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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男人都是要面子的,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在中国,连神鬼都要讲面子,何况是人?总之,男人,就是“难人”呀!是左右为难的人,是进退两难的人。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想尽各种办法找尽千奇百怪借口不去参加老婆的同学聚会,我老婆的同学几乎都没有见过我,他们都很奇怪我为什么那么“羞于见人”,到底是头顶长疮还是脚底流脓。老婆这次在苦口婆心地劝了我半天仍旧未果后,差点跟我急,非说我从来不在她的社交圈子里露面,就是不屑于去见她的这些外地同学,就是看不起人家……我看她已经急嗤白脸地要上升成阶级矛盾,只好直言相告:“我哪里是看不起你同学呀,我是怕你同学看不起我呀,就我这样儿的,穿件西装打上领带,会被当成卖保险的;套件圆领衫穿拖鞋,会被人家当成刚下岗的。谁不知道,开同学会其实就是暗地里较劲呀,男同学比的是谁老婆的盘子靓,谁买的房子大;女同学比的是谁的老公能赚钱,谁的孩子聪明又漂亮。我怕人家嘲笑你‘一朵鲜花插牛粪’,给你丢人呀!”
我老婆很惊讶一向随意洒脱的我居然还这么严重自卑。就好心宽慰我:“我从来也没觉得你比他们差呀,你身上有很多他们没有的优点。何必以己之短去比他人之长,而灭自家威风呢?”
听老婆这么评价我,我不禁内心欢喜,很想听听我到底“好”在那里。就追问她:“比如呢,我有哪些优点?说来听听,我好继续发扬光大。”
老婆真的开始娓娓道来:“比如你乐观随性,面临窘迫,一个自我解嘲就应付过去了;表面上看你虽然有点大男子主义,可背地里其实是标准小男人,可以给老婆孩子捶背捏脚;还有,虽然你在人前要充起一家之主的架势,但实际上你的工资奖金统统奉上……”
第一次听老婆这么夸我,我的嘴差点咧到后脑勺了:“让你一说,我都觉得自己是男人中的精品了。”
她看我小尾巴眼看就要翘起来了,就又补充道:“可你也有不少缺点:比如爱吃,爱玩,爱偷懒,有点闲钱不是从上化成烟,就是从下化成水……为了这些鸡零狗碎的小毛病,耽误了不少干大事的好机会……”
我一听她这样说我,分明是嫌我没本事,这是我心中的大忌,我马上就佯装生气地说:“你要是觉得嫁给我亏了,你赶紧趁早改嫁,找个能干大事的去!”
老婆见我真的生气了,就笑眯眯地叹了口气说:“人这辈子,怎么活不是一辈子呀,能图个自己高兴,也算是活得有点姿态。再说我原本也就是中人之资,‘没有金刚钻就不揽那瓷器活’,我又没有邓文迪的才学和手腕,从来不做那种攀龙附凤的白日梦。我就是爱和有点逍遥,有点调侃的人相处,不觉得累,清心明目,护肝养肺,眨眼功夫已经白头到老。我谨记一个北京女孩给我的建议:找个北京男人,不图大富大贵,就图个舒坦。你让我觉得舒坦了,我也不能让你不舒坦,既然你不想去,那我也不勉强了,你就在家多陪陪孩子吧。”
这是老婆第一次这样坦诚地和我交流人生体会,这几年折腾了这么多事,我都觉得累得够呛了,她居然没觉着累,真是搞不懂。不过,如果把她换做别的女人,我一定更累。她虽然看似正统严肃,但是从来没有要求过我一定要坐到何等高位或者达到多高薪水。单这一点,我妈和我之前的女朋友都做不到,她们总是在不停地拿高精尖的要求来鞭策我,甚至拿我和别的男人相比,直到把我比趴下,这也是我总是觉得自己不如别人的原因,更是我不愿见老婆同学的原因,大多数男人都受不了女人拿自己的男人和别的男人相比,尤其是明明比不过的时候。之前,我一直以为老婆是个娇生惯养,不识愁滋味的“糊涂虫”,原来她是“难得糊涂”,难得她内心有着和我类似的散淡随性,才会时常揣着明白当糊涂,关键时刻放我一马。这让我想起了张爱玲的一句感慨——“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五十四)
“要想俏,一身孝”,一般参加聚会,老婆总习惯穿着深色调,黑色的反绒皮夹克,里面是咖啡色长款薄毛衣,正好遮挡住一向被她视为眼中钉的小肚腩,下身是深色直筒牛仔裤配平底鞋,这样的装扮看似普通至极,其实也都是经过她精心搭配过的。她一向懂得扬长避短,在适当的场合里以适当的姿态出现,比如今天的她就显得低调稳健,乍一看,不会引人注意,但是却精炼得体,经得住推敲。老婆就是这种典型的“第二眼美女”。
见惯了“性感肉弹”的滨子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就是一挺普通的女孩。但见过几次后,就开始一次比一次盛赞她,给她下了段长篇大论的评价:“耐看,经琢磨,秀外慧中,外表柔顺,内心却不乏锋芒,比漂亮女人更有理智,更懂礼貌,凡事比较克制,和任何人都保持着适当的疏离感;几乎很少主动插话,却专注倾听别人谈话,偶尔的一两句随口应答,能见她难得的悟性、理解力和感受力,这种能力不是一朝一夕练就的,一定是多年读书思考沉淀下来的,这种女人具有成为红颜知己的潜质,你应该好好培养,争取从你老婆身上再挖掘到情人和红颜知己两种相互交织的感觉,那你小子可就赚了,等于买一送二,一步到位了。这也是我一直苦苦追求的理想婚姻境界,不过,这几乎是不可能达到的——红玫瑰就是蚊子血;白玫瑰就是米饭粒,永远不可能把她们嫁接到一棵树上……”阅人无数的滨子能够给她如此之高的评价,让我感觉脸上很有光,只有我知道,我老婆并不象他说得那么邪乎,她的美好形象只是留给外人的,在家里没少大呼小叫。她在人前不怎么说话,那是因为她在家里对着我和孩子说话说得太多了,难得出门清净一会儿,当然乐得休息休息。她哪有工夫整天和我风花雪月地探讨人性艺术呀?我们每天十句话有八句都不离孩子,还有两句不是奶粉就是尿不湿。什么红颜知己不红颜知己的对我来说都是瞎扯蛋,老婆就是我家孩子她妈,只要她不给我戴绿帽子,不整天冲我河东狮吼,能安安心心地和我过日子,她就是个好老婆。
这时候,我老婆又把她那“喝茶包”拿出来了,这个名词是跟丈母娘学的,她管平时舍不得穿,只有在出门走亲访友的时候才拿出来穿的衣服都叫“喝茶衣服”。这个包虽然不是一线大牌,但还算质地精良,黑色和咖啡色相间的皮质拼接成梯形,白色的外上线搭配硕大的金属扣,显得粗犷大气。这也是我老婆喜欢的风格,虽然她看似柔弱,但却喜欢用“霸气”的东西来为自己支撑门面。我们曾经在“芬迪”的专柜里看到过类似的款式,她几乎是一见钟情,然而我们是不可能烧包到以近万元的价格买一个一年也背不了几次的包的。当我偶然在一个普通的品牌店里看到几乎可以乱真的同类品时,毫不犹豫地就买了下来,这还是结婚前我送她的,平时都属于珍藏品,只有到了她认为的正式场合才有机会被拿出来亮相。
正在看《灰姑娘》动画片的女儿,一看她拿这个包出来,就知道她一定是要出门应酬了,就凑上前来拍马屁:“妈妈今天真漂亮呀!是要驾着南瓜马车去参加王子的舞会吗?记得12点前回家呀,不然你就该现原形了……”孩子的话提醒了我,一个包的确能够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她看起来依旧年轻秀丽,标准的美貌少妇,如果不主动承认已经是孩子她妈,她还是有若干杀伤力的。我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安,在社交场合不能夫唱妇随,比翼齐飞,就是容易被别人见缝插针,于是半真半假地警告她:“你要懂得洁身自好,没听说现在流行‘老婆乏味,情人太累,小姐太贵,有空搞搞同学会,拆散一对是一对……’”
为了让我放心,她无奈地摇摇头:“这么多年了我都审美疲劳,忘了你是‘谢顶’了,你还能看出我好看来可真不容易,不过你以为我是谁?都孩儿她妈了,要出墙我早出了,何必和你生个孩子当拖油瓶?你放心,苍蝇不叮没缝的蛋,你一不嫖二不赌,三无家庭暴力,咱们是没缝的蛋,苍蝇它叮不着。”说笑间,她已经收拾利落,转身下楼赴约了。
这次聚会,是他们一个同学的乔迁之喜,说好吃完午饭就回来的,可一顿饭都吃到下午三点半了,还是不见她的踪影,我开始魂不守舍,坐立不安起来,百无聊赖地拿起大学时代照片,发现自己的头发怎么比以前少那么多,再对着镜子仔细研究自己的啤酒肚,十年前引以为傲的六块腹肌居然变成了一块!看着都让人生气。
丈母娘看我越来越烦躁不安,连自己都看不顺眼了,知道我一定是心里担忧可又碍于面子不给老婆直接打电话,于是她就替我打了个电话转告我,老婆已经在路上了,是同学开车送她回来的,应该20分钟就能到。然后她就开始像上了发条一样忙活起来,擦桌脱地,把所有凌乱不能见人的东西都给收到柜子里去了,整个一个乾坤大挪移,转眼间屋子就清爽了许多。我很奇怪她为什么这么反常,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家里要来人了。
丈母娘不会说谎,虽然她没说家里要来同学,但是我老婆既然坐别人的车回来,那就很可能会随口邀请他们到家里坐坐,要是再碰上哪个不开眼的,顺嘴一答应,十有八九没准儿说话间就到楼下了。还好,我明察秋毫,头脑敏捷,于是连忙穿上外套,三十六计走为上。丈母娘见我想溜,特意追出来:“你别走呀,小倩特意交代人家来就是为了看看你呀!”我一听,更加夺路而逃:“我有什么好看的?!看看你和孩子就行了,快让我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我狼狈逃窜,刚走到电梯间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呢,只好又赶紧返身回去换鞋,我闺女瞪着大眼睛看着我张慌失措地跑来跑去,很是不安,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赶紧向她解释:“一会家里会来客人,爸爸先出去办事,你可一定要好好表现,给爸爸脸上争光呀!什么时候他们撤退了,你记得给爸爸打电话,听懂了吗?”女儿郑重其事地点点头:“爸爸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表现……”我来不及听她把话说完,三步并做两步地就上了电梯。
幸好我逃得快,再晚一步就会被他们堵个正着。我刚走到小区门口,就发现一辆苹果绿色的甲壳虫缓缓开了进来,我们小区很少有这种卡哇伊类型的汽车,我不由得定睛一看,副驾驶上坐的正是我老婆,她在问保安哪里有空车位。我怕被她发现,也来不及看一眼司机长啥样,就赶紧别过脸用衣服领子尽量遮挡住整个脑袋步履匆匆地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我庆幸自己终于逃过了敌人的包围圈。此刻才刚刚开春,乍暖还寒,寒气逼人。我原本打算去附近的KFC里喝杯茶暖和暖和,可是一掏兜,才发现穿错了外套,这件衣服里只装了几个钢蹦儿,连份晚报都买不起。我只好自认倒霉,蹲在马路牙子上看夕阳西下,看年轻情侣打情骂俏,看主妇大包小包地辛苦购物而归。直到月亮高挂,星星满天,家里还是没有电话要我回去,脚下的路冻得硬邦邦的,我的脚趾早已经没有了知觉,路上除了急匆匆赶路回家的人,几乎没有象我这样仰头跺脚看星星的,我难得又体验了一次有家不能回的感觉。
(五十五)
正在这时候,我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只见他背着一个大挎包步履踯躅地缓缓走来,我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朝他跑去:“爸——你总算回来了。”
岳父最近行踪诡秘,原来他一出门就是一两个小时,丈母娘因为总是抓不到他帮忙干家务而大光其火,自从他们准备回老家后,丈母娘心情大好,也不跟他计较了,岳父更加变本加厉,一出门就是五六个小时不回家,一回家就一头钻进书房闭门不出,还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也不告诉我们他在干什么,我们都猜不出他究竟是上哪神游太虚去了,整天还挺忙活。
正在埋头走路的岳父一听是我的声音,不由得吓了一大跳,紧张而又诧异地看着我:“家里是不是又出事了?小倩又‘发疯’了?把你赶出来了?”看来,年轻时候,岳父没少被丈母娘扫地出门,不然怎么一下子就想到我是被老婆撵出家门的。
我呵呵一笑,也不着急告诉他事情的来龙去脉。先问他身上有没有10块钱,他连声说:“有,有,有。”就和我一起去KFC里要了两杯红茶。刚刚坐定,他就心急火燎地追问我:“这里就咱爷俩,没外人儿,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他那一脸紧张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就想借机逗逗他,于是故意作出一副可怜巴巴,爹不亲娘不疼的样子说:“今天小倩去参加同学会了,回家以后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教训我,说什么自古‘才子配佳人’、‘英雄配美人’,说她当年没有充分利用好自己的资源,结果找了我真是瞎了眼,她为我‘亩产千斤’,腰枝变粗,嗓门变大,蓬头垢面,青春失色;到头来不仅没有沾到我什么光,反被婆婆讹走了第一桶金,失去了投资的大好时机,还身心受到重创,差点一夜白头……”
岳父听得倒抽凉气,将信将疑地问:“那你妈呢?她就干看着你们两口子打架?”
我唉声叹气作出一副“孙子”样:“您还不知道我妈?这娘倆可从来都是一个鼻孔出气呀——我妈把大腿拍得山响说她的眼睛是当鼻孔出气了,自己千辛万苦地养大了个如花似玉的闺女,结果没想到还是个‘赔钱货’,不光陪了自己闺女,还把丈母娘和老丈人您都给搭进去了,都没见过这种又当保姆又倒贴钱的丈母娘!早知道随便闭着眼把闺女嫁给她们同学里随便一个,现在也不至于还住在这到处都是狗屎狗尿的二手房里……”
岳父听我模仿得惟妙惟肖,还真信以为真了,他恨铁不成钢地说:“这帮女人呀,就是眼皮子浅,头发长见识短,光知道跟人瞎比。过日子,只要自己觉得好就行了,何必在乎人家怎么看!我觉得能过上今天这日子我就心满意足了,没病没灾,有吃有喝的,神仙也不过就是这样了吧。这俩人还生在福中不知福,着山扒着那山高。走,咱这就回去,我得说叨说叨她,替你讨回个公道,都是你妈把她惯的,还反了她的,把大老爷们说赶出门就赶出门了……”岳父说话间就起身执意要给我主持公道去了。
这个时候当然是不能回去的,我只好实言相告:“爸,您喝口水,消消气儿,刚才是我逗你玩呢,根本没那回事,小倩把她同学带回家了,我是临时逃出来的。”
岳父一听,刚刚挪开的屁股又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了,岳父和我一样,外强中干,也就是跟我这儿嘴上说说,其实,他也不喜欢在丈母娘和我老婆的朋友同事面前抛头露面,基本上家里一有客人,他就借口离开,满街瞎逛游。所以,从这点上看,我们俩还真像亲爷儿俩。不过,他还是不太明白我为什么也象他那样没底气,怕见人:“你又不象我这样一没学历,二没本事,用你妈的话说,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你出来躲什么呀?”
我一听,总算找到知音了:“你以为我这样的就算有学历有本事了?错,错,错!爸,你也应该换换脑子与时俱进了,你的衡量标准还是三十年前的,用现在的标准看,我算什么——头发,没人多;长相,没人帅;挣钱,死工资;房子,二手的;车子,自行车!至于学历,现在咱拿杯水往外面一泼,那水浇到10个人里,有二个博士,三个研究生,剩下的五个,都是我这样的,满把抓呀!说起来,我还是一北京的呢!混得还比不上人家外地来打拼的,我还是哪凉快跟哪站着吧,咱就不给北京爷们丢脸了。我现在想起当年我妈逼我掏钱给她买大房子,我就,我就气呀——别的北京孩子大多都是爹妈给准备房子,我倒好,还得给爹妈准备首付,她们俩人住三房两厅,结果我们自己紧张得连孩子奶粉都快买不起了,老少三代挤在90平米的房子里,她们手里的房子像坐了火箭一样‘噌噌’上涨,可我们呢?已经错过了大好的投资时机了。我其实就是个在北京长大的外地人呀,一砖一瓦,一针一线都是自己挣出来的!多亏有你们贴补,在关键时刻一次次借给我们钱,解我燃眉之急,不然,我连这二手房都没得住!我有什么脸面站在她那帮同学面前!我都觉得自己戳不住!”
岳父听我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肺腑之言,不知道从何安慰我好:“你妈做的是过分些,不过‘好男不争家产’,自己挣得还是心里踏实,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不是都好起来了吗?你不要有思想包袱,我们虽然借给过你钱,可是你不是都还清了吗?我们就一个闺女,闺女在难处,我们不帮她,谁帮她?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跟你说心里话,你这女婿我很满意,我们也没有儿子,就算再认你个干儿子,你就等于是我们一个儿。你不要觉得你和我们住一起,就是上门……恩,不是的,我们是来投靠你的,还全靠你们来养老送终呢!”岳父险些把那个“上门女婿”说出来,想方设法绕着圈子宽我的心,真是“良言一句三冬暖”呀!
岳父见他的话颇为奏效,又开始不厌其烦地继续:“你别看他们一个个住着大房子,开着小汽车,他们身上可都背着好几十万的债呢!他们是‘房奴’,‘车奴’,你们多好!无债一身轻!再说,那大房子有什么好住的?房子够住就行了,要那么大反倒不聚人气,物业费暖气费交的还多呢!甘苦自知,鞋子合适不合适,自己心里最清楚,别跟人家比,没准儿‘人之甘露,我之毒药’。咱们这房子地段多好!还经济实惠,你们上班都方便,你妈带孩子抬脚就能进公园,附近三个公园,想去哪个去哪个;我出门就是菜市场,咱们这个菜市场里的菜,又便宜又新鲜,方圆几里地的老头老太太还坐公交车来买菜呢,别人羡慕咱们还来不及,你还嫌弃上了,我跟你说,我就扎根到这儿了,你就是以后再买豪宅,我都不搬走。”
让岳父这一说,我也觉得其实自己过得挺不错的,如果不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