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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点头道,“正是这话了。我虽和那位林夫人只远远见了两回,却也看得出那是个极聪明内敛的人,素日里听郦妹妹和扈妹妹说起,林府里头如今筹画的十分整肃,这位林夫人可不是等闲之辈。”
凤姐道,“原该如此,林府如今也非等闲人家,若没有个妥当的主母,林妹妹又该多劳心了。”
郑氏笑道,“林姑娘原是极聪敏能干的,不过是素日里不肯卖弄罢了。说起来,郦妹妹倒是和我透了几句闲话,想来林姑娘是要议亲了。”
第159章()
书接上回。且说凤姐乍听此言,吃了一惊,却也知道郑氏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忙道,“嬷嬷说的可是顽笑话?我竟是未曾听说的。“
平儿站在凤姐身后,也是一脸困惑之色。
林如海将黛玉看做眼珠一般,早早便放出话来,若是求娶他的宝贝闺女,便须入赘林家,断断不能教闺女嫁入别人家里,只怕受了委屈。只是能和林家议亲的那些人家,又哪里肯将儿子入赘,便是林家小姐长得天仙一般,那些大家子也丢不起那份脸面。
只凤姐郑氏这些人却是深知林如海不过是瞧着黛玉岁数还小,且并无合眼缘的男家,有意寻个藉口拖延几年罢了。如今乍闻黛玉的亲事有了着落,凤姐自然十分纳罕。
郑氏笑道,”奶奶是知道我的,哪里敢拿这样事说笑。说起来也是有趣,林家老爷原是中过探花的,谁曾想日后的姑爷竟也是探花郎呢。“
凤姐心里一动,想起那日贾琏的话来,道,”莫不是今科那位据说生的十分好的探花郎么?“
郑氏笑道,“奶奶竟也听说过。这位探花郎如今也算的声名远扬了。”
凤姐亦笑道,“那日簪花游街,可不是我们二爷一竿子人在边上护卫着的么。二爷那日回来着实夸赞了一番探花郎的品貌才学,倒叫我十分好奇。”
郑氏道,”这位探花郎名叫孔嘉,原是山东人氏。早先也是大家子出身,可惜父母亡故的早了些,身边无人庇护,少年时候据说吃了不少苦头。亏得这位孔公子心志坚毅,凭着一己之力竟也能有今日。“
依礼,林如海是今科的主考,今科得中的这些才子,自然也都算是他的门生,高中之后拜谢老师,原是分内事。
只是谁能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探花郎竟十分郑重的对林大人表明心迹,说他有意求娶林家小姐,情愿入赘林家。
林如海被唬了一跳,旋即想到这厮父母早亡,如今身如飘萍,难保不是贪图林府清贵起了攀附之心。当下心里便有些不快,脸上并不带出来,只是不肯应下此事。
孰料孔嘉竟似铁了心的一般,隔两日便要上门苦求一番。如海见他也知维护黛玉清誉,并未将此事对外人提起,心里便渐渐松动了些。
他也暗地里指派下人查过孔嘉进京之前的作为,众口一词都说此人并无劣迹,虽说欺负了他的那些人最后都莫名其妙的倒霉受罪,但是也不能怪无辜的孔公子。且孔公子多年来洁身自好,就连身边使唤的小厮都是面目平庸的,委实挑不出错来。
越是如此,林如海越觉得这小子深藏不露是个能人,只怕自家善良纯净的闺女嫁了他是羊入虎口,越发不肯点头将黛玉嫁给他。
孔嘉连着上门了数次,见林如海越发闭口不提招赘二字,心里难免焦虑,只得向林如海说道,自己求娶林小姐并非为了别事,只是先前曾见过林小姐的芳容,寤寐思服辗转反侧念念不能忘,故此如今才顾不得厚颜上门求着入赘。
林如海一听还有这节故事,立时便恼了。自家的闺女他是知道的,闺门严谨的很,又有郦嬷嬷和扈嬷嬷这两个又忠心又精明的老奴护着,哪里会有私见外男的事?可见这小子扯谎。
见林大人变了脸色要端茶送客,孔嘉忙上前细细说明。原来去年孔公子初上京时无处安身,又嫌闹市嘈杂不便温书,只赁居在城外头的静音寺。偏赶上那日心绪不宁往前头走动,瞧见了带了一堆丫鬟婆子来上香的黛玉。
因着静音寺往来的多是豪门显贵,外头也聚集了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瞅着马车过来便见缝插针的凑过去伸手乞讨。那些常出门的车夫都深知此情,只将车赶得飞快,使这些人赶不上也就罢了。
只是却有一等不怕死的人,见马车飞快过来竟也敢上前,谁知反倒惊了马,非但没拦住车,反教马踢了一蹄子,便只倒在路边呻吟不止。
便听那车里头吩咐了几句话,随即递出一锭银子来。那驾车的小厮接了,下车递给被撞倒了的乞丐,说道,“我们姑娘心善,给你十两银子,教你自去寻个大夫瞧瞧罢。”
那乞丐犹不肯走,哼哼着只说起不了身,便见那小厮俯下身压低了声道,“你这无耻小人,方才明明是你有意撞上来想要讹诈,你当我们姑娘瞧不出来么。你可知那马车若是收不住,姑娘必定在里头颠簸受伤,若是伤了我家姑娘,打死你也不够赔的。如今亏得姑娘大人大量不与你计较,反倒给你银子,你趁早收了银子滚远些,若是你再敢生事,来日我必定要你好看。”
他说话时声音颇低,显是不欲让车里的人听到。那乞丐听他说了这些,也有了些惊惧之色,匆忙起身便跑了。
孔嘉站在道边树后,将这一幕瞧得真切。寺外这些乞丐素日里靠着这个法子要银子他也是知道的,只是撞上那些护卫家丁,十回里头有八回非但要不到银子,反要挨一顿打。见那小厮行事便知今日这户人家的家风显是极宽厚清正的,且见识明白,并不迂腐,也无施恩求报之意。
过后方才知道这便是礼部尚书林大人的家眷。据说林大人只一个女儿,且是德才功容貌俱全的,原先京里头想要求娶的人家颇多,可惜林大人早早便放出话来只要入赘的女婿,不肯将女儿嫁到别家。
想到自己偷偷躲在大殿后头瞧见的那张清逸绝尘的芙蓉面,孔公子觉得,入赘也不是甚么大事。他们孔家多得是嫡子嫡孙,自己的儿女便是姓林又有何妨?
当然,自己偷看过林小姐的这档子事,探花郎孔公子时绝不肯对未来老泰山明言的。
林如海听他说了来龙去脉,又命人去问那日跟着黛玉出门的小厮,果然是出过那么一档子事,这才觉得心里熨帖了些,再看孔嘉那张脸,竟也看出了几分清俊倜傥,心里暗忖倒也是个俊俏的孩子,何况还是探花出身,也不算辱没了自己的女儿。
听郑氏说罢,凤姐一时也有些诧异,半日方笑道,“这竟是想不到的天上缘分了。林姑父行事向来有章法的,若是肯点头,想来这位公子也是配得上林妹妹的了。”
郑氏笑道,“林大人已命人拿了他俩的八字出去找人合了,想来已是**不离十了。若不然我也不敢在奶奶跟前提起此事。”
果然过了数日,外头便传来消息,吏部尚书林大人的嫡女招赘新科探花孔嘉,保媒的竟是理国公和齐国公。
因着贾母是外祖家,黛玉出嫁前自然要过来和老太太说些贴心话。贾母见了黛玉,不免想起贾敏当年种种旧事,忍不住便搂着黛玉掉了几滴眼泪,又嘱咐了许多话。
黛玉都点头应了。贾母便命鸳鸯拿了一个匣子出来,亲手递给黛玉,道,“这里头是外祖母给你添妆的,你只收着便是。”
黛玉起身接了,又和老太太说了半日的话,见贾母有些倦色,才告辞出来往荣禧堂给邢夫人请安。
凤姐原是请安毕了要回自己院子的,听说黛玉来了,便多坐了片刻,待黛玉请安闲话毕了,两人便一道出来往凤姐院里。
待小琴捧了香茶上来,方才笑道,“给妹妹贺喜了。”
黛玉微微红了脸,因是素日打趣惯了的,并不扭捏,只笑着不应。
后头碧落和醉墨两个也都低头抿嘴笑。平儿听说黛玉来了,也忙过来请安贺喜。
因着屋里头并无外人,凤姐便问道,”妹妹可曾见过那位出了名的美男探花郎了么?“
黛玉越发红了脸,却微微点点头。
林如海哪里舍得宝贝闺女盲婚哑嫁。孔嘉过府拜见的遭数多了,便教黛玉在屏风后头悄悄瞧了一回。孔公子生的着实是好,且谈吐有致进退合度,黛玉竟也挑不出错来,只说凭父亲做主。
凤姐见她这般姿态,便知这桩亲事她也是十分悦意的了。再看黛玉如今白皙红润气色上佳,心里微微一动,竟有些记不起前世那个满面病容的女孩是甚么模样。如今再想起旧事,当真是恍如隔世。
岁月倏忽;往事已矣。
黛玉见凤姐微微出神,便问道,“凤姐姐,你怎么了?”
凤姐回过神来,笑道,“只是想起当年初见妹妹之时的情形。那时妹妹年纪尚幼,谁曾想眨眼的功夫便长成大姑娘了,竟要嫁人了呢。”
黛玉也不由的记起了许多旧事,半日道,“当年我初进这府里借住的时候,多亏了凤姐姐一力照应,方叫我过得平安稳妥。姐姐当年待我的恩情,我今生都不会忘记的。”
凤姐忙拉着她的手道,“妹妹这话言重了。原是我自见了妹妹便觉得十分喜爱,后手自然要厚着脸皮多和妹妹亲近些才是。妹妹不嫌我粗鄙,竟是妹妹宽厚。”
说的黛玉也笑了,道,”凤姐姐这张嘴还是这么伶俐,亏得巧妞不曾跟着凤姐姐学。“
凤姐笑道,”你是她的师傅,她是你的学生,自然就是名师出高徒了。只盼着她日后也有妹妹这样的福气,能寻个才貌双全的如意郎君便好。“
说的满屋子的丫头都跟着抿嘴笑了。凤姐见黛玉有些羞涩之意,便笑道,“男婚女嫁人之大伦,没什么可羞臊的。况且我听说那家父母早亡,余下的亲眷也是十分生疏,妹妹嫁了他也不必每日往长辈屋里立规矩,想来日子必是松快的。只要你们小夫妻两个和睦些,便无有不好了。”
“只是妹妹须知道,虽说他是情愿入赘,男人总归是要脸面的,妹妹日后同他在一处说话时,这入赘二字,倒要少提方好。妹妹原是最聪明的人,我不过是白说一句罢了。”
黛玉听得微微点头,低声道,“嬷嬷们同我也说过此事。只姐姐这份情谊,我是领了的。”
凤姐使眼色令平儿带了小琴碧落几个都出去,方又徐徐的和黛玉说了些家长里短的私密话,听得黛玉虽红了脸,却也记下了。
两人正说得热闹,外头小琴却又进屋来道,:“回二奶奶,那边有人来送帖子,说是宝二爷过两日纳妾摆酒,请二奶奶和太太都过去吃酒。”
黛玉和凤姐都是吃了一惊。须知宝玉成亲不过数月,李纹的模样性格都是一等的,且是李纨的堂妹,宝玉纵使荒唐,也不该在此时纳妾。此事一出,李纹再出门应酬时必定会遭人耻笑。
凤姐亦想到这层,皱眉道,”当真胡闹。便是要纳妾,也该等他媳妇有孕之后方可。怎么忽剌巴的便要纳妾?“
小琴道,”奴婢也有此疑惑,方才已细问过了。原是那边太太不知为何厌弃了宝二奶奶,连带着珠大奶奶都吃了些挂落。偏生宝二爷和珠大奶奶院里的一个丫头有了些首尾,二太太便要把那个丫头抬了做妾。听说酒席并未请许多人,只请了咱们和东府还有薛家姨太太这几家子。“
黛玉原就对宝玉并无好感,况且这事于己无干的,只淡淡道,”表兄竟是如此多情。只可怜大嫂子那位妹妹。“
凤姐道,”当日她们娘们进京,便是打的攀附的主意。如若不然,自去外头寻个平常人家,难道过不得么。那位李婶娘虽是寡居,手里也须有些家当的,况且两个女孩都出落的花儿一样的人品,若是往平常人家做亲,只怕要被当做天仙一般供养才是。只是既要攀高往上,便有跌落尘埃的一日。须知二太太并非威逼她家将女儿嫁给宝玉,如今也怨不得旁人。”
黛玉默然半日,道,“凤姐姐说的是。个人有个人的缘法,无需咱们可怜。”一面皱眉道,“天下男子,竟都是离了妾室便活不得了么?倘或如此,我竟是不愿出嫁的。”
凤姐知她性情里头终究有些骄傲,却也怕她因此灰了心,便笑道,“却也并非如此。你瞧着东府里头的蔷儿和茜雪,如今不是过得很好么。如今儿子都有了,蔷儿身边莫说妾室,连个通房丫头都是不肯要的。这也是个人的缘法了,却也强求不得。”
黛玉原是聪明人,便不再多言,起身告辞。凤姐和平儿一道送她出去,回房方细问小琴道,“珠大嫂子身边那几个丫头原都是些老实头,却不知哪个竟巴上了宝玉?”
第160章()
且说听凤姐动问,小琴便回道,”回二奶奶,不是旁人,是金钏儿姑娘。“
凤姐微微一怔。平儿便上来扶着她在炕沿坐了,笑道,”奶奶莫非忘了,金钏原是被二太太赏给小兰少爷身边伺候的,珠大奶奶许是不大放心,便要了在自己屋里做些粗使的活计。如今算起来自然正是珠大奶奶院里的人了。“
凤姐点点头,道,”我记得那丫头原和宝玉便有些首尾,二太太许是嫌她妖乔才给了兰儿。谁想最后终究是便宜了宝玉。“
平儿抿嘴笑道,”奶奶说的是。方才奴婢已命他们细细打听过了,这里头的笑话且多着呢。“
自宝玉成亲之后,王夫人觉得添了人口之后银子花的越发狠了,自然御下便越发严苛了。
那些宝玉院里的婆子和丫头原想着投靠宝二奶奶换些好处,怎奈李纹的嫁妆并不丰厚,虽有心笼络下人在这后院里头立足,却是拿不出多少银子来的。
那些下人嘴里有甚么避讳的,不顺心的时候,自然便把主子贬到了十分去。因着王夫人积威甚深,并不敢多编排,便把口舌都粘在了宝二奶奶身上。
李纨不必提了,年少寡居,自然是自家命数不济。李婶也是个寡居,莫不是李家的女人竟都是克夫的命?那宝二奶奶克夫不克夫呢?
早有有心人将这话报给王夫人知道,只把王夫人气了个倒仰。
待气过之后,却也不由的起了些疑心。自己的珠儿原是身子好端端的,李纨嫁过来不多时日便渐渐染病,莫不是李氏真的克夫?宝玉如今虽说已这般模样,却也是自己唯一的指望,倒不敢教他和这个小李氏琴瑟和鸣了。
王夫人原是心里有些成算的人,自起了这个念头,便留心了府里头的这些丫头,挑来拣去倒是金钏儿的模样是个尖儿,况又是自己屋里使唤过的,原比旁人更好拿捏。
且这丫头原是有些不安分的,只消示意周瑞家的在她跟前有意无意的透几句话出来,不愁她自己不上蹿下跳。
果然金钏儿在李纨院里整日做些粗使活计,早就有些闲愁暗恨。听说太太如今并不待见宝二奶奶,心里立时便有了别的想头。她和宝玉原是有些旧情的,二房住的那别院本就不十分大,若想寻个偶遇甚么的自是容易不过。一来二去的,待李纹有些知觉,那金钏和宝玉早已成事了。
算起来金钏儿如今是李纨的丫头,她做出这样的事来,竟是将李纨和李纹两个的脸都打的有些难堪。李纹素日里虽是好性儿的,却也气的浑身发颤,因着自己并未管家,无权发卖下人,只往王夫人跟前哭诉。
谁知金钏儿却在王夫人跟前哭的梨花带雨,只说自己情愿给宝二爷当小猫小狗,只求王夫人不要撵她出去。王夫人自然顺水推舟便要将她抬做宝玉的妾室,又说宝玉纳妾虽不是大事,却也不能不声不响,便下了帖子请至亲几家过来吃一日酒。
李纹只气的恨不能晕过去。她原先只听说宝玉虽文不成武不就,却生了一副好性情,对女孩家最是温柔小意。故此当日定亲之时虽有些怅然,却也存了几分念想。
谁知成亲之后才察觉宝玉的性情竟不是听说那般,冷淡也就罢了,竟是有些喜怒无常。自己和他是结发夫妻,每日里却也说不了几句话。婆婆虽说瞧着慈善,每日里立规矩却是不肯疏漏,显见得并非是肯真心疼爱自己。
李纨虽是自己的嫡亲堂姐,待自己却也不过是面子情罢了。宝玉如何她心里自是极明白的,却依旧干看着自己嫁了进来,这份心便是极冷淡的了。故此姐妹二人虽名为妯娌,私底下反倒比先前更疏远了些。
金钏儿偏又是李纨院子里头伺候的丫头。李纹如今生了疑心,自然连李纨都是不肯信的,只在自己屋里狠狠哭了一场,第二日依旧往王夫人跟前请安立规矩时,竟似忘了此事一般。
二房那边凤姐和平儿安插了不止一个两个眼线,这些事自有人细细的报了回来。
听平儿娓娓说完,凤姐也不由冷笑道,”果然是乱的紧了。随他们闹去,总是二太太偏疼宝玉的缘故,儿媳妇自然要靠后些。“
平儿不好接这句,只低声问道,”既是送了帖子来,总要打发人送些东西过去贺一贺才好。“
凤姐道,“小琴去库里头胡乱挑几样不打眼的命人送过去罢。只说我这里事多抽不开身,那日便不去了。”
小琴躬身应了。
二房如今江河日下,凤姐并不将这等小事放在心上,只扶额想了半日,向平儿道,“也不知你二爷他们如今行至何处了。这些年他是被人伺候惯了的,也不知在外头可吃的苦。”
平儿亦有些挂心,只道,“如今并无甚么音信传回来,想必那边尚无大事,奶奶且放心些罢。”
凤姐道,“放不放心又能如何,左不过干等着罢了。前儿我教你命他们出去往各家庙里添些香油,可都添了么。”
平儿忙道,“已都添了的。”
凤姐想了半日,笑道,“我原是不信这些神佛报应的,如今却不得不求着他们些了。”
过了几日便是邢夫人的生辰。因着贾琏远征,贾赦和邢夫人也无意大办,故而并未请客摆酒。谁知迎春和惜春回来给邢夫人拜寿,家里头又有凤姐,贾琮,探春,兼着巧姐和贾芾,在家宴里头,倒也算是十分热闹的了。
迎春如今和顾为真琴瑟和鸣,闲暇时每每感念邢夫人和凤姐待自己的种种好处,故此便和顾为真提了要回来给母亲祝寿。顾为真亦十分爱惜这个温柔美貌的嫡妻,自然要给她这个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