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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千牛卫匆匆疾去。
不片刻,骑兵陆续驰出营寨,作为护卫,步卒快速拨营,一队队的涌入了峣关。
入了潼关之后,刘曜实在是心急如焚,嫌步卒太慢,亲率骑兵气势汹汹而来,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当数万骑赶到灞上的时候,已人去营空,那诺大的黄土台上,只残留下了一地的废弃物。
“狗贼,跑的倒挺快!”
刘曜挥鞭大怒,那血红的眼珠子灼灼望向峣关的方向,竟似有攻打峣关之意。
游子远连忙劝道:“陛下,皇后还在宫中等着陛下,不如先回宫,再从长计议?“
”走!“
刘曜勒转马头,疾驰而去。
刘曜能明显感觉到长安的气氛与自己离开时的巨大变化,那时不说举城欢送,也是沿途围满了民众,一路跪地,高呼万岁,带有凯旋而归的热切期盼,而此时,虽说有天色将晚的因素,路上稀稀落落没什么人,可既便是跪下的民众,那万岁声也有气无力,颇有敷衍的味道。
甚至刘曜还隐隐感觉,居然有人在偷偷的看自己,目光中,还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大胆!“
刘曜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恤,暴怒:”来人,把那几个刁民给朕拖下去,打,狠狠打!“
亲卫虽愕然,但还是冲了过去,从人群中揪出了十来人,摁在地上,抽出板子,照着屁股痛打。
“陛下,陛下,饶命,饶命啊!”
“陛下,冤枉啊!”
“陛下,民有何过?”
竹板子打的啪啪直响,哀求声也此起彼伏,这真是遭了无妄之灾,皇帝回城,被抓来跪接,然后偷偷看了一眼,就揪出来痛打。
以游子远为首的一众臣僚均是皱了皱眉,都觉得刘曜过了。
人家是来迎接你的,可你倒好,不分青红皂白把人痛打一顿,以后谁还敢再来迎你?恐怕往后皇帝出行,都将如避瘟神般的远远避着。
如今朝庭外有强敌,又战事不利,却于此时,皇帝变得残暴刻薄,人心将会很快散失,虽然游子远是晋人,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仕赵有何不对。
八王之乱,民不聊生,当时关中先后为麴允、索琳等军头把持,并有占据秦州的司马保时常东进骚扰,几乎战乱就没停过,是刘曜收拾了关中乱局,使关中恢复了平静,而他是辅佐刘曜的功臣,他认为自己对天下,对百姓是有功的。
虽然不可否认,杨彦建立的明国要比晋国好多了,无论是石勒还是刘曜,都有细作扮作商旅,混迹在明国,哪怕军事机密几乎察探不到,不过在民生方面,了解的还是较为充分,但游子远从没有弃赵仕明的想法,相反的,他还对杨彦一口一个胡虏,匈奴,异酋极为反感,最起码在刘曜的治理下,关中民众不用再颠簸流离,也能吃得上饭,而在刘曜主政关中之前,秦雍民众的唯一出路是做流民,向巴蜀和荆襄流窜。
故而此刻,游子远只感觉到痛心,不过他理解刘曜的暴怒,心想着发泄一下子该差不多了吧,自己记下那些被打的民众,回头以皇帝的名义给予部分抚恤慰问,应能挽回民心。
只是几十板子过去,哀求声虚弱了很多,其余民众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头都不敢抬,只觉渡日如年,而刘曜仍没叫停,游子远再也忍不住了,劝道:“陛下,差不多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哼!”
刘曜眼里射出残忍的光芒,哼道:“此等刁民,竟敢以目光谤朕,朕没将其抄家灭族,已是宽厚,打,给朕往死里打!”
“啪啪啪!”
竹板打的更加用力,血肉糊模中,那十来人已无力呻吟,瘫在了血泊中,有出气没进气,身体抽搐着,嘴角也溢着鲜血,显然不行了。
“陛下!”
游子远再劝。
“罢了罢了,看在游卿的面子,给个痛快罢!”
刘曜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亲卫抽刀下劈!
刹时间,十余颗人头与身体分离!
“啊!”
人群中传来了恐慌的叫声,但是没人敢跑,有人不敢置信的望向刘曜,身边的亲属立刻就把他的脑袋摁了下来,还有死者亲属大哭着要奔过去,也被周边几双有力的手臂紧紧拽住。
游子远更是脊背一股寒意直冲脑壳,他突然觉得,刘曜变得陌生了,以往的刘曜除了酗酒,还是很从谏如流的,而今日的刘曜一言不合,就挥刀杀人,难道这才是刘曜的本性?
街道上一片安静,刘曜晃了晃脑袋,杀了十几个无辜民众,他的情绪渐渐平复了,心里也有了一丝悔意,不过身为皇帝,不可能把悔意表现出来,只是挥了挥手:“回宫!”
“哎‘
游子远叹了口气,没有跟着走,留下来善后,望向那远去车驾的昏花老目中,多出了一丝忧愁,他清楚杨彦的用意是激怒刘曜,之使性情暴戾,众叛亲离,从今日来看,刘曜正走在这条路上。
‘也许,皇后能劝得了主上罢?’
游子远喃喃着。
长安城为一方形不规则城池,有八街九陌,与众多街道把城池划分为了一百六十个闾里,西汉时的长安为全国的政治经济中心,而刘曜主政下的长安远远不如,许多地方,还是一片片的瓦砾废墟,存留的屋舍,除了权贵们与各族中上层居住的大宅,几乎都是破败低矮,长安远未从八王之乱中回复过来。
而长安城内,原有长乐宫、未央宫、北宫、桂宫与明光宫等诸多宫殿,如今只剩下了未央宫,就这还是东汉时重新修建的。
刘曜匆匆入了未央宫,直奔皇后寝宫椒房殿而去。
第565章 羊献容薨()
“参见陛下!”
椒房殿外,心急如焚,一身戎装的刘曜匆匆走来,站门口的宦人急忙施礼。
刘曜边走边问道:“皇后可有好些?”
一名宦人小心翼翼道:“皇后已经醒转,但身子骨仍弱,太医说,须好生调养”
刘曜没耐心听宦人罗嗦,径直迈入殿中,顿时眉头一皱,一股浓郁的药味传了过来,于是加快了步伐。
“参见陛下!”
“参见阿翁!”
宫婢与太子刘熙向刘曜施礼,刘曜只挥了挥手,便快步行至凤榻,羊献容正卧在上面,面如金纸,气若游丝,眼神有气无力的眯着。
“献容!”
刘曜大惊,一把握住了羊献容的手。
虽然炎炎盛夏,屋内也闷热异常,可那只手,竟冰凉彻骨,刘曜杀人无数,对这种温度的手并不陌生,这几乎就是死人的手了。
“陛下!”
羊献容缓缓张开眼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别说话,叫太医来!”
刘曜急声向外高呼。
“陛下”
羊献容吃力的摇了摇头:“陛下别麻烦了,妾不行了,妾能撑到现在,就是想着见陛下最后一面,人力终有穷尽之时,陛下别为难太医了。”
“不!”
刘曜咆哮,理智告诉他,羊献容真的不行了,父母的尸骨被挫骨扬灰,心爱的妻子也将身亡,他没法接受。
“陛下”
羊献容虚弱道:“其实三年前,妾就该死去了,可那时不知怎么回事,居然好了过来,现在再回想,必然是老天爷又多给了妾三年寿数,妾能多侍奉陛下三年,已是心满意足,望陛下以国事为重,勿以妾为念。”
“献容!”
刘曜现出了悲愤之色,低呼道:“杨彦之,朕不把你碎尸万断,誓不为人!”
“咳咳”
羊献容突然咳嗽起来,嘴角咳出了血沫子,却仍是拼尽全力,那冰冷的手反握住刘曜手掌,急声道:“陛下,万勿向杨彦之寻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陛下应励精图治,再与羯人和解,想那石勒,必明唇亡齿寒之理,两家联手,数年之后,或有与明国一决雌雄之力,陛下切记切记“
”献容!“
刘曜猛抱住羊献容,泪水从眼角溢出,他分明看到,羊献容的眼神正在涣散。
”陛下,妾此生最不悔便是被陛下所掠,只可惜妾要走了,若有来生妾还愿长伴陛下左右,陛下保重保重“
羊献容呢喃着,声音越来越微弱,模糊,终至脑袋一歪,软软倒在了刘曜怀里。
“不!”
刘曜凄厉惨叫,猛转回头,那凶狠而又不甘的目光扫视着殿内诸人,太子刘熙已经要扑往床头跪着大哭了,却是被刘曜的目光生生逼退,只能就地跪了下来,偷偷抹着眼泪。
一众宫婢也是噤若寒蝉,屏息凝气,都不敢出半点声音,只是念及羊献容的好,泪水又止不住的滑落脸庞,身体微微颤抖,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太医,叫太医来!”
刘曜大声唤道。
“诺!”
殿外有细碎的脚步声远去。
不片刻,三名太医被带入殿中。
刘曜冷声道:“给朕把皇后唤醒,无论用什么法子,快去!”
“诺!”
太医们畏畏缩缩上前,这一看,心里拨凉,羊献容面色惨白,嘴角的血丝尚未干涸,眼皮搭拉着,眼睛半闭着,那透出的眼白灰暗的吓人,这分明已经死了啊。
“陛下,皇后已薨,请节哀顺便啊!”
一名耿直的老太医拱手道。
“大胆!”
刘曜大怒:“你这老犬,连看都没看,就敢妄言朕的皇后已薨,你存的什么居心?你就这么诅咒皇后?来人,拖下去给朕活活打死!“
”陛下,饶命啊!“
老太医吓的膝盖一软,连连跪下来磕头。
殿外的亲卫也觉得刘曜过份了,犹犹豫豫没来拖人。
”怎么?难道你等要背叛朕?“
刘曜猛看过去,目光暴戾。
亲卫这才入殿,把那老太医拖出去打。
”陛下,陛下饶命啊,皇后确实已薨啊“
殿外哭喊声不断,亲卫狠起心,打的啪啪响,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弱,直至消失。
剩下的两个太医都软了,汗如雨下,偏偏刘曜又看了过来,催促道:“还不去给朕的皇后诊病?莫非要象那个老犬一样么?”
给死人看病,这是怎么都救不活啊!
但是此刻的刘曜极为可怕,根本不讲理,两个太医只得装模作样的给羊献容诊脉,那冰凉的手腕,脉象全无,内心的恐惧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诊着诊着,眼泪水流下来了。
“如何?”
刘曜催促。
又一人咬咬牙道:“陛下,皇后已薨”
“大胆!”
刘曜暴怒打断:“连你也咒朕的皇后,拉下去打死!”
“陛下,陛下”
在哭喊声中,亲卫把第二名太医拖了出去,噼噼啪啪狠打。
刘曜望向了第三人。
最后一个太医约四十来岁,山羊胡子,一看就是比较精明的人物,这时哪还不明白已是生死关头,只要敢说出羊献容已死的事实,立就是被活活打死的下场,但如何才能不死呢?
‘嗯?“
他突然灵机一动,心一横道:”陛下,臣仔细探查,皇后尚有一口生气未散,却也危在旦夕,幸臣手里有一古方,或可一试,不过尚差一味主药,臣这便连夜去终南山采药,日出之前,应可回返,皇后是生是死,当见分晓。“
”速去!“
刘曜不耐烦的挥手。
这名太医草草施了一礼,便快步而去,及出了殿门,背后已经湿透。
刘曜又向左右厉斥道:”哭什么?皇后还未死,没听见太医说的话么?“
包括刘熙在内,殿内止住了哭声,毕竟太医是权威人士,既然太医说羊献容还有一口气,那就真可能没死透,心里不禁有了些希望。
刘曜的目光也温柔了下来,喃喃道:“献容,朕不会让你死,一定要救活你!”
倒是守在殿外的亲卫觉得有些不对劲,不过看着刘曜这样子,并未多说。
太医署位于未央宫边缘,最后一名太医姓胡,是一名医士,行色匆匆,慌里慌张,原本准备回家的,但想了想,还是回到了太医署。
“胡医士,李太医和张太医呢,皇后病情如何,为何独你一人回返?”
署内有十几名太医,七嘴八舌的问道。
“诸位,随我来!”
胡医士神色凝重,招呼众人匆匆步入一间屋子,又向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才关上门,压低声音,说出了之前的经历。
“什么?”
众人大惊失色。
“李太医与张太医被活活打死了?”
“陛下怎么能如此?”
“诸位!”
胡医士双手一压:“胡某本该举家逃离,但念及旧情,特来知会一声,现处炎夏,天气炎热,最多一两个时辰,皇后尸骨将变质发臭,届时陛下必醒悟过来,以陛下心性,必打杀我等,我等应速离。“
”这“
众人中有了些迟疑,很明显,这事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好好的干嘛要跑?
胡医士冷冷一笑:“诸位可是觉得胡某不安好心,欲拉诸位下水?可实则胡某还担心有人出卖于我,向皇帝告密,只是胡某念及同僚之谊,不忍诸位白白送死罢了,诸位可莫要忘了,太医院就这么点人,谁没为皇后诊过病?以陛下如今性情,难保不会追究。“
”不错!“
有人附合道:”即便今次逃得一劫,可下次再有皇室宗亲病故,岂非又要迁怒于我等?想生老病死,自然规律,医者无非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医不了人,何罪之有?“
”此言不假,我等有医术在身,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胡兄冒险前来告之,实于我等有救命之恩,我等拜谢了,事不宜迟,应立刻唤上家人,连夜出城,去投奔明国!“
每个人都表了态,主要是刘曜滥杀无辜让人兔死狐悲,赵国已经没法呆了。
“好!”
胡医士猛一点头:“以半个时辰为限,我等各带家小,藏于车内,于南门集合,若有守卒问题,就说皇后病急,发动太医署全部医者往终南山为皇后采药!”
第566章 丧心病狂()
长安的管理较为混乱,也没什么宵禁的说法,再加上刘曜回了宫之后就没照面,因此太医署的十几名太医各自回家,叫上妻儿,收拾了些细软匆匆出门,居然成功的奔往了长安南门,在忐忑不安中,好不容易人来齐,以为羊献容连夜采药为名,出城而去,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也算是有惊无险。
刘曜却还在椒房宫等待着,果然是天气炎热,羊献容的尸体生出了变化,越来越僵硬,肤色也越发的灰败,隐有尸斑浮现,一股腐臭味渐渐散发开来。
按常理来说,刘曜杀人无数,尸体的各种形态阶段都见识过,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却是敌不过执念啊,人的执念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它会蒙蔽一个人的认知和智慧,影响着人的思维和行为,刘曜受执念影响,总觉得羊献容还没死,一口气还吊在心头。
而殿内的其他人,见着刘曜已经不象正常人了,哪敢多说?
不过随着臭味越来越大,刘曜的心里终于不安起来,向外唤道:“去太医署看看,太医可有采药回来?”
“诺!”
呼延瑜已经赶了过来,拱手应下之后,安排人手离去。
殿内又恢复了安静。
昏黄的油灯下,看着自己父亲抱着母亲的尸体坐在榻上,还一脸温柔的样子,刘熙只觉得浑身阵阵发寒,他眼中,那个雄才大略,一手开创了一个国家的父亲变得陌生了,那弥漫开来的腐臭气味也让他很不舒服,但是他什么都不敢说。
也不知过了多久,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刘曜抱着羊献容猛的站了起来。
一名亲卫满脸不安,施礼道:“报陛下,太医署诸太医已于不久前悉数从南门离城,末将等去其家中探看,家里空无一人,想必想必已经举家逃了!”
“啊!啊!啊!”
刘曜凄厉的惨叫着,他哪还不明白,自己被耍了,堂堂皇帝居然被不入流的医者耍了,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但更致命的,还是美梦的幻灭,连太医都畏罪潜逃,说明羊献容确己死去,回天无力。
“献容,朕会为你报仇!”
刘曜满面狞狰,咬牙切齿:“传令,即刻出城搜捕,捉到当场处死,不,活捉回来,朕要把这些狗贼的心挖出来,看看是黑的还是红的!“
”诺!“
呼延瑜打个寒战,但还是应下,吩咐人手去办。
刘曜又冷声道:”举家出城,采药哪用举家出城?分明是南门守军守备不力,才给了狗贼可趁之机,来人,传朕的口谕,城门守卒皆斩!“
”陛下!“
呼延瑜忍不住了,连忙道:“因明军屯兵于灞上的原因,为防细作混入城中,凡入城者,皆详加盘问,并须有长安德高望重者做保,方可入城,但在出城方面,并无特别规定,且长安亦未颁布宵禁之令,只须有正当理由,出城并不难,那些太医钻了空子,守城将士无过啊!”
刘曜脸色沉了下来:“呼延瑜,你家世代忠于我刘家,莫非你要抗命?”
“这”
呼延瑜的面色难看之极,但是面对着刘曜那渐渐狂戾的目光,还是心头一寒,拱手道:“末将这就去安排。”
“慢着!”
刘曜唤住:“那些狗贼的邻居,知情不报,乃同犯,传朕令,满门抄斩!”
呼延瑜震惊了,这简直是杀人不眨眼啊,即便是石勒,杀人如麻,在称了赵王之后也有所收敛,可自家皇帝倒好,不过是死了个皇后,就要杀这么多人,这是暴君啊!
“快去!”
刘曜厉声催促。
“诶!”
呼延瑜最终拗不过皇帝,重重叹了口气,疾步而去。
刘曜又现出了温柔之色,低首轻语:“献容,朕让那些狗贼为你陪葬,你可开心?”
明明是盛夏,听着刘曜那满含深情的呢喃低语,所有的人,却是浑身拨凉!
清晨!
峣关的景色还是很瑰丽的,一轮红日在地平线上冉冉升起,金黄的阳光洒满了关头,放眼望去,关外一片平坦,以杨彦的目力,竟能隐隐看到长安的轮廓,而在关内,则是大山连绵,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