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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妻日常-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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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礼成之后,蒋修染要去前面敬酒,转身离开。
  就是他转身之际,他和宁元娘盛装的样子在香芷旋脑海里定格。
  当真是般配,一如她初次见到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
  香芷旋想着,回府之后,要将这一幕画下来。就是在这时候,宁元娘看向她,她回以微笑。
  宁元娘似是因此稍稍放松了一点儿,却也不好多看谁,很快垂了眼睑,由着女眷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说着溢美之词。
  过了些时候,人们离开,转去宴客厅。
  室内安静下来,只剩下了宁元娘和两名丫鬟。
  宁元娘满心记挂的是初七、十五,想着丫鬟别因为是这样的日子就害得它们饿肚子才好。
  后来开始想些杂七杂八的事儿,例如昨夜母亲叮嘱自己,在夫家站稳脚跟之后,别忘了给几个庶妹张罗婚事。她真是听得一脑门子火气,心说那几个人跟着您冷嘲热讽了我好几年,又都跟二娘一个做派,能怎么张罗?给谁张罗就是害谁呢吧。可到底不想在出嫁之前与母亲生出嫌隙,就忍着什么都没说。
  之后想的就是自己的妆奁了。母亲给她准备了一万两左右的嫁妆,可是蒋修染的聘礼就是一万两,这样一来,她的嫁妆就要翻倍。父亲让账房添了一万两银子的银票,随后又私底下给了她八千两,说嫁人之后更不能吝啬,不委屈自己,做派更要衬得起蒋侍郎夫人的身份。
  心里暖暖的,还酸酸的。
  在娘家,最舍不得的就是父亲。别人都是跟母亲每日相见,所以分外亲昵,与父亲不过是晨昏定省时相见,连话都说不上几句。父亲也是如此,却是一直尽力呵护着她。
  就算为了父亲,她也要好好儿地过日子。
  遐想间,她意识到天色已经很晚,已听不到喧哗声。
  宾客应该已经走了,蒋修染该回来了。
  她忙正襟危坐。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回来,室内室外却完全陷入静寂。
  让人几乎心里发慌的静寂。
  她不由奇怪,下人们平时都不说话的么?走路也没有声音的?侧目看看服侍自己的两名丫鬟,俱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神色显得有点儿紧张,连呼吸都可以放轻了似的。
  难道他特别喜静,所以恨不得下人都做哑巴?那可真够让人头疼的,她的丫鬟可都是活泼的性子,哪个要是惹到了他头上,会得到什么惩罚?
  她正想就这些问问两名丫鬟,可是不凑巧,蒋修染在这时候回来了。她连忙匆匆打量他两眼,还好,眉宇平静,隐含着喜悦。
  “下去。”他一开口就摆手撵丫鬟,“明日都去外院领赏。”
  宁元娘张了张嘴,没听说过内院打赏跑外院领银子的。这可真是……开眼界了。
  两名丫鬟齐齐称是,行礼退下。不留意的话,都听不到脚步声。
  蒋修染趋步到了她近前,双手撑在她身侧,“累不累?饿了没有?”
  他的气息含着浓烈的酒味,扑在她脸颊,很热,她有点儿紧张,声音紧巴巴的:“不累。不饿。”
  蒋修染察觉出她的紧张,笑着,静静地凝视她。
  宁元娘更紧张了,没话找话,“怎么才回来?”说完就咬住了舌尖,这话说得不妥当。
  蒋修染如实道:“宾客早就走了,可你四表哥又与我喝了半晌的酒,便回来得迟了些。”袭朗是为道喜,也是有事要说。
  “哦。”宁元娘应了一声,找不出新话题了。
  蒋修染则缓缓抬手,落在她肩头,把她往近前带,“元娘。”他深深呼吸着她独有的清香。
  “嗯?”她应着声,忍下躲闪的冲动,身形却僵硬起来。
  “怕我?”
  宁元娘默认。
  一般来讲,这样的情形下,他应该说不要怕,或是和她拉开些距离,以此缓和气氛。
  可蒋修染从来不是一般的人,随后索性亲了下她的唇,还问道:“现在呢?”
  宁元娘的脸发烫不已,身形向后挪去,哪里还顾得上答他的话。
  蒋修染不阻止,却顺势将她扑倒,轻轻地笑着,“你会怕我?才怪。”
  宁元娘蹙了蹙眉,“你,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就当我醉了。我这些年都醉着。”蒋修染侧转身形,将她抱在怀里,有力的手臂收紧,怕她跑了似的,敛目凝视她片刻,唇落了下去。
  宁元娘柳眉蹙得更紧了,身下硌得厉害,应该是大枣、花生、栗子之类应彩头的干果,抱着她的这个人,一身浓烈的酒气,她有些不习惯,加之灼热的亲吻,简直要让她窒息了。
  好不容易能喘口气了,她连忙道:“你不去洗漱么?”
  蒋修染反问:“不去不行么?”
  “……”宁元娘发现,他私下里与她以为的样子不同,但是更难缠。想想他回来前后这些事情,啼笑皆非起来。

  ☆、149|第149章 ·π

  蒋修染打量着她神色,“怎么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
  “本就是这心情。”宁元娘摸到一个栗子让他看。
  蒋修染笑了,啄了她的唇一下,“我去洗漱,你吃点儿东西。”起身时又道,“等我唤你的陪嫁丫鬟进来。”
  “嗯。”
  过了一会儿,书凡、书文进门来,服侍着宁元娘吃了些东西,除下凤冠霞帔,换上正红色寝衣,末了又铺好床。主仆三个说了一阵子话,书文回后罩房歇息,书凡留在外间值夜。
  宁元娘觉得很累,却因为忐忑不安没有困意,半倚着床头,静静地看着室内满目的喜色。
  过了一会儿,蒋修染回来了,已经换了寝衣,一扫先前慵懒的意态,神清气爽的。他看到床上铺着两床被子,蹙了蹙眉,有点儿困惑——都成亲了,不应该睡在一起么?
  宁元娘看着他上了床,躺在身侧,慢吞吞的滑进锦被。
  蒋修染扯了扯她被角,“过来。”
  宁元娘看他一眼,是真跟他犯愁。
  蒋修染把被子丢到一旁,到了她那边,将她搂到怀里,抵着她的额头,“分开睡像什么样子。”
  宁元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好笑地拍拍她发僵的身形,“像根小木头似的。”
  “……”宁元娘想着,这一晚不知要听他说多少打趣自己的话,全程忍着吧。
  “别怕。”蒋修染看得出,她既紧张又羞赧,不好生安抚可不行,“我又不是凶神恶煞,盼这一日盼了这些年,如愿了岂能不知福,往后自然要好生照顾你。你呢,日后就是这家里的主母了,想怎样就怎样。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要是过来,愿意理的就见见,不愿意理的直接跟阿东他们说,他们以后归你管。”
  “嗯。”宁元娘点头应着,之后才问道,“府里好生安静,下人们都轻手轻脚的。要是我带来的丫鬟喧闹些,你不会生气吧?”
  蒋修染笑了起来,“袭少锋第一次过来的时候,说这儿像是乱坟岗一样,是太静了。是我养伤的时候,听不得人喧哗,让他们都把自己当哑巴。后来好了,他们已经成了习惯,有时候我也嫌闷,可是没法子,总不能发话让他们有点儿人气。”
  宁元娘不由失笑,“其实四哥以前也是不喜下人吵闹,但是没到这地步——”说着就意识到了一件事,“嗳,你往后别总唤四哥的名讳,要跟着我唤四哥才行。”
  蒋修染微微扬眉,“不能从蒋家那边论么?要是这么论——”
  “不。”宁元娘抬眼看着他,“你早跟蒋家没关系了,不行不行,四哥四嫂才不会答应呢。”
  “那我也不能从你这儿论。”蒋修染凝住她明眸,唇角带着点儿坏笑翘了起来,“除非,你对我好点儿。”
  宁元娘又接不上话了,眼睑微垂,便看到了他中衣领口不知何时敞开了,现出坚实的胸膛,脸就又烧起来。
  他的手则在此刻沿着她肩头缓缓下滑,扣住了她纤腰,唇摩挲着她的脸颊、唇角,末了微一偏头,捕获她嫣红的唇瓣。
  只隔着单薄的衣衫,这亲吻很快融入了情慾,再至如火如荼。
  他要她,以前想要她与自己朝夕相对,而此刻则想要她成为自己的人。
  宁元娘一直都知道,不论是为何,他想娶她,也慢慢地开始觉得他有他的不易。更清楚的是,女子花烛夜要经历什么。
  他是情之所至。
  她则是将这当做必须要完成的一个仪式。因着这份清醒,锐痛袭来的时候,反倒能够忍耐、等待。等待这份痛楚减退。
  慢慢的,她无法再保有那份清醒。
  他的气息萦绕着她,他的体贴让她感动,而渐渐激烈的需索、肆意的目光则让她气息不宁,羞涩、嗔怪并存。
  **
  有人如意,便有人失意。
  蒋修染娶妻这一日,最落寞的人当然是秦明宇。
  袭朗是最清楚这一点的人之一,离开蒋修染的府邸,便改道去了秦府,经人通禀之后,到了秦明宇的书房。
  秦明宇看到他,牵了牵嘴角,“方才要去找老五,刚要出门就听你来了。更好。”
  袭朗径自在圆桌前落座,“好酒自然不用说,再给我弄几道菜,饿了。”
  秦明宇笑着吩咐下去,转去他对面落座,“怎么得空来我这儿了?近来不是忙得晕头转向的?”
  袭朗也笑,“再忙也有跟你喝酒的时间。”
  “今日敞开了喝?”
  “这还用说?”袭朗从小厮手里接过酒壶,亲自斟酒,随后跟他碰一碰杯,一饮而尽,之后才继续道,“咱俩可有些年头没好好儿喝过酒了。”
  “还不是你毛病多,是从你从军那年开春儿吧?”秦明宇回想着,“没错,就是那年。后来到了军中,这习惯谁不知道?除了尊长,谁都不好意思劝你多喝哪怕一杯。”
  “那年是家里不少乱七八糟的事儿,我好几次差点儿上当,都是喝了酒之后。”袭朗笑着解释道,“后来到了军中,也少不清楚是怎么练出来的,能管住自己了,最起码喝多少都知道自己是谁,不会误事。”
  “都得这样。我比你三两年而已。”秦明宇神色有些怅惘。
  他去外地的年头,等于是被祖父发落到外面的。那时祖父知道他钟情宁元娘,也知道蒋修染也钟情她。后来是蒋修染先去了外地历练,走了与袭朗相同的路。
  他那会儿真是特别高兴,以为蒋修染等于是自动放弃了娶宁元娘的机会,每日在家求着祖父同意。
  祖父说蒋家怎么肯答应呢?袭府老夫人又怎么肯答应呢?袭府老夫人与长房儿媳妇面和心不合,别人不知道,秦家的人还能不知道么。她不可能让与儿媳妇娘家的人嫁得好,不可能不担心儿媳妇有了人帮衬从而理直气壮地跟她斗法。再者,蒋家也是一样,有着太后时不时地照拂,又知道蒋修染的心思,便是只为着不丢人,也会阻挠你娶宁氏女。
  末了,老人家有些失望地看着他,说你真是没脑子啊,蒋家那孩子是放弃么?人家是把这些都想到了,然后才放心从军去赚取功名的。
  他当时听了,真如冷水浇头,也是不赞同的,说蒋家那边也会有别的顾虑,兴许巴不得我早些如愿以偿呢。
  祖父没再搭理他,过了些日子就促成了他去外地历练的事儿。到底还是因着年纪渐长心存慈爱,不然,怕是早将他扔到军中了。说到底,不忍也不敢赌上他这嫡孙的性命。
  他用了很久的时间,才认同了祖父的看法、安排。
  时至今日,不得不承认,蒋修染的眼光一向放得比他长远。他输了开头,所以也输到了最后。
  家世、境遇不同,对很多事的态度、筹谋也就不同,所得的结果也就不同。
  他从来没有危机感,跟淮南王相似,可袭朗、蒋修染之类的人不同,是在逆境中成长的。
  蒋修染那个人……也不容易。听说过一些是非,少年时的蒋修染,狠吃过一些苦头,在蒋家那个大家族里走到如今,简直能与袭朗成为当家人相提并论了。
  袭朗看得出好友心神恍惚,是在回想着什么,也不多话打扰他,只是在他举杯时也举杯,陪着。
  男人从来没有诉苦的习惯,偶尔需要的,不过是有个朋友在近前。朋友在就好,不需多说什么。
  秦明宇端杯的次数越来越频繁,那女孩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
  不该想起,还是要想起。
  第一次见到宁元娘,是他在袭府外院小住的时候。那天贴身小厮告诉他,袭朗的表妹来找他切磋棋艺。
  表哥表妹,总是让他联想到一些暧昧。便因此心生戏谑,偷偷溜到袭朗的书房外,扒着窗户一探究竟,看到的却是一对情同兄妹的少年男女。
  他看得出,袭朗对那表妹心无杂念,眼神一如看着冬儿。
  也看得出,那表妹对袭朗也是如此,眼神一如冬儿看着袭朗。
  两人一面对弈一面闲谈,说些家里家外的事。女孩的笑靥是那么美,美得让他心神恍惚,言谈举止又是那样的优雅大方。
  是从那日之后,眼里再容不下别的女子。
  她再去找袭朗切磋棋艺的时候,他总会无故遇到或撞见她,再往后,便是隐晦的诉诸心意、与蒋修染争端不断。
  她呢,再没了初见时的笑靥,给他看的只有冷脸。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他绝不会那样莽撞。可惜不能,做过的事情,谁也不能抹去。
  他如今是什么情形呢?求不得,放不下。人生八苦,他占了两样。
  他凝着手里的酒杯,弯唇苦笑,缓缓的将酒杯放回到桌案上,刚要说话,赵贺进来了。
  赵贺低声知会袭朗:“夫人回到府里没多久,香家大姑爷家里出了点儿事情,夫人便过去了,到此刻还没回来。”
  袭朗敛目思忖。钱学坤家里能出什么事呢?前段日子听赵贺提过一嘴,说钱家那些穷亲戚都来到了京城,夫人好像是有点儿看不上钱家那些人,担心自己的姐姐吃亏受苦。
  按理说,香俪旋也不是好相与的人,若是到了阿芷都过去一探究竟的地步,想来事情不小。
  可也不需担心,阿芷现在有自己的人了——自产前就跟夏家要了百名护卫,平日里的大事小情都不知会赵贺自行处置,那些人他见过,真是要身手有身手,要能力有能力。阿芷如今的身份就更不需提了,眼下敢不给她面子的人,不多。
  之所以这么考虑,也是真的想好好儿陪陪秦明宇。兄弟是用来做什么的?得意时自有一杆子闲人锦上添花,可失意时,想看到的人,也只有兄弟。
  这时候秦明宇站起身来,拍拍袭朗肩头,笑道:“横竖也是闲着,我陪你过去看看。谁要是惹嫂夫人不高兴,我可不会轻饶了他。”

  ☆、150|第149章 ·π

  “小题大做。”袭朗笑着摇头,“不必。”随后吩咐赵贺,“你去命人照看着,夫人回府后来禀明。”
  赵贺称是而去。
  “真不用去?”秦明宇问道。
  “不用。有事没事的,你我一去也成大事了,闹不好就要落个仗势欺人的名声,何苦来。”袭朗示意他落座,“喝酒。”
  **
  香芷旋坐在钱家正房的厅堂里喝茶。
  中秋时节的夜,晚风飒飒,桂花飘香,很是宜人。
  钱学坤的父母、叔婶、二弟二弟妹在一旁陪坐,香俪旋去了内室照看孩子。
  是离开蒋修染的府邸,回到府中之后,钱家派了香俪旋的丫鬟报信,说出事了,要她来看看。
  她一头雾水,问那丫鬟怎么回事,丫鬟也说不清楚。她就又问不能等到明日再说么?丫鬟只一味摇头,求她这就过去。
  她没法子,让金妈妈好生照看寒哥儿,命人知会了宁氏一声,坐马车过来。
  入秋之后,钱学坤的爹娘和叔婶一家来到了京城,一大家人住在一起。
  这个钱家与钱友梅虽然都是一个姓氏,境遇却完全不同。钱友梅的娘家虽然不是非常显赫,却是几代为官。钱学坤家中则是几代才出了一个考取了功名的人,之前只是老老实实的种地务农之家。
  香俪旋出嫁之后,距香家路途不近,姐妹只能让下人来回传话。后来香芷旋嫁到京城,就更不需说了。所以,先前香芷旋并不是很清楚大姐婆家的情形,以为大姐只需孝敬公婆、相夫教子,在她看来是很简单省心的家境。
  是因此,那次香俪旋与她说起钱家这些人都要来京城的时候,才没心没肺地说出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话。
  委实没想到,那句话其实说得挺贴切的。
  此刻,钱二太太在跟香芷旋长吁短叹:“你大姐初嫁到我们家的时候,你还小,之后到了京城,也难怪你不知道我们家这些事。我们家世代务农,就是穷老百姓,学坤之所以能考取功名,是我大哥大嫂的主意,不论怎样,都要家里出个识文断字的人。可是那时候,他们房里并无积蓄,让学坤跟先生读书的费用都拿不出,只能举债供着。我们手头宽松些,到底是一家人,总不好看着他们向外人借钱,便屡次出手接济,连带的也让学均、学坊一同去读书了……”
  香芷旋回以一笑,“话说三遍淡如水,您就别总絮叨这些了,说要紧的。”她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我急着回府。”说话的时候,细看了钱二太太两眼,见这妇人一双眼很是灵活,透着精明的样子,可是,让人觉得精明的人,只有小聪明的不在少数。
  便因此,她又细看了看钱大太太,见那是个透着憨厚朴实的,此刻显得很是局促,神色透着羞惭。
  是觉得妯娌这样做很丢脸吧?
  钱二太太继续道:“是是是,我知道,应该长话短说,可是不说清楚来龙去脉,真就没法儿说到正题上。有句话叫吃水不忘打井人,学坤有了今日,我们房里这几口人可是没少帮衬,这些是连你大姐都不知情的。跟你念叨这些,也是怕你觉得我们就不该来到京城沾光。来京城之前,是我大哥大嫂同意了的事儿,他们亲口说过,往后要让我们过得好一些,以此报答我们那些年的恩情。”说着,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钱大老爷和钱大太太,“大哥大嫂,是这么回事吧?”
  夫妇两个却是沉默不语,或者根本就没听。
  便有丫鬟上前去,低声道:“大老爷,大太太,二太太问你们话呢。”
  钱大老爷如梦初醒,随即显得很是尴尬。不光为今日的事,便是那一声大老爷都让他觉得坐立不安。由此,胡乱地点了点头。他自视仍是个种地人,胸无点墨,如今地位却因为儿子水涨船高——实在是别扭尴尬得紧。
  钱二太太满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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