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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司机似乎也看见了我,慢慢将车停了下来。
“是顾小姐吗?”一个声音问道。
第二十二章 九,三三得九()
“你是?”我心生警惕,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待看清那人的脸时,才松了口气。
那是福伯。
“顾小姐,请上车。”福伯撑起伞走下车,替我开了车门。
“是秦先生要你来的吗?”我扯了扯身上的长裙,这布料打湿后既重又滑,仿佛水蛭。
福伯点了点头,递过一条干净的白色毛巾:“秦先生听说你被丢在拍摄现场,一气之下已经把那个摄影师辞退了,这可苦了牧屿先生了,他现在成了Muses唯一的摄影师,估计以后的工作会很忙。”
这“一气之下”四个字,让我心里微微一惊。
秦以诺那样冷静的人,居然也会动怒吗,而且……竟是为了我?
福伯不像是个会说谎的人,况且也没有理由拿这种话骗我,Muses的员工勾心斗角早已不是一日两日,想必他比我见得还多。
唯一的解释,大抵是为了安抚我这个大雨天被独自丢在外头的小员工吧,无论是谁,听说秦以诺因为自己受了委屈的缘故而大动肝火,应该都会死心塌地,受宠若惊……
“顾小姐,已经过了下班的时间了,我是把你送到公司,还是送回家?”福伯问。
我擦了擦不断滴水的头发,下意识地问道:“秦先生还在公司吗?”
这话刚说完,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福伯点点头说了一句“还在”,再次递来毛巾:“顾小姐,车上有感冒药,你要不要吃一颗?”
拧开矿泉水吃下感冒药,我蜷缩在一堆毛巾里,虽然空调开得很暖,但牙齿仍忍不住有些发颤。
接连又是几个喷嚏,看得福伯忍不住皱眉:“顾小姐,不如我先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我立刻摇头拒绝,也许是感冒让我有点头昏脑热,那些憋了整整一天的话,几乎快要在我心底发酵,不管秦以诺先前是不是误会了我,我都无比地想要将前因后果全部讲给他听……
可这些,对他而言显然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摇摇头赶走脑海中那些零乱的思绪,我看着外头的倾盆大雨,看得一阵阵眼花,不知不觉就闭起眼睛靠在后座上睡着了。
“顾小姐,顾小姐……”也不知过了多久,是福伯将我叫醒的,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哎呀,顾小姐,你发烧了!”
“已经到公司了吗?”我朝窗外望去。
这里是公司的地下车库,我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外头分明有些黑,眼前却冒起一阵金星。
福伯立刻扶稳了我:“恕我多嘴,秦先生现在正在工作……”
眼下之意,我这样的状态只会添乱,帮不上什么忙。
“我只要和他说一句话就够了。”我慢慢走向电梯,福伯似乎在身后叹了口气,并没有阻拦我。
来到顶楼办公室,灯是亮着的,看到办公桌后那张熟悉的脸,我咬了咬唇。
他果然是在的……
“你怎么来了?”秦以诺抬起头看见了我,英挺的眉毛一皱,“福伯没送你去医院?”
“是我没让他送,我……我有事想和你说。”我结结巴巴地说着,脑海中那些早已准备好的话,此时此刻却都不知飘去了哪里。
每次看到他的脸,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仿佛一只见了猫的老鼠。
“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说完马上去医院。”他放下手里的笔,皱眉看着我,像是看着一个令人头疼的难题。
“其实……昨天你去何芹家找我的时候,靳默函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我说着,突然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赶紧抽了几张纸巾捂住鼻子,不用想也知道,这模样一定是狼狈极了。
“我知道。”他点头说了三个字。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以后的工作都交给李姐来安排?”我忍不住问。
“因为助理的职位不适合你。”他顿了顿,又说道,“看来让李姐来安排你的工作也并不合适,以后你还是6点上班,下班我会让福伯送你。”
这么说,我可以继续正儿八经地当他的助理了?
“谢谢你……”一句感谢的话神不知鬼不觉就溜出了口。
“谢什么?”他淡淡看着我,目光有那么一点深邃。
“没什么……”也不知是发烧的缘故,还是因为这里的空调温度太高,我脸颊忍不住一阵发烫,幸好保留了最后的一丝清醒,有些话没有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谢什么?
当然是谢他肯将我留在身边了……
“这些内容你先看熟,过几天要接受记者的采访。”他将桌上的一个蓝壳文件夹推向我。
我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些生活内容,既像故事,又像日记,详细地记录了“Q”和“G”的第一次见面,第一次心动,第一次亲吻,以及十多年来各种琐碎的往事……
等等,这个“Q”该不会是秦以诺吗?
那么……这个“G”就是我了?
我恍然大悟,看着那一行行有些肉麻的文字,连忙合起文件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如果在媒体面前露馅,会扣你的工资。”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
“我一定不会露馅……”我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可是之前的工作协议上,并没有这项内容啊。”
“所以我才让李茹拟定了一份新的协议。”他又递来一个白壳文件夹。
我正要翻开看,他却忽然按住了:“一分钟已经到了,你该去医院了,这份协议明天再看。”
“哦,好……”我一时想不出什么话来拒绝,只得点头答应,头却在这一瞬突然变得沉重无比,眼前的秦以诺一下子变成了一个,两个,三个……
三个秦以诺一齐皱眉,朝我伸出了三根手指:“这是几?”
我认认真真地数了一遍,说道:“九,三三得九……”
紧接着,视线就暗了下去……
迷迷糊糊的,有一双手抱住了我,那人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古龙水气味,好闻得出奇。
我嗅了嗅,忍不住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身形似乎僵了僵,气息轻轻拂过我的额头:“别动……”
这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听起来十分的熟悉,我揉了揉发沉的头,努力想睁大眼睛看看他是谁,但眼皮活像有千斤重,同时意识也逐渐变得迷离。
醒来时,四周一片洁白,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床边有个护士在忙来忙去,我竟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那护士发觉我醒来,立刻凑上前问道:“顾小姐,你感觉怎么样?”
“我……睡了多久了?”我揉揉额头,虽然不烫,但还是有些疼。
“你睡了两天两夜,秦先生刚走不久,我得立刻通知他的代理秘书你已经醒了。”她说着,拿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
“不必了,我一会儿要回Muses,秦以诺那边我去通知。”说话的人中文发音有些古怪,身上穿着一件绿色棒球外套,似乎是经常戴头盔的缘故,一头短发桀骜不驯地竖立,像是怎么梳也梳不服帖的样子。
“牧屿?”我慢慢支撑着坐了起来,肚子“咕噜”了一声,叫得很适时。
“饿了?”他挑眉看着我,眉毛一高一低很是滑稽,“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烧鹅,盐焗虾,糖醋鱼……”我不假思索地报出一串菜名,足足昏睡了两天两夜,此时此刻就是抬来一只烤乳猪我恐怕都能吃得下。
“病人刚刚醒来,体温还有些偏高,需要忌口,最好是先喝点清粥之类的东西。”护士在一旁提醒。
“那就喝粥好了,”牧屿笑得露出了两行洁白的牙,“正好你说的那些我也想吃,不如全部买来,你看着我吃,怎么样?”
那护士噗嗤一笑,忍不住多瞅了他两眼。
“牧屿……”我有气无力地瞪向他。
“知道了,马上就去。”牧屿挑挑眉打开了门。
待他走远,那护士红着脸问道:“顾小姐,这位先生该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不……不是……”我急忙摇头否认,因为摇得太快,头有些晕,“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这两天,他来了整整八次哦……”护士比出一个夸张的手势,语气像是有点羡慕。
也是,不管是谁,见到这么帅气幽默又会关心人的混血儿,多多少少应该都会有些心动的……
“那……秦先生呢?”我忍不住问。
“秦先生只来了一次,但是……他在你床边一动不动地坐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护士说着说着,似乎意识到自己讲了什么不该讲的话,连忙补充道,“顾小姐,请一定不要让秦先生知道这是我说的。”
“哦,好……”我怔怔地点了点头,脑海中有那么一点空白。
秦以诺……在我床边坐了一个小时?
难道是他平日里太累了,看我睡得很香,所以也忍不住打起了盹儿……
否则我实在不敢想象,被那双漆黑无比的眸子盯着看了一个小时,究竟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第二十三章 我不是狗,你也不是骨头()
“对了,还有一位姓何的女士也来看过您几次……”护士顿了顿,面色变得有些古怪,没有继续往下说。
姓何,那一定就是何芹了。
“她看上去怎么样,有没有说些什么?”我忙问。
既然那些摄影师、模特敢暗算我,十有八九也不会放过何芹,也不知她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好不好……
“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就是说话的声音太大,每天都会来病房对您絮叨好一阵,有一次影响到了隔壁房间需要静养的病人,被温医生给赶了出去……”护士小声说着,看样子显然还对何芹的彪悍心有余悸。
联想起何芹的大嗓门,我额角不由一阵抽搐,难怪这几天做梦,不是梦见有大明星在演唱会上大唱RAP,就是梦见躲在难民营里被日本鬼子的机枪“突突突”地扫射……别说需要静养的病人,就是昏睡多年的植物人恐怕也能被她吵醒。
“你说的温医生,是温瀛吗?”提着外卖的牧屿推门进来,恰好听见了这对话。
“您……您认识他?”那护士一见英俊逼人的牧屿就红了脸颊,连说话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软糯了几分。
牧屿点点头,逐个将外卖盒打开,各色清粥顿时摆满了我面前的小桌,足足有二三十种。
他舀起一勺皮蛋瘦肉粥,吹凉了往我嘴边送:“整个A市,能让秦以诺完全信任的医生,也只有温瀛那个财迷了。”
我瞧着那勺递到嘴边的清粥,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急中生智拿起了另一把小勺:“我自己来……”
“好。”牧屿脸上并没有闪过什么不悦的神色,手腕微微转了个方向,将粥送入自己嘴里,点头道,“嗯……味道还不错。”
说着,看了一眼那愣在一旁的小护士,挑起眉梢:“你要不要也来一点?”
小护士的脸几乎红到了耳根,低低说了声“不用”,就拿着体温表一溜烟跑了出去。
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了我和牧屿两个人。
他突然凑近了几分,静静看着我喝粥的样子,英俊的脸上不觉涌起浅浅疑惑:“别的女人见了我就跟狗见了骨头似的,你为什么和她们不一样?”
这个比喻……
我嘴角不由僵硬了一下,本想说是因为自己并没被他的“美色”所迷倒,但看了一眼手里的粥,出于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心理,换了一种较为委婉的说法:“因为我不是狗,你也不是骨头……”
他看了我好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分明笑得灿烂,却又仿佛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看来你还是更喜欢呆在那座移动冰库的身边。”
这目光看得我好一阵尴尬,我正犹豫着要怎样开口辩解,一个极有穿透力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已经让护士把你列入黑名单了吗?”
那人和我差不多年龄,穿着一件白大褂,口罩挂在耳边,五官纤瘦而立体,也许是较少接触阳光的缘故,肤色有些苍白,目光径直落在牧屿脸上,眉宇微蹙,毫不掩饰眼底的不耐。
“等哪天你们医院的护士全换成男人了,这黑名单也许就会对我生效了……”牧屿脸上漾起笑意,带着一丝“你能奈我何”的挑衅。
“请问……是温医生吗?”我生怕牧屿这个惹事精也会如何芹一般被赶出医院,连忙开口打岔。
那人点点头,看向我面前的粥,指了指其中几样:“这几种对你病情不利,暂时不要吃。”
“哦,好……”我将他指过的那些默默记在了心里。
“秦以诺呢,他怎么没有来?”他在签名表上签了个字,看似不经意地朝牧屿道,“他不来结账,我是不会放人的。”
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黑店……
我险些被粥呛到,牧屿却是见怪不怪,饶有兴致地凑上前问:“医药费一共多少?”
“一共十万六千九百八十三。”温瀛放下笔回答。
牧屿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尾音拖得很长。
“其中六千九百八十三是医药费和床位费,十万是秦以诺欠我的人情债,光为了挡住那些络绎不绝的狗仔,我就请了十来个保安,另外还找了四五个保镖不分白昼地轮流盯着这病房,他们的工资可都不低。”温瀛一副“就算开黑店,我也要明码标价”的表情。
这么大的排场……
我不觉有些木然,但一想起先前靳默函躲在何芹家里,冲出来要将我抓走的情形,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慌乱。
如果当时被交到了秦以诺仇家的手里,此刻我就不止躺在病床上这么简单了……
“外面真有四五个保镖吗,那你为什么不让他们拦住我?”牧屿戳穿他的谎话。
“他们吃午饭去了。”温瀛不动声色地自圆其说,“不管怎么样,狗仔队没找到这间病房,顾小姐这两天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十万难道不值?”
牧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值,当然值……”
看那戏谑的模样,仿佛很期待秦以诺本人听见时会是什么反应。
温瀛没再理会他,看了看我的气色,吩咐了一句好好休息,就继续看别的病人去了。
他走后,牧屿朝我微微一笑,递来一物:“你的手机先前被淋雨坏了,我拿去修好重新充满了电,试试看能不能开机?”
按下开机键后,主界面不一会儿就亮了起来,紧接着连续不断地出了十几条短信,几乎将我的手指震麻。
其中一条是靳默函发来的,我皱了皱眉,下意识点开了它:“顾云歆,你还真是绝情啊,居然把电话号码都停了,你以为这样我就找不到你了?还记得之前那个小广告吧,打印成大幅海报之后真是格外的诱人啊,你说要不要给你父母寄一份,让他们看看自己的女儿现在多有出息……”
我心里一紧,立刻按下了一串熟悉的号码,“嘟嘟”几声忙音后,电话被接通。
“喂,歆儿啊?”母亲的声音传了过来,背景很嘈杂,时不时传来锅铲的声音,她似乎正在做午饭。
“妈,你和爸……最近还好吧?”我提心吊胆地问着,生怕听到否定的回答。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靳默函早就知道于我而言哪些人、那些事是最重要的。
他轻而易举就能把住我的命门,而我却只能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大抵就是希望那海报还没寄到,或者即便寄到了也丢在角落里没被拆开……只有这样,事情才会有转机……
“挺好的,怎么了?”母亲说着,似乎有点诧异,“歆儿啊,今天又不是周末,你怎么会有空打电话回来,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没事没事……”我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家里那边的天气怎么样,寄回去的钱还够用吗……”
“够用,够用……你在外头别太苦了,该吃的就吃,该买的就买,这几天又是刮风又是下雨,别感冒了知道吗?”母亲在电话那头絮叨了起来。
我听得心头一阵微热,装作漫不经意地开了口:“对了,我有个快递填错了地址,可能寄回老家去了,妈,你有没有收到?”
“快递?”母亲沉默了一下,好一会儿,手机里才重新传出她的声音,“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早上邮局打电话来,说有个什么邮政包裹要取,下午你爸去的时候,那人又说电话打错了,根本没那个东西。歆儿,你买的什么,贵不贵重,该不会被弄丢了吧,要不明天我再叫你爸去问问?”
“不用了,不用了……”我急忙说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要是再有快递寄过去,你就帮我收着,千万不要打开。”
“为什么?”母亲的语气有些疑惑。
“因为……有些东西开了就不能退货,万一我买得不合适,不能退掉岂不就浪费了?”我绞尽脑汁地编着,生平头一次觉得撒谎如此艰难。
好在母亲是个节俭惯了的人,听说一拆开就不能退货,便没再问什么了,只说如果有快递寄来,一定会帮我收着,等我回去再好好验货。
事情就这么顺利地瞒了下来,可我怎么也想不通,那个突然消失的包裹,究竟去了哪里……
次日回公司时,我才听小慕说,秦以诺昨天突然去人事部要了我的资料。
“资料上也没什么,就是姓名、性别、籍贯、生日什么的……哦对了,还有一项是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和住址。你说……秦先生该不会是拿着你的生辰八字去算了一卦姻缘吧?”小慕满脸艳羡地猜测。
紧急联系人……那不就是我的父母?
难道快递消失那件事和秦以诺有关,可他又是怎么知道靳默函在算计我的?
“云歆姐,你心不在焉的?”小慕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自打你去医院之后,那个顶替你的代理助理就想尽办法地勾搭起了秦先生,你可一定要把秦先生从她手里夺回来……”
第二十四章 订婚宴()
“谁?”我下意识地问。
“以前在财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