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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品温如言-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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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衡笑,脸红扑扑的,点头“嗯”。

    小五指着她:“晚上不许偷哭,知道不?”

    阿衡笑,脸依旧红扑扑的:“我什么时候偷哭了?”

    小五撇嘴:“每天床都在颤,枕头都湿了,以为我们是傻子啊?”

    无影清醒了一些,拽着小五:“胡说什么呢!”然后对云在说,“你陪你姐逛会儿散散酒,我们先带小五回去睡觉。”

    云在点头。

    阿衡喝得不少,醉了还是不太爱说话的样子,只咧着小嘴笑呵呵地向大家挥手。

    他伸指牵她的手,她没有拒绝,指着霓虹灯,说:“在在在在,咱们小时候哪有这么好看的东西哇。”

    他笑着说是啊是啊,温柔秀雅,伸指,十指相扣。

    与她。

    阿衡低头看到两人的手,呵呵,用另一只手捏云在的脸颊:“再让你牵最后一次。云在,你长大了,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了,知道吗你?”

    他点头:“嗯嗯,我知道。”

    我知道你小时候没有偷吃白糖糕;我知道你写大字时没有偷懒;我知道你没有打碎阿爸的砚台;我知道你没有偷偷羡慕我碗里的五花肉;我知道你早就长大了……我都知道。

    他说:“云衡,我知道的,你又还记得多少呢?”

    阿衡呵呵笑:“我记得,我们在在可厉害了,把隔壁提亲的李阿哥用药罐给砸走了。”

    云在笑:“你记错了,不是药罐,是药炉。”

    阿衡仰着小脸望天:“胡说,我明明记得是药罐。”

    云在叹气:“你确实记错了,因为那个药炉是你平时给我熬药用的。”

    阿衡摸鼻子:“我说怎么不对劲,药罐这么脆,怎么当时没砸碎,原来是记错了。”

    云在笑了笑,握紧她的手却没有说话。

    他记得清楚的何止这一件。

    邻居恶意的风言风语,父母无意的说漏嘴让他早就清楚,所谓阿衡,从不是他的亲姐姐。

    自己活不长,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像个耄耋老者,每天只有两三个小时的光景醒来,其余大半都在她怀中沉睡。

    即使少年时有什么懵懂的心思,也都被病痛耗得消失殆尽。

    有人上门提亲说要娶阿衡,只拿了一吊猪肉和一万块钱,说用这钱给他看病。他当时五内俱焚,病者哀思,一痛贫者卖姊,二痛喜欢一个人却没有资格喜欢。

    痛上加痛,那时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滚下了床爬到给他保命用的药炉面前,用尽所有的力气砸向那人,想着死了一了百了。

    过了几天却来了一辆车,一个人。

    然后,把他的阿衡带走了。

    因为卖姐的屈辱,他在医院总是想不出活着死了又有多大的区别。医生对他说手术做不好会丧命,他却高兴了,因为生死关头,阿衡总会来看他的。见她一面,死了,似乎也没什么遗憾了。

    可是,她却不肯来。她的母亲说阿衡外面求学,诸多不便。

    阿妈急了,不知自己说错话,连名带姓横下心一句:“能不能让云衡接电话?”

    对方却说:“阿衡姓温。你们想要多少钱?不要再纠缠了。”

    阿衡姓温。

    想要多少钱呢?

    多少钱才够云在再买一个叫云衡的阿姐呢?

    他心痛得连吐出来都嫌不快,上手术台之前昏昏沉沉,只想着八个字:无价之宝,哪里能买?

    所幸,活了下来。

    所幸,遇到一个有眼无珠的男人。

    那人初见,看他很久,单刀直入,你认不认得一个叫云在的人?

    二见,直言,有一女子对自己用情极深,甩都甩不掉,姓温名衡,问他可有办法解忧?

    三见,他试探,用了低贱的三十万。那人却毫不犹豫,甩手贱弃他求之不得的阿姐。

    那个人,相貌极美,心如毒蝎,喜与人亲近。

    交谈聊天,惯常,咫尺之距。

    他叫,言希。

    阿衡五一回了一趟家。

    思莞公司一切也都上了轨道,和女朋友感情升温,多半是定了,可惜温老咬紧牙关不松口。

    辛达夷一直不交女朋友,辛老爷子急了,把阿衡喊回家里:“我说阿衡,我们家的那个小崽子一直不谈恋爱,身边就你一个姑娘,他是不是暗恋你不敢说啊?”

    阿衡:“是啊是啊,他暗恋我。”

    转眼,逮住辛达夷,要笑不笑:“达夷,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拿我当挡箭牌。”

    辛达夷也挺愁:“阿衡反正你现在没男朋友,要不,咱们演出戏,先宽宽我家老爷子的心。”

    mary冷笑,眼角要撩到天上。

    阿衡黑线:“我妈也挺愁,你怎么不说让陈倦跟我回家,宽宽我妈的心?”

    你们俩公公闹腾,搭上别人,缺不缺德。

    mary猛点头:“成啊阿衡,我就爱你,咱俩成了,你给我生个儿子,我给你买宝马。”

    阿衡说:“别,你给我生个闺女,我就给你买宝马怎么样?”

    mary讪笑:“咱没那功能不是?”

    阿衡叹气:“你们都多大,什么轻重缓急分不出来,要是真有感情,就争取辛爷爷的同意……”

    辛达夷抹泪:“你就官方你就没同情心吧温衡,信不信我说我喜欢一个人妖,我爷拿他偷藏的公家的*扔死我?”

    阿衡说:“我信,我爷也有几枚,万不得已,准备轰了温思莞和他女朋友。”

    mary却怒,拿榴梿砸达夷:“你他妈才人妖,啊,不对,人兽!不行,分手,老娘不跟你过了!”

    辛达夷:“成啊,分手,把公司我的两千万还我。”

    mary:“我呸,你要不要脸,那是你的钱吗?要还也是还言希!阿衡,没事儿哈,我多提几遍你就没感觉了。对,还也是还言希,跟你有毛关系?再说了,这年头,谁离了谁还不能活啊?连阿衡都跟言希掰了,失恋没关系啊乖,阿衡我陪你喝酒。那啥,辛达夷,老娘会怕你?”

    阿衡无语。

    辛达夷:“我靠,老子娶了个什么媳妇儿啊娘的,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能在阿衡面前提言希吗?你有没脑子?就算提,你提一次言希就算了,你还提两次言希,你说你老提言希,让人孩子怎么受得了,就算受得了,你能一直提言希吗?”

    阿衡:“……”

    话说,一日,辛达夷、陈倦赔罪,请阿衡看电影,为啥,大家都清楚,我不说了。

    看的电影叫《致命id》,讲的是一个人精神分裂,比言龙子还牛,总共有十重人格,而且十重人格能同时出现,互相厮杀,最后最坏的那个人格战胜其他九个人格的十分牛掰的故事。

    于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听懂,反正,阿衡是没看懂。

    于是,这孩子一直啃爆米花,啃啃啃,身旁俩贱人一直埋着头,嗯嗯啊啊,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最后,孩子愤怒了,见过没诚意的,没见过这么没诚意的,请人看电影,难道还买一赠一,顺带真人男男舌吻秀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奶奶的。

    辛姨妈,你奶奶的。

    陈肉丝,你奶奶的。

    最后可乐喝得太多,阿衡憋不住就去了厕所。回来时路太黑,走到vip区,一不小心踩人脚上,一歪身子,栽倒在某观众身上。

    那人说你没长眼睛啊,声音很耳熟。

    然后,她想站起来,电影刚好结束,人群轰地往外涌。

    他迟疑了,三秒后,却紧紧地把她抱在了怀里,很久很久。

    空旷黑暗的空间,除了喧闹,还是喧闹。

    没有光明,没有真相。

    电影,谢幕。

    ??

Chapter 93 能看你幸福到老

    他们认识这么久,她记得最清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

    我们分手吧。

    他说,温衡,我们分手吧!

    她说,好。

    然后,不过两年,她连这句话也记不清了。

    所以,基本上,说这句话的这么一个人,可以当作从没存在过了。

    阿衡走出电影院的时候,看到一直在找她的辛、陈二人。

    达夷问:“你哪儿去了,怎么扭脸人就不在了?我们找了半天。”

    阿衡呵呵地笑:“我刚才踩到一人的脚,这人还拦我不让我走。然后,电影院开大灯的时候,整个演播厅就我一人,真灵异。”

    达夷心虚:“我早就听说整个电影院闹鬼,可能是真的。”

    陈倦嗤笑:“什么鬼看见你还不跑?”

    达夷一声“靠”,踢他,二人打打闹闹。

    一路上,阿衡走在他们身后,不说话。

    到了大院儿的时候,阿衡说:“我明天就走了,你们好好保重,别瞎折腾了。”

    她顿了顿,笑:“俩人能在一起容易吗,整天闹什么?”

    陈倦想贫嘴,说我们打是亲骂是爱,可是,打是亲骂是爱的鼻祖温言二人都分了,这话听着像诅咒。

    他看了阿衡一眼,犹豫:“衡啊,找对象了没?”

    阿衡吸吸鼻子,五月的夜还是有些寒意的。她说:“找了。就是人人都爱温衡,不好挑。”

    达夷踢踢脚下的石子,双手插在口袋中:“你年纪也不小了,别挑花了眼,看着不错就处处。那啥,长得……丑没关系,只要人品好,真心对你的……”

    见过那种人,想必,天下十人九丑。

    陈倦看着阿衡的颈,是一根红绳子,坠子藏在衣服中看不清,低声问她:“那个……紫梅印,怎么不戴,不喜欢吗?”

    阿衡愣:“你怎么知道?”

    陈倦:“我现场竞的我怎么还不知道了?”

    阿衡:“啊?思莞托你参加的慈善晚会吗?”

    陈倦也啊,呃,嗯,是思莞。

    她说:“那个,三百万,太贵重了。戴出来,招抢劫的纯粹。”

    陈倦讪讪:“也是,反正就是个生日礼物。”

    大院儿里住的都是老一辈,孩子大了,大多搬了出去,到了八点就开始冷清,除了路灯少有人烟。

    阿衡经过一个房子,说:“你们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一棵榕树沙沙作响,石头的棋盘上青苔又厚了许多。

    达夷说:“再往前走走吧,还没到你家呢,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

    她说:“拜托。”

    陈倦沉默了,拉着达夷就往回走。

    阿衡走近那座白楼,抬起眼,一切都死气沉沉的。月光下,除了影,就是厚厚的遮盖的窗帘。

    她拉开白色的栅栏,弯腰,伸手,花圃的泥有些硬,想必许久没松过了。她种下的种子已经破土,长出了茎秆,孤立单薄奄奄一息。老园丁大概也把它们给忘了。

    周围的杂草在春日长得意外的茂盛,拔掉要花费不少工夫。茎秆上毛茸茸地长了一层软刺,不小心碰到,扎在手背上,一下一下,有些无法防备的疼。

    她拿着小铲子蹲着松土,思绪却一下飘得很远。

    温衡,我不喜欢你。从来。

    那个人的样子,真认真。

    比她对待这泥土认真。

    如此而已。

    那一天,年未过完,他站在她的面前,身后是一幅白纸上的素描。

    从暑假着墨,烦恼了半年才画出的证据,他取名:幸福的形状。

    然后,他的幸福的形状是一个叫陆流的男人的轮廓。

    于是……

    于是,阿衡算什么?

    他说,你都看到了,温衡,我们分手吧。我不喜欢你。

    嗯,从来。

    阿衡站了起来,时间长了头有些晕。她把小铲子放在原处,拿起了塑胶的水管对着高高的茎秆和隐约长出的花冠,细心浇灌。

    整理花圃是一件麻烦的事,做完时天已经蒙蒙有了亮光。她转身,身后站着思莞,手中拿着关掉的手电,想是专程来接她回家的。

    他给了她完全自主的时间。

    “想哭吗?”他打开栅栏走到她的身边,看着她手上的泥土,轻轻开口。

    阿衡摇头:“妈做早饭了吗?我饿了,今天还要坐火车。”

    思莞静静地看着她,很久很久,把阿衡抱进怀里:“你哭吧,不哭难受。”

    阿衡却把手上的泥全部蹭到思莞的白衬衣上,然后推开他,笑了。她说:“思尔说你最近的衣服都是她洗的你敢弄脏回去她会打死你的哈哈。”

    思莞:“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疼你的。啥孩子,扔狼窝里都能喝狼奶长大,那家伙,生命力太旺盛了。”

    阿衡望天:“你呀温思莞,我跟你说,我早看穿你了,别找理由了,真的,你呀……唉!”

    思莞微赧,伸出手,干净修长的指:“你走不走?赖人家里种两根草,还指望人出现跟你说声谢谢前女友吗?”

    阿衡:“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每一个都爱朝我伤口上戳还不觉着错?”

    思莞鄙视:“你伤心,你表现个伤心欲绝的表情先。”

    阿衡无语。

    温先生,谁跟你说伤心就非得有伤心欲绝的表情的?

    就算温姑娘面无表情慢悠悠地吃着包子喝豆浆,忽然捂心口喊疼了,那也叫伤心。

    真的。

    六月的时候,z大医学院传出与法国著名医学科研院交换留学生的消息,似幻似真,版本有好几个,重点是名额,五个。

    依着中国目前爱海龟的形势,出去三年镀层金绝对不算坏事。高年级低年级的,连工作了的师哥师姐都回来打探怎么回事儿。最后院里被问烦了,只说确有此事,但是不只按成绩抽人,法语必须要学,而且到时必须通过科研院的考试才算数。

    大家一窝蜂地学法语,阿衡也跟着凑热闹,买了本法语入门,看了几天,鸡皮疙瘩噌噌地往外冒。英语四六级的折磨刚过去几天啊,这就给自己找罪受。

    阿衡扔了书到实验室做实验,刚巧李先生也在实验室,未说几句话李先生便问:“温衡,你想过出国吗?”

    阿衡摸摸头:“前两天想了,看了两天法语又不想了。那个,太难了,音标发音很怪。”

    李先生却笑了:“法语是除了汉语以外最醇厚的语言,我年轻的时候在法国勤工俭学,底子不错,如果你想学可以去找我。”

    阿衡愣了:“先生,您不是不喜欢我吗?”

    李先生眼中净是笑意,却叹气:“迂腐,迂腐,十足迂腐。看来,不是当年飞白看走眼,是他从来没有看明白过你。“**”时你跟在我身边近半年,人非草木,难得师徒一场情意,我帮帮你又何妨。”

    阿衡:“先生,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出国。”

    李先生点头说:“你想好了找我。”

    回去说了这事儿,小五却一巴掌拍在阿衡头上:“你猪脑子啊,多好的机会你还拿乔!”

    阿衡喃喃:“出国啊,要三年,我谁都不认识。”

    小五说:“三年怎么了?就是谁都不认识才好。整天待在你家那个破大院儿里,动不动就想起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难不难受?反正,横竖你妈你爷有温思莞、温思尔孝顺,云家那边有云在,你还惦记什么呢?”

    大姐无影蹙眉:“行了,小五别说了,让阿衡自己想。这事儿,你不能帮她决定。”

    然后,阿衡就一直想,想啊想,想到放暑假还没想明白,总之一想起出国就心慌难受。

    云在没心没肺,微笑,依旧逮着机会就窝阿衡怀里睡觉。

    她叹气:“云公子,我说我要是出国,你还准备躺哪儿?”

    云在把肘放在阿衡腿上,如云般的笑意,却不说话,黑眼仁望着她,温柔清晰,半晌才轻轻开口:“温衡,我说我跟你一起去法国,你怎么想呢?”

    放暑假时,阿衡在家看了一个夏天的法国电影。

    思尔直摇头:“你这一段倒了八百回,怎么你还准备学法语上法国不成?”

    阿衡拿着遥控器说:“我说不定还就真去了。”

    思尔:“哦,你去之前能不能先把房间的窗帘拉开,看电影又不是扮自闭,你整啥玩意儿呢。”话毕,拉开了窗帘。

    阿衡捂脸,说:“刺眼,哎哎,拉上。”

    思尔却拉着她:“走,逛街去。怎么这个夏天回来这么没精神,跟失恋了似的,和那谁分开也没见你这模样?”

    阿衡笑,无奈:“你慢点儿,我还没换睡衣。”

    商场换了夏季的新海报。

    老的海报,文明点的扔垃圾箱,不文明的直接扔地上,踩了踏了,走了过了。无论以前多喜欢多有好感的,反正现在眼里就看不见了。

    思尔在商场一楼试用化妆品,阿衡无聊,站在商场外等。想起刚从电影中学到的法语长句,在口中低声琢磨着。

    下午四点天色骤暗,八月,雨没有定性,雷声轰隆,少时倾盆而下。

    她跑进商场,思尔脸上还贴着面膜,最后一步,没空跟她说话,阿衡就蹲在那里看雨。

    离她不远处的雨中恰巧就有那么一张海报,在暴雨中安静地躺在地上。

    泥污了的彩画,曾经干净的面容,上挑的眉,柔润的嘴唇,明亮的眼睛,黑色的燕尾服。

    这是曾经的一个封面广告,曾经轰动一时。

    曾经,因为这幅海报,海报上的人的fan club整整增加了三倍的人数。

    曾经。

    然后,雨溅下,泥水浸湿,面目全非。

    她静静地看着那幅海报,眼睛黑白分明。

    有那样妙龄的上班女郎匆匆用包挡着发在雨中走过,尖细的鞋跟狠狠地踩进那张海报,海报上人的面孔,狠狠地被践踏。

    她静静地看着。

    有那样匆忙放学的高中生大踏步从雨中跑过,粗糙的鞋底完全覆上那张面孔,面孔上的高傲,一寸寸分崩离析。

    雨下得越来越大。

    一、二、三、四……她伸指,每一个行人,来来往往,那么多双脚,渐渐,数不清楚。

    思尔做完面膜,匆匆来寻阿衡,却看到她向雨中跑去。

    “阿衡,你要去哪里?”她问她。

    她却好像没有听到,走到路中间,弯腰捡起那张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海报,贴在脸颊,红着眼睛,在大雨中,像个迷路的孩子,对着远方,放声哭泣。

    她说,如果能回到1998年,温衡你一定不要对一个窗子内的人影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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