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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箱。
伍碧丝的宽容,体现在歌德与她成婚前后那无穷无尽的绯闻上。
比如说裴笛纳(Bettina von Arnim)。还记得那个让歌德忘了绿蒂,后来却嫁了大她十五岁的银行家,并由此催生了《少年维特之烦恼》的罗蜜莲吗?裴笛纳就是她的女儿!裴笛纳的弟弟布仑塔诺(Clemens Brentano)后来成为德国著名的诗人,并与裴笛纳的丈夫亚宁(Achimo von Arnim)合编了德国文学史上有名的童话集《儿童的奇异号角》。
歌德未能彻底征服罗蜜莲,却彻底征服了她的女儿裴笛纳。裴笛纳在少女时代就遍读歌德的作品,并成为歌德的狂热崇拜者。她从1806年开始根据妈妈的陈述每天撰写有关歌德生平的日记,并想法拜了歌德母亲为干妈。这裴笛纳是个名人瘾君子,她跟德国历史上很多名人都有交往,如雅可布、洪堡兄弟、格林兄弟等等。
升任歌德的干妹妹后,裴笛纳开始不断地给歌德寄礼物,同时实施情书饱和轰炸。1807年4月,她第一次到魏玛登门拜访歌德。
22岁的美女粉丝(fans),试看天下谁能敌?
反正歌德未能敌。58岁的歌德几乎当天就成了裴笛纳的粉丝。
这时距离伍碧丝正式成为歌德夫人还不到半年。
可伍碧丝却发自真心地欢迎这个可以歌德带来欢愉的小姑娘,充分宽容她在人前人后乱抢自己的风头,任由她在自己的家里进进出出,在歌德的身边磨磨蹭蹭,从不形于颜色。
就在裴笛纳喧宾夺主,一手遮天,就在魏玛全城都认为她即将取伍碧丝而代之的时候,1811年,裴笛纳在一次欣赏画作时与伍碧丝发生激烈争吵,被歌德恭请离开魏玛。
歌德当然喜欢裴笛纳的青春,但他更清楚,谁是他一生的港湾。
裴笛纳不仅是个美女,而且是个杀手,冰雪聪明的杀手。她在歌德去世之前26年就知道歌德定会成为德国历史上的神,所以,她从开头就把自己定位为地球上能与神通讯息的那个少女。歌德去世后三年,她即出版了著名的《歌德与一个少女的通信》,并凭此书走进德国文学史。那个关于歌德和贝多芬散步遇见公爵,前者脱帽后者不屑的著名故事,就是出于她手,并在中国广泛流传至今。不过,今天的科学研究证明,裴笛纳不仅根据她的需要任意篡改了歌德给她的信件,而且,这个著名的故事,居然是她杜撰的。
此是后话。
实际上,伍碧丝远比裴笛纳崇拜歌德。她是如此地为他是自己的丈夫而骄傲。与魏玛上流社会的下流揣测相反,她从未想过靠歌德牟利,她既不像夏露笛那样需要歌德来改变人生,又不像裴笛纳那样立意做永远借光于太阳的星星,甚至不像何可芙那样追求名人加分效应。她就是安安静静地呆在歌德身边,分担他的忧愁,分享他的快乐,给他自己的所有,并认定这就是自己的人生。在她与歌德同居的前十八年,她连个“太太”都不是,却自始至终举案齐眉。
我想,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我们俗人天天说的那个“爱情”,都是要求回报的,而且往往是很大的回报,至少需要“你的眼里只有我”。
伍碧丝不要求任何回报。
她不仅不要求“你的眼”,而且她连“我”都不要。
这种东西如果不是爱情,那是什么?
伍碧丝与歌德相处的另一诀窍是尊敬。
与歌德结合28年,伍碧丝完全是典型的夫唱妇随,简直契合旧中国的“三纲五常”。她的思想可以总结为:我的世界就是丈夫和儿子,只要他们好,我的人生就圆满了。这种思想不消说是可悲的,可令人困惑的是,伍碧丝正是凭这种可悲的思想达致了圆满的人生。女权主义者对她铁定要口诛笔伐、灭此朝食。女权主义肯定对。可放眼看去,绝大多数女权主义者的家庭生活与伍碧丝的幸福圆满之相形见绌,却令作为后人的我们如坠雾中,大惑不解。
灰姑娘嫁给王子,从此过上了幸福生活,这种故事只存在于童话中。尘世上嫁给王子的,下场多半凄惨,要举例子,前有杨贵妃后有戴安娜。
可灰姑娘伍碧丝,却实实在在与德国文学最杰出的王子歌德过了一辈子。她的诀窍何在?
诀窍就在于她对歌德的真诚和尊敬。
德国历史上最灰的灰姑娘伍碧丝把她的一生无私地、完全地、毫无保留地交给了歌德。在未正式成婚的前十八年中,囿于宫庭礼节,也是怕她难堪,歌德从未带她出席过宫廷的正式社交,在家招待朋友时也不让她出面。
可伍碧丝从未抱怨。
我原来很佩服伍碧丝,认为她慧眼识珠,善买原始股,比金融大鳄索罗斯还会下嘴。歌德是德国顶尖的世界伟人呀。王公权贵想见一面都要约了又约,而你有资格与这样的伟人朝夕相处,何等荣幸!
研究歌德生平之后,我才发现自己佩服得不对。
世界上多数伟人的地位,除了毛主席之外,都是死后多年才获得的。比如曹雪芹。曹雪芹同志的老婆,一辈子胼手胝足忙于贫寒生活,见天饿至发昏章第十三,根本不曾沾到他半点光。文章千古事,一方面说好的文章会留传千古,另一方面说的就是“作家”这支原始股,通常都是千古之后才兑现的。
伍碧丝与歌德共同生活的28年之中,歌德虽然已是德国文学名人,但却远不到德国伟人的地位。那时歌德的毕生巨著、奠定他世界四大文豪地位的《浮士德》还未完稿,《浮士德》第二部更是他逝世之后才出版的。当时德国文坛比歌德有名的大有人在,比如赫尔德尔、维兰特、高特舍德(Gottsched)、莱辛(Lessing)。还有克洛卜施托克(Klopstock),今天不搞德国文学的都不知道这个人,可当时他在德国文坛却俨然泰斗,文坛地位远在歌德之上。
那伍碧丝为什么这样委屈自己?一个黄花儿闺女,跟个老头儿同居十年,还拿不准他会不会成为伟人,甭说吃香喝辣戴钻戒,连个“太太”的头衔都没混下,却依然不减温柔和宽容。今天北京的打工妹,恐怕也未见得能做到。
2003年1月22日是个阴云四合、寒风刺骨的冬日,同时又是我生命中难忘的一个阳光灿烂的周六。那一天,我的川外老同学、使馆教育处韩军与教育部曹良驾使馆宝马,来回驱车六百多公里,专程送我参观威腾堡和魏玛——这两个我作为日耳曼学者早应拜谒的圣地。一天之内与马丁·路德、歌德、席勒、尼采这些德国文化中我最敬佩的伟人近距离接触,虽然行色匆匆,却也让我周身热血沸腾,如同行走在遍地流淌牛奶和蜂蜜的天堂。
我是站在歌德与伍碧丝共同生活二十多年、摆满了雕塑和画像的魏玛故居中恍然大悟的。
其实,像所有伟人的妻子一样,伍碧丝在她的有生之年并不知道歌德会成为历史地位如此显赫的伟人。
但她相信!
她相信自己的丈夫绝非凡品。她相信歌德是人中之龙。
妻子的心有多高,丈夫就能飞多高。
伍碧丝绝对不是歌德生命中最美丽的女人,但她肯定是最爱歌德的女人。清楚地知道自己永远无法达到歌德的高度,她甘心情愿地站在地上满怀愉悦地仰望独立云端的歌德。她知道,自己站在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歌德站在哪里。歌德的高度就是她的高度。对比那些没钱时抱怨柴米贵,有钱时抱怨寂寞难耐的寻常女人,伍碧丝难道不是人中之凤吗?
顶着魏玛宫廷丛生的白眼和朋友们不可避免的窃窃私语,伍碧丝质朴而坚定地爱着歌德。她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歌德,在爱情上的付出超过歌德一百倍。关键是:歌德在她眼中首先是德国文学的巨匠,然后才是丈夫。
而绝大多数伟人的妻子眼中,这个顺序是反过来的。
伍碧丝彻底地打破了“太太眼中无伟人”的婚姻定律。
生活在伟人身边并非易事。如果缺乏尊敬,你会在丈夫成为伟人之后与他形同陌路。说到底,所有的男人和女人,没有谁会喜欢蔑视自己才能的人。
伍碧丝在28年中没有犯过这个错误。她总是快乐地经营着她与歌德那一块小小的幸福天地,很少因为自己的苦恼而打扰歌德。有第三者在场时,伍碧丝与歌德说话时总是非常正式地称歌德为“枢密顾问”和“您”。她是一个严正的证明,证明“七年之痒”其实只是婚姻幻想破灭时男女双方推卸责任的那只黑绵羊。伍碧丝陪伴歌德整整四个七年,一次都没痒过!
伍碧丝抓住歌德的九阴真经,是佳肴。
歌德少年成名,青年入仕,对饮食非常在意,是有名的美食家。伍碧丝接管家政之后,歌德常住耶拿,吃得很不合口。这时伍碧丝就是他的救星。他们之间的很多通信就是说吃。歌德不断要求伍碧丝把他爱吃的巧克力和葡萄酒送到耶拿去,并在信中抱怨道:“请给送东西的人解释一下我的葡萄酒长得什么样。还是你自己拿错了?因为给我送来的酒,颜色比通常深得多,而且一点都不中我的意。”1810年他再赴耶拿时写道:“这儿的事情一切顺利,不过这儿的饭菜却令人绝望。丝毫不夸张,四五天来我一直以香肠、面包和红酒为生。以这里的情形而言,我也看不到什么得救的希望,所以一旦这里的事情有个头绪,我就准备打道回府,因为这种生活对我实在无益。求求你每次来人时带些好吃的烧烤来,例如烤羊肉、肥鸡,对,干脆就带一只火鸡来,不管花多少钱!这样我们早餐、晚餐或午餐吃得实在太烂时,至少还有点非猪之肉可供入口。我都不好意思告诉你我在这儿过得有多恼火:要不就得饿死,要不就得花实在离谱的价钱去吃些对我身体肯定有害的东西。”
所谓“女人好菜,男人好爱”,其实是天底下所有已婚妇女都明白的道理。可实行这个道理,真是比实行天下的至道还难,“天下莫不知,莫能行。”结婚七年之后,仍然能够甘心情愿地将就丈夫口味的女人,肯定不超过百分之七。
伍碧丝成为歌德夫人的仪式,是德国文学史上另一段脍炙人口的传说。1806年10月中旬,在德法战争中,法军在耶拿击溃普鲁士军队,随即开进附近的魏玛。进城当天,有两个法兵闯进歌德家门欲行劫掠,歌德准备阻挡,却几乎当场被打翻在地。关键时刻,伍碧丝挺身而出,勇敢地保护了歌德和他们的家。深受感动的歌德当即决定正式迎娶伍碧丝。10月19日,法军进入魏玛三天后,他们在魏玛雅可布教堂的圣衣室(Sakristei)正式结为夫妇,当时在场的,除秘书里迈尔之外,只有他们已经年满十七的儿子奥古斯特。
1806年10月17日,伍碧丝勇护歌德之后,他在写给朋友威廉·克里斯蒂安·京特(Wilhelm Christian Guenther)的信中说:“这几个日夜之后,我原来的一个念头瓜熟蒂落:我的这个年轻女友已经为我付出这么多,她还和我一起共同度过了这次考验的分分秒秒,我要让整个社会完全承认她是我的。”
后来歌德还专门写过一首诗《终于找到》(Gefunden)向伍碧丝表白。
这时魏玛还处于法军占领之下,魏玛的上流社会对歌德在哀鸿遍野的时候办这桩他们本来就不认可的喜事啧多烦言。他们不敢攻击歌德,于是所有的骂名就落到了伍碧丝头上。专门出版歌德著作的出版家哥达(Gotta)名下出版的《汇报》是这样报道这桩喜事的:“歌德在大炮的隆隆轰鸣中迎娶了他的忘年女友伍碧丝。借此之力,至少她是弄了个大奖,虽然其它成千上万的人都只落了个空签。”
歌德力挺伍碧丝。他在写给科达的抗议信中写道:“我还没狂妄到认为我的私生活也值得报纸来报道。不过,如果一定要报道,我觉得我的祖国实在应当认真地对待我走过的每一步,因为我一生生活严肃,并且现在依然是这样。”
“一生生活严肃”当然是自吹自擂,但歌德对伍碧丝的爱护却也溢于言表。除了在上流社会面前捍卫伍碧丝,歌德还经常写信安慰她:“你别太把魏玛这些人在斯塔尔夫人面前讲你的坏话当真。这世界就这样儿。这世上的人都是恨人有、笑人无的货,甭管是什么事儿。如果他没法儿阻止别人得利,他就会贬低、否认,甚至会把得利说成吃亏。所以,尽情去享受你的幸运和得利吧,并尽量护好了它。我们只管坚持我们的爱,相濡以沫,以我们愿意的方式生活,不用去管别人说什么。”
伍碧丝是个勇敢的女性,她很少用自己的不快来麻烦歌德。她经常在日记中记下自己的疾病:“身体非常不好。牙痛得满地溜达。胃疼得用桌子沿儿顶着。天气阴晴不定,所以心情很糟。”但在给歌德的信中,她对此从来只字不提,因为知道歌德不愿意谈论疾病和死亡。对此,歌德了然于心,所以他写道:“亲爱的心肝,谢谢你在病好之后才告诉我。你知道你在我的心中有什么样的位置。”
虽然以丈夫儿子为重,但伍碧丝其实同样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她喜欢红酒、骑马、滑冰和跳舞,有一次甚至把舞鞋都跳穿了。德国同时代的另一位著名作家台奥多尔·斯托姆曾写信抱怨未婚妻说:“你怎么能一边说爱我,一边却对参加舞会的服装这么开心?”与此相反,歌德从未尝试改变伍碧丝的天性。有一次他对朋友说:“谁能相信她已经与我共同生活20年了?她不愿改变自己,并且到今天还是当初的那个样子。我就喜欢她这个样子。”
伍碧丝在歌德身边时,歌德完成了几次具有历史意义的会面。1808年10月2日,拿破仑在埃尔福特召见歌德,10月6日两人又一起在剧院看《恺撒之死》,拿破仑并邀请歌德去巴黎。十分推崇拿破仑的歌德其后经常提及这两次见面。
1812年,歌德的崇拜者、年轻的音乐天才贝多芬在波希米亚游览胜地泰布利茨(Teplitz)拜见歌德。歌德深为贝多芬的天才所打动,但却很不喜欢他愤世嫉俗的革命精神。对贝多芬来说,失去“狂飙突进”精神的歌德亦令他失望。
歌德这期间写的抒情诗洋溢着对生活的充分肯定和欣喜,他的著名诗集《罗马哀歌》并非写于意大利,而是写于魏玛(1788—1790)。这期间他的重要作品还有《塔索》、《威廉·麦斯特的学习年代》、《浮士德》第一部、《诗与真》、《意大利游记》第一部等等。此外,还有很多献给伍碧丝的爱情诗。
当歌德与伍碧丝正式成婚的时候,他主要是为了报答伍碧丝。不过,他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算盘:当时歌德身体不好,正式结婚之后,一旦歌德去世,伍碧丝和奥古斯特就有权继承歌德所有的遗产。当时没有任何人,包括歌德本人,能料到他会比小他16岁的妻子多活整整16年。
伍碧丝一生所遇得人,夫荣子壮,青史留名。所谓天嫉红颜,老天不能让她把所有的便宜都占了。在与歌德度过28年的幸福婚姻生活之后,伍碧丝因身患尿毒症,于1816年去世。
伍碧丝的弥留十分可怕,因为尿毒症会引发剧痛。约翰娜·叔本华给朋友艾丽丝(Elisas von der Recke)写了一封信报告伍碧丝的死讯。她说,专门请来照顾伍碧丝的护士也因为无法忍受她剧痛中发出的尖叫而逃走了。最后,她痛得咬断了自己的舌头,于无声无息中死去。在她的弥留之际,因她病情恶化而专门从耶拿赶回来的歌德并不在她身旁:他自己也因重病而卧床,无法在伍碧丝与死神殊死搏斗时守护在她身旁。
艾丽丝给约翰娜·叔本华的回信是对伍碧丝生命的最好总结:“死者最令我肃然起敬的是,我从没听她说过别人的坏话。通过与她谈话我也可以理解,为什么我们的歌德会被她那知足、开朗而率直的天性所吸引。歌德是这样向我介绍他太太的:‘这是我太太。我保证,从她第一次踏入我的家门起,她带给我的就只有快乐。’一个得到丈夫如此评价的女人,她的错误应当被所有尊敬她丈夫的人谅解。”
伍碧丝的去世带给歌德的痛苦无法形诸笔墨。每一个女人的到来和离开都会给歌德带来灵感,结出诗歌的硕果。因为一旦形诸文字,歌德的痛苦便会外化和固化,他也就此得到了解脱。然而对伍碧丝的死,歌德却许久无法释怀,所以这一次他的痛苦持续了很长的时间。他只写了一首诗,而这首诗是如此地特殊,以至于它成为德国文学史上的一首名作:
哦太阳,你徒劳地试图
用你的光辉穿越灰暗的云层。
我此生的全部所得
正在哭泣它的离去红尘。
伍碧丝去世当天,歌德的日记是这样:“我太太的终点将近。生命尽头可怕的挣扎。近午时分,她去了。我的体内,和体外,一片空虚和死静。”
伍碧丝去世给歌德带来的打击之大,只有同时代的人才能体会。1816年9月,伍碧丝去世之后三个月,《少年维特之烦恼》中的原型夏绿蒂·布夫——少年好友卡育可的寡妻,前来拜访歌德,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再次点燃歌德的热情。返乡后她对自己的儿子说:“我简直认不出他就是歌德。他没有给我留下愉快的印象。”根据此事,后世德国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托马斯·霍夫曼写了长篇小说《绿蒂在魏玛》。
歌德遇见魏玛娜(Marianne von Willemer),是在伍碧丝去世之前的1814年。然而,伍碧丝却一直到生命的尽头都不知道魏玛娜也是歌德的女人。
而魏玛娜,是我想说的第三个故事。
歌德身边的女人们有个奇特的现象,就是她们的关系一沾上歌德就会复杂化。魏玛娜与裴笛纳两家在法兰克福本是朋友,可她们都爱上了歌德,结果是双方化友为敌。
歌德是在回乡时结识魏玛娜的,因为他们两家也是世交。但次年夏天他们的友谊就超乎了寻常。这件事情,魏玛娜坚守秘密直到她生命的尽头,所以伍碧丝至死不知。直到34年后的1849年,伍碧丝与歌德早已在天上会合,64岁的魏玛娜孤身一人住在法兰克福。她的那套破旧两居室公寓位于一条名为“古老美茵兹”的胡同深处。就在这里,她慢慢地告诉世界她和歌德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惟一现场听众,是21岁的赫尔曼·格林(Herma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