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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夏雪寒走近了些,终于看清那个人的脸,或许这是这些年第一次有人让他这么惊讶。
那个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夏雪寒,紧抿的嘴唇没有动一下,眼中也没有丝毫的讶异,似乎早就料到来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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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生死无话()
风吹起城上那人淡紫色的长裙,美丽精致的脸庞有些苍白,任风把秀发吹散了也不动手拢一下,那双眼睛比之几个月前不知要深邃多少,让人看来心里莫名的升起一股寒意。
“你果然还是来了!”她轻启朱唇,轻轻说道,虽然隔着很远,他还是听到了,字字入耳,字字锥心。
“别来无恙?”夏雪寒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沉默了半晌才说出来。
城楼上那个女子眼中似有万分的无奈与挣扎,没有久别重逢的欣喜,淡淡的说:“那人曾说,若是你派部将来,必然过不了一线峡,这城中也不必安排兵马;若是你亲自来,过了一线峡,这易攻难守的城池必然拦不住你,也不必安排兵马平添死伤!”
夏雪寒手握画戟,斜仰着头看着那个人,道:“那你为什么又会站在这里?”他的眼光转到了那女子秀美绝伦的脸庞上,言语里没有半分的波澜。
“这本是我想来的,况且,况且那个人说,我在这里,或许抵得上十万大军!”寒风吹过,就连夏雪寒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可是那个衣衫单薄的女子却似毫无知觉一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是来杀我么?”她问道,他沉默不答。
那城楼上的女子眉宇间有些黯然,道:“姑苏慕府一夜大火,惨遭灭门,在废墟当中拾捡到了你的寒字玉令,不久前又收到消息,我父兄在鄱阳湖遇害,而当日你也在鄱阳湖吧!”那女子顿了顿,继续道,“你,你要说些什么吗?”
“哈哈哈”夏雪寒仰天大笑,让这本就萧瑟的城池更添了几分凄凉,过了好久才说道:“你本就已经知道答案了,不是么?在寒山寺如此,今日在这南安城头也是如此!”
“若是那日在寒山寺我信了你,是否今日我们就不是以这种方式见面了?”慕雨涵低声问道,却不知道是在问那个人还是在问自己,“一路走来,经历了好多啊,可是都渐渐模糊了,看不清初次见面在金陵渡口那为我逐退恶贼的人,看不清那在衡阳城里带我舍命飞奔的人,看不清雁荡山与我同生共死的人,夺取八音宝盒的人,灭我全家、杀我父兄的人我都看不清。这些人或许长着同一张脸,却不知道到底哪一张脸是真的。”
夏雪寒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冷笑,在暮雨如烟的江南,在那个淫雨霏霏的季节,自己用性命换来的究竟是什么?感激,猜疑,抑或根本就断定了是他。
那一日寒山寺举世皆敌,他不求天下人能相信他,可是那个他用性命换回来的伙伴,一路同生共死的人却连一个信任的眼神都不曾递过来。
“如果时光倒转,第一次遇见,你会杀了我罢?”就连慕雨涵自己都觉得那么可悲,一个八音宝盒把两个素不相识的人联系在了一起,又让两个同生共死的人形同陌路,甚至不共戴天。
“世间没有如果,如果只是犯了错以后寻求的慰藉!”夏雪寒冷冷的说道,口口声声说着要主宰命运,可到头来还不是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么?
慕雨涵自嘲的笑了,“错了么?我终究看不清、看不透你的心!”走到这一步,谁也说不清是谁的错,或许当日只要她一句话,一个眼神,便会有不一样的结局吧!
相信一个人是很难的,有时候不是不愿意相信,而是不敢相信,怕把自己的一颗心托付给另一个人之后,被背叛之后那颗心将无处找寻。
夏雪寒的眼里有莫名的凄凉与悲伤,淡淡的说道:“你终究还是不愿信我,哪怕半分!”
慕雨涵道:“或许我们的相遇本就是个美丽的错误!”
夏雪寒萧索的抬头望了望天空,时间已经不早了,不知道齐横海是不是还活着。那个人,就是自己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啊,齐横海之于云逸凡,譬如任天行之于夏雪寒,或许会是同样的惨败吧。
“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夏雪寒自问无愧于心,你你快些让开吧!”他长叹一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好一个无愧于心,好一个大义凛然的雪寒公子。当日舍身救护不管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看清了,这南安,便送与你罢!”慕雨涵仰天大笑,但清晰可见两行清泪从她苍白的脸颊滚落下来,消散在风中。让她感觉悲哀的不仅是这浑浑噩噩的世界,还有与他的相遇。
那淡紫色的长裙被寒风扬起一角,裙带飘飞,如一只深秋的蝴蝶,找不到归处,只怕随时都会消逝在这寒风里,她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离开,没入那孤寂的城里。
许多年后,后世传说,琅琊王夏雪寒单人匹马杀入南安城,惊走驻守的十万大军,不费吹灰之力得了这城池。也有传言,那日南安本是一座空城,城里只有一个比这荒原上的城还要孤独的人。
但是后人大多相信的却是第一种说法。
至于到底如何,后世已经没有人真正知道了,但是他不费一兵一卒夺下南安城的那场战役却被后世传颂,后世名将出征无不以此为目标。后世的文人墨客凭吊南安的时候,写下无数的诗词纪念这位旷世名将,其中最出名的还是那首大漠雪歌琅琊王破军:
“大江东流去,我独看,垂星晓暮、雪漫征途。弹指功成南安地,睥睨凡尘称孤,后世论荣辱,多少是、风流人物?谈笑斩胡虏,冲杀千军阵,又何如?
只可叹江山如故,凭谁记,白衣无双,塞外工武?气吞百二狼牙月,玉笛满归路,念念长安舞。古道黄沙纳枯骨,男儿何惧苍天妒,剑斩敌酋归来日,举匏樽、心方足。”
那日夏雪寒带大军入城以后没有半句多余的言语,像是失去了什么一般,安排下徐毅领三千军守城以后就带人匆匆离开,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多了些让人灵魂战栗的冰冷。
河阳城外,早已尸横遍野,那倒插的旌旗染了鲜血、破烂不堪,无数的尸体横陈在这比地狱还要冰冷的原野上,马儿发出无力的嘶鸣,战士发出沙哑的怒吼。
云逸凡站在城楼上,看着那被团团围住的夏军,眼里却没有半分欣喜的色彩,他呢喃道:“我已经阻止不了你夺取南安,只是这两万大军,却也别想活着回去了。倒是不知道这一次是谁胜了。”
齐横海带领的夏兵只剩下了百余人,此时正被团团围住,白秋阳带领的铁骑围在最内一侧。两匹战马之间都用铁锁链相连,铁锁链上是钢铁铸成的蒺藜,正在缓缓的滴着血。
那仅余的一百多个夏国士兵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如野狼一般盯着那些辽人,他们的眼睛早已杀红,手里的钢刀也几乎卷刃,不过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畏缩之色。一面被鲜血染红的旗帜被簇拥在最中间,本来雪白的战旗不再光鲜,可是那旗帜中间用金丝绣成的“雪”字却像是一团火,燃烧在每一个夏国士兵的心里,即使大战到最困难的时候,这面旗帜也不曾倒下。
哪怕战至最后一个人,哪怕流尽最后一滴血,只要还有一个人在,战旗就不能倒下,战旗是战士的魂魄,也是士兵的信仰。
“这次我和你们一样,没有援兵,没有退路,战,是活下去唯一的方法!”
齐横海早已经满脸鲜血,耳边依稀传来了临行前夏雪寒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回头看着早已是强弩之末的士兵,心性坚韧如他也不禁有些动摇,将军真的会赶过来么?
白秋阳冷哼一声,指着齐横海道:“趁你还有一口气在,乖乖投降,还可饶你一条性命,保你下半生荣华富贵!”
“呸!”齐横海朝白秋阳唾了一口唾沫,昂首道:“大丈夫战死沙场,幸也,宁死不降辽狗!”
“哼,你倒是有些骨气,但是你问过你手下士兵的意思吗?他们或许不愿给你陪葬呢!”白秋阳冷笑道。
齐横海回过头,目光扫过那一张张刚毅的脸庞,心里有些发酸,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只听那一百士兵齐声高呼道:“宁死不降!”
声音有些嘶哑,却是让那围在四周的辽国士兵心里一凛,世间真有这样一支军队么?悍不畏死,为了心中那份信仰流尽最后一滴血,再忠贞的军队,在几万人里,总会有些贪生怕死的人的,可是这支军队的人没有,一个人也没有。
“要战便战,怕你怎地!”齐横海把那染满了鲜血的长槊举在身前,一张染满鲜血的脸上露出凛然的笑容。
齐横海的左肋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恐怖的伤口,红白的肋骨都清晰可见,鲜血如注一般淌出来。齐横海扯下下裳的一片衣襟,将伤口缠绕了几转,最后打了一个死结,不知是不是用力太大,触及骨骼,他竟疼得低吼了一声。旋即那血红的眼睛又看向了白秋阳,白秋阳手里紧紧握着大刀,看猎物一般看着他。
此一刻,只听得见旌旗被风扯开的“呼呼”声音,寂静得可怕,千军万马,生死无话!
白秋阳冷哼一声,手握大刀拍马过来,手中的乌光仿佛来自地狱幽冥的鬼火,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齐横海像一只捕食的老虎,一跃而起,朝白秋阳扑下,手中的长槊如同银蛇吐着信子朝白秋阳逼过去。
白秋阳不敢托大,抖擞精神与齐横海大战,两人都是不世出的名将,虽然齐横海身受重伤,但是仓促之间还是胜他不得,转眼间两人已经缠斗了四五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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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血鞭银槊()
剩下的百余个夏国士兵一齐呐喊着朝外面冲杀过去,面对辽国五万大军没有半分怯意。雪字战旗迎风而舞,旗角卷起的风让辽国五万大军都感觉到了寒意。
“杀!”
分不清是哪一方军士先叫出来的,只知道一声怒吼之后,两方大军混战在了一起,刀光闪烁、剑影横飞,大夏的军士越来越少。
八十人,七十人三十人十人
每一个夏国士兵倒下之前,必然要拉上一个辽国士兵陪葬,在眼睛闭上的最后一刻,眼睛必然是看着那面雪字大旗的。脸上没有遗憾,只有心满意足的慷慨和洒脱,他们有的人只有十六七岁,有的人新婚不久,有的人还没来得及见初生孩子一面,有的人家里还有年迈老母倚门而望,有的人的妻子正在家中等着回去在除夕之夜吃一顿饭从他们跟随夏雪寒踏上征途的那一刻就注定,这一切都注定了,但是他们无悔。跟着心中的神明征战沙场,纵然生命里留下许多遗憾,可是却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
终于,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他的手里紧紧的抓着那面大旗,血顺着旗杆流下,“齐将军!”这是他倒下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要把心中的信仰交给还活着的人。
哪怕还有一个人在,战旗就不能倒下!
齐横海回头瞟了一眼那个满身鲜血的士兵,大吼一声,满头灰发无风自舞,奋起一槊将白秋阳逼退,他自己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一样朝大旗奔过去。
一把捞起将要倒下的战旗,高高举起,环视着已经尽数倒在血泊里的夏国士兵,大吼道:“来啊!我辈男儿在,大夏不亡,我雪字营还没被杀绝,来啊!”
辽国千军万马却被这个浴血而狂的男人给震慑住了,一时间竟无人敢上前。一身血红铠甲的宁雪儿骑着马朝这边缓缓走过来,像是一团红云飘向这里,他看了看白秋阳,旋即目光又转到了齐横海身上,冷冷的说道:“两万大军,拉了我们三万余人陪葬,战马也死了一千多匹,是该说你轻敌呢,还是没用呢?”
“女人,莫要忘了,这一仗你也有份!”白秋阳冷哼一声,怒道。
宁雪儿仍旧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个满身鲜血的男人,淡淡的对白秋阳说道:“云将军说了,南安城那边还有一股余孽呢,不宜拖沓!”
“放屁,你们他娘的才是余孽!”齐横海大口喘着粗气,左手拿着战旗,右手握着长槊,一步一步朝这边挪过来,灰白的头发都被鲜血凝成了一股,“来啊,老子还没死呢!”
白秋阳被宁雪儿一阵奚落之后本来就面上挂不住,此时又见齐横海拖着残躯耀武扬威,哪里能忍,提着大刀就要冲上去。不想宁雪儿玉臂一抬,拦住了他,冷冷的说:“这个男人有些意思,我来!”
白秋阳对于这个脸色阴晴不定的女人颇感无奈,决定还是少招惹为好,默默地退下了一步。宁雪儿冷笑一声,跳下马来,额前那一缕红色头发如同一团火焰在跳动,她手里提着一条火红色的软鞭,一步步朝齐横海走过来。
那条红色的软鞭是百炼软钢锻造而成,比一般的大刀宝剑还要坚硬,拿在手里像是一只凤凰浴火重生,烈焰灼灼,似乎要把这冰雪化了去。
“我不和女人打,你走开!”谁知道齐横海手里长槊一挥,眼睛转向了一侧。
“哼,那就让你见识见识女人可比你们这群臭男人弱了半分!”血色软鞭在空中舞出千万花朵,如同一只火红的凤凰在鲜花的簇拥中飞过来。
“那我今日便要破了不杀女人的戒了!”齐横海大喝一声,将那杆血色大旗深深的插入雪地里,直没入了三四尺深,那被冰雪冻得如钢铁般坚硬的地面竟然被插穿。
“那就看到底是谁杀了谁!”
宁雪儿本就有一副如男子一般的性子,平生最恨有人瞧不起女子,一听到齐横海这话,银牙一咬,朝他扑了过去。
那双白皙的手紧握着软鞭,笔直朝齐横海抽过去,只听破风声响过,鞭子已到了齐横海颊边。
“当!”长槊斜举,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齐横海扬槊格挡下长鞭,可还不待他回过神来,那鞭子似活过来一般,在槊上绕过一周,朝齐横海脖颈上缠绕过去。
若是让那鞭子缠上,除非鞭主人松手,否则断然是有死无生的。齐横海向后一仰,堪堪避了过去,不过灰白的头发却是让那锋利如刀的鞭子削下一缕。
“塞北鬼鞭,你是鬼哭的传人罢!”齐横海站定后惊问道。那鬼哭纵横塞北,凭着一条鞭子不知战败了多少中原英豪,其实他的本名本不叫鬼哭,但是硬是凭借那举世无匹的鬼王鞭杀出了这个绰号。鬼王鞭一出,必然鬼哭神嚎,杀得世人肝胆俱裂,反倒把他的真名给遗忘了。
宁雪儿美目中泛过一丝讶色,冷哼一声道:“哼哼,不想你们这些汉人也知道我师尊的名号,不过也罢,死在这血凰鞭下,你也可以瞑目了!”
“哼,空有名头,也不见得有多厉害!”齐横海飞身一旋,就朝宁雪儿刺去,那齐横海一出手就使出了潞洲金顶枣阳槊十九式,熠熠寒光似要把青天给捅破。
宁雪儿一条软鞭如灵蛇出洞,忽左忽右,飘忽不定,一边是至阳至刚的长槊,一头是至阴至柔的软鞭,一时间银芒血影四下翻飞。
齐横海毕竟身受重伤,五六招之后就已经气力不济,手上握的长槊也松了几分,被宁雪儿逼得只有招架的功夫,没有还手的势头。
“将军威武,无往不利!”
四周观战的大辽士兵看到宁雪儿占了上风,齐声高呼,宁雪儿一听,心里更多了几分豪气,下手愈发的刚猛。只隐隐听见一声凤喙传来,热浪一重又一重的朝齐横海扑过去,地上的雪都快要融化。
“凤凰涅槃!”
一条长鞭被宁雪儿舞得密不透风,像一个巨大的火球在雪地上滚动,刚刚触及地上的尸体,那些身穿甲胄的尸身竟然像灯草扎成的一般,顷刻四分五裂,血雾蒙蒙。
“啪!”
齐横海躲闪不及,手背被长鞭抽了一记,他疼得一声低吼,手中长槊脱手而出,再看那手背上已经出现一条血痕,鲜血正汩汩往外冒。
“嘭!”
宁雪儿并没有停手,长鞭在她手中就像一只灵活无比的火凤凰,翅膀扇动间就可燎起滔天烈焰。只一击就把齐横海抽倒在地,那腰上被衣襟缠绕的伤口“腾”的崩开,鲜血四溅,齐横海趴在地上吐血不止。
宁雪儿并没有上前,手握长鞭站在他的面前,眼里多了些许莫名的色彩。此生还从未遇见如此执拗的男人,执拗得几乎是傻了,他只要低一下头,也就不必受这么多伤害了,可是他没有。
他执着的究竟是什么?
白秋阳手握大刀,跳下马来,杀气腾腾的朝齐横海走过去,宁雪儿秀眉一蹙,抬手拦住他,斥道:“你干什么?”
“当然是杀了他,若是留他性命在,他日必是不世大敌!”白秋阳冷哼一声,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宁雪儿眼里射出来两道杀气,把白秋阳都惊得一愣,她冷冷的说道:“这是我的俘虏,哪由得你做主了?跟着云将军这么多年,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僭越吗?怎么,你也想试试我手里这条血凰鞭吗?”
“你这个疯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白秋阳怒吼道,恨不得一把推开这个女人,冲上前一刀砍了那个奄奄一息的败军之将。
“白秋阳,念在你我同帐为将,刚才那句话我当没听到,请注意你的言辞,别以为我是一介女流你就可以出言不逊!”宁雪儿脸上已经有七分愠色,手里那条鞭子火蛇一般盘绕在她手腕上,拿玉手也握得紧了,似只要他再说一句无礼的话,便要和他生死交战一场。
“你们把我齐某人当成什么了?砧板鱼肉任凭宰割吗?老子还有一口气呢,再来!”齐横海强撑着一口气,低吼道,喉头一甜,竟然又吐出一大口血来。
白秋阳怒道:“你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吗?”
“你敢,动他下试试!”不知为什么,宁雪儿不依不饶,对着白秋阳吼道,说罢以后,又觉得不妥,那俏丽的脸上一红,又补充了一句,“云将军或许想招揽他,我们不可擅作主张!”
正说话间,东北角上传来一阵人喊马嘶,冲杀声也逐渐响亮起来,站在城楼上的云逸凡看着那白袍将军朝这边冲杀过来,嘴角不禁扬起些弧线,冷冷道:“终于来了么,可是你这次又得到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