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顺着名缪的话,落尘也满是不解的望了来,他二人很想从刘希的口中听出个一二来,否则这等梦中才出现的事,足以将他们震撼的不知所措。
看来尘世间所有修行的高手都消失了。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心中半点头绪也没有的刘希将姜信介绍与名缪二人,继而将刚才的见闻简短的说了一遍。
“阿弥陀佛,此事当真是太过离奇了。”
即便念了句佛颂,早已经心境修行到一定境界的落尘不免也叹了口气。
众人交谈间,头顶上白蒙蒙的光亮开始逐渐驱赶起黑夜来,姜信当即开口道,“此地不便,还是换个地方说话。”
第二百九十七章 城中遇田薰儿()
一声鸡鸣,打破了世野的宁静。
红漆半晦于油渍的桌子,显示了它已有些了年头,可是这个城池不过才在不久前神秘的出现。
细思极恐。
桌上铜盏里的灯油也快燃到了尽头。
桌子的四周,刘希等人皆是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似乎都在瞧着慢慢变成油豆大小的灯火发着呆。
跟着姜信来到这座深巷里藏着的小院子,一行人却变得沉默无语了。
纵使他们皆是天子骄子,聪慧过人,此刻却如同刚读书的稚子,全然不明白发生了怎样的事情。
“既然左思右想都不见得半分头绪,不如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再做决定?”
半晌,实在无计可施的马绣挠着头,很是无奈的道了这么一句,毕竟干坐着,也起不了丝许的作用。
话音落罢,名缪颔首附和,“如今也只能这番了,我等初至这天外之城,还是要多搜寻些信讯,否则当真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阿弥陀佛,唯有如此了。”
刘希修长的手指在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也好,只是我们这些生面孔突然出现在城中,是不是会引起注意,姜大人?”
姜信捋了捋胡须,“据老夫所知,十户为甲,设甲长;十甲为保,设保长,但是这城中白日里集市人来人往,你们小心行事,应该能避免行踪暴露。”
“善!”
刘希起身活动了一番身子骨,稍后只听得骨头格格作响之声,很快在名缪颇为吃惊的目光下变成了矮壮汉子。
即便没了修为,但是‘龙蛇九变’早已经将刘希的身子骨给锤炼的伸缩自如。
毕竟也是修行中的高手,名缪随即明白出了其中缘由,当即面露笑意的出声赞言,“果然精妙。”
“雕虫小技,入不得名兄的眼。”
见怪不怪的马绣啪的一声将乾坤扇合上,插在腰间,“既然如此,我也不能藏拙了,免得让你这厮强了风头。”
此言一出,还在惊讶中未回过神的落尘当即将锃亮的脑袋给转了过来,生怕错过了马绣这边更加令人意外的场景。
哪知马绣只是提起一侧案上放着的笔,沾了沾些墨汁,随即对着屋子里铜盆中不知何时就已经存在的水,三两下便将自己画成了浓眉顺须的汉子。
“噗!”
这番,满是期待的落尘不免笑出了声。
即便是涵养如名缪,寡言如小武,皆是忍俊不禁。
对着铜盆中的水照了又照,马绣大摇大摆的绕着众人走了一圈,“难不成我这办法不成,你们可有玉生那本事,也可以不用这样。”
此言一出,三人当即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刘希这等改变身体骨络的方法他们定然是没法做到,如此,也只能和马绣一般,乔装打扮,在脸上画些东西。
搂着怀中的青钢剑,小武仰着脸,“我先来吧。”
马绣当即像是心中大仇得报,欢笑着提笔上前,很是不客气的在小武脸上画了起来。
很快,满脸络腮胡须的小武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看起确实大有不同。”
到了这一句,名缪倒也是洒脱,径直的走上前,“倒是想看看你能给我弄出个什么模样来。”
执笔停顿片刻,马秀笑着在名缪嘴唇边画出一缕八字胡须,退后几步端详了一阵,“名兄的伪装可不在面上,只需将你的装扮做些改变即可。”
丢下笔,马秀上前道了句冒犯了,随即将名缪束起的长发给散了开,在额前留下一缕遮在右眼前,其余则是重新用玉簪束好。
这番比起现在的玉树临风翩跹君子的模样多了几分不羁放荡,倒也是另一派文人豪士的模样。
“阿弥陀佛,名兄如此打扮,确实别有几分味道。”
落尘笑着道了这么一句,旋即面向马秀,“马兄技艺过人,只是贫僧这等样子,即便有千番本事,怕也难以换做他人模样了。”
见马秀面露出为难之色,刘希轻声拍了一下桌面,“这有何难,大师只需戴上斗笠,把这僧袍换了,并不作佛家之言语,自然就少了别人的注意。”
待商定完,天刚好也大亮了。
刘希理了理因身体变化而略显宽大的衣衫,起身与姜信道,“姜大人你还是暂且在此处歇息,我等先出去探探风声。”
有了昨夜之事,姜信定已成了通缉犯人,留在这院子里是最为周全的办法,遂点了点头,“一切多加小心。”
出了院门,此刻正是晨曦未浓,巷子里斑驳墙石上挂着的青苔正尽情享受着晨露的滋润。
或许是时辰颇早,所以巷子里并无其他人的身影,刘希一行五人丝毫不被察觉的到了巷子口。
街上,已见有人来往,各种叫卖声也此起彼伏的响起,景象犹如任何一座世间的城池,让人瞧不出半点的不同。
巷口,刘希停下了步伐,“各位,这座城池颇为古怪,既然有人能做出这等无异于通天之事,因此希断城中必定耳目众多,不如我等各自行事,然后回院中再做商议?”
名缪与落尘对望了一眼,“善,应当如此。”
落尘放下斗笠的面纱,朝着前方巷口大步走了过去,名缪则是抱着琴,朝着左侧的方向而行。
那边转过两个弯,是街的另一边。
“玉生,你多加小心。”
马秀收起乾坤扇,以一个游走的说书人走向街道。
小武则是摸了摸嘴边那画出来的络腮胡,穿着从院子里找出来的短巾粗布衫衣衫,扮作进城寻活计的长工。
众人都走了罢,刘希扭了扭脖颈,心中带着太多不解与不安的他大步流星的走向人影重叠的街道。
青石街道,两边茶楼酒肆,衣坊典当,鳞次栉比,错落有序。行路两侧,更是有糖人膏药等长见之物沿街摆卖。
毫无目的的走了半个时辰,刘希耳边传来一阵叫好声,抬首望去,前方人头攒动,看来是有热闹在看。
拾不上前,从人群的间隙中,刘希瞧见了一二,原来是有人在卖杂耍,这场面他在阳曲城中也见过。
似成相识,但总有一番恍如隔世的感觉。
正当刘希要离开时,余光看到了卖杂耍那边走出来的一道身影,纤细好似一朵青莲,当即令他整个人好似晴天一个霹雳,顿时觉得整个脑袋都变得空白一片。
竟然是田薰儿!
深吸了几口气,平复胸中的惊愕,刘希慢慢恢复了理智,田薰儿是洞天的境界,世上修行小有所成的人都被抓了来,自然不会落下田薰儿。
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刘希看到田薰儿依旧是那般楚楚可人,她正要表演蒙眼射飞刀。
八丈开外,大胡子上沾着废屑的兵家长老,武落行大大咧咧的张开双臂立在一块门板上。
果然,兵家核心层也被掳了过来。
在一片叫好声中,田薰儿很是精准的将手中飞刀射在了武落行头顶,双臂腋窝以及小腿两侧。
摘掉蒙着眼睛的黑布,田薰儿略带羞涩的与围观百姓点了点头,继而端着铁盘,走上前讨些彩头。
人潮散去,铁盘中稀稀拉拉的躺着几个铜钱,田薰儿明亮的眼中闪过一丝的失落,捋了捋一丝垂下的青丝,微微叹了口气。
听得这叹气声,刘希不由心中一痛,随手拿出身上的钱袋,放在了了铁盘中。
铁盘中突然多出一个钱袋,田薰儿最初是愣住了,稍后却盯着那绣着一朵含苞待放青莲的钱袋微微邹起仿若群山墨岱的眉头。
似乎在脑中努力的回想起什么。
刘希当即明白这个钱袋田薰儿亲手为他缝制,或许让眼前已经失去记忆的田薰儿想起了什么。
可是,这番做似乎让田薰儿很是痛苦,一只手捂着脑袋,整个身子几乎要倒地。
刘希伸出手想要上前搀扶,却被眼疾手快的武落行抢在了身前,“你这女娃儿怎么就不听话,让你别整日里想那些没有用的东西,赶紧坐下来歇息歇息。”
虽然是责备之言,但是言语中却充满了关爱。
搀扶了田薰儿坐下后,武落行上前与刘希抱了抱拳,“感谢壮士相赠,还未请教壮士大名,待日后以报今日恩情。”
刘希抱拳还之以礼,“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见诸位英雄身手不凡,格外钦佩,晚辈自幼喜好这些枪棒之术,若是英雄不嫌弃,晚辈想留在英雄身边,端茶倒水,以求能学的个一二。”
说完,刘希便单膝跪地,武落行本便是他的长辈,如今行这种礼,在心里上倒也没有异怪之感。
更何况在此处遇见了田薰儿,刘希已打定主意要跟随在她身旁。
在这诡异的时局内,刘希必当要全力护住田薰儿周全,否则,刘希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另一边,武落行早已忘记了他是兵家的长老,在这天外之城,他不过是走脚卖艺的,受尽了人情冷漠,今日见到刘希这般待他以礼,虽然刘希变了样子后,有些低矮,但是他武落行并非以貌取人之辈,心中的豪迈性子随之也绽放了开来,大笑了两声,“即是如此,你便在我身旁。”
闻言,刘希大喜,“多谢师父。”
武落行笑着用手在两侧络腮胡须上摸了摸,“这师父我可担不得,我就是个卖艺的,身上也没啥本事,若是你能学上些,也是你我的缘分。对了,说了好些话了,还不知道你姓甚名谁?”
“晚辈姓刘,单名一个希。”
自己的样貌不便展示,所以刘希便道出了真实的名字,希望能让武落行以及田薰儿记起些事来。
“刘希,刘希,留有希望,好名字!”
哪知武落行只是笑着应和了一句,田薰儿因之前头痛坐在一侧,所以刘希也未瞧见她的神色。
“来,与我一道收拾了,然后去我的院中吃些酒!”
武落行粗大的胳膊搭在刘希的肩头,后者只得将心中要唤起田薰儿记忆的强烈冲动给压抑了下去。
得沉住气,待晚些时候从姜信那里寻来确信的方法也不迟。
第二百九十八章 见到田羽伦()
“大哥,我们回来了!”
一座破旧院子前,武落行扯开了嗓子叫道,虽然身上背着杂耍道具的重木箱,但步履却是比先前轻快了几分。
“大哥,我带回来了你最喜欢的烧鸡和酒。”
一只脚跨进院门,武落行又是高声喊道,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将手中的烧鸡和酒送到院中人的眼前。
紧随身后的刘希莫名的有些紧张,刚才在来的路上,他见到众多之前有过照面的人在经营各式各样的活计,但相互之间却是各不相识。
武落行手中的烧鸡和酒的掌柜其实就是兵家的两位长老,而店里的活计则是其他宗派门众。
所以刘希不知这院中之人,也就是武落行口中的大哥是否是田薰儿的祖父,兵家大长老,田羽伦。
田羽伦是兵家核心人物,找到了他,再加之姜信的扎针之法,很快就能将兵家众人给重新聚集。
如此在这怪异的境地中也算是多了些许的胜算。
“有酒,便是人生一大兴事!”
院内爽朗的笑声传来,听得这声音,刘希忐忑不安的心当即收了回来,只因为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定当是田羽伦。
三步变两步,刘希紧跟着进了院子,一人已是大步迎了上来。
青色长衫因浆洗而略显发白,长发被一木簪所束,虽说是失了记忆,但依旧是一番儒雅长者的模样。
田羽伦自然瞧见了刘希,止住步伐,捋着来回打量了几番,继而略有疑惑的开口问道,“这位是?”
正在将肩上挑着担子放下的武落行朗声笑着走上前,“大哥,这位小兄弟是位狭义之人,与我与很是投缘,所以便约他回来喝几杯。”
在武落行的引荐下,刘希抱拳行礼,“刘希见过前辈。”
或许是见武落行对刘希颇为亲近,又或许田羽伦本就是洒脱之人,所以片刻的迟疑瞬间烟消云散,“无须多礼,即是有朋自远方来,怎么不与同乐乎,二弟,快把酒给倒上来!”
三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武落行拿出几只墨漆色的碗,先是将酒给斟满,稍后又是将粗大的手在衣衫上抹了抹,打开油纸包裹的烧鸡,撕开后,特地将鸡翅递到田羽伦的身前,憨厚一笑,“大哥,这是你好的一口。”
正在抿着酒解馋的田羽伦倒也不客气,顺手接了过来,入口之时,颇为满足的闭眼摇头,“这香酥鸡果然是让人着迷啊!”
揪下鸡/屁/股的武落行点着头应和,“既然大哥喜欢,待兄弟我明天再去买一只来。”
“那倒不必,心心念念而不得才是最好,每日都吃上一口,很快就觉得乏味啦!”
卖艺的收入并不多,时常是挣不了几个铜板,所以田羽伦方是故意这般说道。举起碗喝酒之时,见刘希端坐在那边,并未有所动作,田羽伦遂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碗,“小老弟,来,我们喝一口。”
刘希忙举起酒碗,“前辈请。”
一口酒下肚,田羽伦一边啃着鸡翅,一边与刘希问道,“小老弟,你不必拘谨,你我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是老夫见你倒是有几分莫名亲切,不知你是从何处而来?”
刘希闻言,心里有了些许的欢喜,这莫名的亲切自然是田羽伦在潜意识中对他还有着记忆。
“晚辈来自城外。”
哪知刘希话音刚落,田羽伦和武落行都愣住了,刚才还挂着脸上的笑容顷刻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让刘希感觉大为奇怪。
田羽伦放下手中的酒碗,武落行收回了正在撕扯烧鸡的手。
互望一眼。
回过头,田羽伦仔细盯着刘希,言语中竟是多了几分小心与谨慎,“你来自城外?”
刘希有些不知所措了,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端起酒碗,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田羽伦竟是放声大笑,仿若这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为空了的酒碗重新倒满酒,武落行挂满胡须的嘴角有些抽动,“我就知道大哥肯定是对的,肯定是对的……”
将碗中酒在度一饮而尽,或许是喝的太过猛烈,田羽伦脸色露出了丝许的潮红,整个人也因突如其来的咳嗽微微颤抖。
端着刚出锅菜来的田薰儿忙上前,为田羽伦轻轻拍着后背,以便让他好顺过气来。
摆了摆手,田羽伦示意他并无大碍,但是气息仍略显混乱,又是调整了几个呼吸,才面带笑意的与刘希举起酒碗道,“小老弟,多谢你。”
“也带上某一个,刘希兄弟,某也要感谢你!”
面对两个说着奇怪话的人,刘希虽然心里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仍是端起酒碗,与二人轻碰一声,继而大口饮下。
“两位前辈,刘希当真是有些糊涂,不知这究竟发生了何事,晚辈何德能担得起前辈的这声谢?”
撇下一块鸡腿送至刘希的碗边,武落行憨笑一声,“你来自城外,便已足够。”
就在刘希越来越糊涂的时候,田羽伦微微叹了口气,“在这座城里,老夫总觉得待了很久,不然这发梢上的银丝又是从何而来,但又觉得周遭很是陌生,就像刚刚进入的一般。”
闻言,刘希心中一动,从莫名消失到现在,大概也就一两个月的光景,田羽伦能有这等感觉,莫非在他的脑中已经开始抗拒神秘人给灌输的新生活?
“其实老夫一直觉得城外另有洞天,可是这周边除了我的二弟以及那不会言语的薰儿,竟是无一人相信,更是讥笑相向。前些日子与私塾的其他先生为了此事相争,一气之下,老夫便从辞了那教书匠的活儿,今日遇到小兄弟,着实是老天的安排,一扫老夫心中的抑郁,当真值得痛饮一大碗。”
“难道你们没想出城去看看吗?”
正要喝酒的田羽伦听刘希这般问,将手中的酒碗又是放了下来,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的无奈。
用手抹掉胡须上沾着的酒,武落行不满的嘟囔着道,“天天在这城里,闷都闷的慌了,但却很是邪乎,明明说是城门在那边,但任凭你怎么走,就是摸不着边,跟见了鬼一般。”
这座天外之城被神秘人设了结界,相比出口也布置了迷阵,因而刘希不禁想起昨夜他们进城的情形。
似乎并没有武落行说的那般困难。
莫非是有人故意放他们进来的?
若真是这般,那可就是细思极恐,甚至感觉有身后一双眼睛此时此刻正在盯着自己,刘希不免浑身一颤。
眼睛中带着期待的神采,田羽伦直勾勾的望向刘希,“来,老弟,快跟我们说说城外的世界是何等的模样,是不是桃花三千里,山河九万丈?”
或许这是一个唤醒他们好机会。
于是乎,刘希开始化作了说书的先生,从四国鼎立的汉、唐、匈奴以及南蜀说起,上到帝王朝廷,下至百姓市井,全都一一道来。
甚至连九流十家的事情都说了些。
兵家与白砀山自然是着重提上一提。
与马绣待久了,加之刘希朝廷与市井都有接触,所以这些话说的丝毫不必茶楼酒肆里的说书人差。
因而就连送菜来的田薰儿都立在桌边,听得出了神。
但到精彩之处,性格直爽的武落行免不了要发出几声爽朗的笑声,田羽伦则是默不作声的端起酒碗饮上一大口。
不知不觉见,日落西山,弯月东现,几颗若隐若现的星辰在清朗的夜空间俏皮的眨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