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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末逐鹿-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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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瞎猜了,老夫信得过孙长老。”卢循将头上毡帽取下弹了弹,然后说:“可惜老夫与孙长老辛苦一场,反成了替别人火中取栗的猴子,回营查查吧,谁今日下落不明。”

    “对,这数百车财宝,可不是十个八个人就能劫走的,最少要数百才行。”孙大眼狂叫:“贫道要将盗宝人碎尸万段。”

    两人匆匆赶回天师大营,派人各营中清查人数,明间不长,有鬼将回禀,只有高恩华与云渺宫一众女修凭空消失,所居营中一个人影不剩。

    “高恩华啊,你个小郎中。”孙大眼气得当场跌倒,破口大骂:“你长了一付老实面孔,竟然专干这种缺德事,老实人也坑人啊,贫道日你先人!”

    卢循不支声色的说:“孙长老你平静些,这种事儿咱需打碎牙齿和血吞,在没要找到他们人时,切不可声张。”

    “派人追,抓到高小郎中。”孙大眼咬牙切齿的喝道。

    “向那个方向追?东西南北?如今大战将至,你有多少人手可以派出去到处找人。”卢循道:“你在大海中航行过吗?知道海有多大吗?派修士在大海上御器寻找,灵力一但不济,等死吗?”

    孙大眼被训的心服口服,又急又怒确不敢发作,便问:“卢长老的意思?”

    “先打赢眼前这一仗,本教若赢了天下,这点小财不足挂齿,何况树欲静而不止,江湖郎中早晚会出现的。”

    孙大眼可不如卢循想的开,这批财宝和他心肝子一样的贵重,当夜怒火攻心,喷出数口老血,一病不起。

    第二日,天师斥喉来报,北府军和司马休之带领的晋军气势汹汹,一派准备进攻模样,孙恩只能向卢循询问应对计策。

    “师君休要急燥。”卢循道:“附近地势复杂,本教沿途层层防御,北府兵一时攻不过来,等盐海县码头船只聚齐,便可以分批撤走。”

    “船只何时才能聚齐?”

    “三日内海水再次涨满潮时,便能登船离开,本将已派大军将盐海码头层层把守,绝不会有失,师君请放心。”

    孙恩对于行军作战知之甚少,对大海航船更是一窍不通,此时除了点头,听任卢循调兵遣将,别无高招。

    会稽郡内史王凝之被害后,城中防务由谢氏掌控,有吴兴郡血腥杀戮在前,会稽城中各大士族人家迅速依附在谢府周围,纷纷出银子出人修缮城墙,驻守城池。

    几日后,天极宗郝柏带领数百名修士来投,自愿替会稽郡守城,抗击天师道。

    谢东衣病体康复后,在内史府中召集各家势力聚谈,商议如何击破天师道,会稽郡中的士族子弟们谈起兵法来,个个口若悬河,头头是道,有人大背孙子兵法,也有人将天师道说成妖魔鬼怪,还有人蔑称天师道如不堪一击的蝼蚁。

    郝柏先听众人讨论一番后,感觉都没说在点子上,清清嗓子,说:“在下天极宗郝柏,从南方至北地吴兴郡,一路与米贼杀来,知道一些虚实,今日不自量力,想在各位大人与族长面前说些看法。”

    郝柏与天极宗原本在江南小有名气,在吴兴郡一战中更是名传三吴,他一开口,其余人顿时识趣闭嘴,目光一齐聚到郝柏身上。

    “米贼人多势众不假,也非不可战胜的妖魔鬼怪,如数月不曾攻克吴兴郡,但绝非不堪一击的蝼蚁,军中部分人配备有铠甲和环首刀之类的武器,还有一些硬木弓,主要战力是数千名修士。”卢循顿了顿说道:“而会稽城中守军大多使用折铁刀,没有见到斩马刀,更没有见到硬木弓。”

    郝柏说话字字讲在点子上,甚至具体到兵士武器配备,会稽郡百余年太平无战事,城中守军武备松懈,如今为了防御天师道进犯,各士族中看守护院的腰刀棍棒都收集配发军中。

    堂中的族长与守城将领们心中登时折服,目中透出一种膜拜神情,人人屏息凝气,静听下文。

    卢循又说:“如今北府兵和建康晋军将米贼紧逼米贼不放,他们绝不会来碰会稽郡,若没了北府兵和晋军,会稽郡早晚必成第二个吴兴郡,因此只有杀光米贼,才能永保大家平安。”

    “郝宗主。”谢东衣道:“你直说如何才能大破米贼吧?会稽郡已被抢了一次,下次再来估计就要放火屠城了。”

    郝柏道:“一要派人与北府军主帅张牢之取得联系,二要发动城中百姓,缝制一些兽皮与木板的结合铠甲,给士兵们最好全部换上斩马刀,最后派出修士刺探米贼情况,随时给他们致命一击。”

    谢东衣道:“这三条都可以办到,郝宗主还有何种要求?”

    “诸位族长们想一想,若米贼不除,会稽成破之时,我等修道之人尚可一走了之。”郝柏担心会稽郡中人心不齐,便问道:“诸位拖家带口,家产田地又带不走,能走到那里?”

    “杀光米贼,为王大人报仇!”

    “诛尽米贼,米贼不除,江南难安!”

    堂中群情激愤,各家族长纷纷表示,便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守城军兵配上最趁手的武器铠甲,郝柏面露微笑缓缓坐下,知道城中各家势力已被吴兴郡的血腥吓破了胆,死也不敢让天师道再进会稽郡。

    只是众人都没有料到,天师道已明修栈道,暗渡盐海,正在等待隐龙岛的大船队到到码头集合,数日后,盐海县大船云集。

    孙恩下令,天师道分二批依次撤离,第一批先将军中的老幼及甘派弟子运走,理由是苦派弟子正与建康晋军对峙,若突然撤走,必须引起晋军顺势追击,苦派将领虽然不服,但传功长老从大局着想,领命遵从。

    数万人马向盐海县聚集,登时引起谢东衣等人警觉,连忙抵近观察。

    “米贼要跑!”郝柏打眼一看,顿时说:“倒小觑了米贼,竟悄无声息的聚集许多船只,这是要走海路逃跑。”

    谢东衣道:“快通知北府军前来追歼米贼。”

    “北府军想杀过来,要经过一道狭长的山梁。”郝柏道:“在下曾在山梁上摆下水牛阵痛击米贼,米贼如今利用这道山梁拒守,北府军的铁甲重骑使不上力,一时半会过不来。”

    谢东衣问:“郝宗主何不带领会稽郡的修士力量,夺下这道山梁?”

二百三十八节 大劫营() 
“山梁地势狭长,米贼在山坡上只守不攻。”郝柏耐心解释说:“我等从下仰攻,不论御器或步行,首先需要一个落足点集合力量,若一拔一拔进攻,和向油灯添油路数一样,油一点一点全烧没了,最后还是攻不上去。”

    谢东衣略略明白,说:“在下姐姐素来智计无双,她必能想出办法。”

    谢府中人全在守孝,谢东衣回去换上衣衫,等了半天,才见到谢道韫,将前后经过解释清楚后,谢道韫垂首凝思,稍顷说:“办法倒是有一个,不知灵不灵。”

    “姐姐快说,莫卖关子。”

    “我手中有两块米教长老的令牌,米教正在撤退,人心散了。”谢道韫说:“若此时郝宗主等人手持米教长老令上山换防,山梁上的守军会不会同意呢?”

    “会同意,谁也不会想在山梁上死战。”谢东衣夸奖道:“姐姐果然智计无双,小弟便想不出这么巧妙的计策。”

    两行清泪自谢道韫眸中瞬间流出,在空中划了一个晶莹剔透的长弧,摔在地上跌的粉碎,随后压抑不住,索性放声大哭。

    “这是大哥与二哥以命换来的计策,米贼用这计骗开了吴兴郡城门,如今一报还一报,还给米教中人。”谢道韫哭声稍顿,又分析说:“眼下米教中甘、苦两派不和,他们人多混乱,彼此不熟,据守山梁的只能是其中一派,你要利用好这一点。”

    “姐姐放心,家仇国恨,由东衣一人去报!”

    谢东衣从未见到谢道韫如此失态崩泪,如今见谢府的主心骨泪洒衣衫,心中瞬间充满怒火,王、谢两府所有的悲伤均受天师道所赐,此仇不共戴天,自己纵然粉身碎骨也要报。

    孙恩打定主意据守盐海县后,下令天师大军打点物资整军待发,又派苦派在山梁上拒守,苦派传功长老要应对司马休之四兄弟带领的晋军,便派执法长老率义阳郡唐祭酒带领一部分精干之修拒守山梁。

    近日春雨连绵,山梁上又滑又窄,不利于战马驰骋,北府军按刘牢之制订的计谋,和天师中人一直隔山拒守,比拼军粮的消耗。

    夜色阴晦,风雨摇曳。

    执法长老在山梁一角支了个小帐蓬,和义阳群祭酒避着连绵的春雨,一边咒骂着天气,一边埋怨着孙恩对苦派的不公。

    一名天师苦派修士匆匆来到帐外,低声道:“禀执法长老,甘派中人持师君令和长老令来要求换防。”说着把两枚师君令递进帐中。

    师君令和长老令以乌木雕刻,上面以金漆描绘,执法长老自身便携有长老令,他伸手一摸,份量和暗记确认无疑,立刻问:

    “甘派来了多少人?”

    “全挤在山梁后躲雨,天黑看不清人数,估计有几千的样子。”

    义阳唐祭酒一下子站起来,说:“师君这次处事公平,早应当让甘派来和北府军拼命了,咱去和传功长老汇合吧。”

    “行。”执法长老从小帐蓬中钻出来,用手挡着眼,看看远处漆黑一团的山梁下,北府军的营寨同样漆黑一团,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放下心来,下令:“命本派中人换防,手脚都利索些,不要让下面的北府军听到动静。”

    “诺。”苦派修士和义阳郡唐祭酒急不可耐的冲入风雨中,他们可不想在这山梁上多呆半个时辰,必竟山梁下的北府军是一群猛虎,离的越远越安全。

    顷刻间,山梁上两伙人悄无声息的换了防,雨夜的黑暗掩护了一切。

    翌日一天,一直雨水连绵,天师道大营中,众军已打点完毕,孙恩见天气不济,北府军和晋军又无进攻的消息传来,便令众军原地安歇,待雨小再走。

    入夜后,孙大眼躺在帐中听着帐外风雨,心情沮丧到了极点,朦朦胧胧刚闭上眼,忽然梦到高恩华站在站满银两的大船上,满脸嘲笑的望着自已,目光中饱满蔑视,一气之下顿时醒转。

    帐中火光左右摇曳,帐外雨点轻弹慢唱。

    “唉,杀千万的小郎中如今多半在数着老子珠宝在笑。”孙大眼叹了一口气,开始幻想某一天将高恩华等人抓住,口中喃喃说:“将小郎中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哒、哒、”刚说到马字,一股密集马蹄声从风雨中隐隐传来,声音急促而沉闷,大地都为之颤动,孙大眼瞬间清醒过来。

    “不好,有人偷营劫寨!”

    随后,整个帐篷在风雨中嗦嗦发抖,一阵如雷般的蹄声和杀声如山洪暴发轰然而起,如此密集沉重的蹄声,孙大眼刻骨铭心,天下唯北府军的重甲铁骑独有。

    孙英文自帐外一晃而入,肥胖身躯哆哆嗦嗦,疾声说:“禀长老,北府军突然趁雨偷营,咱们怎么办?”

    “南边丘陵山梁上的守军呢?”孙大眼气的一拍脑门子,大声嚎叫:“难道他们全投敌叛变不成?”仅仅两句话的功夫,帐外马蹄声已近在咫尺,已清楚听到帐蓬倒塌声,鬼卒惨叫声,还有嘈杂喊杀声。

    “长老怎么办?”孙英文声音带着哭腔。

    孙大眼又侧耳听了片刻,只听帐外一片嘈杂的声音中,唯独没有天师道组织抗敌口令声,只有一阵阵逃跑时踏过雨水的噗噗声。

    “完了,完了!师君和卢长老呢?英文扶贫道出帐杀敌。”

    “长老,你孤身一人伤势未愈,又找不到亲兵,真要杀敌去?”

    “笨蛋,就是逃命也要到帐外才能逃同,呆在帐中等死嘛?”

    孙英文一挨骂,脑袋缩了一缩,却又凑上来扶住孙大眼,说:“长老快逃跑吧,银子没了不要紧,命没了,可啥也没了。”

    “又提银子,你不提银子能少块肉啊?”孙大眼在孙英文的搀扶下,出了大帐。

    帐外急风骤雨,人群影影绰绰如没头苍蝇般乱蹿,远处不时有法器光芒在黑暗中闪耀,惨叫声、喊杀声异常清楚的传来,孙大眼的数名亲信修士正好赶到。

    “长老,咱去那?”

    “向师君的主帐靠拢,挡路者杀!”

    孙恩当晚在帐中看书,刚躺下不久,帐外打杀声四起。

    “报。。。。。。”巡营鬼将带着一身雨水冲进帐中,急报;“北府军趁雨偷袭大营,已冲进营中四处撞击斩杀,外面雨大风急,全营乱成一团,请师恩定夺?”

    人影一晃,孙恩已飘身帐外,远远传来一句话:“随本君帐外杀敌!”

    北府军重甲铁骑在风雨中纵横捭阖,往复冲杀。

    天师道大部分鬼卒尚在睡梦中,就被拉倒帐篷,一阵马踏刀斩,逃出帐外的人大部分东一头,西一头的到处乱蹿,躲避着马队的冲撞。

    一团黄光在风雨如晦的黑暗中亮起,光芒四射,耀亮了所有人的眼。

    “本君在此。”孙恩立身主帐之上,大声喝道:“不怕死者向本君靠拢!”黑暗中,无数双眼晴顿时有了目标,天师中人急速向主帐聚集。

    风雨中的北府军骑兵们也发现了孙恩,不约而同的扬起了手臂,一片片弩箭挟杂着风雨,狠狠向主帐顶上罩去。

    轩辕剑如一条狂舞的龙,急愤之下,孙恩将灵力挥发的淋漓尽致,不论风雨或弩箭撞上来,瞬间撞得粉碎。

    “轰隆隆。。。。。。”一队北府军重甲铁骑纵马向大帐冲撞过来,马蹄溅起一片雨水,如一座移动的山峰,黑暗中,带着一股霸气四测的杀气,令主帐前的天师中人感到一片绝望。

    “兄弟们,保护师君,和他们拼了!”黑暗中有天师中人在呐喊。

    一片法器在风雨中亮起,一起向北府军重甲铁骑砸去,一片血肉崩溃中,重甲铁骑仍然如山峰一般撞来,死亡的疯狂刺激下,有鬼卒飞身扑向重甲铁骑,任身体被斩马刀一斩两半,仍然死死抱住马腿不放。

    一道黄光从帐顶一跃而下,轩辕剑在黑暗中疯狂飞舞,重甲铁骑不论是骑兵还是战马,均不敌轩辕剑一斩之威,这一队重甲骑兵瞬间被消灭。

    “轰隆隆。。。。。。”四周数队重甲铁骑发现了主帐前聚集的天师中人,一起圈转马头,向主帐疯狂冲来。

    雨在飞,马在奔驰,数座移动的山峰从三面一起挤压过来,主帐前的天师中人发出一片绝望的呐喊声:

    “拼了!”

    “轰隆隆。。。。。。”一阵马蹄声中,数十辆春秋战车在主帐一侧出现,最前面一辆战车上的卢循远远扬起了手。

    一道比天空更加黑暗的阴影在空中凝聚,巨大的黑色骨锤划破风雨,向一队北府军重甲铁骑砸去,凌厉一击后,数名北府军骑兵血肉崩溃,其余铁骑仍然悍勇撞来。

    数十辆春秋战车冲了过来,拦在主帐前,架起了一道坚固的防御阵法。

    每一辆春秋战车上都站有两名挥戈大力士,他们远远挥动长戈,向冲在最前面的重甲铁骑一个重重的喙击。

    “噗、”一声,长长的戈尖刺破重甲,马上的北府骑兵跌下马来,宽大的春秋车体第一次挡住了重甲铁骑的冲击。

二百三十九节 盐海县() 
一队重甲骑兵第一次在春秋战车的阻拦下止步,四周的天师中人一拥而上,将陷入人群中的骑兵拉下马来,瞬间撕成肉片。

    “师君撤吧!”卢循在黑暗中大声喝喊:“本教已然溃散,北府军大队人马随后杀到,凭主帐前这数千人顶不了事。”

    “北府军出现在大营外,本教在南边丘陵山梁上的苦派守军呢?”孙大眼在孙英文的陪伴下,从人群中钻出来,大声喝问:“他们全部叛变投敌了吗?”

    众人谁也不能回答他这个问题,风雨中一片静默。

    “大家向盐海方向撤!”孙恩低声下令:“本教如被张牢之的北府军咬住,家底可要赔光了,余事战后再查。”

    “诺。”

    危急关头,众人对孙恩的命令无不凛然遵从,孙大眼带队先行,孙恩和卢循率数十两春秋战车殿后,缓缓向盐海县撤退。

    一路上,不断有天师溃兵加入,人数越来越多,队伍慢慢汇成一股巨大人流,北府军的骑兵也立刻发现目标,追过来狙杀。

    空中风雨淫晦,黑暗中不时有弩箭射出,不时有鬼卒惨叫着歪倒在雨水中。

    孙恩心头一片冰冷,天师道起兵后一路攻关斩将,在吴兴郡之前,从未有过今夜之惨败,鬼卒死亡时,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不停打击着孙恩的信心。

    随着长时间的追逐,卢循指挥的春秋战车渐渐在天师道溃兵队尾慢慢形成一个半圆阵形,小股重甲铁骑冲上来时,每一名春秋战车上两名大力士远远挥舞长戈喙击。

    长戈有一枚手臂粗的长木柄,长长的戈尖如长矛般直刺,挥起时用戈耳如镰刀般喙击,这是卢循为对付北府军专门研究的阵法。

    北府兵的重甲刀砍不入,箭射不透,但长戈每一次斜斜喙击却能破之,随着马上骑兵的不断死亡,重甲铁骑已然不在盲目冲击,变得谨慎起来。

    孙恩见到此景后,叫道:“这春秋战车正是应对重甲铁骑的克星,若有个千百辆,大可和北府兵一决高下。”

    “此车行动不便,非轻骑兵之敌,若无车下修士辅助,杀伤力不足。”卢循沉声道:“最主要是车上挥戈大力士乃需万里挑一,驻守防御是其强项之一,平时实无大用。”

    天终于亮了,漫长的黑夜终于迎来黎明,风停了,雨歇了,大地上千万绿意一夜间破土而出。

    天师道数万余名残兵败将溃逃进盐海县地界,见后方北府军没有追杀,孙恩急令众人结好防御阵法就地歇息,派出修士查找前往码头道路。

    四周人马能在一夜博杀中逃出来的都不是普通鬼卒,人人脸色苍白衣衫尽湿,脸上都挂着惶恐。

    孙大眼从队首转了回来,见到孙恩和卢循后,相视苦笑,种种失意尽在不言中。

    “前番攻克吴兴郡后,本君曾遥想攻克建康与诸位能登堂入朝,换上朱袍紫带,指点江山,不意今日一败如斯如此狼狈。”孙恩叹道:“在千军万马的攻杀之中,神兵轩辕剑、种种精妙道法、无丝毫用处,只要大军溃败,便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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