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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涟漪(清穿)-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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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涵。”他柔声低唤。

若涵有些错愕地抬头,“皇上有何吩咐。”说着主动走上前,从宫女手里拿过吉服冠替皇帝戴上。

“你是不是不甘?”幽香气息萦绕在侧,胤禩瞧着她淡漠的表情,试探着一问。

戴完冠帽,若涵推开保持了一点距离。“不敢,皇上圣明,又岂是我等能揣测的。”

着装完毕的胤禩拿起一本折子随意翻阅了下,只是视线却始终落在她的面上。

“朕只是要你知道,若换了位,情形也如同今日一般,这就是成王败寇。”

若涵面色阴沉,在心底讥讽一笑。可惜,若是胤禛,绝非像他一般急功近利。

“司天监昨日来报,年后恐天有异变,你说……会是什么?朕自登基以来,自认也算敬业勤政,体恤民情,却为何有此预警于世?”

虽然背对着自己看不到胤禩此时的神情,不过从话中却透着股沉重。若涵知道,胤禩这会儿纯属自言自语,并不需要什么回答,所以她一如既往保持着沉默。

“为何不回答?”胤禩目光深沉。

“皇上只是自律严谨罢了。”天象而已,古人大多迷信,若涵暗自腹议着。不过,君心难测,还是谨言为妙。

“你说,朕的基业能有多久?”刚刚还是显得沉闷的人此刻却双眼烔烔,精芒闪烁。

若涵一震,他为何有此一言?难道……素素对他说了什么?康熙改了遗诏,很有可能是素素对其鼓动而至。那么这样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不把握机会,谄媚于新君!

不,要冷静。如果素素真对胤禩合盘托出,那胤禩就不会对她有此一问。毕竟历史已经更改,素素失去了唯一的筹码,她也对前景一无所知,她和她对于胤禩而言毫无用处。

“瞧你,脸色都变了,朕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脸上一温热,胤禩竟然亲昵的伸手抚摸了下她的面颊。

若涵立刻退后一步,“奴婢惶恐。”屋内所有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宫女太监的头均低着,眼观鼻、鼻观心。

胤禩望着自己还举着的手出神,淡淡一笑这才放下。“都跟你说了多回了,不用自称奴婢。”

“谢皇上。”

“太后想必等久了,摆驾慈宁宫。”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感谢水星凌月通力合作~

情牵香囊

亥时,在乾清宫接受完文武百官及他们的福晋请安行礼后,和德帝率后宫诸妃、阿哥及王爷、福晋们、满蒙各王公、满汉二品大员至太庙行辞岁礼。礼毕,和德与众皇亲、诸大臣回乾清宫设宴。

周围是一派热闹景象,人人脸上扬着笑容,而若涵只是静静地立在一旁。身处这样的环境里,孤独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地展现着。

诗蕾挪到了若涵身边,一张小脸布满了惶恐和紧张。

“大年下的,你这是怎么了?”若涵意兴阑珊地瞧着那些争奇斗艳的嫔妃、福晋们,随口一问。

“姑姑,出事了。”诗蕾是养心殿年岁最小的宫女,平日里总是‘姑姑’长、‘姑姑’短地喊着若涵,加上这孩子本分且不多话,再配上一幅娇俏柔弱的可怜样,倒是让若涵很是喜欢。

若涵皱皱眉,朝着小丫头的目光瞧去,不正是龙椅上的皇上嘛。“到底怎么了?”

诗蕾压抑着哭腔道:“来时也不知怎么了,按祖制除夕夜万岁爷佩戴的香囊应当是香色织锦二龙戏珠的,可我……小荀子取错了物件,偏偏我也没仔细查查,他这会儿也急得慌。姑姑,你说怎么办?这会儿皇上还没察觉,若是被冯公公知晓了,准将我们捉去敬事房法办。”

若涵仔细瞧了瞧胤禩腰上挂着的香囊,果不其然,那是一个同样绣有二龙戏珠的姜黄色香囊,两色本就相差无几。

“平日里蛮妥帖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这节骨眼上却坏了事。”皇帝的事情只有大没有小,若是被有心人瞧去了,诗蕾这辈子算是……

“快别急了,别让人瞧出什么。那香囊放在何处了?”

“就在华滋堂的柜子里。”

若涵眼瞅着一个端着酒的小太监走过,立刻从他手里夺过酒壶。小太监自然知道她是养心殿一品女官,也不敢言语。

“皇上。”

胤禩耳畔忽闻一阵柔软酥骨的声音,侧头却见若涵正为他斟着酒,不免勾起了嘴角。

皇后却满脸不悦地盯了眼若涵,压抑着怒气道:“酒多伤身,你是怎么伺候的。”

“皇后,朕不妨事。”胤禩欣然喝下杯中酒。

胤禩替若涵打圆场,让皇后更是怒火中烧,那目光恨不得在若涵身上剜出一个洞来。

而殿上的一切落入了大小亲王、贝勒眼中,众人皆为一愣,片刻后又详装无事的继续吃喝客套。

若涵退下后,趁着众人和乐融融敬酒之际,瞧瞧走出了乾清宫。等走到僻静的宫道时,才取出衣袖里攥着那只姜色香囊。幸好身手还没有退步,若是让茗珂她们知道她运用自己的能力做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一定会笑话她的。

出了月华门,沿着前往养心殿的宫道疾步而去“什么人在那儿?”一声低喝从后面传来。

若涵猛得转过身,只见不远处有一人正瞧着她。那人一身吉服,头戴亲王礼帽,等走近了,方才看清竟然是恂亲王胤祯。

那个印象中孩子似的十四阿哥,如今也是手握重兵的大将军王了。面貌英武不凡,少了少年时的秀气,多了成熟男人的干练。

在若涵看清来人的同时,胤祯也看清了她。刚刚与三哥喝酒喝猛了,故而出得乾清宫透透气,见前面有个身着宫服的女子疾步朝月华门外走去。正在诧异是谁这么不懂规矩,恣意在大殿前行走,于是便跟了上去,却在那人回身瞬间,眼前一亮。

竟然是她!

年少时的记忆渐渐浮现,那个巧笑盼兮的女子、那个神采飞扬的女子,如今她的眼眸妩媚依然、却没有了往日的张扬。一早知道她是四哥心仪的人、是老十三的红颜知己。时过境迁,如今她却又忽然成了养心殿的女官。其中发生的点点滴滴他也早有耳闻,却一直未能证实。

胤祯抬眼望去,那身宫服是依例而制,式样也无特别,无非是刺绣精致些,可偏偏在她身上却显得特别好看,虽然不及第一次所见时那份翩若惊鸿之美,却也是有着别样风情。

“大胆!见了本王竟不参拜,有规矩没?哪个宫里的?”他不知是怎么了,戏谑的笑道。

若涵起先一愣,随后淡淡地一笑,福身道:“参见王爷。”

闻言,胤祯忽然抿嘴,一抹讥笑挂在嘴角。

“原来是养心殿一品夫人,真是失敬失敬。怎么?四哥那个靠山倒了,现在又攀了更高的枝了!我真是小瞧了你。”

“王爷说笑了,若没事若涵就先告退了。”若涵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胤祯像是被点炸了似的,一下挡住他的去路,阴沉着脸道:“四哥对你不薄吧,你为何……”

若涵抬头不惧地瞧着他,一字字道:“想必王爷心里跟明镜一般,又怎么会不知道其中蹊跷。你说若涵该如何自处?我说了就能允我吗?”

胤祯握紧了拳头,关节一阵泛白。“九哥在这事上的确是混账不如,你知道么,五哥为此事还揍了他。”

若涵内心一震,身形微微一晃。看来都知道她失身于胤禟的事了,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是不知道胤禛的心思。他那么个孤傲的人,若是知晓自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染指了,一定心如刀割。

深吸一口气,她绕过胤祯,依旧是疏离冷淡的态度。“请王爷让开,我还得回养心殿为皇上取香囊。”

“……”

显然是没料到她会是这种态度,傲然得让他感到愤怒。直到渐渐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处,胤祯才愤然转身离去。

步入华滋堂,若涵走到雕花楠木柜前,捣腾了几下,在第二格的锦盒内发现了那个香色的绣囊。

刚关上柜门,突然烛火诡异地摇曳起来,片刻后屋内变得一片漆黑。

若涵正诧异间,一道黑影已经欺身而来。

“谁!”

她惊呼出口的声音被灼热的双唇所吞没。

黑暗中,那熟悉的人一手紧紧搂住她,另一手轻轻扣着她的头,指尖穿越过浓密的发丝,薄唇急切地探入,席卷过她口中的每个缠绵的角落。痴缠着她绵软的舌,吸吮着渴望已久的馨香甘甜。

不知不觉湿了眼眶,她沙哑地埋怨:“你不要命了!”说着用手恨恨地捶着他,忽又用力的抱紧他宽阔的背。

“若涵。”沉重的嗓音和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颈项处,他仿佛用尽了千年的力气才得以将她再次拥入怀中。

“我们都要忍……答应我!”

“他们会付出代价,我要让那些伤害你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痛苦的诅咒,唇舌发狂般留恋在她颈间,却怕弄疼了似的轻吮着那片柔嫩肌肤。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颤抖起来。

气息不舍的相融缠绕、唇相抵,齿相依,情醉于此,固守着这片刻的贪欢。

黑暗中情惑蔓延,火烧云般蔽日燎天,柔情蜜意在这除夕深夜愈演愈烈。落地香囊静静躺着,满室靡靡之香。

是非

“听说前些日子皇上封了个一品女官?这事儿可真新鲜,是哪家的格格啊?”皇太后趁着空招来皇后郭络罗瑾瑄陪伴在侧。

“皇额娘,不过是个市井女子,哪儿是我们满人的格格。”

太后寻思着点点头,瞧了眼正和臣子们同乐的胤禩。

“瑾瑄啊,容我提醒你一句。你如今也是这一宫皇后,不说底下那些个妃嫔宫女看着,外面的人恐怕也整天个抬着眼睛看呢。自古天家无小事,寻常人家也是妻妾成群,新人换旧人,何况是这宫门内院。有些事不用我提醒,你心里也要明白些。”

“谢皇额娘教诲,瑾瑄明白。”皇后低着头,语气颇为不甘。

太后看着点头称是脸上却不悦的皇后,劝慰道:“现在正是丧期,一旦过了这日子,选秀就要摆上议程。皇上既然喜欢,那女子恐怕也得得个封号,你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皇额娘,她……”瑾瑄说不出口,她怎么可能把那些个事儿说给太后听。转念一想,露出狡黠地笑容。

“皇额娘,您会错意了,那女子可不是皇上的人。老九惦记着呢,皇上允诺过段日子就赐婚。”

太后怔了怔,低头掩面一笑,也像是松了口气。“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我瞧老九从小眼光毒辣,你说那女子模样是上乘的,水灵着呢,怎么就被他寻上了。”说着牵起瑾瑄的手,和蔼的笑说:“我就是怕你觉得委屈,这下可好了。”

本来皇后出嫁前便是郭络罗氏家的格格,身份尊贵。根据满人的礼节,旗籍女子未出嫁前,在家庭中是至高无比的,再加上多少也和宜太妃是同宗,自然多少带了点骄宠之气。如今身为一国之后,气量可不能再像做皇子福晋那般小。

上座相谈甚欢,底下自然也是要嚼一番舌根的。

九福晋小声对琬嫔道:“娘娘,你瞧皇后娘娘的气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累着了?”

“累?今年主持的是贵妃娘娘,要累也累不到皇后吧。”琬嫔脸上露着淡淡的笑,声音虽小却尖刻。

“听说是烦心那养心殿女官的事呢。”

“这事心里知道也就罢了,可别拿出来说事。弄得不好……”淑贵妃为人向来谨小慎微,不待见琬嫔那嘴脸。

“怕什么,爱新觉罗家的奇怪事儿还少么!四嫂,我怎么瞧着那女官眼熟呢,好像在四哥府里见过呢!”十四福晋斜睨着看向一直不言语的那拉氏。

那拉氏气度雍然地道:“弟妹说的是。那是沈若涵沈姑娘,曾经是我们家弘晖的救命恩人。医术了得,还替德太妃治过顽疾,是个挺不错的姑娘。”

“哦?可……”

十四福晋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五福晋打断。“除夕夜咱们就开开心心的,何必说那些陈年烂芝麻的事情,十四弟妹,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四福晋感激地朝五福晋笑了笑。

“说到那女官,刚还瞧见来着,怎么一转眼人就没影了?我可看得分明,那脸蛋……当年宜太妃年轻时也是艳冠群芳,可同她一比……听人说,老九对她上了心,求皇上赐婚呢,也不知真的假的?”十四福晋寻衅地将目光瞥向九福晋。

“呵,是吗?”九福晋故作大度地道:“反正府里有的是地方,爷他还不是想安置在哪儿就安置在哪儿的,我也随他去,毕竟爷是咱们的天不是。那女官若真到了我府里,就当多了个好姐妹呗。”

“我怕是皇上想留人在身边呢。”

“啊!有这事?”

“这可胡说不得。”

“可不是胡说。皇上对她宠着呢,还特恩准她不用自称奴婢,免行跪拜。你说,这偌大的恩宠怎么就给了那个女官?还不是明摆着的事儿。”

“哼,今年新鲜事还真多……”

“各位主子吉祥,前头来话,说快到时辰,烟火也都准备妥当,主子们是否去观赏。”一个宫女低声回禀,打断了正在兴头上的‘窃窃私语’。

“知道了。皇后娘娘那怎么说?”淑贵妃开口问道。

“皇后娘娘让奴婢请各位主子准备准备,一起过去。”

“好。你下去吧。”挥退宫女,淑贵妃率先起身,招呼众妯娌姐妹道,“咱们走吧,别让皇上等咱们。”

若涵整理了下散乱的发丝,压紧了簪花,快步走到了乾清门那儿。

乾清门广场上早已烟花满天绚烂,爆竹声声除旧,人人脸上扬着笑容。

“姑姑。”诗蕾轻轻地叫唤道。

“取来了,你别急,我寻个时机给送去。”

“谢姑姑。”诗蕾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些。

“哎哎,快瞧,就是她!”十四福晋唯恐天下不乱似的,眼尖地瞧着了出现在大堆宫女后的若涵,赶紧拉了拉九福晋的衣袖。

“哪个她?”

“就是我们刚刚说的,那个沈若涵。快,瞧,就在那!”

“啊!在哪?是哪个?”

“穿紫色宫服的。”

“哟,模样是还不错,就是一脸狐媚,不像个善类。”

“是啊,都巴结到皇上身上了。也是,弄不好就能封个贵人、常在什么的。可惜是个汉人,顶多也就是个嫔了,还要看她那肚子争不争气。”

若涵毫不知晓那些贵妃正拿她当着话题,她不动声色地走到皇上身边。“皇上,您的香囊掉了。”

胤禩正瞧着蹿上天空的烟火,一回头,瞧着那张俏脸被红彤彤地烟花映衬得格外娇美。

“小事而已,替我系上吧。”

“是,皇上。”若涵低头专心地替他系上香囊,总算神不知鬼不觉地调了包。

胤禩地目光却在她低头后闪烁过一丝阴霾,白净如玉的脸庞也黑了少许。

系完了香囊,若涵抬头便瞧见胤禩冷若冰霜的表情,疑惑不解地愣了半晌。

“朕累了,回养心殿。”

太监宫女们伺候着皇上梳洗沐浴完毕,若涵则铺好床被,服侍着他躺下。

“若涵,替我捏捏肩。”

若涵应允,力道恰好地替他揉捏着肩膀。那里的肌肉僵硬而结实,连日的朝政,显然使得新帝力不从心。

“若涵,你说我把你赐给老九可好?”胤禩忽然紧握住她的柔荑,目光深沉地望着她。

若涵想缩回手,却被他牢牢握紧。“皇上是征求若涵的意见么?”

对上他探索的眼眸,毫无胆怯。

胤禩终于松开了她,叹道:“去吧,朕歇息了。”

回到小屋的若涵坐在铜镜边拆除了头上的珠钗,心猛地一惊,下意识地捂住了领口。她终于知道为何刚才胤禩会用那种目光瞧着她了。原来领口遮掩不住胤禛留在颈间肌肤上的痕迹,红红点点,暧昧异常。

五彩邪云

和德元年三月二十七日为梓宫发往东陵的最佳日期,于是,吉日被确定下来。为了运送康熙帝梓宫,和德帝遵照古礼,命臣子们详议运送道路的修垫问题。

内务府女眷在寿皇殿大门外西樯齐集。吉时一到,和德帝前行至梓宫前奠酒3爵,棺椁被抬到龙车上,和德帝则先行一步,到大门东旁立定。

皇太后率圣祖妃嫔、和德帝皇后及嫔妃等,一起出景山西门,改道至宿次,敬候棺椁。留守王大臣按等级排列,跪送梓宫通过,随送王大臣等官员乘马随行。

当棺椁将到第一站黄布城时,已是黄昏,皇帝在北门外,率王大臣排班恭迎。

一路舟车劳顿,听总管太监来报,皇太后身体抱恙。若涵跟着胤禩前往太后暂居的之所探望。人年岁大了,加上太后感念先帝爷,曾经数度哭晕过去,可忙坏了皇后和一干太医。一直到后半夜若涵才伺候胤禩回殿。

“皇上,襄亲王求见。”

胤禩瞧了眼若涵,见她面无表情,连眼都没有抬一下,挥了下手。“让他进来。”

胤禟匆匆走入内室,随即“放挖憨”、两手伏地行跪拜礼。

“臣见过皇上。”

“九弟请起。”胤禩早已由若涵换了便服走至炕桌边坐下。

胤禟起身,目光灼灼地望着皇帝身边的若涵。

胤禩干咳了一声,这才让他回过神。“坐吧。”

胤禟坐在皇帝另一侧,道:“皇上,今儿底下人来报,沿途有不计其数的男女老少远远地向棺椁举哀。”

“皇父一生为名爱民,这天下的老百姓自然爱戴。”胤禩说到此,哀由心生。

“按这行程,估计四月初就能抵达陵寝。皇上放心,一路的祭祀礼器都已备妥。”

“朕本想祭陵过后即回京师,但,就这样叩别父皇梓宫,朕心实不忍,朕想留住山陵数日再说,一切你去安排。”

“皇上,这恐怕不妥。”胤禟颇为担忧地说。

胤禩微微错愕了一下,问:“哦?有何不妥?”

“京城不可一日无君,何况……现在朝局不稳,皇上离开京城数月恐有异变。”

“不是有年羹尧一路护送,九弟是否太过虑了!”胤禩有些不以为然,但他素来行事周密稳健,胤禟的说法也不是不无道理。

胤禟思忖了会儿才道:“年羹尧这奴才我不放心,他能摆老四一道,保不齐……老十四虽然是抚远大将军,但兵将多在西宁,远水解不了近火。老十做事鲁莽,我怕他……不如让五哥加派兵马沿途护卫。”

胤禩想了想,五哥胤祺乃正黄旗统领,又是“暇影”执掌,由他护卫也可保一方平安。

“你下令,让他速速去办。”

“是。皇上,还有一事……”胤禟再次看了看若涵,欲言又止。

“若涵,你下去吧,我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若涵告退。”这胤禟又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见没有了外人,胤禟笑着试探道:“八哥。”

胤禩自是了解他的脾性,道:“有什么就直说吧。”

“若涵的事儿……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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