所以大家都很想知道,此事最终会如何收场。

    不过,各方的关注,也就仅仅到此为止。毕竟说破天,这也只是件小小摩擦,甚至连个死伤都没有,无趣得很。若非牵扯到王正见的幼子,消息甚至都不可能被层层传递到各方势力首脑的案几之上。

    当晚,鞭痕渐消的谋剌思翰,就轻轻松松地离开了唐军大营。

    据谋剌思翰所言,王都护宽宏大量,不仅没有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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