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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亚特-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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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俄普斯,载誉而归,带着他的份子,他的战礼。 
  但是,宙斯绝不会从头至尾兑现凡人的心愿。 
  瞧瞧我俩的下场:你我将用鲜血染红同一块土地, 
  在这特洛伊平野!我已不能生还家园;裴琉斯, 
  我的父亲,年迈的车战者,将再也不能把我收迎进家门, 
  还有塞提丝,我的母亲——异乡的泥土将把我收藏! 
  然而,帕特罗克洛斯,由于我将步你的后尘,离开人间, 
  我现在不打算把你埋葬,直到带回那套铠甲和 
  赫克托耳的脑袋——是他杀了你,我的心胸豪壮的伴友。 
  在火焚遗体的柴堆前,我将砍掉十二个特洛伊人 
  风华正茂的儿子,消泄我对他们杀你的愤恨! 
  在此之前,你就躺在这里,在我的弯翘的海船前; 
  特洛伊妇女和束腰紧深的达耳达尼亚女子将泪流 
  满面,哀悼在你的身边,无论白天和黑夜——她们是 
  你我夺来的俘获,靠我们的勇力和粗长的 
  枪矛,攻克一座座凡人富有的城堡。” 
    言罢,卓越的阿基琉斯命令属下, 
  在火堆上架起一口大锅,以便尽快 
  洗去帕特罗克洛斯身上斑结的血污。 
  他们把大锅架上炽烈的柴火,注满洗澡的 
  清水,添上木块,燃起通红的火苗。 
  柴火舔着锅底,增升着水温,直至 
  热腾腾的浴水沸滚在闪亮的铜锅。 
  他们动手洗净遗体,抹上舒滑的橄榄油, 
  填平一道道伤口,用成年的'●'油膏, 
    ●成年的:enneoroio,可作“九年的”解。 
  把他放躺在床上,盖上一层薄薄的亚麻布, 
  从头到脚,用一件白色的披篷罩掩全身。 
  整整一夜,围绕着捷足的阿基琉斯, 
  慕耳弥冬人哀声吟叹,悲悼帕特罗克洛斯的故亡。 
  其时,宙斯对赫拉发话,他的妻子和姐妹: 
  “这么看来,赫拉,我的牛眼睛王后,你还是实践了你的意图 
  你已催使捷足的阿基琉斯站挺起身子。他们都该是 
  你的孩子吧,这些个长发的阿开亚人?” 
    听罢这番话,牛眼睛夫人赫拉答道: 
  “克罗诺斯之子,可怕的王者,你说了些什么? 
  即便是个凡人,也会尽己所能,帮助朋友, 
  尽管凡骨肉脯,没有我等的睿智。 
  我,自诩为女神中最高贵的姣杰,体现在 
  两个方面,出生次序和同你的关系——我被 
  尊为你的伴侣,而你是众神之主—— 
  难道就不能因为出于恨心,谋导特洛伊人的败亡?” 
    就这样,他俩你来我往,一番争说;与此同时, 
  银脚的塞提丝来到了赫法伊斯托斯的房居, 
  由瘸腿的神匠自己建造,取料青铜, 
  固垂永久,亮似明星,闪耀在众神之中。 
  她找见神匠,正风风火火地穿梭在 
  风箱边,忙于制作二十个鼎锅, 
  用于排放在屋墙边,筑造坚固的房居里。 
  他在每个架锅下安了黄金的滑轮, 
  所以它们会自动滚人神祗聚会的厅堂, 
  然后再滑回他的府居:一批让人看了赞叹不已的精品。 
  一切都已制铸完毕,只缺纹工精致的 
  把手。其时,他正忙着安制和铆接手柄。 
  正当他专心摆弄手头的活计,以他的工艺和匠心, 
  银脚女神塞提丝已走近他的身边。 
  头巾闪亮的克里丝徐步前行,眼见造访的塞提丝, 
  克里丝,美貌的女神,声名遐迩的强臂神工的婚配。 
  她迎上前去,拉住塞提丝的手,叫着她的名字,说道: 
  “裙衫飘逸的塞提丝,是哪阵和风把你吹进我们的房居? 
  我们尊敬和爱慕的朋友,稀客,以前为何不常来赏光串门? 
  请进来吧,容我聊尽地主的情谊。” 
    言罢,克里丝,风姿绰约的女神,引步前行, 
  让塞提丝坐息一张做工精致的靠椅,造型 
  美观,银钉嵌饰,前面放着一只脚凳。 
  她开口招呼赫法伊斯托斯,喊道: 
  “赫法伊斯托斯,来呀,看看是谁来了——塞提丝有事相求。” 
    耳闻她的呼喊,著名的强臂神工答道: 
  “呵,是尊敬的塞提丝,好一位贵客! 
  她曾救过我——那一次,我可吃够了苦头,从高天上摔落, 
  感谢我那厚脸皮的母亲,嫌我是个拐子 
  想要把我藏匿。要不是欧鲁诺墨和塞提丝将我怀抱, 
  我的心灵将会承受何样的煎熬—— 
  欧鲁诺墨,环世长河俄开阿诺斯的女儿。 
  作为工匠,我在她们那里生活了九年,制铸了许多精美的用品; 
  有典雅的胸针、项链、弯卷的别针和带螺纹的手镯, 
  在空旷的洞穴里,四周是俄开阿诺斯奔腾不息的水流, 
  泡沫翻涌,发出沉闷的吼声。除了 
  欧鲁诺墨和塞提丝——因为她俩救了我—— 
  此事神人不知,谁也不曾悉晓。 
  现在,塞提丝来访我们的家居,我必将全力以赴, 
  竭己所能,报效发辫秀美的女神,她的 
  救命之恩。赶快张罗,盛情招待, 
  我这就去收拾,收拾我的风箱和所有的械具。” 
    言罢,他在砧台前直起腰来, 
  瘸拐着行走,灵巧地挪动干瘪的双腿。 
  他移开风箱,使之脱离炉火,收起所有 
  操用的工具,放入一只坚实的银箱。 
  然后,他用吸水的海绵擦净额头、双手。 
  粗大的脖子和多毛的胸脯,套上衫衣, 
  抓起一根粗重的拐杖,一瘸一拐地 
  前行。侍从们赶上前去,扶持着主人, 
  全用黄金铸成,形同少女,栩栩如生。 
  她们有会思考的心智,通说话语,行动自如, 
  从不死的神祗那里,已学得做事的技能。 
  她们动作敏捷,扶持着主人,后者瘸腿走近 
  端坐的塞提丝,在那张闪亮的靠椅上, 
  握住她的手,叫着她的名字,说道: 
  “裙衫飘逸的塞提丝,是哪阵和风把你吹进我们的房居? 
  我们尊敬和爱慕的朋友,稀客,以前为何不常来赏光串门? 
  告诉我你的心事,我将竭诚为你效劳, 
  只要可能,只要此事可以做到。” 
    听罢这番话,塞提丝泪流满面,答道: 
  “唉,赫法伊斯托斯,俄林波斯的女神中 
  有谁忍受过这许多深切的悲愁? 
  克罗诺斯之子宙斯让我承受这场悲痛,似乎这是我的专有。 
  海神姐妹中,他惟独让我嫁给凡人, 
  嫁给裴琉斯,埃阿科斯之子,使我违心背意, 
  忍受凡婚。现在,岁月已把他带入可悲的暮年, 
  睡躺在自家的厅堂里。这还不够—— 
  他还让我孕怀和抚养了一个儿子, 
  英雄中的俊杰,像一棵树苗似地茁壮成长; 
  我把他养大成人,好似一棵果树,为园林增彩添光。 
  然而,我却把他送上弯翘的海船,前往伊利昂地面, 
  和特洛伊人战斗!我再也见不到他的身影, 
  见不到他回返自己的家居,裴琉斯的门户。 
  只要他还活着,能见到白昼的日光,他就无法摆脱 
  烦愁,即便我亲往探视,也帮不了他的忙。 
  强有力的阿伽门农从他手里夺走那位姑娘, 
  阿开亚人的儿子们分给他的战获。为了她, 
  我儿心绪焦恼,悲愁交加。其后,特洛伊人 
  把阿开亚人逼回船尾,不让他们杀出 
  困境。阿耳吉维人的首领们恳求我儿, 
  列出许多光灿灿的礼物,以为偿补。当时 
  我儿拒绝出战,为他们挡开灾亡, 
  但还是让出自己的铠甲,披上帕特罗克洛斯的肩膀, 
  把他送上战场,带着大队的兵勇。 
  他们在斯卡亚门边奋战终日,当天即可 
  攻下城堡,倘若福伊波斯·阿波罗 
  不在前排里杀了墨诺伊提俄斯骁勇的儿郎—— 
  他已把特洛伊人捣得稀里哗拉——使赫克托耳争得荣光。 
  所以,我来到此地,跪在你的膝前,请求你的帮助, 
  给我那短命的儿子铸制一面盾牌、一顶盔盖。 
  一副带踝绊的、漂亮的胫甲,以及一件 
  护胸的甲衣。他自己的征甲已丢失战场,他所信赖的伴友 
  已被特洛伊人剥杀。现在,我儿躺在地上,心绪悲伤。” 
    听罢这番话,臂膀强健的著名神匠答道: 
  “鼓起勇气,不要为这些事情担心。 
  但愿在厄运把他抓走之时,我能 
  设法使他躲过死亡,避免痛苦,就像我会 
  给他一套上好的铠甲一样毋庸置疑——此甲 
  精美,谁要是见了,管叫他咋舌惊讶。” 
    言罢,赫法伊斯托斯离她而去,朝着风箱前行。 
  他把风箱对着炉火,发出干活的指令。 
  二十只风箱对着坩埚吹呼, 
  喷出温高不等的热风,效力于忙忙碌碌的神匠, 
  有的亢猛炽烈,顺应强力操作的需要,有的 
  轻缓舒徐,迎合神匠的愿望。工作做得井井有条。 
  他把金属丢进火里,坚韧的青铜,还有锡块、 
  贵重的黄金和白银。接着,他把硕大的 
  砧块搬上平台,一手抓起 
  沉重的鎯锤,一手拿稳了钳夹。 
    神匠先铸战盾,厚重、硕大, 
  精工饰制,绕着盾边隆起一道三层的因围, 
  闪出熠熠的光亮,映衬着纯银的背带。 
  盾身五层,宽面上铸着一组组奇美的浮景, 
  倾注了他的技艺和匠心。 
  他铸出大地、天空、海洋、不知 
  疲倦的太阳和盈满溜圆的月亮, 
  以及众多的星宿,像增色天穹的花环, 
  普雷阿得斯、华得斯和强有力的俄里昂, 
  还有大熊座,人们亦称之为“车座”, 
  总在一个地方旋转,注视着俄里昂; 
  众星中,惟有大熊座从不下沉沐浴,在俄开阿诺斯的水流。 
    他还铸下,在盾面上,两座凡人的城市,精美 
  绝伦。一座表现婚娶和欢庆的场面, 
  人们正把新娘引出闺房,沿着城街行走, 
  打着耀眼的火把,踩着高歌新婚的旋律。 
  小伙们急步摇转,跳起欢快的舞蹈, 
  阿洛斯和坚琴的声响此起彼落;女人们 
  站在自家门前,投出惊赞的眼光。 
  市场上人群拥聚,观望 
  两位男子的争吵,为了一个被杀的亲人, 
  一笔偿命的血酬。一方当众声称血酬 
  已付,半点不少,另一方则坚持根本不曾收受;'●' 
    ●一方……不曾收受:或:一方当众声称愿意付足血酬,另一方则满口拒绝, 
  不予收受。 
  两人于是求助于审事的仲裁,听凭他的判夺。 
  人们意见分歧,有的为这方说话,有的为那方辩解; 
  使者们挡开人群,让地方的长老 
  聚首商议,坐在溜光的石凳上,围成一个神圣的圆圈 
  手握嗓音清亮的使者们交给的节杖。 
  两人急步上前,依次陈述事情的原由, 
  身前放着两个塔兰同的黄金,准备 
  赏付给审断最公正的判者。 
    然而,在另一座城堡的周围,聚集着两队攻城的兵勇, 
  甲械的闪光连成一片。不同的计划把他们分作两边, 
  是攻伐抢劫,还是留下这座美丽、库藏 
  丰盈的堡城,满足于二分之一的贡偿。'●' 
    ●还是……二分之一的贡偿:换言之,如果围城者放弃攻城,即可收受城民 
  们分之一的所有,作为“贡礼”或“赔偿”。 
  城内的民众并没有屈服,他们武装起来,准备伏击。 
  他们的爱妻和年幼的孩子站守在 
  城墙上,连同上了年纪的老人,而青壮们则 
  鱼贯出城,由阿瑞斯和雅典娜率领。 
  两位神祗由黄金浇铸,身着金甲, 
  神威赫赫,全副武装,显得俊美、高大, 
  以瞩目的形象,突显在矮小的凡人中。 
  他们来到理想的伏击地点, 
  河边的滩泽,牲畜群至饮水的地方, 
  屈腿蹲坐,身披闪光的铜甲。 
  两位哨探,离着众人,藏身自己的位置,伏兵的眼睛, 
  聚神探望,等待着羊群和步履瞒珊的肥牛。 
  过了一会儿,它们果然来了,后边跟着两个牧人, 
  兴高采烈,吹着苏里克斯,根本不曾想到眼前的诡诈。 
  伏兵们见状,冲扑上前,迅猛 
  砍杀,宰了成群的畜牛和毛色; 
  白亮、净美的肥羊,杀了跟行的牧人。 
  围城的壮勇,其时正聚坐高议,听到牛群里 
  传来的喧嚣,从蹄腿轻捷的马后 
  登车,急往救援,当即来到出事的地点。 
  两军对阵,交手开战,在河的岸沿, 
  互相击打,投出铜头的枪矛。 
  争斗和混战介入拼搏的人群,还有致命的死亡, 
  她时而抓住一个刚刚受伤的活人,时而 
  逮着一个不曾受伤的精壮,时而又拎起一具尸体,抓住 
   死者的腿脚,在粗野的 
  残杀中——衣服的肩背上浸染着凡人的血浆,猩红一片。 
  神明冲撞扑杀,像凡人一样战斗, 
  互抢着别个撂倒的尸体,倒地死去的人们。 
    他还铸上一片深熟的原野,广袤、肥沃 
  的农地,受过三遍犁耕的良田;众多的犁手遍地劳作, 
  驭使着成对的牲畜,来回耕忙。 
  当他们犁至地头,准备掉返之际, 
  有人会跑上前去,端上一杯香甜的 
  酒浆。他们掉过牲畜,重人垄沟, 
  盼望着犁过深广的沃土,再临地头。 
  犁尖撇下一垄垄幽黑的泥土,看来真像是翻耕过的农地, 
  虽然取料黄金——赫法伊斯托斯的手艺就有这般卓绝。 
    他还铸出一片国王的属地;景面上,农人们 
  正忙于收获,挥舞锋快的镰刀,割下庄稼, 
  有的和收割者成行,一堆接着一堆, 
  另一些则由捆秆者用草绳扎绑, 
  一共三位,站在秆堆前,后面跟着 
  一帮孩子,收捡割下的穗秆,满满地抱在胸前, 
  交给捆绑的农人,忙得不亦乐乎。国王亦置身现场, 
  手握权杖,静观不语,站在割倒的秆堆前,心情舒畅。 
  谷地的一边,在一棵树下,使者们已将盛宴排开—— 
  他们杀倒一头硕大的肥牛,此刻正忙着切剥。与此同时,妇女们 
  撒出一把把雪白的大麦,作为收割者的午餐。 
    他还铸出一大片果实累累的葡萄园, 
  景象生动,以黄金作果,呈现出深熟的紫蓝, 
  蔓爬的枝藤依附在银质的杆架上。他还抹出 
  一道渠沟,在果园四周,用暗蓝色的珐琅,并在外围 
  套上一层白锡,以为栅栏。只有一条贯通的小径, 
  每当撷取的时节,人们由此跑人果园,收摘葡萄。 
    姑娘和小伙们,带着年轻人的纯真, 
  用柳条编织的篮子,装走混熟、甜美的葡萄; 
  在他们中间,一个年轻人拨响声音清脆的竖琴,奏出 
  迷人的曲调,亮开富有表现力的歌喉,演唱念悼夏日的挽歌,'●' 
    ●演唱念悼夏日的挽歌:或“唱着利诺斯的歌”。 
  优美动听;众人随声附和,高歌欢叫, 
  迈出轻快的舞步,踏出齐整的节奏。 
    神匠还铸出一群长角的壮牛,用 
  黄金和白锡,啤吼着冲出满地 
  泥粪的农院,直奔草场,在一条 
  水流哗哗的河边,芦草飘摇的滩沿。 
  牧牛人金首金身,随同牛群行走, 
  一共四位,身后跟着九条快腿的牧狗。 
  突然,两头凶狠的狮子闯入牛群的前头, 
  咬住一头悲吼的公牛,把它拖走,踏踩着 
  哞哞的叫声;狗和年轻的牧人疾步追救。 
  然而,两头兽狮裂开壮牛的皮层, 
  大口吞咽内脏和黑红的热血;牧人 
  驱怂狗群上前搏斗,后者 
  不敢和狮子对咬,回避不前, 
  站在对手近旁,悻悻吠叫,躲闪观望。” 
    著名的强臂神工还铸出一片宽阔的 
  草场,卧躺在水草肥美的谷地,牧养着洁白闪亮的羊群, 
  伴随着牧羊人的房院,带顶的棚屋和栅围。 
    著名的强臂神工还精心铸出,在后面上,一个 
  舞场,就像在广袤的克诺索斯,代达洛斯 
  为发辫秀美的阿里娅德奈建造的舞场那样。 
  场地上,年轻的小伙和美貌的姑娘们——她们的聘礼 
  是昂贵的壮牛——牵着手腕,抬腿欢跳。 
  姑娘们身穿亚麻布的长裙,小伙们穿着 
  精工织纺的短套,涂闪着橄榄油的光泽。 
  姑娘们头戴漂亮的花环,小伙们佩挂 
  黄金的匕首,垂悬在银带的尾端。 
  他们时而摆开轻盈的腿步,灵巧地转起圈子—— 
  像一位弯腰劳作的陶工,试转起陶轮, 
  触之以前伸的手掌,估探它的运作—— 
  时而又跳排出行次,奔跑着互相穿插。 
  大群的民众拥站在舞队周围,凝目观望, 
  笑逐颜开。舞队里活跃着两位耍杂的高手, 
  翻转腾跃,合导着歌的节奏。 
    他还铸出俄开阿诺斯河磅礴的水流, 
  奔腾在坚不可摧的战盾的边沿。 
    铸罢这面巨大、厚重的战盾, 
  神匠打出一副胸甲,烁烁的闪光比火焰还要明亮。接着, 
  他又打出一顶盔盖,体积硕大,恰好扣紧阿基琉斯的脑穴, 
  工艺精湛,造型美观。他给头盔铸上一峰黄金的脊冠, 
  然后用柔韧的白锡打出一副胫甲。 
  完工后,著名的强臂神工抱起甲械, 
  放在阿基琉斯母亲的腿脚前。 
  像一只鹰鹞,塞提丝冲下白雪皑皑的俄林波斯, 
  带着赫法伊斯托斯赠送的厚礼,光彩夺目的甲械。 

  …
   

 



 




 第十九卷




    其时,黎明从俄开阿诺斯河升起,穿着金红色的衫袍, 
  把晨光遍洒给神和凡人。晓色中,塞提丝 
  携着赫法伊斯托斯的礼物,来到海船边, 
  发现心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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