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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崖仙途-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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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红笺,季有风没有再去激怒季有云,而是随着他的这句话望了红笺一眼。

    季有云笑了:“哥哥对她着实不错。十八年了,这么美的个小姑娘竟还是处子,呵呵,真没想到我的哥哥竟变成了个正人君子。”

    前后二十年的监禁,比这更难听十倍的话也不会叫红笺有太大反应。她迎上季有风的目光,对这句挑衅的话挑了挑眉,惊讶地道:“前辈咱们一起已经十八年了么,时间过得这样快!”

    季有风露出了有趣的表情。

    季有云哽了一下,继续向季有风道:“我放你们两个人出去,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万化生灭

    季有云哽了一下,向季有风道:“我放你们两个人出去,好不好?”

    他笑了笑,脸上似带着深厚的感情:“我就哥哥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看我再想要得到‘大难经’也并没有把事情做绝。你是元婴,腿断了也只是暂时的,只要能出去重新修炼,再续断肢恢复健康都不是什么难事。”

    他回头望了红笺一眼,继续温言劝说:“你看,你好不容易有了个喜欢的女人,何不领着她双宿双飞,逍遥自在的过日子呢?我只要知晓你的那段‘大难经’,哥哥,咱们季家有机会出一个真仙,你为什么不肯成就我?我可以发誓学了之后绝不会再去找你们的麻烦。真仙之于你们,无异于人与蝼蚁的差别,你看见哪个人会特意去和一只蝼蚁过不去?”

    季有风仰面朝天躺着,将两只胳膊枕于脑后,他不动声色等季有云说完,才神情淡漠地道:“说完了?”

    季有云只看他这与二十年前一般无二的反应,便知此行怕是又要无功而返,他面露苦笑点了点头,果然听着季有风道:“说完了你就可以走了,我想着安静一下。”

    没有挖苦,也没有骂人,这大约是看在那个方红笺的面子上,担心自己一怒之下为难她吧。

    季有云对这位软硬不吃的兄长实是太了解了,他没有表现得太过失望,临去时还道:“你们两个再好好地商量一下,我给你们考虑的时间。”

    季有云走后,季有风半天没有说话。

    红笺觉着他神情有些凝重,关切地问:“你怎么了?不是真在想他说的话吧?”

    季有风侧过身子来望着她:“我突然觉着他这提议其实挺好,挺有诱惑的,你说呢?”

    红笺张口结舌,还未说话,脸不由自主已经红了。

    “……呃。是挺好。”

    季有风看着红笺这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的表情,仿佛突然来了精神,追问道:“你不嫌我老么?不嫌弃我残废?”

    “不,不。”红笺连忙否认,灯光下季有风的眼睛很亮,亮到叫人很容易忽视他眼角细细的皱纹。

    红笺忍不住将食指的指尖含到了唇齿之间,拿牙轻轻地咬着,和前辈一起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

    可是难道就这样成就季有云的野心吗?

    那一瞬间,她突然记起她是谁,她是丹崖宗的方红笺。她的身上还背负着帮助陈师弟重振丹崖宗的使命。

    季有风饶有兴趣看着红笺难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含着手指,脸上神情变幻,显然自己随口逗她一逗就叫她情绪波动极大。

    他呵呵而笑,边笑边道:“可是我想了一想,觉着还是不能答应他。”

    红笺登时反应过来这是季有风又在和她开玩笑,她简直不知道要拿这个人怎么办好,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又关心地问:“可我看你刚才好像很担忧的样子。”

    说到正事,季有风收敛了笑容。他道:“你不了解我那位好弟弟,若不是心中有事,他绝不会跑来同我说这么一番话。事有反常必为妖,会是什么事呢?”

    他翻了个身。难得露出几分烦躁:“学了‘大难经’,旁人想什么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唯独他,我这辈子都耗在和他猜来猜去上了。想必他也厌烦得很。”

    红笺见状便岔开话题安抚他道:“那我呢,我的想法前辈也能一眼看出来?”

    季有风没好气地道:“是,你嫌弃我。一口一个前辈的叫,我当然能看出来。”

    “……”

    红笺想:你有时候是前辈,有时候却表现得像个孩子。

    过了两天,季有云那里没有动静,季有风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两个人依旧是打赌消遣,只是赌注在季有风的提议下有了变化。

    季有风说:“丫头,咱们加大赌注吧,我若输了,说点儿秘辛给你听,总不叫你吃亏,你若是输了,我记得当初看你帮着你弟弟修炼的那个秘法挺新奇,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水灵根能练?你每输一次就背一句口诀给我听。”

    “万化生灭功吗?这是我家传功法,蕴含着五行相生的法则,自然任何一种灵根都能学会。”

    在红笺看来,万化生灭功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功法,当年爹娘只说不要叫人知道,也没说不能外传,季有风要听,她自然绝不藏私。

    二人打赌,红笺向来输多赢少,故而很快她就把完整的一部万化生灭功输了出去。

    她赢的几回季有风所说“秘辛”果然称的上是秘辛。

    “我当年一摸你手腕,便发觉你十分适合修习‘大难经’,果然只是教给你五十余字的开篇,你就自行摸索到了入门的途径。水灵根学‘大难经’,必定要辅以万流归宗这个本命武技,等修为高了以后,这门武技会起到十分关键的作用。这也是修炼‘大难经’水系要比其它三系占便宜的地方。”

    筑基这么久,红笺早已发现选万流归宗做本命武技的弊端,听季有风这么说,她道:“万流归宗这武技对付水修自然厉害,可遇上其他灵根的修士,实在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啊。”

    季有风笑道:“寻常的万流归宗,对付水修也是白给。你运气不错,早早就将万流归宗升了一级。哪怕修炼了‘大难经’的季有云,万流归宗第一次升级也是筑基中期的事情,筑基后期他再次升级,配合‘大难经’,可就不是只吸水真元了。”

    “哇,这么厉害。”红笺惊叹,她做练气学徒的时候拿万流归宗欺负过筑基期的简绘,深感这门武技实是威力巨大,若是不管什么真元都能吸取,那便弥补了它先天的缺陷,真是想想都觉着神往。

    但随即红笺便想到她不能把这种神往表露出来,一则“大难经”是季有风的保命护身符,她可一点也不希望得到季有风的传授,再者她陪着季有风被关在牢里,修炼只是一种奢望,徒然加重季有风的负担。

    季有风望着她笑:“你也别想的太过简单了,再厉害的功法也都是循序渐进,不存在一步登天的捷径。每个人的机缘不一样,武技进阶的方向就会不同,季有云在筑基后期的时候万流归宗只多了吸收木真元的能力,哪怕是现在,他依旧拿火系真元没有办法。不过为他蛊惑的人太多,用不着他自己动手了而已。”

    红笺点头受教,原来季有云的功法还有如此大的一个破绽。这也好理解,水火两系原本相克,妄图以水吸火与天地法则相悖,这其中的困难纵是元婴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克服。

    这“大难经”……红笺往季有风身前凑了凑,眼神晶亮。

    “前辈,你说学了‘大难经’,旁人在想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是真的么?你把手放在他脑袋上,他的过去和未来,你也都能算到?”

    “现在的‘大难经’只有残本,还要受到诸多限制,若是真将我和季有云所学还有那流落到魔修手中的经文凑齐,你就知道它的厉害了。”

    红笺忽而有些担心,她道:“季有云曾经送了人去魔修那边,他不会无的放矢,他很笃定地说‘天幕’肯定会重新开启,若是他真得到了那一半经文,会不会实力大增?”

    季有风道:“这是自然。到那时说不定洞悉你我脑中的秘密对他而言都不再是难事。”

    他突然伸手轻轻摸了摸红笺的头顶,安慰她道:“别怕,事情不会糟到那一步的。三个化神,金东楼已经死了,道修之中哪能这么快便再蹦出一个化神来。所以我想季有云定是打着他自己的主意,他要先想办法将自己的修为提升至化神,我太了解他了,他和我的祖先可不一样,绝不会甘心做戴明池和刑无涯二人的嫁衣。”

    季有风的安慰起到了作用,红笺闻言放下心来,她想:“对嘛,前辈说的很有道理,这才是季有云这种人会做出来的事。可他是元婴的时候,戴明池信任他,刑无涯也不在意听他指使,若他也成了化神,戴刑两人还会如此全无防备?最好他们三个勾心斗角,打成一团。”

    此时牢房里一灯如豆,红笺就歪坐在床榻上,肩膀靠着她身旁的季有风,将近二十年的相处,使得她对季有风有着一种超出想像的信赖,这种信赖冲淡了自那日季有云突然露面便盘旋在她心头的一丝不安。

    那个时候,红笺以为,她和季有风这样的生活还会持续很久,即使偶有风浪,有前辈这样的一个人拿主意,也足以应付。

    孰料几天之后,一个人的到来打破了这种宁静。

    这是一个红笺从未见过的老者,他的相貌十分丑陋,脑袋出奇的大,脸很长,五官就像是被一只力量极大的铁拳迎面击中,因而被砸得凹陷了进去一样,个子又矮。反正此人浑身上下没有丁点地方像样,丑到了叫人瞧上一眼就需赶紧将眼睛挪开的地步。

    这个人姓丁,是炼魔大牢的一位长老。(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疑似山穷水尽

    丁长老来得十分突然。

    他带着负责看守季有风的那个干瘦老者过来,命令那老者将门打开,当先进了牢房。

    丁长老穿了一件不起眼的灰袍子,个子又矮小,看上去就像牢里进来了一只大灰老鼠。就连跟着他进房的干瘦老者目光都躲躲闪闪,不愿意落在他身上。

    这个人的长相如此奇特,红笺若是曾经见过他,就肯定不会忘记。而季有风也怔了怔,似是没想到这人会露面。

    丁长老借着灯光仔细端详红笺和季有风,咧嘴笑了一笑,向季有风说道:“这几天玄武这边轮到我当值,听说你病得很厉害,就过来看一看。”

    红笺有些诧异,季有风病得很厉害那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后来看守们给他熬了很多药,他自己也配合,身体便渐渐好了起来,近来更没有什么不适,这丁长老若说的是当年那次,他的反应也太迟钝了。

    季有风望着丁长老,神情平静,却道:“多谢你挂心,我好得很。”

    丁长老点了点头:“没事就好。”

    一时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停了一会儿季有风忽而笑了笑,说道:“那要恭喜你,坐镇玄武牢,这可是好大的一份信任。”

    红笺觉着异样,这二十年她跟在季有风身边,见过巩大先生巩腾发,见过任琛,熟知季有风是如何对待那些投靠了季有云的长老们。

    她望了望那丁长老,又去瞧季有风,季有风脸上没有丝毫鄙夷嫌弃之色,目光平和地落在丁长老脸上,似乎丁长老这张丑得叫人侧目的脸比巩、任等人瞧着顺眼许多。

    丁长老脸上的神情一时变得颇为复杂,他慨叹了一句:“你说的是。这世上说白了便是强者为尊,丁某这般模样从来受人轻视,难得季先生肯待我和旁人一样。丁某必会竭尽全力,对得起这份信任。”

    他同季有风四目相对,似是有些犹豫,咳了一声,复又说道:“其实这么多年,北狱早已物是人非,昔日跟随你父亲的长老们死的死,亡的亡,剩下来几个也都同我一样。你关在这牢里,并不知道他的势力越来越大了。你这么和他干耗着,吃亏的只能是你自己。不如好好考虑一下,和他服个软,将他要的东西交出来,趁着我们这些人还活着,总能叫他网开一面,先保住了性命再说。”

    红笺颇为气愤,搞了半天这个和季有风有旧的丑八怪竟也是来劝降的。

    季有风到看不出如何生气,他甚至还笑了笑。说道:“前些天季有云刚来劝过我,甚至还跟我提了一个颇为诱人的条件,你觉着我连他都拒绝了,会这时候答应你?”

    丁长老脸上闪过一丝急色。他道:“那不一样。”

    季有风紧盯着他,追问道:“都是叫我交出‘大难经’,又有什么不一样?”

    丁长老目光闪烁,停了一会儿。他跺了跺脚,板着脸道:“随你吧,反正我好意劝过你了。这样的机会也不是总是有。我当值这几天,你就消停些,别整出那么多花样来折腾老许他们。”

    边上那干瘦老者见长老提到自己,连忙赔笑。

    季有风冷哼了一声,向红笺道:“我累了,扶我躺下。一会儿你替我送客。”

    红笺连忙扶了季有风躺好,再看丁长老已经领着那老许怒气冲冲出了牢房。她回头望向牢门方向,耳朵里听着脚步声逐渐去远,悄声问道:“前辈,他是什么意思?真劝你投降季有云?”

    季有风闭目躺着,深深皱起了眉头。

    停了一阵,红笺突然听到一个细若蚊蝇的声音:“丫头,我试试你这‘传音入密’。”

    红笺身子一震,她知道季有风必是有要紧话要悄悄和自己说。

    这炼魔大牢虽然没有灵气无法修炼,可毕竟是在法器“炼魔”之内,哪怕是季有风也不敢确认二人的一举一动是否都在旁人的监视之下。

    为叫季有风省点儿力气,红笺状若无事给他掖了掖被角,然后慢慢在他的身边躺了下来。

    “前辈,我听到了。出了什么事?”

    “我刚才动用了一些真元,对着他施展了‘大难经’。”

    “啊!”红笺不由吃了一惊。

    季有风的身体内真元未曾枯竭她是知道的。只是他被抓失去自由近三十年,在他双腿被斩断,疼得要死要活时没有动用,在他病重几度昏迷不醒时也没有拿它来调理身体,红笺一直以为季有风会将一身真元留到最后,待与季有云等人不得不鱼死网破时再使用,谁知他竟在刚才对着那丑八怪施展了极耗真元的“大难经”。

    “可我看着你并没有接触到他的身体啊。”红笺有些疑惑。

    那姓丁的能做到炼魔大牢的长老,少说也是元婴修为,难道季有风的“大难经”比季有云更加厉害,隔空便能将元婴修士脑海中的秘密抓到手中?

    季有风微微笑了笑:“你不明白,刚才的丁琴曾经跟随过我的父亲。当年的那些长老们,除非真心投靠季有云,要么早就被他杀掉,要么远远地打发了,季有云有‘大难经’,分辨旁人对他是不是有所隐瞒最拿手不过,我没想到丁琴竟还留在长老的位置上。”

    红笺插言:“他并不是真的跟随了季有云?”

    季有风叹道:“他方才所说那句‘丁某这般模样从来受人轻视,难得季先生肯待我和旁人一样’,其实那季先生指的是我。”

    “大约季有云嫌那丁长老模样丑陋,不愿意长时间面对着他施法。”红笺听季有风如此说,顿时对丁琴大生好感,再也不叫他丑八怪了。

    季有风点了点头,接着以“传音入密”道:“就算如此,这么些年季有云也从来没有叫他坐镇过玄武牢,我看丁琴神情焦灼,感觉肯定是出了大事,便试着动用了一下‘大难经’。丁琴很配合,他满脑袋想的都是这件事,所以我几乎立时就知道了他的想法。”

    “出了什么大事?”能叫季有风如此慎重,红笺不由隐隐觉着不妙。

    “季有云已经离开了炼魔大牢,他带走了任琛,所以丁琴才有机会到玄武牢来。这还不是最关键的,季有云带走了“炼魔”中的神魂,听说他此行是受那戴明池的邀请,要前往无尽海深处去破开‘天幕’。故而方才丁琴暗示我说,和季有云谈条件的机会不多了。”

    红笺遍体生寒。

    若按戴明池那日在寰华殿所说,当年他们送去魔修那边的六个人在二十多年前活下来的便只剩下了林素约和齐秀宁两个。难道还真叫季有云算中,他们两人真的找到了被抢去的半部“大难经”,就要回归了吗?

    这可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若叫季有云得到那半部“大难经”传承,最先倒霉的必定是她和季有风。季有风将无力阻止季有云从他这里得到最后一部分“大难经”,而她也会保不住丹崖宗灵泉的秘密。

    怎么办?真到了那一步,红笺宁可了结自己,也不愿叫季有云得逞。

    她还怀着一丝希望,同季有风道:“要破开‘天幕’,他们还差一个化神。”

    季有风苦笑道:“他不是将那化神期妖兽的神魂带走了吗?他肯定是早就找到了控制那神魂的办法,不然也不会早早的便对金东楼下手。我到是小瞧了他。”

    他伸手过去,摸了摸红笺的脸,问道:“你冷么,摸着冰凉冰凉的。”

    红笺心事重重,低低“嗯”了一声。

    季有风掀开被子把她裹了进来,他将红笺抱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道:“别怕。我们现在提前知道了,就会有办法应对。有我呢,你不要怕。”

    这个怀抱,温暖而不参杂任何欲念,叫人觉着很是安心。红笺自己活动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她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用面颊贴了贴季有风胡子拉擦的脸。

    二十年了,每到这样的时候,红笺总是会恍惚觉着这世上只剩下了她和前辈两个人,外边凄苦又孤独,而他们两个就这样用身体温暖着对方,相依为命。

    可惜就算是这种日子,也没有剩下几天了。红笺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穿过季有风肩头的断肠索。

    隔了一会儿,她听着季有风喃喃低语:“他带走了‘炼魔’中的神魂,可为什么这大牢里还是没有灵气呢?”

    红笺知道季有风虽然好言好语宽慰了自己,但其实他一直都在挖空心思地想着对策。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红笺道:“这里环境封闭,短时间内灵气只怕不会有明显的变化。我们丹崖宗有个归真谷,灵气也是十分匮乏。我听宗门的前辈们说,其实归真谷的灵气并不是一成不变,只是那里地势特殊,还未等感觉出来,便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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