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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中案 作者:[苏联] 阿·阿达莫夫-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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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人们很晚才散去。

  ……第二天早晨,谢尔盖刚刚来到局里,罗巴诺夫便打来了电话,急切地问:“你已经到了?”

  “是的。出什么事了?”

  “正如那封电报里写的:你就着急吧,详情写信说明。我这就到你那里去。你先着急一阵吧。”

  罗巴诺夫心急如焚地闯进办公室,手里拿着一只精美的文件夹,两根线绳悠来荡去。他头发蓬乱,满脸通红。

  “你看看吧!”他一进门就说开了,但马上把门严严实实地关上了,“看吧!莫斯科来的情况。这和我们要查询的情况相左。原来是这样。建筑局的出纳员尼娜·维克托罗夫娜·戈尔利娜盗窃巨款后逃匿了。还有!”罗巴诺夫把另一份情况放在桌子上,不假思索地一口气说道:“正在寻找从伏尔加格勒失踪的女公民玛丽娜·弗拉基米罗夫娜·伊万诺娃。”

  “嗬,好家伙……”谢尔盖不知所措地说,“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事。” 

第四章 自我伏击
 
  有人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谢尔盖大声说。

  赫拉莫夫瘦削端庄的身姿出现在门口。

  “你有事吗,尼古拉?”罗巴诺夫问。

  “我可以向处长报告一下情况吗,中校同志?”赫拉莫夫看了谢尔盖一眼。

  “请吧,请吧。顺便说一下,我叫谢尔盖·巴甫洛维奇。”

  赫拉莫夫那副一本正经的派头使谢尔盖感到恼火。

  而他却沉着自若地报告说:“瓦利卡被拘捕了。您本来想要亲自对他进行审讯的。”

  “是吗?”罗巴诺夫振奋起来,“我马上来。你先开始吧。”

  “谢苗诺夫怎么样?”谢尔盖问赫拉莫夫。

  “暂时没有任何消息,谢尔盖·巴甫洛维奇同志……昨天下班以后我顺路去了食品店一趟,买了一瓶白兰地、酒菜、柠檬和一盒糖。不过当时那里没有顾客。他本人也没有从屋里出来。而食品店一早就开始营业了。”

  “看来,他自己把所有的酒和食品都喝光、吃掉了。”谢尔盖淡淡一笑。

  “尚未查明,同……”

  “并没有要求进行调查,”谢尔盖勉强承受住了赫拉莫夫令人发笑的声调,“那个穿灰鼠皮大衣的姑娘怎么样,还没有露面吗?”

  “是的,没有露面。”

  谢尔盖转向罗巴诺夫说:“这个瓦利卡是什么人?”

  “第二个毒品吸食者。记得吗,我昨天告诉过你?”

  “啊—啊,大麻膏?”

  “对,对。问题很严重。你先去审讯吧。”他对赫拉莫夫又说了一遍。

  “是。”

  赫拉莫夫离开以后,罗巴诺夫长出了一口气。

  “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呢?”

  “首先要开动脑筋进行思考。”

  “那好。就是说,戈尔利娜盗窃了巨款,被杀害了。是这样吧?她打算到玛丽娜·伊万诺娃那里去,结果后者失踪了。是这样吧?因此,谢苗诺夫跟她们的关系无从查清。”

  “但是正在进行严密的侦查,”谢尔盖意寓深长地举起铅笔,“戈尔利娜是被人用安眠药杀害的,投放安眠药的人正是在火车上进行抢劫的那个人。他的身份证落在受骗者的手中。而落在受骗者手中的身份证最后又落到谢苗诺夫的手中。这就是第一条链子。”

  “无疑,这条链子禁不住推敲。那么第二条呢?”

  “你听我说。那个参与身份证犯罪活动的人,夜间在监视那个姑娘……”

  “而且后来被科洛斯科夫在市场上认出来了。那么他就是真正的谢苗诺夫。”

  “对。虽然认出来了,但还不十分肯定。这一点也应该考虑到。”

  “当然应该。不过谢苗诺夫同那个姑娘……至少是认识。既然她后来到市场上去找过他。”

  “说的就是这个。”

  “嗯。那么这条链子既和戈尔利娜无关,也和伊万诺娃无关。”

  “暂且无关。”谢尔盖纠正说。

  “总之,这条链子也禁不住推敲。”

  “那么,亲爱的,我们破案一向是从什么入手呢?”

  “这当然没错。”罗巴诺夫叹了口气,同意道。

  谢尔盖笑着看了朋友一眼。

  “那么现在的任务是要运用启发法。”

  “这又是什么名堂呢?”罗巴诺夫惊诧地问。

  “是一门关于创造思维的科学。遗憾的是,这门科学仅仅处在萌芽期。针对我们的工作而言,大概是这样:把事实搜集起来了,似乎觉得它们有逻辑联系,但是把它们串成一条链子,便发现所缺少的链环,而后通过这条链子去达到目的,也就是揭露犯罪。对此,我和你现在都没有现成的良方,没有已知的方法。我们以往的经验里没有任何现成的、适合于业已发现的情况的一成不变的公式。必须创立新的、完全崭新的公式,崭新的解决方案,即实现通常所说的创造活动。”

  “你想得倒不错,‘创造活动’,”罗巴诺夫笑了笑,“那你就去实现吧,既然你是这样博雅精深的大学者。”

  谢尔盖笑着把两手一摊,说:“我是说,这门科学仅在萌芽期。未来的理想是:一旦出现新任务,你就服用一种对某些大脑中枢有效的药物,这样一来,你就会霍然产生灵感,有所发现。你能想象吗?”

  “好了,这要等一百年以后。”罗巴诺夫把手一摆,“我曾在什么地方读过一篇关于柴科夫斯基的文章。他说,灵感就好比一位不喜欢懒汉的女宾。你只要坐下来工作,那么灵感自然而然地就来了。这一点,老兄,目前更可信。”

  “那好,让我们像柴科夫斯基那样工作吧,”谢尔盖使劲伸了个懒腰,“说不定会有什么产生的。那么,第一条链子看来是这样……”

  他拿起一张纸,画了几个圆圈,用箭头把它们一一串连起来,而后在一个圆圈里写上“伊万诺娃,失踪了”,第二个圆圈里——“戈尔利娜,安眠药”,第三个圆圈里——“列车,安眠药”,第四个圆圈里——“他的身份证,诈骗”,第五个圆圈里——“从谢苗诺夫那里弄来的身份证,诈骗”,第六个圆圈里——“谢苗诺夫”,并在指向谢苗诺夫的箭头上边打了一个问号。

  “你看,这就是第一条链子。是这样吗?”

  “是这样。只是打这个问号没有必要。身份证是从谢苗诺夫那里搞来的,这一点确凿无疑。”

  “假定是这样。”谢尔盖犹豫了一下,把问号勾掉了,“现在来看第二条链子……”

  他重新画了一个圆圈,写上“在车站上的人”,然后标出箭头,指向写着“穿灰鼠皮大衣的姑娘”的第二个圆圈,又画一个箭头指向下一个圆圈:“谢苗诺夫”,然后从他这里把箭头移向也打上问号的第一个圆圈。

  “辨认毕竟不准确。”他解释说。

  “我同意,”罗巴诺夫点点头,“可是你为什么认为他监视的就是那个姑娘呢?那里还有两个行人,提着沉甸甸的手提箱。手提箱里不知装着什么东西……而且列车是从中亚发出来的,你别忽略了这一点。”

  “那好。链子在这种情形下没有断开,反而加长了一环:他关注的是手提箱,而接手提箱的是那个姑娘。再没有别的。你说得对,列车是从中亚发出来的……”

  “是啊。而且这一切发生在同一天……”罗巴诺夫沉思地说,“第二天在市里,在市场上,”他着重强调了最后一个词,“就出现了大麻膏。”

  谢尔盖警觉地看了朋友一眼。

  “是头一次吗?”

  “头一次,”罗巴诺夫肯定地点了点头,屈着手指,不慌不忙地一一列举出:“从中亚开出的列车……手提箱……谢苗诺夫做生意的那个市场上出现的大麻膏……已经吸食大麻膏的那些男孩子……啊?这也是一条链子吧?”

  “好像是。”谢尔盖忽然建议道:“我们去找那个瓦利卡谈谈怎么样?”

  谢尔盖已经来到了走廊上,他恍然想起来他还没有问扎特金是否去过了医药管理局。他甚至停了一刹那,打算返回办公室,但又转念一想,扎特金多半还没有顾上去了解情况,便跟着罗巴诺夫走了。

  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里,赫拉莫夫坐在其中一张桌子后边。一个约摸十五岁的少年有点儿不自在地侧身坐在他对面。那少年脸色苍白,头发蓬乱,穿一件灰色大衣,敞着怀,一条卷成死辫的破旧围巾在细细的脖子上来回晃悠。他那双惊惧的黑眼睛望着赫拉莫夫,发肿的嘴唇裂着口子,明显地哆嗦着。房间里再没有其他人了。

  看见谢尔盖和罗巴诺夫走进来,赫拉莫夫从位子上站起来。那少年也随之腾地站了起来,揉搓着手中的帽子。他原来是瘦高个儿,比赫拉莫夫还高,因此看上去显得更加可怜巴巴。

  “你们继续谈,”罗巴诺夫挥了挥手,“我们听一听。”

  于是他和谢尔盖在旁边一张空桌子后边坐了下来。

  “哎,帕诺夫金,”赫拉莫夫一边厉声说,一边在原先的位子上坐下来,“你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那少年低着头,用勉强听得见的声音回答说。

  “关于你的责任,你也搞明白了吗?”

  “明白了……”

  “我给了你时间去考虑,对吗?”

  “给了……”

  “你瞧,一切该做的都做了。”赫拉莫夫满意地总结说,并换了一副责备的口吻继续说:“可是你对自己的行为还没有认真地向我做出解释。因此,我再问你一遍:你为什么要买那种毒品?”

  “不为什么……”

  “你这样解释很不明智……”

  “这无法做出明智的解释……”

  谢尔盖感兴趣地看了看那少年,然后看了看罗巴诺夫,朋友二人会心地微微一笑。

  “这么说,”赫拉莫夫厉声说道,“你是个没有理智的小伙子了,也就是说,你很愚蠢。明白吗?”

  “明白了……”

  “看来,你父亲打你打少了。所以你的个子长得快顶到天了,而却没长智慧。”

  “他从来就没有打过我。”那少年的嘴唇由于委屈而颤抖了一下,并用仇恨的目光瞥了赫拉莫夫一眼。

  “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他没打过你。”赫拉莫夫依然用严厉而平静的声音说,“那么我们从另一个角度来谈谈。你从谁那里买的?”

  “我不认识他。”

  “你认识,帕诺夫金。我不催你,你好好想想。考虑一下要负的责任,我好像对你说过了。我给你说过要负的责任吗?”

  “说过了。”

  “那你就好好想想。要是你说出来,对你会有好处的。”

  “我不认识。”

  “我不催你,帕诺夫金,”赫拉莫夫威严地警告说,“我要求你考虑考虑。”

  “我不认识。”少年低下长着乱蓬蓬的浅色头发的脑袋,固执地又说了一遍。

  “等一下,尼古拉·斯捷潘诺维奇,”谢尔盖忍不住插嘴说道,“请允许我跟他谈谈。”他随即转向罗巴诺夫说:“你不反对吧?”

  “请吧。”罗巴诺夫表示同意,并对赫拉莫夫说:“我们出去一下,有件事。”

  他们离开了房间。

  “你,瓦利卡,在上学呢还是在工作?”谢尔盖问。

  “在上学。”

  “几年级?”

  “八年级。”

  “毕业后参加工作吗?”

  “不。我要继续读书。”

  “这是你自己决定的呢,还是父亲硬让你这样做的呢?”

  “自己决定的。我父亲是个好人。”少年寻衅地说。

  “他在哪里工作,你父亲?”

  “您想要通知吗?”

  “通知谁?”谢尔盖耸了耸肩,“我们可是有你的地址。”

  “通知单位,使他丢脸。”

  “使父亲丢脸,是吗?”

  “嗯。说他没有把我管教好。”

  “你好像不是流氓,也不是小偷。没有理由无论是让你,还是让你父亲丢脸。”

  “那买的东西呢?……”

  “你们就是为了买这个才到市场去的吗?”

  “不是。我们到那里去买鱼食。”

  “是这样。父亲究竟在哪里工作呢?”

  “在工厂,他是六级曲线板工,”少年的声音里显出了自豪感,“他的相片陈列在厂区里。”

  “你父亲是个名人。”

  谢尔盖从容地点上烟吸起来,没有急着把烟卷收起来,问道:“你吸烟吗?”

  “不。小时候吸过,戒了。”

  少年明显地开始渐渐软下来,说话已经不那么拘束了,甚至说得挺流畅,毫无畏惧地望着谢尔盖。

  “好样的,有毅力。我就怎么也戒不掉。”

  “您从事的工作很紧张。”

  “这倒是,”谢尔盖叹了口气,“就拿眼前你们这件事来说吧。

  当然,你们并没有犯罪。只是有危害,对健康危害极大。不过你,假定说,是个很有头脑的青年,尝试过……顺便问问,你觉得很舒服,是吗?”

  “不,头发晕。要知道,头渐渐地眩晕起来,就好像腾云驾雾似的,味道有点甜丝丝的。”

  “说不定其他人会喜欢呢?”

  “哦,这个我清楚。就说戈什卡吧……他完全是个小男孩。他说,我们明天再去买。我给了他一拳,让他尝尝厉害。我说,你要是敢买,当心这个。”

  谢尔盖笑了起来。

  “那还用说?我和他是好朋友。”

  “对,危险就在这里,瓦利卡。你不可能对所有的人都饱以老拳。就是说,如何去挽救他们,那些傻瓜?”

  “应当禁止买卖。”

  “说得对,应当禁止。可是以后呢?”

  “以后?……哎,那就罚款,行吗,谁卖就罚谁。”

  “罚款?”谢尔盖笑了笑,“假定说,你突然碰上一个歹徒,他抢走了你装着工资的钱包,而且还捅了你两刀。对他能罚款了事吗?”

  “您这是打比喻……”

  “对。比喻不恰当。伤口可以愈合,人会恢复健康,会用下个月的工资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那么如果开始吸食那种毒品——一下子就完了。全部工资都将花在这上面。当钱不够用时,为了弄到钱,就会去犯罪。这是两条罪行。还有一条罪行——他会使朋友们卷进来,把他们害死。那么你来比较一下看,什么更危险。”

  谢尔盖没有发觉,他已经由于愠怒而声音发颤了。

  “是的,”瓦利卡轻声回答说,“你说得对……”

  “本来嘛。你再注意一下另一个问题:他卖给你们的那根自卷烟只有一克重,而他却收了一个卢布,对吗?可见,一公斤他就会收取一千卢布。那么他把五百卢布交给给他送来一公斤毒品的那个人,另外五百卢布就归他自己了吧?他巴不得给你掏罚款了事,他还会觉得挺满意。他本人恐怕不吸这种毒品。他本人恐怕是身强体壮的。”

  “嗯。他很健康,而且皮肤红润,”瓦利卡愤恨地坚决说,“这种人才应该关起来呢。”

  “不错。可是他本人是不会自动到我们这里来的:请把我关起来吧。首先得把他找到才行。”

  “那您就到市场上去吧,他在那里,我一开始不想说。总之,我害怕。既然是这种事……他就待在那个小啤酒摊那里。他还对我们说:‘如果还需要的话,你们就尽管来找我。’他穿着黑棉袄和皮靴。他叫先卡·科克柳什内。”

  “这确切吗,瓦利卡?”

  “我亲耳听见的。”

  十五分钟之后,行动小组赶到了市场。但先卡不在那里。在其它一些他经常出没的地方也不见他的踪影。大家仔细寻找了好半天,可是毫无结果。

  “你知道吗?”罗巴诺夫对谢尔盖说,“还有一个环节——先卡。现在两条链子连结在一起了——身份证和麻醉品。”

  “这两条链子的背后都是同一个家伙——谢苗诺夫,”谢尔盖补充道,“可是怎么找出他与戈尔利娜和伊万诺娃的联系呢?这个问题真让我伤脑筋。”

  “戈尔利娜有一方面很有意思,我们对此还没有深入研究。和她一起来旅馆的那个人是谁?那里有人看见过他……等一下,”罗巴诺夫打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急急忙忙地一页页翻起来,“啊哈,找到了……看门人和楼层值班员看见了。”

  “谁对他们进行了审讯?”

  “扎特金。”

  “扎特金?慢!”谢尔盖恍然想了起来,“他从医药管理局还没有回来吗?”

  “我们马上查问一下就知道了。”

  罗巴诺夫还没有来得及拿起话筒,电话就响了。

  “喂!……扎特金吗?这简直是心灵感应。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请你来一下。”

  不一会儿,一位年轻的侦查员走进办公室。

  是的,他去过了医药管理局,也去过了检察院和反盗窃社会主义财产和投机行为局,找出了有关药品盗窃的卷宗。案子是半年前发生的。犯罪分子不久前被判了徒刑。在被盗的药品中有安眠药,其中也包括那个可恶的制剂。

  谢苗诺夫的妹妹没有受到追究,因为没有起诉她的罪证。她只是作为本案的证人。不过……在任何事情中都可能有疏漏,何况她的工作表现不好——喜欢喝酒,游手好闲,金钱不断。顺便说一句,她和哥哥相处得很和睦。

  “是的,”谢尔盖同意道,“疏漏是完全可能的。”

  “在任何情形下,”罗巴诺夫寓意深长地说,“她都是那个案子的嫌疑者。那么,由此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呢?”他看了看谢尔盖。

  “结论目前只有一个:这些资料不能肯定,但也不能否定我们的怀疑。

  谢苗诺夫可能有安眠药,完全可能。”

  “那么第二个结论是绝对推翻不了的。”罗巴诺夫补充说。

  “什么结论?”

  “在列车上投放安眠药的人就是在旅馆里投放安眠药的人。”罗巴诺夫有把握地说。

  “在旅馆里嘛……”谢尔盖若有所思地揩了揩额头,“关于旅馆的情况,我和你好像谈过……对!我们谈过看见过那个人的人。是两个吧?”

  “他们是我审讯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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