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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忠怎肯轻易放他们逃走,他还想抓住几个活口,顺藤摸瓜地把张让扳倒呢。他也马上跟着大声叫起来:“这些贼人罪大恶极,不可放一个逃走。”
袁术正要发动总攻,忽然瞥见被射倒的合肥侯晃晃悠悠又站了起来,大惊之下连连摆手示意部下收手。赵忠虽然心急,却也无法可想,只能先看看合肥侯是什么情况了。
胸口的剧烈疼痛,让合肥侯刘越清醒了许多,却又因此更加茫然了。他抬目四望,看见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或同情或鄙夷,他看见了母亲董太后,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母亲的白发。可是,母亲站得太远了,又被那么多人围住,而他的胸口却越来越痛,痛得他几乎不能思考,他扁了扁嘴,叫了一声娘。
董太后痛哭失声,需要好几个人的搀扶才能勉强站立,刘越的目光却移到了身前的一堆血肉上。他隐约记得,这是他的亲哥哥,是被他自己用剑戳死的。
哥哥,多么熟悉温馨的称谓,还在河间的时候,就是哥哥带着他去上山下河,捉鸟捉鱼,虽然只是解渎亭侯家的两个平凡小子,可一点一滴的回忆都是那么让人难忘,充满了喜悦和幸福。
胸口太疼了,心大概已经破碎掉了吧,刘越已经不能再保持直立,他跪伏下来,匍匐着向着刘宏的尸体爬去,把手掌覆在那一堆血肉上,感受着血脉的再度相连。他脸上现出满足的表情,轻轻地叫了声哥。与此同时,董太后把双手蒙在脸上,发出震天彻地的一声尖叫。
几乎所有人都混进了宫里,由程昱指挥暗中行事,秋明身边只有一个周泰保护着。他不敢大意,吩咐家丁把前后门都反扣住,又令人翻上屋顶院墙通宵守护,不得有半点疏忽。
周泰看他如此紧张,心下有些不以为然,劝道:“县丞太过小心了,就算典黑子不在,我也定能保得你周全的。”
秋明道:“你不懂,我如今要避的不仅是人祸,还有天灾。”
天灾?周泰摇头表示不解,秋明也懒得解释。天子已崩,还是秋明亲手杀的,这件事只要泄露了一点风声,立刻就是滔天之祸。他正在想着还有没有什么疏漏之处,周泰啊了一声道:“你说的天灾,莫非是和刚才抱回来的小娃儿有关?”
秋明这才记起回府以后就把女儿随手一丢,自顾去安排府中防御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连忙去屋里寻了出来。在婆娑的月色中,刚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秋荷睡得极是香甜,脸上的皱纹似乎也渐渐舒展开了,现出一张皎洁无华的小脸。
秋明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情绪,在秋荷的脸上轻轻吻了一下道:“不错,这个小娃儿就是天之娇女,这次天灾确实是与她有关。”周泰哦了一声,望向秋荷的眼神立刻带上了一丝敬畏。
随着月亮慢慢爬上头顶,皇宫的方向已可见火光冲天,喊杀声也越来越响,城中其他各处也开始同样出现了火头和战斗的声音。秋明略一思索便已想到,是了,若是宫外无人接应的话,严白虎就算能成功从宫中救出人来,也不可能顺利逃出洛阳的,看来合肥侯的党羽混进城中的当真不少,今夜注定是个混乱杀戮之夜了。
四面都是火光和喊杀声,不时传出的惨叫声更加搅得人心惶惶,由于城中的良家子弟大多应募义勇军去了长安,留下来的地痞无赖几乎没有了天敌,早就有些心痒痒了,如今在这样的气氛渲染下,一个个也都出来杀人放火为非作歹。偏偏此时执金吾和卫尉两大系统都被来自宫中的密令要求不得妄动,于是局势愈演愈烈,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秋明的府邸是一处偏僻所在,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那边,不过城中几条繁华街道如今已成了末日般景象。那些地痞无赖平日进不起高档的青楼酒肆,此刻便成了他们发泄情绪的最佳时机,从街头砸到街尾,再从街尾烧到街头,不知多少掌柜和守铺人被他们活活打死烧死,狂笑和惨叫声不断响起,如同地狱的声音。
来莺儿躲在芳泽阁最大的一个房间里,虽然自己也是瑟瑟发抖,却还要不断给那些乐师歌姬们打气:“不要慌,官兵马上就会来的,他们闹不了多久了,我们一定熬得过今晚的。”
第八百四十二章 乱起(二)()
阁里原有的几名打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也都表现得惊慌失措,其中一个老成点的道:“芳泽阁树大招风,那些歹徒一定会找到这里来的,东家你快带着姑娘们逃走吧,我们兄弟几个拼死为你断后就是。”
来莺儿点了点头,稍微放心了一点,她正要说些话勉励这些打手,忽然听到大门咚的一声被人踹开。这狠狠的一脚仿佛踹在所有人的心头,每个人都象被鞭子抽了一下,不可自抑地颤抖起来。那老成的打手马上高声叫道:“好汉,东家和姑娘们都在这里了,求你放过我们兄弟吧。”他这么一叫,身边那几名打手也都跟着喊起来。
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直娘贼,外头那么乱,却把我关到外面,存心要害死我么?”
屋里的人面面相觑,终于想起来,这个好象就是今天新来的杂役,打架惹祸的张飞了。他到了阁里也不做事,只管要酒喝,哪里象个杂役,分明是个大爷。不过来莺儿看在秋明的面子上也不去管他,任他醉醺醺地随处躺尸,方才忙乱的时间没人看见张飞,还以为他已经跑了,没想到竟是睡在了外面。
老成打手立刻面红耳赤,支吾着道:“东家,我方才”。
来莺儿冷笑一声:“耿爷,我福缘薄,当不得你这声东家,耿爷还是快带着你的兄弟们出去吧。”
张飞看见几个打手抱头鼠串,抓着头皮走进房间:“这几个不是阁子里把门的人么?他们去哪?搬救兵吗?”
来莺儿还是冷笑:“他们”,她忽然醒悟过来,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不如真的出去搬救兵,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与其出去搬救兵,不如大家一起逃出去寻个能够托庇的人家,或许还有一线生路。
她把这个想法一说出来,房间里立刻就热闹起来了,有的说和武卫将军的交情不错,有的说御史中丞的公子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草长莺飞各不相让。来莺儿拍板道:“都别争了,我们来自青楼,大户人家可不一定会欢迎。刚才你们说的这些,我们一家一家上门去求告,讨好求情什么的都可以,能平安度过今夜就好了。”
张飞环视一圈,忽然乐了:“那些能打的都跑掉了,就你们这些人还想到处走呢?是不是打我老张的主意呢?”
来莺儿飞了他一眼:“秋公子把你交给我的时候,可说你武功盖世豪气干云,是个真正的英雄,你不会丢下我们这群弱女子不管吧。”
张飞又抓了抓头皮:“要是二哥在这里,说不定真就被你说动了。”他躲避着来莺儿的眼睛:“你要让我保护你,至少得给我找一支长矛来吧。”
屋里的人又是面面相觑,过了许久,终于有个厨娘叫了起来:“对了,我后厨还有根烧火棍。”
月亮已经开始西沉,夜空却越来越明亮了,血红色的幕布在人们眼前悄然地拉开。秋明一边站在屋顶上望着远处的刀光剑影一边摇头叹气,周泰道:“既然县丞也是心中不忍,何不出去杀几个歹人,多少救下几个良善之民,也求个心安。”
秋明摇头笑道:“洛阳乃是京城,势力错综复杂,不知有多少世家门阀可以一举结束这混乱局面。可是他们都不出手,街上也见不到一个官兵,你不觉得奇怪吗?”
周泰点点头,又摇摇头,秋明接着道:“我只是偏远小县的小官,不知有多少人盯着我呢,如今这乱局更是不能走错半步。既然洛阳已经乱了,我倒不介意让它更乱一些,乱中才好取胜嘛。”说完,他取出酒壶和毛豆,就着昏黄的月色和血样的天空大饮大嚼起来。
周泰有些不明所以,不过他只是个亲兵,只要依令行事就可以了。他想了想道:“这样乱法,只怕你带回来那个天之娇女急切寻不到乳娘,很快就要饿死了。”
秋明啊呀一声,险些从屋顶上栽下来。他只顾着计算刀兵火势,全忘了秋荷还在屋里躺着呢,要是把这小丫头给饿着了,何皇后不找他拼命才怪。
微凉的夜,秋明的额上却泛起了汗珠,当即命令周泰出去,无论如何要寻个奶妈回来,如果实在找不到,刚刚生产过的母牛母马母豹子什么的都行,一定要保证让秋荷有奶吃。
周泰虽然是莫名其妙,可是他在屋顶上看了许久的满城杀戮,着实有些手痒了,于是马上提刀出门,要去行一番侠义之举。
却说张飞提着烧火棍,就象捏着根牙签一般,实在是满腹的牢骚。可是他一想到有双美丽动人的眼睛就跟在身后的队伍里,说不定还在饱含倾慕地注视着自己的背影,腰板不经意地就挺得笔直,身形似乎也高大威猛了许多。
来莺儿根本就没有多看张飞一眼,她已经连吃了好几次闭门羹了。那些平日的恩客,满口花言巧语的臭男人,居然没有一家肯放自己的人进门。从他们的眼神中,来莺儿看到的只是冷漠和嘲弄,或许在他们眼里,这些青楼的姑娘和马桶没有什么区别,用的时候固然很舒服,可谁也不会去同情一个马桶,会对马桶产生什么感情的。
好在对于这些姑娘来说,化妆已经成了日常必备的一项技能,在逃离芳泽阁之前,她们已经把自己化得又老又丑,全身破破烂烂,好象真正的难民一样,就算从那些暴民眼前经过,也没有引起他们什么兴趣。
可是,就在方才,一名歌姬被横空掠起的火星吓倒,发出了清脆的尖叫声。这一声尖叫立刻吸引了附近暴民的主意,他们刚刚伸出手要撕开这名歌姬的衣服,就被棍子打倒在地,头破血流。
可是这些人的叫喊引来了更多人,一听说这里有女人,还有可能是些漂亮女人,每张扭曲的脸都爆发出了灵魂深处的嘶吼。张飞虽然运棍如风,可是棍上无锋,用起来也不如丈八蛇矛顺手,虽然能把人打得鼻青脸肿骨软筋麻,终究杀伤力不大,也吓不退众多的暴民。他只好独自一人断后,催促来莺儿他们继续往前跑。
又吃了两家的冷脸,来莺儿几乎都要开路出来了,这些大户人家墙高院深,又有不少家丁护院,暴民们轻易不敢去招惹的。可是他们为什么不能大发慈悲接纳收留这一群弱女子呢?真是世态炎凉人心日现。眼看着闻讯而来的暴民越来越多,她忽然灵光一闪:“快,我们去找秋明。”
第八百四十三章 乱起(三)()
张飞一棍将最近的追兵敲出几丈来远,叫道“秋明那厮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要去投奔他?”
来莺儿认真地分析道“秋明那里有钱有人,地方又偏僻,有什么不好的?”她偏着头看了张飞一眼“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会把我们拒之门外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跑了大半夜,张飞倒是一点也没感觉到累,不过眼前这些娇滴滴的姑娘们可是受了罪了,几乎象是掉了半条命一样。大哥刘备说过很多次,秋明是奸邪小人,不过二哥关羽也曾经说过,事急可以从权,偶尔去避避难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经过一个街口,张飞顺手扯下根竹竿,虽然分量还是偏轻,可是长度却是足够了,而且竹竿前端比较锋利,比烧火棍的威慑力要大得多了。他一竿在手,立刻把跟在后面的一大群人打得哭爹喊娘,只敢远远地跟着,再也不敢靠得太近了。
又走出一段路,前面忽然传出女子的尖叫,张飞连忙又跑到前队,只见路旁大群暴民正在围攻一列车队。这车队虽然已经是首尾相连守得紧密,可是暴民的人数太多,而且后面还有源源不断的援兵在赶过来,估计整队覆灭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张飞暗骂一声蠢货,明明知道乱成这样还敢赶着马车出来,分明就是摆着给人家抢嘛,只能期望这些暴民抢了钱财货物就放过性命了。他低声对来莺儿道“趁着车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我们快些通过,这些人只好自求多福了。”
来莺儿也不是个多事之人,轻轻点头安排姑娘们快速通过这一片战场。她们脚步轻快,那些暴民果然无暇顾及,眼看就要顺利地过去,车顶上一人突然高叫道“那边是来大家吗?鄙人是公孙度,如今被不法之徒困在此处,还请来大家仗义援手。”
来莺儿和公孙度也没什么交情,仅有的印象就是他在阁子里喝过几回酒,打过一场架,本要装作没听见,公孙度却又叫道“看你们的方向,应该也是要去秋府吧?不如大家结伴同行,也好互相照应。”
来莺儿停住了脚步,叹口气对张飞道“把他们救下来吧。”
公孙度的马车上虽然堆了许多财货,空间倒还是挺大,姑娘们终于可以不用再自己走路了。不过被张飞这么一搅,好几拨暴民都汇合到了一起,紧跟在车队后面喝骂追赶。而街上的火堆杂物比比皆是,车队的速度跑不起来,也就无法把他们甩掉,反而被越追越近了。
张飞被暴民骂得心中焦躁,径自解下一匹拉车的马,单人匹马返身向着追兵杀去。此刻张飞手中有矛,跨下有马,天下有几人能挡得了他?只见他竹竿上下翻飞,每一竿刺出都必有人应声栽倒,瞬间清理出一大片空地来。
那些地痞无赖哪里见过这等威势,纷纷四散逃开,等到张飞回身才又重新聚拢起来,仿佛是被大风吹散的黄蜂群,却又不肯就此离去,依然远远地吊在后头。
张飞见追兵不散,倒竖虎须圆睁双眼,手绰竹竿立马街心,大喝道“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众暴民互相对望,哪有半个敢上前?
张飞又厉声大喝“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来决死战?”声如巨雷,震得近处的人耳朵嗡嗡作响,心中也是烦闷不已。
张飞见对面已有人面色陡变,似乎马上就要撒步飞逃,于是挺竿又喝道“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却是何故!”喊声未绝,暴民群中好几人惊得肝胆碎裂七孔流血,仆倒于地,其他人也都吓得面如土色,纷纷丢下手中的火把棍棒抱头鼠窜而去,还因为自相践踏伤了不少自己人。
张飞收竿回马,威风不减恍如天神一般。公孙度赞不绝口百般奉承,张飞虽然依旧是绷着脸不理他,却也觉得这家伙看起来似乎顺眼多了。
有惊无险地赶到秋明的府邸,这里居然没有任何被暴乱波及的迹象。秋明吃惊地道“外面那么乱,你们怎么会来我这里?”
来莺儿道“我那里就是个被苍蝇盯上的蛋,迟早要出事,还不如早些跑出来。不过幸好有这位壮士在,不然我只怕不能平安到达了。”
秋明看了看张飞,张飞依然是对他吹胡子瞪眼的。而且张飞已看出秋明此刻身边没有几个人在,若是此时出手把他擒下带回邓州,想必大哥二哥都会对自己高看一眼吧。不过看见来莺儿与秋明相谈甚欢,张飞把火气压了压,放过了这个天大的好机会。
公孙度就没有来莺儿那么随便了,他先是向秋明郑重行礼,感谢秋明收留之德。他货物众多,在洛阳又没有根基,因此一开始就受到了暴民的集中攻击。总算他行走江湖多年,手上也有一支不俗的武力,于是且战且走,希望得到城里唯一的相识秋明的庇佑。
秋明点头道“我这里……”,话没说完,从皇宫的方向响起了沉闷的钟声,秋明正在等着这个消息呢,于是立刻收口不言。
来莺儿久居洛阳,自然知道这钟声代表的意义“丧钟敲响,宫里有人过世了。”她一下一下的数着“十六下了,至少是嫔妃,厄,二十五下了,莫非是哪位皇子?”
随着钟声连绵不断,城中各处的烟火杀戮似乎都同时停止,所有人都抬起头来,一下一下地默数着。来莺儿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六十四下,难道是太后薨了?啊,钟声还在响”,她的眼中霎时噙满了泪花“天子,天子崩了。”
沉甸甸的钟声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一直敲够了九九八十一下才重归寂静,而天地间万物似乎也在这时刻突然静止了。秋明看着旁人脸上的泪珠,心中升起一丝警惕,大汉立国四百余年,汉家的统治早就深入人心,即使是一个这么荒淫无道的天子崩了,仍然会让所有人伤心垂泪。唉,谋朝篡位的路不好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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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四章 乱起(四)()
从钟声里,秋明听不出天子之死是不是已经成功嫁祸,不过如果真被发现天子是死于他手的话,应该袁术的虎贲军早就杀到家门口了吧,这让他到底放下了一半的心。另一半的心自然是放在了孙乾留下的地道上,有这条地道,秋明可以很快换装出逃,逃到他的另一处潜邸,只要能顺利混出城去,就是天高任鸟飞了。
不过秋明显然是把事情想得太容易,九九归元的钟声响过之后,本来就混乱的洛阳城更加乱套了。对于那些世家大族、高官显爵来说,暴民作乱他们可以装作不知道,只要紧闭院门守好自己家,等天亮了再去处理就好。可是天子驾崩,每个人每一家都必须尽快在新的朝廷系统中找到自己的定位,不然就会很快被时代淘汰,被后来者赶超。
所有的家主都在疯狂地往外派人,要弄清楚状况,要弄清楚事态的发展,还要弄清楚别的世家在做什么,持的什么态度。至于说三公九卿及各部的官员,一个个都好象被鞭子抽到一样,飞快地穿好朝服,打马如飞直奔德阳殿。
什么?路上有暴民挡路?你们手里的刀子是纸糊的吗?杀,全部给我杀了。仿佛落地的酒瓶迸出清脆的碎裂声,各条街道上都爆发了新的厮杀,那些手无存铁的暴民作威作福了大半夜,却终于遇上了武装到牙齿的各家护卫,仿佛是阳光下的初雪一般迅速消融,只留下遍地的尸体,甚至还有些只是出来看热闹的良民也被误杀了。
公卿们杀开血路到了德阳殿,守殿的虎贲军却已不知去向,只有蹇硕的西园新军在这里维持秩序。蹇硕两眼赤红,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眼看人来得差不多了,才暗哑着声音道:“天子,已经驾崩了。”
虽然这时人人都已知道了消息,可