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指挥舱内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资料显示,这艘军舰在1943年底,被美国飞机击沉在了所罗门群岛。
“艇长,对方继续发来信号:再不停车,它就要开火了。”
“距离多大?”
“20。7公里,不过它的速度很大,迟早会追上来”
一个多小时内,这艘船已经把距离缩短了将近一半,显然它的火力至少在理论上,已经可能对419号构成威胁,并且上面的日本人应该是看出了419号无法下潜。
“艇长,我们已经进入他们的火炮射程内,预计对手很快也会进入我方鱼雷的打击范围内。”
“如果下潜,靠蓄电池能维持多久?”程大洋站在潜望镜前面问道。
“如果算上冷却泵供电的话,至多维持2个小时。另外,主屏蔽层附近刚刚检出伽马射线,情况不是很妙。现在把艇面人员转移回艇内,具备相当风险。”
“看来潜下去也不行,只有一战了。”
程大洋走到电子海图桌边上,这里显示着419,以及尾随而来的敌舰的轨迹,如果调节倍率,还可以看到更多批次的目标,那支庞大的舰队一路向南离开了,并没有改变航线。
看来日本人觉得派出一艘6000吨级的轻型巡洋舰已经足够了,所以全队没有减速或者转向的想法,搜索雷达可以在地球曲率起作用前,完整地监视/更新所有目标动向。现在的情况客观上对程大洋有利,千疮百孔的419号,很难同时应付这么多的目标,好在只来了一艘。
4()
“有没有发现敌人的无线电联络?”
“没有,不排除它们使用了指向型天线,不过观通设施没有发现它有类似的天线。也没有发现敌人主炮有火控雷达。”
艇长迟疑了一下:“左舵30。”
“左舵30。”信舵手重复道。
地板开始转动起来,但是非常之慢,这种单桨单轴潜艇,在动力不足情况下的转弯总是很要命。
“辅机全速。”
“艇长,靠辅机那点儿动力,我们无论如何加速也甩不掉他们?”副艇长说道。
“不用甩掉,只要占据内圈优势,他们想包抄,就让他们多跑些路,之只要拉开他们与主舰队的距离。一旦他们彻底脱离了舰队的旗语或者灯光通讯范围,就可以与其进行一对一较量了。”
“一对一?”副艇长迟疑了一下,“明白了,干死他。”
程大洋的计划异常周密,几乎考虑到了所有的方面。他当然清楚事情的轻重,419号现在一身的毛病,不光是无法下潜,而且武器通道不足,不可能与一支大型舰队对抗,尤其敌人还有空中力量。眼下敌人严格保持无线电静默,不管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事实上帮了他的忙,只要拉开川内号与舰队的距离,这艘直冲过来的6000吨级巡洋舰,就无法通过旗语或者灯光免于主舰队通互通消息,这样就可以不留后患地下手。当然,程大洋心里还暗藏着另一个念头,他希望先在法理上站住脚,再行适当反击,这里毕竟是公海。尽管419号已经陷入了怪诞到不容易理解的处境中,但是他还是希望能够做到有理、有节,至少将来翻开作战记录,好向司令部解释。
“艇长,真的要打?”政委关切地问道。
“视情况而定。不过我觉得,狗日的这么直追过来,战斗很难避免。”
程大洋的算计中只有一个漏洞,那就是速度,尾追敌舰的速度已经到了33节(还在缓慢提高中)419以柴油动力驱动,只能在海面上全速跑到9节,一部分动力需要匀给冷却回路,现在航速不到8节。要不是之前敌舰谨慎地饶了个大圈子,这会儿都该撵上了。
“30度,左。”舵手重复道,经过漫长的等待,419终于完成了艇长的舵令,转了30再次将敌人甩到屁股后面。
“定把。”
“航向275,定把。”
“报告,尾随敌舰继续催促我们停车。”
“别管他。报告距离和舷角。”
“雷达测距18。5公里,舷角170。”
“推测一个半小时内,就能追到我们边上。”
正当程大洋策划反击的时刻,紧追不舍的日本巡洋舰那珂号(419误判为“川内”号的同型舰)的作战舰桥内。一脸严肃的秋山辉男大佐,正有些忐忑不安;当然他心怀不安,不是因为知道了自己正在使劲嘬死讨打,他压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秋山大佐犯愁的问题,是开炮打沉那艘潜艇还是逼停她?
一早上,舰队都在向着高雄港航行,突然就看到了东面升空的2枚信号弹(其中1发其实是林秀轩发射的导弹),舰队指挥官当即命令落在编队最后的那珂号:“掉头过来看看。”
但是离开舰队时,秋山没有得到具体的指令。只是发现了一架水上飞机的残骸后,秋山才觉得事情变得严重了,随后瞭望哨又发现了这艘国籍不明的潜艇,由于事先没有制定任何遭遇此类事件的预案,他才有些举棋不定。似乎那艘潜艇无法下潜,如果逼停它从而得到一些情报,应该比直接打沉更有意义,但是外交上行得通吗?
“长官,不要再犹豫了,这艘潜水舰一定是美海军派来监视我们行动的,它很可能已经发现了我们舰队的动向,如果我们不果断将她击沉的话,敌人就把消息传到菲律宾,小泽长官的计划”一名冲动的作战参谋直言进谏道,当然说的也是实情,这次南下行动事关重大,最怕提前被人洞悉。
“铃木中尉,不要忘了大本营并没有对美英荷宣战。”秋山板着脸严肃说道。
“长官,那架水上飞机残骸,你也看见了,敢于对帝国海军开火,等同于宣战了。我等不做决断,帝国国体何存?”
“诸位无须多言,我觉得贸然开火不妥,也许会引发外交事端。”
“长官,多等一刻,他们就要发报了?”
“即使发报,这样的距离上,菲律宾也未必能接收到。”
“但是很可能会被上海租界里的英美间谍接收到。”
参谋一语,立即点醒了秋山大佐,他忽地一下,从舰长席上站了起来。
“报告,敌舰继续向西北转向,仍然拒绝停车。”观察所传来新的报告。
“距离?还有航速?”
“主测距仪测量为10。5海里,射击指挥所认为距离变化率很大,目前估算敌人速度大约有9节。”
秋山知道,对于一侧可用的5门140毫米50倍口径的主炮而言,这样的距离已经可以勉强开火,不过只能用较大的仰角曲射,这意味着炮弹在空中的飞行时间长达十几秒,这种射击必须对敌方的前进轨迹进行复杂计算,并且前几轮炮击也不可能击中,只能靠观测手估算炮弹几轮水柱远近,进行梯次修正,最终才有机会。如果抵近,用平直弹道对敌舰侧面投影进行直瞄攻击,就不必计算对方运动轨迹,只需要简单测量提前角即可。
“能否发射侦察机追上去看看。”
“报告,弹射器一早上都没有修好,暂时无法起飞。”
事情看来很不巧,舰队4天前在鹿儿岛以西海域,遭遇到了风暴,唯独毁坏了那珂号的后部弹射器。没有侦察机观察,似乎很难在这么远的距离上修正炮火。而桅杆上的合像测距仪,对类似目标的距离计算并不是很准确。
一直以来,日本帝国的间谍,一直在偷偷收集敌对国家海军主要舰艇的桅杆高度数据,作为战时估算距离的一种后备方案,但是眼前的目标非但无法识别,而且也没有高耸的桅杆。或许长门号上的十米级长基线测距仪,可以测量得更精确些,但是那珂号的测距仪的精度,在远距离上,只能支持鱼雷攻击。
“吉田中尉有把握在他们发出电文前击沉它吗?”秋山问道。
“炮术长那个家伙嘛,8海里内没有问题,不过得先进行几次试射,相信就有把握击中。”
“嗯,轮机,全速前进。”舰长秋山大声对着前面的一个传声筒喊道,然后对着另一个传声筒喊话:“射击指挥所,做好开火准备。”(是的,这艘旧船甚至没有电话交换机系统,还在使用传声筒)。
随着秋山大佐的命令到达,锅炉舱内六十名打着赤膊的司炉兵,在奋力甩开膀子,向着十二台锅炉内拼命铲煤。
那珂号原本的任务是到海南岛集结,随时等待外交变化,好掩护陆军在越南南部登陆(日军已经控制了越南北部)。为了保持行动的突然性,舰队调动异常机密,但是眼前这艘可疑潜艇横出一杠,很可能窥探到了庞大的舰队的南下动作,刚才脱离舰队时,妙高号上的三川军一中将,并没有给秋山大佐具体的指示,只是打出旗语,让那珂号:“自行决断”。这样模棱两可的命令,确实让秋山颇为头疼,他再次向东南转过头去,舰队已经消失在海平面上,只剩下了一片烟雾。
419的雷达准确地跟踪到了“那珂”号的每一个动作,包括它将航速提高了骇人听闻的35节,巨大的噪音使得甲板下的声纳监听人员,疑心海面上有一列火车在行驶。
“这些日本人是来硬拼的。”程大洋摇头道,他对这艘破船能以如此粗暴的方式追上来,表示很难理解。
“是啊,自卫队的操舰动作和他们的祖宗一比,简直是在绣花。”副艇长褚艾云说道,他是指挥舱内最早确认了419所处年代与处境的人,程大洋则多少有些后知后觉。
“艇长,狗日的猛扑过来,随时会射击。不如我们先下手。”
“不忙,这么远距离,没有雷达测距,量他们打不准。对了,海面浪涌怎么样?”
“2。5米,风速有所增加。”
“很好,除了没有雷达,那艘破船的炮控系统应该很难克服复合横摇,可以再等等。”
“放任敌人先动手?”
“是的,最好等他们先动手。放心,我有分寸。在这个距离上,只有大口径火炮的平直弹道可能构成威胁,那几门小炮不顶事。”程大洋轻蔑地说道。众人也看不出他的镇定是真的还是假的,临时艇长城府挺深,一般人看容易从他的表情看出他的心思,实际上,他只是不想冒险在鱼雷射程的极限上发起攻击,毕竟鱼雷入水后要转180,他想要的,是万无一失的把敌舰送到海底。
“艇长,敌舰还在向一侧移动,似乎不想直追上来。”
“呵呵,看来他们想发挥2、3号炮位的火力,或者,也可能担心我们会用尾部鱼雷管向他开火;看来,他们是不知道我们没有尾部鱼雷管,也不知道我们的命中角(舷角)有多大。嗯,再有20分钟后,怎么着也该进入中国临海了吧?”
副艇长褚艾云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的上级有时候真的过于死脑筋,火烧眉毛了,还在考虑法理上狗屁倒灶的事情,大概对潜艇穿越的事实,还处于将信将疑的恍惚状态。
“鱼雷射击指挥仪计算齐射中线转角,注意,航程展开后进行二次转角诸元装定,40节航速,航行模式:深水。”
“是。”
“告诉瞭望台观通长员,我要拟一个回复。”
“你还打算和鬼子交流一下?”副艇长褚艾云吃惊道,他比较直来直去,不太能了解艇长的心思。
“堂堂中国海军,来而不往非礼也。”
5()
那珂号上。秋山大佐再次试图依仗速度进行包抄,如程大洋预计的一样,他以为这样做可以避开敌人的尾部鱼雷。其次他也很想发挥艏楼上另一门炮口向后,射界不良的140毫米火炮的威力。这艘巡洋舰的设计上有些问题,七门140毫米主炮中有3门的射界很不理想,设计师为了追求航速,给12台巨大锅炉,以及上方多达四根的烟囱腾挪地方,做出了巨大的妥协,所以到了要开火的时候,航线总是挺变扭的。
当然另一个问题是,桅杆上的火控系统相当简陋,每一门炮实际上使用各自的3。5米合像测距仪,射击指挥所只能分配目标或者下达齐射之类的简单命令,没有对于梯次齐射协调的能力。
实际上这艘轻型巡洋舰在编队中的通常角色,是在混战中,利用其高速度特点,偷偷占领有利位置,发射610毫酸素鱼雷。远距离炮战绝非它所长,尽管在中国沿岸,那珂号经常执行对内陆纵深地带的炮击任务,但是那只是因为对手太弱的原因。
“大佐,我们已经逼近到6。5海里了。只要进行很少几次试射,就有可能形成跨射。”铃木参谋,继续心急火燎地劝说他的长官下手。
“对方有没有回应过我们的询问?”秋山仍然心怀忐忑地问瞭望军官,他倒是一直没有下开火的决心。
“还没有这些美国人简直是傲慢无礼。”
“没错,实在无礼!”
“为什么你们认为是美国人?他们的旗帜分明是红色的。”秋山问道。
“这个么?一定是英美常用的奸计,他们故意用一面不存在的旗子来隐藏身份。”铃木轻巧地说道,好像还挺有道理。
说话间,远处那艘遥远潜艇的围壳上突然闪起了灯光。作战舰桥内的所有日本军官全都举起了望远镜,并开始默念起来。
信号由莫尔斯码组成的简单英文词汇构成:
“我们是中国海军,你们已经进入了中国临海,降下军旗,立即后退,否则必遭击沉。”
“”
这回轮到了“那珂”号的作战指挥室内一片沉默,沉默的时间长达1分钟之久。
“岂有此理哪里哪里冒出来的中国海军?”一直假装镇定的秋山终于也沉不住气了,竟然结巴起来。
“长官,他们在把你当猴子耍,哪里还有什么中国海军?中国的军舰早就自沉在长江里了。”
“没错,把我们当成三岁小孩。简直欺人太甚。开炮吧长官,不要犹豫了!”
部下的话,一下子把秋山的火撺掇起来了。几年前,当他还在中国派遣舰队的八重山号布雷舰上担任舰长时,已经亲眼见证了民国海军的毁灭,中国海军最后几艘英国制50吨级鱼雷艇,还是通过铁路大费周章地从香港运到长江里来的,这些微不足道的小艇对出云号展开了几次不成气候的偷袭,就拼耗光了,怎么一下子就有潜艇了?看来这些美国人,还真是把自己当马鹿了。
“混蛋。全舰战斗警报。吉田,射击指挥所做好开火准备,务必十分钟内击沉敌舰。”
秋山挥舞着拳头大喊道。他当然也应该意识到事情不会是那么简单,但是冲动还是占据了上风,于是他选择了日本人特有的解决问题的方式,果断、粗暴不计后果。
其实让秋山舰长特别不能容忍的,不是敌人企图冒充中国海军糊弄他,而是落荒逃跑中的对手竟然要自己降旗,分明是没有将自己当成军舰,在航海惯例中,只有商船遇到军舰时,需要主动降旗,这才是让他感觉到受辱的原因。
419号指挥舱内,那珂号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各种传感器的侦察。
“艇长,敌舰前甲板有人跑动,炮口在调整俯仰。”
“嗯,应该是战斗警报了。”程大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在他要求对手降旗的时候,已经猜到这种结果了,“海图室,目标进没进我国专属经济海域?”
“应该差不多了吧?”
由于一直没有得到卫星导航的位置修正,导航雷达也没有探测到海岸,海图室也不敢说的太死,不过航海长陶建设,刚才带着六分仪上过围壳,如果按照200海里计算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了。
“艇长,敌人发来信号:贵舰再不停车,恕不多行警告,必击沉之。”
“狗日的好像绷不住了。”程大洋抱手道,这是他要的效果,他就是要气气日本人。
“但是措辞上,还是比你的回复客气。”
边上副艇长褚艾云插了一句。
观察位置上的信号兵随后报告,看到敌舰前甲板上腾起青烟,分明这是主炮在开火。指挥舱内的空气瞬间如同凝固,虽然程大洋一直在故作镇定,但是敌人的准头到底怎么样,其实谁也不知道。
十几秒后,一颗炮弹从天而降,落在了大约250米外,溅起一道水柱。
“落在10链外了。”
接着第二发,落在了更远的地方,目测400米外。
“2号炮位一发,40链开外。”
指挥舱内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看来程大洋判断的没错,没有像样的主动测距设备,敌人根本无法在最初的几次射击中命中目标,而且从两次射击的距离看,敌人使用了非常大的修正间隔,应该至少有200米,这说明他们对自己的射击精度完全没有信心,故意增大了散布面积。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敌舰能够不断地对落点进行观察、修正,419号的风险难免会慢慢积累起来。
程大洋瞄了一眼指挥台上的显示器,敌舰已经明显进入了以419号为中心的,近乎圆形的攻击范围内,如果鱼雷使用比较经济的40节航速,航程足够了。
“鱼雷舱注意,一号鱼雷,发射。”
艇长掐着秒表,下达发射命令,他临时放弃了齐射2枚的计划,因为他突然觉得对付这样的目标,一枚足够了。
419号的前甲板先端,腾起白雾,分明是一枚鱼雷被压缩空气推出了鱼雷管。正在给一名伤员上夹板的林秀轩手上停了下来,直勾勾看着尾随的敌舰,他知道历史将会无可避免地发生偏差了。这让他突然有了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直到伤员疼的嗷嗷大叫,才把他的注意力召唤回来。
鱼雷稍微下沉了一段距离,开始抬头上行,积攒起速度后按照设定的第一次转角指令,进入第一次转弯,随后再进入第二次,划出了巨大却又紧凑的半圆形航迹。这枚鱼雷定深很大,除了最初发射时的压缩空气水沫外,完全看不到航迹,只能通过现代化的被动声呐能探测到,而目标应该不具备这样的探测能力。
“一号鱼雷已经发射,稳定转向中。”
艇长看到鱼雷已经对准了侧后急着送死的敌舰,相对速度高达70多节,敌人应该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死到临头。
那珂号各炮位上的水兵无从知道死神的脚步已经接近,他们仍然在兴奋地装填弹药中,试图靠着3到4门140毫米火炮击毁大约12公里外,截面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