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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楚国只要拉拢韩国,就可以避免再次和秦国发生大战。”
熊槐点点了头,经武关的商洛古道,曲折难行,实在不是一条好的进攻路线。
如果楚国和韩国结盟,那么秦国就不能越过韩国,出兵伐楚,这对楚国积蓄实力是十分有利的。
见楚王点头,昭雎接着道:
“秦国攻打韩国,只需要兵出函谷关,就可以直面韩国重镇宜阳,秦强韩弱,所以韩国屡屡率先向秦国投诚。”
“秦国攻打赵国,目前可行的路线就是渡过河水,经蔺地,攻打赵国西侧。”
“而秦国攻打魏国,除了出兵函谷关外,还可以渡河水。一旦秦国被彻底赶回河西,那么秦国就只能兵出函谷关。”
“如此一来,我们楚国要想保住韩国,那就只有一种选择,出兵救援韩国。可是,若是秦国每年都打一次韩国,那么我们楚国就得每年救援一次韩国,这就是白白损耗我楚国的力量。”
“可是,如果不救韩国,那么韩国就有可能受不了秦国的压迫,而再次投靠秦国。这样一来,秦韩连为一体,一旦出兵我楚国,那么楚国将不得不战。可是即便是打赢秦韩联军,这也是两败俱伤的事情。”
熊槐眼睛一眯,道:“贤卿的意思,我们这次出兵不出力,让赵魏两国功败垂成。然后给秦国留下其他其他地方的出兵路线,迫使秦国和赵魏两国交战,三国相互消耗。”
昭雎拱手道:“大王正是如此,只要一个国家成功既可,依臣之见,先成功的会是赵国,待赵国成功后,我们楚国就暂缓攻秦,让魏国拿不下汾阴。”
“而后,只要秦国出兵韩国,我们就大张旗鼓的出兵救援韩国,逼迫秦国退兵,如是再三,韩国知道我们楚国会出兵救援,秦国对韩国不再是威胁,那么韩国必然彻底倒向我楚国。楚韩结为一体,秦国见韩国暂不可图,目光不是义渠就是魏国。”
“只要韩国同我们楚国结盟,那么秦国就不能大规模出兵攻打我楚国,而且就算三晋结为一体,魏国的出兵方向也不可能是我们楚国,如此我楚国无忧矣。”
熊槐心里有些不舒服。
韩国是一个小国,这次伙同秦国偷袭楚国,造成极大的损失,熊槐本打算要好好的教训韩国的,可按照昭雎的战略规划,那么这次就不能重罚韩国,相反还有交好与韩国。
看来,心中的这股怒火,只能压下去了。
“好,那么就如此吧,让秦国在河水东侧留下一个渡口,让秦国和赵魏两国相争。”
“大王英明。”昭雎行礼。
陈轸思考许久,进言道:“大王,若是我们楚国的战略转向越国,那么除了拉拢韩国以外,还需要拉拢赵燕两国继续削弱齐国,而且最关键的一步,就是天下休战后,我们楚国再次结盟越国,怂恿越国继续攻打齐国,只要齐越两败俱伤同时被削弱,那么未来我们攻打越国之时,就会事半功倍。”
熊槐想起昭滑信中的内容,道:“也就是说,我们这次将齐国的淮北地区大部分让给越国。”
淮北地区在接下来的规划中,本来就是准备放弃的地方,如果让给越国,让齐越继续交战,自然不无不可。
陈轸肯定道:“大王,正是如此。越国进攻的方向不是齐国就是我们楚国,如果将齐国淮北大部让给越国,那么越国就有了继续进攻齐国的基地,可以避免越王在北上无路的情况下,再次想起我们楚国。”
熊槐笑道:“好,那就按这个意思办,将齐国淮北地区大部让给越国。”
说完,熊槐在案前来回走了几圈。
有些疑惑。
不知道现在自己打败齐国和秦国,楚王的权威是否已经足够?
现在昭滑建议出兵攻打越国的事情,正是一个契机,一个改变楚国的契机。
而后熊槐迟疑的看着昭雎和陈轸,问道:“两位贤卿,寡人有一个疑问,请两位贤卿为寡人解惑。”
第一百一十八章 舍弃霸业()
两人闻言立即拜倒,道:“不敢,请大王训示。”
熊槐挥手示意两人起身,目光深邃道:“寡人有一件事情苦思许久,却没有答案,故想询问两位贤卿。这件事情就是我们苦苦争霸天下是为了什么?”
两人闻言一愣。
争霸天下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号令天下的权势和地位。
以前能够号令天下的只有周天子,后来平王东迁周天子衰弱,无法号令诸侯。
其后齐桓公打出尊王攘夷的旗号,将天下许多诸侯团结在自己身边,率领诸侯接连大战,压服楚国之后,才称霸天下,以诸侯之长的身份号令其他诸侯。
其后楚国称霸,楚庄王问鼎之轻重,结果却碰了一个软钉子,当时王孙满回复:“周德虽衰,其命未改。鼎之轻重,未可问。”
在当时,周天子依然有大义在,天子只有周王,楚国虽然称王,但是被其他国家无视,敌对的时候还是以楚子相称。
所以既然不能称王,那就称霸。
而且称霸一事在当时来看,天下诸侯众多,自己身边的小诸侯国还没有灭完,其他地方的诸侯国,当然只需要听令就可以了。
但是时间推移到现在这个时候,情况就有所不同。
天下的小国基本已经全灭,周边只剩下大国,要想称霸天下,就必须压服其他几个大国,如同魏国一般,将天下不服的国家全都打一遍,然后自己衰弱了。
而且现在这情况,天下大国的国君,全都自称王号,和周天子的周王平起平坐,周天子就是特殊的王,连韩国这样的小国都可以欺负周国,更别提其他国家了。
见两人愣在那里。
熊槐接着问道:“昔日魏文侯攻打秦国河西地甚急,秦国向我楚齐两国求救,我楚齐两国合力救秦,攻击魏国后方,两位贤卿知道魏文侯是如何应对的吗?”
这件事情距离现在差不多刚刚一百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昭雎和陈轸自然知道。
昭雎答道:“回大王,当时魏文侯对我齐楚联军不闻不问,下令魏军全力攻打秦国,让楚齐联军接连得手,攻取了魏国大量土地。直到数年后,吴子彻底打败秦国,全取秦国河西地,才回师与我齐楚交战。”
后面事情昭雎没说,熊槐也没有继续问,这是楚齐两国被虐打的黑历史。
熊槐问起另一件事:“寡人在想,若是当年魏武侯即位后,继续攻打秦国,直到将秦国彻底灭国,那么现在是怎样的一幅情形。”
昭雎陈轸再次一惊。
如果楚王的设想成为现实,那么对于天下来说,形势似乎已经明朗。
以当时魏国的实力,如果不和楚齐两国交战,试图称霸天下,而是全力攻打秦国,以当时秦国灭国边缘的情况,灭亡秦国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一旦发生这种情况,魏国就占据关中之利,然后灭掉赵韩两国,那么就算齐楚联盟,都要被魏国横推。
现在回想当时情况,果真就是一念之差,如果不是当时没有灭大国的先例,如果不是当时各国都想着争霸,好像现在都没有其他国家什么事了。
昭雎陈轸连忙再拜请罪:“大王,臣等死罪。”
尤其是陈轸,脸色苍白,冷汗瞬间冒出来,汗水顺着额头直往下掉。
楚国的争霸战略,就是他和公孙衍两人一首策划的,现在楚王竟然要舍弃争霸的事业,认为争霸不可取,那就是他和公孙衍在误导楚王。
罪莫大焉。
熊槐将两人扶起,摇头道:“两位贤卿何罪之有。寡人听说昔日商君向秦孝公献策,第一次大论帝道,结果秦孝公睡着了,事后通过景监训斥商君是一个狂妄之徒。商君第二次向秦孝公说王道,结果秦孝公再次通过景监训斥商君。结果第三次商君说霸道,秦孝公才重用商君,可见当今天下的主题依然还是霸业。”
“只是霸业之路,到了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如同魏国,打败秦国,我楚齐两国就会冒头,打败楚齐,秦国的实力又恢复了,费时费力,却只得一时之效,寡人以为其不可取。”
景监是楚国景氏族人,商鞅入秦的事情,楚国知道得很清楚。
看到两人若有所思,熊槐继续道:“之前寡人虽然疑惑,但是却也不知道除了霸业,我楚国还有什么路可以走。”
接着,熊槐将目光看着齐国的方向,道:“直到这一次,齐国冒天下之大不韪,一举将燕国灭国,才让寡人如梦方醒。”
前任就算是在做梦吧。
远交近攻,舍弃霸业,走统一的道路,这是熊槐老早就想提的事情,但是之前初来驾到,而后出现一些失误,才拖延道现在。
熊槐顿了顿,继续道:“昔日孟子见魏王,当时还是太子的魏王曾向孟子询问:天下恶乎定?两位贤卿可知孟子是如何答的?”
孟子见魏襄王的事情,孟子一从魏襄王那里离开,就对外面的人说魏太子怎么怎么的,所以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
陈轸答道:“回大王,昔日孟子曾对:定于一。”
魏襄王问天下如何才能安定,孟子回答天下统一。
这就是与当前争霸主流截然不同的方案。
虽然没有被各国高层认可,但是在思想界已经明确提出了。
熊槐心中推测,或许魏国争霸衰弱后,魏国的思想界已经对争霸事业有过反思。
其中的证据就是从魏国入秦的商鞅,先提出的就是帝道,然后才是王道,最后才是霸道。
可惜的是,儒家在现在并不流行,而且儒家那一套听上去很美好,但是实行起来却很困难,孟子的话大家一笑而过,然后各国接着为称霸而努力。
昭雎听到楚王和陈轸的一问一答,心中瞬间出现一缕疑惑,难道楚王打算在楚国重用儒学?
这件事并不是不可能,儒家自孔子周游入楚后,一直都有在楚国流传。
吴起在楚国虽然以变革和军事为主,但是吴起本人受学于曾子门下(不是曾子),而后担任魏国西河守,更是长期受儒家西河学派的影响,吴起的身上带有很浓的儒家色彩。
其后,十几年前去世的陈良,也是孟子认可儒学宗师。
接下就是现在以博闻强识著称的屈原,身上同样带有浓重的儒家气息,当然楚国道家思想依旧是主流,不可避免,屈原同样受到道家的影响,再加上屈原本人积极参与变法。
屈原之后,未来还有一个到楚国来的荀子。
昭雎问道:“大王,难道想邀请孟子来楚?”
第一百一十九章 韩使入楚()
熊槐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孟子乃是当世宗师,那里是我楚国发出邀请,他就会来楚国的。”
熊槐没有说出口的是,接下很长一段时间,楚国将会为灭亡越国做准备,而不再与诸侯争霸。
为了这一目标,同样为了消除其他各国的戒心,熊槐打算在自己积蓄实力的时候,对外打出墨家非攻的幌子,对内打出兼爱的旗子,逐步解决楚国的野人问题。
孟子提出的爱有差等,虽然更符合实际情况,但是却并不适合即将变革的楚国。
如果解决了野人问题,接下来那就是对外战争。
儒家的那一套,相对于目前的形势来说,并不能充分挖掘国家的战争潜力,只能暂时舍弃。
所以,若是诚心诚意的邀请孟子来楚,而后孟子见被自己狂喷的墨家禽兽都上位了,自己的思想却依旧不受重用,然后呆上个三五个月,就离开楚国,那他楚王可能就和现在的魏王一样名传天下,被孟子喷得一无是处。
君不见,后世关于魏襄王的传说,流传最广的就是孟子所喷:望之不似人君。
想到这,熊槐打了一个寒碜,摇了摇头,接着道:
“寡人只是认为孟子说的这一句话说的很对:天下恶呼定,定于一,两位贤卿以为如何。”
昭雎和陈轸心中了然,这是楚王在吐露自己接下来的战略目标,以及未来楚国的战略走向。
越国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未来,楚国将不会参与霸业,因为楚国已经看不上霸业了。
昭雎与陈轸又对视一眼,有种心有荣焉之感。
楚王表露志向,只有两个人听到了,自己就是其中一个。
昭雎陈轸拜道:“大王英明。”
熊槐见昭雎陈轸俯首下拜,心满意足之余,心中还有一个遗憾。
那就是在灭越之后,楚国的战略目标转向哪里。
远交近攻没错,但是除楚国之外的秦齐魏三个大国都在楚国边上,楚国应该攻击哪一个?
这大概就是选择太多的烦恼吧,似乎选谁都对,又好像选谁都错。
国家战略目标总不可能抓阄抓一个吧!
熊槐摇了摇头,想的太远了,现在还是先解决越国。
“贤卿,解除警戒。”熊槐对陈轸道。
陈轸应道:“唯。”
此时,负责监视秦韩联军的偏将昭应已经在外侧等候许久,见楚王亲卫解除警戒,立即快步走向楚王大营。
“末将孙静拜见大王。”孙静进来后,行礼道。
“可是秦韩两国有何异常?”熊槐问道。
孙静道:“大王,斥候回报,不久前有一辆打着韩王使者的车子进入韩军大营,而后韩营出现异动,其后,韩王使者的离开韩营,向我楚营而来。”
“向楚营而来!”陈轸一惊,随后喜道:“恭喜大王,看来齐国战败的消息传到韩国,韩王终于顶不住,要向我楚国求和,打算退兵了。”
熊槐道:“如果韩国求和,那么想必秦国离退兵之日也不远了。”
接着,熊槐对孙静道:“孙将军,密切监视秦军大营。”
“唯。”孙静行了一礼,而后退了出去。
就在熊槐等候韩国使者到来的时候,上官大夫快步走进来,急道:“大王,微臣留在韩国的随从刚刚传回急报,韩王不久前病死,韩国太子仓已经即位。”
“什么?”熊槐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韩国大军在外,韩王去世太子新立,韩国的局势可谓危险万分。
要不是现在各国全都在交战中,以韩国的这种情况,铁定要吃一个大亏。
陈轸喜道:“大王,韩王新丧,这对我楚国的计划是一个好消息,韩国已入瓮中。”
熊槐深以为然,如果刚刚听说韩国使者的消息,还只有七分把握,那么现在,熊槐已经肯定,韩国是来投诚的。
陈轸建议道:“大王,韩国新君即位,他对我楚国的仇恨,远远不如先韩王,韩国更加容易争取了。”
“偷袭我楚国一事,不可不严惩,我们可以重罚韩国财物,但是不向韩国割地,使韩国不至于弱小。另通过赵魏逼迫韩国,令韩国出兵伐秦。”
“天下最令人痛恨的,莫过于来自盟友的背叛。韩国反戈一击,秦国无论是为了再次拉拢韩国,还是为了教训韩国,都会出兵伐韩。到时我楚国出兵救韩,韩国将不得不依靠我楚国。”
熊槐点点头。
不久,侍从禀报道:“大王,韩国使者张翠来访。”
熊槐嘴角一笑,道:“传韩使进来。”
“唯。”
张翠进入帐中,气度从容,不急不缓行礼道:“外臣张翠拜见楚王。”
熊槐眼中冒着寒光,目光紧盯张翠,怒道:“寡人不久前派重臣前往韩国,愿意用五座城池换取韩国退兵,但是却遭到韩王的拒绝,现在韩王派你来,是打算向我楚国宣布国战吗?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请你就免开尊口,寡人在陈地的五十万大军已经准备好了。”
张翠闻言答道:“回大王话,这件事情并不是这样,我韩国之前不答应贵国用城池换取两国讲和,是因为楚国大而韩国小,天下只听说过小国侍奉大国,却从来没有大国无故向小国送礼的道理,这就是楚国无礼于韩。”
“楚国送给敝国五座城池,我韩国上下全都惊慌失措,知道肯定是韩国惹怒了大王,我国群臣都在想着如何平息大王的怒火,又怎么敢接受大王的馈赠呢?”
上官大夫冷笑道:“原来如此,只是本次我楚国五十万大军前去韩国送礼,不知贵国愿意接受与否?”
张翠答道:“鄙王听说贵国送礼,一时忙于准备迎接贵国大军,竟忽略了自身,以至不擦之下,辛劳长辞。敝国百姓听说大王为国而死,心怜寡君,已经自发聚集百万百姓,随时准备迎接贵国大军到来,进行劳军。”
张翠不卑不亢,言语中柔中带刚。
熊槐见占不到便宜,故作大惊道:“难道韩王病死了?”
张翠一脸哀伤道:“回大王,敝国不幸,已立新君。”
熊槐叹气道:“回想昔日五国伐秦,寡人欲韩王约为兄弟,一同讨伐暴秦,不想今日韩王竟早早辞世,寡人哀之。”
张翠拜谢道:“臣代表韩国谢大王。”
熊槐接着道:“常言道:不能因为别国国君新丧,而妄加刀兵,不能因为别国发生饥荒,而车马劳顿,寡人愿听之。”
一听楚王因为韩王之死,愿意放弃攻打韩国,张翠心中疑惑。
第一百二十章 秦韩退兵()
虽然不加丧,不因凶的说法流传很广,而且被许多人倡导,但是如果真这么做了,那就是不合常情。
现在的情况是,哪国国君死了,发生权力的交接的时候,都会被他国攻击,这才是常态。
张翠一拜道:“大王仁义无双,敝国不胜感激,愿以三城为大王寿。”
熊槐怒道:“使者这是要陷寡人于不仁不义呼,寡人不攻打韩国,是因为寡人的兄弟发生不幸,难道是贪图韩国的土地吗?”
陈轸出言道:“大王,如今韩国不幸,新君即位,大臣不附,百姓不信,必然会遭到他国的窥探,为了成全大王仁义,请与韩国结盟,不让其他国家攻打韩国。”
张翠一听,知道这就是楚国的第一个条件,要求韩国背叛秦国,转而投靠楚国。
虽然心中悲哀,但这就是夹两个大国中间的小国的不幸。
如同昔日被韩国灭亡的郑国,夹在楚晋两大国之间,谁打过来就向谁投诚,朝晋暮楚,落得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