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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向身边的小组成员。
“左舵20,尽量减小侧面轮廓。”他转向旁边的人,“你去发信号,告诉他们我们是日本海军若鹰号。”
“能行得通吗?我们比日舰小多了。”
“放心,他们无法测距知道个屁,再说这么远也看不清轮廓。你想,这年头谁敢冒充日本军舰?所以必然有效。”
信号发了2遍,后面跟踪的上海特别市水上稽查大队的船只,果然发来“一路顺风”的信号,然后屁滚尿流转向了。如果一切继续顺利,几个钟头内,他将向南潜入杭州湾,并乘着夜色与419汇合,卸完货后还得立即返回,这样船台附近的日本人会以为这艘玻璃都没有装完的船只是试航去了,从而不会起疑。
船厂内,林秀轩坐在宋江对面。宋江嘴上的毛巾已经去掉,手上绳子也解开了,吕青山坐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根沉重的铅制水管,不时砰砰戳着地面。宋江心怀忐忑地做了10分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会如何。
“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林突然开口问道。
“不知道,小人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一时贪心,有眼不识泰山,才动了邪念,”他说着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现在知道错了,只要好汉高抬贵手,放我回去,以后感恩戴德,井水不犯河水。”
宋江赶紧讨饶,看着态度倒还算恭谨。
“好,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是老实回答,就放你回去,不老实的话,别怪我旁边的这些兄弟不客气。”
“是,是,小的明白,一定老实回话。”
宋江张大嘴,等着对面发问。
林等了一会儿并不发问,突然转向吕青山,“嗨,我看这小子长得晦气,就觉得不会老实,还是先打。”
上来一个人架住宋江,另一个强行将宋江的右手按在桌子上。吕走上前,用水管在他缩不回去的手指上比划了一下,然后高高抡起棍子,眼看就要砸下来。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我哪里敢不老实,我都说,都说”
“屋子里什么味道?”林突然厌恶地掩住鼻子。
“老大,是这小子吓尿了,”吕青山低头看了一眼,只见褐色液体从裤管里流出,“我操,屎都下来了。”
“我说叫宋江,真他妈这怂样,我问你,厂门的钥匙是怎么弄到的?”
“是我姐夫给我的大爷你饶了我不是我的主意,都是他害我,是他让我进来踩踩点,看看你们在干什么。”
林的恐吓果然起作用,这小子立即翻了供,急着把实话都说出来了。
“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你们八成是在厂里造炸药,要炸了附近的日本人军港。如果是这样,到时候你们跑了屁股干净,他却脱不了干系,所以要”
“要什么?”
“他说,还没有想好,容他再想想。不过,他又说,无论如何,先抓到证据,比较主动;他就是这么说的,原原本本,一字不差;我只是照做而已。老大饶了我吧我知错了。都是张广才这个王八蛋的意思,他就不是什么好人。”宋江说着,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
“这货又不老实了,打。”
“我说,我说,”宋江杀猪般嚎叫起来,“他说,不如先找到证据,最坏的打算是先下手为强,去找日本人。”
“这会儿日本人知道了吗?”
“还没有。我发誓,还不知道。”
“他知道我们是谁?”
“他说八成是重庆来的,但是为首那个姓林的,和厂里几个工会分子眉来眼去,也不排除是延安那里的。”
林不由自主看了一眼吕青山,双方相视无表情。
“照相机怎么回事?也是你姐夫给你的?”
“不是,是上面给我公干的,与此事无关,张广才和我密谋时,觉得照相机有用,就让我顺手拿来,想拍一些证据,他说,要不留证据,去日本人那里怕说不清楚。”
“什么公干?”
“这这与此事无关只是一般公干。”
“我想听听。”
吕青山再次抡起棍子。
“好汉等一下是万里浪,是他交给我的公干,他让我潜伏到江湾市政府大楼附近,设法拍一些市政要员的花边八卦就是陈公博以下那些人搞女学生,搞姘头的照片。”
“拍到了吗?”
“没有,还没拍到。”
宋江的口气突然闪烁起来。。
“老大,我看了下,里面胶卷已经用掉一半了,”徐冲在一旁说道,“我抓到他时,相机装在皮套里,没拿出来,应该不是今天拍的。”
“能不能洗出来看看。”他对着徐冲小声说道。
“不能看,不能看啊老大。真的与你们无关,看了要出人命啊。”
那边宋江对着林秀轩呼天抢地大喊起来,林不管他,将照相机交给徐冲,徐冲转身出去。船厂有专业洗照片的暗房,很快就能看到这小子照相机里拍到了什么。原本林秀轩对这小子能拍到什么毫无兴趣,听上去无非是伪政府的这些特务头子们内部倾轧,互相收集隐私,预备栽赃的东西,但是宋江这么一挣扎,他倒觉得还是值得看一看。
126秘密通道()
“我再问你,凭你的这个狗屁证件能混进特别市市政府?”
林问道。
“当然进不了,李世群和行辕傅司令有嫌隙,我们的证件在特别市只是废纸,丁默邨上半年说了,外埠特工不经同意进上海的,抓住了打断腿。”
“那你怎么进去拍照。”
“是潜入潜入。”
“江湾市政府,有卢英两个中队的警察预备队守着,凭你这个熊样能混进去?”
“硬闯当然不行,不过我有窍门。”
“哦?说来听听。”
宋江抬眼偷眼看四周,摇曳的灯泡下,四五条大汉正抱手等着他开口,他是吃过这些人苦头的,几个钟头前,他正趴在窗台上往里张望,一下子就被从背后制住,只觉得那人力气了得,感觉脖子都快被拧断了。照实说话,当然是万般不情愿,不过他知道落到这些人手上,今天已然是栽了,等挨了打再说,不如现在就说。
“这江湾清源环路上650号的市政府,原本是国军813弃守的京沪杭国防工事,是当年预备防日本人的,后来市政府开工图省事,就直接填了坑道,把大楼建在中央碉堡群主炮台的水门汀硬地上了,谁知留下了有一条现成通道,可以直抵市政府大楼下面。带上几个窝头、手电筒和蚊香,就可以在市政府旁边的林子里窝三四天,看到形形色色人等出入。”
“据我所知,江湾市政府大楼目前还未竣工,哪儿有高官去那里办公?”
林追问道,他知道那里未完工,无人机看的清清楚楚。
“老大有所不知,办公大楼固然一直没有完工,但是周围洋房倒是修建了不少,特别市的大官们,平时喜欢借口公务,撇下糟妻,带着姘头们去那里住上几天。所以陈公博以下几个高官,在那里都有临时住所,养着各路的野花。”
“你怎么会知道?”
“这些桃色新闻在上海街知巷闻,无人不知啊?”
“不是问这些脏事,我是我,那条通道你怎么知道的?”
“小的当年就在国军工兵团当差,干的是混凝土搅拌,这些永备工事的修建也参与过,后来还在这里驻守过。813皇军兵舰一顿炮弹把连长炸死了,全军溃散,我就脱了军装,换了老百姓衣服,才混出去捡了条命。半年前和万队长提及此事,他当日不语,过了几天,突然又找我说,上面有大来头的,想知道经常进出陈公博私邸的人物,就给了我这个差事还有200块大洋。当时,其实不知道还有没有路,直到前个月,我提着油灯走过2趟,坑道里积水过膝,还有当年袍泽弟兄留下的白骨、钢盔和残破枪支,想来特别市是没有人知道,不然早就填了。”
“万里浪指的有来头的人是谁?”
“小的不知,小的也觉得奇怪,这南京政府里,敢查陈公博的,应该是没人了吧?”
“好,你把通道位置画下来。”
“好汉,你想知道这个,是要干什么?”
宋江突然有些警觉起来,他毕竟是听姐夫说过,这些人可能是军统,也可能是延安来的。
“我一句话不说两遍,画还是不画?”
“我画,我画,”宋江赶紧点头如捣蒜,过了一会儿,又有些不安起来,“画了,能放我走?”
“我说话算数,画了就放你走。”
林面不改色扯了个谎,然后起身离开,吕青山知道组长有事,紧跟在后。
到了外面,林果然有话:“你把这小子拖下去,换条裤子。然后看着他把通道位置画下来,你必须在场,他见了你不敢耍滑。再给你个临时任务,你趁着天没亮,骑自行车去实地看一看。最好进去一下,摸摸情况。”
“组长,你在想偷袭日军司令部以后的退路?”
吕青山果然思维敏捷,一下子想到了林的意思。
“没错,这件事太棘手,总不能劫了人回船厂。渡江去崇明,恐怕也来不及。伪政府距离敌人司令部不远,敌人必不防备,可以作为备选退路。我一直在想胡先生的那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更安全。如果我们藏到那里,然后用无人机,炸毁其他方向的一座桥梁,做声东击西之势,也许就可以脱险。结合上一次突击敌人车队的经验,敌人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被引开的。等敌人第一波搜查过去了,再寻机,向东北,找到进黄浦江的支流,然后去崇明或者江苏。”
“组长,我还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你让徐冲洗照片,是觉得宋江拍的那些照片有情报价值吗?”
“应该没什么用,陈公博周佛海这些孙子,连汉奸的帽子都无愧领受,沾花惹草之类的舆论指控,更加是不痛不痒,只是看那小子反应那么大,想看看罢了。其实我也奇怪,是谁那么大胆子,敢查陈公博。”
“是不是汪精卫?”
“汪要查的话,有的是精干特务,不会派宋江这个废物来的,你没看出来,他只是挂靠在伪机关的一般社会闲人,再者,汪为什么要查陈公博的私德?我感觉,这背后多半是陈公博的结发糟妻李励庄,或者嗨,这些都不重要,你还是先去找找地方。”
“是,我这就去一趟。”
吕青山立即提着臭气熏天的宋江去换裤子,林秀轩去了一趟车间找舒平,谈话15秒既告结束,他得到了提前完工不可能的答复。
失望之余,他直奔办公楼,他准备在那里等到天亮,等着张广才出现。现在张广才的目的渐渐暴露,显然准备对自己先下手,随时能会投敌,索性,他对老张有提前留了一手。
当然大部分投敌分子背后都有一段情不得已的曲折,所以他准备给老张、甚至他的小舅子一个宽大活命的机会,同时也避免将事情继续扩大。
依他对张广才的观察,这个人凡事力求稳妥的,所以他才会先让宋江带着照相机来收集证据,所以这会儿,他手上没有证据,加上小舅子失踪,应该还不敢去找日本人;但是事情仍然处于千钧一发,随时都有失控的阶段;保不准,这会儿他的其他家人也已经知道了,各种变数的累积,很可能会在接下来的几天内爆发出来。
舒平在船厂范围内,构建了一个无线局域网,主要是用于通讯和闭路电视监视系统,现在他可以坐在计算机前,看着无人机拍摄的江湾的半拉子市政府,他以前一直没有太注意这个地方,只觉得四周农田,人很少。今天仔细再看,市政府周围果然有不少欧洲风格的洋房。另外,这一带的防备不可谓不严密,可以看到,南北一共有两个防空阵地,周围还有不少碉堡,防卫人员应该不少,不过伪军远没有日军的纪律性,通过夜视仪,基本看不到什么哨位上有人。他还记得,前天国军轰炸机空袭上海,那个方向始终没有亮起探照灯,更别说开炮了,防备水平之低下可见一斑。
根据历史记载,几个月后,日军攻占租界,汪伪政权还舔着脸搞了一个欺世盗名的收复租界的仪式,随后将特别市政府就搬进了租界,这座位于乡下的政府大楼,也就彻底废弃了;不过从个选址看,特别市的这些王八蛋还真会享福,在上海郊区找了这么个树林环抱,环境宜人的地方。
凌晨4点,他看到了吕青山蹬着自行车倒了附近,他携带了ir识别模块,使得它很容易就可以被空中找到。由于有夜视仪和空中侦察的帮助,他轻松地绕过岗哨,穿过稻田。
夜晚是最适合特别小组活动的时间,相对在白天的行动,则处处束手束脚,如果量化统计,他们在夜晚的效率,可能是白天的5到10倍。
只见吕青山趟进一条小河,可以看到他拨开浮萍和水草走向河浜中央,然后消失了,看来洞口在水下,这确实保证了隐蔽性。
127设法弄一辆装甲车()
由于租界外是伪军和日本人的天下,军统很少在租界外实施暗杀行动,主要的问题就是缺乏掩护,撤退路线不容易找到。这也是林目前面临的严峻局面。拯救马强的计划,至少纸面上已经有了雏形,他也与吕青山合计了几次。目前,最大的难点除了如何在数百名日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外,就是附近的日本增援部队迅速赶来前撤离,而监狱的特殊设计,会让援救计划多耽误2到3分钟。这一难点甚至无法在最理想状态下,在纸面上推演成功,考虑到必须同时解救马强以外的其他人,其中一些更是在监狱里关的较长,又经历过拷打,健康状况堪忧。当然,从无人机拍摄到的情况看,马强基本已经无碍了,暂时还不知道当日,他被击中了哪里,估计没有击中重要脏器,而38步枪的子弹,在击穿人体时,也没有翻滚。
到底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或者在救出马强后,适当抛弃一些与419无关的被捕?林秀轩目前完全处于两难状态。
徐冲如同一个鬼影一样,毫无声息地飘进门来,把双手撑着头,正在发愁的林吓了一跳。
“我操,你能不能在走廊里发出点动静来?看把我惊的,思路全都断了。”
“习惯了组长,真不容易改,你要的照片洗出来了。”
他说着将一叠照片放到桌上。
“还有,最新的消息,姓褚那副艇长已经到了,正在往岛上卸货,如果顺利,明天夜里就回来。”
“让他们随船再多带10个人来,生产必须加快。”
“但是舒平说了,人多并不顶用,只能多造次品。”
“必要时,必须降低一些质量。现在火烧屁股了,不能由着舒平性子胡来。”
林说着拿过照片瞄了几眼,果然不是厂里的情况。从角度看,是从某个贴着地面的隐蔽处拍的。第一张很模糊,看不清是谁。第二张拍的是一座别墅门口的草地上,那里放着躺椅,支起太阳伞。太阳伞下,陈公博挽着一个穿旗袍的高挑女子,似乎在谈论什么。虽然看上去神态暧昧,但是并没有出格的举动。
“有意思,有妇之夫和有别人老婆,不过,拍这些有屁用,汉奸难道还怕舆论?”
“组长,你知道这个女的?”
“嗯,上海滩的四大才女之一,杂志主编,我记得这会儿正在闹离婚。沦陷区的这些所谓才女,有一半投靠了汉奸。”
他继续往下翻,常识上说,即使是内部斗争,拍这些照片也没有太大杀伤力,如果找报社发表了,怕是一般报社也没这个胆登出来,并且这些照片也没有特别不堪的场面,但是为什么刚才宋江的反应为何如此之大?
他接着往下翻,最后几张照片上,背景同样是那座可能是程公博住宅的房子,但是主要人物不再是伪政府的高官,而是一对母子。
看上去这对母子衣着体面,显然出生不错。只见那女子挽着发髻,穿着旗袍,正站在路边树下,神情显得哀怨,似乎在翘首以盼,等待某人。至于那个孩子,大约十来岁,穿着短裤和背带长筒袜和球鞋。
难道是程家的亲戚?
他突然发现自己太过无聊,竟然在这么要命的关头,思考这些无足轻重的事情。随即将照片收好,在桌子上铺开日军司令部图纸,趁着徐冲在一旁,一起策划起营救。徐冲思路不算开阔,并不是出色的参谋,但是他可以很准确地发现,哪个环节不行。
“程大洋说这道墙太高了,要让导弹越过墙体,打中弹药库大门似乎有些勉强。这是现在计划中的一号问题。”
“可以用无人机投弹,先把南面的大门连同高墙炸开一个豁口。”
“100公斤炸弹,怕是没那么大的威力,另外,无人机的火力必须留在最关键的时刻。这一点先别管了,留给程大洋去操心。我们再看看第2号问题,就说怎么进地下监狱。我设计了几种方案,都觉得不好。敌人守备兵力太多,而且防御设施完善,不容易对付。”
“我可以连夜,带着反器材枪,潜伏到对面民居晒台上,高度不是很理想,不过射界很好,就是这里,”徐冲用手在图纸外的某个地方虚指了一下,“可以用夜视瞄准和消音武器,无声无息干掉制高点上的岗哨。不过,这栋建筑比较复杂,死角也多,不可能全部消灭,一旦我的位置暴露,他们可以用高射炮的曳光弹平射。”
“强攻一定行不通。在导弹到来前,我们必须已经进入内部,否则时间不够。”
“也许你们可以利用弄到的两套宪兵制服混进去。”
“我想过了,这里并不是宪兵司令部,即使有军服也不容易直接混进去”
“你看看门口的拒马,碉堡,还有机枪掩体,除非我们有一辆坦克,可以直接冲进地下车库。”徐冲随口说道。
“你说坦克?”
“我只是随便一说罢了。”
林如有所思思忖了一会儿:“坦克弄不到,但是或许可以有一辆装甲车。”
“你是说,先到鬼子修械所去抢一辆装甲车?”
“嗯,修理所就在司令部南面吴淞路,直线距离大约一公里,那里兵力肯定不多,我们可以在主要行动前下手,但是那里地处闹事,我们必须无声无息动手,否则所有行动前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