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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王彭之暗暗一笑,心里平衡了。
继续往下看,有为何夏季暴雨之前,蜻蜓会低飞,鱼儿会跃出水面,蚯蚓也会钻出地面。
还有不规则形状,给出各边边长,要求计算面积。
另有计算题。
如5862乘以468减985除15加43等等诸如此类。
这真是天地良心啊,可怜王彭之不认识数字符号,更不会计算方法。
说好的论语和孟子呢?
翻过一页,果然有了,是填空题。
如大人者,不失其()者也之类,摘出一些名句,让人补足,或者类似的判断题,这给了王彭之发挥的余地,但是再往下,又抓瞎了,是一连串以农田水利工程原理为主的问答题,比如蝗旱水灾的应对方法。
再往后是论述题,分别论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与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鉴,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
最后是写作,先简述了番邮政的概念,要求考生就邮政对国家的发展和未来经济的影响发表自己的看法,很明显,这道题目是为即将成立的邮政总局挑选人才。
王彭之一边暗骂着,一边胡乱写,好不容易一个时辰过去,考试结束,有仆役当场封装,然后收走了试卷,宣布十日之后发榜。
“如何,如何?”
士人们纷纷询问着。
“哈哈,还行!”
没人愿意承认自己其实看不明白,均是打着哈哈敷衍。
由于考完还得等发榜,杨彦乃至洛阳的官员也没有接见的意思,于是诸多郎君们三五成群,在洛阳附近游览,倒是过的逍遥日子。
光阴飞逝,十日不知不觉中过去,发榜日到来。
“不可能,怎会排在最后?”
看着榜文上那一串串的名字,王彭之、王彪之、王胡之、王羲之,姓王的一长串位列倒数,还有姓庾的,姓蔡的,姓羊的,这真是辣眼睛啊!
与来之前的信心十足不同,几乎每个士家郎君都现出了沮丧、不甘、愤怒等种种负面神色。
在这次考试中,江东子弟全军尽没,没有一个人通过考核,就这还不算,更加丢人的是成绩垫底,总共有四千三百余人参考,他们包揽了最后几百名!
每个人一脸呆滞,脸面臊得通红,分数采用百分制,由于有填空题和判断题,倒不至于得零分,却也好足有限,最低分是六分,由王导长子王悦荣膺。
王彭之还算不错了,十二分。
“哈哈哈哈”
周围传来阵阵哄笑声。
“琅琊王氏啊琅琊王氏,这就是王家郎君啊,我真是瞎了眼,还以为多厉害呢,怎么才这么点分数?”
“某闭着眼睛考都不止啊,那个32分的,就是我,我原以为无颜回乡去见父老,没想到还有几百人比我更低。“
”此考不公!“
听着那刺耳的嘲笑声,王羲之怒道。
”罢了,罢了,我们就不该来,明王考的是杂学,而我们学的是圣人之道,他不纳圣人言,以旁门左道治国,国家焉能不败亡?大家都擦亮眼睛看着罢。”
“哼,我们走!”
众人再也无颜呆在洛阳,留下几句场面话之后,在围观人群的指指戳戳中,灰溜溜的离城而去。
上万人一窝蜂的出城,得知了这个消息,崔访叹了口气,问道:“大王,是不是过了,留下几个相对不错的,也算是给江东大族留点脸面罢?”
杨彦摆摆手道:“这倒不是孤心狠,或是故意与江东士人作对,而是使其意识到,他们的知识过时了,死啃着圣人书不放,不触类旁通,只会沦为满口知乎者也的废物,希望在此次考核中,能有人警醒,孤期待下一次再有人来。“
是的,知识的交锋是残酷的,是新时代与旧时代的对决,尤其对于知识份子而言,败的一方更是灭顶之灾,民国时就有很多私塾先生因知识过时,无人聘请,落到三餐不继的地步,还有乡村里的读书人,因跟不时代,又缺少在新时代的谋生技能,全家自杀的都不在少数。
当然了,魏晋时期,知识还未下沉,文化的交锋,对普通民众没什么影响,影响到的是高门大族,而中国历来都忽视自然科学,杨彦希望通过一系列的考核考试,把这观念渐渐扭转。
崔访也暗叹了口气,不再劝说。
一个月之后。
“啪!”
王彬把画满红叉的考卷重重往几案上一摔,大怒道:“岂有此理,真是莫名其妙,我王世儒活了半辈子,还未见过这般离奇之题,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例,不是废话还是什么?”
“也罢,按杨彦之的要求论述,我儿安寿回答,为防止覆舟,风雨天应避免乘船,晴好天气还得检查船只有无漏水之噩,有错么?此子竟然全给画叉!“
”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满口胡言,那杨彦之必是故意羞侮我等!”
“亏得老夫还以为那小儿是明主呢,哪想到心胸竟如此狭隘!”
大厅中,怒骂声不绝,一溜排士家子弟也面有不愤之色,王导倒是没有发怒,沉吟半晌,才道:“明王心胸不至于如此狭隘,试题多半是早已备好,我家诸儿不知题,解不出亦属寻常。
对了,那桓元子受明王资助,于建康办了几所学院,似乎所授就是这些,世儒你弄些书籍过来,我倒要瞧瞧有何玄机。“
”嗯“
王彬不愤的应下。
王导挥挥手道:”明王的想法难以揣测,但天也许要变了,治国未必再需要士家门阀,我等世家何去何从,大家都好好想想,先散了罢。“
”诺!“
一众子弟拱手退下。
“哈哈哈哈”
而在苑中,司马绍听得士家子弟轼羽而归的消息之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也在这日,杨彦与崔访、刁协等重臣商议着如何安排考生,虽然从四千多人中只录用五百人,但是根据试卷的情况反馈,尚有近千人考的不错,仅因一两分之差就名落孙山,着实可惜。
因此杨彦的意思是让这近千人下乡,长驻乡里,任有秩和乡老,将来补缺,从中优先选取。
有秩主掌诉讼收税,乡老掌教化,以往这类的基层职务是由乡里的德高望重者担任,就如明朝的粮长,由当地大户充当,这也是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不过杨彦很想尝试真正的政令下基层,逐渐瓦解基层的宗族势力。
第601章 荆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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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杨彦的提议,刁协是赞成的,原因很简单,在朝中,他任吏部尚书,而此吏部尚书,已非彼吏部尚书。
因着刺史太守及各部主官可以自行征辟僚属,实际上晋室的吏部权限非常小,首先管不到地方上的人员选拨,其次对刺史太守的任命也牵涉到方方面面的博弈,不由吏部作主,吏部只起个确认的作用,吏部能自主选的官,都是一些位置不太重要的浊吏,还仅限于都城。
因此相对于公府征辟,吏部选官的地位很低,寻常士人都不愿通过吏部就职。
而经过此次考试,考生归属于吏部,由吏部发派往各地任职,性质与以往截然不同,这些人是吏部的官,不是刺史太守征辟而来,与之只是上下级的从属关系,吏部权限大增。
如果再把那千余人下到乡一级,就意味着吏部的权限再次扩大,作为吏部尚书的刁协,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不仅仅是摊薄刺史太守的权柄,逐渐把人事任命权收归朝庭,符合刁协一贯的忠君思想,也对个人的前途有着诸多裨益。
将来刁协离休,进入元老院,他的职位越重要,在元老院中话语权也就越大。
崔访也没什么私心,略一沉吟,觉得可行,不过仍是问道:“以往乡老有秩的奉禄是从赋税中扣除,但实际操作很难区分,形同于把税包给他,那么下放的有秩乡老,是否仍循旧例?“
”这“
杨彦眉心微拧。
现代人对包税制的印象来自于元朝,实际上哪朝哪代都有,哪怕是现代美国,仍有包税制。
杨彦生前,曾以送温暖为名,驻扎过基层一段时间,当地居委会主任月薪三百,低到几乎没有,却是竞争激烈,选举的时候,几个中年妇女各种阴招损招层出不穷,其精彩程度,几乎不逊于美国总统选举,其关键,就是包税制。
一般来说,居委会的收入有卫生费、盖章费、低保再审核,以及门面出租等诸多来源,每年需要上交固定数额给办事处,剩下的钱是自己的,虽然存在收不够钱自己倒贴的风险,可是怎么可能收不够呢?
能通过激烈竞争当上居委会主任者,都不是普通人,更何况派出所不是吃素的!
再有计生也是如此,街道计生办需要给办事处和上级计生部门上缴部分钱款,剩下的由部门内部作为福利分配,这充分说明了包税制的顽强生命力。
杨彦为难的正是这点。
从理智上讲,他清楚包税制的种种弊端,也深恶痛绝,就拿社会抚养费来说,大部分都由计生系统内部消化了,真正上缴到国库的很少,但是计生系统就靠这钱养着啊。
在实际中,乡老有秩的品秩是秩一百石,月奉十一石,这个收入,只能勉强糊口,当一个人没有额外的经济利益,却要承担诸多重大责任的时候,他凭什么去做?
那么,高薪养廉,增加奉禄行不行?
不是说不行,而是效果或达不到预期
一方面美国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不象新加坡、香港等城市国家治理起来相对简单,另一方面,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想政令下乡,就得有人帮你做事,他要得到必要的好处,又因着种种原因,没法开出过高的工资,就只能沿用包税制。
正如美国废除了农业税,从表面上看,对农民有好处,对国家也省了征收的麻烦,反正国家财大气粗,看不中那点钱,不如让利给民,还能落个好名声,可是从组织框架来看,免除农业税真的合适么?
农业税没了,形同于包税制的基础不复存在,基层官员必然会怠政懈政,农村基层组织逐渐瓦解,宗族势力抬头,虽然政府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尽力整改,但是连最基本的税收权都丢掉了,再想重建基层组织,哪有那么容易呢?
要知道,税收权是政府的最重要权力,也是联系民众的重要通道,放弃税收,就等于放弃存在感,放弃了权力,因此在杨彦看来,免税一定要慎重。
好一会儿,杨彦点点头道:“暂循旧例,负担不要太重,否则最终还是坑了百姓,也勿让一人长期驻留一地,以三年为限。”
“诺!”
崔访拱手应下。
“大王,襄阳信报!“
这时,一名千牛卫出现在殿外,施礼唤道。
”哦,拿进来!“
杨彦道。
该千牛卫把一封密信呈给杨彦,杨彦撕开火漆看去,顿时现出了不敢置信之色。
“大王”
崔访试探性的问道。
“呵呵”
杨彦呵呵一笑:“任让来信,钱凤出使成国失败,双方反目成仇,各自屯兵于夷陵,不日将有大战爆发。”说着,就把信函递了过去。
殿中诸人交换了个惊愕的眼神,于情于理,双方都该结成联盟,共抗明国才对啊,怎么可能反目呢?
各人依次传看着,只可惜任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毕竟明军对成都几乎没有渗透。
“诸公如何看待?”
待众人传看一遍,杨彦向下问道,不过却是看着徐龛。
与崔访、刁协等文臣不同,徐龛一辈子在刀尖上打滚,狡诈多疑,警惕性异乎常人,杨彦想先问问徐龛的意见。
徐龛拱手道:“钱士仪心智过人,识大体,王敦由他使成都,理该不会出差池,但李雄已非打天下时的李雄,二十年安逸下来,或已昏聩也未可知。
当然了,并不排除这是钱凤与李雄联手演的一出戏,诱大王轻出,于夷陵设伏。“
”不错!“
刁协附合道:”夷陵乃刘备与陆逊决战之处,山高林密,地形险峻,大王不可轻视啊!“
崔访也道:“此事实难道清,还望大王谨慎。”
杨彦点点头道:“孤亲自前去,视情形而定,朝中就拜托给诸公了。“
“诺!”
群臣施礼应下。
一番布置之后,杨彦回到了王府。
“什么?郎君又要出征?”
听说杨彦要去夷陵,女人们瞪大杏眼,这才在家呆了多久,半年还没吧,说好的秋季再走呢?
尤其是怜香,美眸中流露出掩饰不住的失望,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距预产期还有两个月,原指望杨彦能看到孩子出生呢。
“军情紧急,这次谁陪我去?”
杨彦向怜香歉意的笑了笑,便在众女的腹部巡视一圈,最后目光留在了慧娘和宋袆身上。
这几月来,杨彦家里捷报连传,崔玲、郗璇与巧娘都有孕了,陆蕙芷和靳月华虽未怀孕,却先后随他出征,而慧娘尚未怀孕,宋袆也自幼被灌了丹砂水银,无法生育,服食解药才几个月,最快要到明年才能见成效,因此慧娘和宋袆最合适。
慧娘有了刹那的心动,但还是摇了摇头:“妾不出门了,替郎君看着家,想必阿母也不会由得妾东奔西跑,反正来日方长,妾总是能怀上的,郎君带着宋娘子和月华姊姊去吧,这么久了,月华姊姊都无动静,郎君途中好好给瞧瞧。”
“啊!”
靳月华惊呼一声,美眸中现了感激之色,也隐有挣扎,她清楚自己的症结,很可能与那次流产有关,她想让杨彦帮着想想办法,却又担心杨彦心里不舒服。
靳月华心思还是很细腻的,杨彦家里的女子,未必个个冰清玉洁,却均是无所出,而她曾为石虎怀过,这成了她的心病。
慧娘微微一笑,也看向了宋袆。
宋袆略一迟疑,施礼道:“妾想留在洛阳调养身子,待郎君凯旋归来,争取争取也能怀上。“
”也好!“
慧娘点了点头,便拉着兮香和菱香,笑道:”从我嫁进门,就亏得两位姊姊照料,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今日我把两位姊姊交还给郎君,这次与月华姊姊一起随行照料郎君。“
”王后“
兮香和菱香感动的泪水涟涟。
对这个安排,杨彦是很满意的,不过他还是瞥了眼陆蕙芷。
陆蕙芷俏面微红,哼道:“妾得照料怜香!”
第602章 决战姑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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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杨彦率步骑六万,与于药、张健、郭默、郭诵、李槐诸将离开洛阳,浩浩荡荡的南下,兮香、菱香和靳月华扮作了女千牛卫,混在柳兰子的队中,三女如踏春郊游,心情舒畅,不时拿眼偷偷瞥向杨彦,只是靳月华的眸中,不时闪出些焦虑。
与此同时,经快马传报,郯城与不其水军也各自出动战舰于长江口汇集。
恰逢蒋炎已于月前由倭国赶回,这一趟还算顺利,毕竟有着杨彦给的地图,按图索骥,在大海对面找到了石见国,征发当地土著开采银矿。
不过要想有所产出,至少还得再等一年。
七月初,全军抵达襄阳,休息三日后,任让领军两万相随,继续南下江陵,果然,王敦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邓岳弟邓宇献城出降。
江陵曾是楚国故都郢,长江中游的重要城池,南临大江,北依沔水,西控巴蜀,南通湘粤,战略位置极其重要,楚国就是因丢失了郢,就此一厥不振,自汉代以来,江陵一直是荆州的州治。
杨彦带着任让,也有把州治迁于江陵的打算,不过鉴于邓宇刚降,为安定人心,暂未对江陵作任何变动,仍以邓宇任江陵太守,统辖旧部,只是长史由洛阳委派。
孙吴时期,荆州是与扬州并列的大州,因荆州势大,足以威胁到大江下游,故于惠帝元康元年(公元291年),析扬州七郡与荆州之武昌、桂阳、安成三郡置江州,又于永嘉元年(公元307年),析广州始兴、如安、临贺三郡与荆州长沙、衡阳、湘东、零陵、邵陵五郡及江州之桂阳置湘州,荆州被三分,主体位于江北,江南只余下了寥寥数郡。
南平即是荆州位于江南的寥寥数郡之一,郡治江安(今湖北公安),与江陵仅一江之隔,为江陵的南大门,素有东联江汉,西接巴蜀,南控湘越,北通秦豫之称,与青草湖(洞庭湖)一衣带水,战略地位不逊于江陵,有水军长驻于此,因此杨彦暂留江陵,等着自家水军前来接应。
也在这一日,明国水军于长江口汇合之后,合计有龙骨战舰两百艘,最新式的桨帆战舰三十艘,各型商船运输船一百五十艘,总共近四百条船过了建康,靠近了姑孰江面。
“报丞相,明国水军还有三十里可过姑孰。”
听得军卒来报,王应急问道:“明军来了多少条船?”
军卒道:“近四百条,俱有斗舰大小。”
“哼!”
王含冷哼一声:“老夫承认明国陆战厉害,但于大江之上,我荆襄军何惧于他,丞相不必犹豫,应与之决一死战。”
王应重重一拱手:“钱士仪与成国于夷陵布下陷阱等着杨彦之钻,若让其水军西进,怕有不测变数,儿不才,愿领水军与明国水军决战于大江!“
”好!“
王敦站起来,猛一挥手:”此战有进无退,为父于采石矶头为尔等助威!“
”诺!“
王应拱手,匆匆而去。
王敦的水军力量大半都在姑孰,合计有大小战舰一千余条,当然了,超过半数都是舢板和商船,斗舰有三百余艘,艨艟近三百艘,实力已经远超明国水军,更何况姑孰还泊着条楼船。
时值六七月,长江水涨,径流宽阔,恰可供楼船行驶。
大江姑孰段有一硕大的江心洲,邻着姑孰一面的航道宽约两至三里,而在江心洲另一边,航道约有六里宽度,水情复杂,不适于大军团作战,因此王应到水寨之后,下令全军准备,将驶向下游,背倚江心洲列阵,借助宽达十余里的长江主航道占据顺流而下的优势。
姑孰一段的江面,称为之横江,战略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