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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张越看做是自己人。
张越自是不知道这些,他见王哲如此热情,心里面也有所诧异,但还是按照想好的说辞,道:“此番,吾请郭公引荐王公,乃是想请王公考虑一下,在新丰县,设一个考工室的工坊”
说着张越就长身而拜,道:“还请王公应允!”
作为一位前公务员,张越自然很清楚,招商引资的重要性。
不夸张的说,在后世,不会招商引资的人,几乎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而这招商引资,可以是外资,也可以是内资。
如今汉室,最牛逼的资本,当然是皇室所有的少府系统。
尤其是考工室、东园令和东西织令这四个机构。
简直就是bug一般的存在,以张越所知,考工室恐怕是现在地球上最强大的手工业机构了。
单单是工匠和各种官吏,加起来,恐怕足足有两三万人之多。
仅仅是在长安城未央宫、建章宫、长乐宫、明光宫的各宫室内,就有着数千能工巧匠。
他们日夜不停的为汉室宫廷制造各种日用品,同时还肩负着给汉军制造各种军械的任务。
张越马上就要去新丰上任,没有足够的工匠,这怎么可以?
所以,忽悠或者引诱考工室去新丰设立一个分基地,派遣几百个工匠过去,就成为了张越上任前最重要的工作了。
其实,少府系统最牛逼的工匠,都集中在东园令官署。
可惜,张越知道,东园令的人是不可能忽悠的动的。
就算,他忽悠动了,恐怕也不敢让东园令的工匠,给他做事情。
因为,东园令是专门给皇室制造冥器的机构。
像是代表着汉室最高技术水平的那些宝物,如长沙马王堆出土的那件让后世都惊叹不已的丝衣,以及那些诸侯王墓葬之中的金缕玉衣和黄肠题凑。
皆是由东园令负责制造。
不过,考工室的匠人,水平也不低。
特别是在机械制造方面,这是考工室的特长。
王哲闻言,却是立刻上前,扶起张越,道:“张侍中言重了”
考工室或者说整个少府卿衙门上下,都是很喜欢开分基地的。
因为,分基地越多,工匠越多,工匠越多,资本越多,政绩自然也就越多了。
然而,开分基地,也是少府各署最大的难题。
首先,就是资金问题。
“不是小官不肯答应侍中”王哲叹道:“而是考工室的经费,恐怕负担不起啊!”
假如要在新丰设置一个考工室的分支工坊,调数百工匠和相应的官吏过去。
这需要大笔的资金!
首先就是官吏和工匠们,得给安家费。
得给他们在当地建立宅院。
然后,为了保障安全和保密,这个工坊还得有种种安保措施。
这些支出加起来,没有个千把万,是想都不要想。
而少府卿虽然岁入三四十万万。
但这些钱,都是天子的钱。
谁敢动?
嗯
张越这样的侍中或许敢动,但,少府卿本身的官吏,却是没有哪个胆量乱用的。
第两百一十五节 招商引资(2)()
“钱的事情,王令吏不用担心……”张越微笑着说道。
对于张越来说,只要能让少府卿同意让考工室在新丰开设一个新的工坊。
还怕没有钱?
呵呵!
当然,西元前的人,也确实不知道,什么叫做产业链。
但张越知道啊!
考工室,是汉室仅次于东西织令的最大工坊集群。
他们生产和制造以及供应着几乎所有汉军的武器装备和军用品。
只要能让考工室去新丰开个工坊,相关的商贾就会立刻闻风而动,在新丰投资。
从而形成一个产业链。
更别提,张越现在脑子里,可存着许多的‘好东西’。
足够让这个分工坊,迅速成长起来,甚至成为比长安城的考工室规模还要大的超级工坊。
“若是侍中能有办法解决资金的问题……”王哲听了,喜不自胜,道:“下官及考工室上下,自然皆愿从侍中之命!”
一个全新的工坊,那就意味着,可以生产更多物资,得到更多编制,拥有更多经费。
而对于少府卿各署而言,编制越多,经费越多,话语权才能更大。
像考工室和东园令凭什么能在少府卿内部独当一面,甚至可以在某些时候连少府卿的命令也不怎么鸟?靠的就是自己本身庞大的机构和数以万万计的经费。
人多钱多,自然就权力大。
这也是古往今来,所有官僚机构至死不渝的追求。
更大的机构,更多的编制,更多的经费,更多的权力。
于是,这个事情就这么决定了。
只要张越能够帮忙搞定工坊的搬迁和人员安置经费,考工室方面,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连搬迁的理由,也是现成的。
支援长孙建设新丰!
送走王哲后,张越就关起来门,在官署里捣鼓了半天,最终在新丰县县城的北部,画了一个圈。
……………………………………
第二天,张越刚刚出宫,来到官署准备办公。
就有着下人来报:“张侍中,茂陵大贾袁公求见……”
这人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茂陵人袁广国,在整个关中,都是威名赫赫。
因为他有钱,而且富可敌国!
袁园的奢华与浩大,甚至可与皇室宫苑相媲美。
在汉家,有钱就有一切。
别看儒法两家的巨头,成天喊着‘商贾贱业,黄金珠玉,寒不能衣,饥不能食。’
然而私底下,绝大多数人在面对类似袁广国这样的巨贾之时,都会情不自禁的弯下腰去拱手敬拜。
没别的原因,因为对方有钱。
在当今天下,訾产百万,就可称为素封。
在民间地位可与列侯相比。
类似袁广国这样的天下首富,在寻常人心里的地位,已经不比三公九卿低了。
就像如今长安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废奴运动,就是因为袁广国带头释放奴婢,促使了贵族豪强们不得不跟进。
张越听着,只是微微一笑,道:“去请袁公入内一叙吧……”
片刻之后,一位大腹便便,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就出现在张越面前。
他的样貌依稀与袁常有些相像,几乎就是一个放大版的袁常。
不过,相比袁常的不着调,他就沉稳许多了。
“茂陵野人袁广国,敬拜侍中张公讳毅阁下……”他微微向着张越拱手,身后一个仆人模样的男子就捧着一个礼盒上前,跪在张越面前,将礼盒呈上。
“区区薄礼,还望侍中公笑纳……”袁广国笑眯眯的说着。
那仆人也将礼盒打开,露出了藏在其中的被绸缎包裹着的一柄宝剑。
真正的宝剑!
以黄金装饰剑鞘,镶着种种宝石。
张越只是扫了一眼,就知道,此物价值恐怕在数百金之上。
“袁公太客气了……”张越看着这柄宝剑,笑着道:“在下可不敢受……”
“张侍中请万勿推辞……”袁广国笑着道:“这是犬子的束脩……”
“犬子顽劣,往后恐怕还需张公多多费心教训……”
张越这才点头,收了下来。
主宾各自落座,张越命人端来茶水。
“此番冒昧来见张公,除感谢张公不吝以教犬子以外,更是想请张侍中不吝拔冗,到寒舍一叙……”袁广国喝了口茶水后,就笑着对张越发出了邀请。
对于袁广国这样的富商来说,他自然也很清楚,要想维系自身财富和地位,就一定要和汉室高层的大人物保持好亲密关系。
这也是中国商人们的生存之道。
那些跟上层关系不好的商人,在富到一定程度后,统统灰灰了。
在中国,资本与权力,从来就是一对孪生子。
这一点,无数前辈都已经用铁一般的事实,向所有后来者做了证明。
对于袁广国而言,他自然需要无数的证据,来向其他人证明,他在高层有靠山,才能将觊觎他财富的人,拦在安全线以外。
张越听着,微笑着道:“等过几个月有空本官一定登门叨扰……”
“如今……本官却是有几个事情,想请袁公帮忙……”
“侍中公请说……”袁广国也不意外,立刻就道。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了。
甚至,对于这种大出血,他是甘之如饴的。
在很早很早以前,袁广国就知道了,财富一定要和权力绑在一起,才能赚的更多,也才能安全。
“本官将要上任新丰,然新丰县的财政困难,本官就想着,向关中的义商们借贷一笔资金,作为新丰未来施政的资本……”张越微笑着道:“还望袁公为本官引荐关中义商,以筹措资金……”
“至于回报方面,请袁公放心,此事已经得到了圣天子批准!”
“天子特许,本官可以用新丰公田七千亩作为质押,以贷三千万之资金……”
“其利息以百七之年息,每年支付一定本息,分三十年偿还……”
袁广国一听,眼睛就亮了。
这哪里是让他出血,分明是给他送钱来了!
汉室的国家官府借贷,素来信誉极高。
虽然,当年有白鹿皮币的崩溃,让汉室的信誉有所失分,但地方官府的借贷,却从未失约。
而且,哪怕还不起,地方官府也可以从其他方面补偿。
譬如说……徭役。
这可是一块大肥肉!
更别提还有土地作为质押!
这就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以至于袁广国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甚至想马上就拍着胸脯,将这笔贷款自己吃下去!
就听着张越说道:“此外,陛下还命本官准备发行一批总额八千万钱的债券……”
“这个事情倒是不急,可以慢慢来,不过,本官可以向袁公透露,这笔债券将以新丰的盐铁、工商、车船矿税收入为质押……利息也是百七年息,债券将可以作为赋税、商税和更赋的缴纳凭证……”
袁广国的心脏跳的更剧烈了。
所谓债券,似乎是当年白鹿皮币的翻版?
但这次,刘氏选择用一县的工商收入和赋税作为偿还担保,还准许这些债券可以用来缴纳赋税与更赋?
这个事情,若是真的,就一定有赚头!
更别提,此事的利润多少,都只是其次的。
关键在于,谁来帮天子将这笔‘债券’卖出去?
毋庸置疑,无论是谁,只要能帮助天子,卖掉了这批债券。
那么,他就可以成为下一个孔仅,甚至是下一个桑弘羊!
当初,孔仅以商贾而为大司农,成为国家九卿,创造了历史。
这让无数人都羡慕不已。
尤其是袁广国,多少个日夜,都曾做过孔仅的梦。
所以,他闻言,只是略一沉吟,就问道:“不知道张侍中,需要鄙人做些什么,才能将这两个事情,交给鄙人去办?”
那以公田为质押的贷款,他个人就能消化。
哪怕再加上那笔债券,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消化。
不过一万万一千万钱而已,折算成黄金一千一百余金罢了。
他现在就能拿出来。
但……
吃独食,是不对的。
特别是在这个事情上面,吃独食的人,是会被其他视为仇寇的。
所以袁广国也只是想争一个先,咬下一块最肥的肉。
但,想要咬下这块肉,就得付出代价。
张越听着,深深的看了一眼袁广国,跟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的爽利。
他微笑着取出昨天自己捣鼓的一块竹板,递给袁广国。
“本官打算在新丰县的县城城南,建立一个工坊苑……”张越的手指在竹板上所标注的地方点了点:“本官已经说服了少府考工室令吏王公,王公应允,愿在此建立一个考工室的分工坊……”
说到这里,张越就深深的看了一眼袁广国,对他道:“这个分工坊,将会有数百名少府工匠常驻,为汉军生产各种器械……”
“本官想邀请袁公,也在此地开设几个工坊……”
“更想请公,与关中的诸位明公们都宣传宣传……”
“请袁公告知诸位明公:新丰县无比欢迎诸位前来投资,设立工坊……”
“本官保证,新丰上下,将欢迎诸位……”张越微笑着道:“只要愿意投资的,本官就会为其,做好各种工作……”
“要地给地,要人给人……”
“同时,凡来投资开设工坊者,可以享受退税优惠……”
“打个比方,袁公在此开设一个工坊,投资百万,雇工数百,则每岁新丰县将退给袁公一部分缴纳的商税和车船税,这个比例,大约相当于袁公此工坊当岁所缴纳的各项税收的三分之二……”
做这种招商引资的事情,张越是最拿手的。
就连袁广国听着,也是怦然心动。
有着少府考工室带头,在新丰开设工坊,本就是有赚无赔的。
因为,他完全可以在当地建设一个专门供应给考工室原料的工坊。
譬如说冶铁作坊什么的。
而张越提出来的退税政策,更是对他有着莫大吸引力。
汉家商人,在桑弘羊上台后,商税的缴纳就变得与日俱增了。
不交都不行!
你敢不交,桑弘羊就敢抄你的家。
特别是像袁氏的豪富之家,想要在大司农的眼皮子底下偷逃赋税,简直就是一个梦魇。
“鄙人敢问侍中公……那算赋也能退吗?”袁广国按捺住内心的躁动小心的问道:“鄙人问的是奴婢的算赋……”
汉室为了限制豪强和商贾蓄奴,曾经颁布过一个政策——所有奴婢的人头税以五算。
也就是五倍计算奴婢的人头税!
目前,汉室标准的人头税是一岁一人一百二十钱,五算就是六百钱。
这个政策推出以来,虽然没有能打击和控制住蓄奴。
但却也给很多人造成了很多麻烦。
在汉家,敢于偷逃商税的人或许有很多。
但敢于偷逃算赋的,却是没有几个。
因为,性质不同。
偷逃商税,得罪的只是大司农,偷逃算赋得罪的却是整个少府和执金吾。
更因为汉室实现的是编户齐民的国策,就连奴婢,也要登记在册。
凡不在册的奴婢,就是野人,不受法律保护。
换言之,这个奴婢可以逃跑,一旦他跑出去,在官府登记自己为庶民,那么,其主人就将失去对他的控制。
更关键的是,国家只承认那些登记在册的奴婢们替别人践更。
也就是说,假如一个奴婢不在国家登记册上,就不具备出去践更赚钱的资格。
所以,在现在的汉室,地主豪强商贾们,为了小钱钱,也只能忍着恶心,每年都给自己的奴婢们缴纳算赋。
这一个奴婢一年就是六百钱,一百人就是六万钱。
别看袁广国富可敌国,每每想起此事,都是肉疼不已。
张越深深的看了一眼对方,道:“自也能退……”
“不过,各工坊的奴婢数量,都必须在三成以下,最多不能超过三成!”张越笑着道:“违者,可是要重罚的……”
袁广国听了,马上就心花怒放的拍着胸膛说道:“侍中请放心,此事交给鄙人去办就好了!”
对于关中的商贾豪强们来说,为了省钱,也为了赚钱,他们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
而新丰的优惠力度这么大,这个消息一传出去,恐怕很多人都会争先恐后的去新丰开设工坊了。
第两百一十六节 阳石公主()
延和元年,夏六月已丑(初一)。
在过去十余日,曾经在整个长安城,喧嚣不已的‘反蓄奴运动’,渐渐落入寂寥。
大街小巷的人们,似乎一下子就忘记了前两日还曾在嘴边议论不已的事情。
因为,一个远比蓄奴,更能引爆众人眼球,引爆舆论的消息,传到了长安城。
贰师将军李广利在居延急奏长安:车师国国王,在匈奴左大都尉堰渠的怂恿下,袭击了一直以来,比较亲汉的楼兰王国。
企图再次阻隔丝路,断绝汉使西进的道路。
消息传开,整个长安立刻就爆炸了。
一时间,整个长安,人人都成为了西域通,个个都化身为大将军。
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在议论此事的人们。
与此事相比,蓄奴这种‘小事’,立刻就成为了细枝末节。
来自西域的威胁,变成了所有人议论和关注的焦点。
就连建章宫的宦官们,闲着没事,也在议论此事。
“这车师王,还真是胆大包天!”
“这次贰师将军,恐怕要将这个国王和他的社稷,连根拔起了!”
“可不是嘛……”
“获罪于天,无可祷也!”
“想当年,大宛虽距汉塞一万里,然王师依然撅师远征,斩其王头而归!这车师王,恐怕要糟糕了!”
听着阁楼里的宦官们私底下的窃窃私语,张越也不得不在心里给刘氏的统治手段点了个赞。
这一手转移视线大法,哪怕是他这个穿越者,也深以为然。
至于那所谓的车师王与匈奴勾结,袭击亲汉的西域王国这种事情。
又不是第一天发生了。
车师国及其它的亲戚们,西域诸国中的反汉集团的首领。
它们与匈奴的王族,有着密切的联系。
特别是在乌孙人开始和汉家眉来眼去,甚至隐隐联手后,车师王国及其亲戚鄯善等国,就成为匈奴帝国在西域的统治基石。
汉家数攻其国,屡次打击。
但,车师王国乃是据险而守,总能撑到匈奴援军赶来解围。
所以,车师人也就越发骄傲,越发自满。
在楼兰人被汉军打服后,他们就成为了西域各国里的反汉中坚。
而这个决定,为车师人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和战争。
在张越回溯的历史中,此后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