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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第1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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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为虎作伥?”
  太子一怔,不是为这个问题,为的是皇上的自称是我,而不是朕,随后才回道:“儿臣不敢有异议,只是觉得还有捷径。”
  “话可不是这么说啊。”皇上指一指一旁的座椅,“坐下说话。”
  太子称是落座。
  皇上继续道:“你和一些臣子应该都在想,我为何不将皇后废掉,不将程曦打入天牢。我是可以这么做,但是,理由呢?只因为睿王那些放在明面上的罪名?是,我可以借着那些罪名废后甚至赏她一条白绫,但若是那样,你无从看到如今这些原本藏匿于暗中的死士。死士是什么?凭袭少锋的手段,活捉的死士都是抵死不肯招认——皇后废不废、死不死,与他们会不会现身伏击并无太大关系。你怎能确定,皇后失势之后他们不会现身?到那时,又当如何?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只是杀掉除掉几个人那么简单,我早已丧命无数次。”
  太子沉默。
  “事情得从头说起。”皇上给太子梳理整件事的经过,“因为睿王的事,我才恨毒了皇后,我想要她眼睁睁看着自己这些年的野心是一个笑话,更想将她手里的党羽逼得现身从而除掉,还朝堂、天下一个安稳的局面。而中间也曾犹豫,担心四方动荡,陷入内忧外患的局面,所以,与其说是给了皇后一段筹备的时间,不如说是给了我自己一段权衡轻重的时间。兴许,我是在等着他们将我彻底激怒,豁出天下的安稳,只要一个赢的结果。”
  太子颔首,望向皇上。不是不意外的,从没想过,皇上会对自己说出这样的心里话。他们是父子,但相处时,从来只是君臣。
  皇上淡然一笑,“后来,你我与袭、蒋二人商议出了应对之策,眼下只需按照计划行事,结果如何,我们都要听天由命。我又何尝不与你一样,爱才、惜才,可越是如此,越要笃定自己没看错人,相信他们能在这当口齐心协力,谋取皆大欢喜的局面。若觉得亏欠,来日好生补偿他们便是。”
  太子恭声称是。
  “我也与你交个底吧。”皇上笑微微的道,“我在位这么多年,一直打着以仁孝治天下的口号,到了今时,已经腻了——这个烂摊子,我会尽力帮你收拾干净。皇后与睿王的党羽,都要除掉以绝后患。但愿我有生之年能够如愿。如此,也不负——”不负元皇后所托,心里话是这一句,说出口的却是,“不负你我一场父子情分。”
  太子起身行礼,刚要说话,皇上已摆一摆手,“就别说希望我寿与天齐的空话了,在我听来,那不是好话,是咒我。你若是像我一般活了这些年,早就厌了这尘世。”
  听得这样的言语,太子心头一惊,随即怅然不已。
  **
  当夜,皇上找蒋修染吩咐一些事。蒋修染告退之后,询问之下,得知袭朗在高处观望皇城内的格局,便寻了过去。
  袭朗与寻常暗卫一样,一袭黑衣,衣料不求名贵,只求穿着舒坦。此刻手里握着个小小的酒壶,正在观望皇城外的一场厮杀。
  蒋修染走过去。
  袭朗取出个与手里的一模一样的酒壶,抛给他,“烧刀子。”
  蒋修染接到手里,见那酒壶十分精致,大小不到一个巴掌,四方,扁平,很是精致。“这时候还喝酒?”他笑问。
  “让你带歪了,哪天都离不开酒了。”
  蒋修染撇撇嘴,“谁把谁带歪了还不一定呢。”说完旋开酒壶盖子,喝了一口酒,看向城墙下。那情形叫他心头一凛——
  一个个死士像是没有灵魂一样,只知道杀人,受了重伤都似没有感觉,目的不过是杀人、冲进皇城。
  应对他们的暗卫一如遇到了附骨之疽,需得拼上己身性命,才能阻拦,才能活。
  “像不像诈尸?”袭朗问道。
  蒋修染被他一句话引得笑起来,“有那么点儿意思。”那些死士已非魔怔、疯了可以形容,完全就是没有心魂的鬼怪一般。
  “等家眷避出去之后,要找找他们的来处。”袭朗缓声道,“擒贼先擒王,总是随时等着他们突袭的话,暗卫撑不住。”
  蒋修染颔首,“皇上方才吩咐我了,将家里的事情料理完,就来宫里帮衬你。”
  “是么?”袭朗笑笑地看他一眼,“好事啊。”
  “到了这时候,咱们俩再各过各的,都没个好。”
  “那我就勉强收下你这个帮手了。”
  蒋修染斜睨他一眼,“说点儿好听的话会死么?”
  袭朗轻笑,“会。”又问,“你家里安排下去没有?”
  “安排好了,明日我送元娘去城西别院。”蒋修染道,“一道走吧?”
  “也行。”袭朗将酒壶送向蒋修染那边,“走一个。”
  蒋修染抬手,酒壶与他手里的一碰,“走一个。明日起,也算是共患难了吧?”
  “嗯。都要将就一阵,做一阵子的兄弟。”
  以往都没想到过,有一日要在这皇城之中并肩作战。
  并肩作战便是同生共死,是兄弟。
  只是他们天生不对盘,只能做一时的兄弟。离开生死场,还是要各走各路。
  命定如此。
  **
  香芷旋从香俪旋家中回到府中之后,田卫来禀:夏易辰为她精挑细选的五百名人手已到京城。
  她先去找樊氏商议,到底是不了解那些人的底细,要问问婶婶的意思。
  樊氏笑道:“你只管放心用,随着心思安排下去。都跟随你叔父的心腹多年,不会有二心,在这关头,更会义无反顾,不会辜负你叔父对他们的嘱托。”
  香芷旋转去吩咐田卫,让他明日让那些人暗中保护着香俪旋一家人去城西别院——还是觉得和大姐一家人分开来走更稳妥。那些人之后就在城西别院附近落脚,有事能帮衬一把是最好。
  田卫称是而去。
  香芷旋又返回去与樊氏说话,将强迫香俪旋随行的事情经过说了,“我是宁可多事谨小慎微,也不想出事。可一方面又是有些不安的,毕竟,他们跟着我们过去,日子也不见得安生。”
  樊氏沉默片刻,笑了笑,“你得这么想,你如今先是少锋的发妻、寒哥儿的母亲,随后才是阿俪的妹妹。万一有朝一日,有人用她们母子的安危要挟你,你该如何?你只能选择寒哥儿,不能接受要挟。与其到那等伤人的地步,就不如绑在一起共患难了。”
  香芷旋心宽不少,握住了婶婶的手,心里百感交集。
  婶婶这个人,很多事总是惯于装糊涂,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定是清楚叔父的去向,且知他安危难测。但始终是从容悠然的意态,始终笑脸迎人。
  要有多坚强通透,才能这般坦然的面对未知的福祸?
  **
  这一晚,又有死士突袭。与昨夜一样,有惊无险。
  香芷旋想,自己必须要习惯这样的情形了。
  因着袭朗不在府中,她在事过之后仍是辗转难眠,看着寒哥儿的睡颜,迎来了黎明。
  不管袭朗回不回来,今日都要动身去往城西别院。
  她与府里众人一样,早早起身。
  启程之前,袭朗回来了,先问道:“知会西府的人了吧?”
  西府只余二老夫人和袭肜。香芷旋点头,“说了,今日一起过去。”
  袭朗点头,“我也是这意思。”
  辰时,阖府的人启程去往别院。一众女眷、袭刖、袭肜都是乘坐马车,袭朗策马带着护卫随行。
  趋近别院时,出了事。
  几百名一身黑衣、腰系白色丝绦的死士杀气腾腾而来。
  一直在近处防范的护卫不能抵御,边战边退,到了一行人近前。
  坐在马车内的香芷旋获悉,将寒哥儿搂在怀里,低声道:“寒哥儿乖,外面有事,等一阵子就好了。”
  寒哥儿小手伸出,指向外面,“爹爹……”
  他的意思是说,外面有事,可爹爹还在外面。
  香芷旋心头怆然,语声却愈发柔和,“爹爹还在外面,有他在,事情才能很快解决。别担心。”
  “嗯!”寒哥儿乖乖地把脸埋在母亲怀里。
  蔷薇、铃兰上了马车,一左一右地坐在香芷旋前面,将寒哥儿牢牢护住。即便她们出了闪失,寒哥儿也会安然无恙。
  一支支暗箭射向马车,发出咄咄声响,却不能刺穿车厢。
  香芷旋要在事后才得知,马车的车厢中间镶嵌着一层铁板,便是弓箭手臂力再强,也不能将铁板射穿。
  此刻,虽然心中疑惑,却是安稳下来。待到弓箭手放弃射杀之后,她将寒哥儿交给蔷薇,小心翼翼地透过车窗望向外面。
  恰好看到了最惊险的一幕:
  七个死士形成一个圆环,将他困在中央,手中弯刀齐齐狠戾刺向袭朗。
  袭朗腾身之际,抽出悬挂在马鞍桥上的长剑,落地处是两丈开外。
  七个人反应一致并且分外迅捷,齐齐追上前,围拢过去。
  **
  赵贺等人欲上前去支援,却被蜂拥而至的死士阻挠,无从如愿。并且,他事先已得了吩咐,不管事态怎样,要确保夫人与寒哥儿无恙。
  之于袭朗而言,妻儿比他自己更重要。
  拼力厮杀中,赵贺心头怆然,险些落泪。
  解决掉近前的麻烦,再看向袭朗那边,正是最凶险的时候。
  七个人反应与招式一致,这一刹,正再次将弯刀齐齐刺向袭朗。
  袭朗身形飞掠而起。
  七个人出招落了空,极快的收回凶器又再次刺出。
  他们要抓住的是袭朗身形下落而又无从发力腾身的瞬间,在这时候出手,任谁也不能活。
  袭朗下落的速度却偏生比他们预料的慢了半拍。
  七个人的刀尖交错在一起,他脚尖轻飘飘的落在交错处。
  七个人立时收回刀,欲再次发力刺出。
  就是这顷刻间,袭朗身形下落同时,人与长剑合一,飞速一个旋转,剑尖横扫七人颈部。
  千钧一发的关头,依然从容优雅如狂花落叶。
  六个人身形僵滞,片刻后栽倒在地,毙命。
  剩下的一个,是袭朗剑尖扫到的最后一个,力道差之毫厘,便不足以致命。只是颈部划出的那一道痕开始奔涌鲜血,让他失力。
  他眼神僵滞,行动迟缓地举起弯刀。
  袭朗身形掠到他身后,左手扣住他后脑,右手扣住他下颚,随即施力。
  一声脆响。
  人应声颓然倒地。
  袭朗招手唤赵贺,吩咐几句,上了香芷旋所在的马车。
  香芷旋略显茫然地看着他,“没事了?”
  他勉强一笑,“暂时没事。”
  香芷旋吩咐蔷薇、铃兰:“带寒哥儿去老夫人车上。”
  两个丫鬟称是而去。
  袭朗伸出手,想去抚一抚她已苍白的脸,到了中途,手势僵滞不前。
  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满手的鲜血,满身的孽债。
  满手满身肮脏的孽与血,她则是不染尘世腥风血雨的一个人。
  娇柔清艳如空谷幽兰。
  他却让她目睹这尘世最残酷最血腥的一幕幕。
  “阿芷……”他轻声唤她。想问她:怪我么?
  她在他开口之际,投入到他怀里,紧紧地环住他肩颈。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到了方才,她才知道他每一日要面临的是怎样的凶险——甚至可称之为绝境,每一次这样的险恶,都是死里逃生。
  是真的,无法为他漂亮的身手与有荣焉,想最多的是他能否每一次都能这样立于不败之地。
  需要怎样的勇气,才能岿然不动地面对这一切?
  一日一日,该有多辛苦,该有多疲惫。而他只是给予她笑颜,什么都不曾说。
  她下巴搁在他肩头,顷刻间泪如雨下。
  泪滴打在肩头的衣衫,声响轻微,却如闷雷一般回响在他心头。
  “阿芷……”这一声,满含歉疚。
  “今晚,陪着我。好不好?”她闷声说出这一句。
  他沉默片刻,“好。”

  ☆、172|168|167·&

  到了别院,袭朗见蒋修染和宁元娘还未到,心知必是也遇到了麻烦,吩咐赵贺带人去接应。他则和香芷旋服侍着宁氏下了马车,陪着去了室内,又为众人分别安排居住的院落。
  袭刖还有点儿没缓过神来,一直站在外院发呆,直到袭朗赏了他一记凿栗才清醒过来。
  “大白天的梦游什么?”袭朗对他道,“我给你请一段日子的假,帮我照顾好家人。”
  “不。”袭刖定睛看着袭朗,“我要跟着你回府。”家人哪儿就需要他照顾了?
  袭朗睨他一眼,“跟着我干什么?听我的,老老实实留在家里。”
  老老实实留在家里陪伴妻儿。四哥想说的是这个,袭刖因为了解,心里才更不好受,眼眶差点儿就红了,“四哥……”
  “再跟我磨叽,信不信我打你一顿?”袭朗笑着拍拍他肩头,走开去,“听我的。”
  “嗯。”袭刖语声闷闷的。
  刚安排好,香俪旋一家人到了。
  香芷旋已经跟袭朗说了这件事,由此,他亲自去迎一家四口进门——钱学坤还有公务在身,自是不能跟过来的。
  钱大老爷与钱大太太颇有些受宠若惊。
  抱着孩子的香俪旋的笑容则透着些苦涩。
  这时香芷旋也迎了出来,将几个人和一众下人引到别院里一所四进的院子,屋宇绰绰有余。
  全都安排停当了,各房都在忙着开箱笼布置屋子,蒋修染和宁元娘还没到。
  袭朗摸了摸下巴,转去外书房等待回信。
  不出袭朗所料,蒋修染和宁元娘在半路上遇到了截杀。只是蒋修染遇到险境时是个十足十的慢性子,自然不似袭朗一般干脆利落。
  自从琢磨过一阵子袭朗以易数建成的宅院之后,他开始悉心研究用易数布阵。今日赶得巧,恰好是在人烟稀少之处,事发处附近有个树林,是完全可以利用的地形。他将一行人带到了树林之中,现学现卖,布阵阻挠死士进入。
  宁元娘坐在马车内,听得丫鬟通禀,这才知道人们都说他打仗最爱跟人磨叽并非虚谈。他是能把自己的手下都磨得失去耐心的人。
  由此就不明白了,这样的一个人,那次身负重伤是怎么回事?——那可是与人硬碰硬才受的伤,完全不是他的做派。
  阿东在外面守着,她就隔着车窗问了问心头疑惑。
  “那时候夫人与秦家定下了亲事,老爷看什么都是气不打一处来,可不就不管不顾了。”阿东没心没肺地说完才觉出了不妥,额头差点儿冒汗,“夫人,小的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宁元娘轻声应了一句。
  不经提醒,她险些已忘了那些事。
  出嫁前后,恍若前世今生。
  “不出意外的话,你我这几步之遥,已是隔了今生今世。”一身伤病的他,去见待嫁的她,是这样说的。
  那时他与她都没想过,都不敢奢望,会有今时今日。
  便不自主地想到了秦明宇。有一段时日了,秦明宇离开京城,销声匿迹,谁也不知道他的确切去向。每次遥遥见到钱友兰,总能捕捉到那女子眼中一闪而逝的忧心、落寞。
  但愿秦明宇能安然无恙地回来。不管怎样,她希望识得的人,四哥四嫂看重的人,都能好好儿的。
  她胡思乱想了很久,马车向树林外走去,阿东带着一批人手护送她离开。
  原来是蒋修染将来袭的死士全部引到了树林之中,又辟出一条路让她走出这是非之地。
  宁元娘看看天色,已近申时,不由无声地叹一口气。跟这个人,真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速战速决不行么?只听说过死士都是不要命的,他却偏要跟那样的一群人耗着……
  真是不知道说他什么才好。
  这时候,赵贺带着人赶来支援了,听说这情形之后,很是没好气,只帮阿东将宁元娘的马车层层护住,不理树林里的蒋修染。要不是蒋修染也打过屈指可数的硬碰硬的恶仗,他真怀疑那人不识得速战速决四个字。
  又等了小半个时辰,树林里起火了,厮杀声越来越大。
  宁元娘的心悬了起来,真怕蒋修染引火烧身。
  事实其实就是引火烧身了——怎么样的阵法,对付不要命的死士,都只能阻挠一时,在他们失去耐心之际,会愈发疯狂。
  火是死士放的,大有与蒋修染及其手下同归于尽的意思。
  火势一起,他布下的局成了虚设。
  蒋修染觉得扫兴到家了,火气也随着火势愈燃愈烈。没得选了,只得身先士卒剿杀一条路。
  到了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何袭朗一次次亲自出手——不出手不行,因为死士的目标一致,不顾伤亡,必须有人围杀首领。
  在这同时也明白,他的清静日子结束了,往后要与袭朗一同且一再经历这种情形。
  到了这关头,赵贺不能再看热闹了,忙带人冲进树林增援,与蒋修染内外夹击,将死士逐一杀掉。
  赶在烈火烧身之前,一众人退出树林。
  蒋修染望着里面,“该抓个活口。”
  “没用!”赵贺硬邦邦地丢出两个字。
  蒋修染就笑,“你个混小子,看不惯我的做派啊?”
  赵贺抹一把脸,“嗯!”又看了看蒋修染锦袍熏得焦黑的下摆,“图什么?”随后一扬手,招呼袭府护卫,“走!”
  蒋修染笑得现出一口白牙,吩咐专人善后,去马车上寻宁元娘。
  宁元娘打量着他衣袖上被刀锋扫到的裂痕,心惊不已,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怎样?”语声有些沙哑。
  “没事。”蒋修染也顾不得一身烟熏气息了,将她搂在怀里,“别担心。”
  “怎么能不担心?”宁元娘环住他身形,“你和四哥,日后就要过这种日子了么?”
  “不会,将你们安置好,就要在京城寻找死士的藏身之处了。”
  找到之前,还不是要这样被死士突袭。宁元娘手臂收得更紧了一些,“你……你好好儿的。”
  “嗯。”蒋修染吩咐车夫抓紧赶去袭府别院,随后才柔声对她道,“自然要好好儿的,好日子才刚开始,我不敢出事。”
  **
  赵贺回到别院,将情形与袭朗说了。
  袭朗失笑,“他就是那样,谁跟他上火也没用。”
  赵贺直摇头叹气,随后说起别的事:“夫人手里多了几百人手,日后想来也会帮忙看护别院。”
  “嗯,我知道。”
  “那我能不能跟着您回府?”
  “胡闹。”袭朗睨了他一眼,“你下个月就要成亲,留在这儿保护夫人和寒哥儿就好。”
  这个他看做小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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