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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西域少年行-第2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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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畅谈的翁婿二人均不知,从京畿至井陉关的漫漫长路,数羽振翅急飞的信鸽刺破夜空,它们纤细的脚上系着重若千钧的惊天巨变……

    大明宫殿郁苍苍,白衣卿相心茫茫。

    人声喧嚣的紫宸殿外,翰林学士李泌仰望子夜时分的灿烂星空默然不语,仿佛入定一般。

    “星耀宫阙固然壮观,终不若月满山林来得自然。”半披官袍半修道的李泌无端怀念起人迹罕至的终南山。

    一念方起,李泌旋即察觉,看似无故而生的思绪,其实是因突如其来的政变狂潮,击穿了他貌似坚固的道心。

    “入朝十余载,自负颖慧胜世人,只手定乾坤。一朝风云起,万里山河尽痍疮,徒贻笑大方。”

    电影《教父》中有句经典台词“花半秒钟就看透事物本质的人;和花一辈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质的人;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少有令名的李泌毫无疑问属于前者,在同侪尚懵懵懂懂,不知天高地厚之际,纷繁复杂的熙攘人间早被他的七窍玲珑心辨析的一清二楚、黑白分明。

    透过李泌清明澄澈的双眸,纵横交错的朝堂宛若泾渭分明的棋盘,各方棋子勾心斗角、轮番上阵,所希求者,不过名利而已。贪婪若李林甫之流,所图者自然是穷奢极欲;忠心如王忠嗣之辈,未必不恋青史之名。御宇四海的圣人,割舍不断江山美色;蛰伏东宫的太子,孜孜以求飞龙在天。

    世间各色人等,皆逃不脱名缰利锁,顺势利导,则无往而不利。看透一切的李泌,以山川为炉、云霞为食、雾岚为饮、松石为友,于无尽天地间淬炼道心,以斩断名利羁绊,体味大道之玄机。

    不过李泌非消极避世的隐者,他从不认为道在荒野。大道与天地同生,彰于尘世万民。将欲歙之,必固张之;将欲出世,必先入世。不历尘世风霜,如何悟得道之玄妙。故而李泌所求之道,首在守护天下万民。他跻身朝堂,只为谛视皇权之威;投靠东宫,则因厌恶朝局震荡,担心殃及天下。

    令李泌无奈的是,他看得透世情人心,亦能以庖丁宰牛之态,游刃于朝争漩涡,却无力革除人心之贪鄙。李泌费尽机巧,保摇摇欲坠之东宫不倒,却无法阻止权欲熏心的太子不择手段图谋不轨。

    心系苍生扶太子,东宫反为天下贼。

    得知李亨为扳倒李林甫而诱使杨国忠纵火焚烧盛王粮仓时,李泌对太子的质疑和不满达到了顶峰。对于东宫一党私下的小动作,他并非一无所知,但李泌之前更愿相信太子是被李静忠等小人蒙蔽,李亨为了自保不得不捏着鼻子忍受些许龌蹉手段,只要自己在,大唐终究会云开雾散、乾坤清朗。

    长安东郊的焚天烈焰,不仅烧尽了盛王的存粮、灾民的生路、李相的希望,还烧灭了李泌的最后一丝幻想。他蓦然察觉到,身陷权力争斗的泥潭,本应洁白如莲的道心不免沾染了凡尘,犯了舍本逐末的谬误。

    在东宫日久,太子近乎言听计从尊崇令人如沐春风,陶陶然的李泌偶尔也会淡忘,帮扶太子的初心是为四海安宁、天下太平。

    幸而李泌绝非醉心权欲的庸人,一旦发现身陷歧途,旋即应机立断,远离长安朝堂,以游历碛西之名跳出淖泥。李泌之所以如此果断,除了懊悔与避祸,还因京中已有人主动扛起守护万民的重担。

    出乎李泌预料的是,被他寄予厚望的王霨并未能阻止幽州铁骑掀起的腥风血雨,赤县神州顿成浊浪排空的阿鼻地狱。

    山林固可恋,庶民更足珍。

    马不停蹄返回长安后,李泌绕开旧主直接投效圣人,参赞军机,浑不在意愚众的风评。

    前来京师途中,李泌单凭陇右兵马行军迟缓,便识破哥舒翰的心机,力谏圣人为大局安抚陇右军,以保洛阳安危。无奈两京军民久不识干戈,封常清与王霨虽竭尽全力,却功亏一篑,未能守住东都,倒是陇右军先锋及时救下在洛水河畔断后的素叶军。

    洛阳沦陷、天下震动,然李泌并不气馁。细细查阅山川地理、河北军情后,他敏锐意识到,叛军占领东都后,不仅疾若利箭的攻势隐隐透露出强弩之末的疲态,幽州与洛阳之间的漫长粮道也成为敌军的致命软肋。

    高仙芝、王正见、李光弼等边镇宿将与李泌不谋而合,在众人力推下,圣人和盛王否决杨国忠兴兵反攻洛阳的愚蠢主意,采取“北攻南守”之策,集重兵出河东,而王正见果不负众望,复太原、出井陉、围常山,步步逼近叛军老巢。

    与此同时,碛西勤王兵马先后抵达京畿,长安军情遂安,盛王出镇华州就任天下兵马元帅,更令关中民心大定。对于盛王,李泌谈不上喜欢,也不觉得他能比李亨强上多少。但既然圣人已下定决心另立东宫,李泌便不会阻止,除非此举威胁到平叛大局。

    目前看,帝王手腕老而弥辣,轻描淡写间,盛王声誉日隆,太子一党黯淡无光。李泌深信,一旦王正见或李光弼攻克幽州,安禄山授首之日便是东宫易主之时。

    对朝堂格局和人心幽深洞若观火的李泌深知太子不甘心失去东宫之位,定会伺机而动。为避免长安朝争干扰前线平叛战情,李泌经高仙桂与高封二人暗通书信,部署安西兵马于京畿要地,拱卫华州大营。

    葛逻禄人曾在西征石国时背叛大唐,封常清与王霨皆提醒李泌严加提防心机深重的谋剌思翰。李泌担忧其在前线生乱,有意将之留在远离华州的长安西郊,并命北庭藩属沙陀部负责监视。

    在世人眼中,河东势若破竹的王正见乃太子一党为数不多的武将。李泌与王霨可谓忘年交,他自然清楚王正见与东宫若即若离。不过,即便如此,当哥舒翰奏请派刘破虏扼守蒲建渡防备王正见时,李泌还是建言圣人准许哥舒翰所奏。

    并非李泌不信任王氏父子,只是天下危若累卵,他绝不容许再出任何差池。

    可即使聪慧若李泌,也有鞭长莫及之时。方才贵妃娘子找圣人泣述,在殿外回避的李泌细细梳理、推敲政变前长安城内外的各方动静,只用片刻功夫便理清政变的缘起。

第一百零九章:力扶将倾不顾身(三)() 
“杨国忠”李泌无奈叹了口气:“若非此子私心自用,肆意挑衅,幽燕之叛至少可拖延一年半载若非此子德不配位,寡廉鲜耻,又岂会授人以柄,令东宫轻易觅得煽动民众之借口?”

    李泌之前婉劝过圣人罢黜杨国忠,另拜良相。然年老的帝王固执以为安禄山的权势皆源于自己的恩宠,只需一纸诏书即可号令燕赵健儿抛弃甚至斩杀倒行逆施的跳梁小丑,故圣人舍不得用君王的铁石心肠刺破比翼连理的伪装。

    李泌早就对曲辞谄媚的安禄山充满警惕,但他之前从未想过此獠竟会成为惊破霓裳羽衣的罪魁祸首。直到游历碛西,李泌方愕然惊觉,边陲士卒只畏将帅、不念君王之疾已深入骨髓。

    “内轻外重如斯,霨郎君诚不我欺也!”李泌佩服王霨才高识远之余,对朝野民心的微妙转变甚是忧心。

    “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李泌深知,华夏文明之雄伟辽阔,源于海纳百川的胸怀和气度大唐灿若云霞的文治武功,根植于四方各族英才的驰心中华。然自幽燕干戈起,民心悄然生变,上自帝王、下到黔首,纷纷在心中筑起藩篱,被遗忘许久的“华夷之辨”沉渣泛起。若非帝心生疑,哥舒翰怎能以拙劣的借刀杀人之计剥夺安思顺的性命?若非众口悠悠,一向勇猛无惧、足智多谋的霨郎君又岂会束手束脚?

    “安禄山欲以蛮力夺天下,不得人和,日久必败。令某惊惧者,不在平叛,而在战后”

    浮云蔽日的未来诚然令李泌惊惧,然更急迫的依然是眼前的乱局。

    方才贵妃娘子泣求以死平息政变,不过是以退为进的求生之道。李泌对杨氏满门颇为鄙夷,但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是谪仙李太白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亦不足描尽贵妃娘子的倾国倾城。但与至高无上的权力相比,绝世容颜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点缀,李泌相信,若赐死贵妃可换得江山永固,圣人绝不会有半点犹豫。之所以踌躇不定,无非是在权衡利弊。

    贵妃娘子哭哭啼啼片刻后,圣人忽召高力士进殿。他虽竭力保持面无表情,但李泌依然能察觉高力士脸上那一丝无奈和苦涩。

    “圣人莫非欲借高翁之口”阴云刚爬上李泌的心头,吱呀一声怪响,紧闭的殿门微开一线,仿佛饿兽咧开血盘大嘴。

    “李先生”高力士探出头对李泌招了招手。

    “狠心的圣人、狡猾的高翁”李泌轻吐一口浊气,却消不尽胸中块垒。

    “若得挽天倾,何惜区区名。可”李泌腿若灌铅,迟迟迈不出通往深渊的一步。

    “李先生,家妹有急事要禀告圣人。”阿史那霄云宛若天籁的轻呼将李泌从万丈深渊拉回

    为求富与贵,甘为三姓奴。

    三月初三的长安,注定是个

    动荡不安的沸腾之夜。潜伏忍耐许久的黑蟒乘八方风雨破土而出,长出尖利的毒爪,即将蜕化成恶龙。

    大明宫丹凤门外,作为助力毒蛇腾空而起的狂风,吉温摸着髭须,得意不已:“李相,尔独断专行一世,临死仍不遗余力为盛王开启通往东宫的门扉,但汝可知,某担心相国在泉下太过孤寂,已送盛王殿下到黄泉路上陪你。”

    吉温曾是李林甫门下走狗,后依附过杨国忠、投靠过安禄山,现又为东宫出谋划策。在他眼中,杨国忠是挡风的草包、安禄山为同行的豺狼、李亨则是虚伪的毒蛇,草包可操纵之、豺狼可共舞之、毒蛇可借力之,吉温应对起来皆游刃有余,唯有李林甫,吉温或俯首帖耳服从、或破釜沉舟背叛,却绝不敢生出半点与之分庭抗礼之心。

    午夜梦回忆起在屈身李相门下的日子,吉温总觉得有头猛虎跟在身后,随时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吉温当时不是没动过改换门庭的念头,然李林甫大权独揽、东宫孱弱无力,他自然不会做亏本买卖。

    不过当杨国忠凭借贵妃娘子的石榴裙青云直上时,审时度势的吉温意识到垂垂老矣的李相日之夕矣,当即见风使舵。可惜杨国忠鼠目寸光,根本欣赏不了他的才华,吉温为前途计,不得不与圣人最垂青的边将安禄山称兄道弟,以争取宣麻拜相的荣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吃里扒外的勾当传入杨国忠耳中,疾若狂风的报复旋踵而至,吉温初露端倪的封王拜相之路登时危若朝露。

    不过吉温从来都不是逆来顺受之徒,他决意脚蹬两只船之前,自然思量过可能的风险。但他早已看穿杨国忠色厉内荏的本质,并不畏惧右相看似遮天蔽日的怒火。

    不久,急于保住东宫之位的太子便派裴诚登门密会,欲借吉温之力取信于安禄山。擅于权变的吉温岂会放过送上门的良机,顺势便投靠到李亨麾下。

    在世人眼中,盛王蒸蒸日上、太子日薄西山,但吉温却深信事在人为。当年在李相门下,他无数次见李林甫施展手段,无中生有,化不可能为可能,而其行将谢幕前的神来一笔便是凭空推出李琦,勾起圣人的易储之心。

    “天命本无常,皆人力耳。他人翻手为云,某亦能覆手为雨。”吉温兴起此念时蓦然意识到,自己虽一次又一次地背叛,却并未走出李林甫投下的阴影。

    借助吉温的穿针引线,东宫成功煽动安禄山起兵,打乱了圣人更换太子的节奏,为李亨争得转圜之机。不过太子并未喘息太久,盛王便被敕封为天下兵马元帅,执掌平叛事宜。一旦安禄山兵败,李琦即可凭借赫赫战功鸠占雀巢、入主东宫。

    太子的反击则比吉温预想的还要犀利,裴诚说服腿疾远离朝堂中枢的哥舒翰暗中作祟,致使封常清兵败洛阳。吉温本以为东都沦陷能为东宫争得浑水摸鱼的良机,孰料高

    仙芝迅速稳住阵脚,将幽并雄兵死死拦在潼关之东不开眼的王正见则在河东捷报频传,让本应动荡不安的局面渐而稳定下来。

    若坐视高封二人辅佐盛王平定乱局,不仅安禄山会被千刀万剐,太子也将死无葬身之地,至于自己,吉温绝不相信杨国忠和李仁之是良善之辈。为身家性命计,吉温苦思冥想许久,终于从被朝野上下恨之入骨却圣宠不衰的杨国忠身上窥得一丝转机。

    “诛杨震圣、问鼎大宝”,吉温将八个字吐出后,代东宫前来问计的裴诚先是眼前一亮,却旋即黯淡下去:“勤王大军云集京畿、飞龙禁军掌控长安,诛杨谈何容易,遑论震圣?”

    “哥舒翰心如欲壑、后土难填,因争权夺利,其与杨国忠势同水火陈玄礼虽已遭圣人嫉恨,战战兢兢,然龙武军仍听其调遣”吉温阴笑着指明了方向。

    吉温并不清楚东宫与哥舒翰交易的详情,他本想着借助陇右精兵刺杀杨国忠,但从今夜行动看,太子调动的力量远超其想象,不仅哥舒翰依约熄灭平安火,陈玄礼趁机引发长安骚乱,连身居华州大营的盛王都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兵马击杀。

    “四海鼎沸、盛王已死,圣人纵有千般手段、万丈怒火,又能如何?”仰望着黑暗中惶恐不安的大明宫,吉温洋洋自得、眉飞色舞:“今夕何夕,功成名遂。只需再稍稍加把劲,便可逼圣人效仿高祖,传位太子。”

    千军齐呼星欲坠、烛火骤明鸦群飞。

    “陛下有旨!”

    吉温正畅想凭从龙之功加官进爵,丹凤门内遽然燃起千万点火把,驱散漆黑如墨的夜色。随着亮光而来的,则是飞龙禁军穿云裂石般的吼声,丹凤门外的喧嚣声顿时被之压下。

    “陛下有旨!”

    吉温适应蓦然而来的亮光后,抬眼看见一名熟悉的身影站在丹凤门上:“高力士”

    “杨国忠者,本蜀中无赖,寒伧鄙贱。一朝拜相,不思宵衣旰食忧国事,未曾肝脑涂地报君恩,恣意妄为,狡言惑语,以障天听。擅开边衅,乱南诏藩属妒贤嫉能,变幽燕军民勾连外敌,谋碛西膏腴。结逆党以牟私利,掠寒畯而沸物议。幸有忠臣义士,诛杀此贼,朕心甚慰!杨门阖族,飞扬跋扈、为非作歹,皆罪不容诛。罪妇杨氏,性非和顺,娥眉善妒,虽有侍执巾节之微劳,却包牝鸡司晨之祸心,朕为天下生民计,革其名爵、赐其自尽”

    高力士每读一句,身旁十几名战战惶惶、汗出如浆的小黄门便大声诵读一遍,然后是数百名飞龙禁军士卒高声重复佶屈聱牙的诏书。

    “圣人的应变倒是比当年在湖上荡舟的高祖快得多”吉温急忙拽了拽陈玄礼的胳膊。

    “陛下圣明!”披甲戴盔的陈玄礼不等高力士读完诏书,就拨开人群带头问道:“敢问高翁,杨氏尸首何在!”

    本章完

第一百零九章:力扶将倾不顾身(四)() 


    “陈玄礼,朕知道尔等放心不下,已命小黄门将玉环带到丹凤门内,汝可敢进来查验!”苍老的帝王拄剑为杖,拾级而,傲立于城门楼。品書網

    “陛下!”积威之下,陈玄礼笨拙地跪在地,不敢仰视。本擐甲操戈的龙武军士卒见状,急忙屈膝半跪,纷乱的暴民也随之行稽首礼。

    “儿臣叩见父皇!”李亨不得不装出恭顺的样子。

    李璘等一干聚集在大明宫前的凤子龙孙也顺势跪拜在地,唯有寿王的动作微微慢了半拍,不过丹凤门内外众人各怀鬼胎,无暇顾及李瑁这个失意之人。

    “微臣斗胆,请陛下恩准,将罪妇杨氏的尸首送出宫禁,供万民勘验!”吉温明白太子不便与圣人直接发生冲突,主动跳出来当恶人,而他当年在李林甫门下,最擅长的也正是当咬人的恶犬。

    “大胆吉温!”

    不等高力士说完,身形憔悴的帝王无力挥了挥手:“由他们去吧。”

    丹凤洞开玉容冷、干戈交错星辉黯。

    当载着杨玉环尸身的四轮马车从门洞驶出时,猎的民众纷纷欲前围观。

    “龙武军,守好马车,闲杂人等不得靠近!”陈玄礼深知圣人对贵妃娘子极为宠溺,故不愿在些许小事节外生枝,惹李隆基不快。陈玄礼服侍圣人多年,虽因种种缘故兴兵逼宫,但他期冀的是圣人能效仿高祖、睿宗,见难而退,将皇位传于太子,安心当太皇。若要与服侍多年的圣人兵戎相见,陈玄礼心里还真没底。

    “陈大将军,汝可看仔细了!” 一脸鄙夷的高力士手扶栏杆,点点泪水潸然而下。

    “陈大将军,可别被人骗了。”吉温稍微有点焦躁,事前不是没考虑到圣人会弃卒保车,但李隆基如此干脆利落赐死贵妃娘子,多少还是出乎其意料。

    “裴诚并未显身,太子殿下面若止水,看来东宫还有后招”吉温虽勾搭李亨,但他毕竟并非东宫嫡系,并不清楚太子的整盘谋划,眼下只能看一步走一步,暗示陈玄礼无论真假都要指鹿为马,拖延时间,挑动民意。

    “陈大将军,朕已下诏废了杨氏的封号,而今马车里躺着的不过是具罪妇的尸身,朕的子民自可随意观看。”李隆基似乎识破了吉温的心计,站在城楼幽然道。

    “陛下都许可了,你们还不让开!”刚在宣阳坊烧杀抢掠一番的暴民胆色壮了许多,嚷嚷着冲向马车。陈玄礼见群情汹汹,不得不示意龙武军放行。

    残红方落香犹在、玉人新陨容不改。

    “哎呀,真是贵妃娘子”绝世容颜残存的几丝光辉,也足以令凡夫俗子自惭形秽。马车仿佛惊涛骇浪的灯塔,召唤着颠簸暴躁的航船,而越靠近灯塔,船只越平静。

    “贵妃娘子,某等实无心伤汝”陈玄礼来到车前仔细打量片刻,熟悉的容颜令他不由心烦意乱,“陛下之果决一如当年

    ,难道只能血染大明宫”

    宠妃香消解郎困,君臣相顾释重负。

    丹凤门城楼,一直定睛观察局势的高力士压低嗓子道:“陛下,民心渐定,当依李先生之计,抚慰龙武军,分化太子与陈玄礼。”

    “不枉朕疼她一回”李隆基松了口气,清清嗓子正要拉拢陈玄礼,却听城楼下蹄声凌乱。

    “陛下,叛军破潼关后又陷华州,盛王身死,某等以命相拼,只抢回殿下天下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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