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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正如金赏所说,湖县因为有鼎湖寿宫存在,敏感异常。
那纨绔子选择此地,简直可以说是作死!
哪怕张越不来,一旦天子知晓了此事,他不死也要脱层皮。
仔细想想,历史上,钩弋夫人被赐死,赵氏外戚在整个昭帝统治期间都是哑巴,连一个浪花都没有翻起来过。
这其中,或许有霍光太bug的缘故。
但恐怕,也和赵家的人,在湖县搞了事情有关。
甚至,钩弋夫人之死,可能与此有密切关系。
当今天子虽然性情凉薄,但杀母存子这种事情,也是需要下定决心才能做的。
也是需要有诱因的。
这样想着,张越就知道,自己已然胜券在握了。
不管那纨绔子怎么选,都是死路一条!
敢在湖县搞事,真是活腻了啊!
当然,这或许也不能怪他。
寿宫主人的存在,在汉室一直是一个秘密。
除了少数人外,几乎没有人知道。
错非司马迁,张越也不可能知道曾有过一个对天子有着莫大影响力的术士,曾居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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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九节 阻拦()
举着天子节,张越一行浩浩荡荡,靠近了驰道。 .更新最快
自然立刻就引发了注意和关注。
“天使何来?”一个穿着县尉武官服的男子,带着十来个衙役,拦住张越一行。
透过马车车帘,张越看着那个家伙,微微一笑,都有些懒得理会他了。
整个车队更是一言不发,继续向前。
将他们当成了空气。
那县尉自然感觉很尴尬,脸色难看的紧。
站在路中间,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真是好大的官威!”赵良从不远处的一个亭中走出来,看着车队,大声道:“张子重,汝不要太放肆了!”
“就是!”马何罗在旁附和道:“不要以为,打了个天子节,汝就能为非作歹了!”
“这湖县,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本着煽风点火的精神,马通也跟着叫嚣:“若陛下知道,汝在外的所作所为,岂能饶汝?”
张越听着,根本都懒得搭理他们,挥手示意车队继续向前。
这就让赵良和马家兄弟,都是气的爆炸。
他们是昨天下午到的湖县,一路上车马劳顿把他们折腾的够呛。
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喊累。
因为,在路上,他们听到了更多消息。
首先是天子派出了以执金吾王莽为首的调查团在数日前正式进驻了临潼和万年县。
换而言之,临潼与万年的事情,已经被并案处理了。
这是敲响丧钟的第一锤!
随后,郑县之事传到他们耳中。
整个郑县,上上下下,几乎都被连根拔起。
据说,凡是家訾在百万以上地主士绅、秩比在两百石以上的官员,统统被抓。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震动整个关中,引发了整个官僚系统的恐慌。
更是让赵良吓得屁滚尿流。
因为,一旦郑县也被并入临潼、万年一案,那么,就等于湖县之事也将并案。
而临潼、万年的案子,现在已经差不多定性了。
天子已经在诏命之中,直接用‘贼’来称呼这两地的涉案官吏、贵戚。
士林舆论,更是一片喊打喊杀。
虽然,谷梁学派似乎企图挣扎一下,但很快,他们的挣扎就淹没在了士林议论之中。
换而言之,一旦湖县也被并案,那他赵良就很可能变成‘贼’。
纵然其姊是钩弋夫人,恐怕也保不了一个做贼的弟弟。
“张子重!”赵良铁青着脸,带着人干脆冲到路中间,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这湖县不是汝可以来撒野的地方!”
他微微拍手,道路两侧,影影绰绰,出现了数百带甲士兵的影子。
张越的脸色终于变了。
军队?!
哪来的军队?
“天使,湖县素来有驻军……”金赏打马上前,解释道:“在广关之前,湖县曾一度长期屯驻两部兵马,以备关东……”
“自函谷关东迁,才裁撤了湖县的常备军,但依旧保留了一个校尉部的郡兵,以为关中屏障……”
张越听着,当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直白点的讲,就是老刘家骨子里的危机感在作祟。
历代天子,一直都有‘肯定会有关东刁民来害朕’的狂想。
特别是当初,诸侯王势力强大的时候,长安方面对关东诸侯王的提防还在匈奴人之上。
而关东诸侯王的造反,有汉以来,也从不断绝。
太宗有济北王刘兴居趁汉匈河南战役的关键时刻,在背后捅刀子,迫使太宗皇帝不得不中止计划好的河南战役,匆匆与匈奴人停战,回身平叛的教训。
先帝时,吴楚七国之乱,更是几乎动摇国本,差一点点长安就有危险了。
当今天子在位的这四十多年,起兵造反和打算起兵造反的诸侯王加起来也有五指之数。
而湖县的位置,刚好在函谷关旧关前,控扼着进出关中的战略要地。
故而,在此吞兵,以备有事是很正常的。但张越没想到的是,这支部队居然被人调出来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张越掀开车帘,提着嫖姚剑,走下马车,看着周围那些靠过来的军人。
他从金赏手里接过天子节,穿过羽林卫骑兵的人墙,看向那些军人,高声质问道:“尔等是奉了谁的命令?”
高高飘扬的节旄,有着无比强大的震慑力,特别是对于这些习惯了服从刘氏天子号召的军人来说,天子节几乎有着无法抗拒的召唤力。
故而,张越拿着节旄这么一质问,这些军人立刻就迟疑了起来,不敢再靠近。
这个情况,让赵良等人看的,几乎要吐血。
那个县尉,此时终于赶了过来,见着张越,连忙上前拜道:“回禀天使,是下官下令调动的郡兵……”
“因天子祀被盗,为缉拿贼人,故下官自作主张,调动了郡兵……”
“呵呵……”张越笑了笑,按照制度,在和平时期,非虎符不能调兵。
但,假如是战争时期或者遇到突发情况,地方官可以便宜行事,调动军队抵抗外侮或者清剿盗匪。
这湖县人这个擦边球确实是打的还可以。
只是……
“既是稽查盗贼,那湖县稽查就是了……”张越轻笑着道:“本使现在要进湖县,检查湖县除疫工作,顺便代替陛下,巡视湖县,询问父老疾苦!”
张越看着那县尉,问道:“请县尉放开道路!”
“这……”县尉低着头,接不上话了。
他怎么敢让张越进湖县?
郑县的同僚的惨状,已经吓得整个湖县的所有官吏士大夫都两股战战,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整个湖县的士大夫官员都是兔死狐悲,感同身受,于是有了共识不管怎么样,不能轻易让张蚩尤进湖县。
决不能让郑县的事情在湖县重演!
在事实上,现在湖县的士大夫官僚们,前所未有的团结了起来,
就连那些曾经不喜欢赵良的人,也在压力下放弃了异议。
没办法,郑县的事情,实在是太恐怖了。
据说全县訾算在五十万以上的地主士大夫,秩比在两百石以上的官员,现在都成了阶下囚。
传说,某个官员十年前做过的事情,都被人翻出来了。
这年头,那个当官的屁股底下没有点翔?
哪个地主富户的五铢钱上没沾过血?
所以,这是不能让步,事关生死的大事!
更别提,与其他人相比这个县尉更是已经无路可退了。
他是赵家的家臣,因为伺候赵家的老夫人伺候的好,才被举荐为官。
所以,赵良找他玩公田抵押的时候,他是积极参与全面配合。
一旦事发,县尉清楚,自己只有死全家这么一个结果!
“请恕下官不敢苟同!”县尉咬着牙,横下一条心来,道:“天子祀中被盗之物,乃是天子御赐的祭器,事关重大,在没有找到盗贼前,下官迫于职守,不得不委屈天使了!”
“请天使海涵一二……”
“呦!还是一个强项令!”张越嗤笑着:“只是本使来贵县检查除疫工作,询问民间疾苦,并不干碍贵县缉捕盗贼啊……”
“这……”县尉低着头,有些找不到借口了。
赵良在旁边看的,心急无比,他立刻就跳起来,道:“张子重,谁知道那盗匪会不会藏到你的队伍里?”
“或者说,谁知道那人是不是汝指使的?”
“张县尉为了以防万一,谨慎一些,完全是忠于职守!”
“就是!”马通也高声道:“那天子祀中所盗之物,可是纯金的,尔见财起意,指使人盗之,再假天子之节带出湖县,完全是可能的嘛……”
第六百一十节 矫诏()
“胍噪!”张越微微的摩挲了一下手里的天子节,连头都没有回,径直对身后的田广下令:“田司马若再有人节前咆哮,目无君威,格杀勿论!”
“诺!”田广恭身领命,对左右下令:“传将令:再敢有咆哮节前,则视为大不敬,格杀勿论!”
“诺!”全军立刻响应。 .更新最快
两百羽林卫骑兵,本就是一个无坚不摧的力量,更不提甲部司马的威慑了。
只是这一声应命,便犹如惊雷一般,吓得赵良等人手脚都有些麻了。
也是直到这时,马何罗兄弟才终于发现,在自己面前的骑兵,是羽林卫甲部司马!
“甲部司马……”
“陛下怎么将这支部队交给张子重了?”
作为前侍中,他们两兄弟太清楚,这支特殊部队的作战力了。
攻必取,战必胜,撅师万里,执讯获丑,讲的就是这支骑兵的强悍战斗力。
这是帝国最精锐的部队,也是汉军的精华!
更紧要的是,这些骄兵悍将,是天生的杀戮机器。
只要命令一下,他们才不会管你是谁?
所以,马何罗和马通知道,自己只要再敢多嘴,他们是真的会杀人的!
拿着手里的天子节,张越踏前一步,看着那县尉,道:“县尉要稽查盗匪,那就稽查盗匪,做好自己的本职!”
“本使奉钦命,检查京畿除疫工作,询问民间父老疾苦,一样是职责!”
“倘若县尉执意要阻拦本使进湖县,那本使只能理解为,湖县官吏军民,有意要对抗天子节了!”
“不敢!”县尉听着,汗如雨下。
公然对抗天子节?
谁敢?!
“这就好!”张越举着节旄,转身下令:“田司马,继续前进!”
“诺!”
在羽林卫骑兵的护卫下,张越的车队再次启程。
“等等!”赵良终于忍不住了,他紧紧握着拳头,像是下定决心一样,从怀里取出一张帛书,大声道:“天子有诏!天子有诏!”
张越猛然回头,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那卷帛书。
从外观和颜色上来看,确实是汉家天子诏书所用的帛。
只是……
“原以为,我还要激将一二,才能令你犯错……”
“想不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弱智……”
“真是……”
在来湖县的路上,张越就预想过了,若赵良赶来,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
对这个纨绔子,能用的手段,张越自也做过预测。
左右不过撒泼耍赖,胡搅蛮缠,乃至于假其姊的名义,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但张越怎么都料不到,这纨绔子居然敢矫诏。
这是作死啊!
不过,这确实是一张王牌。
哪怕是假的,也足够吓人了!
赵良高高举起自己手中的帛书,得意洋洋,威风八面的道:“天子诏在此,尔等还不快快拜受诏命?”
在他的预想之中,这天子诏一出,当然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那张子重应当立刻就屁滚尿流的跪到自己面前,三叩九拜。
他甚至已经在想着怎么折辱和羞辱那个混账了。
张越举着手里的节旄,俄尔笑了起来。
他回头对金赏和田广,道:“既有天子诏命,吾等当去听诏!”
金赏起先还有些发愣,但随即就明白了过来,也道:“天使所言极是!”
田广却还没有转过弯来,挠了挠头:“这天子下诏,节旄何在?”
在理论上来说,大汉天子至高无上,口含天宪,言出法随,一口唾沫一个钉。
但在实际中,天子的诏命分为很多种。
因命令形式不同,主要分为制书和诏书两种。
制用于国事,通常作为政策的法令和国家大策的决定,而诏则用于一些私人性质和奖惩性质的场合。
于是,就发展出了两套系统。
凡制书,要文武百官共议(至少要做个样子)才能发布,凡诏书,则一试三份,一份交由执行人,一份交给兰台,作为备案,一份天子自己保留。
三者合一,才叫诏书。
哪怕只是缺了一个环节,所持诏书就是非法的,持有人视同矫诏。
百年以来,这细节处的魔鬼,不知道坑死了多少人。
而刘氏天子也靠着这一手,玩弄了无数公卿列侯们的**与灵魂。
真正做到了随时随地甩锅和随时随地耍无赖。
受害者名单上,有着周勃、陈平、张苍、晁错、窦婴、袁盎等名臣。
刘家的陷阱,防不胜防,让人无可奈何。
好在被刘家人忽悠久了以后,吃够了苦头的公卿大臣,自然也与时俱进的找到了应对之法。
于是,在元鼎以后发展出了新的诏书制度或者说游戏规则。
凡诏令,必遣使节持节布告,公卿大臣才敢接诏。
不然,鬼知道你老刘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没有人再想像窦婴那样,明明手里面有先帝诏书,结果反倒摊上了一个矫诏的罪名,自己腰斩弃市不说,还连累宗族一起遭殃。
这就是为什么,汉室前期矫诏案层出不穷,而到了中后期则迅速减少的缘故。
张越和金赏,装作不知道这个事情,其目的已经是呼之欲出了。
就是生怕那赵良死的不够快!
“臣等恭闻陛下圣谕!”张越和金赏,带着田广上前,微微恭身,做足了姿态,拜道:“请陛下训示!”
赵良一见这个情况,不由得心花怒放起来,他拿着手里的帛书,清了清嗓门,高声道:“天子有诏:凡在外公卿,不得为难临武君,一切大小事务,都当听从临武君的意见!”
张越与金赏一听这话,就已经有些憋不住了。
到现在,他们已经确定,对方百分百矫诏了!
而且,恐怕除了那帛书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假的。
不像有些矫诏的当事人,其实是给刘家天子背锅或者干脆是被刘家过河拆桥。
因为,只听着诏书格式就知道了。
当今天子能写这么差的诏书?
可能吗?
这位陛下的诗赋水平和文化修养,可不比一般的大文豪差多少。
他所做的不少诗赋,迄今脍炙人口,哪怕在士林也被认为是佳作。
而这纨绔子念的这一封诏书,根本就是现编的。
真是太没诚意了!
第六百零九节 挖个坑埋了你()
赵良可一点都没有觉得那里不对劲,甚至非常自傲。
为自己的机智深深感佩!
尤其是,当他看着张越和金赏都上前恭身行礼的时候,心里面简直美的不要不要的。
毕竟,你要一个纨绔子去研究汉家政治和规则,这确实是太强人所难了些!
故而,此时的赵良,甚至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尽在掌握之中。
只要能够在此逼退那张子重,整个关中,都将知道,他临武君是何等的英武!
只是,他没有回头去看,跟在他身边的马家兄弟的表情。
若他回头看一眼,恐怕就不会这么得意了。
因为此刻,马何罗与马通的脸色,都已经黑的不像样子了。
“这蠢货……”马何罗动了动嘴唇,几乎要按捺不住,破口大骂了!
在马何罗眼中,赵良这是在找死啊!
而且是要拉着他们兄弟一起去死!
因为,当今天子生平爱好虽多,但能拿得出手,在天下人面前夸耀的技能并不多。
左右不过是文学、军事。
特别是这文学之事,这位陛下素来自傲于此。
若被天子知道了,这赵良矫诏,当着他和马通的面,念了这么一篇狗屁不通的所谓诏书,他们兄弟却没有阻止和异议。
这恐怕会让这位陛下……
自己兄弟想要回去的愿望,说不定就这样泡汤了!
但没办法,现在还需要这纨绔子的帮忙,将这戏演下去。
所以,马何罗也只能是强撑着。
可惜,得意洋洋的赵良,别说回头去看马家兄弟的神色了,他现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连张越和金赏的神色也没有去看,只是傲慢的昂着头,道:“侍中张子重、侍从金赏还不快奉诏?”
张越满脸笑容的抬起头,和金赏对视了一眼,呵呵的笑着问道:“请阁下将诏书予我一观……”
金赏也道:“没有见到诏书文字,吾等确实不敢奉诏!”
赵良闻言,却是有些慌张。
他手上拿着的,只是一个空白帛书。
上面除了材质是天子诏所用的帛布上,其他啥都没有。
如何敢给张越看?
当下便道:“陛下圣命,尔等难道还敢质疑不成?”
“质疑当然不敢……”张越微笑着道:“不过……临武君,这矫诏可是死罪啊!”
张越上前一步,故意大声道:“若阁下此时幡然醒悟,或许本使和陛下还可能以为阁下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不知此事轻重……”
“这还用汝来教?”赵良拿着帛书,虽然心里面有些慌乱,但脸上依然嚣张的道:“侍中张子重,快快奉诏吧!”
张越摇了摇头,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