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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哭小嫁娘-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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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才会鼓动如簧之舌,努力说服亲爹出兵,以为自己有武功,轻轻松松就可以打几场漂亮的胜仗,丝毫没考虑到打仗并不是会武功就包打赢的,不懂兵法、不通战术,他也只有帮别人立功的份。

他的武功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打败千军万马吧?

又不是哭阎罗!

更何况,他的武功并不如他自己认为的那么厉害,充其量也只不过比一般江湖人高明一些罢了。

结果才第一仗就陷入苦战,打得进退不得,更糟糕的是,最后他们不得不向沐昂求援,沐昂却比他哥哥更窝囊,沐晨至少是在得知方政战死之后才逃回永昌,沐昂却是一得知张荣求援,就立刻带领所有兵马后撤避敌,只忙着逃命,根本不管他们的死活。

张荣父子沥血苦战,好不容易才逃回性命,麾下士兵也只剩下十之三四,而且只有人活回来,其它马匹盔甲刀剑武器全都丢在战场上了。

要立功反抹得一脸灰,张文隽终于知道打仗不是那么容易的了。

“战火都已经烧到云南腹地来了,沐昂究竟在干什么?”

方锳拍桌怒吼!小心翼翼的拍。

方瑞没理会哥哥的怒气,继续把听来的战况说给哥哥听。

“右参将张荣学爹暗中私自出兵,大概想抢个头功吧,岂料在芒市就战得一败涂地,输得超难看,迫不得已只好派人回头向沐昂求援,谁知沐昂反而立刻带领兵马走人,逃命去也……”

“张荣?”方锳狐疑地扬着眉。“那时爹找他一起出兵他不肯,现在……”

“大概是受到张文隽怂恿的吧!”

“又是张文隽……”方锳下颚绷紧了。

“结果?”

“沐昂贬秩两级,由左都督降为都督同知,但仍留守云南,副将军吴亮、左参将马翔坐视张荣败而不救,被逮下狱论罪。”

方锳愤慨地又拍了一下桌子,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拍。“明明是沐昂的错。”

方瑞拉嘴不像笑的笑了一下。“吴亮和马翔都是背黑锅的替死鬼。”

方锳咬咬牙根,继而摇头叹气。“不知下一个替死鬼又是谁呢?”

就是他!

一年就打那么一百零一次仗,结果惨不忍睹。思任眼看明军原来都是弱鸡,于是更加嚣张骄横犯景东、夺孟定、攻孟连,战火一烧就烧到了云南腹地,沐昂见势不对,再这样烧下去,早晚会烧到他眉毛上来,皇上不论他的罪也不行了。

起码也得打场仗给皇上看吧?

可是副将、左参将全被刷下去了,还坐在牢里头数馒头,右参将仍在休养,他还能叫谁去打呢?

总不能要他亲自出马吧?要打败了,难不成要他自己找扛下来责任。

“将军,可以从云南府调人过来呀!”

张文隽不懂如何打胜,但诡计倒是不少,他看爹爹真不会打仗,还把他拖下水一起逃命,看到要立功就得抢别人的功,于是摸到身边去做献计的小军师,要有好处,少不了他分的。

“云南储还有谁能带兵打仗的?”

“方政的儿子方锳,云南府的都指挥同知,他跟在方政身边少说也打了四、五年仗了,更何况方政在空泥战死,他一定很想报仇,说不定能够一战成功,这么一来,将军就可以领功了,即使是打输了也不要紧,将军可以说他报仇心切,急攻躁进,因而打输了仗,错在他,并不在将军,不是吗?”

“没错、没错!”高兴的起点头。“好,就调他过来吧!”

于是,这年七月,方锳从云南府被调到最前线,终于轮到他做替死鬼,不,上战场了。

“思任烧杀抢掠,现已打到盂罹,促者章硬,我要你带兵去捕!”

一收到调遣令,方锳就猜到可能是怎么一回事了,此刻见张文隽竟然跟在身边,一脸恻恻的笑,更可以肯定自己的臆测没有错,不过打仗是武人的天命,他不能,也不会违背这道不怀好意的命令。

“卑职遵命,但请将军恩准,容许卑职带姐妹的妻子上距场,他们也很想为死去的父亲报仇。”

带女人上战场?

那怎么可以!

木昂正待要斥责,一旁的张文隽立刻覆唇耳语。

“他要是打败仗,带女人上战场,更落责在他的罪责了!最好直接把他定罪叛他个一、二十年牢,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说得也是。“好。本将军特别恩准你!”沐昂同意了!

老实说,方锳真的不想带女人上战场,可是当他带着方瑞趁着月黑风高高,偷溜永昌府时,半路上发现他那四个无法无天的姐妹和老婆也追了上来。

“你们跟来做什么?”方锳气急败坏的怒吼。

“我们跟要替爹报仇呀?”四姐妹异品同声说。

“我……我也要替公公报仇!”香坠儿躲在小姑身后,因为夫婿好像很生气。

“你们……你们……唉,天哪!”方锳呻吟着不知如何是好。

“你不让我们跟,我们也会自己偷偷溜去!”方兰正声明,他绝不让任何人甩下她。

“你打你的仗,我们也打我们的仗!”方翠意气风发的挥舞着小蛮刀。

“放心啦,我们会保护大嫂的啦!”方虹像照顾妹妹似的安抚香坠儿。

到底是淮要谁保护呀?

方锳无奈摇头。“那娘呢?她怎么没来?”

方燕失笑。“当然是舍不下宝贝孙子嘛!”

大家都来了,小小子怎么办?

好吧,老人家没来就是上天庇佑了,没辙,他只好千叮咛、万交代非听他的命令不可,再带上她们一道走。

放在身边总比让她们自己四处乱跑好吧?

不过,挑选士兵也是另一个大麻烦,沐昂要他自己挑一卫士兵,但他自己麾下的士兵部在云南府,眼跟前的都不是他熟悉的人,倘若士兵不够信任他,这场仗也不好打,左思右想,他只好先试试一个最笨的办法。

“将军要我带兵前去剿捕思任,你们有谁愿意跟我去的?”

的确是最笨的办法,他召来所有驻屯云南当地的卫指挥使,询问他们可有人愿意跟他一起去死的,不消说,没有半个人,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任何回应。

果然不行!

他叹息着起身走出营帐,想回自己的营帐去找老婆哭诉,说没有半个人愿意跟他一起去打仗呜呜呜,他好可怜喔……

“我愿意!”

方锳惊愕的回头。一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眼神有几分鲁莽,还有几分毅然决然的勇气。

“你是?”

“柳英。”

“你不怕死?”

“谁能不死?”柳英豪迈地道。

“说得好!”方锳大声赞颂。“你麾下有多少人马?”

“三千。”

“好,就是你了!”

两天后,方锳就出发了,领着姊妹妻子,还有柳英和他那不怕死的三千士兵,到盂罗剿捕思任去了。

在所有人的想法中,除了打败仗之外,方锳也没有别的路好走了,运气好,他还可以逃回来,但多半是跟他亲爹一样轰轰烈烈的战死,最多一个月,也说不定几天后就会有不幸的消息传回来了。

不多不少四天后,果然有消息传回来了:捷报!

“一个时辰不到,都指挥就带领我们攻下者章硬寨了!”不知为何,专程赶回来传报的士兵极为兴奋,一脸潮红,简直就像喝多了酒。“可惜那个思任溜得连人影都不见,跑得可快了!都指挥让我们休息一天,然后就追上去了!”

喘了两口气,他再期盼地、央求地盯住沐昂。

“将军,我可以赶回去了吗?我不想错过下一战!”

赢了?

才几天而已,真的赢了?

沐昂听得直发怔,差点忘了回答。“呃,可以。”

咻一下,士兵马上不见了,连行礼都忘了,可以看得出他有多么急着要赶回去参战。

“这是怎么一回事?”沐昂喃喃道,他从没有见过有谁这么急着想打仗的。

张文隽也很意外,想不到方锳这么厉害,更教人不服气了。“呃,不管如何,有捷报可传回相信将军很快就可以坐回左都督的位置上了!”

“对!对”沐昂哈哈大笑。“好,这功就记在你头上吧!”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张文隽眉开眼笑笑歪了嘴。

好好好,方锳你尽管去打吧,打到累死或战死为,反正所有功劳都会记在他头上。

最有出息的终究是他!

很可惜,方锳没有机会追捕思任,不是被打败了,而是威远士知州也在掀起战火明明还有五万人马开在那里喝茶啃瓜子,汀昂偏偏要把方锳调回来,改命他去平威远州的乱子。

然而,不到十天功夫,他就平了威远土知府兴起的乱子,旋即又回过头去追赶思任,连喘一口气都没有他超得那么心急,那么迫切,就好像……好像……

“夫君”

“嗯?”

“你想打思任替公公报仇对不对?”

“…”

“我想在你心里头,仇人并不只沐昂一个,还有思任,倘若不是他掀起这些场乱子,公公就不会战死了,对吗?”

“…”

“但夫君你一直不想让人知道这点,因为这是你的私心,偏偏你又是个武人,必须徇公忘私,所以夫君只好故意装作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夫君你真的很想不顾一切追杀思任,直到杀死他为止,对吗?对吗?”

方镆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来,“对。”声音轻得不能不规则轻的说了。

“我就知道,”香坠儿贴上他胸前,低喃。

“你在威远打仗和在追杀思任时全然不同,在威远,你只是努力要在场伤亡最少的情况下打一场胜仗,但在追杀思任时,夫君你好像是在……在追杀仇人……”

方锳苦笑,“不好的是,我的首要职责是大明的都指挥,必须绝对服从上命的调遣,如果我忘了这点,爹肯定饶不了我,说不定会从墓里爬出来教训我,结果……”他深深叹息。“明明就快追上思任了,却不能不听命,中途退走……”

“你放心,夫君,这回我们一定可以追上他的!”

“希望。”

于是,他们继续猫追老鼠似的追杀思任。

而思任也才刚刚喘过一口气来而已,马上又被追得灰头土脸,要打又打不赢,打到哪里输到哪里,差点喊爹娘救命,最后只好派手下携带象牙、金刀等土产拜见沐昂,说他愿意投降了,请沐昂代为上书谢罪。

沐昂二话不说,马上传令方锳收兵,虽然很不甘心,但方锳不能不昕命,只好率领麾下士兵回到永昌。

“总有一天,我们会捉到他的!”香坠儿想安慰夫婿。

“对,除非他先死在别人手里。”方锳声调平板地说。

“那……那……他也总是死了嘛!”

“我想亲手杀了他!”

香坠儿无言,这她懂,就像她想亲手杀死沐晨替公公报仇一样。

可是,他既有私心,又想要顾全武人的职责,偏偏这两者又时有冲突,想要两全其美是不可能的事呀!

正苦恼间,忽又见夫婿弯起不在意的笑。

“算了,我们也正好休息休息,辛苦了一个多月,也挺累的不是吗?”

“是啊。”香坠儿也笑了,但她心里却在叹息。

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在意了,而是又把那份最强烈、最深刻的渴望硬生生压回心底最深处,埋住、藏住,不让任何人知道。表面上依然笑着、闹着,仿佛无忧无虑的小顽童,只想要快快乐乐的度过每一天。

但事实上,除非他能够亲手杀死思任,否则他将永远无法自这份不断啃噬他心灵的渴望中解脱出来。

毕竟,他父亲就死在他眼前,那是他这一生最痛苦的经验,一辈子也忘不了!

整整一年没打半场仗!张荣那场败仗不算,一打就打得思任鸡飞狗跳,逼得他不得不投降,一个月后,只动两片嘴皮子的张文隽因舌功,不因战功被晋升为指挥仑事,方锳和柳英反尔啥也没捞着。

不过方锳并不在意一他在意的不是这种事,柳英也不在乎!重要的是他们打胜了,而且伤亡极少,竟然不到一百人。

“都指挥。”

“嗯?”

“我可以一直跟在你麾下吗?”

“倘若将军没有其它命令,当然可以。”

方锳笑着应允了。

柳英虽然没有什么将帅之才,但他不怕死又肯拚,而且绝对服从命令,说一他绝不会搞出二来,说不准动,他就打桩定在那里了,是个绝佳的前锋人才,有了他,在战术上的旋展也就可以尽情发挥了。

柳英也笑了。

唉,都指挥就是这点让人受不了,老是拐人家笑!

很不幸的,柳英的愿望无法实现,又过一个月,方锳就被赶回云南府去练军屯田了。

“为什么?”香坠儿讶异地问。

“因为朝廷认为思任又在表演假投降了,决定派遣大军前来一举剿灭思任,别再拖拖拉拉的又战又降、又降又战,一拖几百年都没完没了。”

“可是……”香坠儿还是不懂,要战就战,干嘛赶他们回去嘛!

“主帅是平蛮将军蒋责,还有兵部尚书王骥总督云南兵务,沐昂被踢去负责绩运了,为免被发现某人冒领军功,沐昂不能不快快赶走我呀!”

“冒领军功的又不是他。”

“但往上提报的是他嘛!”

“喔。”香坠儿獗着嘴,很不甘心。

方锳也不太满意,不过他的不满意跟香坠儿的不甘心一点关系都没有。

“真是,实在没必要继续打下去了呀!”

咦?夫君不想替公公报仇了吗?

“为什么?”

“老实说,思任确实是个深通兵法的人才,但仍不足以形成大患,倘若不是沐晨和沐昂都龟缩着不敢打,这场仗老早就结束了!”方锳深深长叹。“大兵一动,粮草先行,这样劳师动众实在不值得,要知道,北方的瓦刺才是真正的威胁呀!”

香坠儿惊异地目注方锳,一时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后才轻轻道:“夫君,有时候听你说话,真的好像公公呢!”

方锳莞尔。“我也跟着爹打了几年仗,要不懂这些,准被爹敲破脑袋!”

“可是夫君都不生气吗?”香坠儿奇怪地问。

“以前夫君一定会生气的嘛!”

方锳淡然一哂。“那是以前,但爹让我了解了什么才是需要在意的事,那种事我才必须坚持,其它都不需要计较。”

香坠儿摇头。“我不懂。”

“你是我老婆,又不是武人,不需要懂。”方锳一本正经地说。

听他说得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能度又正经得不太像是他,香坠儿反而更怀疑了,又盯着他好半响,忽地啊了一声,明白了。

“夫君,以整个情势面言,你确实希望能够接受思任的投降,就样样结束云南的战事,因为再打下去委屈劳民伤财,不值得。”她高兴地说。

“但另一方面战事费事后,你就可以暗中以私人身分去追杀他,那就再也不会有人在半途阻止你了,对不对?对不对?”

方锳耸耸肩既不说是也不否认,旋又喜形于色的笑开来。

“不过这也好啦,就让他们去打吧,我们躲得越远越好,我可不希望你真的像穆桂英那样在战场上生孩子!”

收兵回永昌后不久,香坠儿才发现自己以怀了身孕,方锳虽然懊恼又失去追杀思任的机会,却更担心老婆要捧着大肚子上战场,那才可怕。

因此,汀昂赶他回云南俯的命令也恰恰好了他的意。

他可以省下说服老婆的口水了。

于是,方锳挥别依依不舍的柳英,带着妻子和弟妹回到昆明,远离距场,好让香坠儿安安心心的待产。

该他打的仗他就尽全力去打,不该他打的他也不强,这是武人的天命。

不过,他还是希望他们不要“太小心”杀思任,要杀那个狡猾的家伙,就留给他来吧!

“夫君,别吃了啦,我还没煮好,甜粥就全给你吃光了啦!”

香坠儿娇嗔着把勺子抢过来,谁知方锳却把整锅甜粥都端去,用小汤匙一匙一匙慢慢舀,照样吃。

自从前年腊八她煮了甜成麻辣三种粥之后,这两年的腊八节,大家也都吵着要吃三种粥,煮三种粥是没问题啦,可是刚煮好甜粥,方锳就拉了条凳子坐在一旁吃个不停,看他的样子,好像决心要把整锅甜粥都喝光了似的。

“好好好,我会留一半给他们啦!”

一半?

“夫君!”香坠儿啼笑皆非。

又干掉两碗粥,方锳才停下汤匙,静静看着香坠儿切木耳、白萝卜、红萝卜。

虽然家里也有不少奴仆婢女,但能自己动手的她都自己动手,不喊累,也不觉得辛苦,就像个最勤劳的农家妇。

她说,这是她最习惯,也是最喜爱的生活。

“老婆。”

“嗯?”

“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过,”他慢慢放下碗。“要到处去看看,当然,我不会忘了带上你,要是看累了点小生意,或者种田种菜,再生两个……”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他还没有说完,香坠儿就忘着点头。“那是我最渴望的生活,我怎会不记得!

“可是现在不行了。”他的语气里透着深深的歉意。

“以后也行啊!”香坠儿满不在乎地继续切白菜,看也不看他一眼。“最多十五、二十年之后,咱们还是可以过那种生活嘛!”

十五、二十年多么漫长的时光,为何她却能说得好像只有十五、二十天?

“十五年、二十年,你愿意等我?”

“三十、五十年也等!”

三十、五十年?

天,他们能不能活那么久还是个问题呢!

心头一阵激荡,方锳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

“不仅如此,你原是那么胆小怯弱的人,竟还得陪我上战场杀人!”

“我知道,夫君不想我去,是我自个儿要去的,不关你事!”

不关他事?

如果不是为了要保护他那四个不知死活的姊妹,她会说要跟去吗?

不,即使方兰她们没有跟去,她也一定会跟去,因为她再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上战场,她想要亲自在战场上守护他,不想再因赶不及而绝望。

“坠儿,你真是个最体贴的好女人!”方锳感叹的道。

香坠儿这才横眸瞥他一下,小嘴儿有点噘。

“夫君要这么说,那我也要说,是我娘跟我害死了公公……”

“好好好,我不说了、不说了!”方锳连忙投降,然后起身亲昵的从背后圈住她的腰际。

“那么,十五、二十年后,我们就搬去天山跟岳父、岳母一起住,那之后的时光,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全部部是属于你的!”

“真的?”香坠儿惊喜的回眸。“真的要搬去跟我爹娘一起住?”

“你给我这么多,我总得回报你一些呀!”方锳温柔的深深吻上她的唇。只要不计较付出,得到回报时总是一项惊喜。

“可是婆婆呢?”

“还有方瑞啊,何况那时候咱们的孩子也长大了,够安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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