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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崛起1857-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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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日本有学者提出一个观点,他们认为,在西方进行工业革命的时候,东亚地区在进行一种叫做“勤业革命”的社会调整。在人口和资源极不对等的情况下,东亚国家不是像西方那样向外扩张,而是深挖内部潜力,将劳动力极大的投入到有限的国内资源开发中。也就是将越来越多的劳动力,投入到土地上,让单位土地增加更大的产出,从而养活西方不可能养活的人口基数。

    在这种现实压力下,东亚文化中开始诞生各种强调勤奋的文化,将“勤劳”上升到了道德高度。

    所以即便不工作也可以活下去,可是道德是谴责这种行为的,你一个年轻人不去工作,整天赖在家里,即便你父母养得起,但也会被人说闲话,当所有人都在说你懒得时候,年轻人也就不敢待在家中了。

    这种文化给了朱敬伦坚定的信心,让他决定推动社会财富再分配,至于高福利后的负效应问题,他决定参考北欧的解决方法。

    大概在1970年代以后,吃光了二战战争财福利的瑞典等国的高福利政策开始难以为继,因为太多人开始不愿意工作,工人党政府又不敢降低福利,结果导致政府债务激增,即便不工作也能拿到相当多的收入,甚至请病假比工作的收入还高的时候,新教文化也不好使。

    同样,中国人即便再追求勤劳,一旦不工作也可以活的很好的时候,也就没人工作了,他们喜欢储蓄是因为对未来充满不确定,一旦国家能保障他们的未来,勤文化也就没有了。

    当福利国家的福利太过优渥,失业补助接近正常薪水,税收又太高,努力赚的钱都成了税金,谁还会去工作。没有人工作,没有人赚钱缴税,又如何维持福利。

    北欧的办法是通过教育,不是教育民众努力工作的道德观,而是通过各种特殊的职业教育,让人能在工作中找到快乐,人是需要工作的,这是一个客观规律,大多数人如果真的不工作的,反而会感到不自在。大家不喜欢工作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是工作没有乐趣可言,尤其是工业时代,要求人跟机器一样工作,更是泯灭人的天性。

    北欧通过各种合理的职业培训,让每个人都拥有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的技能,如果不喜欢还可以继续其他职业培训,直到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通过这种办法,用了一代人时间,北欧扭转了这种情况,他们的女性工作比例都达到了八成之多,比绝大多数国家都高。

    这种情况后来也遇到了挑战,那就是大量移民涌入之后,当移民发现他们不用努力工作融入北欧社会,只要拿北欧的社会福利就能过活,这就变成用北欧人的税金养外国移民,而这些没有工作、时间很多、文化不通的移民选择多生孩子,孩子越多补助越高,造成了大量的社会问题。

    这是另一种情况了。

    朱敬伦考虑的是,北欧遇到的问题,是有他们自己的偏激引起的问题,比如工人党执政的北欧国家,过于强调工人的利益,最后造成了低效率。这种问题,在现在的中国不存在,中国现在的问题是,根本没有福利,工人一旦失业连基本保证都满足不来,即便工作,生活过的也不富裕,这不是享受问题,而是生存问题。

    所以朱敬伦建立福利制度的决心决不动摇。

    可是当他将自己的态度跟三省六部的官员一说的时候,一片反对声浪。

    尚书令赫德是一个比较弱势的宰相,不是他本人性格柔弱,而是他身份决定的,他是一个英国人,可因为他是一个英国人,所以他信奉英国那一套自由经济理论。

    这已经是1901年代了,各种经济学理论已经出现,老马的资本论都发行几十年了。

    赫德和一些接受了西方经济力量的技术官僚集体反对,认为朱敬伦所认为的,建立福利制度是效仿德国,在中国很难实行下去,他们的道理很简单,如果人不工作也能得到收入,只会养一大群懒汉,而且他们天然认为,不劳动者不得食这是自然规律,放之四海而皆准。

    朱敬伦跟他进行激烈的讨论,告诉大家说,他建立福利制度的目的,不是德国的目的,不是俾斯麦说的,“期待拿退休金的人最好统治”,真正的目的是富民,让人人富足。

    可依然很难说服官员们。他们私下里说,这是皇帝做了一个美梦,却想拿来治国。

    朱敬伦感叹,他所打造的政府早就变了,他突然有些怀念当年那群迂腐的士大夫组成的政府,他们迂腐,但他们有民本主义精神,哪怕不做,他们也会感叹民穷民弱。现在倒好,这些官员对穷人没有一丝怜悯,认为人穷是因为懒惰,是因为天生蠢笨,活该受穷。

    他们的思想不是传统的“民为邦本”的思想,而是弱肉强食的社会达尔文主义。

    不能怪他们,全世界的政客大多如此,这是世界流行观念。对抗这种观念的,恰恰是从工人文化中诞生的社会思潮。有的国家,两种观念都走向极端,最后爆发革命,有的国家,两种观念进行了妥协,最后进入福利社会。

    革命始终是成本最高的变革方式,能避免的情况下,朱敬伦绝对不想看到。

    现在这种迹象的苗头已经产生了,日本1880年代开始出现工人摆工等运动,中国在90年代也开始了,工人中大大小小的组织已经出现,有的抱着西方流行的各种社会思想,有的甚至抱着革命思想。

    这些组织,并不仅仅是穷苦工人自发建立的,恰恰相反,大多数组织,其实是生活比较富足的精英参与建立的。最早的一批工会,是工厂中一些来自西方的技术专家,以及从西方留学回来的技术骨干建立的。

    这些精英建立的组织,大多数也并不打算革命,他们只是想通过谈判的方式改善工人待遇,提高工作,改善工作条件。

    一旦这些理性的组织的目的不被满足,那些极端的组织就会站出来,甚至看不到希望的理性组织也开始走向极端。

    朱敬伦赫然发现,在思想上,富有良知的精英,不管是新知识精英,还是传统士大夫,他们的思想竟然殊途同归。

    或者真的是胡适所说的,在一切人类美好道德层面上,各国传统美德都是互通的,儒家的仁政思想,忠孝礼仪文化,并不是中国人独有的,而是全世界各民族文化中普遍存在的。

    朱敬伦发现,靠说服已经很难让目前这些技术派官员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即便强行通过一些政策,没有他们的主动支持,最后也很难收到良好的效果。

    三思之后,他决定将陈芝廷请回来。

第八百一十七节 让城里人回农村() 
陈芝廷已经七十三岁了,他说今年是他的一个坎。

    他的身体没有出现问题,远离了政治的尔虞我诈,这些年修身养性,反而更健康了。

    他不是一个强硬的人,当年跟朱敬伦的政治斗争,也主要出自于执政理念的不和,而不是对权力的争斗,所以最后他被朱敬伦排挤出官场,他并不恨这个皇帝,相反,他自始至终坚信这个皇帝是一个千古名君,生在这个时代,成为这个人的臣子,是一件幸事。

    试问,哪朝哪代的皇帝,敢像这个皇帝一样,将农民的赋税全都免除,哪个皇帝会为了救灾而亲自耕田。

    道德上,朱敬伦是无可挑剔的,他不崇尚享乐,他的皇宫比不上洪秀全的天王宫,比不上清廷的紫禁城,甚至就是江南一些豪门的私家园林都比朱敬伦的皇宫豪奢。

    心胸上,朱敬伦也是无可挑剔,他有容人之量,当年即便无法容忍陈芝廷的时候,也是主动逼他离开,没有通过任何流血的方式发动政变。平时除了个别施政之外,能将国事全部托付给文官,这在宋朝之后的中国,已经消失很久了。

    能力上,朱敬伦更是无可挑剔,当年朱敬伦用一句“陈芝廷来当皇帝,我当首相”的话逼陈芝廷辞官,但这句话本身,陈芝廷甚至认为很合理。他真的认为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比不上皇帝。

    所以他辞官回家之后,并不恨皇帝,但他有遗憾。他无法做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孑然一身,他看到了太多跟他观念不一样的变化,这让他很忧虑,他是一个典型的士大夫,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

    但陈芝廷也没有干预朝政,他是有这个影响力的,从尚书令上退下来后,他就成了乡下的名望,传统乡贤文化下,他是当地当之无愧的乡村士大夫领袖。

    多次公局请他出任局总,他都拒绝了,因为他进入了公局,原本是配合地方官府的公局,很可能凌驾于当地县衙之上,他这个局总的话,恐怕比当地县令的还要好使,这是给官府惹麻烦,最后官府跟公局关系会变差,改变现在的合作局面,开始争斗。

    这些潜在危险,他一个做了几十年尚书令的人还是看的出来的,所以他安安分分在乡村做一些事情,做的最多的,就是改善乡村教育,发动当地士大夫搞一些善事,他捐出了很多俸禄,给新安县修了很多条路,修缮了不少学堂,甚至还当了一年的乡村教师,但发现很多百姓将孩子想方设法转入他所在的乡村学校后,他就辞任了。

    本以为自己会就此终老,可没想到皇帝又召见他,陈芝廷心中一团火焰再次燃了起来。

    他有太多的问题想告诉皇帝了,他有太多的观念想要表达了,他甚至觉得,如今的国家正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而最大的错误,就是教育。

    坐着火车到了南京后,陈芝廷顾不得鞍马劳顿,第一时间进宫拜会皇帝,将自己的担忧一股脑的道了出来。

    “陛下,我们的学堂,书本它都歪了。它教人离开乡下向城里跑,它教人吃饭不种稻,穿衣不种,做房子不造林;它教人羡慕奢华,看不起务农;它教人分利不生利;它教农夫子弟变成书呆子;它教富的变穷,穷的变得格外穷;它教强的变弱,弱的变得格外弱。”

    朱敬伦点点头,他赫然发现,陈芝廷所说的这些道理,跟以前又有所不同了,以前的陈芝廷是不可能关心这些的,不是没有爱民的意识,而是当时是以国为重,当时面对的是西方列强侵凌的压力,但是必须增强国力。

    现在这些压力已经解除,中国自身就已经是一个列强,不但不用惧怕西方列强的侵略,还能跟西方列强一起参与瓜分世界,所以救国的危机感已经不存在了。

    现在陈芝廷坚持的,不是救国,而是救民。

    但陈芝廷有些偏颇了,人口往城市流动,这不是教育的问题,而是一种经济规律,工业化必然伴随城市化,如果教育有这种问题,也只是适应了工业化的需求而已。中国传统文化是基于乡村的农业文化,显然在看到人都向往城市,向往奢华和享乐的时候,士大夫阶层会变得忧虑,会觉得百姓失去了淳朴的心态。

    种粮吃饭,种穿衣,这是传统的男耕女织文化,吃饭不种稻,穿衣不种,做房子不造林这本就是工业时代专业化分工的现象,不值得大惊小怪。

    但工业化的结果确实是让农村“富的变穷,穷的变得格外穷;强的变弱,弱的变得格外弱”,因为资源在往城市聚集,即便给农民免税了,城市的工商业还是可以通过贸易,将成本转嫁回农村,农业为工业提供原始积累,这本就是一种经济现象。

    十多年没见,陈芝廷的观念不但没有改变,长期留在农村,反而让他变得更加保守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那颗为民请命的心没变,重要的是他士大夫的精神没有消退。

    政治上用保守派并不是什么大的错误,西方国家的保守党实力强大,也没见西方衰败。

    所以朱敬伦不关心陈芝廷的思想问题。

    反而问道:“陈大人,身子骨可还康健?”

    陈芝廷道:“谢陛下挂念,草民吃得饱,睡的足,且能活些年呢。”

    在家乡的时候,他常跟他感叹说他老了,在朱敬伦面前,他却要表现出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状态。

    朱敬伦笑了笑:“那就好。我还担心陈大人年事已高,不能出山了呢。”

    陈芝廷挺直了腰杆,心中一颗石头落地,朱敬伦召见他,果然还是要他出来做事的。

    他也不表态,就仔细听着。

    接着朱敬伦将自己对社会的担忧,还有自己的想法跟陈芝廷说了一遍。

    结果陈芝廷的想法把朱敬伦吓了一跳,朱敬伦打算建立福利制度,陈芝廷却表示,应该将城里容纳不下的人,都迁回农村去,他将城里的无产阶层工人看作是过去的流民。

    本文中“穿衣不种”一段话,是引用叶圣陶先生的,这种文人士大夫的思想虽然反工业,但对人的关心,是值得尊重的。

第八百一十七节 士大夫的救民策() 
如果不是欣赏陈芝廷这样的士大夫身上的民本主义思想,朱敬伦甚至都会将他轰出去。

    陈芝廷的说服,初听之下完全是胡说八道。

    城市工人阶层,作为摆脱了农村束缚的一个群体,在传统观念中,确实跟流民无异。

    王朝时代,对流民的处理,一般是择地安置,重新将他们纳入农村共同体之中,用土地束缚住他们。

    但现在是工业时代,怎么看,这些工人的生产力都远高于农民,朱敬伦想要的,是给工人建立基本的保障体系,让他们在社会危机中不至于生活无着,走向伟大的革命道路,可以说朱敬伦的考虑在革命者看来,是反勭的,是打算用福利收买工人。

    可陈芝廷竟然表示应该将这些工人重新迁回农村,让他们重新变成农民,这简直就是不可理喻,朱敬伦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竟然跟这样的人共事了几十年,简直就是一个奇迹。

    但是慢慢听陈芝廷的说法,竟然也听出了一些道理来。

    “前些年城里市面不景气,很多城里人回乡,城里市面好了,就又回去了。所以城里市面不景气,官府就该让这些农民返乡,而不是给他们发救济。人都留在城里,没有活干,不管有没有救济,迟早都要出问题的。”

    陈芝廷的说法让朱敬伦也不由得点点头。

    这是一个事实,这些年每次经济危机,都是农村容纳了最大量的失业群体,没有完全破坏的乡村传统社会,给了第一代进入城市的工人一条后路,这种现象在后世也经常发生,农村被称作城市的劳动力蓄水池,也是城市危机的最大缓冲地。

    工人在城里失业,活不下去了,回农村就能生活,原因无非那么几条:一种是可以依靠宗族和亲戚救济;一种是自家在农村还有土地,或者一两亩,种地虽然富不了,但在经济危机时期也饿不死;一种是在城市工作多少有些积蓄,在城里生活成本太高,回农村可以享受到低生活成本,更能挺过经济危机时期。

    社会关系表现上,一些人是个人进城,也就是农民工形势,兄弟姐妹甚至老婆孩子都在乡下务农;一些人是自耕农家庭,但却没有变卖土地,将土地免费借给或者租给别人耕种,城里过不下去了,一家老小回农村还有后路;还有一些人,在农村的时候,种的是宗族里的公地,城里活不下去了,回农村,宗族还会给他们分地。

    这样的情况十分普遍,因为自耕农本就很普遍,宗族现象也很普遍。

    真正那些在农村没有地的纯粹佃农,进入城里成为产业工人,这才是纯粹的无产阶级。可即便是这样的无产人群,真的在农村连一个亲戚都没有的,其实也很少。

    所以这些年农村才成了经济危机期间,城市最大的稳定器。

    “所以,没几个工人真正找不到饭吃。一百个人里,在城里没有活干,在乡下没有亲戚,没有宗族的,也没几个。官府要管的,就这么几个人。”

    陈芝廷说着,朱敬伦越来越觉得有道理。

    但他还有疑问:“可要是城里人回乡,他们的族人、同乡不愿意分地给他们怎么办?农村的地也是不够分的吧。”

    农村土地不够种,这才是农村人进城最大的动力,这种动力来自于生存的压力,而不是城里富庶生活的拉力,说不好听点,工业化初期,城里的生活并不值得羡慕。

    陈芝廷说道:“确实有这些现象,有的家族不太和睦。这就得让官府出面了,找他们的族长说情,总得让人活着啊,更何况是自家亲戚。”

    朱敬伦笑道:“光说情怕是不行,可以立法。宗族土地本就是公田,是他们祖先留下的,每一个族人都有权力种。平常时候不算,经济危机的时候,这些族人有权要求重新分地。”

    朱敬伦暗想,这样就解决了一大半城市工人经济危机期间的生活。

    可问题是:“那些不是宗族的田产怎么办?进城的佃户怎么回去?”

    纯粹的地主和佃户组成的农村数量也不少。

    陈芝廷道:“重新厘定田产,只要城里人回乡,土地均分耕种。”

    这倒是一个办法,尽管可能把土地划分的更小,原本就一人一亩多的,可能降到一亩以下,但经济危机时期,是选择让一部分人饿死,还是选择让大家一块挨饿,但所有人都饿不死,这不是一个问题。

    朱敬伦还有一个问题:“那外乡人呢,现在九龙、赤湾这样的大城市里,有大量的外地人。”

    陈芝廷道:“回原籍!”

    朱敬伦摆摆手,这好像不是一个问题,这年头只有籍贯,可没有户口。

    如果能通过现代化的管理能力,将农村人送回原籍生活,可以说经济危机期间,农村能平衡绝大都数社会问题,即便有个别彻底失去原籍关系的城市第二代,第三代工人,经济危机期间城市也不至于瘫痪,总有一些工作机会给他们的。再大的经济危机,也不可能发生大部分人失业的情况。而农村可以容纳绝大部分人回去,这就是中国传统社会没有破坏的巨大福利。08经济危机的时候,几千万农民工返乡,也没见中国怎么样,这是西方任何国家都做不到的,不管多么先进的福利体系都承受不了。

    但朱敬伦的目的不仅仅是在经济危机期间,解决社会动乱问题,他的根本目的是富民。

    “如何富民?”

    说道富民问题,陈芝廷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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