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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有些远反而更逼真。
“娘,娘,那边有荔枝。”
一个被抱着的小童从一旁经过喊道,将手指放进口中吮吸。
“我也要吃荔枝。”
这小童穿着富贵显然吃过荔枝,但再富贵荔枝也不能时时吃到,鲜美惦记如今,引得四周的人都笑起来。
小童被笑的不知所措恼怒哭起来,家人便抱着向竹子亭这边走近些,与他指点解释这不是真的呀,是画,又赞画的真好,从来没有见过。。。。说到这里竹亭里围拢的士子中有一人转过头来。
“诸如此类的画多的很,哪里就这么稀奇了?”他说道。
此人身高马大,面堂红黑,说话声音很大,陡然响起让这一家人吓了一跳,那原本已经止住哭的小童顿时又哭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凶。。。”
“我可没凶,俺就这样说话。。”
“。。夸画画的好也不行?”
“。。画的好又怎样?画的再花团锦簇,文章也花团锦簇吗?”
这家人听到这里便明白,也不再争执抱着孩子摇头离开了,每次大考都这样,一群士子在一起说着说着就互相嘲讽鄙视,文人相轻呐。。。。。。考完了就安稳了。
那家人离开围在竹亭的士子们依旧愤愤。
“。。。。难道说的不对吗?就比如这瘦翁,画的是不错,也就画的不错,其他的科都没考。”
“。。。连君子试都没过,还跟着得意什么。”
“。。。。这些君子试的考生都是这样,我们不否认他们琴棋书画高人一等。。。。”
“。。。对啊,让他们在琴棋书画中尽情展示,名扬天下,但何必来科举这里呢?”
“。。。。不知足啊不知足。。。。。也不知道是这些考生们不知足,还是朝廷的官们不知足。”
“。。。这以后不会要把君子试定位常例了吧。。。那这天下人谁还好好读书?”
“。。。这要问王烈阳王大相爷。。。”
这就算是议论时政要员了,士子们停顿一下,扭头看身后,除了自己熟悉的还有两个生面孔。
“兄台是。。。”一个年长的士子问道。
张莲塘还礼道:“陕西路的。”
但这还不算完,另一个士子打量他问道:“不知座师是?”
张莲塘道:“高承业。”
虽然各地的主考不一大家也不会都知道,但君子试的主考就一个,蒋显,听张莲塘这样回答,这些士子们神情缓和许多。
“原来是同科。”大家再次施礼,君子试那些考生与他们不算同科,既然是自己人说话也就可以随意了,往年同科之间也没这么亲密,但今年有了外敌,那同科就是自己人了。
“那王烈阳。。。”有人接着道。
话说一半有一个士子想到什么看了眼另一个少年,道:“这位小哥是一样的?”
薛青点头,看张莲塘,道:“我们是一样的。”
天下没有读书人不认自己的座师,说一样那就是一样了,那士子笑了对薛青点点头,为自己的多次一问惭愧。
因为是自己人这些人便继续言谈议论,将王烈阳操控君子试,又要把控会试的消息说的恍若亲见,但也有人表达了反对。
“我倒是听人说,是陈相爷在幕后安排的。。。。”
“陈相爷?你听谁说的?”
“据说是国子监传出的。。。”
听到这里薛青示意张莲塘走,张莲塘便随之转身,那边士子们因为新消息而更兴浓,对他们的来去并不在意。
薛青与张莲塘走上长廊,身后的议论喧嚣渐渐被抛在后。
“他们说的都对吧?”张莲塘道。
他问的是那些考生们议论王相爷和陈相爷的事,薛青点头道:“是。”一笑,压低声,“会试是天下读书人的大事,进士及第,所以王相爷和陈相爷都暗中较劲。”
张莲塘笑道:“有个朝廷里的高官座师就是不同,消息灵敏。”指的自然是蒋显。
薛青笑而不语默认,不过当然这消息并不是蒋显告诉她的,而是陈盛。
先前陈盛已经说过,要利用天下读书人瞩目的会试,借着宣称舞弊案引朝廷官员动乱,喧喧时揭发当年皇帝遇难真相,如此秦潭公等人来不及阻止,也无法立刻掩盖平息。
但对于王烈阳来说,陈盛在会试上的动作安插人手是对他的挑战,所以警惕严查以及煽风点火,总之些许混乱,只是可怜这些考生们吵吵闹闹被利用。
几步后离开长廊转向偏殿,刚走上偏殿,就见有两个女子站在殿门前端详殿内的壁画,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薛青脚步一顿,张莲塘便也停下来,见那两个女子亦是十五六岁年纪,其中一个面带幂篱,遮住了整张面容。
薛青施礼道:“宋小姐。”
宋婴还礼道:“青子少爷。”声音又带笑意,“我这次真不是等你的。”
薛青一笑,没有说话。
宋婴接着道:“青子少爷也是来看画的吗?”这一个也字便解释了自己的来意。
薛青应声是。
宋婴轻笑一声,道:“比起君子试时,青子少爷觉得这瘦翁的画可有长进?能与青子少爷并列吗?”
薛青认真想了想,点头道:“我觉得能。”
宋婴哈哈笑了,所以就算长进,也仅能与他并列,这薛青傲气啊。
张莲塘低声道:“明辉他们来了。”
薛青看去,见楚明辉张双桐等人摇头晃脑的走来,宋婴也回头看了眼。
“宋小姐且去看画,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薛青道。
宋婴点头屈膝施礼,旁边的女子也随之施礼,薛青与张莲塘点头还礼从她们身边过去,迎着楚明辉等人去,楚明辉也已经看到他们以及身后的宋婴。
“哎!哪个女子。。。”楚明辉瞪眼踮脚越过薛青看去,道,“是不是那个。。。”
薛青道:“是。”同时伸手将要一步越过自己的楚明辉拦住,“走了走了,都要饿死了,先吃饭。”
楚明辉道:“吃什么饭啊,哪有那么饿,没听过秀色可餐吗?”搓手想要上前。
张双桐道:“不用费心了,人家也要走了。”
薛青也回头看去,见一个男人在宋婴身前说了几句什么,宋婴对那女孩子点头,便疾步眨眼便消失在偏殿前。
楚明辉怅然,又不满看张双桐:“都怪你出门换衣服时间长,早来一步就能与薛青同游。”
张双桐呀了声,向另一边抬了抬下巴:“看,有美人。”
少年们顿时都看过去,见是一群进香的老妪说笑着走过。。。。。院落里响起少年们的嬉闹,嘈杂而又有趣。
。。。。。。
。。。。。。
宋婴的马车离开京城,来到别院,入耳一片安静,但踏入房内却有宋元的长吁短叹以及恼怒声音。
“。。。爹,你怎能与娘生气,她还病着呢。”宋婴道。
宋元站在床边神情恼怒,道:“就是因为她病着,我才生气。”
宋婴几步到了床边,看宋夫人还像以前那样面向内闭着眼,只是此时有眼泪流下,她唤了声娘。
宋夫人没有睁眼只是流泪。
“大夫也说了,娘这病必须要高兴养着才能好。”宋婴道。
宋元气道:“她这是非要病不好。”
宋婴道:“娘要什么爹生气?”
宋元似乎难言,最终一甩袖转身道:“她要进城。”
宋婴微怔。
宋元转过身,急道:“你说我能不生气吗?她这样子怎么进城?好容易养好一点。。。。”叹气再次转身,“我死了算了。”
室内安静一刻,能听到宋夫人低低的啜泣声。
宋婴咿了声,道:“哭出声了。。。。娘有力气了,好多了。”抚着宋夫人的肩头,能感受到微微的颤抖,她不由眉眼欢喜。
宋元转过身要上前查看又赌气的站住脚。
宋婴轻抚宋夫人的肩头,道:“我当什么大事,原来是为这个,爹也要跟娘生气。”看向宋元,“娘要进城,就进城。”
。。。。。。
。。。。。。
(情节基本理顺了,三千六,不够四千,还是算一更,多担待呀)
第一百九十一章 用心
屋子里安静一刻,宋元显然很意外。
“可是你娘的身体不行啊。”他皱眉道。
宋婴道:“爹,行不行大夫说了算。”
宋元眼睛一亮,对啊,有大夫呢,道:“我去叫大夫来。”转身出去了。
宋婴轻抚宋夫人道:“娘,我们听大夫的,不要担心。”
宋夫人闭着眼泪水依旧,大夫自然听宋元的。
。。。。。
。。。。。
“。。。夫人的病的确已经好多了,但病去如抽丝,此时需要静养,不易颠簸移动。”
“。。。是啊,夫人恢复的很快,再好好的养些时日,进城也未尝不可。”
屋子里几个大夫温和又认真的劝说着。
宋元在旁绷着脸,道:“不是不让你进城,是现在不合适。”
宋夫人面向里闭着眼,眼泪不流了,似乎又陷入昏睡,宋婴一直坐在她身边,听到这里笑了,道:“爹,请大夫来不是这个意思。”她看向大夫们,“我想让大家想想办法可以让我娘平安的不伤身的进城。”
宋元一怔,大夫们也不由对视一眼。
宋婴坐在床边接着说道:“当初承蒙太后娘娘厚爱赐予行宫是为了娘养病,杨大夫你先前说过,我娘的病七分靠养,要心情好,那现在娘不想住这里,住这里她的心情会不好,那这里就不适宜养病了。”她看向站在人后的杨静昌。
杨静昌迟疑一下,点头应声是:“养病环境是一方面,心情也是一方面。”
宋婴道:“我娘现在想进城,所以就有请大家想想办法,让她能平安进城不伤身子。”
这样啊,跟宋元告诉他们的不一样啊,大夫们对视一眼,不过神情倒也没有什么迟疑,外人不知道,作为宋家常用的大夫他们心里很清楚,这个家里是宋婴说了算的。
“婴婴啊,这,这样好吗?”
果然宋元只迟疑问道,并没有反驳宋婴的话。
宋婴道:“只要娘好,怎么做都好。”
杨静昌和其他的大夫们对视一眼,在大家的眼神示意下,他上前一步道:“夫人身子很虚弱,按理说不适宜更换住所,但夫人心情郁郁对身子更没有好处,我们商量一下斟酌药方,尽可能减少路途对夫人的伤害。”
宋婴脸上有笑意散开,道:“辛苦大家了。”
大夫们退了出去,室内恢复了安静,宋元轻叹一口气,道:“这样真的没事吗?”
宋婴起身道:“爹,先前让我们住在这里一是为了娘好好的养病,二是为了安全,现在进城回家住娘能更好的养病,而且我相信有爹在,娘在哪里都能安全。”摇着宋元的胳膊嘻嘻一笑,“爹是最厉害的。”
宋元无奈道了声好吧,又看向床上,宋夫人依旧面向里似乎昏睡,宋婴拍了拍他的胳膊,对他眨眨眼,走到床边,俯身道:“娘,我们吃些东西吧?先前爹特意寻来的雪莲我让人炖好了。”
宋夫人面向里不动,一旁的宋元垂在身侧的手攥起,神情似忧又无奈,屋内片刻凝滞,然后宋夫人身子微动睁开了眼。
宋婴眼中满是笑意,一面对外唤人,一面伸手轻轻的扶着宋夫人的肩头助她翻过身来。
“娘许久没回家了吧?一点都没变呢。”
“虽然娘不住在家里,爹呀一直按照娘在家的样子布置呢。”
屋子里丫头仆妇们走动,取巾帕端汤羹,忙而不乱,宋婴坐在床边俯身慢慢的喂宋夫人,含笑碎语。
宋元站在一旁安静无声。
。。。。。。
。。。。。。
大夫们依言很快就调好了药方,宋婴详细问过后便决定三日后回京,宋元也没有再反驳自去安排准备,这边宋婴侍奉宋夫人吃药,又哄着宋虎子吃了饭,待二人都安顿好歇息了,夜已经深深。
作为今晚值夜大夫的杨静昌一直看着,神情感叹。
“杨大夫想说什么?”宋婴问道,走来外间在一个小丫头捧着的铜盆里洗手。
杨静昌道:“老夫行医几十年,见过无数孝子贤孙侍奉病人,宋小姐做的真是最周到的。”
宋婴一笑道:“无它,唯熟尔。”
杨静昌道:“熟只是技艺,这个还是要有心啊,虽然说奉养亲长幼弟天经地义,但这世上始终如一要做到并不容易啊。”
宋婴没有否认也没有再谦逊,只笑道:“得杨大夫赞誉,我就更踏实了。”擦净了手,捧着铜盆的丫头退开,有两个丫头掀起了隔间的帘子,外边丫头们送来饭菜。
“杨大夫要不要再用些?”宋婴过去坐下,问道。
杨静昌谢辞,宋婴也没有再客气,因为照顾宋夫人和宋虎子,她一日三餐混乱,但并没有敷衍,桌上的饭菜很简单,荤素搭配精致,有小鲜鱼炖豆腐,油炒青菜,十香豆豉,一碗白米饭,且虽然难掩疲惫,女孩子吃的很认真专注,没有匆匆了事。
吃过饭洗手漱口,有两个丫头笑嘻嘻的在一旁说笑。
“小姐,今日街上可热闹了。。。”
“。。。瘦翁那幅画被人抢了去就挂起来。。。围观赞叹。。。”
低声碎语说着城里的新鲜事。
“小姐要作画吗?”
“不要作画了吧,上次那卷书还没读完。”
杨静昌站在中堂看了眼滴漏,那女孩子从吃饭到与丫头们闲谈说笑再到读书,然后室内灯光挑暗,丫头们铺床叠被,看似杂乱但却每一件事都严苛的按照时间进行,虽然他目睹不过月余时间,但可以知道这并不是一天两天的行径。
这是习惯,长久的。
这个女孩子照顾母弟尽心尽力,疲惫却没有让自己不堪,她在有限的时间里做着正常人该做的事,享受但又极其严苛。
而做这一切,也如同先前杨静昌夸赞她照顾病母弱弟一样,不是做多了熟了,她每一次吃饭,都品味着色香味,每一次与丫头们说笑,都有好奇又欢喜有不赞同,静坐读书画画有念念有思索有恍然,真心真意全心全意毫无敷衍懈怠。
杨静昌忍不住想自己,别说这一辈子,就说这看病奔波的几个月,都因为疲惫懈怠日常生活受到干扰,太累了,早点睡,好辛苦,今日不写医案了,好无趣,不看医书了。。。。。。这个女孩子自律的像一块石头,似乎世间没有事能扰乱她半分。
脚步轻响,杨静昌看着走过来的宋婴,她已经换了衣衫,拆了钗发,到这边来端着灯认真的看了宋夫人的神色,又拍抚了睡梦中呓语的宋虎子。
“那这里就交给杨大夫了。”她这才低声说道,“有事唤我。”
杨静昌点头低声:“小姐放心,夫人好多了,晚上睡得很踏实,你快些歇息吧,你一日不得闲。”
宋婴一笑:“我年轻啊。”不再多说走向隔壁。
杨静昌隔着珠帘看她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一头倒向床,两个丫头在旁熄灭了灯,室内夜色笼罩,里外一片安详。
郊外的行宫在夜色中沉沉睡去,京城的夜市也散去了繁闹,但并非人人都入睡,尤其是老年人。
“我年纪大了睡的很少,但是睡不好精神也不好。”王烈阳穿着亵衣坐在圈椅中,带着疲惫看着眼前站着的男人,“希望你说的是值得把我吵醒的消息。”
昏昏灯下的男人抬起头。
“相爷,你上次说过的让查黄沙道君子试有什么古怪,我查到了。”他神情激动又兴奋压低道。
。。。。。
。。。。。
(还是一更,大家觉得慢可以先攒文,么么哒。)
第一百九十二章 明知
黄沙道的事,王烈阳嗯了声,君子试他觉得有古怪,但因为陈盛回朝,以及秦潭公对黄沙道严密的封锁,一直没有查出什么有用的事,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丢开不问不查了,做事一定要耐心和恒心,总会有回报的。
“你查到了什么?”他问道。
男人上前一步,道:“他们在查玉玺。”
王烈阳坐直了身子,昏昏灯下神情有些古怪又有些怅然。
“玉玺啊。”他道,神情没有丝毫的惊讶,因为他知道他们是指秦潭公和陈盛,也知道玉玺遗失,还知道。。。。“陈盛不声不响的这么久原来是要对付秦潭公啊,这么说当年的事他有证据了?”
当年的事。。。。室内似乎凝滞一刻。
“相爷,当年的事,真的有古怪啊?”男人低声问道。
“当然有古怪了,哪有那样大的雷火,哪有那么巧的祸不单行。”王烈阳道,人又靠回椅子上以至于声音低沉似乎呓语,“都是这么大的人,谁也不是小孩子。”
男人默然一刻:“原来皇后和帝姬真的是被害的。”
“是。”王烈阳没有丝毫迟疑含糊回答,在椅子里换个舒服的姿态,“这没有什么不敢说的,我坐到如今的位置不就是为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又一笑,“不过是有些事说了也没用。”
所谓的有些事是指皇后和帝姬被害,以及谁是凶手吗?男人在四月的夜里忍不住用袖子擦了擦汗,他以为自己这次发现的事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在这些大人物眼里其实不算什么。
虽然是没有什么不敢说的事,但到底已经快要十年没有人说起了,对于本就喜欢追忆过去的老年人来说,话匣子被打开就有些收不住。
“没有证据。”
“当时已经要乱了,说了又能怎么样?天下更会大乱,天下大乱,大周朝极有可能不复存在。”
“陛下志在千秋,这种局面非他所愿。”
“既然陛下信任我等,我等就要担起替陛下看守天下职责。”
“先定天下,才能守天下,所谓穷寇莫追,图穷匕见,鱼死网不一定破。”
室内昏昏,老人的声音沉沉絮絮。
“都过去十年了,现在不挺好的。。。。他就算把持朝政又怎么样,这到底不是他的天下,待陛下长成。。。”
说到这里老人的声音停下,带着几分如梦初醒看向男人。
“你查到了什么呢?”
又回到了先前的问题,男人忙收神,道:“皇后陵塌陷是人为,他们在地宫里找玉玺,有两方人马,段山曾在黄沙道搜查。”他抬起头看着王烈阳,“应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