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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中数十号人,陈平并不是都识得,不过听杏儿如此说,她阿爷该是做着县衙中饭食蔬果之类的事。
“你想出去吗?”自小为婢,在官衙中,境况已算是不错,如若是落在私人处,如杏儿这般长相还算清秀的女婢,这个年龄,该是被糟蹋了。
这般的女婢,就是比那妾还是要差上一些。
可惜的是,杏儿等人是官奴,是朝廷,是皇上的私产,陈平虽是一县县令,却也不能私自的除了他们的奴籍,至少目前还没有这个能力。
“想,可是阿爷不让。”杏儿道。
县衙虽是有数十间房屋,可对在这里生活了十数年的杏儿来说,终究是小了些。
“我让你出去,往后你阿爷出去,让他带着你。”除籍陈平做不了,可出县衙,陈平还是有这个权利。
“可是阿爷他”杏儿是高兴的,但显然平日受着她阿爷的训责,还有些顾虑。
“就同你阿爷说是县令说的,往后出县衙,必须是得带着杏儿。”陈平直着身子,板着面孔道,“你阿爷若是不同意,让他来找我,我与他说。”
“恩。”杏儿重重的是点了下脑袋。
杏儿高兴的端着木盆出去,陈平这边却是开始处理熟悉县衙中的事物。
去了偏厅,那边陈元良也是来的了,几个县中曹佐昨日已是得了陈平的吩咐,此时也是候在一旁。
“各位请坐,我们这便开始吧。”陈平道,当先是坐在了椅子上。。。
第两百一十一章 经费渠道()
陈平坐下,县中众曹佐这才是落座,年轻的如陈元良,年长的则近乎花甲,佝偻着腰背。
这时节,还没有退休年龄一说。活得长,得顾圣眷,就是干到百余岁,也不成问题。
“我便先说吧。”陈元良外公,陈仕通持着一本计帐,目光稍显复杂的看了眼陈平,便道,“陈县令方任,该是对**县的户籍稍作熟悉。**县总计有七千三百二十九户,上户三百一十二,中户二千七百六十一,贫户四千二百五十六。成丁两万一千九百八十七口,军府卫士为……”
户口,户等,成丁,卫士等一应的户籍情况,陈仕通在县中为吏多年,且一直是在户曹下为事,这些数据资料早是熟识于心,到最后也未再看那计帐,凭着记忆是一一说来。
七千三百余的户数,其中属于富户的上户只有三百户,所占比例才为百分之四左右,半层不到。中户两千余,近三千,占三层上下,余下的皆为贫户,占据了近六层余。
对县中户口,户等有所了解,接下来又是县市中的店肆,**县内的传驿,县牢中罪犯,都一一的是由各曹曹佐同陈平做了简单的汇报。
陈平多是在听,偶尔有不甚明了的地方,才会提上一句。
户曹方面,户等肯定有隐瞒虚报的,这点陈平暂时不会去动,除了薛雄主簿身份这个动作已是够大,再要是触动了县中其他富户士绅的利益,恐是会引起抵触,给自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再一个是法曹,陈瘸子入牢那会,陈平有过来看过,内里的环境的确是脏乱了些,老鼠乱窜,阴暗潮湿,陈平提了一句,需得是改善,法曹曹佐赶忙是应了下来,顺带是夸了句县令仁善。
至于其内心如何想的,陈平不想去管,只要是能按着自己的命令形式,那就行了。
县市方面,虽是有市令,可也仅是起着监督调节纠纷的作用,契约交易的收入着实是有限,很大程度上要归咎于私契。另一个大头的商税,看着眼馋,目前却是动不了。
杨坚篡周时,为了收买人心,开放了盐池酒坊,准许百姓私下造盐酿酒,各县市的商税同是一应的免了。这虽是有利百姓,可对朝廷来说,却是一项重大的损失,朝廷经费有限,一应的基础服务设施就无法施建。
当然,这个时节,朝中众人想的基础建设恐也只有驰道驿站,至于旁的,除了陈平,没人会去关心。
明是知晓这弊端,可陈平地位有限,以一个七品县令的身份,就是提收商税这个建议都不敢有。
没商税,县中一应的公费支出就仅能靠公廨田,再有县市中几处店肆,收入有限。没有政府经费,陈平空是有一腔的干劲,满脑的点子,却也难以付诸实际。
不过,也不是一点惊喜都未有。
**县中居是有盐井,盐这东西可是聚宝盆。此时获取盐的方式总的来说有四种,一是散盐,煮海水制成。**县离着海还有一段距离,倒是靠着江,可江水并不能制盐。
散盐**县是不成的。
其二是监盐,用池水化解制成,这个其实与散盐类似,池水多是盐分高的内6湖,**县中并无这样的环境,自也是不成的。
其三是饴盐,带着一个饴字,可是与饴糖却无半点关系。饴盐是四方部族,边缘小国进贡的盐。**县才是一个小小的县,自没有贡盐可用。
其四,最后一个,是形盐,挖井取卤水制成。**县中,县衙中开采的就是这种盐。
“这种形盐的盐井,县中有多少?”陈平问道,管着这事的是金曹曹佐,一个中年汉子,四十数岁,坐在陈平下手的位置,陈平有印象,在逼着县中曹佐站队时,这名叫董宏的金曹曹佐并未与薛雄一伙。
就陈平的意思,其信耐度自是要高上些,可以培养。
“不多,才仅是够县衙中用度。”董宏道。
“为何是才产如此少的量?是因人手不够?还是地下卤水量不够?”陈平奇怪。
董宏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县令你有所不知,这开凿盐井的人手是够的,那一片地域的卤水量也实为充足,县中有三处盐井,相隔百余米,所得的卤水依旧是充足。”
“那是为何?”陈平不解,盐这东西,生活必需品,上至权贵,下至贫户,都有所求,私人无开采条件,且监盐与形盐的生产受到限制,这两种盐官府才有开采制造的权利。
散盐需得是靠近海,内6并无生产条件,至于饴盐,百姓就更无从获得。这般综合看来,盐的生产基本上是属于朝廷垄断行业。
**县有这个条件,居然是不知利用,居然如此的暴殄天物。这可都是县衙经费,是建设**县,是实现陈平构想的活动资金,来钱快,且是稳定,没有缓冲期,哪里再去找这么一个来钱渠道?
“实则是所产的形盐味苦,是故才能是自产自用。就是县衙中,多也是从它处购盐。”董宏无力的道,“因着这般,本县虽是有盐井,可那盐卖不出去,就是那贫困下户也是厌弃,偶才购置些许。”
陈平垂眼,脑袋点了两下,原来如此。
原材料不缺,渠道不缺,一切的原因在产品质量上,卤盐带有苦味,这是因为其中夹杂着微量元素。
说到底,还是提炼的精度不够,工序少了。
“明日起,加大卤水的产量,扩大形盐生产。”白衣的身份限制让陈平很多事束手束脚,现为一县令,只要是不触及朝廷法度,如那提炼钢铁,或是铸造货币武器,仅是产盐,陈平还是有能力决定,也敢去实施,“**县要全力扩大盐井,将**盐销至其它州县。”
“什么?”董宏一听,却是急了,忙是道,“县令,这可不成,那盐卖不出去,江南多雨,又不易存放,实则是无益。这般……这般做实是枉费人力,耗费钱财。”
陈平看了眼董宏,坚定道:“董曹佐不用担心,本县令岂是那不顾惜民力的昏官?既是让你如此做,是因为我有方法可以解决卤盐味苦。”
“真的?”董宏忙是问道,身为金曹曹佐,董宏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入了的县衙,原本就是制盐,虽是知晓它地有法子制出好的盐,可那法子捏在他人手中,寻常人哪里是能得到。
“本县令说的话,那还能是有假?”陈平笑道,“你先是安排人手,扩充盐井,去盐苦味的法子我来想。”(。)
第二百一十二章 商人()
有卤井,取了卤水,不一定是能得到上好的盐。>
县中曹佐走后,陈平便取了纸笔,回忆着卤水取盐的方法。不只是去苦味,还有其它的一些工序和方法,陈平都一一是写了下来。
不算完备,可放在这个时候,给如董宏之类在制盐方面有经验的人看到,完全是能挥启性的作用。
有时候,只需一个方向,一个亮点,就能是提升产品的性能。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陈平知晓的传统井盐制造过程中,有一道工序可以提高浓度节约燃料。将木头支成倒三角形的架子,上面铺满藤条或者稻草,有点类似茅草房,将卤盐水浇淋在蓬上,经过太阳蒸后,反复几次后再排到锅中熬制。
这木头架子相当于浓缩器,此时正是夏日,煤炭紧缺,用这个方法可以很大的节省木材。
这是陈平写的一点,毛笔依旧是不习惯,陈平用的炭笔,不过字迹却未用简体,照着此时的楷体字,一笔一画,写得很是认真。
熬制的盐这个时候杂质还是较多的,需要是去掉杂质。董宏等人尝试过无数次,可依旧是未找到解决的办法。
陈平却是知道,这里需要是用到豆浆。
大豆这东西田地里就有种植,已是快到收获的时日,往日里留存的也还有,就是县衙东边的义仓中,可能也还储存着。真是短缺了,拿出一些来暂时用着,影响也不大。
“恩,记得是要先将卤水倒入锅中加热,煮沸出现盐花和悬浊物时,再将黄豆浆按着一定的比例下锅……”陈平停了笔,皱着眉头,“这个比例是多少来着?”
想了片刻,陈平依旧是没能记起来,或许记忆深处,就没有这个比例。
毕竟这个陈平也只是看过,听说过,具体的操作,还真是未有过。
想了想,陈平在后面加了几个字:“具体的比例,可以取部分的卤水和黄豆浆先试。”
点子陈平负责给,实施部分,有董弘,甚至是下面一帮的制盐工人就成。
往烧热的卤水中加黄豆浆,是因为可以吸除卤水中的硫酸钙等杂质。这点陈平心中清楚,可是不能写出来。
“最后再将泡沫清除干净。”架浓卤,净卤水,兑卤水,加新水,熬干成盐,一步步的,此时想来该是都有的,差得只是改善,再有下豆浆去苦味这一道工序,陈平停了笔,卷起桌上的纸,收入衣袍口袋中。
虽然只是了了的数百字,可这工序技艺却轻易不能泄露,陈平还等着它赚取县中经费。
才准备是舒展下身子,外间有白直禀告:“县令,县衙外有人求见。”
“是谁?”如若是无关的人,陈平并不打算见,县中还有其它的事物要处理熟悉,正是忙的时候。
“是一名商人,就在县衙外。”听出陈平口中的语气,这白直问了一句,“如若县令不想见他,我这就去回了他。商人多狡诈,这个时候来,多半是听县令你上任,想是过来巴结。”
“既是巴结,那总该是给本县令一些好处,你为何是不让我见?”陈平走了出去,见这白直面露惊恐,笑着道,“不用惊慌,我家中自有产业,不缺银两,这贪污受贿之事自是不会去做。可你这瞧不起商贾的心思,得是改一改。”
“是,县令说的是。”白直应着。
“你别是不服气,要致富,还得是从商贾之事上做起。”时人轻商贾这观念,陈平一时是难以扭转,不过这东西就同在白土村中时一般,等他们看到了好处,这观念自然就会跟着一同改过来,“你等的工钱,还需是从这里着手,很可能是就要落在他的身上。”
这白直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县令难不成是要讹诈那商人?
“行了,去将那人请起来。”陈平道。
白直应了一声,行了礼便小步的跑了出去,不一会,陈平才泡了一壶清茶,便是听门外传来白直的禀告,人带到了。
“进来吧。”茶盏不错,陈平转溜着看了一圈,青白色的,瓷的,手感光滑,看了眼盏口,并无任何的变色,新添置的,这度还挺快的。
刘祖茂走了进去,当先便看到一张木桌旁的陈平,一身的便服,随意的坐着。
才上任两天,这官袍朝服自是还来不及做。
身量挺拔,听说才十二岁,可瞧上去,却如十七八岁一般,随意的坐在椅上,倒着茶水。
清澈幽香,这茶水刘祖茂第二次见,昨日在县衙对面的君顾客栈就有尝过。馥郁芬芳,清香扑鼻,色泽更是澄净古雅,很合刘祖茂的胃口,听说也是眼前这少年县令鼓捣出来的。
当真是个奇人。
“小民刘祖茂,拜见县令。”上前两步,刘祖茂行了礼。
“坐吧,喝茶吗?与你往日见的却是有些不同。”陈平倒了一杯茶,放在桌对面,示意刘祖茂坐下。
虽是县令,可这一人坐着,一人站着的谈话,真是不能适应。两方都累,实无必要。
刘祖茂依言坐在了陈平对面,举止从容:“我昨日在君顾客栈,尝过这清茶。”
“哦?”陈平眉头挑了下,心中明白,看来眼前这刘祖茂是从客栈中听了些什么,这才特意是找了过来,“味道如何?”
“干滑醇厚,齿颊留香,比那茶汤是要好上许多,最适合文人雅士。”刘祖茂道。
“那你是过来与我商谈茶叶之事?”水正沸,从这刘祖茂的话语来看,比之县市中的商贾谈吐文雅从容,该不是那小商贩,陈平直是问道。
虽说官不能与民争利,可那也只是规定官员不得放贷借利,自谋产业以供县中用度,这点还是被允许的。
“不只是如此。”刘祖茂道,“我本是江都人,家中主是经营布料和瓷器生意,来**县是因为这有瓷窑,出产的瓷器品相不错。再有近旬有那火镰火折之物,听说也是**县中所出,是故才来此。”
“瓷器?”这倒是巧了,火镰火折,再有这清茶,都同陈平有关,“是薛雄家中所产?”
**县内瓷窑并不多,能称得品相不错的,也只有薛雄家中的瓷窑,陈平见过。
“还望县令见谅。”刘祖茂又行了一礼,歉意的道,“我与薛雄只是生意上的往来,并无旁的关系。”
昨日的一幕,刘祖茂在围观的人群中,同是看到了陈平的举动,后又见陈平除了薛雄等人的县中身份,这会自是要撇清干系。
“无妨。”陈平自是知晓刘祖茂为何道歉,摆了摆手,这点他倒不至于见怪,“不过,你来若仅是为了茶叶和火镰火折,这却怕是不成了。”
“这是为何?”刘祖茂问道,随即是想起什么,低声道,“县令请放心,我今日来的匆忙,礼数不周,下次来时,一定是备上重礼。”(。)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井盐()
备上重礼,这却是会错了意,以为陈平是要在索要银钱。
“你这是何意?是要本官知法犯法吗?”陈平声音冷了些,端起的茶盏放在桌上,茶水晃荡数下,一片茶叶黏在盏口,皱眉看着刘祖茂,“我让你进来,却是不索要钱财。只因世人对商贾多有偏见,本官怜着你等,这才是见上一见。”
见陈平作,刘祖茂赶忙是起身,告罪道:“小民知错。”
“恩。”陈平鼻孔出气,应了一声。
刘祖茂抬头小心的看了看陈平,见陈平气似乎是消了些,这才又是道:“那火镰火折是县令你家中资产,我看有多人从中取货,分往它地,这样实则繁琐。如若县令你是交由我,实为更方便,售价方面也是可以商谈。”
陈平心中恍然,这刘祖茂是想做火镰火折的总经销商,倒是聪明。不过火镰火折的量现今还不大,刘祖茂今日来,恐还有另一层的意思。
与陈平他这个县令搭上关系。
否则一个经营布料与瓷器的商贾,如何是会瞧上火镰火折这点小利?
“我也不同你拐弯抹角,火镰火折之事,那是家中产业,如若是需要商谈,大可不必在此。”陈平道,“既是在这县衙中,本官与你商谈的自是关乎朝廷,关乎**县的事。”
陈平的话让刘祖茂奇怪,不收银钱,自是可以理解为陈平家中不缺,或是方上任,要避人耳目。
可这商谈朝廷之事,如何是与他一个商人?
刘祖茂是江都富户,资产在江都虽不是第一,可那也是能排上名号。江都商贾偶有聚集宴饮,刘祖茂常是受邀。可即便富裕如此,那也仅是富,同贵沾不上边。
往来官员胥吏,使了不少银钱,但依旧是不被看重,碰上官员聚饮,凭着银钱也仅能是落个陪坐。
家中子弟也有进学的,可无奈诗书经籍不通,为官这一途却无门路。
昨日在君顾客栈,从店中伙计听了陈平的事,且是看到陈平与那五个流民的争辩,三言两语,就裹挟了围观百姓情绪,煽动簇拥着去了县衙。恰巧又碰上皇上亲派特使,宣任陈平为**令。之后是在县衙门外,更是亲眼目睹陈平抓了许有茂,打了李树栋,除了薛雄等人的县中身份。
因感受到这个新任的少年县令不同,刘祖茂这才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要来县中拜见,即便被拒,倒也无多大的损失,再想旁的门路就是。
可如今不止是见到了,更是说要商谈朝廷之事。
“不知县令你说的是何事?小民市籍身份,朝廷之事恐是有心无力。”只是在脑中奇怪了一阵,刘祖茂就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北面在开沟渠,听说邗沟同是也要开挖,此时正是要银钱用度,这陈县令不会是想要他出银钱吧?
想到这一层,刘祖茂不禁是有些后悔,实不该是进来,越想越是觉得这般的可能性大。
刘祖茂已是在琢磨着,该如何的少出些银钱。
“**县产盐。”陈平道。
“恩,是需要银钱用度吗?我身上还带着百两的银钱,可以是捐给**县。”刘祖茂忙是道。
陈平眉头皱了下,打量了刘祖茂半晌,只瞧得对方脸色羞赧,低下了头。
“二百两,真的是不能再多了。”刘祖茂咬着牙,这一趟算是白来不说,还倒赔了银钱,“我这次只拿了这么些银钱来,本是准备买那火镰火折的。”
这家伙不会以为自己是在逼捐吧?听刘祖茂如此说,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