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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生命约会40周孕妇周记-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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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的人,过生日总是不能那么理直气壮,那么跋扈霸道,无法提出一些强烈而过分的要求。
  生日是孩子和母亲共同纪念的日子。更多的时候,生日之日是母亲的受难之日。是孩子对于母亲满怀感念的日子。而只有当自己生了孩子之后,才能更加深切地体会到母亲所经历的苦难。
  做母亲并非是一种乐趣。它甚至也不是一种义务。它只是一种权利。或者说,它是诸种权利之中的一种权利。对一个女人来说,尽管是女人给了人类生命,但对于这些女人来说,人们称她们不过是育儿器或者奶妈。你无法设想上帝是一个白发老妇人或者一个美丽的小姑娘。上帝只能是一个有着胡须的男人。虽然上帝是男人,然而母亲却只能由女人来承担。
  在庆祝你的生日到来之前,我的生日却已经到来。因为我那两个母亲的形象经常重叠闪现,以至于我的生日总是过得含混其词。然而,在我度过自己平常的33岁生日之时,却发现了一个秘密:我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母亲。一个准母亲。我的孩子——丁丁,已经驻扎在了我的身体里面。因为黑暗包裹着他,他甚至不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然而我却已经得到了一个信息——我即将生下一个孩子!我无法弄清,这一切究竟是福祉,还是过错!
  生日这天,一切都那么具有戏剧效果。近期以来我一直昏睡不止,起床时间也一推再推,直到上午11点,我依然在沉睡。醒来多时无事可做的宋宋突发奇想,趴在我的胸口聆听了一会,感觉心跳似乎比平时深沉;又听我的鼻息,也比平日里粗重;索性抓起我的胳膊,开始“号脉”,感觉比平时跳得激烈。但这一切,又能说明什么呢。他决定开一个玩笑,摇晃着我的手臂,对准我的耳朵大声宣称: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有喜了!
  他只是想闹我起床。我虽然睡得昏沉,但对他的这套把戏很是熟悉,我抽回了胳膊放进被窝,嘴里嘀咕了两句“别闹了”,依然睡去。我们都以为这是个玩笑,谁也没有把他的“号脉”当真,然而,这确实是真的——后来他说,难道,这是做父亲的心灵感应吗?当时,他虽然是突发奇想,但却不知道自己被一种怎样的情绪控制着,就真的说出了那样一句话来。
  而我只是感到自己瞌睡得像一头猪。像一个没有骨头的叛徒。像一棵没有根的树木。只想倒下去。倒在任何一个可以躺下去的地方。只要将自己能够放平,我就能马上陷入昏睡之中。好像得了感冒——浑身的感觉器官变得迟钝麻木,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睡觉木偶,没有一点灵光。眼神都黯淡了下去,哈欠连天。似乎确实是生病了。
  我们去菜场买菜的时候是傍晚。西红柿、黄瓜、土豆……这段时间,我虽然嗜睡,但胃口却奇好,突然之间猛长了两公斤。我买了西红柿、黄瓜,说是为了减肥。我决定要好好饿几天。这样吃下去,前途堪忧呀。走出菜场,天渐渐黑了下去。离我们的屋子还有几百米,突然,我突发奇想地说,要不,我们去药店吧?他问,干吗?我说,买个试纸试试?他猛地一抬头,真的有了吗?我摇头说,不知道。
  很近的地方就有个药店。里面有一个女售货员,戴着白帽子,20岁左右。是我对她说要一个试纸的,她会心地点点头。这个时候,宋宋在一旁假装研究感冒药。他是坚决不会和我站在一起的——买这样的东西,会让他感觉到脸红。
  交了钱后,我对宋宋说,这可真是个赚钱的产业啊。想想看,有多少妇女需要!看我这样大声地和旁边的男人说话,再看看我们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蔬菜,那女售货员的眼光变得暧昧了起来。虽然只是轻轻地一扫,我却捕捉到了她的诧异。突然我笑了:平日里来买这种东西的女人,一定是低头锁眉,悄没声息的,拿了东西后即刻消失,哪里有像我这样大鸣大放调笑的女人!
  回到家,躲进卫生间,将试纸放进尿液时,感觉那试纸像是巫师手中的卜棒。尿液是黄|色的,装在一个透明的罐子里。我盯着试纸看:那上面,将会出现红杠。如果是一杠,就表明没有怀孕。如果是两杠,就表明已经怀孕了。
  妊娠试验竟然如此简单、快捷。只要3分钟,疑问立刻就见分晓。此种诱惑,实难阻挡。在出现家庭自测之前,妇女要把尿样送到医务技术人员那里做复杂检查才能得知自己是否怀孕。而现在,阳性妊娠试验只是在塑料试纸上出现两道红杠,所需时间少于刷一次牙。
  我大叫:宋宋,两道!只见那个手里还拿着遥控器的男人嗖地一下冲进了卫生间。看那根细细的白纸上,确实有两道很明显的红杠。我敢打赌,他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所以还对着说明书研究了一小会。左看右看之后,他说:这东西,准吗?我说,至少,有80%的概率吧。我们到了十字路口了吗?这样的时刻,是选择的时刻吗?我喘了一口气。没错,现在,我已经是两个人了。我已经是一个——母亲了。
  在记录妊娠发展的过程时,胚胎学家和产科医生说的是两种语言。胚胎学家的时间表是以受精为起点计算,人的妊娠为38周;而产科医生的计时是以妇女最后一次月经的第一天开始的,妊娠是整整40周。那么,按照产科医生的算法,我已经正式怀孕6周了。我突然有些慌张。
  
试纸 生命的两道红杠(2)
等再回到沙发上看电视时,我下意识地拿起了一个厚垫子挡在了肚子上,并理所当然地躺在了我们的“宝位子”上。那是可以斜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最佳位置。平时,宋宋总是想尽各种办法来和我争夺“宝位子”的使用权。可这一回,他自觉地坐在了我的脚底边。我听到了他在叹气。可他似乎并不是在想和我争抢“宝位子”。突然,他说:怪不得最近,你那么好吃。
  最近?最近我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归纳在一起是八个字——疯狂嗜睡,疯狂好吃!刚才,我还想着要吃西红柿黄瓜减肥呢,可是现在,我却突然又想吃东西了。这个时候,我打了一个激灵:那么,是真的有了?我轻声道:你先别给别人说。我的意思是,万一没有,岂不羞杀我也!宋宋郑重地点点头。这件事是个突发事件。是个大事件。得要好好地想想对策才行。
  这个夜晚,我们说了很多话。话题似乎和以往完全不同。我们的谈话有了一个中心,就是那个看不见的小东西。现在,他像个特务一样潜伏在我的身体里了。宋宋比划着他的肚子,模拟着庞大的样子说:过不了几天,他就要开始变异了。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肚子上。现在,它还是平坦如初。可是,过不了多久,秘密就会通过那巨大的腹部告知天下:我有了。
  我有了!原本是一个多么单纯的生理现象。可是如果是偷情所致,那么等待着女人的则是投水、吞金、跳崖……可是如果是在婚床上的产物,则可喜可贺,供为菩萨……总之,围绕着女人的肚子,总会有一场热热闹闹的事端出现。我害怕热闹。来到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是一场冒险。而让孩子诞生的母亲,要承担多少焦虑。合法受孕或非法受孕让女人处于两重天。从每个人都关怀备至到每个人都沉默不语,在那边,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在这边,就是一件阴谋。然而,有谁能这样想:她们都是母亲!
  突然,我紧张得大叫了起来:哎哟,我吃过四片感冒药。还有,我整天都坐在电脑前,辐射……我需要一个防辐射围裙!宋宋也很快就进入了角色,飞速地在脑海中开始了计算:感冒片……是最便宜的那种,应该没什么问题;围裙么,买一个不就得了……主要是你的心情!我的心情!是的。心情很重要。对于一个准母亲来说——而我突然感伤了起来:发现有孩子的这一天,正是我的母亲生我的这一天。难道冥冥之中,真的有神谕吗?
  这一夜,我睡得很晚。我被一种莫明的冲动感染着。这是我的生日之夜。我不知道我的母亲们是否想到远方的孩子,远方的我。这样的时候,我看到时间粗糙的纹路碾过了我的身体。是的,我已不再年轻。说话急了要大口喘气,渴望中午能睡一个小觉,夜晚更喜欢一个人安静独处……在时间的长廊里,是的,我已经有些老了。
  33岁了。突然之间,我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妇女同志。女人到了这样的年龄,什么事情都可以放下来,以后再干。可是生育,却真的不能一放再放。总是会老的。即便是刚出生的婴儿,也会迎接到那衰老的一天。而我这个年龄的妇女,可以选择的事情真的是越来越少了。
  现在,我已经是一个母亲了。现在,你的身体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那朵神秘的花消失了,你现在像是一条非常逗人喜爱的幼虫,或者更像一条刚长出鳍翅的小鱼。那四条鳍将会长成手臂和双腿。你的眼睛已长出两粒细小的黑点,它们封闭在一个圆圈中。而在你的身体的尾部,我甚至可以看到一条细小的尾巴!
  事实上,你还没有形成脸,甚至没有形成大脑。然而,孩子,我却已经开始对你说话了——因为我已经是你的母亲了。再过34周,我将生下你。而那个日子,就是你的生日。一个你和我共同纪念的日子。我们将用自己的方式纪念生日。我们会对窗外的风说一声:晚安,妈妈!
  这是一个秋夜。窗外有风。它们慢慢地会聚在了一起,穿过街道、广场、树木、电线,从阳台和窗户的缝隙钻进我的家。我的生活。和那个孩子一样,风就是用这样的脚步打量着我,然后占据了我的头发、双脚、双眼……最后,是全部、一切、所有。
  永远都无法预料未来。然而现在,我竟然在这样的一个夜晚,满怀心思地揣测着明天。我看到自己的生日是一个壳,里面包裹着一粒米。脱落了下来后,米成了米,而壳却永远地留在了远方。现在,我即将成为那个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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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 故乡和异乡之间的一个动词(1)
  第07周
  一个人需要一个出发地,需要一个故乡,需要一个不断回头的地方。现在,一列火车等待着我。一条让我回到故乡的道路,就铺展在脚下。从乌鲁木齐到哈密。从哈密到乌鲁木齐。这一段铁路,我已走了无数回。从离开故乡开始算起,已经有十多年的时间了。每年都要回家,每年都要坐火车。每年都要往返这一条熟悉的道路。
  这是一条穿行在戈壁荒滩的道路。车窗外延伸而去的是巨大的空旷,巨大的寂寞。偶然闪现出一片绿色,是几棵倒向一边的树木。那是戈壁上强劲的风把它们捋成这样的。或者,是一片有水的草滩。而就在那一滩水旁,会奇怪地会聚着一群小羊。无人看管。自由自在。不远处的十几米外,就是一望无际的戈壁荒滩。这样的时候,颜色的强烈对比会让羊显得格外洁白;而水仿佛从天而降。它们——那些水,那些羊,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它们一闪而过,车窗外依然是蔓延的深褐色空旷。
  这是典型的新疆。这是典型的戈壁。很多内地人乘坐上这样的火车后都会感到深深的绝望。他们没有心理准备:这么巨大的自然,这么无助的天地,这么渺小的自己。连续好几年,那些从内地来到新疆拾棉花的男女,有的就在车厢里发了疯,有的干脆直接从车窗里往外跳去。长久的空旷。没有尽头的空旷。仿佛这不是火车,而是一列开往地狱的2046。
  一直都很迷恋王家卫的电影。可能是因为在空旷的地方呆久了,对那些逼仄空间里的男女爱恋起了兴趣。走楼道都要侧着身子。随便一抬腿,就能碰到对方的柔软部位。总是潮湿的天空。雨滴降落在肩膀旁。面对面的呼吸。眼对眼的火焰。这里的男女,因为地理位置的狭小而显得格外巨大。连同他们的感情,似乎也像是被搁在了放大镜底下,一丝一毫的触动都那么惊心动魄。
  可新疆人一定和上海人、和香港人有所不同:新疆人四处都空荡荡的巨大。他们抬眼就能看到山。出门走路就是七天八天。一个村庄和另一个村庄之间,总是隔着一片沙漠或者山梁。他们喜欢开阔的落日。浩大的河流。狂舞的旋风。他们无从选择。这里已经成了他们的家。他们也就安心地居住了下来。少有亲戚朋友。他们过的是一家一户的独立生活。这种生活倒是很像美国现代村庄。甚至有的时候,一个新疆人一天也说不上三句话。
  这就是新疆。一切都停顿了下来。一切都慢了下来。一天仿佛一年。一年仿佛一辈子。在这样的缓慢中,那些人与人之间的情感交流反而显得更内敛一些。那些激动人心的男女之情,放在广漠的戈壁上,也会生出一分苍凉的悲哀来。
  而在那列名为2046的火车上,一切行动都迟缓得奇怪。这也许是导演因感触城市生活过于迅速而生出的奇想。一滴泪,要等到十天后才落下来。爱与不爱,总是挣扎在一个人起伏的内心中。爱也是他。不爱也是他。不爱就是爱。爱就是不爱。这就是王家卫。这就是小资。是吃饱了饭之后的调情。环境让他们更多地向内、向内,只看到自己的心跳,自己的血液,自己的呼吸。而生存的空间似乎成了一个巨大的背景,仿佛那酒店的灯箱广告牌般闪烁着霓虹。
  我的记忆里有这样一列的火车,从新疆浩大的戈壁上呼呼开过。而车窗外,突然就迎来了恢宏的落日。一片血红血红的灿烂,到处播撒开来。天空是深篮的底色,而云朵发着黑,向四下里散开去,边上燃着金黄,内里还透着丝丝缕缕的玫红。更远处,是一个破壳而出的金蛋。那就是夕阳。只停留了几秒钟,它们就消失了。仿佛一场神宇的法事。看见了就看见了。没有看见,就永远都看不见。
  同样的火车。同样的感动。同样的绝望——却很少有人去写这些。那些会写文章的人,几乎用了全部的人生去学习做文章了,不大知道生活是怎么回事。而潜心生活,深有感悟的人们又不会或不屑于文字。文学就这样一百年一百年地,与真实背道而驰。
  或者是拥挤的生活——到处都是人群,地铁的出口,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匆忙奔走的日夜,瘫软在水洼中的倒影,疲惫无助的眼神……或者是开阔的生活——到处都是戈壁,沙漠的开始,几棵随便生长的沙枣树。春天,它们开出小小的黄花,播散出巨大的香味。而那些香味,也许只让风闻了去。只让戈壁滩上随便闲逛的风闻了去。无论是拥挤还是开阔,生活其中的我们所感悟的,又能有多大的区别!
  ——我们的挣扎。我们的爱恨。我们的生死。场景可以替代。甚至爱人。可以用一个外星人替代一个新疆人。甚至高潮。可是,接下来,我们的寂寞,我们内心不死的叹息,我们那无人倾听的伤痛,却是无法替代的。
  火车是黝黑的。记得很小的时候,也许才十四五岁吧,偶然读到了一篇名为《夜行货车》的小说,喜欢得发抖。那些词语。那些场景。那些在那个年龄根本不能理解的爱与恨。可我却已经有了辨析能力:认定了这是一篇好小说。多年后,在搬了无数次家后,我的手边突然出现了这一本书。再次打开来看,依然是那一篇《夜行货车》。依然是喜欢得发抖。
  古典的火车,还让我想起了托尔斯泰笔下的安娜。托尔斯泰的俄罗斯。托尔斯泰的大雪。闪着油光的铁轨。火车携带着火焰飞驰过来,总是比汽车更有气魄,比飞机更有震撼力,比轮船更有安全感。和火车一样的古典情感,似乎越来越遥远了。呼啸而去的,是火车携带的盛大心事。淹没在远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仿佛什么都没有来临过。
  
火车 故乡和异乡之间的一个动词(2)
记忆中还有一个久久难忘的场景:远远地,驰来一辆黑货车,顶端泄露着一束尖锐的光。这个醒来的独眼兽,在发狂地爱着。整个中亚大地浮动在一片朦胧的睡意中。它是一个动词,就这样所向无敌。它那么庞大、冷静。在黑夜中,它已经完全盛开,发出的一声长长的嘶鸣,划破了我的眼神。这个持久高烧的黑虫子,现在,正挂在两根发烫的面条上。
  这辽阔空旷的中亚腹地,这被乌云遮蔽了光芒的月夜,这扳道工用残指举起茶缸的时刻——只有一辆黑货车,摇晃着醒来。它赤裸着,吼叫着,匆忙着,惨不忍睹地恋爱着。没有什么可以阻止黑货车的自焚,没有什么可以弥补黑手指的伤痛——这是我在河南郑州看到的一辆黑货车。那个时候,我正准备坐上一辆火车去华北平原。去北京。
  现在,是一辆正午时分的塞满了乘客的火车。它携带着我,我和我的孩子——丁丁,一起飞向故乡。故乡是什么?是一扇永远敞开的木门。是一个院子。院子里有年龄高达45岁的葡萄树。院子里还有两棵树。一棵苹果树。一棵梨树。苹果树果实结得少,树枝还算挺拔;而梨却将果实搞得花团锦簇,有三两根树枝被压弯了腰。有一枝,竟然从中间折断了。
  母亲说:总是等你回来摘梨。你看,你看!梨树旁是一架葡萄树,绿色的枝藤下,一串串葡萄倒挂着,像一串串风铃。它们是我的。它们都是我的——苹果、梨和葡萄……我已经离开这个院子十几年了。如果没有火车,总有一天,我会忘记自己的出生地。
  第二天清晨,我的梦里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似乎和一个男子在到处找房子。但城市之大,却没有一间可以提供给我们居住的房子。我们很绝望,想要坐着火车回家。果然,看到了一列火车,但却是货车,敞开的车厢中装满了红砖。我竟然是开车的司机,把火车直接开到了马路上。路很弯曲,而货车很长,根本拐不过弯来,车厢就四散着滚在道路旁,像一条死蛇……
  听着我断断续续地说梦,宋宋大为吃惊。原来,在同一时间,他在我的身旁,也梦到了火车。但他的火车却是一列一直向前行驶的火车。两个人在同一个时刻梦到了相同的东西,这种概率应该不会太大吧。可是,是什么力量让我们同时梦到了火车?我纳闷地想,这个时候,怀在我腹中的丁丁会做梦吗?在他的梦里,也会有一列呼呼作响的火车吗?
  
呕吐 怀孕前兆是从鼻子开始的(1)
  第08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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