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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面哼了一声,郑国蕃心说以为我乡下来的?谁不知道大明朝的商人最没风骨,就像马克思说的一样,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上绞刑架的事情都干得出来,问题是,大明朝的商人利润何止百分之三百?
就像这印书,一本书刻印出来,哪怕只卖一两银子,刻印三千本,就是三千两,可这位老先生给了五十两稿费,好像割他的肉一样。
卧槽泥马勒戈壁,老子以后要是做了内阁首辅,不把你们这些商人抽税抽到高潮迭起,那真是白来大明朝了。
第015章 现世报
这赵老店主一脸钝刀割肉的表情,脸上皮肤揪得像是被捅了菊花,低三下四对郑小官说:“小相公,这价格真是……真真是天价了,我这个德艺坊虽然小,也出过不少本子的,譬如这《春梦琐言》《寻芳雅集》《怀春丽集》,这些本子都是五两银子润笔,再则说,刻书成本高啊!譬如这熟练的雕工,那可都是拿大把银子的,要么就是司礼监属下,要么就是都察院属下……”
郑国蕃端起茶碗喝了口茶,轻轻把茶碗放下,这才不紧不慢说:“老先生,如果我没说说错的话,雕版刻工每刻一个字是两文钱对罢?”
他的意思就是,这雕版成本似乎没你老先生说的那么贵,这行情,我也是了解的。
赵老店主面红耳赤,倒不是尴尬羞愧,而是不忿,“不是这样算的,不是这样算的,本县县尊一年俸禄不过纹银四十两……”
郑国蕃嗤之以鼻,打断他的话头,“我清楚,老先生觉得雕工们一个月能拿几两银子已经是邀天之幸,赚的比县尊还要多,不过,老先生,据我所知,国朝官员有只靠俸禄过日子的么?”
赵老先生对郑国蕃的话恨不得大声呵斥'胡搅蛮缠,不可理喻',但眼下这位可是大金主,能给他赚来无数白花花银子的人,颤抖着嘴唇,他嘶哑着喉咙说:“小相公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老朽辩不过小相公,但……老朽真不能坏了行情,这已经是天价了,天价了。”
他一口死死咬住天价不放,至于那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是说三国的先生们惯用的套话,倒是把郑国蕃吓了一跳,自己可不就是后知五百年么,不过,看眼前老先生那副葛朗台的抠唆模样,他又忍不住笑了笑,所谓预言,就是像这样子的,随口蒙了一句,有心人听见了,以为是天机,其实屁也不是。
“赵老先生,生意不成仁义在,何必动怒呢!”他伸手过去,一根根慢慢掰开赵苍靖的手指,把那三页稿纸拿了回来,“小生还有功课,就不挽留老先生了。”
说着,他扭头对站在门口的单思南道:“大头,送客。”
旁边单思南早看老头不顺眼了,丫丫个呸的,真是个扣完屁眼还要嘬一嘬手指的老抠唆,县老爷一年四十两怎么了,我家少爷日后那是要进内阁的,能比么,能比么。
“老头,走罢!”他一把扯住赵苍靖的胳膊,拽了就往外面走。赵老店主被他拽得跌跌撞撞,一步三回头,还连连喊:“小相公,真是天价了,天价了啊!”
单思南虽然才十一岁,却是从小打熬筋骨过来的,赵苍靖一个年过半百的下层老文人,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拽得过他,被他连推带拉,就送出了门口,“请回罢您。”说完就要去合上院门。
死死把一只脚插在院子里面死活不肯挪开,赵苍靖扯着嗓子喊:“郑小相公,我再加十两银子,六十两,六十两了哇!”
两人在门口推拉,就惊动了蹲在巷子口的赵老先生的侄子赵浮沉,他只开过两年的蒙,只好算认得字,虽然跟在德艺坊混了两年,把赵老先生挑本子的本事也学了个七七八八,但去拜访一位县学庠生这种事情他未免就不够格了。所以,跟赵老先生一起出来的他到了槐树胡同口,他就守在了胡同口没进去。
看见自家老叔扯着嗓子在里面喊,他拔腿就跑了进去,正赶上单思南双手把赵老先生往外推,赶紧就走过去搀扶住赵苍靖,“叔,这是怎么了?”
“斯文扫地,斯文扫地,没曾想,这个小秀才却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赵苍靖气得呼呼直喘,吹胡子瞪眼,说着,就把自己已经开到五十两居然被赶出来的事儿抱怨给侄子听,末了恨恨跺脚,“你说说,你说说,是不是斯文扫地。”
赵浮沉哭笑不得,不知道如何去说自家老叔,按说,也算是读书种子出身,肚子里面的货色比自己那是强天上去了,他甚至一直觉得自家这位老叔没考上功名那时时运不济,倒不是腹中没货。
只是,你既然想赚钱,哪里有不分润人家的道理,俗话说'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可是,自家老叔一直认为,自己读书人最后放下架子做了商人,商人就应该赚钱,至于读书人,考功名才是正途,所谓各就其职,我商人当然是要赚钱,你读书人就要讲廉耻,这就是天地纲常,不能错的。
这话要是放到国朝初期洪武年间,那肯定没错,可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谁不知道银子是个好东西,哪里有只让商人赚钱的道理。
他平日里就喜欢在大街上晃荡,吃茶听书,跟那些闲汉厮混,所谓狗咬人不是八卦,人咬狗才是八卦,耳中听的全是谁家奴大欺主,谁家媳妇偷人这些犄角旮旯的事情。
时间久了,他隐约觉得,所谓规矩,全是不知所谓,那些奴大欺主的,大多都是主子吃肉,连汤汤水水也不给奴才喝一口,这天底下哪儿有又叫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的道理?只恨没念过几年书,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出来。
眼下这出,他就觉得自家老叔简直就是个老抠唆,既然本子好,都断定能大卖了,五十两人家不卖,那就一百两,一百两砸不倒他,那就二百两,二百两还砸不倒,那就三百两……
想到这里,他看了看犹自吹胡子瞪眼的赵苍靖,突然就放开了手,两步走到郑家院门口,对着里面大喊道:“郑小相公,咱们德艺坊出三百两,可以立字为据。”
他这一嗓子,别说里面的郑国蕃了,槐树胡同的邻里都被惊动了,几个老人纷纷放下手中纳的鞋底纺的麻布,走到自家门口就往郑家这边张望。
赵苍靖一听三百两,心脏差点儿从嗓子眼崩出来,眼睛顿时瞪得牛眼大,一把扯住自家侄子,“臭小子,你疯啦!你这是崽卖爷田不心疼啊?不当人子的东西……”说着一巴掌就扇在赵浮沉脑脖子上。赵浮沉被自家老叔打了,也不反抗,抹了抹后脑勺,嘿嘿笑了笑,“叔,咱们开印一版,起码七八倍的利润,即便拿出三百两来,那也有大有赚头啊!再说了,你赚那么多钱,那最后还不都是我的,等两腿一蹬,什么都带不走,那扛幡抬棺的事情都有我呢!”
“你……你你你……”赵苍靖竖起双指,抖抖索索指着自己侄子,恨不得学三国里面刘皇叔的架势,'咄!不当人子'。
他还没'咄'出来,就听见院门嘎吱一声,那门栓在门凹里面久了,潮湿得紧,声音宛如老猫在琉璃瓦上磨爪子,叫人听了牙酸,接着,一阵抚掌大笑,“赵老先生,您这位侄子眼界开阔气度不凡,小子不才,在这里做个断言,日后他未尝不是一代豪商巨贾,说不准再过个百十年,你们赵家的子孙就要撰写日记解释自家庞大的资金是如何来的了,嗯!夜梦神人授金是个不错的说法。”
果然,黑眼珠子见不得白花花的银子,三百两一喊出来,郑乖官也不得不乖乖地开门,还要拐弯抹角拍人家一个马屁,这夜梦神人授金,大明天下谁不知道是当朝首辅张四维张阁老家的典故,自然是夸他老赵家有这等人才,日后说不准也要出个阁老。
三百两的确不少了,郑国蕃虽然有心思去当朝最大的书房宝文堂看看,可能的情况下,最好能谈一谈大明朝知识版权的问题,顺便谈谈版税制度,好叫那些钻钱眼的书坊主们都知道,你印我的书就要给我银子,不过,他也清楚,这无疑痴人说梦,谁会鸟他一个十三岁的县学庠生呢?
何况,宝文堂到底是司礼监属下,正所谓店大欺客,谁也保不准,万一人家仗势欺人,难道他还能去状告司礼监衙门去不成?还是小书坊妥当,三百两的确不老少了,就像赵苍靖说的,一个县令一年俸禄不过四十两。
赵浮沉说的道理,赵苍靖未尝不是不明白,但他二十几年书坊主做下来,总觉得坏了规矩,天底下就没那么高的润笔,不过侄儿喊也喊了,总不好再去反悔,平白坏了德艺坊的名声,看郑小相公走出来拐弯抹角拍马屁了,心中实在也有点儿快意恩仇的感觉,小小爽了一下。
你十二岁进学如何,十三岁作木兰辞又如何,三百两银子扔出来,你还不是得乖乖地开门。
这种心理,实际上已经是大明朝整个商界的典型心理了,白花花的银子发挥出他巨大的能量,甚至让一些官宦人家也承认,经商亦是善业,不是贱流。
郑国蕃对这个二十岁出头身穿短衫头戴帻巾的年轻人实在有点佩服,肯出三百两银子买一本书,在大明朝肯定是独一份,这三百两用后世计算的比例,大约等于十万块钱,可是,古今钱币兑换,这个课题本身就很扯淡。譬如说《金瓶梅》里面西门庆出门骑一匹白马,价值七八十两银子,那时候的出门骑马,实在是相当于今世出门开'宝马'了,又譬如西门庆勾搭了韩道国的老婆王六儿,给她买了狮子街繁华地段'门面二间,到底四层'的宅子,花了多少钱?一百二十两银子。
从这一点上来说,赵老店主出五十两银子大喊天价,的确也不是乱喊的,就郑家目前住的这个小院子,顶天也就值个三十两,实际上还不一定卖到那个价钱。
他很淡定看着赵浮沉微笑,在赵浮沉眼中,那就是名士风采了,甭管人家才十三岁,架不住名头响啊!就这两天,大兴街面上,郑小官这个名字都要被喊烂了,怕连那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怨妇也都听过了。
赵浮沉赶紧上前,学读书人那般,一躬到底唱了个肥诺,郑国蕃紧走了两步,拽直他身子,接着又对赵苍靖让了半个身子,“赵老东主。”
不得不说,郑国蕃这具皮囊卖相十足,一等一的俊俏,面如傅粉,眼似朗星,鼻若悬胆,加之唇红齿白,穿着月白儒衫站在那儿,都不用说话,就是一副名士的做派。他这一让,赵苍靖下意识就弯腰,人家可是茂才,自己身无功名,怎么敢当?
不过,他随即就想到,眼下自己可是出了三百两银子的,没听这郑小官称呼都变了么,赵老东主。当下,他一颗心沸腾起来,人生前三十年做文章连个童生都没混上的悲催在这一瞬间,顿时化为乌有,扬眉吐气,又进了郑家的院子。
看自家老叔走路挺胸叠肚,衣裳前摆都比后摆短了一截,赵浮沉朝郑国蕃抱歉笑了笑,却不敢走到人家郑小相公前头去,“小相公先请。”
两人谦让一番,互生好感,进了郑国蕃那破旧的书房,一切就很好谈了,由赵老店主先拟了一份合同。
这合同一说,明朝已经颇为普及,譬如《包龙图智赚合同文》里面就讲过一段,说包公审案问,合同文字一样两张,只这一张,怎做得合同文字?
所以,拟合同对赵老店主实在是小菜一碟,双方把三百两银子买定倩女幽魂一书白纸黑字写了下来,一人一份,各自画押。
吹干纸张上的墨迹,赵老店主小心翼翼把合同折起来放进怀里,理直气壮就问郑小官要后面的,郑国蕃把所有稿纸都递过去,反正理论上这书版权已经是人家的了。
赵苍靖看也不看,直接往怀里面一塞,扭头就走,旁边单思南急了,“喂喂喂!还没给银子了。”结果赵苍靖瞪了他一眼,方才被这小屁孩连拉带扯地赶出去,当然要现世报,“小哥儿,可听说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方丈,我那德艺坊开了二十几年,倒是比你家少爷年岁还长,口碑卓然。”说完捂着胸口,也不要风度了,撒腿就跑。
赵浮沉脸色一红,“郑小相公,我这个老叔,最是爱看书,在这上头痴迷得紧,定是小相公写得太好看了,所以他这才忘乎所以……这银子我待会儿就送过来。”
第016章 二百五
郑国蕃在这个上面到不怕他,正像是赵老店主说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方丈,倒不必像没见过银子一般死乞白赖的拉着人家要,笑着就摇了摇手,然后扭头吩咐单思南说:“大头,若这位先生……”
他转身看了看赵浮沉,赵浮沉连忙道:“不敢当小相公这个称呼,赵浮沉。”
“大头,可听见了,从今儿开始,这要这位赵家大哥来家中,只管领到我书房了。”他嘱咐单思南,连接叫了几声赵家哥哥,赵浮沉连称不敢,他也不去在这称呼上纠缠,反倒是正色拜托了赵浮沉一件事情,便是请赵浮沉把自家这房子发卖了,只要超过二十两,只管卖掉就是了。
赵浮沉有些诧异,郑小官笑了笑,当然不好说是怕那死鬼段大官人有宫里面太监的背景找麻烦,只说自家老管家和老父亲乃是过命的交情,当年乃是戚少保帐下亲兵,自征倭寇开始,一路东征西讨,后来在大兴落户,二十几年来从未回过老家,这些年老管家眼看年纪愈发大了,愈发是思念起家乡来。
他说到这儿,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小厮,“我这位管家老叔,连儿子都起名思南,我也觉得南方文风鼎盛,出去开阔眼界,比起在县学里头苦读书,倒是可能更加好些,也就极力赞成。老叔这段时间就是去蓟镇军中故旧那里看看可有谁需要带些东西回家乡的,顺便给戚少保请安。”
听他这么一说,赵浮沉忍不住咂嘴哒舌,万万没想到,这郑家破败成这样了,家中老仆居然是戚少保帐下亲兵出身。
这时候戚继光情况已经十分之困顿,他的大靠山张居正死后,他几乎是一下就陷入被人群起攻击的困境,但这是朝堂上的事情,民间哪儿管这个,只晓得戚少保戚爷爷打仗厉害,不管是打倭寇也好打鞑子也罢,只要出手就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取。
赵浮沉断定这老管家身上肯定有故事,不过却也知道不好去问人家底细,郑小官看他眼神好奇,也不去细分说,只是笑着给了他这样一个解释,“我这管家老叔,他得的是武当松溪派的嫡传,剑法在戚少保帐下号称第一,台州大战的时候手刃了一个真倭,乃是日本国有名的武士,身上带得有一本日本国剑术秘籍,自此更是通晓日本国剑术精要,我这书里面有个降妖除魔的道士,用的就是我这老叔的名字。”
赵浮沉羡慕连连,心里面说,怪不得都哄传郑乖官一刀两命,感情是家学渊源,文武双全。
郑国蕃为何要给赵浮沉解释这些?其实,也就是虚张声势,很多人以为少说话多做事乃是美德,实际上,埋头耕耘的那是老黄牛,虚张声势乃是人生在世扬名立万的不二选择,譬如小孩子手上拿一块金子在大街上走,给无数人动歪脑筋的心思,但小孩子一手拿金子另外一只手拎着一把雪亮的刀,那些打歪主意动歪脑筋的人就要掂量掂量了。
郑国蕃并不想给别人考验人性的机会,还是先把刀子亮出来比较好,譬如这赵老店主万一想赖他的银子,那么就要寻思寻思,人家家中老管家乃是戚少保的亲兵出身,肯定在军中故旧无数,说不准在戚少保跟前也能递得上话,我要是贪墨他那三百两银子,到底划算不划算。
说到底,他眼下太年轻,才十三岁,在别人眼中还是一个没长毛的小屁孩子,什么名声之类都是虚妄,真要出了什么事情,就这破败的家,十三岁的皮囊,拿什么去跟人家争?所以,虚张声势一番是有必要的。
这赵浮沉赶紧就给郑国蕃拍胸脯保证,说自家对大兴街面上的事情那是熟门熟路,定不叫小相公失望,郑国蕃看他拍胸脯的架势很有气势,一发就把所有的事情拜托他,托他再买上一匹牙口五岁左右的好马,定一辆马车,价钱就从三百两银子里面扣除。
“这些事情就都拜托赵家哥哥了。”郑国蕃对赵浮沉拱手,赵浮沉赶紧回礼,“只管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的妥妥的,不会误了小相公的事。”
两人说定,赵浮沉就告辞,单思南把他送到门口,回房又被楼上郑老爹叫了去,却是方才听到楼下赵浮沉大声喊三百两立字为据的话,单思南喜滋滋把事情原委给郑老爹说了清楚,怕郑老爹不信,腾腾腾下楼把一纸合同拿上来给郑老爹看。
郑老爹翻来覆去看了又看,不像是骗局,一时间感慨万分,三百两银子,说多也不多,以前郑家那也是有个千把银子家底,算得殷实人家,但自从他得了肺病,那真是王二小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到后来连老宅都卖了,而现在,儿子在几天之内就赚了三百两银子,虽然银子还没看见,但也足够郑老爹欣慰了。
他一欢喜,晚上用饭倒是多吃了一碗,这单思南就极为欢喜,一边收拾郑老爹房间一边就说道咱们家眼看就要兴旺起来,老爷这身子,按这般吃喝,也定能大好,何必要千里迢迢的南下呢!
单思南童言无忌,他出生在大兴县,对他来说,大兴才是故乡,不似他老子念念难忘义乌老家,何况觉得离了县学怕对少爷学业不利,听说南方文风鼎盛,连考试都和北方士子分开,北方士子一篇文章做得四平八稳就好得中,南方士子却要做的花团锦簇才好。自家少爷在大兴或许称得上少年扬名,到南方那等地界,才子满地,怕就不稀罕了。
瞧他小脸蛋上一脸担忧,郑老爹极是欢喜,虽然单老管家忠义无双紧持主仆名分,但郑老爹对单思南一直另眼相待,平日就叫他大头,欢喜起来就叫他'乖儿',如今看他能考虑到南北士子差异,也甚是高兴,“乖儿,你说的这些老爹我何尝不知,只是乖官说的极有道理,万一那段府真狠了心报复,把自家田宅拿去巴结那传说中段府的后台宫里的内监,咱们郑家小门小户,难当雷霆一击,所谓打铁还需自身硬,乖官说的有理,他眼下才十三岁,等得起。再说,你爹爹二十来年没回过故乡,你也要从孝道着眼才是。”
单思南大脑袋连点,“老爷说的是,我也相信少爷能进国子监,过殿试,做官,做大官,最后做阁老。”
主仆二人这时候恐怕万万也想不到,他二人一个眼中的儿子一个眼中的少爷,最后做的却是权倾天下的权臣,而这天下,不仅仅只是大明。
单思南服侍郑老爹吃完,下楼去烧了开水把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